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情缘欲海 作者:博爱 内容简介: 本部小说以欧阳一鸣和高干子女刘燕、大学同学徐慧凄婉的情感为主线,讲述了一群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男女趟越红尘的逾历。 这是一部缠绵悱恻、椎心泣血的缘情绝唱。 这是一群在欲海中徜徉沉浮的饮食男女。 这是一部“情.缘.欲”融合的故事。 李璇为摆脱命运如何设计献身。 白雪对性的渴求和困惑。 吴莹莹爱上了个花心男人。 金铭与梁超在部队医院的树丛遇巡逻队被抓。 朱海涛因风流所付出的代价。 姜玉其恋爱和婚姻的挫折等等! 一部情爱与性爱交织的长篇小说。 徐慧早已在心底把欧阳一鸣当作自己的爱人。 欧阳一鸣却与部队医院的护士刘燕一见钟情。 李璇为摆脱命运而设计献身...... 吴莹莹爱的是一个花心男人..... 部队护士金玲与男友在树丛..... 刘燕和徐慧以后又都会是什么命运? 欧阳一鸣最终会和她们俩中某一个在一起吗? 这是一群在情海交织和欲海中沉浮的男女。 部分评论 网络小说的希望 dalijushen 这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最好的一部小说。作者的生活积累丰富深厚,提炼精到,文笔婉约顺畅,使人一读一泻千里顺畅无碍。作者在对故事情节的宽度和深度的把握上恰到好处,娓娓道来,将自己对生活的感受凝入笔端一字一句直接送入读者的心灵深处,从而引起读者从心灵深处发出的强烈共鸣,多出催人泪下不能自拔未见结果欲罢不能。足见作者把握素材提炼素材使用素材的深厚功力 但是我似乎从已有的章节里读到了琼瑶和曹雪芹的影子。 旧瓶装新酒,新酒真醉人dalijushen 本小说看到154章,我对其主要人物有如此看法,就是似曾相识,比如男主角欧阳一鸣是不是像贾宝玉,整天生活在美人堆里,对其中两个最绝色最痴情的一个也不愿意伤害,冥冥之中老天安排一切,他只要去尽情享受生活享受美色就可以了。 徐慧,是小说中描写最漂亮的一个。她的纯洁无以伦比,高雅无以伦比,聪明无以伦比。想一想,她和林黛玉是不是一样。如果博爱先生让其在结婚前回到天上重做天鹅,那和林黛玉英年早逝又有什么区别。想一想,徐慧就是一个比较温柔的林黛玉。区别就是一只天鹅和一株仙草。作者对徐慧的描写让人感动感觉她飘飘渺渺就像一股青烟随时可以消散,可又实实在在的在你眼前晃来晃去这叫做神来之笔。 刘燕,是一个真实可信的就在我们身边的一个兄弟姐妹。她大胆热烈刚强忠贞,不可思议的举动却又那么情理之中。那不就是一个刚强化了的一个薛宝钗吗。贾宝玉和薛宝钗是真夫妻,欧阳一鸣和刘燕也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刘燕是作者描写的最可亲的人物很成功这是纪实手法的魅力。 欧阳玫,也是作者刻画的一个鲜活的形象像是自己的妹妹,她正直聪明家里的事情事事操心,是不是曹雪芹老先生笔下那个惜春?或者是惜春的影子。也许博爱再写下去就应该把欧阳玫写成王熙凤了。 总之这些人物都写的很有味道,很地道。 癞蛤蟆真不能吃天鹅肉 dalijushen 看到现在我才真正形成这个思想:癞蛤蟆真不能吃天鹅肉。你看那白雪投怀送抱多么自然和谐;再看那刘燕,那么高傲雅丽看似不食人间烟火任何男人都不入法眼。可是当她提前归来终于在欧阳一鸣出院以前见到欧阳一鸣第一眼时愣住了,在哪里见过。原来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冥冥之中上天将此人送到了她的眼前。从此以后一切的发展都是那么的自然顺利顺理,一切都是人之常情,任何人看了都没有邪念妄欲,让人看得那么平静自然,那么清新雅丽,让人感觉连自己也清新高雅了起来。为什么?就因为刘燕是一个凡人。虽然她有一个让欧阳一鸣望而却步的高干家庭,虽然她有一副慑人魂魄的美丽面孔和一个令所有男人和女人都迷倒和嫉妒的魔鬼身材,虽然她有。。。。。。但是这一切都理应由欧阳一鸣来所有和享受。 她已经是欧阳一鸣的妻子(但不合法)。我想只要博爱先生按照此思路写下去刘燕一定会成为欧阳一鸣合理又和法的恩爱妻子。而且欧阳儒涵(长子长孙)一定会成为欧阳家香醋的合理又合法的继承又发扬光大的继承人。(这说的似是镇江香醋,但是说的蟠州据分析应是指徐州,以本文无关)。 再看看徐慧,第一次见面肯定没有和刘燕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轰轰烈烈打动人心也就是俊男靓女的见面。而且欧阳在三年中由于感到徐慧那么纯洁高不可攀就没有把她和自己的爱欲联系起来,任别人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护花使者。但是在欧阳住院以后从徐慧的表现中欧阳所感到的不是爱的喜悦而是沉重的负罪感。随着徐慧到他的家里,他的家人对徐汇的认可和亲热使他的负罪感更感沉重。幸亏博爱先生安排刘燕调回又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大事,欧阳才收回心来转而和徐慧和好。但是从此开始欧阳的生活就进入了一个灰色的世界,幸亏欧阳是人中豪杰,否则早就崩溃了。一对合法夫妻两年多一次性事也没有。每次欧阳要求徐慧都会以结婚之夜在给为由推脱。想一想要是凡人谁可以做到。连了解欧阳的范旭瑞知道此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欧阳和徐慧在法律上是夫妻,但实质上根本不是夫妻。欧阳和徐慧在冥冥中就决定了不能做夫妻的本质。想一想,连欧阳这个人中豪杰就只能做护花使者,更何况凡人乎!如果是一只癞蛤蟆想吃徐慧这只天鹅肉那可不就是痴心妄想了。难道欧阳一鸣真的是一只癞蛤蟆,他到这世上就是为了保护这只天鹅?想想也是,他出生时不是在秋天石榴开了满树的石榴花吗?可见冥冥之中的定数谁都不能逃脱,癞蛤蟆和天鹅都不能。 tfltfl. 欧阳玫这个人物的描写很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在这么繁复的描写当中作者精心刻画了徐慧,刘燕,欧阳一鸣。还专门写出几章来描写了李旋,姜玉其,范旭瑞等几个人物,一个个活灵活现,就在眼前挥之不去。但是对于欧阳玫的描写作者真真的有些吝啬,总是在描写别人的同时稍稍带上一笔连费笔写一下她的心理活动都不肯。但是,我们却能够从这些白描速写中串联起一个重情重义聪明伶俐心地善良洒脱自由清新自然健康成熟纯洁美丽的邻家女孩的可亲可爱的感人形象。甚至为她的一个小小举动而深深感动,如对病中徐慧的理解和照顾,认干妈干爸直接称呼爸爸妈妈。。。。。。 这真是作者的深厚的写作功力使然。博爱先生把你我他都弄哭了,不知道他还要赚取大家多少眼泪。看起来博爱要在写贾若蕊的同时还要打个李旋的擦边球。不,这个贾若蕊也是一个过客? tfltfl. 刘燕其人到底怎么评价,博爱先生的大作还没有结果我们不能下最后结论。但是从现有篇幅来看,刘燕实在是一个好女孩。博爱先生对她的描写让人感觉她就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妹妹,包括写她的性事,感觉是那么自然那么顺畅那么干干净净,让那些不干净的想法无处立足。要知道她是一个凡人,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人,一个充满活力的现代女人。需要性是她的本能这无可厚非,而且她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博爱先生不会把自己所创作的第二个女主角也写成徐慧第二的。徐慧不需要性这我们已经认可了,但要把刘燕写的仍和徐慧一样,那这部小说就该是一堆垃圾了。 匆匆過客,曇花一現--賈若蕊的出場 190280wlb 作者又安排一個賈若蕊出場,我認為只是對劉歐結合所設的又一道障眼法.歐陽是個优秀的男人,沒有人心儀是說不過去的.劉歐如果順利地結合,很多人只會說是理所當然,而不會有太多的擔憂和牽挂,那樣小說也就失去了它的魅力,活力和吸引力.從這一點看,作者對情節駕馭的功力,非同一般. 爱情也可以是傻傻的 零度下的沸腾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记得:袭人的爱情是那样的傻,或许她有她的快乐,宝哥哥和他不属于一个世界,纵有性又何妨?宝姐姐的爱情是那样的涩,宝哥哥的心就没有再回来,纵有子亦不全!秦可卿的爱情是那样的烈,身后事,有几多可与魂说?晴雯妹妹的爱情是那样的辣,虽没有也可得一赋,恍恍惚惚!平儿姑娘的爱情是那样的实,“财蜜游烟”,但不失方向,不失满足!王熙凤的爱情是那样的飘,杂乱无章中,却不失自我的悠然自得和无奈妥协?妙玉的爱情是那样的远,一碗清茶就可以是一辈子!探春、迎春、包括元春的爱情是那样“正”,我们做过多少次爱情的交易,就有过多少次爱情的灾难,能换回多少并不是原先的预计?李纨的爱情是那样的残,守过了一春又一春?鸳鸯的爱情是那样秀,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醒不知人何处,彷徨!那一帮小丫头,也都有介于爱情和婚姻之间的与男人的故事,那是他们傻傻的爱情! 好像黛玉有点不一样,悲中看爱走远,心上人与他人和!喜中看爱回来,却是圆满! 多少年了,多少人通过了那么多的方式,表现爱情,但还是没有一次真正完成,却没有一个人说是悲剧!我们也像赶集一样期待自己的爱情有点不一样! 这里的爱情,也不一样,有时烈有时淡,有时辣有时甜,有时涩有时爽,有时傻有时明。我门就这样乐在其中,苦在其中,笑在其中,哭在其中。终于,我们可以排位了,才发现,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丢失了自己的爱情序列号!那么,傻等算不算一种聪明? 多想一辈子不丢失爱情,多想一辈子就是那么一次轰轰烈烈,多想拾回那杯苦咖啡,悄悄加点糖,多想爱情就是标记的链接,从此不再芜杂! 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聪明的爱情,却期待一辈子的守望!我从来不期待爱情大喜大悲,却守望一辈子承载和占有!谁让爱情没有唯一的答案! 生活也可以让人如此感动零度下的沸腾 我们曾经为很多事情感动,甚至在许多时候都没有搞清楚原因。但我们的确感动了,甚至泪流满面,我们可以笑自己傻,笑自己痴,借一卷面巾纸抹掉泪痕,才发现不知何时,心又痛了,泪却还在流,那何必去止,就让它流吧,流个痛快!流出你的真性情! 我们曾许过好多心愿,最美的那个就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恨不能自己上阵来导演每一场有关爱情的戏,让人间不再有情人泪。但当我们坐在一起设计时,我们突然发现却是那样的难以统一。任何搭配都不完美,任何缺陷都有眼泪,任何伤心都会断肠! 我的确想过徐慧和欧阳的明天将要去何处,我也在内心深处为刘燕着急过,我怕小儒涵受到伤害,大人的错与对都不能让孩子来承受,所以我很挣扎!我劝自己放弃,放弃一种坚持,能不能在内心怂恿欧阳和徐慧出点什么事情,但我又怕,这一种新的伤害也是致命的,也会留下摸不掉的痕迹,甚至是带血的痕迹。我很矛盾! 我千百次的呼吁,让人间多一点自我完善的平静。我在祈祷! 我知道我左右不了什么。所以我感动生活创造的如此多地感动。今天我仍然没有答案,我只能说我们尊重生活,尊重那时那刻人们的惯常思维,我们切不可用今天的逻辑去斧凿昨天的故事,每个时代都有她孤独的痕迹,每个时代的人都有它让后人难以理解的选择,我不否认时代具有天然的进步性,但我害怕步子太大,那就成了笑说。我祈求人性的慢慢觉醒,我承认生活的配套合理。这样,感动的背后才是本元意义上的成熟,那么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可以为任何人的伟大去感动!我们不能在这里贬低任何人那时那刻的选择,欧阳并不花心,徐慧亦非作女,刘燕更不鲁莽,甚至李璇、吴莹莹、姜玉琪、金玲、白雪、范旭瑞、以及那些个老人们的可爱都可以再丰满,也可以让人感动。一切的一切都是社会发展的产物,有时间的印痕,我们不能强求,对爱情,对人性都是一样的。就像我们不能苛责古代人为什么不理解空中可以架桥一样。谁能说晚清时期不知道大炮和枪的人就是可怜的! 我们必须理解那一群人对爱情的自发到自觉 生活不排除眼泪,原罪的心可以变相颤抖零度下的沸腾 今天,我很想放弃昨天刚看了之后的心,那颗心太脆弱! 我知道自己的无知会重复,但还是耐不住,我多想问一问,问问天,问问神,问问自己的心! 如果有神灵!她会不会理解,她制下的子民--人间的许多种无奈? 如果有神灵!她会不会相信,凡尘的情也可以像她们那里一样美丽? 如果有神灵!他们那里有没有法庭?有没有律师?有没有诉讼?有没有法外开恩?有没有皇恩浩荡?有没有放松尺度?有没有专门用来健忘的药丸? 如果有神灵!他们那里是否有外差制度,或者说定期派某个仙子下到凡界体察民情,经历凡界各种各样的生活,期限就是一辈子,是一百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如果有,那该多好! 我承认,我在读小说,在读小说中的生活,可我就是怕,小说中的人也会读我,读我的心,我的颤抖,我的思考! 如果说有错,那是对的,多少次不自觉地把小说中的人装进了今天的生活,我试图让他们静静的离我而去,可我明明听到了他们的低声轻吟~~~~~~~ 我也多次在这里说过解读爱情的话,今天又想说了,算不算絮叨,我不知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欧阳和他的主人一起,成功的游说了天鹅的主人,徐慧醒了,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的主人交待她来人间,示范爱情! 我梦见刘燕结婚了,好像是何一个人间的教师,他们共同舔砥身上的伤痕,共同走出了自己用心筑起的封闭的爱的伊甸园,迎接自己的新生活,他们结婚的日子是又一个新绿发芽的春天! 我梦见了李璇、白雪,他们也开始了新的生活,就在爱人的身边!我梦见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一下子都成了普普通通的人,一点都不特别,都是朋友! 我在问自己,这些算不算爱情?没想到我是那么的武断,就像那个手执矛枪与大风车战斗的堂吉诃德一样勇敢的大叫:来吧,我要刺穿这里的黑暗!他们都是光明的爱情! 或许就是吧! 爱情是人间的一个不老的话题,我们群其一生在阅读,却老也读不懂其中三味,所以每个人都可以给出爱情答案! 好像只有这样说,徐慧的爱情也就有了意义!所以,今天我很想庆祝,因为这里没有那些值得特别痛心的事情,徐慧即使现在离开了所有爱她的人,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欧阳一鸣,那个爱她的,曾经给了他亲情正在给她爱情的男人。刘燕即使没有和欧阳结婚,她也寻找到了自己的突破,她为她的曾经的爱情悄悄的买单,她可以钻出她的套子了。 什么是爱情?如何分离爱情和亲情?谁知道? 爱情并不是一生的答案,爱情在时间的洗涤中就可以成为炫目的亲情,这时的爱情一点都不褪色,反而包容力更强!亲情也不是生活最后的绝对归宿,亲情也可以在事件的磨砺中折射出爱情的坚贞,这时的亲情一点都不苍老,反而活力更大! 我们不能把爱情就解读成阳春白雪,却把亲情误解为俗世之物,我们在寻找爱情的时候,不可以背弃亲情的承诺,寻找亲情的时候,忘记爱情的誓言,老期待琴瑟和谐,而不知山歌也是美! 其实都可以变的简单,人生最难的就是复杂的生活简单的过,有时候我们向往蓝天白云的时候,也需要低头看看脚下的地,脚前的路,说不定,神主为你搭建的天国的阶梯就在脚下那方寸之地! 我承认,看到现在我哭了,为徐慧没有最后完成,为欧阳没有最后“拥有”,为刘燕要接受最后的审判,为儒涵或许要经历陌生中亲情的鉴定,为许多老人要完成哑口无言,也很尴尬的善良和理解,我不知道此时的突破口在哪里? 我没有必要,为了是否庆祝徐慧的升天而张狂,人都有自己的爱和恨,或许你的经历就是你的答案,此很不关情与义。其实当徐惠死了的时候,刘燕是否要从新收拾自己的爱情? 我的泪流在了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如果所有流泪都是库,我哭得很大!我不想这样,但有时候生活就是让你无声的流泪!那同样撕心裂肺! 我也想过原罪的事情,可我不想血淋淋的去面对,我不反对惩罚,特别是对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和事,但我害怕我们的惩罚就是在旷野里信缰放马,让小花也被马蹄践踏!那样所有的生灵都会颤抖! 多么希望,有一盏烛灯点在黑夜,豆黄色光也可以使心里亮堂! 我读了小说月报上一篇文章《一根水做的绳子》,也哭了,是那种默默得流泪,怕被人看见,偷偷去洗了把脸,却发现红红的眼球已经作了另外的暂时抹不掉的纪录。 所以我想,一切苦都很正常!好在所有流泪的人,还有一个梦想,我把下一次得泪也流了,这时,我们心就会变得张张的,好像花就要开我们的身旁!那可以不算颤抖! ···   正文   [引子上]   欧阳秀才右手端着根铜嘴铜锅、油光铮亮的枣木杆眼袋,含在嘴巴的一角吧嗒着美滋滋的嘬嘬,就从另一边的嘴角喷出长长的灰白的烟雾。左臂背在身后,笑眯眯地来回踱步在整齐铺就的人字形青砖地上,欣赏着这座刚刚落就的属于自己的四合院。   去年冬初,娘亲刚去世不久,他便有了置地造房的主意。爹娘在世时一家人住自家作坊后几间屋里,尽管生意不错,可爹娘就是不愿造一座像样的宅院。而今爹娘离世,二十四岁却是单身的他苦思冥想了月余,画了无数张的草图,盘算着爹娘留下的银两,请教了工匠终于定下了图样。于是在作坊不远处置下了一片地,没等开春,就开始了动工造房。之后数年这里竟然有很多秀才在此建房,形成一条长约二里多地的秀才巷。   这四合院上房五间,东西厢房各四间,大门朝南开在左右各两间的倒房中间。一色的青砖小瓦,墙缝用糯米汁、麻刀、石灰、猪血等粘和,各房的前面均有一米多宽由合抱紫红木柱支撑的走廊。正是这处与众不同,此地的四合院落均不带走廊,可这秀才生就的怪异,偏就要造出个与众不同来。   原来这秀才有一个癖好,专爱听下雨天的雨声,欣赏雨天的雨景。自己寻摸着有了这些走廊,雨天时拉一板凳,坐在走廊里喝着茶水,抽着旱烟,听着雨声欣赏着雨景岂不妙哉!此外还有一处与众不同,那就是这秀才在上房和东厢房的拐角处建了个高达九尺,一间屋大小的暗室,暗室均由青砖砌成,上方由青砖砌成桥洞似的拱形状,上面再覆三尺厚的泥土。出口就隐蔽在上房最东头的那间屋里。出口不大,可容两人上下,建有木梯,上面用一块木板盖着,木板上铺着青砖和屋内各处地面相平,不知情的人是无法找到这个出口的。   四合院其它各处均与此地的四合院无大异。黑漆大门,左右门扇上各镶一对铜制门环,门楼雕花刻字,上书“欧阳秀才府”,门下有三寸高档车板。三步台阶的大门两侧各蹲一不大的石狮子。   欧阳秀才在不到十五岁时曾娶过一妻,三年过后妻子也未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老欧阳夫妻心急如火,认定秀才媳妇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于是喊过秀才夫妇,强行定下欲给秀才纳妾的事。这秀才媳妇嘴里不说心里憋气,暗自想,秀才真的纳了妾生了子自己在这个家里可就更抬不起头了。于是偷偷地找到公婆相托的媒婆,花了几两银子不让媒婆给秀才说媒。这媒婆本也就是靠说媒挣钱谋生,现在不用跑腿不用张嘴得了银子自然乐意。   那几日媳妇身上来红也做不了床第之事,一到晚上就在秀才面前哭得昏天暗地。说是秀才撒的都是瘪种,怪不得自己这块肥土地。再就恐吓秀才,说你要是能纳了小妾我就能割下你的鸡鸡。你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别的骚货别想拿去。秀才也清楚媳妇性情暴烈,相信她说得出就做得到,自新婚之夜对她便是百依百顺。这时听了这话心里早已惧怕万分。   媳妇过了几日身上干净,晚上睡觉就自己先脱了精光,再就催着秀才快来“犁地”。   秀才新婚之夜不黯性事,比他大三岁的新娘却是早熟此道,原来娘家老爹是远近闻名的兽医,家里也是养了一些马、驴、猪、羊兼做配种生意,这女子每每偷看那些牲畜交合之时也是心里狂乱,知道男女生子定也与此无异。花烛之夜便渴望自己的丈夫能主动和自己做上那事。谁知这小丈夫上床脱衣便很快打起了鼾声。新娘有心喊他却又难以启齿。半夜碾转难以入睡,看着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忍不住伸过手去抚摸秀才的鸡鸡。秀才惊醒感觉下身涨的梆硬,茫然的看着媳妇不知所措。新娘熬了半夜早已兴起,顾不得羞耻便拉秀才上去。秀才含羞不肯,妻子将眼一瞪,小丈夫吓得浑身哆嗦,于是乖乖的按新娘的意思上去。这之后秀才对妻子生就了俱意。秀才自小读书听也没听说过这事,尘根插入后感觉舒服异常,便问这是干啥的,新娘忍着初破瓜的疼痛娇羞地告诉他这是犁地。不犁地那能长出苗?不犁地那能抱出娃?秀才边动边说:“犁地哪能犁出娃只能长庄稼,俺娘说娃娃都是北河岸沙土里刨出来的。”新娘拿手拍了下下新郎光溜溜的屁股说,咱俩这样犁地就能犁出娃来。   自那以后,小两口一做性事便说“犁地”。   这会秀才上去,媳妇就在下面狠狠地说,我就不信我这么好的肥田就长不出个苗来。秀才射后,媳妇迅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干红枣塞进了体内。秀才不解便问,媳妇说,你撒的这些种大都是瘪种,有几颗成的(饱满的)还淌跑了,哪能长出苗来。我用这颗红枣塞上看它还能跑了?   原来这女人自从听了公婆要为自己男人纳妾的事后,便想自己也和其他女人一样,怎么就会生不出孩子?募然想到每次房事后秀才弄出的那些东西大都流出,心里一惊,想着不就是因为如此,种子没播进地里才没长出苗了?于是暗怪自己粗心。这日街口来一挑担卖干红枣的,就见个头挺大,突地想到何不每次房事后用这干红枣堵住,那样秀才播下的种子就不至于流出浪费了。心里暗喜,于是挑了阵,买了一斤特大的。   秀才听妻子的话有理就点头,直夸媳妇聪明。媳妇也不想理他,一侧身夹紧大腿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感觉下面涨的难受,抠出那只枣来见已涨的和小鸡蛋似的。舍不得仍掉就心里琢磨,这颗枣里已经沁进了秀才的种子,要是吃进肚去说不定也能管用,只要能生出娃来,管它脏不脏的。于是也没洗便填进了嘴里咽进了肚去。秀才媳妇心想,这下秀才的种子可是一点也没浪费,保准就能长出苗来。如此过了几月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暗自着急,莫不是自己真的下不来蛋了。   也就在这时婆婆从媒婆那得知了媳妇使坏的事,回家后和丈夫一说,老欧阳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找了秀才又逼问出媳妇吓唬要割下他鸡鸡的话,便就喊过媳妇对她一顿臭骂,说你这女人也是天低下最毒的女人了,你这不是不让秀才纳妾,是有意想断我们欧阳家的香火。再就威逼秀才休了媳妇。秀才无奈写下了休妻文书。那能知秀才的妻子当晚便投了环城河自尽了。   秀才本不情愿休掉妻子,虽未曾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但小两口感情颇深。自被休的妻子死后,欧阳秀才悲伤自责了数月,之后再不愿娶。任凭爹娘苦口相劝,却是雷打不动。爹娘曾要给他强娶,这秀才便以出家做和尚相对。   这样过了几个月,正当旺年的小伙子哪能就耐住身体里的那份强烈的欲火,每到晚上睡觉时下面的那个东西便不由自主的擎起,这时就会想起与自己死去的妻子交合的情景。可自持文人的秀才是决不会到那些烟花场所发泄的。有几次差点就答应了爹娘给自己续亲的事。也是合该他与父母治气。有一天秀才去城北张秀才家饮酒,晚上回来时路过一家杂货铺,想着买些烟叶就走了进去。没曾想这杂货店的老板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貌美女子,秀才凭着酒劲与她东拉西扯,才知这女子的丈夫两年前的冬天病死,家里就一个儿子和一个婆婆与她相依。这日晚婆婆身体不适早已搂着孙子入睡。一阵后两人眉来眼去互相有意,这女子便关了店铺将秀才留宿。干柴烈火,极尽缠绵。这女子极精性事,把秀才弄得魂飞魄散高潮迭起,秀才感觉与她做爱倒是要比死去的妻子舒服上百倍。   之后秀才便与这寡妇相好了多年。直到秀才母亲去世的前夕这女子的婆婆也病逝。这女子心知秀才是不会与自己长久一辈子的,婆婆死后半年又和一个三十多岁来蟠城做皮货生意的丧妻男人好上,便随他去了山东的苍南。秀才也没了可以发泄的女子。   欧阳秀才的父亲是在十九岁上从山西清徐一路讨饭在蟠城落户的。那年家乡闹蝗灾,颗粒无收,饿死人便野,继而霍乱,家人全都饿死病死,仅剩下他的妻子和儿子。来到蟠城后,凭借着自小学徒做醋的本领,用拿命保住得几两银子作本在黄河故道边搭了个棚子开始做醋。本来为糊口做起的挑担叫卖的营生,没想到生意开张后特别热卖,又加上他聪明过人,在原有的配方里又加了几道配方,创新改进了一些工序,做出的醋液态清亮,味道香醇,香气扑鼻。之后不久便远近闻名,蟠城四乡几乎无人不晓欧阳家香醋来。   生意好本应该扩大规模,但老欧阳却怕树大招风,几年后也只是又就近置了块地,盖了座规模不大的作坊,稍稍扩大了点后便维持现状,作坊不大却是盈利不菲。   欧阳秀才不愿再娶另老欧阳心灰意冷,想着自己不远万里从山西迁来,妻子也在生下秀才后再没生育,养了个这么不肖儿子怎么说都不愿再娶,到了这一辈欧阳家眼见就要绝后,每日里忧闷叹息,几年后就得病去世,死后也没闭上眼睛。母亲是经营生意的好手,自此守着儿子和这家规模不大但生意兴旺的醋作坊过日。   过了几年,母亲也患病撒手归西。临终前含泪恳求秀才要娶妻生子,说你也是知书达理的秀才,能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了你这辈欧阳家要是绝后,又怎么能对得起列祖列宗,秀才本来也是与父母治气,怪他们逼自己休妻妻子才亡。这会眼见生养自己的娘亲没有看到自己再婚也要离他而去,心里也是愧疚不已。秀才自相好了女人也离他而去,心里早也有娶个女人的想法。这回就在心里想:是要娶妻生子了,欧阳家不能绝后。于是含泪答应了娘亲。   除完成母亲临终时的遗愿和自己本身的需求外,他还有一个的心思,就是他对生意没半点兴趣,深知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他期望着娶了妻之后能像她娘亲那样管理醋厂。秀才自十五岁娶妻,十六岁考取秀才后,再怎么苦读,蒌次会试也未中举,不免有些灰心。父母在世时他每天也就是跟一帮秀才们谈古论今、吟诗作对,也常在州衙走走。父母的生意他也无心过问。而今父母双亡,他也是迫不得已管起这座作坊,好在基本都是些老伙计,父母在世时对他们都挺不错,他们有这作坊在就也可以养家糊口,所以伙计们也是对这作坊尽心尽力。再说作坊是父母创下的基业,能够养活自己的经济来源,自己就再是没有兴趣也还是要继续经营下去。于是置地盖起这座令亲朋四邻羡慕不已的四合院。既然决定再娶,就要风风光光的娶。   欧阳秀才正兀自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新宅,听见门响。想着可能又是亲朋前来观看新宅道贺,心里窃喜。他对自己设计的这座宅院相当满意,就希望听到一些恭维赞美的话语。抬头看进门的却是南街的媒婆。正是自己死去的妻子相托与这个媒婆不要给自己说媒纳妾,她又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才另父母一气之下逼着自己写下休妻文书的。心里自然是对她没啥好感。   这媒婆四十多岁,能说会道,也成就了无数对的鸳鸯。欧阳秀才的前妻跳河自尽之后,秀才的爹娘曾又央此媒婆给秀才再说一门亲事,可秀才就是不愿再娶。这媒婆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回秀才白读了圣贤书、不肖子孙之类的话,之后再没登门。自打秀才的母亲去世,又听说秀才愿意再娶,她深知欧阳家家底殷实,在秀才还没盖这座四合院的时候就找过秀才。秀才答应,便只说了三个条件,一要会做生意,最好是生意人家的女子。二要长得漂亮,长相一般的不要提。三要是黄花闺女岁,岁数大点不要紧,但不能超过二十。   这秀才本来就生的高大俊秀,媒婆对这些要求起初倒也感觉不难。于是遍城找寻,可长像漂亮和年龄都不是问题,会做生意的女子着实难寻。那个年月谁会让没出门的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这秀才盖房期间,媒婆来过几次,说漂亮的姑娘和黄花闺女都好找,就是会做生意的不好寻。就说让他先娶进门慢慢学着,生意是学的。秀才抽了口烟吐了口烟雾想,谁能来教?自己还不是逼上梁山?于是说,这三条缺一不可,尤为第一点最重要。并且对她说,只要你能把这事办好,我出三成的钱。媒婆冲着这三成的银两再多方打听,终于还是找到了城南的做酱咸菜程家。   这程家做着酱咸菜小本经营,老伴两年前去世,家中就程掌柜和一个女儿,女儿一十六岁。生得美若天仙。程掌柜自小也教女儿识过一些字。这女子平时就在家帮父亲做做饭,整整咸菜,绣绣花红。家中临街开了个铺子,平时都是老爹看着买卖,女儿不到柜前来。生意虽不算好,但也勉强度日。媒婆半晌来上门提亲,程掌柜听说是欧阳家的心中大喜,这城里城外有那个不知欧阳家的香醋。最近又听说秀才盖起了相当气派的四合院,有心想过将女儿嫁过去,又怕欧阳家秀才看不上他家,却没想今个媒婆自己找上了门来。真是大喜过望。就想到怪不得一大早就有喜鹊在自己院内的树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喜事临门。但听了媒婆说的要女孩会做生意的话不由得心凉半截。媒婆却是另有心计,就说,你程掌柜嫁了闺女,往后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半死不活的生意也没意思,不如就随嫁过去姑娘一起帮她料理那个醋作坊,随便哪里漏一点也比你这生意赚得多。   程掌柜听了心里激动,心说能这样那是最好,自己老了也有依托,还能每日里和闺女在一起。就又担心欧阳秀才不会答应。媒婆说,秀才那里我再说,现在想找个过了门就会做生意的闺女哪里找去。程掌柜就也说那就仰仗你了,能说成这门亲事这边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于是媒婆兴冲冲的来到欧阳秀才的新宅。   进了门媒婆先是再夸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这座宅院的气派。欧阳秀才尽管每次都听到相同的话,可也听得高兴。接着媒婆才提到程掌柜的女儿,当然又是先赞美一番这姑娘的美貌。欧阳秀才没听她说完就问会不会做生意。媒婆笑说,正要给你说这件事。于是就将程掌柜说嫁过闺女后想歇了自己的生意,过来帮你们向小两口经营醋作坊的话说了一遍。未了故意提醒说,要想找没出门就会做生意的实在是太难,恐怕也只有伤了家的媳妇才会有这本领。   欧阳秀才想想也是,既然他们成了亲后老丈人愿意过来,媳妇现在会不会做生意倒也无所谓,醋坊有老丈人照应媳妇以后慢慢学就是,不就是自己没本事也没兴趣经营这个作坊才要求女孩会做生意的?成了亲后老丈人也就是自家人,醋坊能正常经营就成。再说做醋的秘方也不会交于他们,这可是娘亲临终前一再的嘱托。于是就对媒婆说勉强同意。媒婆大喜,心说这门亲事基本要成,自己眼见就可以拿到双方不菲的喜钱。这时欧阳秀才却又想,家里也没别的亲人了总得和那女子见一面,不能都听了媒婆嘴里说的。就把想见一见那女子的意思说给媒婆。   媒婆听后有些为难,想未出嫁的女子相见相公还是头一遭。但又想秀才说得也在理,秀才没了爹娘也没有至亲,总不能不让秀才见一面闺女是个啥样就娶过来。于是说再去和程掌柜说说,话毕又笑说忙到现在饭还没吃呢,秀才探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枚铜板递给她。媒婆立马眉开眼笑,说了些秀才是大善人之类好听的。秀才不说话,心里还是乐嘻嘻的。   媒婆说晚上等她的回话。而后扭着细腰,踮着小脚笑眯眯地出了门去。      [引子下]   媒婆走后欧阳秀才又各屋看了阵,悠忽想起该去醋坊瞅瞅了。自娘去后,醋坊的生产大都交给跟他家干了近二十年的老伙计盯着,自己管帐。老伙计为人忠诚,秀才也放心,可总是自家的买卖不能不去的。心里想着那个女子还识几个字,过门后就再教她一些,把帐也交给妻子管了,老丈人帮着经营。自己就不再插手这些作坊的琐事。   正欲出门,就见门口站着个脖子上挂着串念珠五十多岁的和尚。和尚一只手捻着念珠,一只手端着只钵,眼睛向门内看。欧阳秀才走近,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秀才心知和尚是来募缘的,就说我这新宅刚刚落成,还没有起灶。就探手从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放与和尚的钵中。和尚说,能进你的院中看看否?秀才乐意。于是和尚进门四处走了阵,也没说好与不好,临出门观了欧阳秀才一阵说,你们家缺阳,少子裔,在院里种上两颗石榴树吧。欧阳秀才见这和尚神态不凡,就有心想问下自己的前程和婚事。问了后,就听和尚说,你们家人丁不旺,自你这辈还要三代单传。却是没说秀才前程的事。   欧阳秀才心里不快,刚才在各屋溜达时还想成亲后要多生儿女,一大家的人住在这宽敞的院里才是热闹,不想现在和尚说出了这话。但看和尚不是凡人,也就在心里想,原来都是命中注定。又为被他休掉而死去的老婆惋惜。和尚说完欲离去,欧阳秀才又拿出两块铜钱放于和尚的钵中。再问和尚是那座庙的。和尚说,城西茂山寺。话毕离去。   晚上媒婆来报,程掌柜说不好让闺女直接见未来女婿的,怕被人笑话。说是后天正好蟠龙山庙会,到时由媒婆领着那女子让欧阳秀才偷偷看看。欧阳秀才答应。于是约好在佛爷庙相见。   蟠龙山庙会人山人海,景象热闹非凡。各类制作精巧、造型生动的民间手工艺品是庙会的主角,剪纸、面人、木玩、泥玩、布艺等小玩意儿随处可见。此外耍猴的,卖艺的,吆喝卖大力丸的,卖野药的,卖吃喝的,说书的,卖风筝的,应有尽有。   欧阳秀才带了个伙计先是买了两颗石榴树苗让伙计回去,嘱咐到家后将树根在水里泡着。自己就按约定的时辰来到佛爷庙。庙里上香的人很多,秀才等了会,才见媒婆从大殿里出来带一女子。只见这女子生的芙蓉如面,桃腮杏脸,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美如冠玉,貌美如仙……心说,好漂亮的一个女子,正应了李白那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话,心里已是激动不已。媒婆向他使眼色他也没注意,眼睛就定在这女子身上。一会后发现媒婆的眼色,脸是一红,就冲媒婆点点头,转身走开。   一路上兴奋不已,没曾想自己要娶的女子是这般漂亮的,就巴不得马上就将她娶进家门。回到作坊后让伙计带上那两颗石榴树苗,又让老伙计跟着参谋该摆放什么样的家具,以便在老丈人为女儿置办嫁妆时送些钱过去按自己的意思置办。老伙计是看着欧阳秀才长大的,也是拿他当自己的孩子。这些日见欧阳秀才是真想娶亲了,也是由衷地高兴。欧阳秀才步好距离,吩咐小伙计将东西厢房前正中的铺地青砖起出一片来挖坑栽树后。就和老伙计进入屋内商议着摆放啥样的家具。一阵商量好,老伙计说这些事就交给我办了,你也不用费心。欧阳秀才点头应允。待小伙计将石榴树埋好,欧阳秀才又吩咐每天记住过来浇水,小伙计答应。老伙计看着这两棵石榴树就说,栽这石榴树好,石榴多籽,将来肯定会儿孙满堂。就问欧阳秀才是怎么想起来的。欧阳秀才笑而不答。老伙计虽未听到欧阳秀才的答复,可也为他有这份孝心而为老掌柜高兴了。   一个月后三媒六证、纳彩行聘、换帖传柬,测了八字,算了吉日等均已办妥,欧阳秀才娶亲的黄道吉日就定在四月初六。成亲这天八抬大轿、鼓乐迎娶,蟠城的秀才举人大多来贺,就连知州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蟠城人娶亲嫁女相当讲究、礼仪繁杂,在此不一一赘述。但欧阳秀才娶填房用上八抬大轿和婚宴场面之大令人们着实议论了一阵。   第二年春上欧阳秀才喜得贵子。之后果如那和尚所说没在生育。欧阳秀才感叹都是命中注定,天不可违。老婆聪明贤惠,也在跟随父亲学了一阵后,将那个作坊经营的井井有条,生意红火。   欧阳秀才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个举人甚至进士、状元,以了却自己没有中举的心愿,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儿子七岁那年朝廷废除了科举,为此欧阳秀才失望至极。之后就与那些秀才们议论着这大逆不道的变革,说是变革也长不了,要不多久就会改回来。可一等就是一年余,新学堂倒是越建越多,也不得不在心里接受了现实。后又想,无论什么年代还是唯有读书高,于是将儿子送入学堂读书。   可这儿子显然对读书不感兴趣,倒是对生意情有独钟。至从官立中学堂毕业,儿子已满十八岁,于是欧阳秀才给儿子定下了一门亲事,亲家是东城外的康财主,儿媳就是康财主第三个千金,也是生得也是极其貌美。儿子成亲两年后给他添了孙子,欧阳秀才夫妻俩干脆就将作坊交由儿子儿媳打理。这儿子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没几年就将这作坊又扩大了几倍,生产出来的“欧阳家”香醋除销在本地外,还远销安徽、河南、山东等地。   可这老秀才唯一糊涂的是没有将做醋的秘方尽早的告诉儿子,作坊在交给儿子儿媳打理后配料还一直由他掌握着。他不放心年少气盛的儿子,担心他不小心给泄密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欧阳秀才在六十五岁时的春天突然心肌梗塞死亡,没有留下半句话。儿子在料理完他的后事后才想到父亲没有将秘方传给他,于是全家人到处找寻,屋里屋外地下室到处找遍也没见秘方所在。   原来这欧阳秀才不光将秘方记录了下来,还将作醋的整个流程也记录的非常详细,脑中也是记得清楚。他原本想在一个适当的时候或者在自己病了后像母亲传给自己那样再传给儿子。却没想,中午还喝了二两多酒吃了两碗饭,下午就突然离世了。这真是欧阳秀才一生所犯的最大错误。自此这“欧阳家”香醋的秘方消失。之后欧阳秀才的儿子尽管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做出先前的醋来。于是这座存留在蟠城几十年的老字号“欧阳家”香醋逐渐败落。至于他所记录下的秘方和详尽的作业流程被他的后人发现,又重振了欧阳家这一珍贵的醋业已是百年以后。此为后话。   至民国二十六年欧阳秀才的孙子十八岁娶亲,这作坊已基本倒闭,只有欧阳秀才的儿子还带两个伙计勉强支撑。欧阳秀才的孙子成婚后的第二年也得一子,取名欧阳安平。这年秋天欧阳秀才的儿子去世,欧阳安平的父亲将作坊卖掉,那家曾被蟠城人津津乐道“欧阳家”香醋作坊至此消亡。   那些年恰逢战乱,欧阳安平的父亲自小读书也没做过生意,一家人就靠卖掉作坊和祖上留下来的那些存银度日,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那样也被四邻称为大户了。欧阳安平的父亲整天无所事事,不免烦躁,生就近一米八零高大威猛的他本想从戎,但念及妻子儿子特别是已经年迈的老母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在上完了中学,也就在当时的市政府里谋了份文员的差事。但他生性耿直,日本人打进蟠城后,他看不起那些奴颜婢膝无脊骨的小人,于是愤然辞职。又过了两年。他儿时伙伴说想去山东兰陵贩酒,苦于没有本钱。此时的欧阳家已经将近坐吃山空,欧阳安平的父亲正想用家中尚余不多钱财做点生意。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由欧阳安平的父亲出资,再购了辆马车做起贩酒的生意来。   那年头蟠城人最稀罕兰陵的高粱酒,逢乱世大都不敢出门做这生意,欧阳安平的父亲和他的这位发小均都生得高大威猛,个性又生就的天地不俱。独此一份的买卖自然生意不错。成车成罈的酒运回来每次都会被一购而空。有一次他去酒厂拉酒,酒厂的大师傅给他说那次烧得酒最地道,要是能埋在地下几十年再拿出来喝,那就是琼浆玉液了。于是他就有心每次运回酒来都在地下室里放上两罈,放够四十罈才罢手。贩酒的路上大都走的小道,辛苦自不必说。但那年月兵荒马乱,每次出门都是提心吊胆,虽然也偷偷置办了两只短枪,对付一般的抢匪还可以,但也不敢对付日本兵,难免有时就被那些日本兵给抢了。即使这样,挣来的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直至解放后欧阳安平的父亲被安排在粮站做售货员,母亲被安排到毛巾厂工作才算安定了下来。一千九百五十八年欧阳安平大学毕业被安排在市一中教书,两年后与同校的一位大学毕业的同事毛玉琴结婚。婚后三年却没怀孕,这可急坏了欧阳安平的双亲。老娘偷偷去蟠龙山烧香拜佛,又整了很多偏方给自己的儿媳吃下。直到一千九百六十四年春天欧阳安平的妻子总算知道有孕。一家人大喜,父母就期望儿媳会给他们生下个孙子来。   这年秋初的一个星期天,欧阳安平的母亲一早起来做饭,惊奇的发现自己院中的两颗石榴树开满了满树的火红的石榴花,异常惊讶。这石榴花本该五月开的,秋天石榴树开花可是闻所未闻,于是大叫还没起床的老头和欧阳安平夫妇,全家人起来后围着树看,越看越是惊异。一上午这奇异的现象迅速在蟠城传开,一时间欧阳安平的老宅前来看稀奇的人流络绎不绝,下午竟然惊动了电台和报社,于是一拨来一拨走就像赶庙会一般。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媳妇,就有人说这将要出生孩子一定不是凡人。欧阳家将有大喜临门。   也就第二天的晚上,欧阳安平的妻子毛玉琴出现阵阵腹痛,分娩在即。于是欧阳安平和母亲在午夜时将毛玉琴送进了市立医院,午夜二时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欧阳安平联想到家中奇异的石榴花开带来了第一胎的儿子,引来城中人众议论纷纷,也可谓一鸣惊人。于是就跟爹妈和毛玉琴商量后。为儿子取了个名叫欧阳一鸣。   也就在次年的江南苏州,盛夏的季节发生了一件更加奇异的事。这天,徐振明和即将临盆妻子杨萍刚吃过午饭。突然狂风大作,透过窗户看好像在下雪。拉开窗户细看惊呆了,“我的天,真下雪了!”徐振明惊呼。雪花被风吹得几乎是横着下来的,打在玻璃上、墙上。雪花并不是六角形,而是圆锥形或是菱形的,一片片有成年人的小拇指甲大。雪花不密,很是稀疏。徐振明夫妇看愣了,这么热的夏天里怎么会下雪?这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便又转为了雨,继续又下了近二十分钟的小雨方停住。天上再现灼热的太阳,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经历了夏冬的交替。这现象让徐振明夫妇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也是在下雪那时,峡山禅寺的和尚们也看到了这一奇景,老方丈玄慧首先出殿,仰天观望,隐约看见天上飞下一只雪白的天鹅,方丈不知此乃哪路神仙,竟会造出这般奇景。于是合十长拜,寺庙众弟子也赶忙跪地拜。这奇异的现象依然也惊动了电台报社和一些媒体,却不知为何之后未见任何相关的报道。   也就在雨停后的一个小时间,徐振明的妻子开始腹痛难忍,就在徐振明下楼找车欲送妻子去医院时,杨萍已经在自家的床上产下一个女婴。奇怪的是这女婴生下后却并不哭闹,倒是紧闭双眼面露微笑,这让徐振明妻子感到些恐惧。徐振明上楼见妻子已经生下孩子,脐带尚还连着母体,惊得不知所措。杨萍就喊着让他快去厂里的医务室叫医生。徐振明这才醒悟,飞奔下楼,推过自行车直奔医务室,将医务室的女医生接来。医生进房剪断脐带清洗完毕。这女婴才开始大哭,谁知这一哭就是一天一夜,也不见婴儿睡过。至第三日这女婴才恢复正常。两个月后,徐振明给女儿取名徐慧。      第一章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在这个六朝时代就已经异常繁华,贵族世家聚居,文人骚客荟萃,富贾云集,金粉楼台,青楼林立......遗留了厚重历史与古老悠久文化,记忆下古代与近代苍桑与巨痛,演绎过纸醉金迷与绝世情恋,佳人故事留传千古的火炉都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欧阳一鸣考入了这座城市的一所名牌大学。   三年后的初秋,欧阳一鸣做梦也不会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星期天的午后,他去儿时的伙伴范旭瑞就读的医科大学。两人商议后决定去看刚刚上映的电影《垂帘听政》。赶到新街口的人民影院买票,却被告知没有邻座的,转头问了下范旭瑞。见范旭瑞点点头也就买下。范旭瑞拿过票看了眼,留下一张另一张还给他。欧阳一鸣看后笑了,说:“啥事也精不过你,我就没想到留着楼下的。”范旭瑞说:“居高临下看得才清晰嘛,照顾你反倒落你的不是。”欧阳一鸣笑笑摇摇头说:“谢谢美意。”   进入二层,持票在最后排最右侧的座位上刚刚落座,左侧过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身材娇小的妇人,拿票看了下对了座号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就见这位妇人生的白哲,面相姣好,戴副眼镜,芊芊细腰、身段苗条,一副知识女性的打扮。上身穿一件浅红色的短袖褂子,下身着一袭过膝的宽摆暗紫色长裙。妇人的眼睛在欧阳一鸣的脸上停了几秒,冲他甜甜的一笑转过脸去。欧阳一鸣也没在意。影院内灯光熄灭,电影开始。欧阳一鸣就发现这个女人不时地看自己,感觉不自在就转过头看她,目光对视时妇人嫣然一笑,欧阳一鸣也冲她笑笑。就听这妇人悄声问:“就你一人来电影?”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还有几个呢,没坐在一起。”心里感觉慌慌的。   电影放映后约半个小时,欧阳一鸣忽然感觉这位妇人将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心里一惊,紧张地转头看她,就见这妇人冲自己羞羞地一笑。欧阳一鸣心里慌乱,颤声问:“你、你干吗?”急忙拿手将这位妇人的手移开,身体向旁边靠了靠,妇人的手却又忽地伸过来按在了他的裆上。欧阳一鸣霎间头脑发胀、感觉晕眩,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地看了她一眼,抓住妇人的手正欲再次拿开,就听着妇人说了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话:“别动,再动我可、可要喊你摸我。”欧阳一鸣登时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心里就生出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妇人向他的身边靠了些温柔地说了句:“你很英俊,我喜欢你。”欧阳一鸣张了张嘴没言语,可也同时感觉浑身如过电一样的酥麻,身子就前倾趴在了前面的椅背上眼睛向银幕看着。这妇人的手在欧阳一鸣的裆中抚摸了一阵,竟然摸索着拉开欧阳一鸣裤门的拉链,将他已经变硬的阳物掏了出来,那只细细柔柔的手就握着欧阳一鸣阳物上下滑动。   欧阳一鸣在惊慌和恐惧中却也感到极大的快感。募地想起昨晚所做的梦来。梦中他与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裸体相拥,感觉奇妙。梦醒后就发现自己的内裤里湿漉漉、粘糊糊的,知道是在梦中从自己的体内流出了那种东西。也明白这是遗精。却没想今日里自己的这个东西会被这看样子很文雅的女人这样揉弄着。又一会,妇人松开自己的阳物,欧阳一鸣在被他揉弄得快感中顿觉失落,但也很快清醒,羞红着脸欲伸过手去将自己的阳物塞进裤内,妇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别动。”欧阳一鸣的这只手就被牵到了妇人宽松裙下的裆中,欧阳一鸣有心抽回却似无力,颤抖着手按在了妇人已经褪下内裤的私处。   妇人握住了欧阳一鸣的阳物不时地低头看着,轻缓地在他发烫的阳物上下滑动。欧阳一鸣竟也情不自禁的伸出中指,插进了妇人湿漉润滑的体内。在这互相的手淫中欧阳一鸣感觉妇人的体内一阵收缩,于是就感觉妇人的手紧握自己的阳物上快速的滑动,片刻,身体内蹦出一种奇妙绝伦的快意,一股股的精液直射出去,就感觉如驾云一般的舒服。直到开始软下来后妇人的手才拿开,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妇人悄悄将自己的内裤提上,低头问他:“和女人做过吗?”欧阳一鸣心里慌慌说:“没,没有。”妇人说:“如果是你一个人来我真想把你带到家里。”欧阳一鸣苦笑笑。妇人说:“别把我当成坏女人。我是见了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丈夫是海员,出海已经半年多了,我也实在是忍不住才.......”欧阳一鸣有些茫然。妇人低着头,忽然很伤感地说:“你没和女人做过这事你不明白。唉,人活着并不是只知道吃饭穿衣的,这样的事也能折磨死人。”顿了下转头瞥了欧阳一鸣眼说:“我现在倒有点感觉对不起你了。你还是个处男。谢谢你。”抬头再看欧阳一鸣几眼,羞羞地一笑,起身离去。欧阳一鸣慌忙将自己的阳物塞进裤内拉上拉链。好一阵后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欧阳一鸣的脑中悠忽想起那句“老牛吃嫩草”的话,不由得感觉一阵羞耻。他对这个妇人的作为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以为只有男人才会这样下流无耻,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也会对一个陌生男人做出这种事来。不是亲身经历就是别人说出也不敢相信。   欧阳一鸣便是欧阳秀才的第四代长孙,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的长子。下有兄妹二个,妹妹欧阳枚和幺弟欧阳冬冬。欧阳家自欧阳秀才那辈三代单传,可也代代男俊媳美,欧阳一鸣当然也生的高大英俊。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典型的国字脸,前额宽阔,两道眉毛粗黑。可惜的是在那高挺得鼻梁上架了副因学习而累坏的眼镜稍稍影响了他那双有神的眼球,但也平添了些许文人的气息。他的嘴唇厚厚的又透着欧阳家族的诚实。貌美娴淑的母亲遗传给了他俊秀和白哲,高大威猛的父亲遗传给了他稳重和健壮,二十一岁的他便出类成为一个浑身散发着儒雅文人般的落显成熟的潇洒男子。   范旭瑞的父母也都是老师。母亲和欧阳一鸣的父母是市一中的同事,教地理。父亲是铁中的数学老师。他的家原来也住在一中宿舍,欧阳一鸣和他家均住平房,两家隔了一道墙,相处关系很好就跟一家人似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和亲兄弟无异。直到他们同年考入这个城市不同两所大学后,范旭瑞父亲的所在学校分给了他们家一套三居室宿舍楼,他们家才搬离一中。范旭瑞的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自生下范旭瑞后再不敢生育。所以范旭瑞也是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欧阳一鸣和范旭瑞自同来这座城市读书后,他们俩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聚聚。   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同岁,身高一米七上下,体形微胖。脸形特像他妈妈,圆圆胖胖的。眼睛不大,笑起来看不见眼球的,还好戴着副深度眼镜,也就显不出眼睛的小了。他前额宽阔,鼻梁挺拔,嘴巴倒挺大。白白净净的脸颊也很有几分文人的气质。他的性格也随她的母亲,能说会道,性情开朗,社交能力很强。大二时入了党,同年被当选为学生会干部。   欧阳一鸣这场电影基本没有看进脑去。散场后和范旭瑞在影院门口相聚。傍街瞎逛,欧阳一鸣依然在想着那个妇人,脸红心跳,浑身麻酥酥的也不说话。范旭瑞见他神情怪异就问:“想什么呢?”欧阳一鸣怔了下缓过神来说:“没想啥?”范旭瑞摇头说:“不相信。”欧阳一鸣是绝不能将这事说出口的,就说:“就是没想啥。”范旭瑞笑了说:“是不是刚才电影里的某些镜头刺激了呢。想起和恋人在一起的风流事了吧?”欧阳一鸣说:“啥恋人!谁像你到处留情。”   范旭瑞嘿嘿笑了两声说:“到处留情也不敢在学校里。说实话,真的没有恋爱过?”欧阳一鸣说:“真有了我也没必要骗你。”范旭瑞摇头说“我说你也真是个书呆子。总有人喜欢你吧?”   欧阳一鸣的脑中便就浮现出了徐慧的影子。   徐慧便是苏州那个盛夏降雪、落地微笑、剪断脐带脱离母体又大哭一昼一宿的徐振明和杨萍的独生女儿。欧阳一鸣知道徐慧对自己有意。但他说不清自己对徐慧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在心里喜欢她,在意她,但又感觉徐慧非常的圣洁,欧阳一鸣从没有把她与一般的男女情爱联系在一起。徐慧就像是女神那般的另他敬畏,他不愿意用尘世间一般的男女爱恋来亵渎他对徐慧所产生的爱意。他们有时也在一起说说话,但从没谈及过爱的话题,他们会在不自觉中互相牵挂着对方。他们都在心底将对方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感觉到有谁喜欢我。”欧阳一鸣不愿意将徐慧纳入范旭瑞所说的那种爱的范畴。范旭瑞看着他说:“不老实。”欧阳一鸣说:“信不信由你。”范旭瑞见他表情认真,想着他自小就不太跟女孩子说话也有些相信,就说:“也真是可惜了你这副身架。”欧阳一鸣笑着捶了他一下说:“你这脑子里就整天装着女人啊,也不知你怎么当上了学生会干部的。”   范旭瑞笑说:“脑子里装着女人这叫调剂神经、劳逸结合。男人没有女人是没有动力的。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在朦胧期,过几年慢慢自己会有体会。”欧阳一鸣笑了后说:“羡慕你,成熟得早。”范旭瑞说:“这话倒不假。我经历的事不能给你说,说了怕你受不了。你在我面前就是个没成熟的小屁孩。”   欧阳一鸣脑中又浮现出那妇人的影子,心里说,我今天的这个遭遇你也有经历?   嘴里说:“你也就比我大上三个月。”范旭瑞笑着问他:“吃过鱼没有?吃过豆腐没有?嘿嘿,没有吧。”欧阳一鸣不由噗地笑出声来,说:“只有你才没吃过鱼吃过豆腐。又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范旭瑞嘿嘿地笑,说:“我说的鱼和豆腐你就是没吃过。教教你,吃鱼是接吻亲嘴的意思,吃豆腐就是摸乳房的意思。你吃过?”欧阳一鸣笑了说:“这样的食品俺还真没有吃过。你这哪来的这些专业术语。”范旭瑞没回答,却又问:“那你更想象不出和女人干那事的快乐了。”欧阳一鸣吃了一惊,又想起刚才与那妇人所做的事。瞪眼看他问:“你做过?”范旭瑞诡秘的一笑说:“不能告诉你。”顿了下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给你说,男人想这事女人更想。”   欧阳一鸣没说话,心里就说可能就是这样,不然刚才那个女人怎么会那样呢?嘴里说:“不相信。”范旭瑞说:“和你说个真实的事。去年我们班上解剖课,标本是一个男的,那家伙特大。第二天几个女生走在一起你猜他们议论啥?”欧阳一鸣说:“也真巧,人家议论就被你听到了。”范旭瑞说:“哎,就这么巧。那天我和一个同学在花圃的冬青树球边闲聊,就听到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女生说起那标本的生殖器来。这女孩子你别看在咱们男人面前挺害羞,她们聚在一起可是啥话都敢说。我就听她们说那标本的那个家伙真大,插在里面可怎么受得了啊。几个女孩子就你说让她试,她说让你试。奶奶的,淫笑一片。奶奶的,还不如让我去和她们试一试。”   淫笑了两声继续说:“后来我就听她们中有一个说,咱们学校男同学要是都脱光了衣服挺着那家伙走在校园里才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呢。又有人说那样走着摆着就跟钟摆似的,就看谁的大摆的快了。有人就接着说,那家伙都是挺起来的,应该是摇头晃脑才对。嘿嘿,还说了很多,不跟你说了,不是亲耳听你不会相信的。”欧阳一鸣听得心里发痒,就感觉浑身有些燥热。嘴里说:“当然不相信,还不都是你编的。”范旭瑞说:“这我可真没编,小狗骗你。”   欧阳一鸣心里说范旭瑞的话难不成就是真的,不然刚才那女人怎么会那么放荡。嘴里说:“也就你们医大有,见识的广。”范旭瑞说:“也不尽然。你听说过没有,前一阵严打那会,有三个女孩子也来这家影院看电影,没开演时在电影院门口买瓜子,卖瓜子的看见三个女孩蹲在那里都没穿裤头慌得弄翻了篮子,后来报告了派出所。民警把电影院的男人都赶了出去,几个女民警就挨个掀裙子,后来给抓走了。这事可是真的。”欧阳一鸣惊呀道:“还真有这事啊。我听姜玉其说过,还以为是他瞎编的呢。”范旭瑞说:“千真万确,这三个女孩都是我们班一个同学初中时的同学。后来这三个女孩都被判了五年。我都有些为她们叫屈,你说人家又没做啥坏事,不就是没穿裤头吗,至于就判人家五年?”欧阳一鸣说:“听说严打是有指标的。”范旭瑞咳嗽了声前后左右看了看说:“别说这个。”   欧阳一鸣想着刚才在影院那妇人和自己做的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章   说着话走进了百货大楼,两人转了阵啥也没买又转到了食品柜。欧阳一鸣说买瓶酱菜。范旭瑞就说:“买一瓶就是我的,买两瓶咱们一人一瓶。”欧阳一鸣笑说:“啥时也赖不过你。”便自顾掏钱买了两瓶嫩黄瓜酱菜。范旭瑞已经转到罐头柜前,看到一排装饰精美的盒上印着外文的马口铁盒装罐头,就问那年轻的女营业员里面装的是啥。营业员说是非洲进口的山鸡块,范旭瑞便问多少钱一罐。营业员说十五元,范旭瑞听完伸了下舌头说:“这国外的鸡块和咱们国家的龙肉价差不多了。”女营业员就咯咯的笑。范旭瑞在陪她笑时眼睛就在她那随着笑而颤动的乳房上观了多眼。   这时欧阳一鸣买好酱黄瓜过来,刚好听了这句话,就说:“贵有贵的道理。不管咋说是进口的,买罐尝尝?”范旭瑞看他问:“你买?”欧阳一鸣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都给你买了酱菜你就啥也不给我买?”范旭瑞说:“你再买上十瓶也不够买这一罐的。”欧阳一鸣笑说:“这话讲得太俗,你我还计较贵贱?”范旭瑞摇摇头掏出十五元钱来买了一罐。欧阳一鸣说:“买一罐是我的,买两罐一人一罐。”范旭瑞呵呵笑了说:“去你的。等会吃饭就一起尝尝吧,这东西能吃得人心头肉疼。”女营业员被他们的对话逗得捂嘴呵呵笑。   离开柜台,范旭瑞笑笑说:“乖乖,这营业员的豆腐真大,真有冲动摸一摸。”欧阳一鸣转头看一眼说:“你这色眼就专往那地方看。”范旭瑞笑着摇摇头说:“这是职业病,咱就是学医的嘛。一般好的标本都注意。”两人便笑。   出了大楼又逛了一会,两人进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葱爆猪肝,一份茭白肉丝,一碗紫菜蛋汤,一瓶半斤的白酒。点完菜,范旭瑞拿起那罐罐头起身进了后堂,一会端过来一盘装在盘中的山鸡块来。欧阳一鸣抬手就捏,范旭瑞给打了回去说:“文明点好不好,等会碟筷上来咱们分好,一人一半。”说完话就去数盘中的鸡块,整整十二块,范旭瑞说:“每人六块。”服务员把筷子就拿来,欧阳一鸣拿筷一边分鸡块,一边嘴里说着:“每人六块。”分好后拿筷指着盘说:“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范旭瑞正开酒瓶盖,低头看了眼,就见欧阳一鸣分给自己的全是小块,心里暗笑,也没作声,倒了酒后放下瓶子拿起筷,伸过去将欧阳一鸣分给他自己的一大块鸡块夹起送进了嘴里。欧阳一鸣就笑说:“你咋这样赖,每人六块分好的嘛。”范旭瑞边吃边说:“你这一块就顶我六块。”话毕又说:“你快尝尝,这鸡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欧阳一鸣捡块送进嘴里,果然感觉味道异常鲜美。   两人喝完酒吃光菜,酒足饭饱各自回校。   这天半夜里,欧阳一鸣感觉腹中翻江倒海的难受。一个晚上去了厕所七八次,第二天清早便无法起床,腹痛难忍。同宿舍的姜玉其和两个同学把他送到了校医院,医生诊断为过期食物中毒。就让欧阳一鸣说说吃了什么东西。欧阳一鸣便将自己和范旭瑞在小饭店吃的东西说了一遍。医生断言是饭店的肉有问题。说那罐头都是经过严格消毒的,进口过来的检查更是严格,不会是罐头的问题。于是按常规用药,可两天过后没见丝毫好转,倒是病情落显加重,当天夜里欧阳一鸣发烧近四十度,竟然拉出了血丝一样的东西。主治医生便又怀疑起那瓶罐头来。可反复琢磨,即使是那瓶罐头变质,按这样的用药也是正确的。   第二天中午姜玉其来看他,欧阳一鸣就让他去看看医大的范旭瑞有没有得病。姜玉其赶到医科大学,却见范旭瑞一切正常。范旭瑞随姜玉其赶过来,医生又详细问了下范旭瑞当天和欧阳一鸣所吃的食物。再问起那山鸡罐头产于哪里。范旭瑞说产于非洲。医生就说非洲大了,具体哪个国家。范旭瑞挠挠头说还真没注意。后医生还是断定病因与那罐头没有关系。   第三日上午徐慧向姜玉其打听欧阳一鸣的病情。姜玉其告诉她没有转好的迹象。徐慧心里着慌,中午饭后便和李璇、吴莹莹过来看他。这一见吓了徐慧一跳,也就三天未见,欧阳一鸣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眶深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一副病入膏肓的容态。徐慧异常惊恐,继而悲由心起,不知觉的泪眼汪汪。伏下身去问欧阳一鸣感觉咋样,欧阳一鸣有气无力地说没事,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笑来。徐慧将带来的桔子剥了个递给他,欧阳一鸣摇头说不想吃,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流下。徐慧拿出手绢帮欧阳一鸣擦泪,安慰他说过两天就会好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站在床前看着他,也不知再说啥好,心里异常烦躁。转身出了病房去了医生办公室,进门便问医生欧阳一鸣的病情为啥不见好转。医生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有个过程。徐慧便又说,老是这样也不行的,这都过去三天了,眼见病情越来越重为啥不考虑转院?医生听得有些恼火,就问徐慧是干吗的。徐慧说,我就是他的同学。医生不客气地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医生有我们的治疗方案。徐慧回他,如果没本事就别逞强。医生便气恼的让她出去。随徐慧一起来的李璇和吴莹莹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徐慧,出了门就劝她不要心焦,这样得罪了医生对欧阳一鸣的治疗也不利。徐慧说,假如欧阳一鸣有个好歹,我第一就要把这个医生告上法庭去。   徐慧从医生办公室气呼呼得出来,又回到欧阳一鸣的床前眼泪汪汪的看了阵,也没说什么就急匆匆地出了校医院。没和李璇、吴莹莹一起回宿舍却是向大门口走去。李璇问她到哪去,徐慧没说去向,只是告诉李璇和吴莹莹出去办点事,下午赶不回来上课就帮她请个假。李璇和吴莹莹对望了眼也就答应。   二十岁的徐慧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地造的尤物,生得相当美丽。她肤白如雪、身段窈窕。桃圆脸上精巧地布置着江南女子甜美的柔韵。她拥有一双叠得很迷人的双眼皮,珍珠般的眼球镶嵌在长长的睫毛下的一对眼眶内。宛如玫瑰红的唇瓣透着性感。修长的脖颈挺立在她那秀美双肩中,一米六五的身段透着一个芭蕾舞演员的气质。她的话语不多,一副聪明贤惠犹如仙女的神态透着圣洁,让人感觉她有些难以接近。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显得那么高傲。   这徐慧生时奇异,长时也较其它孩子不同。她八个月便会走路,十个月时便会说话,一岁多时便能背诵徐振明和杨萍仅教过一遍的唐宋古诗,所教的其它知识她也仅需一遍便可以牢记在心。只是特别贪玩,没有父母的强迫她是绝不看书的。六岁幼儿园中班时哭闹着要上小学,徐振明无奈将她送去学校,学校说她太小,要求徐振明等上一年在给女儿报名。这六岁的徐慧倒是特别倔强,狠狠地哼了声翻了老师一眼转身走开,引来老师和报名的家长一片大笑。   徐振明再将她送进幼儿园上了一年的大班。七岁时上了小学,可上课时老是走神,总是玩一些铅笔、文具盒及玩具之类的东西,看样子总是心不在焉,可奇怪的每次作业都完成得很好,期中期末考试总是名列前茅。老师就说这孩子天生的聪明,也就不管她上课时的一些细节。那些年学校大都成立文艺宣传队,徐慧生的美丽可爱,自然也就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一员。唱歌跳舞异常活跃。   可在徐慧十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吃啥拉啥,一病就是半月余,徐振明夫妇带她走遍了苏州的大小医院及上海的几家大医院求医,病情依然不见减轻。后医生断言徐慧病情怪异无法医治定死无疑。但令所有人奇怪的是,徐慧虽然吃不下东西,但却并不消瘦,漂亮的脸蛋依旧犯着红晕,倒显得更加漂亮了。   这徐慧的外婆虔诚信佛,多次往返于各个寺庙求神拜佛,至徐慧眼见气若游丝的这天下午,忽然下起磅礴大雨,外婆冒雨赶往峡山禅寺,长跪庙门,至半夜,方丈出庙送他一包碾碎的的草药,并告知不许和家外的任何人说起,然后轻叹了声离去。外婆如获至宝,几乎是掂起小脚跑回家的。回家后马上与徐振明夫妇一起给徐慧灌下后,外婆已经疲惫力竭,瘫倒在地。   徐振明夫妻看着老人满身湿透,感动地抱着老人大哭,老人缓过神来面露微笑,看着儿子儿媳欣慰道:小慧这下当真有救了,佛主赐了药的。徐振明含泪去卫生所喊来医生,杨萍已将母亲的衣服换好。医生给老人打了一针又服了些药,再吩咐徐振明夫妇赶快熬些姜汤给老人喝了。老人睡了一觉竟然安然无恙。第二日的一早,徐慧醒来后竟也说想吃东西,全家人大喜。又过了两日,徐慧已能够下床走动,五日后病好如初。又过了两日便去上学。所有知道徐慧病情的人都煞是惊异,问及徐振明、杨萍及老人是那位高人救下的徐慧,一家人缄口不语。   徐慧大病痊愈后好像换了个人,再不是先前那个活泼顽皮的女孩,不愿再参加学校的任何文体活动,小小年纪却是喜看一些小说等课外的书籍。也是显得异常文静知礼。中学时,尤喜看《红楼梦》和一些佛教之类的书籍。每日里也随外婆虔诚的上香叩拜供奉于家中的佛爷。但她的学习方法依旧如此,上课时也是经常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书籍。每每期中期末考试时徐振明夫妇便会看着徐慧苦学几日,徐慧便也可以每年的考试成绩都能位居年级前列。老师和徐振明夫妇都知道,只要像拿着鞭子似督促着徐慧,她定能考出不凡的成绩。高考前夕,徐慧的妈妈杨萍每日里均陪徐慧学习至深夜。高考时成绩理想,顺利被这所大学录取。   徐慧从校医院出来便想着去庙中求佛保佑欧阳一鸣。这天下午,徐慧几乎跑遍了金陵城内所有的庙宇去为欧阳一鸣焚香祈求,直到晚饭后才回到学校。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欧阳一鸣的病情仍然未见好转,并有加重的迹象,主治医生着急了,于是打了电话给自己进修时的导师。他的这位导师是这座城市一座部队总医院的肠道病专家。听了这位主治医生的叙述后吃了一惊,吩咐赶快将病人送到他所在的部队医院诊治。校医院马上请示校领导,于是用车将欧阳一鸣送到了这座部队医院的肠道病区。      第三章   欧阳一鸣被送入特护病房,由两名护士轮值专门护理。专家迅速安排抽血、尿样等一系列化验。血样化验出来后,专家已经断定了病因。令他没有想到并惊诧万分的是,欧阳一鸣竟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病毒。   三个月前,这位专家受国际医疗机构相邀,参加治疗肆虐于非洲某国的一场罕见的肠道疾病,他精湛的医术和独特的见解很快便拿出了相应的治疗方案,很快便控制住了这种被国际医学界誉为奇症的流行病患。为此他在国际医学界荣获了相当高的赞誉。国外及国内的很多报刊杂志刊登了他的相关事迹。之后分析证实,这种病毒来源于非洲某地山区一些野生及饲养动物的体内,而当地居民正是食用了携带这些动物病毒的肉类才感染的疾病。   这种病毒相当的顽劣,只有在高压下蒸汽温度达到二百摄氏度以上时才可以杀灭病毒。而正常的罐头生产仅达到一百多摄氏度。但这种病毒却并在空气中传播,只有食用了带有此病毒的菌体后才有可能被感染。   病症确诊后,专家对治疗此疾病当然是驾轻就熟。于是迅速制定了治疗方案开始救治。其实这种病症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容易治愈,恢复得也会很快。令专家感到恐慌和担忧的是这种病菌由境外的传入。专家便迅速汇报给了医院医务部和院务部,医院对此很重视,当即责令专家尽快查找病毒的根源并指派两名干部协助。至午后,欧阳一鸣已经清醒,高烧基本退去,感觉轻松了很多,专家便询问了他那盒山鸡块罐头的出处。欧阳一鸣说是在百货大楼的食品柜买的,与他同食的还有医科大学的范旭瑞。   专家便让医院派来协助的两名干部持医院证明,一位去找范旭瑞来医院作相关检查,一位去百货大楼。去百货大楼的这名干部在大楼食品柜果然看到此种罐头依然存于货架,便询问罐头的销量。食品柜的负责人介绍说,这种罐头因为价格昂贵进货后销量很少。   这位干部便又找到大楼的负责人,讲述了这种罐头可能带有一种不久前曾经在产地国流行的可怕肠道病菌,请求暂时停售。大楼方面在证实这位干部的身份后积极配合,立即通知食品柜暂停销售这种罐头等待结果。这位干部又带了几盒罐头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专家看了罐头盒上产地,正是他去援外治疗过此疾病的国家,迅速吩咐将罐头送去化验,结果证实确实存有几个月前他在国外研究并主持治愈的那种肠道病菌。医院便迅速与国家有关部门通告,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将这种罐头紧急撤柜。   范旭瑞来医院作全面检查后没有发现病症。专家解释说,这是因为他的体内存有这种病菌的抗体。在国外治疗时也有类似情况,一家人同吃一样的食物也有人不被感染。范旭瑞回学校前来到病房,欧阳一鸣看他苦笑笑说:“你的命好。我这回差点就升天了。”范旭瑞也挺得意,笑了声说:“升不了天,大难不死才有后福。”继而诡秘地一笑,伏下身凑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你还没吃到‘豆腐’呢,那能走?”欧阳一鸣霎间脸红,睨看了眼病床另一边的护士,低声怪道:“当心被她听到。”范旭瑞嘿嘿笑了说:“以后再吃吧。”   护士听到这句话后瞪眼说:“还吃啊!这回差点就吃出人命来了。”范旭瑞笑着说:“我们这位美男子就喜欢吃。”欧阳一鸣涨红着脸说:“你赶快走,看到你我就心烦。”范旭瑞嘿嘿笑着说:“吃起来就不心烦了,味道鲜美啊。”欧阳一鸣心里直跳,生怕被护士听出来原意。闭眼不理他。护士笑说:“还味道鲜美呢,就嘴馋吧。这回可是付出的代价还小啊。听我们主任说,再晚来两天就有生命危险了。”范旭瑞说:“是吗?一鸣可没真没福气吃了,遗憾啊。”护士说:“还遗憾呢,不吃也遗憾不到哪去。你是万幸,有这钟病菌的抗体。但还是不吃得好。”范旭瑞不怀好意地笑说:“你不懂,你没吃过。那味道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可不能不吃,控制不住啊。”欧阳一鸣听得心惊胆战,板起脸来说:“旭瑞,你这就走。看你的话可真多。”   范旭瑞愣了下,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好,不说了。”冲护士伸了下舌头说:“他嫉妒我。”护士笑,笑时,那两腮上的酒窝就陷得很深。范旭瑞看得仔细,心里一动,不由得说:“你笑起来可真美。”护士募地脸红起来。欧阳一鸣便皱眉看他。范旭瑞没注意,还是说:“你们这医院的美女可真多。”护士红着脸说:“那是,你还没看到美的呢。见了能把你的魂勾走。”范旭瑞呵呵笑了说:“见你就知道了,你就很漂亮啊。”护士红脸说:“你这人太会说话了。不过听这话也很入耳。告诉你,我们科还真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我在她面前可就算丑小鸭、灰姑娘了。”   范旭瑞一下来了兴趣,问:“是吗?在那?”护士嘻嘻地笑了说:“想看啊,可你没这福气,人家回家探亲了,要过十来天才能回来,恐怕你们俩都见不到喽。”范旭瑞显得有些沮丧,说:“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护士咯咯地笑。   范旭瑞笑了后问:“美女护士能不能报一下你的名字?”护士歪头看他问:“想干吗?”范旭瑞说:“认识一下。我也是学医的,说不准以后会有联系呢。”护士摇摇头说:“免了吧,一看你就是那种不太老实男孩。”范旭瑞脸红了下,说:“你这眼神不好,我可是老实人。”护士笑了说:“你的眼神好啊,戴那四饼干吗?还老实人呢,老实人堆里踢出来的。”说完捂嘴咯咯地笑。这时节有人喊护士,护士应了声,对范旭瑞说:“你也不能在这时间长,被护士长看到要吵的。”话毕出了门。   护士走后,欧阳一鸣板脸看着范旭瑞怪道:“你看你这张嘴,刚见面就这样瞎说。”范旭瑞说:“开开玩笑嘛。哎,这护士的豆腐也不小,你这下可有机会吃了。”欧阳一鸣笑了笑说:“赶快回去吧,你在这没啥好事。”范旭瑞嘿嘿笑着说:“开开心,不然多无聊。你信不信,我连着来几次就能把她给挂走。”欧阳一鸣没好气地说:“信,你那能耐我还能有啥怀疑的?走吧,我想睡一会。”范旭瑞笑说:“好,我走,在这也耽误你操作。过两天来看你。”欧阳一鸣瞅了他眼说:“最好不要来。”范旭瑞哈哈笑了两声出了门。   护士回来后对欧阳一鸣问:“他走了?”欧阳一鸣说:“我让他滚了。”护士笑说:“你那同学可真逗。”欧阳一鸣说:“他就那德性,爱开玩笑,你可别介意阿。”护士说:“不会,和他说话挺开心的。”欧阳一鸣笑笑想,还开心呢,你要是知道他说的本意就不会开心了。   护士兀自摇头笑笑说:“他那嘴可真甜,还真是不多见。嘻嘻,说我漂亮,鬼话!他是没见到我们科的刘燕,要真的见到了,他还不说她比仙女都漂亮啊。”欧阳一鸣说:“还真有啊?我以为你骗他的呢。”护士说:“是真的,刘燕在我们院是一号。第一大美女。你可能也没机会见到喽,她回来你可能也就出院了。”   欧阳一鸣笑笑没言语,心里说,那是你没见到徐慧,我就不相信她会比徐慧还漂亮。   这之后欧阳一鸣知道这位护士叫金玲,与自己同岁。   下午,系主任、班主任、教导员和程教授来医院看望欧阳一鸣,看到他的状况好了很多也很欣慰。说了一些关怀地话语也令欧阳一鸣很感动。欧阳一鸣说:“我这一住院要耽误很多课。”程教授笑了说:“没关系,出了院再补就是了。”转头对系主任说:“欧阳这同学是我们最欣赏的,脑子聪明,学习用功,成绩非常好。”系主任点点头,微笑着对欧阳一鸣说:“安心养病,住院期间不要考虑这些。”欧阳一鸣点头。   班主任、辅导员又和欧阳一鸣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系主任说去专家那里了解一下病情,几个人出了病房。   晚饭后徐慧和李璇、吴莹莹来到医院,买了些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在护士办公室打听欧阳一鸣所住的病房时,值班护士说:“又是看他的,他的人缘不错啊。下午就来了两拨,我们主任都批评了我们。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好打扰的。”李璇笑盈盈地说:“你看我们这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总不能不让我们见一面吧。就看一会,说两句话就走。”值班护士凝眉说:“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他现在可能也睡着了。”李璇说:“睡着了我们也不惊醒他,就看一下。看样子你比我们大,喊你声姐姐,帮帮忙了。”值班护士笑,说:“只能看一会的,他要是没醒就不要打扰。这也是为了病人好。”李璇忙点头说:“真是太感谢你,你帮了大忙了。”值班护士摇摇头站起。出门时徐慧问护士:“他现在病情咋样了?”值班护士说:“非常好,已经控制住了。有我们这全国都知名的主任在还怕治不了?这病原来就是我们主任主持研究攻克的。”说话时言露自豪,就好像是在夸耀自己似的。徐慧的心里宽慰了很多。   值班护士轻轻地推开门,见欧阳一鸣合眼睡着,悄声说:“不要惊醒他。”几人点头,踮着脚走到床前,却见欧阳一鸣睁开了眼睛。值班护士笑了说:“心灵感应啊,知道是几个女同学来就醒了。”欧阳一鸣笑了笑,欲起身坐起,李璇忙说:“你就在那躺着吧,又不是领导来看望。”护士笑笑说:“你们聊一会吧,只能一会。”几人答应。护士出了门。   徐慧看着消瘦了很多的欧阳一鸣忍不住一阵心酸,眼圈不由得发红,就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欧阳一鸣看她那神态心里也是涌出了一丝酸楚,转眼看着李璇和吴莹莹说:“你们还带这些东西干吗?”吴莹莹说:“都是徐慧给你买的,我们也就是帮了下忙提着。”欧阳一鸣看了徐慧眼也没说话。李璇说:“你这一病快吓死了徐慧,你都不知道,昨天徐慧在校医院医生那里……”徐慧红了脸喊了声李璇,李璇止住声笑了说:“不说了,反正有人都快为你疯了。”徐慧瞅了李璇一眼红脸怪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李璇冲欧阳一鸣做了个鬼脸。徐慧问欧阳一鸣:“现在感觉咋样?”欧阳一鸣说:“挺好的,烧全退了。”徐慧不自觉地抬手伸过去在他的脑门上试了下。李璇和吴莹莹就笑,欧阳一鸣红了脸。徐慧急忙抽回手,羞得脸红冲李璇和吴莹莹不好意思地说:“笑啥啊。”继而都笑。   吴莹莹环顾了下病房说:“这医院可真大,条件真好。”李璇说:“这家医院在全国也是很知名。”吴莹莹说:“你们知道我从小的愿望是啥?就是想当兵。我们家不远也有一家部队通讯站,整天看着那些女兵穿着军装挺神气,就想长大也能当兵了。”李璇说:“看来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以后找个当兵的吧。”徐慧说:“我没看当兵的有什么好。”吴莹莹看了徐慧眼没言语。李璇笑了说:“那是,还是做学问的好啊。”话毕冲欧阳一鸣挤了下眼。欧阳一鸣脸红红的。徐慧红脸抬手推了李璇一把说:“你的话可真多。”李璇笑,悄悄拉了下吴莹莹,两人走过去将阳台的门开了进了阳台。   徐慧看着她们离去,冲欧阳一鸣羞羞地笑笑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抬手将欧阳一鸣腿边的被角掖了掖,就用一双深情、怜爱、含着泪花的眼睛注视了他一会,说:“这几天你瘦多了。”欧阳一鸣也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说:“我也没想到一下会病这么重。”徐慧怪道:“你以后也少到外面去吃东西。”欧阳一鸣说:“谁知道会出现这种罐头上。”徐慧说:“街上的东西又有多少干净的?那些饭店里什么样吃饭的人没有?你就是不注意。”欧阳一鸣笑笑。徐慧说:“你这一下好,都能把人担心死。”欧阳一鸣不由得又红了脸。忽然想起刚才李璇没说完的话,便问:“李璇刚才说你在校医院干吗了?”徐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昨天看你那样子也是心里急,我骂了那个医生。”欧阳一鸣听得心里一热,还是怪道:“你看你,骂人家干吗。”徐慧笑了说:“我现在也感觉不好,当时就没忍住。不说了。”   欧阳一鸣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悠忽想到下午系主任等来看自己的事,就说:“这一段时间的课很重要,我这也耽误了。你回去让姜玉其有空把我的书带来,最好能把听课笔记也带来。”徐慧说:“你现在还能学习啊,等几天吧。”欧阳一鸣说:“我没事。睡醒了躺着也无聊。”徐慧点头说:“我回去给姜玉其说,听课笔记就拿我的好了。”抬手指了下那装食品的袋子说:“那里面我给你带了两本杂志。也不能老看书的,多休息。”欧阳一鸣答应。   这时值班护士推门进来,见就他们俩“咦”了声问:“她们俩呢?”李璇和吴莹莹从凉台进来。值班护士说:“你们不能再呆了。不然等会主任过来我要挨吵的。”几人答应,于是和欧阳一鸣道别随护士一起出了门。      第四章   第三天,欧阳一鸣转入普通病房。病房三张床,欧阳一鸣住在最里侧靠阳台的床上。   这日晚饭时,同室的两位病友去病区饭堂吃饭。欧阳一鸣仍属重病号,医院给他配备的流质。所以他仍在病床上坐着,等着护士送过来。   稍顷,一个护士端着餐盘笑盈盈走进了病房。欧阳一鸣感觉陌生于是定睛看。   这护士约有一米六二米的身高,姣好甜美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浅红嘴唇,稍大一点的口型,修长的脖颈。一件洁白的白大褂穿在她那窈窕身上显得非常得体,领口处整齐的一对红色领章十分耀眼。挺秀的腰杆下那双俊美的双腿带动着一双精巧的脚,步伐是那么的轻盈俊逸。她几乎是飘进病房的。   她眼睛很大。眉毛细弯。睫毛虽不算很长,但又密又黑。稍稍细长的眼眶,上眼敛往下微弯,下眼敛稍平,看着这双眼睛就似在笑。一对黑珍珠般的眼瞳闪动着,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亮,如山泉般地清澈见底。在这双眼睛里,游弋着纯真和热情,闪耀着温柔和亲切。   飘逸的神态和那凝聚着熠熠光彩的眼睛透着灵秀、柔和、庄严和高贵,另欧阳一鸣的心里生出了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陌生女孩而产生的异样的震撼,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心在狂跳,浑身有些燥热,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她就是金玲与范旭瑞所说的刘燕。   刘燕也在第一眼看到欧阳一鸣的那张刚毅但却俊秀的脸庞时,不由得一怔,心里说:“好熟悉。”感觉里好像在那里见过,好像很亲切,好像是她的亲人,好像这个人曾经出现过她的生活里……   她感到惊异,有些兴奋,神情有些不自然了,心在激烈地狂跳,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绪。   两个陌生的男女竟然就在这第一次的相见中默默地对视了一阵。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情?   一阵后两人都脸红心跳地低下了头。   刘燕在茫然与兴奋后镇定了自己。脸红红地来到欧阳一鸣的床前,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心里慌慌的看着已垂下了头的欧阳一鸣,面脸堆笑问候:“你好。”   欧阳一鸣慌忙回应:“你好。”   刘燕微笑着问:“好点了吗?”   欧阳一鸣看她笑时眼睛微眯,更像倒挂的弯月一样带着笑意。   欧阳一鸣心里有些慌乱,忙点头说:“好多了。”   刘燕依然微笑说:“认识一下,我叫刘燕,本病区护士,刚探家回来。你叫欧阳一鸣,这名字喊起来好绕口的。”   欧阳一鸣心里一动想,她就是刘燕啊!怪不得金玲会说她是这医院的第一大美女,于是说:“叫我欧阳就可以了。听金玲说起过你。”   刘燕微微皱了下眉问:“金玲和你说过我?”她感到奇怪。   欧阳一鸣想着那天金玲和范旭瑞的对话,暗怪自己多嘴,说:“就是随便提一下。不是说你还要几天才回来吗?”   刘燕笑了笑说:“提前回来了几天。”   欧阳一鸣“哦”了声说“以后又要麻烦你了。”   刘燕说:“谈不上麻烦的,这是我的工作。”话毕将餐盘上保温杯中的流质盛进一只小碗,在床沿坐下,舀了勺望着他说:“来吃吧。”   欧阳一鸣知道刘燕是要喂他,几日来一直都是金玲和另一个护士轮值这样喂他的。但他今天没打吊针,双手可以活动,就忙说:“我自己可以。”说着举了下自己的双手,似在证明自己可以的。   刘燕就又笑了,说:“那好吧,你小心些。”将碗勺小心地递给他,而后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下,就拿眼凝神呆呆地看着欧阳一鸣,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欧阳一鸣用勺舀了一口流质送进嘴后,瞥眼见刘燕在看自己,忽儿就感觉不自在了,心里慌慌的,拿勺的手竟有些哆嗦。再喝了一口,睨望刘燕依然在看着自己,就愈加心慌,转头对刘燕微笑着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完了我给你送去。”   刘燕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样看着一个男人吃东西会令人不自然的,忙站起身来腆然一笑说:“吃吧,我没啥事,等你。”   伸手拿过床头的大学课本翻看着说:“大学生挺让人羡慕的。”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才好,这么年轻就是部队干部了。”刘燕噗地笑了:“什么干部啊,还不就是个护士!给你说,我实在是因为成绩太差念不好书,才当兵上了卫校做了护士的。那里比得了你们大学生哦。”欧阳一鸣说:“大学生以后也都是要工作的。”刘燕说:“大学生比中专生可是高出几个级别呢。”欧阳一鸣笑了,说:“其实,我还有我的很多同学倒是很羡慕你们这些军人。”他想到吴莹莹对军人的羡慕。   刘燕落显惊讶,稍稍睁大了眼看着他说:“是吗,连天之骄子都这么说,看来我们护士的职业是挺不错了。”欧阳一鸣抬头看她笑说:“是啊,白衣天使嘛。就你们这身军装也够我们羡慕的。”   刘燕咯咯笑出了声来,一脸灿烂,那双眼就弯着腰眯着缝地笑。   刘燕舒眉笑道:“就让咱们互相羡慕吧。”   刘燕继续翻了几页书,问:“今年二十一了?”她是在病例上看了他的年龄的,却不知为何此时要问这个问题。欧阳一鸣应道:“是啊。”刘燕脸红红地说:“挺显成熟稳重的,我还以为……”她想说还以为你比我大呢,但没说出。忽焉歪下了脖子,一脸调皮地看着他问:“你看我多大?”欧阳一鸣打量着刘燕说:“咱们差不多吧。”顿了下却说:“你肯定没我大的。”刘燕笑道:“错误,我比你大一岁。当兵都六年多了,是老兵。你该喊我姐姐的。”欧阳一鸣的脸红了下,说:“骗人的吧,看你也没我大。”刘燕说:“我才不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金铭啊。”   欧阳一鸣看她一脸的认真笑了说:“看样子你倒像比我还小的。信了。”刘燕开心地笑着说:“信了以后就要喊我姐姐了,我没弟弟,就一个哥哥,今儿算捡了个便宜得了个弟弟。”欧阳一鸣红着脸看了下刘燕,嘿嘿憨笑了两声低下头不言语。刘燕却双手背在身后探过头来故意说:“怎么,不愿意认我这个护士姐姐啊,你们大学生还是没看上我们这些护士。还说啥羡慕呢!我可是当真要认下你这个大学生弟弟了。”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说:“那里啊。”刘燕看他脸红红的,有些孩子似的羞羞地可爱的憨态,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动。莞尔一笑说:“大小伙子脸红的像个姑娘。”欧阳一鸣便嘿嘿地笑了声。刘燕被他的神态逗乐了,笑道:“开玩笑,快吃吧。逗你开心呢,心情好病也会好得快些是不是?”欧阳一鸣忍住笑,赶忙喝起流质来。   刘燕收拾好餐具,冲欧阳一鸣笑了笑,抬步时,忽又转过身来,调皮地说:“以后可真要喊我姐姐哦,我可是真想把你当弟弟!”话毕,带着一阵笑声飘出门去。   欧阳一鸣怔怔地看着带着笑声离去的刘燕,心一直在狂跳。说不上为什么。这是他感觉到的第一个与众不同的,活波、开朗、可爱、却又在内中潜露着一种没有任何做作的,气质高贵的女人。他心动了。   欧阳一鸣与刘燕在这次的接触后,心里打上了异样的烙印。   欧阳一鸣身体依然有些虚弱,还是感觉有些疲惫。去了趟卫生间后便睡下了。   这晚,刘燕来给他试过体温,量过血压。欧阳一鸣朦胧中知道,但却没从睡梦中醒来。刘燕却是仔细观看了他的。这男人让她心底涌出了莫名的女人的冲动,有一会,她甚至想摸一摸他那棱角分明但又光滑细腻的脸颊。   回到护士办公室,她有意翻看着欧阳一鸣的病例,脑中便浮现着欧阳一鸣的影子。   这晚,刘燕交完中班回宿舍后,躺在床上很久无眠,脑际总是飘荡着欧阳一鸣的那张脸。眼前老是浮现欧阳一鸣笑容,这连她自己都很迷惑,默默地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男人产生这种异常的情绪?为什么刚见面就会感觉到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她在脑中极力搜寻着记忆,忽若间好像意识到,这不正是自己多次梦中牵手的男人吗?她一下兴奋起来,是啊,自己的很多次梦中好像都曾与他相遇,他正是自己一直渴望和希冀的那个男人。想到此异常激动,这时有种感觉怪怪的。身体燥热起来。   悠忽想起这次探家虽然还有几天才满假期,在家的那几天总是感觉心神不定,就总感到这里有什么事情牵挂自己似的急着回来。这可是以前每次都没有过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关系?想到此她感觉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奇妙。   暗自狂喜:难道冥冥之中有神灵助我?上苍真的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      第五章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经一夜的熟睡精神充足了许多。在病房等待治疗时,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期盼。他期盼刘燕的出现,渴望看到她那如花的笑靥和听到她那迷人声音。   然而,医生查房过后,却是金玲手端托盘走进了病房。   金玲笑盈盈地来到他的床前,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欧阳一鸣问:“昨天没见你,休息?”金玲说:“是啊,也不能老是工作,总要给点休息。”拿消毒棉棒弯腰给欧阳一鸣擦皮肤时,睨望了他一眼笑笑,俏声问:“昨天见到美女了吧?”欧阳一鸣笑笑。金玲转头问:“是不是特漂亮?”欧阳一鸣点点头。金玲问:“昨天你跟刘燕说我在你跟前提到她了?”欧阳一鸣说:“随便说了一下。”金玲说:“大清早我还没起她就问我,还以为她要怪我呢。我说是给你说了,这家伙笑笑又睡了。也不知啥意思。”欧阳一鸣说:“你们俩住在一个宿舍啊。”金玲说:“是啊。也是你有眼福,她这回不知为啥早来了一个礼拜。不然你可真是看不到了。”欧阳一鸣问:“为啥提前来?”金玲摇摇头说:“不明白,她说是在家没啥意思。”笑笑又说:“我想是不是她知道你在这里啊?”欧阳一鸣红了脸说:“那她可是真有千里眼了。”金玲说:“心灵感应嘛。”   金玲直起腰将吊瓶挂好,将针头插入血管,边从衣袖上扯下胶带固定针头,边问:“见了美女什么感觉?”欧阳一鸣说:“感觉挺漂亮。”金玲看看他问:“就没别的感觉?”欧阳一鸣说:“还会有啥感觉。”金玲看看他说:“不老实。见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心里就会没啥想法?”欧阳一鸣嘿嘿笑了声,红了脸说:“还能有啥想法啊。”金玲笑了,小声说:“没想法可能是有问题的。”欧阳一鸣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就疑惑地看她。金玲看他问:“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欧阳一鸣摇摇头。金玲笑笑说:“见到美女没有想法说明你还没成熟。嘻嘻,你就装吧。她还上中班,下午就可以见到了。”直起腰端过托盘,冲欧阳一鸣一笑离去。   欧阳一鸣躺在病床上看着吊瓶,脑中就思想着这个让他第一次接触就无法忘记的女人。金玲所说的漂亮固然不假,可是乎还有什么东西更加吸引他。说不出是什么,就好象刘燕的身上有种什么东西强烈地牵挂着他的心。在这时他的脑中悠忽映出了徐慧的影子,于是在脑中比较起这两个女人来。一阵后得出了结论:“论容貌还是徐慧漂亮些。”   可他还是感觉刘燕身上要有什么东西更让人着迷。具体是什么又很模糊。兀自在脑中搜寻了一阵刘燕的影像,终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上午他就在这种理不清的思绪中度过了。有几次他为自己思绪感到茫然,悄悄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刚刚认识的刘燕这么在意?   午睡过后,欧阳一鸣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拿过课本准备看书。临床住的是一位本院的战士,有几个战友来看他叽叽咋咋地说笑,扰乱着他的思考,免不了有些心烦,悄悄揉了两团卫生纸塞进了耳朵里。   募然间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转头看是刘燕惊得心跳。欧阳一鸣赶忙站起,莫名的红了脸,问:“没注意,啥时来的?”说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小,心里奇怪。刘燕莞尔一笑,说:“来了一会呢,看你在用功,没敢出声。”欧阳一鸣看她的嘴在动,却没听清说啥,猛然间想起自己塞上的耳朵,忙伸出双手掏出塞在耳朵里的纸团,不好意思的笑了。刘燕笑说:“怪不得刚才我来时问你你没反应呢,我还以为你学习都思想都集中到了书本里,感情是装上了隔音器。”欧阳一鸣笑笑,悄声说:“太吵。”   刘燕转头看着几个神采飞扬吹牛的战士,说:“这是在病房里,请你们安静些。”几个战士看看她不再说话。生病的战士就说出去,于是几个人出了门。出门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官不大管事不少。”刘燕听后笑笑,看着欧阳一鸣说:“这本院的病号就跟有特权似的。”轻摇了下头说:“病房的这种环境恐怕你也看不进去。”欧阳一鸣说:“塞上耳朵还行。”刘燕点头说:“你可真用功。”欧阳一鸣说:“也是没办法,耽误了很多课,把同学的听课笔记拿来自己先看看吧,不然跟不上了。”刘燕“嗯”了声没言语,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欧阳一鸣看刘燕穿着一身军装,没穿白大褂就问:“你不上班?”刘燕说:“我中班,还有一会就到点了,在宿舍也没啥事,提前半个小时来的。”稍停,一脸调皮地小声说:“也显得咱积极不是?”欧阳一鸣笑了,他感觉和她说话是那么地轻松瑕意,还会有一丝摸不到的兴奋情绪。   刘燕回去后依然想着欧阳一鸣看书的事,募地想起病区的那间杂物房。于是悄悄拉过护士长说:“护士长,给你商量个事。”护士长问:“啥事?”刘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来时看见那个大学生在病房耳朵里塞着卫生纸学习。病房太吵,常有探视的也学进去?我就想咱们这个杂物房能不能借他用一下。”护士长看看她笑了,问:“是好心还是有意啊?”刘燕刷得脸红说:“哎呀护士长,我就是看那学生很用功的。要是不行就算了。”护士长说:“你这样说了还有不行的?杂物房本来也就没啥东西,有些杂物也是放在橱柜里的,这样吧,我把钥匙给你,晚饭后你让他收拾下,把东西都放进橱柜里。那房间正好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刘燕心里兴奋,谢了护士长。护士长调侃说:“就好象是你自己的事似的,该不是看上那小伙子了吧。”刘燕再次红脸说:“护士长,你看你,我就是看他挺用功的。”护士长呵呵笑了两声,走回办公室拿了钥匙交给刘燕。   晚饭后,刘燕到欧阳一鸣住的病房门口看了看,见欧阳一鸣背对着门坐在床前看书也没喊他,自己去了杂物房收拾。房内本来就不是很乱,只是桌面和椅子有些浮灰而已,刘燕拿了块摸布仔细擦净,又从库房拿过一只热水瓶灌了热水放在桌上,看了看挺满意,这才去喊欧阳一鸣。   “欧阳到办公室来一下。”刘燕在病房门口喊。   欧阳一鸣慌忙起身,走到刘燕面前问:“有事吗刘护士?”   刘燕笑了笑说:“来就知道了。”继而一脸诡秘道:“好事。”   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刘燕也不言语,面露微笑,自顾走着。   欧阳一鸣随在刘燕身后走到病区走廊的尽头,在一扇房门前站住。刘燕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两人进去。欧阳一鸣就看房间不大,房间的一面墙摆着一排草绿色的橱柜,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前放着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一把暖壶。桌椅都已擦得很干净,地面看来也是刚打扫过的。   “在这用功比在病房好多了吧。”刘燕有些得意地说。   欧阳一鸣异常惊讶,拿眼凝望着她问:“你是说让我在这学习?”刘燕微笑着点点头。欧阳一鸣睁大眼睛问:“你专为我整理了的。”刘燕红了脸笑着说“眼睁那么大干吗,不满意啊,我可没别的地供你用功了我的大学生弟弟。”欧阳一鸣急忙摆手说:“不不,我、我,就是就是、感到挺意外的,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刘燕看他不知所措地憨态,噗地笑了起来,说:“谢什么,我是你姐姐啊。在病房看书,我看你也安不下心来,就想到了这个地方。请示了护士长,刚才简单的收拾了下。”欧阳一鸣这时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拿眼一直看她。刘燕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低下头说:“挺佩服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我就是念不好书,不是那块料。”说着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笑说:“你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作为人民的子弟兵,爱民是根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认了我做姐姐,理应爱护你是不是?”欧阳一鸣就傻傻地笑。   刘燕说:“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是不可以太用功的,病刚好一点,还是要多休息。”   刘燕眼含关切,欧阳一鸣在一刹间好似感觉到了一种亲情的关爱。眼睛有些湿润了。   刘燕看他那神态心里也是一动,红了脸说:“去拿课本吧。”话毕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说:“这是这房间的钥匙。别人要问起你就说是护士长让你来这的。我去办公室了。”   这之后的几天里,欧阳一鸣就每天除了治疗的时间外,基本都在这里学习。刘燕也时不时过来一下,说上几句话后离去。有时休班也过来,默默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翻看一些她带来的杂志,有时调侃地对欧阳一鸣说:“在这和你在一起看书,感觉自己也是个文化人了。”又自嘲说:“可我看得都是些闲书,不过感受和你在一起用功的气氛也挺不错的。”欧阳一鸣就傻笑。      第六章   欧阳一鸣午睡刚醒,就见徐慧一个人拎着两盒桂圆粉来了医院。看了眼同室的病友也没言语,接过放入床头柜里。见徐慧拉过凳子想坐下,便伸手拉了下她示意出去。徐慧会意,两人出了门。   欧阳一鸣出门后说:“你又花这钱干吗?上次你给我买的还没喝完呢。”徐慧说:“多喝,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够虚的。”欧阳一鸣笑了说:“那好,就当饭吃。”徐慧就开心地笑。见欧阳一鸣带自己向病区走廊内走着就问:“这是去那?”欧阳一鸣说:“随我来就是。”   欧阳一鸣把徐慧带到了那间杂物屋里。徐慧进门后环顾着这间房子说:“你倒真是可以的,怎么会有这特殊待遇?”欧阳一鸣说:“他们看我在病房学习,就说病房太吵让我来了这里。没想到他们也会对大学生挺看重的。这里人都挺好。”徐慧笑说:“是你人缘好,谁都看你挺顺眼。风流倜傥的小伙子嘛!”顿了下,便歪头直直的看着他着问:“该不是这里有兵妹妹喜欢上了你吧?!”欧阳一鸣笑道:“我也不是朵花,就这么容易招蝶。”说话时,脑中就想到了刘燕。徐慧笑说:“帅哥艳遇的几率可是很大的。”欧阳一鸣调侃说:“你说得也是,现在不就是啊,来了个美女陪我说话,算是艳福吧。”徐慧红了脸,瞥了欧阳一眼,嗔怪道:“德行,两天不见贫多了,那个教得你啊?”欧阳一鸣便笑说:“这还用谁教?”   忽然感觉自己今天是有些太兴奋了,在这之前可是从没有与徐慧开过这样玩笑的。脸红了下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徐慧盯着他问:“你还想谁来?”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还能想谁来啊。就是随便问问。”徐慧说:“我还以为你又想谁了呢。”说完笑。欧阳一鸣脸红红的,心里也感到诧异,这徐慧以前也是没有和自己开过这样玩笑的。低头憨笑了两声也没言语。   徐慧说:“本来想和吴莹莹或李璇一起来的,吴莹莹好像有啥心事,就没喊她。去李璇的宿舍又没见到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欧阳一鸣点了下头,说:“吴莹莹能有啥心事啊,她整天叽叽喳喳快乐的不得了,还没见过她有什么心事呢。”徐慧说:“这两天我看她真的好像有心事。哎,你以前听说过吴莹莹和朱海涛好的事没有?”欧阳一鸣说:“没听说过。他们俩恋爱了?”徐慧说:“昨天听李璇这样说的。可能是真的,就是不知吴莹莹这两天怎么会不高兴,想来如果是他和朱海涛恋爱了的话,必定与朱海涛有关系。”欧阳一鸣说:“可能是闹了别扭了吧。不过吴莹莹和朱海涛我倒感觉挺配的。”徐慧问:“你指的是什么?”欧阳一鸣说:“从相貌上看有夫妻相呢。”徐慧笑了说:“你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连夫妻相都看得到了。”欧阳一鸣就笑。   徐慧皱眉想了会说:“说实话,我对朱海涛没啥好感,总感觉这个人不实在,还好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朱海涛平时话也不是很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倒没看出啥来。”徐慧蹙眉想了下说:“说不清为什么,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我从来就没和他说过多少话,看到他还有一种比较厌恶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欧阳一鸣感觉奇怪,问:“他没在你面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徐慧摇头说:“没有。他好像也不敢和我说什么话,就这感觉。和你说实话,有一次我和他的眼光对视了下,吓了我一跳,也不知为啥,就感觉他那眼光怪怪的让人畏惧,自那以后我再不敢看他的眼睛。”欧阳一鸣更加惊异,问:“是吗?我倒是经常和他说话,看他的眼睛,感觉和别人也没啥两样啊。况且他戴副眼镜,你怎么就能从他的眼光里看出什么?”徐慧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很奇怪,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欧阳一鸣问:“那你看别人又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徐慧说:“没有,就只有他。”欧阳一鸣想了想,摇头说:“ 我真不明白。”徐慧说:“我也弄不明白。昨天我听李璇说吴莹莹和他好上了,不知为什么就老是心跳,为吴莹莹担心,总感觉他要把吴莹莹给害了似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跳起来,莫名地有些紧张,说:“你这感觉真是好奇怪。我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姜玉其和他的关系挺好,你感觉姜玉其有没有什么异样?”徐慧摇头说:“没有,别人都没有,就只有朱海涛。不说他了,我现在想起他都有点不舒服。”欧阳一鸣摇摇头,片刻拿眼看她说:“这些你不要在吴莹莹面前说,他们既然好上了,在吴莹莹面前说什么就会传到朱海涛的耳朵里,没必要得罪人。”徐慧说:“哎呀,你看我是多嘴的人吗?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在任何人面前都没说起过。不过说实话我真是为吴莹莹担心。就有种预感吴莹莹会被他害了似的。”欧阳一鸣心里慌慌的,低着头一阵没说话。   两人说了阵学习的事,欧阳一鸣拿过她几天前交给他学习笔记,问了些自己没弄明白的地方,徐慧逐项给他讲解了。未了说:“想不到我今天来是给你当老师的。”抬腕看了下表说要回去,欧阳一鸣说:“才这么会就走啊。”徐慧说:“都三点多了。今天是礼拜天,说不准等会姜玉其他们会来看你,我不想被他们知道我一个人来过你这里。”欧阳一鸣点点头,起身送她。   走廊里,徐慧边走边问:“医生说还要多长时间出院?”欧阳一鸣说:“前天问了下医生,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也没说啥时可以出院。在这真能憋屈死。”徐慧笑着小声说:“故意的吧,有那么多的美女陪你,敢情你是舍不得走了。”欧阳一鸣笑笑摇摇头。徐慧说:“说正经的,还是多住几天,等好利索了再走。”欧阳一鸣说:“我感觉现在就挺好了。”   说话时,到了走廊门口,迎面遇到了刘燕。欧阳一鸣一下定在了那里,徐慧也随他站住。瞬间,欧阳一鸣的心便突突地跳了起来。刘燕也在怔了一下,迅速扫了徐慧一眼后,微笑着看着欧阳一鸣问:“出去啊?”欧阳一鸣脸红红地忙说:“不是,我同学来看我,我送她。”徐慧就和刘燕互相道好。刘燕打量了下徐慧,就说:“你们去吧,我快要接班了。”又微笑着和徐慧点头道别便走入了病区。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徐慧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她是医生还是护士?”欧阳一鸣说:“护士。特热情的一个人。”徐慧低头默默地走了两步说:“这人好像很特别。”欧阳一鸣心里一惊,不知徐慧所说何意,就说:“是吗,我倒没感觉到。”   徐慧没接话,想了会说:“感觉这人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东西,显得、显得高贵。”顿了下又肯定地说:“对,就是很高贵,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欧阳一鸣惊讶漂亮的徐慧也会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但也不好说自己也是这样感觉的,就故意说:“是吗,你的感觉怎么这么多。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徐慧认真地说:“有些人身上的气质是后天培养的,可后天培养和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无法相比的。她就是与生俱来的那一类,在你第一次和她这种人相遇时,就会感觉到有一种摄人的力量,令你敬畏和心跳。”欧阳一鸣暗叹徐慧说得在理。就想到和刘燕第一次的见面。   送走了徐慧,回到那间杂物房冲了杯麦乳精喝下。翻开书本看了会就听见有人敲门。把门打开,刘燕走了进来。在椅上坐下看着欧阳一鸣说:“你那同学真是太漂亮了,整个一仙女下凡。”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她是挺漂亮的。学校的校花嘛。”刘燕说:“怪不得。听人说大学无美女,今个我算是开了眼,绝代佳人啊。”话停下,就又直盯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一阵才问:“说实话,是不是你的那位?”   欧阳一鸣被她的眼光看得心慌,听了这话瞬间红了下脸,却故作不明道:“哪位啊?”刘燕笑道:“你就装吧。还要我说直了啊,就是我未来的弟媳妇呗。”欧阳一鸣忙说:“这可真是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同学,没别的关系。很、很普通的。”   刘燕就面无表情的再盯着他看,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话的真假来。那眼光令欧阳一鸣浑身不自在。就不自然地笑着说:“你这是干嘛啊,这样看我。”刘燕依旧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看你是真实还是虚伪的。”欧阳一鸣怔了下,不知如何回答。刘燕说:“我就不相信。没啥关系她会一人来看你啊。”欧阳一鸣愣了下,脑子一转撒谎说:“她是在这附近办点事,顺便来的。”刘燕说:“你们大学生倒挺会编故事。”   话毕站起。甩下句:“不相信啊。”转身出了门。   欧阳一鸣坐在那愣了好一阵,他似乎明白但却又模糊刘燕的举止和话意。脑中想着,是她本来就是这样无拘无束的性格?还是她对我有意而本能的嫉妒反映?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结果。摇摇头拿过书,翻起书本竟也看不进脑去,脑中交替地闪现着徐慧和刘燕的影像。   这样过了阵,刘燕没有敲门破门而入,把正在思索的欧阳一鸣吓了一跳,心又突地颤动起来。他用疑惑地、有些恐惧地眼睛直盯着刘燕,坐在那动也没动。刘燕扑哧笑了说:“怎么了,你这眼神和表情好吓人的。”欧阳一鸣缓了下神,憨笑了声说:“你这么风火的进来,还以为出了啥事,胆小的也被你吓死了。”刘燕就咯咯地笑。   刘燕在椅上坐下,探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来,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晃了下,放在桌面上说:“今晚我请你看晚会,该不会不赏光吧!”欧阳一鸣诧异地看着她问:“你请我?”刘燕说:“怎么,不可以吗?要不你请我,我乐意啊。”欧阳一鸣拿过票看,是军区歌舞团礼堂的邀请卷,就问:“你们军区的歌舞表演,邀请你的?”刘燕说:“啥邀请我,歌舞团近几日要赴朝鲜演出,今天是出国前的最后一场彩排,汇报给军区和后勤的首长们看的。我表姐在军区,弄了两张邀请票,她没时间去看,刚才来医院看战友就给我捎来了。”欧阳一鸣说:“出国演出肯定很精彩的。”刘燕说:“可能不错。”欧阳一鸣看着刘燕忽然冒出了句:“你怎么就想到要请我去啊?”刘燕的脸刷地红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欧阳一鸣说过这话倒真是后悔了,暗怪自己唐突,脸也红了起来,不自然地笑着,结巴道:“我、我没、没别的意思。”刘燕显得有些尴尬,有些温怒,也不说话。欧阳一鸣却又解释:“我是说,你得来这票挺不容易,为啥就想到我了。”话毕又感到说得不很合适,一时竟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脸憋得通红,嘴里结巴道:“我,我,唉,我是说你对我真好。”说完,才感觉此话更不合适,于是干脆低头憨笑了起来。   刘燕倒是被他的话语和莙态逗乐了,心也释然,知道欧阳一鸣是无意的,就红着脸说:“傻弟弟,我喜欢你啊,不就想到你了。”说完也感觉此话似乎有点过了,于是就咯咯地笑。   两人抬眼对笑几声,又都低下了头。各自的心里都感觉有点羞惭又有点甜蜜。一会,还是刘燕先开了口:“欧阳,你是不是晚上有事啊?”欧阳一鸣说:“没有啊。”刘燕说:“我还以为你晚上和你那个小美人约会呢。”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看你,我和她就是同学,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刘燕收敛起笑容,盯着欧阳一鸣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就是普通的同学。”   刘燕想了片刻,满脸堆起了笑,说:“我说弟弟,别看书看傻了,这么漂亮的像仙女的女孩可是不多见,你就不动心啊,我要是男人,早开始进攻了。”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刘燕站起说:“晚上七点半开场,我们七点坐公交车过去。”而后交待了乘车路线。   转身欲走,又转回身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拿过票撕下一张来放进口袋里,另一张递给欧阳一鸣。说:“这样吧,你七点前去公交车站,见不到我就先乘车过去,我们在剧场见。”   欧阳一鸣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是不希望和刘燕一起候车的,公交车站就在医院的大门边上,他也不想被病区的医生护士或者病友看到。      第七章   刘燕出门一会,欧阳一鸣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就见姜玉其和朱海涛站在自己住的病房门口和病房里的人说着什么。慌忙走过去问:“你们俩啥时来的?”两人转头看着欧阳一鸣笑了。姜玉其说:“刚到,这不还在问你呢,不是说你在哪里看书吗?”欧阳一鸣说:“这里的领导给我找了个地看书,在里面呢。”朱海涛惊讶道:“是吗?你这家伙到了哪里都挺招人喜欢的。你这要不是出来我们俩还要问一阵呢。”姜玉其瞪眼看他说:“还愣着干吗,带我们去啊。”欧阳一鸣想了下说:“那地方也没板凳,再说那地是人家给我学习用的,在那瞎吹被人家看到也不好。走,到花园那边的走廊去坐吧,空气也新鲜。”姜玉其说:“我还真不想闻这病房的味呢。”于是三人出了病房向不远处供病人休息的花园走去。   三人在庭榭捡一处坐下,姜玉其说:“没你在学校真他妈的无聊,你倒挺暇意,在这每天和这帮兵妹妹打诨逗俏,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好?”欧阳一鸣推了他一把说:“谁和她们打诨逗俏了?我在这住的都能憋屈死,就想赶紧回学校了。”朱海涛说:“回学校也是有美女陪着你。敢情你是想徐慧了吧?”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也会瞎扯。”姜玉其说:“朱海涛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徐慧也肯定是挺想你的。”   欧阳一鸣心里反感他们开徐慧的玩笑,但也不好挂在脸上,于是岔开话题说:“你们到现在来是不是晚上想请我吃饭啊?”姜玉其睁眼说:“搞没搞错!不是我们想请你,是来让你请我们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想我请你们就再过几天吧,这里的纪律比学校严。”朱海涛说:“那当然,部队肯定要比学校严的。”姜玉其问:“对病人也这么严?”欧阳一鸣说:“人家这是对病人负责。真的在外吃出什么事来谁的责任?”姜玉其点头说:“这倒也是,到底是大医院。那等会我也只好和海涛两个人小斟几杯了。”欧阳一鸣说:“我就知道你们俩晚上要去喝酒。”朱海涛说:“我对酒也不行,老姜喜好我也不得不陪。”姜玉其说:“在你们的心里我现在都成酒癖子了。”欧阳一鸣说:“差不多。你自己感觉你还不是啊!”姜玉其就笑。   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对望着笑了几声,悠忽想到徐慧所说的朱海涛的眼睛,着意看了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心里就嘀咕,徐慧怎么就会说他的眼睛可怕呢?   朱海涛是浙江杭州市人,一米七二的身高,身体微胖,圆圆白净的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二八分头,眼睛不大但非常有神,鼻梁挺拔,嘴唇单薄,口型极像女人小小圆圆的。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斯文,显得文雅和蔼。身上有一股大城市出来的那种特有的味道。虽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有几许知识男孩的那种文气。   朱海涛和姜玉其那种豪爽粗旷的外形与性格相比反差很大。但是这两个男人却是最好的朋友。   欧阳一鸣暗想,吴莹莹生性活泼,爱说爱笑,与朱海涛这样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文雅的男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补,而且论相貌两人也是很般配的。不明白徐慧怎么会说有感觉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就感到难以理解徐慧的想法,又想这可能是一个人的意识问题,兀自感觉有些好笑。   姜玉其说:“这酒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奶奶的,粘了就能上瘾,两天不喝就急得慌。”笑了声看着朱海涛说:“这就与朱海涛和女人干那事似的一个样,上瘾啊!”朱海涛刷得脸红,睨看欧阳一鸣眼,冲着姜玉其说:“你这破嘴真够烂的,和谁做那事一样啊,谁做了?”姜玉其看见朱海涛给自己使眼色,哈哈笑了说:“比喻,懂不懂是比喻,你小学就学过了到现在还不懂啥是比喻啊。”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朱海涛说:“那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喻啊。”姜玉其说:“那好,就拿我自己做比喻。”抬手指了下不远处正在路过的一个年轻护士说:“就和我跟她做那事似的,两天不做就急得慌。”欧阳一鸣惊得心跳,小声怨道:“你嘴里说手还指着人家,被人家看到了还不骂你?”姜玉其伸下舌头,不好意思说:“一激动失态了。”朱海涛说:“他巴不得被女人骂。”姜玉其瞪眼看他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巴不得被女人骂呢。”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笑。   朱海涛笑后说:“真能弄个小女兵玩玩,嘿嘿,也挺暇意。”话毕自顾笑。姜玉其也笑。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转头疑惑地看了朱海涛眼,忽地想起徐慧的话,但没言语。   欧阳一鸣说:“玉其,你也少喝点酒,你现在都没喝就就这样,那要是喝了酒还不更失态?”姜玉其说:“我是越喝越清醒。”朱海涛撇了下嘴说:“得了吧,还越喝越清醒呢,上学期那次喝酒喝多了,在马路上就对着树尿尿,当时我都给吓死了,你说要有人骂你咋办?我是拼命的给他挡着,就那你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真舒服呢。”欧阳一鸣哈哈笑后说:“真有这事啊。”姜玉其红着脸看朱海涛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家伙就会败坏我。”朱海涛说:“我有必要败坏你吗?你当时要是知道就不会在那尿了。”欧阳一鸣说:“玉其,你以后可真的少喝点。我信朱海涛的,咱们俩一个宿舍我还不知道啊,我就看过你几次喝得烂醉如泥。不过姜玉其好就好在喝多了不胡说。”姜玉其不好意地笑了说:“那是我心里清楚着呢,所以说我是越喝越清醒嘛。”欧阳一鸣捶了他一下说:“得了吧你。”姜玉其摇摇头说:“也是,以后喝酒真要控制了。海涛,往后咱俩喝酒就半斤,多了不喝。”朱海涛笑了说:“只要你能忍得住,我是无所谓的,就怕你一个劲地要喝。”欧阳一鸣说:“以后他要喝也不能给他喝。咱们现在还是学生,这样也不像话。”   姜玉其来自苏北盐城市的农村,他的父亲在乡政府里做事,母亲在家务农。兄妹四个,他居老二。农村里,家里有个拿工资的公家人也是挺令人羡慕的,相比来说,他的家境要比同村的人家好上许多。他一米七上下的个头,长方脸,眼睛很有神,耳大嘴阔。性情豪爽,能说会道,喜开玩笑。   据姜玉其自己说父亲嗜酒,但喝不了很多,稍稍多些就胡言乱语。姜玉其说,也正是父亲这一毛病影响了他的仕途,不然,以父亲的工作能力,现在至少也会在县里某一份职务,他们全家也会随父亲进城吃上商品粮。为此他在和欧阳一鸣的许多次闲谈中抱怨过父亲。但是,偏偏他却继承了父亲嗜酒的这一特性,所不同的是姜玉其喝多后很少说话。有了酒瘾就免不了经常溜出校园在一些小饭馆里喝上几杯。   朱海涛皱眉说:“其实那次姜玉其在树边撒尿,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们听说过没有,前一阵子严打的时候,有个小青年因为喝多了,在马路边尿了一泡尿,恰好被巡逻的看到了,以后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送新疆劳改了。这可是真事。”姜玉其惊得浑身哆嗦了下,睁大眼睛看他问:“真有这事啊,一泡尿,而且是喝多了撒的一泡尿就给送新疆了?” 朱海涛说:“我骗你干吗,就是真的。”欧阳一鸣说:“严打那会肯定是很严的,不然怎么说是严打。”朱海涛说“关键是他那泡尿尿得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你那天要是被巡逻的给发现了,现在也在新疆旅游了。”姜玉其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俺的娘,现在俺可是真的怕了。得了,今晚不喝了,往后也不喝了,戒酒!”欧阳一鸣笑说:“只怕你没那决心。”朱海涛说:“喝也可以,只是别喝那么多就是了。你一喝酒别人也拦不住你。”姜玉其说:“放心,以后一定控制住,这是恒心问题,我想总比去新疆那么干燥的地方强吧。”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哈哈地笑。   姜玉其凝着眉头说:“我越想越是邪乎,就是一泡尿啊。”朱海涛说:“还有比这更严的呢。”姜玉其问:“你咋知道这么多。”朱海涛说:“也不瞒你,我有个中学同学不是在体院上学吗?他哥哥是公安局的,这些事我都是从他的嘴里听说的,他说他看过内参。还有很多你们想不到的呢,不过有件事你们更想不到。”姜玉其和欧阳一鸣就直瞪瞪地看他。朱海涛说:“这事发生在广东某县。有一天一个小偷去偷东西进了一户人家,你猜怎么着。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与一条狗性交,这小偷进了她的房这女人都不知道。你说这小偷是不是混蛋。你是去偷东西的,管人家这闲事干吗,他还能去报告派出所。结果派出所的去了这女人家,果然看见一条大公狗,这狗的那家伙还伸出来在那硬着呢,一审这女人也就招了。这小偷也没好,派出所问他去人家干吗的,小偷起初不说是偷东西,说是走错了门。派出所一吓唬这小偷也承认是去偷东西的了,但强调啥也没偷。没偷也不行,盗窃未遂,后来这小偷给判了三年。也该,你说你管这些闲事干吗!可怜的是那个女人,你们能不能想像到怎么处理那个女人?”姜玉其问:“怎么处理?人家又没强奸人?女人也没法强奸,总不能判那条狗吧。”朱海涛说:“那条狗让派出所给判了死刑。那个女人被以‘流氓罪’让法院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啊”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同时叫了声愣在了那里。少顷姜玉其说:“你这纯粹是瞎编的,这也太邪乎了。比那撒泡尿还邪乎!”朱海涛说:“这事千真万确。广州那边是贴了布告的。”姜玉其说:“我还是不相信,这狗怎么能和人干那事。”朱海涛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狗是经过训练的。”欧阳一鸣问:“这女人的家里就没有别人啊,她丈夫就不在家?她家人就没有知道的?”朱海涛说:“这女人的丈夫是海员,一年半载的来一趟。她也不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没要孩子,海员的待遇很高的,他们住在海员公寓。整天一个人,你说这女人能不寂寞吗。”   欧阳一鸣听到海员二字脑子轰了下,脸刷得红了,心一下狂跳起来。霎间想起住院前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她也说自己的丈夫是海员啊。   姜玉其看到欧阳一鸣涨红的脸,以为是他听到这样的事感到脸红,就笑说:“又不是你与狗干那事你害什么羞。”欧阳一鸣定定神说:“我就是感到不可思议。”猛然醒悟姜玉其的这句话,于是抬手指他说:“除了你才和狗干那事!”姜玉其和朱海涛便哈哈地笑。      第八章   当晚欧阳一鸣果然没在公交车站见到刘燕。赶到了城门外近郊的歌舞团礼堂,拿票寻找座位时就听刘燕喊他,循声望去就见刘燕向他招手。欧阳一鸣冲她抬手示意走过去。没坐下就说:“我还以为你没到呢。”刘燕说:“我哪敢啊,迟到怕你怪我。”说完窃笑。欧阳一鸣笑笑,四处环顾了下,座位上已快坐满了人,检票口陆续还有人持票进入。欧阳一鸣说:“你们医院的同事还有没有来的?”刘燕说:“没看到。这是歌舞团的彩排,只是送了军区和后勤部的首长一些票的,人家根本就没给我们医院送票。如果有来的也只是和我们一样是蹭来的票,也说不定。”欧阳一鸣又转头看了看。刘燕笑了说:“就是有我们院的你也不一定认识。是不是希望看到我们医院的那个护士妹妹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说:“我在你们医院还不就认识你们病区的几个。”刘燕就捂嘴咯咯的笑。暗在心里说:这家伙倒也担心见到熟人的。说:“这你放心,我们科准没人来的。”顿了下却又怨道:“你啊,一个大男人,我都没怕你倒怕见到熟人。”欧阳一鸣霎间满脸通红,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刘燕看看他没言语,又笑了。   欧阳一鸣和刘燕挨着坐,募的想起住院前在电影院遇到那个女人的事,心里狂跳,有意将身体侧向另一侧,可另一侧也是一个女孩。坐在这样的位置让他感觉拘谨。于是挺直了腰板坐着。刘燕看着感到好笑,也不作声,只在心里想:好个腼腆的书呆子。   演出开始后,刘燕有时会和他说一下舞台上的演员,说那个到过他们医院之类的。欧阳一鸣听着,不由间就会将头拢在一起,身体自然就会靠的很近,在与刘燕偶尔的肩臂接触时,欧阳一鸣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麻酥,心就又会狂跳一阵。   两个小时的晚会结束,他们并肩赶到公交车站。秋夜,稍有寒意。天上有些薄云,月光也不显得皎洁。路牌下空无一人,等了阵也不见有车过来。刘燕小声嘀咕:“该不是没车了吧。”仰头就往路牌上看,不由惊呼:“该死,这班车只跑到九点啊。”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赶忙也看。看后有点焦急看着刘燕问:“没车可怎么办?”刘燕苦着脸说:“我也不知这车怎么会这么早就停开了,来时也没想过的。”欧阳一鸣苦笑笑也不说话。刘燕冲他伸了下舌头,说:“开十一路吧。到了午朝门就会有通宵车了。好在也就四五站路,放心,今晚肯定可以赶回医院。”欧阳一鸣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声。   刘燕边走边关切地问:“身体可以吧?”欧阳一鸣说:“没问题,都好了。倒怕你吃不消。”刘燕说:“我可不娇气,我担心的是你身体,还怕你等会吃不消要我背你走呢,那我可真是吃不消了。”欧阳一鸣红了脸。   已是城门外的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几辆入城出城的汽车和并肩骑自行车男女说笑着驶过。人行道上,散落着法国梧桐落下的残叶,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这两位男女默默地走着竟没有了话语。两人似忽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都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沉闷尴尬的气氛,又都希望让对方先开口说话,都不说话,就互相猜测:他(她)在想啥呢?于是就偷偷的互相睨看对方。   目光终于还是碰到了一起。刘燕开了口:“想什么呢?”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想啥。”刘燕笑笑问:“是不是想她了?”欧阳一鸣知道她说的是徐慧,却故意问:“谁啊?”刘燕说:“还问我,当然是哪个小仙女了,还不好意思。”欧阳一鸣说:“我现在想她干吗?”。刘燕说:“那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她真的很漂亮。”欧阳一鸣脱口说:“你也挺漂亮啊。”刘燕听后怔了下,继而笑道:“是吗,我喜欢听呢。能从你嘴里听到说我漂亮真是很荣幸。”   欧阳一鸣此时意识到在这个只有他们俩的场合当面夸她漂亮是不合适的,但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就顺水推舟说:“我说的是真话。”刘燕没有马上接话,片刻歪头望着他说:“那你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欧阳一鸣一时不好回答,想了下笑道:“你们俩都是美女。”刘燕说:“说她是美女是正确的,说我是有点虚伪。不过我自我感觉良好,不算美女可也不丑。我挺自信的。”欧阳一鸣笑了。   刘燕转头问欧阳一鸣:“你真的和她还没那种关系?”欧阳一鸣说:“我真的没骗你,真的没有。”刘燕似信非信,问:“你喜欢她吗?”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说不喜欢你又该说我虚伪。美女总是很让人喜欢的。”刘燕点点头,说:“ 这倒是真话。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你可要问她了,我没听她给我说过她喜欢我啊。”刘燕笑道:“狡猾。”停了下又说:“她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女人对这很敏感。”又像是在自语说:“你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刘燕的心一直都在突突地跳,她迫切地想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恋爱关系。她希望欧阳一鸣告诉她没有,可当欧阳一鸣说出没有时,她却并没感到轻松。她不知道欧阳一鸣和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却又不知怎样继续问下去。只是暗自乞盼如欧阳一鸣所说的那样。   这些天,刘燕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想着欧阳一鸣。即使在梦中也曾梦到过和他在一起的。可有两次梦到的每次结果却是和他分开。梦醒就很迷惑,她虽然听说过梦是反的,也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感觉不快。梦醒后就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眼前就老是欧阳一鸣的影子。   下午,徐慧的出现让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嫉妒和不安,她担心欧阳一鸣已经将爱给了徐慧。她嫉妒徐慧那姣好的容貌,甚至嫉妒她也是大学生,有一霎间,她甚至对徐慧产生了敌意,如她为情敌似的。甚至也对欧阳一鸣产生了怨意,潜意识里她已经认为欧阳一鸣是她的,不希望任何女人和他接近。所以,下午她去找欧阳一鸣,希望可以知道徐慧和他的关系,虽不敢确定欧阳一鸣话的真假,但亲耳听到欧阳一鸣说他和徐慧没有发生感情,心情还是平静了些。   回去后冷静了下来又在心里琢磨,欧阳一鸣如果在她和徐慧之间选择的话会选择她吗?感觉中,她也是知道欧阳一鸣是喜欢自己的,可具体欧阳一鸣是不是对她也产生了情她无法肯定。她拿自己与徐慧作比较,得到的了一个令她不安的结论:徐慧要比自己优秀,无论是学识还是相貌。那一刻她有些灰心与失望,瞬间竟想到过放弃。   但很快她就在心理战胜了自己。她想,男人的审美观或许并不和女人相同,也说不准自己在欧阳一鸣的眼里可能会比徐慧更有魅力。她极力回忆欧阳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竟然肯定,欧阳一鸣喜欢的就是自己。她对自己说,幸福是争取的,爱情也应该去争取。既然让生活中出现了这样一位让自己心仪,令自己兴奋的男子,为何不主动争取。她的身上流淌着军人家庭永不服输的刚毅血脉,她决定要把握住这个她认为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机遇。   当堂姐找到她交给她这两张票时,她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和欧阳一鸣一起来看这场演出。这之前她是和堂姐来过一次的,可那次是堂姐带车来医院接的她。这一次她完全没有考虑班车的时间,会想到看完晚会后要这样和他一起走回医院去。她想,欧阳一鸣会不会误会她是故意的,可也不好就这个问题作太多的解释,她知道是解释不清的。转而又想,能和欧阳一鸣这样一起走回医院,不是刻意的,那是上苍故意安排的吗?情缘就是这样的令人不可琢磨,难道,命中注定今生会和他在一起? 想着,心里异常兴奋。   她当然也会有很多男人追求的,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她遇到过一些优秀的异性,但真正让她如此心动,如此渴望的只有欧阳一鸣。可是,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这份感情又困扰着她。她渴望欧阳一鸣会有和她一样的情思,会主动对自己表达他的爱意,可在多次的观察中她失望了,她除了怀疑欧阳一鸣已经和徐慧发生了恋爱关系外,还认定这么一个书呆子似的男人,即使喜欢一个女孩也不会去主动向女孩表达爱意。她很多次想过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地点去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迹。那么,今日不就是上苍提供给她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吗?她感觉脸红心跳,她在找合适的话语。可女孩的羞惭与矜持还是让她很为难。   她抬头去看挂在天空的依旧被薄云遮掩着的半弯月亮,她似乎想得到嫦娥的指点。脚步踏在枯落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是那么的清晰。她听到欧阳一鸣的脚步声踏实而厚重。她拿目光去搜寻欧阳一鸣的那张脸,分明看到欧阳一鸣似在思索着问题。“会在想我吗?”她在心里想。   欧阳一鸣在感觉刘燕凝视自己时转头面对着刘燕,两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   刘燕问:“想啥呢?”   欧阳一鸣说:“没想啥?”   刘燕低头抿笑。   “累吗?”刘燕问。   “不累,身体好着呢。”欧阳一鸣看着她说。   刘燕抬头看他说:“刚刚恢复,也好不到那里去。歇歇吧。”   欧阳一鸣心里一动,问:“歇歇?在哪?”   刘燕说:“我有点累了,到那里去坐坐,我想、和你、和你说说话。”   说话时,抬手向马路对面指去。   欧阳一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知道已至明朝朱元璋年代,文武百官一天三次进宫上朝奏事必须经过的”午门“,而今人们已习称“午朝门”的开放式公园了。欧阳一鸣考入大学那年,曾和同学一起来此游玩,回校后去图书馆查阅了相关资料。   这也正是他的可贵之处,每每看到一些历史古迹总希望搞清它的历史渊源,令他纳闷的是,查阅“辞海”,竟然没有发现“午朝门”的字迹。查阅《明会典》,上面清楚地记载:洪武十年,朱元璋在南京改修大内宫殿,决定把宫城正门命名为“正门”。“正门”即“午门”。   明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朱棣在北京修建宫殿,仿照南京皇宫的形制,宫门的正门,也叫午门,并因此一直沿用到了清末。《洪武京城图志》、《大明会典》中,绘制于明代的地图上也清晰的标出,明代皇宫的正门是“午门”。均没有“午朝门”一词。   为此,他请教了大学里一位资深的历史教授,得到的答案是,称“午门”是正确的。“午朝门”这个说法是在民国时候才有,只是民间一种非正式说法,没有得到官方承认。此教授为此对欧阳一鸣的求知欲大加赞誉。   月光下“午门”显得非常安详而静谧,高大的松柏植满了走道外公园各处。走过马路,欧阳一鸣仰头看见“午朝门公园”几个大字,不禁想起他和教授的讨教,暗自摇头想:不知朱元璋他老人家看到后人所改的大门称谓是高兴、是生气、是无奈还是默许。   公园内树丛中坐着或站着一些谈情说爱的男女,有的谈笑,有的相拥,有的亲吻.........姿态各不同。欧阳一鸣在晚上的时间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心中狂跳。刘燕带着他在一块草地上坐下,两人挨得很近,刘燕问:“来过这地方吗?”欧阳一鸣说:“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来过,自那以后没有。”刘燕笑道:“这里可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就没带她来过这里?”欧阳一鸣知她调侃,也就说:“我倒是想带人家来里,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啊。”刘燕说:“那是你没提出吧,提出我想他会很乐意的。”欧阳一鸣说:“我回校后见她问问。”笑着摇摇头说:“还是别问了,人家要不愿意也挺尴尬的不是。”刘燕就咯咯的笑。欧阳一鸣问:“想来你是和哪位来过了?”刘燕楞了下,继而笑道:“是啊,现在不就是吗,还是我提出的呢。”欧阳一鸣说:“不信!”刘燕笑着抬手捶了下欧阳一鸣肩膀说:“不信你个头啊,都没人喜欢我,那会有人和我来这里。”欧阳一鸣也笑,说:“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敢不信。没人喜欢你是假话。”刘燕说:“谁喜欢我啊,是你吗?”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没有答话就憨笑了两声。一阵无语,欧阳一鸣开口问:“你知道古时候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地方吗?”刘燕想了想说:“就是大臣们上朝经过的地方吧。”欧阳一鸣说:“是啊,可这里也是朱元璋命令御林军用棍子打罪臣屁股地方。”这些刘燕可是第一次听说,颇感新鲜,说:“是吗?就着这里?”欧阳一鸣说:“这是朱元璋晚年,发明的用廷杖来处罚犯罪的大臣的方式。后来历朝皇帝也都沿用这一制度,在正德、嘉靖两朝,皇帝下令廷杖的次数就非常多了!”刘燕在欧阳一鸣讲述时就盯照他看。欧阳一鸣话毕,刘燕感叹:“不愧是大学生,知道的这么多。”欧阳一鸣说:“其实这些你只要留心,历史书籍都是有记载的。”于是又将关于“午门”和“午朝门”的事儿说与她听。刘燕听时,就愈加敬重身边的这男人,就愈加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   聊完了这个话题,又是一阵沉寂。欧阳一鸣不时将眼光瞥向不远处紧紧相吻男女,心里又想到在电影院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不由间泛起了本能的渴望。有种冲动就想将刘燕也揽在怀里,就更加脸红心跳。偷偷看了眼刘燕又为自己产生的思想而有些羞愧,但内心的激荡却也无法平息。他将头低得很低。   “欧阳”他听到刘燕轻声喊他。抬头看刘燕低着头坐在那动也没动,以为听错了便又低下头。这时又听刘燕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很烦人的问题。”   欧阳一鸣“哦”了声抬起头。   刘燕依然低着头,说:“我想和你说。”   欧阳一鸣问:“什么问题?”   刘燕将头抬起看着欧阳一鸣,投给他一束火辣辣的眼光。这眼光欧阳一鸣虽看不清楚,可也感到要发生什么了,心跳登时加剧。   “是感情问题。”刘燕颤声说。   欧阳一鸣又“哦”了声。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刘燕羞羞地轻声说。   欧阳一鸣说:“是吗?”他的呼吸也很急促。   刘燕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在意。”顿了下又说:“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他。”   欧阳一鸣紧紧地盯着她,感觉心就在嗓子眼跳动。   “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想知道。”刘燕迎着欧阳一鸣的眼睛说。   欧阳一鸣说:“他、肯定会喜欢你。”他的声音发抖。   刘燕听到这话眼中发出了灿烂的光芒,说:“可是,他身边有一位女孩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发生了感情。”   欧阳一鸣心情澎湃,说:“ 没、没有,他和她只是普通的关系。”   刘燕说:“那你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此时的欧阳一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伸出手臂将刘燕一把揽在怀了,异常激动地说:“喜欢,他喜欢你。”   刘燕在欧阳将他揽在怀里的那一刻,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热,激动、兴奋、幸福、如释负重.........很多情感参杂在一起,心里一酸,竟嘤嘤的哭了起来。这倒让欧阳一鸣感到了意外,他不明白刘燕怎么会哭起来。这一刻他竟有点害怕,有点茫然,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下。轻声问:“你怎么了?”刘燕翻身扑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抽泣道:“你好坏的,喜欢我为啥不和我说,偏要我和你说啊。”欧阳一鸣心底的石头落地,说:“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刘燕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脯说:“你真傻,看不出啊。这么多天我的脑子里就没丢下过你,随时带着你。”欧阳一鸣说:“我也是。”   欧阳一鸣伸手将刘燕挂在眼角的泪摸去时,一种渴望在刘燕的周身奔涌,她伸出了双臂,搂住欧阳一鸣的脖子,一张薄薄的热唇贴在了欧阳一鸣那张厚厚的唇上。霎时,一股电流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迂回,热吻,激情的吻,不很娴熟的吻,新奇而又酥麻的吻,也是他们共同的初吻,是那么的甜蜜......   月亮下又飘过来几片薄云,遮住了这对幸福热吻的男女......   热恋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刘燕无意间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多,说:“要回去了,病房十二点前要查房的。”欧阳一鸣说:“时间真快。”刘燕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傻样,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想和你在这坐到天亮。”欧阳一鸣说:“我更是。”又是一阵热吻后,双双站起,手拉手走出公园。   这晚,欧阳一鸣和刘燕各自躺在床上很久都无法入睡。都在回味着那幸福的每一个细节。初恋的欢愉令这对男女陶醉。这晚,欧阳一鸣带着甜蜜的笑进入了梦乡。   刘燕却是抑制不住哪份兴奋,她在想,当时怎么就会用那样的语言和他表达呢,这可是她在此之前没有想到过的表达方式,当时怎么就会脱口而出?冥冥中仿佛有谁在帮她。想时,就得意地窃笑。   她又梦到了欧阳一鸣,梦见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亲吻她。他抱的真紧啊,让她喘不过气,她在梦中笑了,笑得很甜蜜......   但是,就在这时,欧阳一鸣不知何故一把将她推开转身离去。她喊他,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头也不会。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应了。她听到了伤心地哭声,她好像被谁推搡着。猛然惊醒,一骨碌坐起,就见金玲坐在自己的身边伤心地哭着。睡意朦胧中的刘燕惊得心跳,伸手拉亮了电灯,看着金玲惊慌地问:“你、你怎么了?”金玲绝望地喊了声:“刘燕,我、我出事了。”便猛地抱住刘燕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九章   刘燕在这睡意惺忪地时刻,被金玲这骤然地举动和凄厉地哭声吓呆了。片刻后惊醒,猛地推起趴在自己肩上痛哭的金玲蹙悚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金玲瞪着双堕泪无神地眼睛看着刘燕,绝望悲啼道:“刘燕,我、我这下完了。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刘燕心里狂跳着凝视着她躁急地问:“到底什么事?你说啊!”   金玲羞臊着脸哭着结结巴巴说:“我、做了、和他做了、那个、那事,我......”刘燕心里着急,看着她这样儿更加焦灼,想了下还是说:“你别急,慢慢说。”金玲一弯身,双手捂脸又哭了几声,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一阵后刘燕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兀自脸红。心里更是焦虑,低头搓着双手惊嘬嘬地说:“这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金玲在一年前就与一个病区男卫生员谈上了恋爱。卫生员是个已有三年兵龄的战士,原来也在她们这个病区,去年调到的高干病区。这战士叫梁超,生得白白净净,一副文绉绉的样子,长相挺漂亮,有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平时话语也不多,和生人说话会脸红。浙江萧山人,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   今晚金玲上的是中班,十点多时梁超来到金玲的病区,两人说了几句话,金玲怕被人看到就催梁超回去。梁超走时给她说,你交了班后去花园,我在那里等你。金玲下班后来到花园,两人见了面后便钻进了一片冬青丛里。亲吻又说了会话,梁超就要做那事,早已做过不知多少次的金玲半推半就也就同意,谁能想警卫排巡逻的路过这里,听着树丛中有动静便悄悄过去,打开手电筒看见梁超正在金玲的身上干着事儿。   巡逻的战士一共五个,看着这情景一时也愣在了那里。梁超和金玲早已吓傻,趴在一起也不出声,巡逻班长半晌醒悟,急忙让手拿电筒的战士熄了光亮,在就命令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后班长对金玲他们喊,赶快穿衣。梁超这才缓过神从金玲身上下来,两人哆哆嗦嗦地穿起衣服,都吓得说不出话语。一会后班长再问好了没有,梁超才不情愿的战起。班长便让金玲和梁超出来与他们一起回值班室。梁超颤抖着嘴唇说:“我、我跟你们、你们去。别、别让她去好吗?”班长还没说话,就有一个战士说:“那不行,一起去。”班长没理会战士,问梁超:“她是哪里的?”有一个战士说:“我认识,她是肠道病区的金玲。”   金玲浑身哆嗦。听到有人在窃笑,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似的一阵晕眩。班长就问梁超是不是?梁超嗫嘘着说是。班长就冲蹲在那里的金玲说:“金护士你回宿舍吧,我们只带梁超回去就行了。”金玲也没吭。   梁超随巡逻的走后,金玲浑身哆嗦,感到心里颤抖、发冷蹲了会,也没哭。一阵后像醒悟了似的站起,一路跑着回到了宿舍。这宿舍本来住着三个人,有一个前不久和后勤部的一个干部刚结婚,也只有值夜班时才在这里住半宿,现在就只住着她和刘燕。   金玲进了宿舍后还是像被吓呆了似的愣在房中站一会,这才无力的移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身体颤抖着,看着熟睡着的刘燕,一股巨大的羞耻和伤心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低声哭了阵。心里茫然地想着,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丢人的事明天就会传遍医院,自己可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又想警卫排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不管怎么样这人可是丢准了。在这时她极想有人帮她,于是走过去推醒刘燕。   刘燕抬起头怨道:“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和一个战士这样呢?你是干部,怎么能和一个战士......”金玲说:“我喜欢他。真的是、喜欢。”刘燕说:“以前从也没听你说过。我是看到过他去过几次病区的,可没想到你们俩会谈恋爱。”金玲说:“我和他都已经谈了一年多了。”刘燕叹了口气说:“你真是糊涂。可今天你们的胆也太大了,怎么能在医院了就.....”金玲不说话。刘燕说:“现在事情真的不好收拾了。这能有啥办法?”金玲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燕说:“这明天就能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办啊?”说话时又哭。刘燕不由得生气,说:“哭有什么用?这个梁超也真不是个东西。”金玲依旧哭,声音小了很多。刘燕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能愿意?”金玲说:“现在啥也别说了。都这样了,还.......”   刘燕叹了口气想,是啊,现在还说啥?就暗怪自己不冷静。说:“我也是太着急。你说这事多丢人啊。他梁超是个男的倒没啥。可你......”金玲流泪说:“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呢。”刘燕想了下说:“还能怎么处理,我看背个处分是没跑了。”金玲说:“只是背个处分倒好了,我就怕还会更严重。”刘燕说:“你现在也没必要为他多考虑。能怎么样他?顶多背着处分退伍。可你怎么办?你得在这医院呆下去,你说你可怎么呆啊。”金玲楞了阵说:“我也只能转业了,这医院我也没脸再呆下去。”说完又哭。   刘燕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惊颤,这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啊,下午接班还是高高兴兴地,却没想现在就会弄成这样,不离开这个医院她又怎么呆下去?这要改变人的命运当真也就是一会的事。女人啊做错了一件事就挽回不了,以后就是人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把金玲淹死。想时心里很沉,兀自为金玲惋惜,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刘燕叹口气说:“反正现在也这样了,再哭也没用,就看明天怎么处理了。”金玲说:“我就怕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呢。”刘燕说:“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你。你是干部梁超是战士,虽说可能犯了纪律,我想最多也就是给你个处分,还能怎么处理你!”想了下继续说:“我想处分你也不太可能。这种事是你们自愿的,在部队驻地不许谈恋爱只能是针对战士的,没有条例规定我们干部不准许在部队恋爱的。梁超是肯定要处理的,我想不会处理你。”金玲说:“我现在也不管怎么处理了。只是我这样没办法在医院呆下去要转业我接受不了,我不想脱军装啊。我这才当了几年兵,我是想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刘燕叹了口气,说:“可你这样就是医院不处理你,人家有怎么说你?”金玲说:“我这真是浑啊,怎么就能这样?我这时要转业回家怎么和我父母交待?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事转业的,还不把我打死。”   刘燕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颤说:“现在本不该埋怨你,可我还是要说。你说他的家离这那么远,他以后又不能留在这里,即使你们不出今天的事,你们以后有怎么办?”金玲说:“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想等他退伍安排了工作后,过几年我们结婚再想法把他调到这里。谁知道这一下子就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要是退伍回家,我转业也不好随他去,没有理由转业到他那里的。”刘燕说:“就是啊,你们要是结婚倒有理由了。现在真是不好办。”   金玲想了阵,忽焉抬起头,眼中射着期盼的光,看着刘燕说:“刘燕,你得帮我?”刘燕怔了下,问:“我?我怎么帮你?”金玲说:“你姑妈不是在军区干部部吗,她肯定能帮上我的忙的。她可以帮我调到别的部队医院去。最好能钓到杭州去。”刘燕心里猛地一亮,正欲说,瞬间又想,姑妈会不会反感金玲所做的这件事,自己又怎么向她开口说这件事,是不是会给金玲办这件事。于是说:“刚在倒给忘了。不过姑妈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好说。这样吧,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必要的话我去找姑妈。”金玲望着刘燕,用近似乎乞求地语气说:“刘燕,这事只能你帮我,只能靠你姑妈帮我了,我没别的路子。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得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金玲现在就像一个溺水遮住住了一根救命木头似的有了希望。   刘燕说:“咱们俩还说这些干嘛?只要能办成,我就是天天蹲在姑妈面前求她也成。你和我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我还能不尽力去办?”金玲说:“依你姑妈的地位她肯定能办好的,需要请客送礼的你只管办,只要能帮我办好就算救了我了。”刘燕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担忧:“我就怕姑妈对这样的事反感。与她说这事还真有点打怵。”   金玲面红耳赤眼神有些绝望。刘燕不忍看下去,就说:“我也就是怕姑妈反感。这样吧,明天先看看情况,如果没办法我就去求姑妈,不管怎样也要让她帮这个忙。”金玲放了些心说:“我现在也不说谢你得话了。能不能办成我都会记你一辈子好的。”刘燕说:“咱俩啥都别说了,我还真舍不得你离开我。我是这样想,说不定医院也会为你考虑把你调出去呢,到那时不是更好?”金玲想了下说:“就是医院调我走,还不是到咱们的下属医院的那个大山沟去?以后我和梁超又怎么办?我要是能调到杭州去,以后就能和梁超在一起了,只有这样最好。”刘燕点点头说:“也是。这样,明天科里肯定也会说这事,我再听听风声。也肯定会找你谈话。你这些天肯定也上不了班了。看看情况我到姑妈那里去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能象你说的调到杭州去。”   第二日刘燕上班时也没听人说起金玲的事,但她知道,很快金玲的事就会被很多人知道。一阵后护士长被医院卫生部电话喊去。刘燕心里清楚肯定是关于金玲的。   刘燕手端托盘来到欧阳一鸣的病床前,两人眼光相遇脸都红了。刘燕在床头柜上放下托盘,就听欧阳一鸣悄声说:“我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刘燕看了他眼笑笑,自顾将药瓶挂在架上,弯身给他的皮肤消毒时小声说:“我昨晚基本没睡。”欧阳一鸣就直瞪瞪地看她。刘燕将针头在他的血管里插好固定针头时,眼睛不看他说:“金玲出事了。”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刘燕转头看他眼又转回头说:“别让人家看到你这表情。”欧阳一鸣定了下神问:“啥事啊?”刘燕说:“很不好的事。现在我也和你说不清。等会要有人说起金玲你就只管听不要问什么。有时间我给你细说。”欧阳一鸣“嗯”了声。刘燕端起托盘又给另两位病友打好吊针后走后一会。有个战士来到病房,在欧阳一鸣隔了一个床位的那个本院战士床前坐下,两人嘀咕了一阵。欧阳一鸣有意无意地看,就见着那个病号战士一会面露惊讶,继而两人就笑。那病号战士就说:“梁超这小子可真行,平时就没看出来。”原来进来看病号的这个战士就是昨晚巡逻的那五个战士中的一个。这会说这事时也加了一些渲染。   一会这个战士站起说:“可别往外说。”病号战士说:“这事还能瞒得住人?”战士说:“你现在不说就行了。”说完话出了门。病号战士依在床头坐着想了阵,兀自笑了两声。临床一位三十多岁的地方病号就问:“啥事这么好笑?”病号战士说:“现在不能告诉你。估计下午你就会知道。”地方病号说:“啥事还这样神秘的。说说呗。”病号战士想了下还是没有忍住,看了欧阳一鸣眼,伸头与地方病号悄声唧咕了一阵。两人又是一会感叹一会笑。欧阳一鸣闭眼假装入睡。心里却是非常的疑惑。   刘燕又打了几个病号的吊针后回到办公室,就见护士长一脸阴沉地回来,在办公室门口冲刘燕招了下手。刘燕随她进了配药间。护士长说:“金玲的事你知道了吧?”刘燕说:“昨晚她回去就跟我说了。”护士长说:“你说这个金玲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啊!这下你说怎么办?马上全院的人都会知道。”刘燕问:“刚才你出去就是为这事吗?”护士长点头说:“还不就是为了这事!我都快给气死了。”顿了下又问:“金玲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刘燕说:“我劝过她了,情绪还好。”护士长说:“你多劝劝她,别再出什么事。”刘燕点头,问:“现在说怎么处理没有?”护士长说:“部长很生气,刚才几个领导都在,有些意见是让金玲马上转业。有人就说应该处理的是那战士。现在的情况是梁超说金玲是自愿的,有些人怀疑是不是梁超强迫的,还要找金玲谈话。等事情落实了才好作出决定。我看这次金玲有可能是要转业了。我在领导面前也说了金玲的一些好话,替她求情,可领导说这事性质太坏,影响会很大,现在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刘燕问:“梁超现在咋处理了?”护士长说:“现在也不能这么快就处理他。在关禁闭呢。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会这么糊涂。”刘燕说:“昨晚我和金玲说了将近一夜,她是真心喜欢梁超,不是梁超强迫的。”护士长说:“金玲这孩子平时我看也很聪明,怎么这次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唉,现在也没办法了,等卫生部的人和金玲谈话后再说吧。”   刘燕想,这事必须马上去找姑妈了,不然真在医院作出决定后,想挽回也无法挽回。一阵后抽空回了趟宿舍。金玲见她后就急切地问现在病区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说现在还没什么人说起。金玲叹口气说很快就会说起的。刘燕就问了金玲卫生部的人是不是来找了她?金玲说王干事和童干事刚走一会。刘燕便问都说了些啥?金玲说就是问了些当时的情况,问是不是梁超强迫的就回去了。金玲说:“我也没好意思问梁超现在咋样了。”刘燕说:“我听护士长说梁超现在正关禁闭。你现在也不要想得太多。我想现在就去我姑妈那去一趟,先打个招呼,不然真的医院作出了决定就不好办了。”金玲霎间眼里又涌出了感激的泪花,说:“这就全靠你了。”刘燕说:“我还没跟护士长请假。现在我也不好和护士长说去找我姑妈。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能替一下我的班。你在房间也不要多想,正确面对吧。”金玲又谢了她。刘燕出了门。进了另外的宿舍找到同病区不当班的同事,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让她给代班。回到病房又和护士长说了下,刘燕便急匆匆地赶往军区司令部。   刘燕姑妈是军区干部部的一个副部长,解放战争时和刘燕的爸爸一起入的武,现在也是副师职干部。刘燕的姑夫也在军区,已经是副军级职首长。刘燕想,金玲的这件事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多数不会有问题。可她就是担心一向很正统的姑妈,会不会对金玲这样的事很反感而拒绝过问。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来跑这趟的,就冲着与金玲六年多的战友关系也要厚着脸皮来求。不然有可能会毁了金玲的一生。   刘燕找到姑妈后详细得把金玲的事说了。姑妈显然很气愤,说:“在部队营房里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对军队的羞辱。”又问刘燕:“你来找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刘燕心里有些胆怯,但也是不得不陪着笑脸说:“姑妈,金玲不是一时糊涂吗!我和她相处的就和亲姐妹似的,我来就是求你帮她一下。”姑妈凝眉看她问:“我怎么帮她?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怎么帮?她这是自作自受嘛。”刘燕说:“姑妈,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吗。”姑妈抬手指着她说:“这也是你的一面镜子,你要是作出这样丢人的事可不要说我是你姑妈,也不要把你爸爸妈妈说出来,丢人。”   刘燕募得脸红,说:“姑妈,我不会的。你还不相信你侄女啊。”姑妈说:“我也不是很放心你和你姐。唉,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操心。”刘燕没说话,心里忐忑姑妈会不会帮这个忙。姑妈低头思索了阵,抬起头问她:“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帮她?”刘燕听着姑妈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未了说:“金玲是真心喜欢他,是想和他结婚的。能把她调到梁超那里以后她们也能够在一起。不然医院要是做了决定就不好办了,金玲要是转业回家也会被人议论。再说金玲是真的不想离开部队。我就替她求你帮帮她。”   姑妈蹙眉说:“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也不能直接说上话。”想了一阵说:“这样吧,我给你们习院长说一下,人家会不会买我的帐也不好说。他们要是给我面子我再给后勤干部处协调一下想办法把她给调到杭州去。”刘燕眉开眼笑说:“姑妈,有你出马一定行。”姑妈说:“你们这些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是最让老人操心的。你给我听好了,咱们这样的家庭可丢不起这人。”刘燕撒娇道:“哎呀姑妈,你还不放心我啊,就是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我可是你的乖侄女。”姑妈笑了说:“乖就好。回去吧,我办一下试试。”刘燕说:“你可要当重要的事来办。”姑妈说:“知道了。你能听话就行。”送出门有嘱咐了几遍,刘燕笑着答应,再就对姑妈说要快点给院长说,不然一旦医院决定了就不好办了。姑妈说马上就给你们院长打电话。   回到医院时已经是食堂开饭的时间。刘燕先是回到宿舍后把去姑妈那的情况给金玲说了一遍。金玲说了些感激的话后又哭了,说:“我这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和你姑妈对我的大恩大德。”刘燕说:“别说这些了。下午我在打电话问一问姑妈。”起身去食堂吃饭时说:“等会我给你带点饭回来吧,你也不要去食堂了。”金玲说:“我也不饿,不想吃。”刘燕怨道:“不吃饭还不是这样?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样了。想开些。”金玲又流泪了。      第十章   饭堂里的人们已经开始议论金玲的这件事了。打饭时排在刘燕身后同事就悄声向她打听。刘燕心说自己和金玲住在一个屋里,要说自己一点不知道人家也不会相信,于是说具体的情况也不是知道得太详细,听说了一点。那同事就说你们俩住在一个房间里,金玲能不和你说?刘燕说,这样的事人家也不会和我说得很详细。那同事又问金玲现在在那里?刘燕说在宿舍里。那同事就说,这事真能丢死人,真想不到金玲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刘燕心里反感也不再接她的话。   吃饭时又有几个同事问她,刘燕感到很烦。敷衍了几句低头吃饭,就听一些同事说得有声有色。说巡逻的看见发现他们时两人还正在干着那事,精力太集中也没注意,巡逻的喊了几声两个人才听到,于是窃笑。还说金玲和梁超两个人的裸体都被几个人看得仔细,就连金玲的那个地方也被几个人全都看到了。又有人说昨晚把他们俩都带到了值班室,也把金玲关了禁闭。还有人神神秘秘地说医院已经打算将他们俩都开除军籍什么的。各种各样的版本和议论已经成为这饭堂的主要话题。刘燕心里暗自惊怯和感叹,就这样的唾沫星子也真能把金玲淹死。   吃完饭又给金玲买了份饭回宿舍,路上遇到护士长。护士长便问是不是给金玲带的饭,刘燕说是。护士长说:“你多注意下她的情绪,多开导关心点。这几天也不能让她上班了,你们其他护士就轮换着顶她的班吧。也是没办法,好在现在有几个实习护士也忙不到哪里去。我下午去看看她。”刘燕答应。回到宿舍后刘燕将饭菜放在桌上催她吃饭,金玲看看她说:“真的吃不下。”刘燕说:“少吃也要吃一点。”金玲没动,就问现在食堂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也不想瞒她,就说:“是有议论的了,这也是可以想到的,想那么多干吗,随他们说去,你还能堵上人家的嘴?”金玲便问都说了啥?刘燕说:“现在人家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瞎猜。吃饭吧。”金玲愣了一会捂脸又呜呜地哭了。一阵后止住哭,抬起头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愣了阵,说:“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我是想和他结婚的。”站起走到桌前坐下拿筷吃起了饭来。刘燕说:“就是啊,你们俩是真心相爱的,又不是胡来。随人家怎么说。”又把护士长让她这两天不要去上班的事说了,告诉她下午护士长来。   欧阳一鸣在病区人们的议论中大概也知道了一点金玲的事,心里想着刘燕和自己交待的话也没仔细听。中午睡了会午觉后又来到那间房子里学习。脑子里却还是想着昨晚的事。想时就感觉很幸福很甜蜜。募然想到范旭瑞所说的“吃鱼”,感觉好笑,兀自回味着那说不清的美妙滋味,嘿嘿笑了两声。再又想起金玲的事,他在断断续续的耳闻中好像是知道,昨晚金铃和一个什么人谈恋爱,好像正在拥抱接吻时被巡逻的看到了。心里就想,难道部队不允许她们谈恋爱?心里就特想见到刘燕问一问。可上午自刘燕给自己打完吊针离开后就没见到她,来给他起针的也是一个实习护士。欧阳一鸣便在脑中猜测着刘燕会去干了什么。一阵就想出去看看刘燕下午来上班了没有,拎过水瓶出了门。   路过医护办公室着意看了眼,果然看见刘燕在办公室里正在和护士长说话。刘燕眼睛的余光也看见了他,转过头两人对视笑了下,欧阳一鸣心跳着匆匆地走去。   欧阳一鸣打水回来后路过医护办公室又瞟了眼没见刘燕,进了房间倒杯水喝着就想刘燕今天可能是有很急的事办,不然不会一个上午见不到她的面,隐隐感觉刘燕办的事又和金玲有关。拿过书本看着也看不进去,就又想,难道这部队就当真不许谈恋爱?再想可能是金玲和那个男的在拥抱接吻被人看到,这样子可能在部队营房是不允许的,就是犯错误的。心里说:这以后还真得注意。但又想自己和刘燕是绝不会在医院里干什么事的。   兀自想了阵,刘燕推门进屋,见到他笑笑说:“我上午到军区司令部去了趟,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欧阳一鸣问:“军区司令部?公事?”刘燕叹口气摇摇头。欧阳一鸣问“是不是关于金玲的事?”刘燕有些惊讶,想了下问:“是不是金玲的事你都知道了?”欧阳一鸣说:“听说了一点,是不是金玲和谁谈恋爱被人看到了?”刘燕看他问:“你就知道这些?”欧阳一鸣说:“人家说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听,你不是让我不要问吗。中午睡会觉就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你们部队不允许你们谈恋爱阿?”刘燕笑了说:“你还真听话。部队怎么会不允许谈恋爱?那不还都是光棍了?不过,战士不允许的,干部可以。”欧阳一鸣问:“金玲不是和你们一样吗?她不是干部?”刘燕说:“金玲是干部,可那男的是战士。”欧阳一鸣问:“那我们俩是不是可以?”刘燕脸一红,说:“当然可以。咱们俩就是公开关系谁也管不了。”欧阳一鸣松了口气,又问:“是不是金玲和那个人在这医院里,那个、那个接吻不允许?”欧阳一鸣说时脸红。刘燕红脸说:“在这医院当然影响不好。不过事情不像你知道得这么简单。还、还比这严重得多。”   欧阳一鸣愣了下,募然明白金玲可能是与那个男人在做那样的事,惊得轻轻“啊”了声,嘴巴就张在了那里。刘燕涨红着脸说:“就是、就是那样的,被巡逻的给撞到了。”欧阳一鸣惊的半晌没说话,缓了下神说:“怎么会这么巧?这、这不丢死人了?在哪啊?”刘燕说:“就在花园那边的树丛里。他们俩也太胆大了。本来战士谈恋爱就是违反条令的,他们还敢在营房里那样。”欧阳一鸣心跳着问:“那,这样可怎么办?要怎么处理他们啊?”刘燕说:“现在还不知道呢。可能要对那个战士处理的严一些,不过金玲这次还不够丢人的啊。我上午去司令部就是去找我姑妈,看姑妈能不能帮她办成调动的事,她这样也不好在这医院呆了,人家还不背后戳她脊梁骨啊。不然就得转业,你不了解我们军人,十几岁就当兵,对部队有感情,不想离开部队。”欧阳一鸣疑惑道:“你姑妈?你姑妈能帮她办成这件事?你姑妈是干嘛的?”刘燕看他那神态,说:“看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姑妈是军区司令部的干部,管干部的。给你说你也不明白。我估计能办成吧。这事现在可就金玲和我知道,能不能绝对办成还不好说,你可谁也不能露。”欧阳一鸣说:“我会和谁说啊。”刘燕说:“能办成的话金玲也算是得到了解脱,不然她这次可就垮了。”说话时站起,说:“我得走了,正上着班呢。”脸红了下说:“忍不住想你,不过来看看你,心里就跟有啥事是的。”俯下身来在欧阳一鸣脸上快速亲了口,转身走出门去。   欧阳一鸣兀自脸红心跳麻酥了阵,又想到刘燕所说的姑妈,原来她的姑妈是部队的高级干部啊。就想,她姑妈是管干部的,那么就肯定可以帮金玲办成调动的事。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在做这样的事被本单位的人抓住,即使是结了婚的,即使不违反纪律也够丢人的了。就想金玲在被人抓住的那一刻该是什么心情啊,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够羞耻的。兀自脸红心虚了一阵。再就想到金玲和男人做的事,忽就联想到自己在电影院里与那妇人所做的事,又是一阵心跳,心里不由得麻酥酥地。下面就起了反映。一阵后定定神拿起了课本。   在这时节门被推开,刘燕带着范旭瑞进来。范旭瑞谢过刘燕,刘燕又冲欧阳一鸣笑笑离去。范旭瑞说:“一个人躲到这个地方来了。这里幽静,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说完坐下。欧阳一鸣说:“去你的,这几天死那去了?”范旭瑞说:“这几天特忙,学生会老有事。”欧阳一鸣问:“今天怎么有空?”范旭瑞说:“想你了。自习课溜出来的。”停了下问:“哎,刚才这护士是不是那天那个酒窝护士说的那个美女啊?”欧阳一鸣知道他说的酒窝护士是金玲,装作不知问:“啥酒窝护士?”范旭瑞说:“就是那天那个一笑脸上俩酒窝的。”欧阳一鸣笑了说:“知道了。就是她说的那个护士。”范旭瑞说:“乖乖,真的漂亮哎。我就没敢和她说什么话,见了面就好像被她镇住了似的。这女人眼睛好看,你注意眼眶了没有,上面向下弯,下面稍稍平直,不笑也跟笑似的。她那乳房不是很大,可挺得好看......”欧阳一鸣听到后一句变了脸,说:“好了好了,你还有没有正经的时候?谁的玩笑都开。你可注意了,她不像金玲可以开些玩笑的,和她开玩笑当心她弄你难堪。”范旭瑞说:“我这不就是和你说说吗,又没在她跟前说,看样子你倒挺护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她?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欧阳一鸣脸红了下,说:“瞎说啥!我就是感觉你这张嘴越来越不像话。上次你和金玲开玩笑我到现在都害怕,你说人家要是当时就骂你,你的脸往哪放!”范旭瑞“呦呦”了两声说:“我看你是吃醋了。你要真喜欢这个护士我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怎么说也是我弟媳妇。祝你成功。”欧阳一鸣笑了说:“啥成功,就你的心眼多。”范旭瑞笑说:“郎才女貌绝等的般配,也说不定就会一见钟情。说实话,有没有想法?”欧阳一鸣说:“得了吧你。”范旭瑞看着他说:“我明白了,现在还在朦胧期,喜欢她是肯定的了。你说的金玲就是那个酒窝护士吧?”欧阳一鸣说:“就是她。”范旭瑞说:“那个护士也很有韵味,我对她还真有想法。哎,怎么没见她?”欧阳一鸣心里一沉,但也不想和范旭瑞说起金玲的这件事。就说:“人家休班。”范旭瑞说:“遗憾,改天来就好了。”欧阳一鸣没言语。   范旭瑞忽然精神一阵说:“你可能都不知道这医院前两年发生的一件事,轰动全城的。”顿了下直盯着他的脸看,问“想起了没有?”欧阳一鸣摇头说:“啥事啊?我不知道。”范旭瑞想了想拍了下脑门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听说。那时咱们还没有来这里上学呢,不过后来也闹过一阵的。”欧阳一鸣凝神想了下摇头说:“想不出。”范旭瑞说:“前年不是在鼓楼举行阅兵吗,想起来了没有?”欧阳一鸣说:“你就说吧,我想也费劲。”范旭瑞说:“这个医院有个护校,那年阅兵的女子方队就是这护校的学生。那年阅兵前训练的时候有个小子晚上钻进女兵宿舍挨个进蚊帐看,听说还强奸了两个,后来被这医院当兵的给打死了,死者家属闹到了中央,说是这小子有精神病.......”欧阳一鸣恍然大悟说:“我听说过,原来就是这里发生的事啊。我只听说是部队的护士学校,怎么能想起来那个护士学校就在这个医院啊。”范旭瑞说:“那个护校就在这个医院里。你没听说?上次我回到学校一说这医院,就有同学和我说这事。你来这里后没听说过吗?”欧阳一鸣说:“没听谁说过。我没事也不跟谁瞎聊,你看我不是都在这看书吗。”范旭瑞说:“有空你问问,金玲肯定知道的,说不定她还参加了那年的阅兵呢。”欧阳一鸣说:“有机会打听一下。”   两人又瞎扯了阵,范旭瑞回去。   刚把范旭瑞送走回到屋里,刘燕推门进来,说:“我看你那同学走了。”欧阳一鸣说:“走了。”刘燕坐下后说:“刚才我给姑妈打了个电话,姑妈说已经给我们习院长打了招呼,估计金玲的事能办成。”欧阳一鸣有些兴奋地说:“那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金玲要是真办不好可怎么办呢。转业不情愿,留在这里没法呆,真能办好真是谢天谢地。”刘燕冲他撇了下嘴说:“就跟金玲和你有啥关系似的,看把你高兴的。小心梁超揍你。”说完咯咯地笑。欧阳一鸣脸红了下说:“金玲现在的处境真也是很难。能帮她办成了调动,渡过这个难关,她能感激你一辈子。”刘燕说:“倒不想让她感激什么,一齐上的护校,一齐分到的科室,又一齐住在一个宿舍这么多年能不帮她吗?”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战友的情份在这里。”   稍顷抬眼看她问:“哎,说到护校我问你件事。你们的护士学校是不是就在这医院里?”刘燕说:“是啊,在后院,你认识人?”欧阳一鸣说:“我不认识谁。刚才我那同学来说了件事,前年阅兵是不是这护校的学生参加的?”刘燕说:“是啊,当时我和金玲都参加的。”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想问那件打死人的事啊?”欧阳一鸣说:“是啊,当时真就给打死了?”刘燕说:“我还以为你认识什么人呢。没你听说的那样当时给打死了。那天晚上炊事班的战士把那个人打了后锁进了一间屋子,想天亮上班再处理的,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开了那门一看人死了。炊事班的管理员和班长战士有几个都被军事法庭判了刑。医院在开庭的那天给这几个人都聘请了最好的律师。管理员最怨,当晚逮到那人时他不在,逮住后给他汇报了,可他当时去看了下吩咐关起来就走了,他也不知道几个战士会在他走后打了那个人,领导责任。”欧阳一鸣说:“听说那个人有相当的关系?”刘燕说:“这人有个亲戚在中央的什么部门,对这件事出了不少力。不过就是没什么关系把人打死总是不对的。当时几个战士也想不到会打死他。”欧阳一鸣问:“怎么会是炊事班的人逮到了他,这事不应该巡逻的管吗?”   刘燕说:“护校根本就不让男人进,校区也没有巡逻的。是这样,那年阅兵,我和金玲都是三年级在科室实习呢,可阅兵还是要参加。学校就数我们那一级的年龄大,基本都是十五六岁就来上护校了,我们那一届那年也就十八九岁。有些学员小学毕业就给送来了,她们来时才十二三岁。阅兵前训练的时候苦啊,我们这些人白天训练一天,晚上熄灯号一吹上床就能睡着。有天晚上一个同学被一个男人摸了,吓得大叫,那人吓跑了。隔了两天那人又来了,钻进了另一间屋一个同学的蚊帐里,那个同学也被弄醒了,这人又跑了。当时勤务连也在学校蹲守了几天,奇怪的是那人好像知道似的,居然一次都没来,学校就想那人不会来了,勤务连也撤了哨,谁知道撤哨的这天晚上那个人又来了,又摸了一个同学,后来又跑掉了。学校的领导就开始怀疑是炊事班战士的事。于是就在炊事班查,也没查出来。炊事班的战士恼火,管理员就对班长说让他们晚上轮流值班逮那个人,蹲了两天还真给等到了,这人是从后墙翻进来的。几个战士把他按住,一审就是他干的。后来就打了一顿,关在那屋里。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死。”   欧阳一鸣问:“听说这人、这人强奸了两个学生?”刘燕脸一红说:“没有的事,就是、就是摸了。这种事越传越神。金玲现在是出了这事,有天晚上的事就发生在她们宿舍里。这也就和金玲现在的事一样,怎么说的都有,越传越离谱。”抬腕看下表说:“我要走了,一会就要交班。等会我就不过来了,我在宿舍陪陪金玲。本来昨晚回来还想今晚和你一起出去的。谁知又能碰上金玲的事。我一出去宿舍里就她一个,怕她有什么反常。恰好今天是礼拜六,我想可能会有同学来看你。明天咱们出去吧。”欧阳一鸣点头说:“好,就明天。”伸手拉住下刘燕的手。两只手紧紧握了下,四目深情地对望了几眼。刘燕松开手恋恋不舍的出了门去。      第十一章   晚饭后,姜玉其、朱海涛、葛广成和李璇、吴莹莹等另两名女同学来看他。欧阳一鸣没见到徐慧心里有些失落。想着这么多人在病房说话也不合适,便带他们向花园的草坪走去。吴莹莹走到欧阳一鸣跟前拉了下他,悄声说:“徐慧有点不舒服。”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站住问:“她怎么了?”吴莹莹看他那有些紧张的神态笑了,低声说:“真是恩爱啊!放心,没事的。下午还看她好好的呢。我猜可能是她看来的人多,才不愿意一起来的,来之前她问过我都有谁来,我给她说了。她说去这么多人去,医院能不烦啊,再就说不舒服。你想是不是她就是嫌来的人太多了啊。”   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忽又想到徐慧讨厌朱海涛的话,暗想也可能是徐慧不愿意和朱海涛在一起。转头细看了眼吴莹莹,见她也和以前没什么异样,心说也就是与朱海涛之事闹了点小别扭而已,没有徐慧所说的那么严重,更不可能发生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的什么事。此时倒是感觉徐慧是有点神经过敏、危言耸听了。   众人在草坪围成一圈坐着,海阔天空地瞎吹。吹得兴起,姜玉其就说:“我给大家说段笑话吧。”众人鼓掌。朱海涛坐在他身边附耳问他:“素的还是荤的?”   姜玉其笑了笑没理他。清了清嗓子,嘿嘿笑了声说:“我们村的事。是真事啊!”接着讲道:“我们村有对老夫妻。老头七十九,老太太七十八。这天老头有病,老太太心疼,打了三个荷包蛋给他吃,老头吃了一个说不想吃了,上床躺下。老太太就埋怨他:‘老东西,你那当年的劲头哪去了,身子多棒,干啥都不觉累,一顿都能吃一锅窝头。这会给你鸡蛋都不想吃,那你想吃啥?’老头说:‘我想吃鸡你舍得杀给我吃吗?’老太太说:‘老东西,吃了鸡这蛋你来下?’老头说:‘我要有这本事就一天下一筐,让你看着蛋就够。也不像现在拿个鸡蛋当宝贝了。’老太太就笑说:‘你要能一天下一筐的蛋咱家也发了。那我就天天在佛台供着你。’老头笑笑不再理他。老太太想了会忽然笑了问:‘想不想干点啥事?’老头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想干啥?啥都不想。’老太太就笑着问:‘啥都不想?想不想干哪事啊?’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动了动嘴,你们猜他说啥?”众人摇头。姜玉其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忍住笑继续说:“老头说,你把我扶起来,我试试看行不行。”   众人也没明白,想了会谁也没笑。葛广成就说:“你这是啥笑话,有啥好笑的。”姜玉其说:“你们真笨。”李璇冲他埋怨道:“还说人家笨!你都没说明白,老太太问老头到底想干什么事啊?”这一问,朱海涛在那顾自大笑起来。众人疑惑地看他。朱海涛强忍住笑,说:“你们哪,想想看,那事是啥事?就是哪个事嘛。”葛广成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你看多笨,哪个事,哈哈,原来是哪个事啊。谁能想到老头老太还能干哪个事。”话毕笑。   众人恍然大悟,于是笑得前仰后合。李璇就和吴莹莹等另两个女同学羞得低头窃笑。欧阳一鸣笑时抬手指着姜玉其说:“你啊,也不分场合。”姜玉其故作一脸正色说:“这可是真的,不信哪天我带你们到俺们村去问问,我们村里人都知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朱海涛这时说话:“我也来讲一个。”   李璇红着脸笑着说:“你也没好屁放。”   朱海涛笑着说:“我这个短。”   姜玉其接话道:“对嘛,短,就会放的很快,‘砰’地一下就解决了。”   众人哄笑。   朱海涛笑着说:“你那个长,所以才放得慢,跟拉稀似的,留下一点还要让人家猜。”   葛广成嚷道:“姜玉其你别拉了好不好。听朱海涛放嘛。”   众人又是一阵笑。   朱海涛嘿嘿笑了两声开始说:“我说的这事是国外的,咱们国家可没有。”   姜玉其“哟哟”了两声插话道:“真厉害,‘砰’地一声放到国外去了。”   朱海涛笑说:“别打岔。话说在国外的某个城市,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见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街边排队站着,老太太感觉好奇,就上前问一个姑娘:‘你们在这等什么啊?’姑娘看看她没好气地说:‘等棒棒’。老太太就问:‘棒棒是啥?’那个姑娘说:‘好吃的糖,你想吃就排队。’老太太一听说是好吃的也就排队。等了阵没等到好吃的糖,却等来了抓卖淫的警察。排队的女人一哄而散。年轻人跑得快,老太太跑不动被警察抓了。警察看看老太太不解地问:‘你这牙都没了还能干?’老太太张着没牙的嘴说:‘真笨,没牙可以舔啊。’”   于是众人更是一场爆笑。   吴莹莹没笑,片刻猛地抬头,冲着朱海涛怒斥道:“你还是不是人!这话都能说出口?!”   众人一下愣在了那,一时间静得只有喘息声。气氛尴尬。欧阳一鸣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璇打破了僵局说:“天不早了,回校吧。”众人听了这话全都站起,默默地低头走开。李璇拉过吴莹莹悄声说:“你这是干嘛,这么多人让他怎么下得了台?”吴莹莹狠狠地说:“活该!”   欧阳一鸣就拉了下姜玉其问:“吴莹莹这是怎么了?”姜玉其笑笑说:“他们俩这个了。”说话时抬起两只拳头,伸出两根大拇指对点了几下。又摇头笑笑说:“没想到吴莹莹今天会当众这样厉害。不知为了什么。”欧阳一鸣心里也是心里嘀咕,没说话。   吴莹莹是安徽蒙城县城里人。身高一米五六上下,生的娇小柔弱。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倒是与她娇小的身材及其相称。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明亮透彻,鼻头也是圆圆但挺秀气,嘴巴小巧,双唇稍厚微微地翘起。声音又细又甜,平日里喜欢热闹,一天到晚叽叽喳喳,遇到好笑的事情、听到好笑的语句就哈哈大笑,感觉失态又捂嘴笑,有时就能笑得弯下腰或蹲下,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   她的父母都是县机床厂的普通工人。父亲老实本分不太说话。吴莹莹随母亲的性格有些外向。机床厂的效益不是很好,最近两年连工资都要拖上几个月后才可以领到。家里虽有双职工但生活还是很拮据。   吴莹莹兄妹三个,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学习成绩都很好。父母最大的心愿是三个孩子都能考上大学,毕业以后离开他们那个欠发达的县城,可以在一些比较大的城市工作,以后都可以在大城市立业成家。所以每次回家母亲也是经常在吴莹莹的面前说道。   她和朱海涛是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恋爱的。吴莹莹对朱海涛特别地在意,县城出来的她很欣赏朱海涛身上那种大城市中熏陶出来的气质。她是真心爱着朱海涛的,可以说是把心都交给了他。对于杭州那样的大城市她有一种渴望。虽然她自小生长在县城里,但每每听到朱海涛说起他们那城市一些事时便会很羡慕,还是感觉如乡下人第一次进城般的稀奇,便有一种渴望去看看的心理。她期望着以后能和朱海涛一起生活在被人们誉为人间天堂的城市里。他们俩也就在恋爱不久便发生了关系。   今年暑假母亲问及吴莹莹有没有谈朋友时,吴莹莹启了几次口,有心想说出她与朱海涛已经恋爱的事,思虑多次,心说和朱海涛才刚刚谈了几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最后确定关系还是未知数,最终就没有说出。但那时吴莹莹已经和朱海涛发生了很多次性关系。吴莹莹害怕的就是母亲知道自己谈了恋爱后,会喋喋不休地问起这样的问题。   高中时有个同班的男孩对她有过好感,她和他根本就没有发生恋爱关系,不知母亲从哪里听说了这事,有天晚上就审了她半夜,后来还问她有没有和那个男孩发生那样的事。当时吴莹莹羞愧难当,最后哭着保证和那个男孩没有任何关系,母亲才将信将疑。但还是告诉她:“女孩子不到结婚那天不管男人怎么动心思,都不能发生那样的关系。女人一旦失去了第一次就不值钱了,男人也会看不起自己。万一恋爱成不了往后嫁了别人,第一次不见你流红,那个男人都不会答应,男人是最在乎这个的。就是还要你,也不会把你当人的。”吴莹莹虽然不喜欢听,却还是在心里留下了贞操是女孩最珍贵的铭记。但没想她和朱海涛恋爱后,仅仅在约会的第三次便和朱海涛发生性关系。   她的第一次是在朱海涛的强迫下失去的,那次吴莹莹很害怕,她几乎是在惊吓和恐惧,忍着刺痛被朱海涛粗鲁攻入的,那天她留了很多血,直到几天后才干净。那天她特意拿出一张卫生纸擦了给朱海涛看到。她是在证明自己。那以后她竟回忆不出当时在朱海涛进入时还有其它的感受,只有让她想起就颤栗的疼痛。   那天她在朱海涛发泄后伤心地哭了很久,想着妈妈的嘱托又非常的担心。朱海涛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安慰她,说自己刚才也是控制不住弄痛了她。说女人都会有第一次疼痛,以后就不会这样只有快乐了。吴莹莹那时的心里倒不是只为下身的疼痛,她是担心自己这么早的就将身体给了朱海涛,往后要真的谈不成嫁给了别的男人,会像妈妈所说的不见红,男人会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于是含泪问朱海涛,你以后是不是能真心娶我?朱海涛也是真心喜欢吴莹莹,就指天发誓说,我朱海涛日后要是不娶你吴莹莹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吴莹莹听了这话非常地感动。之后对自己与朱海涛所发生的两性关系从没后悔过,她认为既然相恋,以后会生活在一起,自己的身子早晚都是他的。所以两人每次约会基本都要做上那事。   但这几天吴莹莹是真的生了朱海涛的气,一连几天心中不悦,也没正眼看过朱海涛。   吴莹莹这次生了几天闷气的原因是,前几天吴莹莹身上来了月经做不了那事,朱海涛忍耐不住就让吴莹莹帮他手淫,一时兴起竟让吴莹莹用嘴来做,说是口交。吴莹莹听也没听说过此事,感到恶心。说你这么脏的东西怎么可以用嘴做的。朱海涛说,这也是一种做爱的方式。于是便强行抱住吴莹莹的头,将那东西在她的嘴唇上搽动。吴莹莹紧闭着嘴摇着头,但朱海涛那上面粘糊糊的东西还是弄在了她的嘴上、脸上。吴莹莹感觉朱海涛这样太过分,感觉朱海涛这是在侮辱自己,当时骂了几句挣开就与他翻了脸。直到这两天才心里好受些,却又听朱海涛说起这样的笑话,脑中自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暗想朱海涛是不是心里在想那晚与自己做的事才讲出这样笑话的,不由得忍不住心里一阵火起,所以说出了刚才的话。   众人与欧阳一鸣道别后向医院外走去。吴莹莹和李璇的胳膊相侉着走在众人的身后。李璇小声问:“你和朱海涛是不是闹矛盾?”吴莹莹依然心里有气,说:“这个东西变态。”李璇说:“他不就是说了个笑话吗,你至于这样生气?”吴莹莹也不好说出那天晚上的事,就说:“你听象话吗?拿人家一个老太太说这样下流的话。”李璇笑说:“就是个玩笑。姜玉其不是也说了啊。”吴莹莹说:“人家姜玉其说得还含蓄些,你听他说的,还什么可以舔啊,这是人说的话吗?简直就是变态。”李璇嘻嘻笑了两声,脑中转了下,有点脸热,说:“我也想不到朱海涛平时话语不是很多,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故事。”吴莹莹说:“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着呢。现在想想就来气。”李璇笑了说:“别生气了,男人还不都是一个德行,你没看那几个男的刚才听了他们俩的故事开心成啥样?”   吴莹莹说:“人家欧阳怎么不像他们俩似的啊,还是他们俩脑子有问题。”李璇说:“你又能说得上欧阳心里不想这样的事啊,他也是男人。不过欧阳这人挺含蓄挺有涵养倒是真的,我对他挺佩服。”吴莹莹说:“他在男女同学的心目中都是很有地位的。我说,也只有徐慧才能配得上他,别人就是心里有他也不敢想和他怎么样。”李璇笑了说:“敢情你心里也有过他啊!”吴莹莹红了下脸说:“你的心里就没有过他?我敢说太多的女同学心里有过他,只是感觉自己不配而已。”李璇点点头说:“是啊,你这话倒是真的。也只有徐慧才能很自信。”顿了下问:“你和徐慧住在一个宿舍里,听没听她说过,她和欧阳现在有没有发展到恋爱关系?”吴莹莹说:“没听说过。我也从没见过徐慧单独出去过,好像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在热恋。”李璇说:“这样两个人也让人猜不透,我想就是他们有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你没看那天在校医院徐慧为欧阳那幅焦急的样子啊,那只有心里爱的极深才会有那样表现的。”吴莹莹点点头说:“即使他们现在不经常约会,我想他们俩肯定也已经有了恋爱的关系。只是人家两个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李璇说:“是啊。欧阳是个书呆子,他恐怕也是怕耽误了学习。”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知不知道那天徐慧从校医院出来,一个人去了哪里?”吴莹莹说:“那天她回来我就问了,她也不说,可看她样子很疲惫的,搞不清她去了哪里。”李璇摇摇头说:“这徐慧有时也挺让人纳闷的。”顿了下说:“不过这两个人我都很佩服。”吴莹莹说:“我也是挺佩服他们,也真是上苍造就的一对绝妙男女。”转头看了下李璇说:“就希望你也能够得到一个理想的爱人。老实说,有没有那个人?”   李璇霎间沉下了脸,像有极重心事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哪有奢望得到多理想的男人啊,能和你跟朱海涛这样我就够满足了。唉,我也不知我是什么命,自小就在穷山沟里长大,毕业后能有个不错的工作就不错了,现在也不去想什么多浪漫的爱情。听天由命吧。”吴莹莹说:“你看你,这么悲观干吗?你现在还不是和咱学校的所有同学都一样?就凭你的口才和能力,我想你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的。”李璇笑了说:“承蒙鼓励,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有信心了。”又说:“我也不是在你面前说大话,也不怕你笑话,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野心,要是以后能给我个平台,我想我会干得很出色。”吴莹莹心里对她的这句话虽然有些反感,但还是说:“这我信。”吴莹莹对李璇能力和口才还是挺折服的。又笑说:“就凭你这能力还怕以后找不到好男人啊。”李璇说:“想归想,可这样的平台不是想来的,要有机遇,要有人扶你。我到哪去找这样的机遇和贵人啊。能有个稀罕自己的男人都满足了。听天由命吧。”   吴莹莹笑笑,突忽说:“我看姜玉其对你好像挺有意。”李璇愣了下,疑惑地看她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会忽然想到姜玉其?”吴莹莹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李璇想了下说:“奇怪了,我怎么就没感觉?”吴莹莹说:“那是你没注意,我能看出来,至少他对你是有好感的。”李璇忽儿笑了说:“不可能的。再说,我对他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只是和他挺谈得来而已。做个好朋友可以,发展到恋爱关系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我想是你太敏感。”顿了下又叹口气说:“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话毕眼圈红了,急忙将头转向一边去。吴莹莹也没注意,说:“什么事都有可能,要是他向你求爱呢?”李璇说:“即使那样,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吴莹莹问:“是你没看上他? ”李璇说:“不是这个原因。反正我就是认为不可能的。其实姜玉其这个人也是不错的。”吴莹莹看看李璇疑惑地摇摇头。      第十二章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没治疗,早饭后便去了那间屋子学习。刘燕在一阵后进来,进门就笑。欧阳一鸣看见问:“啥喜事啊?”刘燕坐下甜甜地看着他说:“捡到了你还不是喜事啊。”欧阳一鸣嘿嘿地傻笑。   刘燕羞羞地笑了几声,眯着笑眼说:“昨晚你那些同学可真开心。”欧阳一鸣一怔问:“你昨天看到了?你不是在宿舍陪金玲吗?”刘燕说:“当然看到了。我还在那听了一会呢。陪金玲也不能不出来一下的。”欧阳一鸣问:“我怎么没见到你?”刘燕说:“你那精神都注意到了你那些女同学身上了,哪有心思注意我啊!”   欧阳一鸣笑了声,想了想说:“不会,你要是去了我能不知道啊,诈我的。你说我昨晚在那?”   刘燕咯咯地笑了说:“你昨天是不是背对着走廊坐的啊,你和两个男同学坐在一起。你们一共八个人,四个男的四个女的。嘻嘻,我还心里想正好是四对呢。”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真去了啊。我怎么没见到?”刘燕说:“我在走廊里坐了会,你背对着我哪能看到?看你们同学在一起真开心。”欧阳一鸣说:“是啊,都挺会吹的。”刘燕说:“我听就你的话少些。”欧阳一鸣说:“我没他们会吹。”又问:“你都听到了啥?”刘燕说:“就听你们说一阵话笑一阵,我也没听清都说了些啥。昨晚的月光很亮,我倒是能清楚看见你们每一个人的。哎,她咋没来?”   欧阳一鸣知她说的徐慧,却故作不明问:“谁没来?”刘燕瞥他一眼说:“故意的。就是你的那个小美人。还非要我说出来。”欧阳一鸣笑笑说:“我咋能知道人家怎么没来啊。”刘燕说:“那你就不想啊。也没问问别人?”欧阳一鸣红了脸,想着昨天没见到徐慧心里霎间的失落,心跳了起来,看了刘燕眼说:“看你,我问这些干吗!”刘燕便笑。   昨晚刘燕在宿舍和金玲说了阵话,又有两个同事去劝了金玲一阵。无非就是说些安慰的话。金玲与她们说话时也不敢抬头。待她们走后,金玲对刘燕说:“我也知道她们来都是好意,可我真不想见任何人。”   刘燕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这会是不想见任何人,可人家来了还能不让人家进啊。都是出于关心你。老实说,她们也不知怎么好,吃饭时见了咱护校的两个同学,她们说,不来看你心里还真放不下你,为你担心。还怕你想她们关系都挺好出了事都不来看一下呢。来了吧也不好说啥,就是劝你也不知怎么劝。也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什么人。我就跟她们说不要来,来了反而更加让你心情不好。我也不能见了谁都主动跟人家说不让人家来吧。你想开些,她们来也是好心,你正确面对就是了。”   金玲说:“我也知道。可我真怕见人。”刘燕说:“明天我见了几个不错的就和她们说一下,让她们不要来。”金玲想了下说:“算了,谁来谁就来吧。有人跟你说你就不让她们来就是了。我现在是没脸见人也得见。”说完又流泪。   刘燕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沉沉的,感觉这样和金玲坐在这房间里心里很闷。脑中就想到了欧阳一鸣,悠忽想到今晚可能他的那些同学可能来看他,募地想到徐慧肯定会来。心里瞬间不安起来。站起对金玲说:“我到病区去一下。你在房间里不想见谁就不要开门。”金玲答应。   刘燕想去病区看一看徐慧有没有来的心里特别强烈,她现在的心里就跟徐慧来要抢走欧阳一鸣似的。心里怦怦跳着来到病区,路过欧阳一鸣住的房间看了眼,见病房里就一个地方病号在看本杂志,也没问便向欧阳一鸣看书的屋子走去。这时她的心里更加紧张,就想是不是徐慧又是一个人来看他。脑中竟又想到如果他们俩在那房间会在干啥?会不会、会不会拥抱接吻啊。   快步走到房门口没见灯亮,心跳就更加剧烈了。就想是不是他们俩熄了灯在屋里干什么啊。就想到金玲的事。到了门前便敲门,也没见回应。站了会侧耳听听也没动静,转身又回来。到了欧阳一鸣的病房里问那病号:“你知道欧阳一鸣去了哪里?”病号说:“去草坪那边了,来了七八个呢。”刘燕的心这才忽地落下来。   出门后暗自为自己刚才的思想感觉好笑,羞红着脸摇了摇头出了病区向草坪走去。远远的看见一帮人围成一圈坐着在那说笑。特意在欧阳一鸣背后不远处悄悄地走过,眼睛搜寻着这帮人中有没有那个让她心慌的女人。仔细看了后竟没有发现徐慧的身影,心里石头才完全放下。   走了几步在庭榭的长椅上坐下,眼睛看着欧阳一鸣的背影,脑中想,看来欧阳一鸣所说的与徐慧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是真的,不然徐慧不会不来。再看这么一帮同学开心地说笑,心里说,欧阳一鸣在同学中的人缘真的不错,住院这么些天有很多同学来看他呢,当然也有女同学,但她独独只对徐慧有那种担忧的心里。她想可能是徐慧长得漂亮和那天见到只是她一个人来看欧阳一鸣的原由。   兀自想了阵,就又想到那晚和欧阳一鸣拥抱接吻的情景,心里就感觉麻酥酥地。恰有两个医院的女同事走来,见刘燕一个人在庭榭坐着便开玩笑说:“你一个人在这是等你哪个心上人啊?”   刘燕转回思绪,脸红了下说:“还不知心上人在那呢,看能不能等来。”笑了后招呼她们俩坐。刘燕说:“在房间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同事就说:“也是,就你和金玲住在房间吧,想起她的事也是心里不舒服。你说她这下该怎么办啊。”另一个同事说:“刚才我们俩还说要不要去看看她呢,去了又怕金玲不好意思。”刘燕说:“别去了。去了她的心情更不好。”同事说:“也是,去和不去都挺为难。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刘燕就和她们一直闲说着,直到欧阳一鸣他们哈哈笑了两阵起身走开,她和同事又呆了一会才回宿舍去。   躺在床上为自己刚才的心境而脸红,也为徐慧没有来看欧阳一鸣而兴奋。所以刘燕今天见了欧阳一鸣的面便笑。   刘燕问:“你们在一起都说啥啊那么开心?”欧阳一鸣想着昨晚姜玉其和朱海涛说的笑话,也不好意思和刘燕说那些,就说:“就是瞎吹。高兴了讲一些笑话。”刘燕说:“看你们在一起真得很开心。我们上护校时也不像你们这样啊。”欧阳一鸣说:“你们是军校可能严一点。”刘燕说:“我们上学时年龄也小。纪律又严。真的很羡慕你们。”欧阳一鸣说:“其实在学校也不是经常坐在外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偶尔几个同学在一起吹吹。”刘燕点点头说:“在学校可能还有点顾忌,这一出了校门就感觉自由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他想起姜玉其和朱海涛所讲的笑话,这在学校里是不可能与女同学坐在一起说这些的。   刘燕问:“是不是特想回校啊?”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说真话时又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想回去是为了学习,不想回去是舍不得离开你。”刘燕脸红了下说:“故意的吧?我看你就是想回去,那里是为了我啊,是想你心里的那个小仙女了。”   欧阳一鸣红了脸说:“看你,我哪有啊。我和你说正经的,现在这一段时间的课程很重要,我在这光看书根本不行,有些是弄不懂的,我就怕成绩给拉下。不瞒你说,我每学期的成绩都是前一二名的,前一名的时候多,第二名就一次。就那次我还不好受了几天。我想我现在拉了这么长时间的课,真的很着急。可是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又心里不好受,在这里每天都可以见到你的。我要是一回校,至少要个好几天才能见你一次,不知道我能不能忍住。”刘燕说:“不能忍住也得忍,毕竟学业重要。你要是成绩拉下来了我也不好受。反正都在一个城市里,几天见一次就几天见一次是了。我想你要刚离开,我也会不适应。慢慢就会适应了。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成绩一定不能拉下。不然我会生你的气。”欧阳一鸣说:“回去我在加加班,我想我会赶上的。”刘燕说:“我相信你是最棒的。这样,明天你问一下军医是不是可以出院了。能出院就赶快出院。”   欧阳一鸣问:“这几天也没见到专家,是不是有啥事啊?”刘燕说:“你这样的病北京、上海还有几个大城市都出现了,都是那罐头的问题。这个课题是我们主任攻克的,卫生部要他去北京了,估计也快回来。你明天先问一下军医吧。”欧阳一鸣笑笑说:“这罐头真是害人啊。”刘燕笑道:“以后你就多嘴馋几次,兴许会有抵抗力呢。”欧阳一鸣说:“再不敢了。”于是两人笑。   刘燕说:“我回办公室了,今天就我和两个实习护士。”说话时站起。欧阳一鸣也站起说:“回去吧。”刘燕说:“在这屋老老实实的给我看书,不许瞎想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我知道。你的话我还敢不听啊。”刘燕开心地笑了。   欧阳一鸣与刘燕脉脉含情的目光对视,突骤间心里升腾起一阵冲动,伸出手臂一下将刘燕揽在了怀里。刘燕一惊,霎间红了脸,急忙转头看了下门,转回头说:“要死了啊,让人看到。”急忙挣开,红脸说:“这会看你的胆可真大。”欧阳一鸣红脸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刘燕抬手捶了他一下说:“就知道傻笑。晚上七点还到午朝门。”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是七点到啊,你别弄到七点去。我下午四点下班到姑妈家去一趟,晚上在那吃饭,吃饭后我直接去午朝门。”   欧阳一鸣答应。问:“去你姑妈家还是为了金玲的事?”刘燕说:“明天就是礼拜一了,我想下个礼拜肯定要处理金玲和梁超的事。还是去催一下姑妈吧,让她再问问。唉,现在看金玲的处境是越来越难,就希望她早点调动好。”欧阳一鸣说:“也是,早点办好她才能摆脱目前的难堪。”刘燕说:“是啊。我走了。”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望他笑笑,转回头看了下门,再转回头快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下转身离开。欧阳一鸣看着出门的刘燕憨笑着。   欧阳一鸣晚饭后看了会书,看表快到六点半时出了医院。赶到公园时还不到七点。四处看了阵,就见一对对的恋人相拥着向公园内走去。便就在脑中想着上次与刘燕的相拥接吻,心里就是一阵的甜蜜。忽地看见一对男女向一棵高大的树下钻去,感觉纳闷就不时地睨看几眼,一阵后也没见他们出来,就想,可能那树下也会有一块空地。暗说那里可真是隐秘,就是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会被人看到的。就又想起金玲所做的事,兀自脸红,想,自己怎么也不会和刘燕做出那样的事来。可心里却感到麻酥酥的。   正想着就听公交车进站的刹车声,抬眼看去就见刘燕从车上下来,急忙迎了过去。两人相遇时牵住了手。刘燕笑眯眯地问:“到多会了?”欧阳一鸣说:“来了一阵呢。”刘燕说:“是不是等急了?”欧阳一鸣说:“急啊,真急!刘燕抬腕看了下表笑了说:“还不到七点嘛,你几点到的?”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上班车到的,总比你早些。”。刘燕笑着瞅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早来了你。刚才在姑妈家也是怕你心急,吃了饭和姐姐说了一会话就急着赶来了。”   欧阳一鸣问:“金玲的事差不多吧?”刘燕说:“基本没啥问题,姑妈和我们院长说了的。给你说,本来医院是真的打算让金玲转业的,要不是我姑妈和我姑父的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余地。她这件事主要是影响太坏。”欧阳一鸣说:“是啊,部队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就是在地方单位领导也会很反感的。那个战士怎么处理?”刘燕说:“他就由医院看怎么处理了。他是个战士,本来违反条例的就是他,我想不会轻饶了。至少要背个处分后退伍。”   说话时来到一棵树下,欧阳一鸣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拉着刘燕的手从一个缺口处钻了进去。站定后两人都环顾了下,就见这棵树下的空间还真的挺大。高可以站立,阔可以躺卧。四周被严严实实的枝叶遮挡着,俨然一处绝妙的密处。刘燕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你进来过?”欧阳一鸣笑了说:“我那里来过。刚才等你时见一对男女进了树下没出来,我还在纳闷呢,原来是这番天地。”刘燕说:“没骗我吧,是不是和什么女人来过这样的地方?”欧阳一鸣笑了说:“来过啊,现在不是来过了!”话毕抱住了刘燕,一张嘴就向刘燕的嘴上贴去。瞬间,刘燕的双臂搂住了欧阳一鸣的脖子,两张热腾腾的口粘在了一起,口中的两根香舌搅动,唇边溅起爱的唾液......   好一阵,是好一阵,这对男女就这样柔缓抒情、欲仙欲醉,心醉神迷的相吻着不舍得分开。互相中,品味着对方口液的甘泉。   终于还是要分开的,两人红着脸深情的凝视着对方,刘燕问:“你和我,是初吻吗?”欧阳一鸣说:“是。”刘燕说:“我不太信呢。”欧阳一鸣说:“我上次和你真是第一次。”刘燕说:“我感觉你很熟练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吗?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上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吻呢。”刘燕笑着捶了他一下说:“还是你聪明,这样的事也领悟得很快的。”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刘燕笑说:“傻像,越说你越得意。”欧阳一鸣再笑,笑后说:“你和我是不是第一次?”刘燕想了下说:“我可多了,很小的时候就有。”   欧阳一鸣愣了下,说:“不会吧。”刘燕说:“真不骗你,我记得是在吃妈妈奶的时候,妈妈就经常亲吻我。”欧阳一鸣听后哈哈笑了,刘燕也忍不住笑。欧阳一鸣说:“也亏你想得出来。”刘燕嘻嘻地笑说:“你不是想知道嘛。”欧阳一鸣说:“我怎么就没想到。看来还是你聪明。”刘燕说:“我的聪明没用在学业上。不过我除了学业其它的方面还是很聪明的。业务也不赖。”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   两人坐下,欧阳一鸣揽着她说:“你姑妈这么厉害,她到底是什么什么职务啊?”刘燕说:“啥厉害,在军区大院那还显得上她?她就是正师级干部,不过说实话,像我姑妈这样的女性到了这个级别也是可以的了。”欧阳一鸣说:“还可以的呢,简直就不得了。在地方也要是市委一级的干部了。”刘燕说:“是啊,我挺佩服我姑妈的。但是要说起我姑父恐怕你更会说不得了。”欧阳一鸣说:“他的官职肯定要比你姑妈大一些,他也在部队?”刘燕说:“那当然,我姑父是副军级干部,在地方就要是省委一级的干部了吧。”   欧阳一鸣惊愕道:“是啊,那肯定是。”顿了下问:“你来这里当兵就是他们把你弄来的?”刘燕说:“也不完全对。倒是姑妈和我爸爸妈妈不放心我去别的地方,姑妈才让我来她身边的。部队有内招指标,我属于内招兵。还有特招兵,那是有特长的,比如歌舞团那样的,有些也是很小就招到了部队。我们护校那些十二三岁就来上学的也是内招兵。”欧阳一鸣问:“那内招是怎么个招法?”刘燕说:“像部队这些干部子女的孩子就可以内招。我当然就是。”欧阳一鸣问:“侄女也属于部队干部子女?”   刘燕沉思了下,看看他说:“我还是跟你都说了吧,早晚要让你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军人。我姑妈家是,我们家也全是,就连我嫂子也是。”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那、那这么说你的父母也都是高级干部?”刘燕点点头说:“我们家的情况和我姑妈家的情况基本一样,所不同是我妈妈是副师级干部。”欧阳一鸣心里开始狂跳,问:“你爸爸,也是副军级干部?”刘燕点头说:“是的。我哥哥现在都是正营了。”欧阳一鸣轻“啊”了声,嘴巴就微微张着愣在了那,揽着刘燕的那只胳膊不自觉地滑下。霎时间脑中竟一片空白,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   刘燕转头看他,问:“你这是怎么了?”欧阳一鸣定了定神,茫然地看着刘燕,摇摇头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刘燕有些着急了,说:“你这是干吗啊?这又怎么了?什么没想到啊?”欧阳一鸣说:“我、我一直也没问过你。我、从没想到你会是高干子女。”刘燕说:“高干子女又怎么了?吓着你了?”欧阳一鸣说:“我要知道你是高、高干子女,怎、怎么敢.....”刘燕说:“真是奇怪,你的意思就是说高干子女就没有爱的权利了?”   欧阳一鸣叹口气说:“不,不是,在我想来,你们这样的家庭是不会与我们.......”刘燕有些温怒,说:“你这是什么思想啊?我都没这样的想法你倒有。门当户对是吧?亏你是个大学生,这样的旧思想还会有啊。”欧阳一鸣说:“是我真的有些害怕。”刘燕问:“怕啥?高干子女就能吃了你?”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怕你的家人也不会同意啊。”刘燕说:“是我喜欢你,是我想以后嫁给你又不是他们。”欧阳一鸣说:“话是这样说,可是......”刘燕腾地站起说:“好了,你别可是了,你就说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吧。”欧阳一鸣显得极其尴尬,仰头看她说:“这,这还用说吗?”   刘燕听他胆怯的语气心软下来,缓和了口气,轻声说:“这不就行了!”蹲下来面看着他说:“只要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管我们家庭干嘛。”欧阳一鸣说:“可你也没问过我的父母。”刘燕说:“迟早我会知道的。我又问他们干嘛?就是山沟里的农民又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明白吗?你这一说我还真想知道你的父母是干嘛的了。”   欧阳一鸣说:“我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我们家从没有从政的。”刘燕说:“我还挺羡慕你呢,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怪不得你这么爱学习的。”欧阳一鸣说:“和你说实话,我们家不愿意从政,早些年我爸爸就被提名过当副校长,可我爸爸拒绝了。我的父母也不希望我这一生会从政,只希望我能做一个学者,做学问。”刘燕说:“各人的思想观念不同。像你们家就希望你做个科学家。我们家就希望我能在部队干一辈子,这是观念问题。当然我自己也希望在部队干一辈子,你也希望你能做出学问来。可这并不影响咱们相爱。你说是不是?”   欧阳一鸣点点头,片刻说:“我要和你说心里话。在我的心目中,你们这些高干子女是很高贵的。上中学时,我们一中就有市委领导的孩子,在我们看来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处处显示着他们的尊贵。对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一方面感觉高不可攀,另一方面又对他们很反感。可我自从和你接触,就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丝毫高干子女的成分,你对谁都是非常的和蔼。老实说,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高干子女,就是我再喜欢你也不敢和你恋爱。对我来说那就像座高山一样不可攀。”   刘燕忽地笑了,说:“你就别什么攀不攀的了。现在咱们不是恋爱了?我现在倒庆幸没有早和你说我们家的情况,不然的话还咱们俩还真没有今天的结果。好了,不要想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反正我是喜欢上了你,这辈子你跑也跑不掉。”说话时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张嘴便贴在了他的嘴上。两人便又亲吻起来......   一阵亲吻后两张口分开,刘燕说:“以后不许再说我们的什么家庭了。我还怕你的家庭不会接纳我呢。你们家都是知识分子,怕是看不上我这个只是中专生女人吧。”欧阳一鸣心又一沉,想,父母倒是真不太喜欢学校里那些干部子女的,他们喜欢的是刻苦学习的学生。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学问,只希望他们的教出来的学生将来都是满腹经纶的。至于是不是会喜欢刘燕这样的干部子女做他们的儿媳妇,父母也没和自己谈起过这个问题。但他想,父母一定是希望自己找一个同样是大学毕业的媳妇。   欧阳一鸣说:“我的父母恐怕也会感到你们那个家庭高不可攀。”刘燕说:“你放心好了,我的父母都是很开通的。我十五岁出了家门,对于我们那个家庭的一些特权也不是很深刻,我感觉自己就是和其它的护士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也更不要这样想了。至于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我父母的思想问题。只要你的家庭、关键是你能接纳我,你是真心喜欢我就行了,别的不要考虑。”欧阳一鸣说:“我对你当然是真的。唉,不说了,你要是不生长在那个家庭里可真就完美了。”刘燕笑了说:“傻样,我要不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也不可能当兵来到这里,还有可能认识你啊!就冲这,我倒要感激我的父母呢。”   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说:“也是,这姻缘真可能就是上苍安排好了的,不然咱们怎么可能相识相爱啊。”刘燕点头说:“前世就注定了的。今世你就该是你的人,我也就该进你们欧阳家的门。”欧阳一鸣说:“冥冥之中就好像是注定要这样的。”   脑中便想起了徐慧,心里说,我与她也相处了三年,尽管两个人都知道互相对方有意,可怎么就没有谈及过这样的问题?自己为什么又从没对她有过在见到刘燕第一眼时那样的情绪呢?   刘燕说:“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你的,你也别想甩了我,粘也要和你粘在一起。”说完笑。欧阳一鸣不由得心里一动,两只口又粘在了一起......   欧阳一鸣在这一阵情韵棉邈地亲吻时,脑中想到了电影院里与那女人所做的事,瞬间又想到金玲和梁超所做的事,再又想到范旭瑞所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浑身有些颤栗,怀抱亲吻着这样一个漂亮的美女,又感觉刘燕那对鼓蓬蓬的双乳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贴着,他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另一种荡魂地兴奋。他有冲动伸过手去摸一摸紧贴自己身体的那对充满诱惑的软体,但最终他没这个勇气。于是紧紧地抱住刘燕的身体,他要让那对乳房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以期满足自己不敢实现的欲望。   刘燕感觉到喘不过气了,挣了挣说:“你快把我勒死。”欧阳一鸣没说话,充满火辣的双眼紧紧盯着刘燕片刻后,一张嘴又压在了刘燕的唇上,片刻就把刘燕的那根香舌含在了嘴里。   刘燕感觉到了此时欧阳一鸣的异样,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胯间被一根硬硬的物体顶着。   刘燕霎间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明白那根硬物是什么,登时心慌意乱,片刻挣开欧阳一鸣的口,松开紧搂在欧阳一鸣脖颈间的双臂,羞红着脸站起身来,平定下心绪说:“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不情愿的看她。刘燕说:“起来吧。”弯下腰伸过手去拉起他,说:“坐了一阵也累了,走一走一会也要回去了。金玲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回去晚了也不合适。她也肯定会很着急的等我从姑妈那带给她的话呢。”欧阳一鸣点点头。   两人互相帮着整理了下衣服,拉着手出去。刚走两步,刘燕就感觉到自己的裆下湿漉漉的。      第十三章   刘燕回到宿舍后见金玲还没睡,倒了杯水喝着,眼睛看着金玲问:“晚饭是小赵给你带来的吧?我下午和她说了。”金玲点点头。刘燕在床沿坐下时,就感觉内裤依然湿漉漉的极不舒服,有心想快点换掉又怕金玲起疑,就听金玲问:“你姑妈说有没有难度?”   刘燕端着茶杯站起,就把下午去姑妈家说的事和金玲说了一遍。金玲含泪说:“刘燕,你和你姑妈都是我今生最大的恩人。我这是心里话,不然医院这次决定了我转业回家,回去后我真没办法面对家人。要是这么急促的转业了,肯定要被家人怀疑不说,就是联系个好点的单位也没时间的。况且,我也和我父母说过不想回老家的。原来是打算在这一辈子,现在是不可能了。说真心话,我还真舍不得这个医院、这个城市。十几岁就来到了这里,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   刘燕说:“是啊,怎么会没有感情?不过你这次能掉到杭州去也很不错的。”金玲说:“要不是你我想也不敢想。还不都是你救了我。”刘燕说:“这些话就别说了,谁让咱们有缘份十几岁就聚到一起呢。我估计这个礼拜你的事业就差不多了。我和姑妈说能快一点就快一点。姑妈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说明天一上班就着手给你办这件事。”金玲眼含感激得泪说:“我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刘燕说:“我还看不出来啊。”   金玲垂头想了想说:“也不知医院会怎么处理梁超。”刘燕说:“你也不用为他担心,他本来就是个战士,今年也到退伍时间了,早晚也要退伍。再说他是个男人还能怎么样?他的事估计这两天也会有结果了。”   说话时把茶杯放下,心里依然为自己的裆下潮湿感觉不舒服,红脸走过去端过脸盆说:“我去洗两件衣服。”说话时将身上的衣裤脱下,脸再红了红又说:“干脆把内裤和胸罩一块洗了。”话毕从床的里侧拿过干净的裤头和胸罩,将身上胸罩、裤头脱下仍在了盆里,换好后端起脸盆出了门。   洗衣服时就又想到欧阳一鸣紧抱自己时那根硬硬的物件,心里又是一阵狂跳。拿过裤头仔细看了下,就见湿湿的一片,又想,自己的下面怎么也会流出这么多的东西啊。心里说,这男人女人在一起也真是奇妙,当时自己不也是感觉无法控制?又何况欧阳一鸣那样一个男人呢?也亏得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不然稍一松懈可能就会发生什么。想想自己还是刚开始恋爱就有这样的心理反应,也难怪金玲会和梁超恋爱了那么长时间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又想,接吻都是那般美妙的感受,那么做那事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这时心便剧跳起来。兀自低头脸红了一阵,洗好衣服后回到房间凉好,在床上坐下看着愣愣的金玲说:“睡觉吧。”金玲点点头。两人脱衣上床,刘燕伸手拉熄了灯。   躺在床上的刘燕,脑中依旧挥之不去与欧阳一鸣在一起那令她心乱的情景,依旧萦绕着欧阳一鸣那硬硬的物件紧贴自己胯间的感觉。她想,真硬啊。这时脸红,就又想到金玲和梁超在一起的情景。   以前金玲没发生现在这件事时,她们偶尔也会在一起谈及这个问题,有一次两个人说起男人,刘燕随口说:“在妇产科看见那些妇女生孩子、打胎那般的难受,真想不出男女干那事时是什么感觉。”金玲脱口而出:“那是件美妙无比无法形容的事情。”当时刘燕的心里一惊便问她:“你做过?”金玲愣了片刻红了脸说:“没有。我想肯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有这句话,‘欢乐孕育,痛苦分娩’呢,我猜也是这样的。”刘燕就说:“你肯定是做过的。”金玲就坚持说没有。   现在想起来,金玲说与梁超已经恋爱了一年多,她们说这些话时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时金玲肯定是就与梁超做过了。这时的心里就麻酥酥的,有股冲动就想把手伸到自己的下面去。她以前是摸过那地方的,摸到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酥麻感觉。这会手刚伸到下面,就听金玲轻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刘燕心里一惊缩回来了手来,脸上发烫,心里狂跳着侧过身看着金玲。   窗外的月光和路灯光亮从窗外射进这五层楼的室内,在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之后也能看清一切。她见金玲面朝里侧身躺着,心里知道她没睡着。睁着眼看她会,忽然想到一个让她害怕的问题:“要是怀孕了可怎么办?金玲和梁超这样就不怕怀孕?”于是脱口说出:“睡不着吗?”金玲“嗯”声,翻了下身侧过来面对着她说:“睡不着。你也没睡着啊。”刘燕说:“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和梁超那样就不怕怀孕?”   金玲没想到刘燕会问这个问题,脸红了下,想着现在刘燕这样对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对她隐瞒的呢?就说:“不会的。”刘燕说:“是不是梁超带套?”金玲说:“他不愿意戴那东西。以前戴过的,他说不舒服。后来他从医药商店买了一种避孕膜,以后就都是用那东西。”刘燕一下来了兴趣,问:“那东西怎么用?”金玲说:“那是一张很薄的膜片,揉成团塞在里面,一会化了就可以了。”刘燕心跳着问:“那能保险吗? ”金玲说:“保险的,我和他一直用这个东西。”   刘燕募然为刚才担忧金玲怀孕的想法感觉好笑,现在的避孕措施这么多,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到啊。令她想不到的会有这样的东西。于是说:“这东西还真不错。”话毕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该这样说话。脸红了下,就听金玲说:“其实如果不在排卵期,什么措施都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不是太保险。”   刘燕隐约知道这个问题,好像在什么书本里看到过。问:“你和梁超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事啊?”金玲说:“恋爱没多长时间就有了。你别看梁超平时文绉绉的,第一次的时候他真跟疯了似的,后来,后来我也没控制住。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想法,真到那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更想。”   刘燕心想,可不就是抱在一起就想啊,男人的反应会更快更强烈。   金玲继续说:“这种事是无法控制的。以前我和他都是在太平门外城墙那地方树林里,在医院就这一次,没想到就会给人抓住。我当时也担心在医院里被人看到,我交了班见到他说了会话也快一点了,梁超就说不会有人的,我也就答应,谁能想会有巡逻的?唉,我这两天也反复想,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东西你想躲也躲不掉。”   刘燕感叹道:“是啊,命中该有这一劫是无法躲掉的。”又问:“金玲,你是干部,你就真心愿意嫁给一个战士?”金玲说:“咱们算什么干部啊,还不就是个穿着军装的护士?又有什么?我考虑过的,关键是我真心的喜欢梁超。他的父母都是税务干部,梁超退伍后也会安排到税务部门,论家庭,我爸爸也就是一名武装部干部,妈妈也就是个文化局干部,基本差不多的。论长相,梁超长得也还不错,我感觉他配我。我们一直也没想过谁去谁的老家,就是想等结了婚再想办法让梁朝调到这里来。我不想离开咱们医院,可现在是没办法,不想离开业的离开了。也亏是有你,这俩天我也想了,这也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有你这位贵人帮我,不然怎么会让咱俩从十几岁就在一起上学,又在一个科室工作,一个宿舍里住着这么多年?我想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我就该离开这个医院,就该和梁超结婚。如果说以前还担心梁超调到这里不容易,那么他从萧山调到杭州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萧山本来就归杭州管,离得也很近,以他父母的关系也不成问题。你说这是不是命啊。”刘燕说:“是啊,真就好像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突兀间想到自己和欧阳一鸣以后会在那里生活。心里一紧,想,欧阳一鸣以后会分配在这个城市工作吗?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今天金玲这样说起她和梁超的事,自己还真没在心里想过这样的问题,于是打算问一问欧阳一鸣有没有可能分配在这个城市里。霎间又想到自己完全是多虑,就是欧阳一鸣分配不在这个城市,就凭自己父母和姑妈姑父的关系,把他从别的地方调到这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又想,最好还是欧阳一鸣能分配在这里,当然这也要让姑妈动动关系。就是学校本来不把欧阳一鸣分在这里,以她姑妈和姑父的关系也有办法让他留在这里。想时兴奋,就感觉自己还是要比金玲优越得多,最起码不要去找家庭以外的什么关系。但是片刻这兴奋就又消失,她又想到自己家庭和欧阳一鸣家庭地位的差距,自己的父母和姑妈会接受欧阳一鸣吗?假如不接受姑妈还会帮自己来办欧阳一鸣的事吗?这会又感到有些心虚。但很快她还是充满了信心,欧阳一鸣是多优秀的人才啊,无论长相还是学业有那点不配自己?他们见了欧阳一鸣,了解了他的情况肯定就会同意的。这时又兴奋起来。   两人一阵没说话,这会金玲又开了口:“刘燕,你就真的没看上什么人?”刘燕说:“不是我看不上,是没遇到合适的。”金玲说:“你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家庭是不会轻易找个什么人的,我想你和你的家人也会希望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   刘燕这时有点心惊,刚才自己考虑这个问题,难道金玲的脑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说:“我倒是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的,我的愿望是,只要自己喜欢的就会和他生会活在一起。门当户对的概念好像没在我的脑子里想过。”金玲问:“你要是找个普通人家的对象,你的家人会同意?”刘燕说:“我找对象是我要和他生活一辈子,又不是家人要和他生活一辈子,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再说离家这么多年,我也没享受过什么高干子女的什么待遇,还不都是和你们一样做普普通通的护士?”金玲说:“也是,只要是自己看上的,爱的,就不要去管别人。”顿了下说:“我看病区那个病号欧阳可能是对你有意的。”   刘燕心里又是一惊,问:“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金玲说:“从眼神,从表情也看得到。”刘燕问:“病区有人这样说吗?”金玲说:“有人说过,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他们也说你好像对欧阳有意思。不瞒你说,我也看出你对他是有意思的。”刘燕问:“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看我经常去他看书的地方?”金玲说:“正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们俩真的很般配,那个欧阳一鸣可是很少见的人物,长相、个头、气质那一点都很优秀,学习也很刻苦,看样子就是一个很上进的人。不从你的家庭考虑,你们俩真是般配,不过我就不知他的父母是干吗的,如果也是高级干部那你们可就是上天造就的了。”   刘燕现在不想说自己和欧阳一鸣的关系。就笑笑说:“谁知道他的父母是干吗的。我也没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意思啊。不过说实话我对他有好感到是真的。他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关键是我很欣赏他的学习。真有缘的话我就等他向我表示了。”金玲说:“你要是对他有意又怎么不能向他表示呢!”刘燕说:“那多不好意思。”心里在这时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不就是自己向他表示的啊。金玲说:“还是你有自信。也是你们这些高干子女特有的性格。”   刘燕笑了说:“不是高干子女还不都一样?你和梁超难道是你向他表示的?”金玲说:“那倒不是,是梁超向我表示的。”刘燕说:“这不就得了。这种事基本都是男人向女人表示的。”金玲说:“我要是你就会向欧阳表示。有时候姻缘也能错过,等两天他要是出院了,你想表示也没机会了。”刘燕笑笑问:“依你的意思我明天就要向他表示出我的爱慕了?不然就会后悔是不是?”金玲说:“你要是真的对他无所谓就不好说了,要真的有意就快点表示。”刘燕嘻嘻笑了两声说:“我还是等吧。如果他要是对我有意,就是他回学校了也会回来给我表示的。”话毕想,现在是这么说,还是自己没沉住气啊。   “睡觉吧。”刘燕说:“真有缘份的话就会在一起。”金玲说:“我感觉你们俩就够有缘份的了。他要不是因为有这种病也不会到咱病区住院。你要是到了假期才回来也就错过了遇见他的机会。即使你假期满能见到欧阳一鸣两天,也不会有这么多天的了解。我看你们俩就是特有缘份的。”刘燕笑笑说:“不说了。真有缘份也是命中注定的。睡觉。”心里也暗自狂喜,这些问题都是自己思虑过的嘛。   这晚刘燕做了个梦。梦中,欧阳一鸣与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相拥亲吻。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就在紧贴在她的身体上。她听到欧阳一鸣说他要做那事,她害怕。她说会被人看见,会和金玲那样的丢人。欧阳一鸣说怎么会呢,金玲他们是在外面,咱们是在屋里,不会有人看到的。刘燕很害怕,就是不愿意。欧阳一鸣急了,就去摸她的下面。她不肯。忽然看见这间屋子变成了那棵树下。   她腾地站起来说,你不说在屋里吗,这怎么是在树下?欧阳一鸣却说,这就是在屋子里吗。又去拉刘燕躺下,又要做那事,自己就是不愿意。欧阳一鸣的手就摸到了她的下面,一根手指便插了进去,便就感到异常的舒服,嘴里不由得呻吟出来。一下又想到了金玲的事,羞红着脸喘着粗气去抓欧阳一鸣的手,却就是拽不动。欧阳一鸣忽然站了起来,看样子很生气,问她为啥不让啊。自己就说怕。欧阳一鸣没说话转身走了。刘燕就喊他,欧阳一鸣头也不会,霎间就没有了踪影。自己便坐在那里流泪大声地喊他,喊他......   刘燕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屋顶,脑中还在为欧阳一鸣的离去而惊怕。募然感觉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摸在自己下面,心里一惊,就有感觉到自己的那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她在心里说:该死,怎么会这样的。睡前才换的裤头。有心再换,想了下洗了这件裤头被金玲看见了该怎么想?抬手从床头拿过卫生纸撕了些悄悄叠了垫在了下面。   脑中想着梦中的情景心里一阵狂跳,原来是自己在梦中见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那里。忽地想到自己几次梦中都是欧阳一鸣转身走开,自己去喊他,他却头也不回,心又一颤沉了下来。这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第十四章   翌日上午查房时,欧阳一鸣见到专家领着一帮军医护士进了病房。专家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进房后就笑眯眯的看着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慌忙从凳上坐起说:“主任,好几天没见你。”专家说:“昨晚刚回来。你坐。”欧阳一鸣也不好意思坐,站在专家的面前,高出了他一大截。专家只好还是仰头看他,微笑着问:“ 感觉怎么样小伙子?”欧阳一鸣说:“我已经好了。”专家笑了说:“好没好要我们说了算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专家说:“我去了北京几天,为的就是你这种病。目前同样的病例本市还有五例,全国范围内发现了三十多例。你是第一个啊。”说话时举起手伸起一根胖胖的手指头,继续说:“都是那罐头惹的祸。现在各级政府都很重视。”主治军医说:“也亏得遇见了我们主任。也是你命大,必有后福的。”众人笑。专家笑说:“你也是挺幸运啊,第一例。欧阳一鸣这个名字卫生部都记录在案了。”众人再笑。欧阳一鸣红着脸低头傻笑着。   专家拿过主治军医手中的病例夹翻开看了看,吩咐道:“恢复得不错。再给他全面检查一下。”主治军医答应。欧阳一鸣问:“主任,我啥时可以出院啊?”专家说:“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抬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肩膀问:“是不是着急了?”欧阳一鸣说:“我感觉很好了。”护士长笑着对专家说:“这孩子是惦记着学习呢。他每天除了治疗时间就是看书。”欧阳一鸣红脸小声说:“耽误了很多课的。”   专家哈哈笑了说:“好,我最欣赏你这样勤学的孩子。可惜你不是学医的,你要是学医的我倒真希望带你这个学生。”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专家说:“不要太着急,因为你的病特殊,所以我们都要慎重,查一下看情况再说,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欧阳一鸣说:“谢谢主任,我听你的。”专家笑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在这就一定得听我的,”   一个上午,欧阳一鸣做了很多项检查。想着真的马上就要出院离开刘燕,心里又感觉沉沉的。就特想见到刘燕。昨晚刘燕告诉她今天上的中班,要到下午四点才来接班。欧阳一鸣的心里有些焦躁和不安。   昨晚欧阳一鸣回来后很晚也没入睡,他在脑中回忆了与刘燕约会的情节兴奋了一阵后,便又想起刘燕是高干子女的事,心又不安起来。刘燕是高干子女是他想也没想到的,本来在第一次听说她的姑妈是部队高级干部时心里就是一颤,后来想了下那毕竟是她的姑妈,他并没想到刘燕的父母也都是部队高级干部。他从刘燕身上没有看到过半点高干子女的那种傲气,他本以为刘燕的父母也不过就是知识分子或者一般的干部。   多日来,刘燕没有开口问过自己的家庭,自己也不好去打听她的家庭情况。况且,今天也就是第二次约会,在第一次爱的表达时是没心情问及这样的问题的。要不是今天刘燕说起自己是内招兵,也没想过问起他父母的事。想想自己这样的家庭要和她那样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庭攀亲,心里还是发虚,她的家庭能接受自己吗?尽管刘燕说了一些话,但他都以为是些安慰的话。   他不愿意从他们那个家庭得到什么,他是有抱负的,他想成为一个化工界很有成就的科技工作者,他不希望利用外界的什么关系,对于一个想做学问的人来说,没有什么需要依附刘燕这样家庭的地方,他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也从没有过想从政,这和他自己的父母又关系,他的父母对政界没有任何兴趣,他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他所崇拜的是一些有学问的科学家而不是政客。他是清楚刘燕这样家庭的父母是不会不考虑门第的。或许也可能有一些开通的家长,但刘燕的父母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家长谁又能知道?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他现在是真的为刘燕的家庭而有些不安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夜没睡好。   下午刘燕来到他看书的屋子,一见面欧阳一鸣就给她说了上午专家的话和检查的情况。刘燕也显得有些不安,心里隐隐感觉有些发闷,说:“我本来也是希望你早点出院回校学习。乍一知道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心里还是感觉不是个滋味。”摇了下头说:“在一起这么多天是习惯了。”   想了想抬起头冲欧阳一鸣一笑说:“早晚你是要出院的。这样也好,不能再耽误学习了。”欧阳一鸣说:“其实有时我也是很着急,就想赶快回校上课。可一想到离开你就不好受。”刘燕笑笑说:“又不是分开多远,都在一个城市里。”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今天做的检查,有些报告也要明天才能出来,你要是出院的话至少也要后天。还能在一起两天呢。”欧阳一鸣苦笑笑。   刘燕说:“上午我又去了姑妈那,金玲的事没问题了,姑妈已经开始在为她办理调动的事。”欧阳一鸣说:“现在开始办也会很快的。”刘燕说:“有一些手续是必须一项项办理的,也要有个过程。上午我和姑妈说尽量快,金玲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啊,她连房间都不敢出。估计这几天也就能办好。”欧阳一鸣说:“这样就好,想也想得到她现在的心情。我也不好去安慰她一下,金玲挺不错的,我......”刘燕说:“要你向她安慰什么啊,你要是去见人家,人家会更不好意思。你也不好进我们护士大楼的。”欧阳一鸣说:“我也没想见她,我的意思是让你带个话什么的。”刘燕说:“我才不给你带呢。我给你带话金玲还不知道我和你啥关系了呢。”想了下笑笑问:“你猜昨晚金玲说啥?”欧阳一鸣摇摇头。刘燕笑了说:“她说她看出来你对我有意思的呢。”   欧阳一鸣大睁着眼说:“不会吧,我也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啊。”刘燕笑着说:“你可能就是早就对我有阴谋了,不然人家怎么会看出来?我就笨啊,没看出,不然也不会让我对你说出来。”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刘燕看他嗔怪道:“熊样,看把你得意的。”欧阳一鸣听她说自己熊样又一阵笑。   刘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人家金玲还说我长得漂亮,你配不上我呢。”欧阳一鸣笑着说:“这她也看出来了?不过没看准,是这位漂亮的护士特喜欢我!说我配不上,还是她向我求婚的呢!”刘燕羞得脸红,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德行,谁向你求婚了。那天可没人证明是我向你说的。就是你向我求的婚。到那我都这样说,以后我也这样说。”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随你,求婚对一个男人来说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止住笑问:“你和金玲说了咱俩的关系?”刘燕摇下头说:“没说,我现在谁也不给说。”   顿了下瞥了他一眼说:“和你说实话,金玲也说我对你有意呢,可能是我经常来你这的缘故。”   欧阳一鸣呵呵一笑说:“这次金玲看得太准了。”刘燕笑说:“你是越来越得意。不过我想,可能不光只是金玲会看出什么,估计其它护士也会看出来的。管她呢,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爱就爱的光明磊落,不怕人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说不定他们心里还在羡慕我呢。”欧阳一鸣说:“你这话我爱听。他们肯定会羡慕你,我是多潇洒的小伙子的啊。”刘燕咯咯地笑出了声来,站起说:“好好,潇洒,都喜欢你。你要是再这样住下去,我们院的姑娘都要得相思病了。不和你说了,自己在这得意吧。我上班去。”欧阳一鸣笑着说:“去吧,好好工作啊。”刘燕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说:“看你的熊样越来越贫。”说完笑着出了门。   刘燕出门后,欧阳一鸣兀自兴奋了阵,想着与刘燕在一起总是这么开心,片刻就又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刘燕出院的事,心又沉了下来。   晚饭后欧阳一鸣依旧在那屋子看书,一阵后刘燕过来,说:“这会没啥忙的了,治疗的病人不多,让小赵在那盯着。马上要出院了就多陪你说说话。耽误你学习烦不烦。”欧阳一鸣说:“对别人烦,对你不敢。”刘燕笑说:“凉你也不敢。”两人笑。   刘燕坐下说:“明天结果出来就可以定你出不出院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有啥问题。还是你的体质好,恢复得挺快。”欧阳一鸣说:“也和心情有关,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就说,心情好就可以好得快。和你在一起心里高兴能不恢复得快?”刘燕说:“这话我爱听。你恢复得这么快与我有很大的关系。爱的力量是无穷的。是吧。”欧阳一鸣说:“是啊,这句话太对了。估计最先说这句话的人肯定也是在得到了爱后由衷说出的。”   刘燕说:“刚才吃饭时,我听说梁超的处理结果好象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才给金玲带饭也没敢和她说。”欧阳一鸣问:“怎么处理?”刘燕说:“听说是开除军籍押送回家。”欧阳一鸣惊得心跳,说:“还押送回家啊。这处理严不严重?”刘燕说:“也够重的了。当然对一个战士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在档案里记上的,这是一个污点。话说回来金玲和梁超是相爱才这样的,况且金玲这一调去杭州,他们俩就是可以公开关系的。梁超的脸也丢不到那去。可能在他回地方安排工作时会有一点影响。不过听金玲说梁超的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梁超回到他们老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也是这个理。”刘燕说:“听说是过两天就要送走,也不知真假,我也不好打听。刚才金玲还问到梁超的事现在有没有消息,我没说,这事我也不好打听得很仔细,也不好让姑妈帮他什么忙的。对一个战士来说当然要处理得重些。算了,不说他们。真要过两天送走都会知道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突地想到昨晚的梦,低头脸红了会,蹙眉说:“昨晚我一夜也没睡好,”欧阳一鸣说:“是不是想我?”说完笑。刘燕没笑,说:“想你是不假,可我老是做一个很相似的梦,心很烦。”欧阳一鸣看她神色凝重,心里也是一沉,问:“啥梦啊?”刘燕说:“我做过几回梦都是这样,先是梦见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最后你老是生气或者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我,我喊你你也不应,再不理我。每次到这个时候就会醒。”欧阳一鸣感觉奇怪,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刘燕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想不出,好像预示着什么。我就想,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   欧阳一鸣说:“对啊,梦就是反的,我也听人家这样说过,敢情就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会分开。我想就是这寓意。”话毕有些兴奋。刘燕说:“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我总感觉你会把我甩了似的。”欧阳一鸣怪道:“看你,不就是个梦吗?要说这梦是反的话,该是你甩了我才对。”   说完话心里一沉想,是啊,刚才没想起这个问题,这话是顺口说出的,梦要真是反的可不就是这样。难道以后会因为门第的关系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时他的心一颤,脸阴了下来。   刘燕说:“我甩了你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既然爱了,就会爱一辈子。说实话,我也不想瞒你。我就担心你一回校就和那个校花好上,我清楚她是比我优秀的,至少她是大学生,有人不是这样说吗,同等学历的才会有共同语言,再说,她确实长得很漂亮。我一想起她心里就不踏实。”欧阳一鸣说:“这你也放心,我既然和你有了这层关系,就绝不会再与任何人发生恋爱关系。这是人格问题,我想我还不会这样卑鄙。”刘燕说:“可我总感觉她是喜欢你的。”欧阳一鸣说:“即使这样,我现在都和你恋爱了,总不会脚踏两只船吧。”   刘燕想了下说:“我是相信你的,可免不了还是担心。这样的担忧在脑子里是抹不去的。”欧阳一鸣说:“你没必要担忧这个问题,我自己的事我还能把握不住?我也和你说一下我的担忧。”刘燕说:“你肯定又会说我的家庭。”欧阳一鸣说:“就是这个问题。昨晚回来后我也想了半夜,说实话是真的心里不踏实。”   刘燕说:“昨晚我也把这个问题都给你说了,也不想再说。但我要请你相信的事,对于我的家庭,你不要再有任何想法。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本来这就不是问题,你我相爱就行了,管我的家庭干吗?我的事也不是父母的事,就是他们有不同的意见,还不是还要自己作主啊。现在又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谁还能阻止得了两个人相爱?再说你考虑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寻烦恼。你想,你也不是没什么本事,一切都需要我们家给你做什么的人,你有你的本事,你靠的是自己。你各方面都是优秀的,我的父母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你?我也给你说过,我的父母都是很开通的,你完全不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同意。”   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他们不接受我,你也会和我在一起的。可这样你和你家庭的关系......”刘燕接话道:“他们肯定会同意。不要再说了,你这样说我也很心烦。我还想过以后他们能帮你做什么呢,你这样说,那我还能说啥呢?”欧阳一鸣皱眉看她问:“我要他们帮我什么啊?”刘燕说:“昨晚我和金玲闲说话,说到梁超以后的工作问题,她说以后要通过梁超父母的关系把梁超调到杭州去,以后就可以生活在一起。我就想到我们俩,你说你以后是不是可以分在这里啊?”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是实际问题啊。于是实话说:“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燕说:“你要是能分在这那是最好。我昨晚开始时是这么想,假如你分不在这里,以后就想办法让我姑妈姑父帮忙把你调到这里来。后来又想,能在毕业时直接分在这里不是更好吗,就想在你毕业时让我姑妈或姑父动动关系把你留在这。”欧阳一鸣说:“这么说还是要依靠他们,这样恐怕他们更会看不起我。”刘燕有些生气说:“这不也是为了我吗!你说你要是和我结了婚后分居两地,我的日子又能好过?”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募然想起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她不就是因为丈夫长时间不在家才做出那样的事啊!想时身上有些发冷。但他心里还是不情愿让刘燕的家人帮自己办任何事。   想了想说:“这也是个实际问题。这样,现在反正也不公开咱们俩的关系,等到毕业前再说吧,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要是真能分在这里就谁也不用求了,那样我的心里也平衡些。”刘燕说:“要能分在这里当然是最好,我也不想让他们为你做什么。”欧阳一鸣说:“现在的大学生分配正在改革,清华和几所高校已经在试点了,以后的大学生分配可能要与用人单位联合,那样我们就有申请到某个城市工作的机会了。当然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毕业时是不是会这样,如果是这样,这里有单位接受的话就可以留在这里。”   刘燕有些兴奋说:“要能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欧阳一鸣说:“可我也有担心,那就是以后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人也利用关系留在这。”刘燕想想说:“ 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必须动一动我姑妈和我姑父的关系。我可不想你离开我。你这马上就要出院,还是在一个城市里呢我心里就不好受,那以后要是你离开我很远,我还要活不活。”说话时眼圈发红。欧阳一鸣想了下说:“到时再说吧。必要的话也只好像你说的那样办。”   刘燕兴奋起来,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在乎我的感受的。这样就算是委屈了你,全是为了我,也说明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重要的。”欧阳一鸣无奈地摇摇头说:“还不是为了咱们两个啊。现在看来人就是再清高,为了某些实际的东西也是要求一些关系的。”刘燕说:“你能想到这些就算你开窍了。你没走入社会不知道。就说金玲吧,没有关系那就有可能毁了她一辈子。有了我姑妈这样的关系就会柳暗花明。现在的社会哪里不用关系啊。一旦你走入社会就会明白这些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我就是不情愿你的家人为我做什么,我是怕他们看不起我。本来我就有这种担忧的心理。”刘燕说:“我理解。可你也要想到这是为了咱们俩。说到底了,就是我的家人为你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我,他们不会不因为你做什么,只能为了我才会为你做。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看着地面思索了会说:“我还有个想法。”抬起头看着他问:“我先问问你,你以后想进什么样的单位?”欧阳一鸣说:“当然我最想进的是科研单位。我还是想能以后在科研上有一些成就,这也是我的愿望。”刘燕问:“这里有吗?”欧阳一鸣说:“当然有了。”刘燕说:“如果这样的话我想还是动一些我姑妈和我姑父的关系,我想对他们来说不是很难的事。这样对你的事业也是很有帮助的。有时候如果实现愿望,仅仅只靠自己,往往是实现不了的。要有人帮一把才行的。”   欧阳一鸣沉思了会说:“还是到时再说吧。你现在在你的家人面前不要公开咱们的关系。我现在还在上学,我也不想让学校知道我现在恋爱了。怎么说现在学校还是对学生恋爱很反感的。我在学校的威信还不错,不希望被他们说什么。”刘燕笑着说:“我还敢不听你的啊。现在不说,啥时你让我说我再说,在你面前我还敢说句大话啊。这一辈子栽在你手里是没跑了。”说话时站起说:“我要去病房看看了。”      第十五章   欧阳一鸣的各方面检查都很正常。上午查房过后,专家让一个护士把他喊到了办公室,交代了一些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告诉他所有的药物全都停了,随时可以出院。欧阳一鸣弯腰谢了专家,专家说:“听我们科的同志们说你的学习很刻苦,很是欣赏你,对你的评价都很好。你住院的那天下午你们学校的领导来看你就特意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从那时就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到了学校好好补上拉下的课,有时间来这里玩玩。”欧阳一鸣红脸说:“我这命都是您给的,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谢谢您。”说话时眼圈发红。   专家是看到的,笑笑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没什么要谢的。只可惜你不是学医的,你要是学医的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很有成就的医生。好了,你去和护士长联系一下,看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欧阳一鸣说:“我还要给学校说一下。”专家说:“那好,随时可以出院的。”欧阳一鸣再次弯腰谢过专家后,出门去找护士长。   刘燕见他进了护士办公室看了看他,欧阳一鸣于她对望了眼走到护士长跟前说:“护士长,主任让我找你说一下出院的事。”说话时眼瞟刘燕,就见刘燕的脸上表情复杂。护士长笑笑说:“你舍得离开这里啊。”欧阳一鸣脸红了。护士长转头看了眼刘燕,向旁边走了两步,悄声说:“这里可有人舍不得你走啊。”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刘燕跟过来听到护士长这句话脸也红了。护士长看着刘燕说:“是不是啊,刘燕。”刘燕羞得脸红,娇声喊了句护士长。   护士长笑了,问欧阳一鸣:“你打算啥时出院?”欧阳一鸣还没说话,刘燕插嘴说:“明天就是了。”护士长笑出了声来,办公室的另两个护士就往他们看。   欧阳一鸣的脸也刷得红了。刘燕拉了下护士长,三人又往旁边移了两步。欧阳一鸣说:“我还要给学校说一下。那就明天吧。”护士长笑着说:“刘燕这么说了,你也不好不听的,是吧。”顿了下说:“那好,就按你们定的明天。我这里随时都可以的。以后常来这里玩玩,这几天,你可是把一些人的心勾去了不少。”欧阳一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来这些天麻烦你们太多,您还给我专门弄了个学习的地方,真的感激你。”护士长说:“别感谢我,这都是刘燕想到的,你以后就好好谢谢刘燕吧。不过可说好了,不许欺负我们的护士,那样我可不答应。”说话时眼瞟刘燕笑。欧阳一鸣感觉极不自在,说:“护士长,那我下午给学校联系一下。我走了。”   欧阳一鸣红脸走后,护士长附耳问刘燕:“是不是已经恋爱了?”刘燕慌忙摇头说:“没有。”护士长盯着她看问:“真没有?”刘燕红着脸羞羞地说:“就是没有嘛。”护士长说:“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俩就是有意思的。实话说,你们俩真是很般配。欧阳这孩子不错的,确实很不错。不过.......”护士长顿了下,刘燕抬眼看她。   护士长接着说:“欧阳知不知道你父母是干啥的?”刘燕想了下说:“他不知道吧,我没说过,不知其它人给他说过没有。”护士长说:“你要考虑清楚你的家庭会不会接纳他,会不会同意你们的事。以你这样的家庭找对象是要慎重的,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欧阳一鸣,假如你们相爱了,以后为了家庭的关系而不能在一起,伤害了你,更会伤害欧阳一鸣。所以你也要慎重。依我说,你还是在你们俩没有公开这层关系前让他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地位,这样人家也会有所考虑。欧阳这孩子看样子也是很要强的,从他对学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别让他以后知道了会有想法。”   刘燕心里有些沉,点点头,抬头问她:“护士长,你和我的父母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假如你是我的父母,你在见到和了解欧阳一鸣以后,会不会同意我和他的事呢?”   护士长想了想说:“我没有你父母在那个位置的感受,但我想,假如我在你父母的那个位置可能会考虑一些。但是,我可以说如果不考虑家庭原因,哪个父母都乐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勤学上进,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的难得小伙子。”刘燕想了下说:“我想我的父母也会在有你这样的看法。哎呀,不说了,现在还没有啥关系嘛。”护士长笑笑说:“看你这态度也可以想到,以后你们会发生的。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你的家庭后才能做决定。”刘燕点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不过我想,既然两个人相爱,又何必在乎家庭呢?”护士长说:“你也不要把问题考虑得很简单,还是慎重些吧。”刘燕又点点头,心里感觉越来越沉。   欧阳一鸣回到病房后,没有为自己的出院有任何的兴奋,倒是感觉一阵阵怅然若失。心绪不宁,意乱神离甚至有些惆怅迷惘。欧阳一鸣知道这一切全是来之于刘燕的,虽然他也知道仅仅只是出院,自己与刘燕仍相处在一个城市里,刘燕也会经常和自己见面,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开始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收拾东西。但他只是收拾而已,他并没有见任何东西放进任何袋子里,只是收拾得整齐依然放在原地。在这时他特想和刘燕说话,特想和他在一起。同房的病友见他在收拾也问他是不是要出院,欧阳一鸣却说是还没最后定。一阵后又回到了他看书的屋里。   欧阳一鸣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这间屋子对他已有极深的感情,也会成为他永久的记忆。在这里他和刘燕从最初的心知到之后的表达情意,记录了他们俩太多的情感和话语。他将放在桌上的书本摞在一起,将笔拿起插进上衣口袋里,又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本上,眼睛便木然地看着门口出神。在这走廊最尽头的的房间里,门口是不会经常有什么人经过的,只会有自己和刘燕才会经常光顾这里。   他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立马兴奋起来。刘燕的脚步他已经太熟悉。他站起,他快步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就见刘燕站在那里,抬起准备敲门的手臂还举在那里。两人就在门口对望阵,四只眼睛里都荡漾着绵绵的情意。刘燕抬步进来,欧阳一鸣关上房门一把将刘燕揽在了怀里,两张嘴粘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们俩似乎都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意。欧阳一鸣发现刘燕流泪了,嘴里感觉到了一丝泪的咸涩。欧阳一鸣松开刘燕的口看她,抬手擦去挂在她脸上的泪花。刘燕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推开欧阳一鸣,说:“快把门打开。”说完话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快速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欧阳一鸣把门打开,回来坐下时就听刘燕说:“你看咱们俩多像个孩子,又不是生死别离,刚才也是太冲动,万一有人来这里看我们关着房门能不怀疑?”欧阳一鸣脸红说:“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到了知道要离开这里,还是感觉像做梦似的。”刘燕说:“ 我不也是啊,刚才一听说你要出院,在护士长面前就失态了。唉,全是不由自主地。”欧阳一鸣说:“我的心里一直慌慌的。”刘燕说:“我不也是这样的情绪?”   刘燕凝神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还要回学校去说一下啊?”欧阳一鸣说:“我要回去让学校来人办出院手续的。”刘燕说:“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去。我想咱们俩晚上出去。”欧阳一鸣眼露兴奋,点点头。刘燕说:“你的东西是不是一下可以带完,这趟回去捎一些回去。”欧阳一鸣说:“也没什么东西。”想了下说:“还是顺手带回去一些吧。”刘燕说:“那就快点回去,中午还是回来吃饭吧。”欧阳一鸣答应。刘燕说:“我去办公室了。等会人家又要说。”   欧阳一鸣赶到学校先去了寝室,同学们都在上课,将带来的书本等东西放在了宿舍后便去了辅导员那里。辅导员是个年近三十的未婚老姑娘,个头不高,微胖,口才极好,人也很热情,她是个心性极高,也是很有能力的女子。谈了很多次的恋爱,相处过很多的男友均未成婚。这与她的个性有关系,她虽长相一般,但容不得男人的专制,在她的心底是要控制住自己未来的丈夫而不是由男人来摆布。前一阵听说他又与外校的一个讲师在恋爱,也不知能不能成婚。将自己要出院的是给她说了。并说下午收拾一下医院东西准备明天出院。辅导员说下午她和校方汇报,明天上午去办出院手续。   欧阳一鸣也没有去教室看一下,想着见了姜玉其他们可能中午要回不去医院,又要寒暄一阵说一下无用的话语。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医院去与刘燕呆在一起。   晚饭后欧阳一鸣来到午朝门公园,下车后向公园走去时就见刘燕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牵手走了阵钻入树下,一阵深情的接吻后欧阳一鸣坐下,刘燕一挪身坐在他的腿上,嘴里嬉嬉笑着说:“我嫌地下凉,找个男朋友这腿就是让坐的。”欧阳一鸣嘿嘿笑说:“我正想这样呢。”刘燕脸一红,就又想起昨晚做的梦,但她知道这梦是不可以给欧阳一鸣说的。   刘燕叹了口气,说:“和你在一起就忘了烦恼,想想咱们俩这一天也真的有些可笑,可就是忍不住。”欧阳一鸣说:“可不就是这样,一天都像丢了魂似的。”刘燕说:“其实咱们俩这样也有道理,你想,这些天虽然你住在病房里,可几乎离开的时间很少,就像住在一个家里一样。这一分开就会有这样的情绪。昨天我还说你还是要赶快出院呢,我就怕耽误你学习。下午我还想,咱们这样会不会影响学习。看你一整天那个样子我就担心,到了学校你会安心学习吗?”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可能最先几天心会安定不下,我想过一阵会好的。”刘燕说:“我想也是这样。下午我还想,以后咱们也不能三天两头这样频繁的约会,这样肯定要耽误你的学习,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咱们就每个礼拜六见一次。”欧阳一鸣蹙眉说:“就不知能不能忍得住。”刘燕说:“能,肯定能。这也是为了你,我是巴不得天天都见你,可我知道必须控制,我不能让你为了这几次的约会而耽误你的学业。”欧阳一鸣说:“我听你的。”   刘燕说:“明天我上中班,我也不过去送你了。我想我要是看着你离开,你和我心里都会不好受的。今晚分开后,我明天上班就不能在病区见到你了,想想还是不好受。”说话时心里一酸,就感觉眼圈发红。定了定情绪,又说:“不过也很快的。今天礼拜一,这个礼拜六就能见面,也就几天的时间。”欧阳一鸣心里也是涌起了酸楚,点点头没言语。   刘燕想了阵说:“欧阳,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欧阳一鸣为她这句无头无尾的问话感到茫然,摇摇头问:“你怕啥?”刘燕轻叹口气说:“我本不想说,可我老是想。说真的,我就怕你回了学校会和徐慧有什么关系。”欧阳一鸣说:“我们昨晚都说了很多,你还要说这个问题。”刘燕说:“不知为啥,就是心里老是想。可能是嫉妒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也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算了,不想了,想起来也真心烦,我就希望你能对我是真心的。”欧阳一鸣说:“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你要相信我就不要再说这个问题。”   欧阳一鸣嘴里这样说,但心里还是为徐慧自己那片情而不安。但他想,自己是绝对不会对不起刘燕的。   刘燕舒了口气说:“好,不说了。再说你也烦。我也不想让你烦呢。”欧阳一鸣低下头亲了她一口说:“就是嘛,女人乖男人才喜欢,你就乖点我还能烦?”刘燕噗哧笑了说:“去你的,你以后可别想让我受你的气。还是你在我跟前乖点吧。我还比你大呢,你得听我的。”欧阳一鸣说:“好,听你的。我敢不听吗。”说完话就将一张压在了她的嘴上,刘燕立马回应着。   突兀间,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手伸进自己后背的衣服内,那只手就在自己光溜溜的背上抚摸着。刘燕惊了下,分开亲吻的嘴仰头看他。欧阳一鸣呼吸急促,没敢看刘燕的眼睛,那张嘴便又贴在了她的唇上。   刘燕又感到自己胯间的硬物越来越硬了。这东西让她心乱起来。她不知道该怎样做,她想起身却很无力。忽然间,她又感到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在向自己的胸前移动,慢慢的,慢慢的......终于那只手摸到了她的一只乳房。刘燕惊得“啊”了声,伸手过去拉过那只手,颤抖着声音说:“不可以,不可以的。”欧阳一鸣喘着粗气说:“我,我想。”刘燕说:“不行,不能这样。”欧阳一鸣说:“我,我就摸一摸。”刘燕挣扎着起身蹲过去,说:“听话,现在不能这样。”   欧阳一鸣显得很痛苦,垂下头去说:“我真的有些受不了。”刘燕心里一颤,说:“你这样,我,我也会受不了。”欧阳一鸣低头想了会,抬起头看她说:“对不起,我也不知为啥,就是控制不住。”刘燕叹口气说:“正常。”欧阳一鸣不解的看她。刘燕说:“男女之间这样的身体接触肯定要有反应的。不光你有,我也有。没有就不正常了。可我们想在要控制住。我是想起金玲的事就害怕。”欧阳一鸣说:“可我只是想......”刘燕说:“我明白,可一旦那样你更会受不了。起来吧,咱们还是出去走走。”   欧阳一鸣不情愿地站起。刘燕便又一下抱住他说:“我能感觉到你受不了的。听话,早晚、早晚我是你的,你现在要是和我发生什么,有可能会耽误你学习,咱们现在还是要控制。”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的嘴便有印在了欧阳一鸣的嘴上。      第十六章   欧阳一鸣出院回校后这天下午,姜玉其与朱海涛和葛广成商议,说到外面的饭馆配份子小聚,以庆贺欧阳一鸣的痊愈返校。两人赞同。于是通知欧阳一鸣后,几个人在食堂开饭前说笑着走出校门。在学校门口不期遇到了徐慧和李璇。   她们俩从校外的商店买东西回来。见这几个人神采飞扬的向校外走来,李璇便拉徐慧迎了上去。   “干吗去啊?”李璇问。   姜玉其冲她笑着说:“欧阳大难没死,小聚庆贺。”   李璇一脸兴奋,拉了下徐慧的衣角说:“我们也去。”朱海涛说:“男人的聚会,你们也去? 有点、有点不合适。”徐慧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反感,想,怎么欧阳一鸣到了哪里都有他。   李璇冲他嚷道:“你不这样说我们还不去了呢,什么男人女人的。”姜玉其瞅了朱海涛眼,看着李璇说:“就是,这家伙整天就是男人女人的。够烦的是不是?”李璇笑笑没接他的话,脑子里就有想起吴莹莹所说的姜玉其喜欢自己的话来。   姜玉其又说:“能不能喝酒啊,男人可是要喝酒的,你们喝不喝?”李璇不肖地冲他哼了声,说:“你整天就是酒,都埋到酒缸里了。喝酒有什么了不起。我陪你。”葛广成抬起手竖了大拇指说:“巾帼英雄,别到时只顾吃菜忘了这话。”李璇说:“就你这个小样也看不起人啊?”葛广成说:“不是小瞧人,是怕你们俩见酒就晕。”姜玉其冲葛广成说:“人不大话不少。”转头对李璇说:“走,不理这个小东西。” 众人笑后抬步向前走去。   李璇问姜玉其:“今天谁请的欧阳啊?”葛广成抢话道:“我们配分子的。你们俩......”还没说完姜玉其抬手打了下他的头说:“会不会说话?”葛广成红了脸。李璇可是不依不饶,高嚷道:“小气鬼,啥时可以长大啊,怪不得老是这么高。”   徐慧这时说:“今晚的饭钱我出,谁也不要拿。”   几人听完这话愣了一下。欧阳一鸣就转头看她。   李璇冲葛广成撇了一下嘴说:“你还是个男人呢。你看人家徐慧!你羞不羞啊。”葛广成红脸说:“徐慧、徐慧是资产阶级嘛,我们这些无产阶级.......”话没说完徐慧抬手捶了下葛广成笑着说:“谁是资产阶级啊,你不就是怕我们俩吃你们的白食吗,我们俩可不想落了个吃白食的话柄,不然以后还不知你们要说我们俩欠了你们多少情呢。”   欧阳一鸣看他们斗嘴一直在笑,这会接过话来,说:“都别争了,今晚我来吧,住院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姜玉其和朱海涛。”姜玉其笑了说:“那是在说笑。为你出院庆贺,没道理让你出钱的。都别说了,今晚就我和朱海涛、葛广成三个的。”李璇看了葛广成眼说:“那还不把葛广成难受死啊。”众人就笑。   一帮人乘公交车坐了两站地,来到一规模不大,仅可以容纳七八来张桌子但干干净净的小餐馆内,老板娘热情地迎上。姜玉其显然对这里很熟,问老板娘最里面的那间雅座有没有人,老板娘说正好那没人,就请他们先去。随后让服务员上茶。姜玉其就和朱海涛点了菜。   葛广成坐在欧阳一鸣的旁边,徐慧和李璇与欧阳一鸣隔了两个位置。姜玉其看着葛广成问:“广成,问你一下,你到底多高?”葛广成看他说:“一米五八,怎么了?”姜玉其噗哧笑了说:“你看你和欧阳坐在一起成不成比例啊?”众人哄地笑了起来。葛广成红着脸看他说:“那你说我坐那?”姜玉其笑着说:“你也是不长眼,为欧阳庆贺,要他的心情好才是。应该左右都有美女相陪才对嘛,你说你坐在那里像啥?!”   欧阳一鸣霎间红了脸,抬手指着姜玉其怪道:“你啊,净胡说。”姜玉其笑着说:“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徐慧脸红了下,站起移到葛广成让出的位置,在欧阳一鸣旁边大方的坐下,又招呼李璇坐在欧阳一鸣的另一边。李旋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另一边姜玉其说:“满意了吧!”姜玉其得意地笑。   四碟凉菜上桌,服务员拿来两瓶酒。徐慧说:“两瓶啊?你们能不能喝完?”姜玉其说:“不就两瓶嘛,我们六个人呢。”徐慧说:“我不喝酒的,欧阳病刚好也不能喝酒。”欧阳一鸣说:“是啊,医生吩咐过,我本来就是肠道病,刚刚好也喝不得酒。”徐慧说:“拿瓶饮料来。”葛广成嚷道:“欧阳不能喝,你不能不喝,说好喝酒的嘛。”李璇接过话说:“我说喝酒的,徐慧可没说。”于是服务员就又上了一瓶饮料。   葛广成拿瓶斟酒,酒杯是那种玻璃茶杯,欧阳一鸣就说少斟一点点。徐慧自己拿杯倒着饮料,小声对欧阳一鸣说:“你也喝饮料吧。”欧阳一鸣悄声说:“医生说饮料也不可以多喝。酒我少喝一点,他们是为了我才聚的,也不好一点不喝。”徐慧说:“就喝了这杯子里的,不要再倒了。”欧阳一鸣答应。   李璇任凭葛广成将酒杯斟了少半杯,脸上微笑着,一幅不在意的样子。 欧阳一鸣看着李璇不禁关切地说:“李璇你也喝饮料吧,他们也是开玩笑。”李璇冲他笑笑说:“没事。”徐慧在桌底下悄悄拉了下欧阳一鸣的衣角,附在他的耳边说:“你别管的,这么一帮人恐怕也喝不过她。”欧阳一鸣大吃一惊,说:“真的啊?!”徐慧笑笑说:“她自己说过的,酒精对她好像不起作用。她说她妈妈也是这样,有一次她妈妈喝了三瓶白酒也跟没事似的。”欧阳一鸣更加惊叹。   姜玉其见他们俩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突地笑道:“俊男靓女坐在一起真是道美丽的风景。”于是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投在他们俩身上。欧阳一鸣和徐慧刷得脸红。李璇见状说道:“你的话可真多,酒都倒好了放着看啊。”   说时站起,端起酒杯,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是不是先说两句啊。”欧阳一鸣笑着站起说:“应该。”端起酒杯清了下嗓子说:“我住院期间各位不辞辛苦前往探望,今天又为了我聚在一起,实在是感激不尽。感谢的话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敬大家一杯。”朱海涛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欧阳的重生干杯。”徐慧听了这话心中不悦,悄悄腕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于是酒杯劈劈啪啪碰在一起,除徐慧喝饮料外,所有人全都一饮而尽。   众人坐下,葛广成给欧阳一鸣斟酒时,徐慧伸手拦住说:“他不能喝了。”葛广成就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红脸说:“医生是这样嘱咐的,还是不喝了。”姜玉其说:“就少斟一点放在面前,也是那意思。”欧阳一鸣点点头。葛广成就斟了少许在他的杯里。   全都斟了酒,李璇拿眼扫了大家一眼问:“这酒大家说该怎么喝啊?”朱海涛问:“你说怎么喝?” 李璇笑了笑说:“我看这样吧,我先敬大家一圈,然后依次往下各人都敬大家一圈,当然欧阳、徐慧例外,你们看怎样?”   此话一出大家愣住了,在向李璇投过疑惑眼光后又都互相看看,一时间没人说话。徐慧笑了说:“怎么了?怕了?女同胞可是说话算数的,来时可是你们说要和她喝酒的。”姜玉其说:“谁怕了。就按她说的喝,大老爷们还能怕了她?!”   于是李璇按顺时针方向开始敬酒。一圈下来,李璇面不改色地坐下。夹了点菜放进嘴了,推了下姜玉其,说:“该你了。”姜玉其看李璇这架势心里不免打鼓。说:“这样喝是不是也太快了,玩猜宝好吗?”李璇不答应了,说:“你这是耍赖啊,我来一圈了,你们都没动,这会玩猜宝,不行。”   姜玉其挠了下头皮说:“我就是感觉这样太快,热菜都没上呢,酒都去一半了。”徐慧讥讽道:“刚刚才说是大老爷们呢,人家一个姑娘都敬了一圈,你们不干了。来时可是你们说男人要喝酒的。放心好了,今天是我买单的,喝多少都是我的。”李璇说:“就是啊,话是你们说的,现在又不想喝了。怕了?!”   姜玉其硬着头皮说:“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你啊。”话毕站起,端起酒杯,依次敬起,不一会又是一圈。不大功夫,所有人值遍。一瓶酒已所剩无几。   热菜上来吃了几口。李璇转头问姜玉其:“下面怎么进行啊?”姜玉其见她依旧面不改色,毫无酒意,心中已虚。勉强说:“你看着办吧。”李璇说:“那好,再来一圈,还从我这开始,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朱海涛说:“我可不行了,要来你们来,我弃权。”他的脸红得像涂了胭脂。姜玉其疑惑地看着李璇问:“姑奶奶,你到底能喝多少?”众人就齐刷刷盯李璇看。李璇笑而不答。   姜玉其摇摇头说:“甘拜下风。这样喝法,我们都回不了学校了。猜宝慢慢喝吧。”众人附和。于是又向服务员要瓶酒来。姜玉其掏出火柴,拿出几根,问李璇:“你来吧。”李璇摇头说:“这玩意我不懂,这样吧。该我猜时,无论输赢,我都喝一杯。”   这一说又惊得大伙心跳。欧阳一鸣探头问:“李璇,你试过自己可以喝多少吗?”李璇笑道:“不知道,记得喝得最多的一次是去年暑假,老家的一个中学同学出嫁的时候我喝过一瓶多白酒。也没啥反映的。酒精对我不起作用。我喝酒也是糟蹋。”众人叹嘘。葛广成就冲姜玉其说:“今个酒仙遇到酒姑了,世道变喽。”   说笑猜宝间,一瓶酒又去了一半。姜玉其已有了醉意。欧阳一鸣就说不要喝了,喝多了回学校也影响不好。李璇就冲姜玉其说:“欧阳说得是,别再逞强,服输就行了。”徐慧看李璇一脸得意,瞥了众人眼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大家还是记住这句话。”众人看着李璇也不得不在心底佩服。   一道糖醋鱼上来,徐慧听欧阳一鸣说过他最喜欢吃,就先伸过筷子,捡了鱼腹那地夹了一大块放在欧阳一鸣面前的碟里,然后才招呼大家吃。众人窃笑。欧阳一鸣倒是脸红了,悄声对徐慧说:“我自己来。”   徐慧本来也是不自觉地行为,听欧阳一鸣这么一说,脸了红了。   姜玉其已有七分酒意,刚才看徐慧给欧阳一鸣夹菜,这会看他们在小声说话,心里羡慕,就想,他们真是即般配又恩爱。就说:“欧阳,我感觉大学三年,只有你们俩的收获最大。”欧阳一鸣疑惑地看他,不明话意。姜玉其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你和徐慧是天生地造的一对。”   欧阳一鸣和徐慧没想到姜玉其会当着他们俩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惊得心直跳,脸都刷得红了。睨看徐慧一眼见她羞得低着头。众人的眼光也全都投在了欧阳一鸣和徐慧的身上。李璇见状,抬手打了姜玉其一下说:“喝多了不是,瞎说啥啊。”   姜玉其看看李璇说:“我没喝多。这里又没外人,不都是欧阳的老铁啊。你不认为他们俩是绝妙的一对?”李璇听着也不知该说什么,看欧阳一鸣和徐慧都羞得低着头,悄悄拉了下姜玉其。姜玉其瞪她说:“拉我干吗,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欧阳一鸣抬起头红着脸接过话来:“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姜玉其瞪着欧阳一鸣说:“胡说八道?欧阳,在我的心里最佩服的就是你。徐慧对你怎样你也是知道的,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我可说了,你要对徐慧好,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哥们。我就想说,像徐慧这样的美女也只有你欧阳才配得上。欧阳你呢,也只有徐慧才配得上。我是心里话啊,衷心祝福你们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李璇见他越说越多,越说越不像话,在看欧阳和徐慧的神态也越来越不自然,就伸手用力在姜玉其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这下肯定不轻,姜玉其大叫一声,站起身来。众人不知何故,李璇大笑,说:“看能不能堵上你的臭嘴。”姜玉其一副痛苦状,一只手捂着被掐的地方,一边苦脸埋怨道:“那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掐掉一块肉来。”众人这才明白,于是哄堂大笑。   吃菜闲聊,姜玉其不时眼瞟李璇。李璇发现姜玉其的这些眼光不由得脸红。姜玉其看她红红的脸颊,心里不由荡起一阵麻酥酥的爱意,悄悄在桌下伸过手去抓住了李璇的一只手。李璇心里一惊,正要送进嘴里的夹着菜的筷子停在了那里。急忙甩动姜玉其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却是被姜玉其抓得牢实。李璇心急,抬脚在姜玉其的脚面上狠狠的跺上了一下。姜玉其“哎呦”了声,松开了抓着李璇的那只手。   众人又是疑惑地看着姜玉其。李璇转头看着姜玉其故意问:“又是怎么了?看你一惊一乍的,刚才被我掐的地方还疼啊?”姜玉其痛苦地看着她,那只被李璇跺过的脚就在桌下抬起哆嗦着,嘴里却说:“那,那里。一根鱼刺扎在了牙缝里。”说着就伸出两根手指假模假样的往嘴里掏,转过身子去。   众人再笑。李璇说:“你看你还有啥用,吃鱼都能扎到。”姜玉其看了她眼没说话。李璇将筷中的菜送进嘴里吃着,凑近姜玉其低声说了句:“活该你。”   说完话心里又是狂跳,想着吴莹莹说姜玉其喜欢自己的话,暗怪自己刚才下脚太重。转头再看姜玉其,就见他脸上还是痛苦状,两根手指依然含在嘴里。李璇暗自愧疚不已。一阵后姜玉其转过身来,李璇问:“拔出来了?”姜玉其看了她眼没言语。   汤菜上毕,徐慧喝了几口汤后,从欧阳一鸣身后伸出手去,拉了李璇一下示意出去。两人站起出了包厢。在结帐台徐慧掏钱付帐,李璇也急忙探囊,徐慧拉住她。自己付了餐费,又问了卫生间的地方,服务员告诉她们在马路的对过。两人挽臂出了门。   回来的路上,李璇说:“徐慧,其实姜玉其说的也是实话,你对欧阳好大家也看得出来,大家也都感到你和他才是般配的一对。姜玉其今天是喝的多点,可说的是实话。”徐慧说:“我早就知道同学们的想法。”李璇说:“当然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都也知道,和他般配的也只有你。”徐慧有些得意,说:“我不还是和你们一样。”李璇说:“那不一样,你这样美貌的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   徐慧笑笑。李璇小声问:“你和欧阳挑明了关系没有?”徐慧说:“没有,谁也没提过这事。”李璇说:“欧阳这个人啊,学习用功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你们的事应该他先挑明的。整个一书呆子。”徐慧笑了,说:“这样不也挺好吗,挑明了又能怎么样。”   李璇想了想点点头,说:“你们俩都很理智,真的很佩服你们俩。也是啊,现在挑明了,欧阳恐怕会想到耽误学业,其实你们俩心里都有对方,欧阳就这点你们也是挺令人折服的。”   徐慧听着李璇对欧阳一鸣的夸赞,心里也窃喜。   李璇低头走了两步说:“说心里话,我也真的特羡慕你,真的。”徐慧忽然听她话里有些颤音,不解地看她。见她脸上浮着一丝愁云,就问:“你怎么了?”李璇苦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特羡慕你,羡慕你能拥有欧阳这么优秀,这么值得爱的人。你们命好。我和你们不一样,唉,我一农村出来的丫头,最大的希冀就是能够留在像这样的大城市里。不敢奢望能像你那样拥有一个值得爱的优秀的男人。”   徐慧听着李璇的话满是伤感,转头看她时,隐约看到她的眼眶中闪着泪光,就说:“何必这样自悲啊,现在的条件好些不都是父母给的啊,真正要靠的还是自己,农村人又怎么了,你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大学生啊。就凭你的个性,我相信你走上工作岗位也会是特有能力的,还怕没有优秀男人爱你啊。”李璇说:“借你的吉言,先谢谢你。”   稍定片刻,又异常坚定地说:“我会的,徐慧,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徐慧感觉李璇的神态和语气有些异常,心里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就说:“有这志向就会成功。我相信你。”李璇瞬间又一脸微笑,说:“但愿吧。为我祈祷吧。”徐慧笑道:“你呀,庸人自扰。”两人就笑。   一进包厢姜玉其见面就嚷:“徐慧,你这人也太不把我们当爷们了。”徐慧和李璇就瞪大眼睛看他,不知所然。姜玉其说:“你们就偷偷出去把帐付了,显得我们多没面子。来时广成也是和你们开玩笑。”徐慧笑了说:“还不都一样啊。”李璇看着姜玉其说:“假惺惺的,得便宜还卖乖。”姜玉其说:“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李璇笑道:“好了,有这份心就得了,下次记得先去付帐,别到时又给忘了。”   今晚的月光明亮,秋日的夜晚虽有些凉意,但酒后的人们在这样的气温中却会感觉精神一镇。葛广成提议步行回去,说是要感受这秋日夜晚的浪漫。众人同意。于是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前行,李璇嘴里哼着迟志强的曲子《钞票》:“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逞霸道......”几个男人也就跟唱,声音愈来愈大,引来许多过路人的眼球。徐慧就说:“大家注意下,这是在大街上。”听了这话,众人也感觉有些失态,低下声来。   李璇和徐慧挽臂走在欧阳一鸣身旁,姜玉其见状悄悄拉了下李璇的衣角。李璇疑问地看他,姜玉其就冲欧阳一鸣和徐慧那边挤了下眼睛。李璇会意,松开挽着徐慧的手臂,跑到前面去了。   欧阳一鸣和徐慧并肩随在众人的身后,徐慧说:“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过也挺开心的。”欧阳一鸣说:“是啊。姜玉其是喝多了。”徐慧以为欧阳一鸣是说姜玉其饭间说了他们俩的事,红了下脸说:“随他们说去吧,也没什么的。今天是姜玉其当着咱们俩的面说出来了。他们背后还不知怎么议论呢。只是咱们俩不知道而已。”   欧阳一鸣知道徐慧误会了自己的话,也不好解释。就岔开话题说:“今天也不需要你买单的,我都准备好了的,他们说凑份子,我也不好说什么,来时就打算我来付账的,正说去呢,姜玉其从外回来说你买过了。”徐慧说:“咱们俩谁还不一样,人家不是为了你才要出来聚一聚的吗,怎么也不好让他们出钱的。我拿也是应该的。”   欧阳一鸣听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徐慧心里是把他当作什么人了。心又一沉,自然想到了刘燕。心说:徐慧对自己有情,可自己爱的却是刘燕。徐慧依然这样对我,这样继续下去怎么办呢,假如徐慧哪天知道了自己和刘燕的关系会怎么样?不是伤害了她?想时,心里一阵慌乱,一阵愧疚,就感觉是做了对不起徐慧的事,有种罪人的负疚感。   低头走路,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去看徐慧。徐慧见他一阵无话,以为他还在想这事,就说:“就别想了,现在学校有一些恋人的关系不都是公开的啊,有啥啊。”欧阳一鸣的心又是一缩,说:“我在想别的问题。”   徐慧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不愿再说这这件事,也就不再提。她知道,欧阳一鸣是很注重自己的声誉的,学生恋爱虽说在学校已成半公开的事,她知道欧阳一鸣不愿意,不管怎么说,老师们还是对学生在校恋爱很反感。   她想:和他的关系可能也只有等到毕业前夕才有可能公开了。      第十七章   礼拜六下午,欧阳一鸣就在姜玉其面前放出话来,说晚上要到医大范旭瑞那里去。晚上六点半,欧阳一鸣乘公交车去了午朝门公园。回校的这几天,他忍不住思念着刘燕,特别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要回味着与刘燕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可他在那求知的的氛围里,也能够做到专心致志。对这点,他为自己感到满意。他想,只要自己能调剂好心态,就不会耽误学习。   今晚的月亮很园很亮,银色的月光将她的柔和清澈洒遍在大地。公园的树林载着银色的光晕,烘出它静谧和安详、显得神秘而绚丽。   踩着月光下朦胧的大地,迎着微微的秋风,欧阳一鸣下车后快步走向公园。他的心是焦急的、渴望的、又是甜蜜的。他想马上见到那个让他几日来魂牵梦绕的女人。   他看到了她,她站在那片草地上踱步。双手背在身后,落落低头似在思索问题。一身得体笔挺的军装穿在她挺秀身上,在月光映照下,显得异常庄严。她也看到了他,脸上剎间泛出了激动的红霞。迷人的红霞泛在她那俊美的脸上该是灿烂和诱人的,可惜的是月光下,她脸上这美丽的光晕被隐藏了,欧阳一鸣无法看清。她抬步迎了过去。   他们在各自的面前站住,热情而火辣地目光相互凝视着,似乎都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几日没见的思念。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话语。   刘燕伸出一只手拿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两人互牵着向公园内走去几步,刘燕轻声说:“我真想你。”欧阳一鸣听到她语声里带着颤音,将握着刘燕的手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说:“我也是。”两人转头凝望。刘燕说:“我就盼着与你见面的日子。”欧阳一鸣说:“我也是啊。”于是两人对视笑着。   两人慢慢的走着,刘燕说:“今天我休息,下午去了趟商场给你买了件毛衣,晚饭后就过来了,等了你好一阵。”欧阳一鸣这才注意她的另一只手里拎找一个深色塑料袋子,颇感惊讶说:“我有毛衣的,买它干嘛。”他在一瞬间有些感动。   刘燕转头看他眼说:“薄的,过一段就可以穿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几天就思想着要给你买的。我和营业员说了你的身架,估计会合适,就是颜色是红的,不知你喜不喜欢。我想这颜色你穿上会好看。”   欧阳一鸣激动地说:“你看上的我当然喜欢,只是、花这钱干吗?”刘燕笑笑说:“有就换着穿,还能多余了?!”欧阳一鸣说:“你这样我被你感动了。”刘燕笑了说:“这会才感觉你们大学生有点酸了。”   欧阳一鸣就笑。片刻问:“我该给你买啥呢?”刘燕急忙说:“你可不要给我买什么东西,我的衣服都是部队发的,什么都不缺,你还是个学生,那里有钱的。不是在你面前炫耀,现在你可比不得我,我每月有工资,而且妈妈还经常给我寄些钱来。你以为我给你买了东西就希望你给我买啊,等你有实力了再买吧。”   欧阳一鸣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刘燕就笑着说:“看看又酸。说真话,你要真给我买什么,我可真的要生气。”   说话间来到那颗松柏前,欧阳一鸣听听没有动静,就拉刘燕俯身进去。一站稳,欧阳一鸣就将刘燕紧紧地抱在了怀了,两张滚烫的热唇贴在了一起。吻,对于这对男女,已从最初的新奇和青涩变得柔情而娴熟。   他们的眼睛对望着,射出欲望的火焰。他们闭上了眼睛,他们不停的变换着口对口的姿势,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脸,两根舌头在对方的口腔内搅动翻滚。   “爱的旋律激荡起两朵浪花,溅落在那四片缠绵的唇上。”[戈尔泰语]   刘燕整了整衣服,从袋里拿出那件毛衣,说:“试一下合不合适,不合适明天再去换,我和营业员说过的。”   欧阳一鸣脱去外套,接过这件纯羊毛细线鸡心领毛衣套在身上。刘燕就扯扯肩膀,拉拉下摆上下打量,满意地说:“正合适的。就是看不清颜色配不配你,不过我感觉红色应该配你的皮肤。”欧阳一鸣说:“我有件紫红毛衣,妈妈给我打的,人家说挺好看。”刘燕说:“这件是大红的,我想也会很好看。”欧阳一鸣说:“你的眼光不会错。”   说话时脱去毛衣说:“就是感觉让你花费不太好意思。”刘燕看了他眼接过毛衣,边叠边说:“我给你买这件毛衣可是有用意的。让你穿在身上能想着我,怕你把我忘了。”欧阳一鸣笑了说:“脑子里装着你每天也不知要过多少遍,还能忘了?”刘燕说:“ 还是担心啊。说实话这几天你和她是不是很开心?”欧阳一鸣心里一沉。脸色不自然起来说:“看你,见面就说这事。”   刘燕也看不到欧阳一鸣的表情,说:“还是常提醒你一下好!”低头看看脚下,拉了欧阳一下说:“等你时站了一阵,累了,坐下吧。”   欧阳一鸣坐下,待刘燕屁股还没落地,便把她抱住放在自己的腿上,嘴里说:“地下凉呢。”刘燕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事啊。”欧阳一鸣嘿嘿地傻笑。   欧阳一鸣突忽想起金玲的事,问:“金玲走了没有?”刘燕说:“你这样关心金玲人家该感动了呢。今天上午走的。有一些手续还在继续办理,也是考虑她现在的处境,让她先去报到,手续后补。这次是相当快了,不然,按正常程序是要等一段的。”欧阳一鸣说:“也亏得你姑妈。金玲那个男朋友就是像你上次说的那样处理的?”刘燕点头说:“是。开除军籍押送回去的 。”欧阳一鸣说:“这样也够丢人的。”刘燕说:“人也丢不到哪里去,一个男人为了爱也值。昨晚金玲还哭了阵,说梁超的父母以后会不会怪她呢,我就说这还不是梁超自己的事?她的父母就是怪你又能咋样?又不是以后和她父母一起过日子。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了下头。   刘燕继续说:“其实这次打击最大的应该还是金玲。就这事,虽然金玲走了,医院里以后有人想起来还是要当作笑话来说。她以后想回来看看也没脸的。伤害最大的还是女人。”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脑中就想,这世道也真是不公平,只要是这样的事,男人可以炫耀,女人就只有被人用一些恶毒地的言语议论。   刘燕说:“不说他们的事了,这些天我也快为金玲的事忙晕了。说说你这几天在学校的事。”欧阳一鸣说:“在校不就是上课?还能有啥?”   刘燕一只手摆弄着欧阳一鸣外衣的拉链,沉默了一会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你听了别生气。”欧阳一鸣不知何事,心里不免忐忑,问:“啥事?”刘燕说:“我不知是不是女人都这样,还是我心眼太小,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我不愿想,可我还是老要想。”   欧阳一鸣知道刘燕肯定又是要说徐慧的事,心里一紧,却还是问:“想啥?”刘燕说:“我总有种预感,感觉徐慧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欧阳一鸣尽管心里想到的,还是一惊说:“你怎么老有这样的想法啊?”   刘燕有些伤感,说:“我也不知为什么,这想法老是在我的脑子里转,赶也赶不去。”   欧阳一鸣这时就在心里默想,刘燕为何就只对徐慧有这思想,而确实徐慧对自己是有意的,难道冥冥中真有灵犀?   刘燕说:“我想这些时心就很烦,就担心,就害怕。你说我是不是神经过敏啊?”   欧阳一鸣心里有些发颤,甚至有些恐惧。他感觉就像刘燕已经窥透了他的心底。他这时竟有一种强烈地负疚感。   欧阳一鸣说:“你才是我的最爱,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刘燕说:“这我相信,我也这样对自己说。可我就是无法不让自己想。你不会怪我吧?”   欧阳一鸣说:“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是对我敞开心扉的。说实话,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让我产生爱的强烈冲动的女孩,在这之前我是喜欢过一些女孩,当然包括徐慧。可从没有过在见到你时那样的心绪。也不知为什么,在见到你第一眼时,就有那样的一种心灵振颤。我不否认喜欢徐慧,可那只是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女人的欣赏。我和她已经在一起学习三年了,没有过在见到你时的那种无法解释的心灵的颤动。我想喜欢一个漂亮的女孩,或者说只是欣赏她的美貌你会容忍的。我不会和她发生恋情。像我们这种之间的这种爱,不是强迫的,而是只有心灵的碰撞才可能产生的结果。是要有缘份的。”   刘燕激动了,说:“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是需要缘份的。我也和你一样,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莫名奇妙的对你有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想,天下恋人或许都是这样,是要缘份的。”欧阳一鸣说:“缘真是天定的。我想就是这样。在来住院前,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和一个军人发生恋情。咱们恋爱后我也还是想过,一切都好象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的。佛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我们要在前世回眸多少次才可以换来今生得以相恋?我珍惜,我会珍惜的。”刘燕眼中含泪说:“我也会的。”   欧阳一鸣想岔开这个话题,尽管他心里是那么的清楚自己对刘燕的爱恋,但也还是为心底对徐慧的喜欢产生内疚。他不愿去想,更不愿在刘燕面前表露。   于是他说:“我没想到你会给我买毛衣,倒是想跟你要件东西。”刘燕问:“要什么?”欧阳一鸣说:“这些天我忍不住我的思念,就想看你,我想要一张你的照片。”刘燕惊讶道:“怎么咱们总会想到一起啊!我也是这样想了很多次的。我还给你带来了。”说话时从口袋里拿出用纸包着的照片说:“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   欧阳一鸣接过欲打开时,刘燕就问:“你的呢?”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想过的,也挑了几张,可来时倒给忘了,也是思你心切。”刘燕有些失望说:“你本来就没打算给我。”欧阳一鸣说:“这你真的冤枉了我,真的忘了。”刘燕瞥了下嘴埋怨道:“ 你那里还能想到我的感受啊,又要一个礼拜才能见到。”忽就抬手从欧阳手中抢过照片说:“我也不给你了,下礼拜把你的带来我再给你。”   这下欧阳一鸣急了,哀求道:“是我错了,下次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照片的。”刘燕扑哧笑了说:“忘了你更不行的,我就拿着照片抱着啊,我要照片更要人。”   欧阳一鸣嘿嘿的笑。接过照片打开,凑着射进来的一缕月光看着。刘燕问:“就你那眼神看得清?”欧阳一鸣笑着说:“可以看清一点的。”照片五张,欧阳一鸣一张张的翻看,虽看不太清,却心理兴奋,说:“我老婆真漂亮。”刘燕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娇羞道:“谁是你老婆啊,羞不羞!”欧阳一鸣就傻笑。   欧阳一鸣将照片仔细地包好,小心的放进外套的内袋里。就又抱住她。激情亲吻了阵。刘燕问:“你爸爸妈妈身体好吗?”欧阳一鸣说:“他们身体都挺好。多少年来一直坚持早上跑步。爸爸这个岁数还经常和那些年轻的老师们一起打篮球呢。”想起父母,欧阳一鸣感到一阵幸福。   刘燕问:“你的身体是不是像你爸爸。”欧阳一鸣说:“我爸的身体应该比我棒。我和爸爸个头差不多的,可没他那么粗壮。妈妈身体也挺好,性格很好,她就从没动手打过我们兄妹几个,我们有错,她都是耐心的做我们的思想工作。说来也怪,尽管妈妈不打我们,可我们却都打心眼力俱怕她。爸爸平时话语不多,偶尔也和我们说说做人的道理。在我心里,我感觉我能够得到这样的父母是我们兄妹的福分。”   刘燕见欧阳一鸣完全沉侵在幸福里,不由得被他的情绪感染。就想起自己的父母。对她来说,父母的情感似乎没有欧阳一鸣那么强烈。父母都是军人,母亲和父亲有很多年分居两地,她和哥哥一直是随父亲在军营由保姆带着长大的。父亲很随和,可再随和的男人还是缺乏女人的那种母性。她甚至不记得父亲给他们做过深刻的思想工作,甚至学校开家长会也都是保姆代去的。母亲调到父亲所在的单位,一家人团圆的那年她已经十岁。直到那时她才能够真正享受久违的母爱。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十五岁中学毕业时,父母通过内招将她送到了部队,从那时起她就离开了家成了军人。   此时,她在心底羡慕欧阳一鸣有那样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羡慕他有那样一对父母。刘燕说:“好羡慕你。你们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是大学同学吗?”欧阳一鸣说:“爸爸是本科毕业,妈妈是师范毕业,大专,可她现在是高级教师。我的外姥爷,也就是我妈妈的爸爸也是教师。”刘燕有些感慨地说:“从知识分子家庭走出来的孩子大多都得到过良好的熏陶,就像你,爱学习。”欧阳一鸣说:“可有些教师家庭孩子也没有成才,我想,还是教育方法欠缺。我挺庆幸的是我有一对好父母。”   刘燕若有所思地“嗯”了声,眼睛看着前面的一支树杈,思索着什么问题,片刻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我现在倒真有些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接受我这无学无识的儿媳妇。”欧阳一鸣听后笑了,说:“这可你从你嘴里说出你是我们家儿媳妇的。”   刘燕的脸刷地红了,娇羞道:“我哪里就说了,就你耳尖的像警犬。”欧阳一鸣嘿嘿地笑着继续说:“是不是着急去我家啊。”刘燕就抬手打他,说:“和你说正经的。”欧阳一鸣止住笑,说:“我想肯定会接受你的,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他们见了你恐怕会乐得合不上嘴。”刘燕说:“我哪里有啥优秀啊,就你会说话。”欧阳一鸣说:“可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世界最优秀的女人。”刘燕笑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欧阳一鸣说:“可我感觉你比西施还美。”刘燕说:“贫嘴。”就也甜甜地笑。欧阳一鸣说:“我还是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接受我。毕竟他们都是高级干部,会让你这高干子女下嫁到平民家庭吗?”刘燕说:“说着说着又说到这里。这你别管,我会处理。”   两人又都想到家庭的悬殊,心里都沉沉的。   一阵无语,刘燕问欧阳一鸣:“想啥呢?”欧阳一鸣也不想再说刘燕家庭的话题,笑了笑说:“想你。”刘燕说:“不老实,我就在你怀里还想啥?”欧阳一鸣扳过她的头,说:“想这样呢。”话毕将唇压在她的唇上,两只口张开,两只舌头搅在了一起。   欧阳一鸣的双手紧紧搂着刘燕的后背,口中含着刘燕的香舌,鼻孔中喘着粗气,慢慢轻柔的吮吸。刘燕娇喘呢喃,鼻息如兰,眼睛微闭,享受着无以伦比的快意。两只口长时间的粘着,谁也舍不得分开秒许。   欧阳一鸣醉眼迷离,瞄了下沉醉在快意中的女人,一只手就去在刘燕的背部抚摸,移至肩去,移至脖颈,触到了一只耳垂。那耳垂柔软微热,光滑细腻。不由心中一颤,松开口去,含住那只耳垂,舌尖舔动,竟似口含一粒珍珠或者像一粒葡萄。   刘燕噗地笑了,拿手拍了下的他头说:“那里有啥好吻的,痒死了。”于是挣开。欧阳一鸣却没说话,猛然间双手伸出抱起刘燕,将她的双腿叉开坐在自己的腿上。刘燕心里一惊也任由他这样抱着,两张嘴又合在了一起。   欧阳一鸣的整根舌头被含在刘燕的口中,脑中却想起金玲与梁超做爱的情景。登时浑身发烫,脑间浑浊,尘根涨起。拖动着刘燕的屁股开始轻轻的移动,那摩擦的快感让欧阳一鸣体会着舒畅的快意。   刘燕在这时感觉到裆间那根硬物正在私处移动,说不出的兴奋令她浑身燥热,瞬间电流似的酥麻在全身奔涌。她愿意享受这醉人的快感,她不愿意舍弃这迷人的暇意。但她还是很快明白欧阳一鸣所做的一切。她的脸瞬间涨的火红,松开噙着的舌头,挣扎着欲起。却是被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住。刘燕的心在狂跳,她将低着的头靠在了欧阳一鸣的胸前喘着粗气,没有言语。   欧阳一鸣在她松开自己舌头的同时感到了一种失落,可那摩擦地快感让他不忍放弃。于是又欲去抱刘燕的屁股时,刘燕抬起了头,颤着声音说:“不可以,不、不可以。”欧阳一鸣不敢再动,却是紧紧地抱住刘燕的身躯。那力量很大,刘燕感觉喘不气了,说:“你轻一点,快要把我勒死。”欧阳一鸣松了些,将下巴埋在刘燕的肩上,好一阵喘着粗气。   过了会,刘燕轻声说:“让我起来。”欧阳一鸣看看她松开自己的手臂。刘燕站起抬腿跨过欧阳一鸣的身体在旁边蹲下,就又感觉自己的裆下湿漉漉的。红着脸柔声说:“我不可以那样坐在你的怀里。”欧阳一鸣清楚她的意思,心里有些羞羞慌慌的。刘燕说:“那样咱们都会受不了。”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一挪身偏坐在他的腿上,说:“就这样。”欧阳一鸣揽住了她。   刘燕看看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两人一阵都没了话语。   欧阳一鸣下巴依在刘燕的脖颈处,想着刚才自己和刘燕的举止又有些无法控制自己。脑中就又想到电影院里与那妇人的作为,再又想到金玲和梁超所做的事,身上便有起了反映,裆下的那个东西又涨了起来。   在这时,他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扳过刘燕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嘴唇又压在了刘燕的嘴唇上。激情吻了阵。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拖住腰部的那只手开始移动,似无意却是有意地摸到了刘燕的一只乳房。触到那团绵绵的软软的部位时,又快速地将手移开,如触到了电流似的。但瞬间,也就是秒许,那只手就一下盖在了那团凸起的部位上。   刘燕在这一刻惊得身体颤了下,分开相吻的口,一只手就用力掰着那只摸在她那乳房上的手,可那只手的力量太大,无法移开,于是她仰头乞求:“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欧阳一鸣没有话语,他的眼中喷着欲火。俯下身去再将一张口堵住了刘燕那张恳求的口上。   刘燕不再说话,在欧阳一鸣那只大手的抚摸中她体会了无穷的快意。他们就在欧阳一鸣隔着衣服的抚摸和两人激情地亲吻中持续了一阵。   欧阳一鸣的思绪越来越混浊了,那在影院中与妇人所做的事非常清晰地浮现在脑际,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去,颤抖着,慢慢地。忽骤间这只手触到了刘燕两腿间那最隐秘的部位。   刘燕的身体剧抖了下,霎间明白欧阳一鸣的作为,抬手去抓那只手。那只手死死的按在那里,刘燕无法扯动,手就抓在欧阳一鸣的那只手上。   欧阳一鸣的口紧紧的压在刘燕的唇上,让刘燕无法说话。刘燕摇摆着头还是挣开了口,一双眼睛就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对喷火的眼睛,低着声音但却异常严厉地说:“拿开!”欧阳一鸣在这一刻愣住了。但那只手却没移开。刘燕一下扯开他的手,腾地站起来,整了整头发和衣服,眼睛向树丛缝隙间的外面望去。   欧阳一鸣在傻了似的一阵后清醒过来,瞬间,一种羞愧让他无地自容。他将头夹在了两腿之间,埋得很低。   好一阵刘燕没有转身,欧阳一鸣也没有抬头。   稍稍清醒了后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颤巍巍说了声:“对不起,我.......”又低下下头去。   刘燕转回头见欧阳一鸣在那低头坐着,听着他的话声有些可怜,心也顿时软了下来。在他身边坐下说:“咱们现在不可以这样的。”欧阳一鸣没作声。   刘燕说:“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可是,可是咱们现在不好这样。”   不知为啥,欧阳一鸣心里一酸,刷地流下了泪来。这一刻,他仿佛做错了似的孩子那样的自责。眼泪像断线珠流着。   刘燕没有注意,继续说:“刚才、刚才咱们那样,我也快要控制不了了。可咱们要控制。”欧阳一鸣此时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啜泣起来。刘燕吓了一跳,伸出手去扳过欧阳一鸣的头,这才发现他已泪流满面,不禁心里一颤,顿生怜意。她将欧阳一鸣的头揽入怀中,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没怪你。”顿了下又加重语气说:“我不是也没怪你吗?别、别这样好不好?”欧阳一鸣委屈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刘燕说:“我知道,我知道的。看你,像个孩子。不哭了好吗?”   说话时,心里也是一酸,将下巴搁在欧阳一鸣的头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强忍着没掉下泪来。稍停,刘燕平定了心绪说:“我很能理解,我也想......我刚才也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欧阳一鸣抬起泪眼看她。刘燕说:“我说的是实话,我被你那样......真的有些控制。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都是有需求的,可咱们现在不可以这样。我就怕你会控制不了,怕你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你明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轻叹口气说:“我也不想瞒你,说实话我也想,我也想能让你、让你抚摸。可我就怕你还会继续做出那种事来。”欧阳一鸣就在脑中想,刚才的思想那么的混浊,再继续的话,肯定会做出那种事来。真的做出,刘燕该会怎么想?刚才那样她都已经生气了,如果.......   刘燕松开搂着他的手,站起说:“别像个孩子,这么个大男人还哭,羞不羞啊?!”欧阳一鸣害羞起来。刘燕笑了说:“快将眼泪擦了。说到底还是小啊,这点你不承认也不行。”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丝笑。   刘燕一扭身又在他腿上坐下。双手在扣住他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胸脯上,稍停说:“你们男人在这时就是胆大,我们女人到了这时就只是紧张害怕。我是学医的,这方面比你懂得多。其实,你的举动是很正常的,我明白。”   欧阳一鸣羞怯地说:“别说了,我.......”刘燕笑了说:“你这会还真知道害羞了,刚才就那么大胆。”欧阳一鸣憨笑了两声,没说话。刘燕盯着他问:“刚才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欧阳一鸣说:“我还从没有看到你这么生气。”刘燕问:“我刚才很厉害吗?”欧阳一鸣说:“你那一声就怕我吓住了。声音不大可真吓人。”   刘燕咯咯地笑了,说:“我厉害吧?以后你可要当心。我厉害着呢。”欧阳一鸣笑笑说:“今天领教了。”此时他的心境已经平静下来。刘燕说:“我可不希望你怕我,刚才也是紧张害怕,你可不能把我当作母老虎似的。”欧阳一鸣说:“我还真有这感觉了。”   刘燕拿手打了下他说:“去你的,我才不是这样呢。”稍停又仰头望着他的脸问:“你心里真这样认为啊?”欧阳一鸣故意点点头。刘燕心里一沉,就为刚才的语气有些后悔,她想,或许欧阳一鸣真是这样认为了,可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就拿一根手指在欧阳一鸣的胸上画着圈。   欧阳一鸣见她一阵无语,低头问她:“想什么呢?”刘燕说:“我是真的吓着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欧阳一鸣见她还在想着这事,就笑了说:“我是逗你呢。”刘燕颤声说:“我心里知道。”欧阳一鸣见她真的认真了,心里倒有些着急,就说:“我真没骗你,就是逗你,我还能怕你啊。我一大老爷们。”   刘燕再仰头看他,心里想他就是在安慰自己,说:“我就是担心真的吓着了你,真没吓着你就好。”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也就在这时,她发现刘燕死死的盯着他,鼻中喘着粗气。目光对射时,刘燕轻声问:“还想吗?”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想什么?”刘燕没说话,却是抬手拿住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一只乳房上。欧阳一鸣惊得急忙抽手,刘燕再次拿回,颤抖着声音说:“摸吧,只能摸这里。”欧阳一鸣心在狂跳,那只抚在乳房上的手再也无力移开。   刘燕不敢与欧阳一鸣的眼光对视,猛抬头,一张口就贴在了他的唇上。   欧阳一鸣的舌被刘燕吮嘬着,身体瞬间又荡起了激情,那只手也不自觉地动起来。两人身体扭动着喘着粗气。稍顷,刘燕松开嘴,娇喘着说:“就这样,答应我只能这样,不要再......”欧阳一鸣点头。两张嘴再合在了一起。   动物的本能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涌起,此时的欧阳一鸣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羞愧和害怕,原始的欲望在他的周身奔涌。他的身体再一次的发热发烫,尘根再一次的勃起。刘燕是感觉到的,她感觉到了顶在她胯间的那根硬物,她的身体里也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渴望。她还能感觉自己的下身流出的那些东西,她在这时真有渴望将她私处移在那根硬绑绑的部位。   却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欧阳的那只手将她的上衣下摆撩开,伸了进去,刹间就已到了她的胸罩上。刘燕心里一惊,嘴里说着不要,却也没强行挣扎。又是片刻,她已经感到欧阳一鸣的那只手伸进乳罩内开始蠕动了。她的身体又抖动一下,就紧紧地抱住欧阳一鸣的头,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剧烈地喘着粗气。   又一阵,刘燕猛然惊醒,坐起说:“不行,不能再这样,马上你又要......”话毕挣开他站起,说:“出去走走吧。在这样就会.......”   ......   公交车要路过刘燕所在的医院,在医院门口不远的站点停车,刘燕起身前转头对欧阳一鸣轻声说:“下次可别忘了。”欧阳一鸣知到她说照片的事,就点头说:“你放心。”刘燕恋恋不舍抬步,车门前又转回头看他一眼,眼露深情。   欧阳一鸣的眼睛一直跟着她。汽车启动时,在窗口两人摆手道别。刘燕就目送公交车远去。欧阳一鸣也是依窗向后望着,直到刘燕在他的视线消失。   后座有一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就一直注意他们,年轻时她一定是一位漂亮的美女。可她那神情有点古怪,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琢磨,那神情,有羡慕,有欣喜,又有些无奈。她不止一次地轻轻摇头甚至不经意的冷笑了声。末了,转头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她在想什么呢?是想起了她的初恋,想起了她年轻时的爱情往事?是美满还是破碎?她的无奈和冷笑又意味着什么?   这一切,欧阳一鸣没有看到。他的眼睛看着窗外,脑中依旧回味着与刘燕在一起的细节,心中满是幸福与甜蜜。   进入市中心的街道多彩绚丽,夜幕下的古城依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行道上,很多恋人或挽手或搭背或挽腰,说说笑笑,神情间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欧阳一鸣看着他们,想着刘燕。在一个路口车遇红灯停住时,突然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屏住了呼吸。那一刻,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心呯呯狂跳。他的眼睛紧紧盯住人行道上那对挽臂前行,瞬间便拐入一条岔道的男女。      第十八章   他没看错。那个女人是李璇。男人是学校食堂的管理员高鹏,一个三十多岁离婚已有两年的单身汉。初中毕业后接班进校的本市人。   高鹏平时话语不多,脸上总是露着微笑。模样是绝对不可以用英俊来形容的,个子不高,约有一米七之下,身体微胖。不幸的是他那顶头毛,虽说只有三十五岁,前额至头顶已经无发,脑门显得特大。也不知哪个同学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探照灯”,意思是脑门那块特亮。   欧阳一鸣还隐约听说,他的前妻有些姿色,是无线电厂销售部的的一名工作人员。两年前与本厂一位比她大十多岁的车间主任产生暧昧关系,后被那车间主任的老婆发现,闹得沸沸扬扬。之后那车间主任和老婆离婚,老婆带走了孩子。   这之后不久高鹏的老婆就也闹着离婚。起初高鹏坚持不离。他老婆就不时的与他吵闹,后来干脆带着孩子住进了那车间主任给她租来的房子。这样拖了近一年,高鹏眼见无辙,家人朋友又反复相劝,最终同意离婚。前妻要求把孩子带走,协议时他提出不付孩子抚养费,那女子啥也没说就签了字。   这一刻,欧阳一鸣震惊了,迷惑了,他不明白李璇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大她许多,而且是离了婚的男人在一起,从那亲昵地举止看,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不一般了。难道李璇会和他好上了?   对于这样一个受了三年高等教育的女孩,怎么就会和那样一个只是初中毕业而且离过婚大她十多岁男人恋爱。欧阳一鸣搜肠刮肚,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即使有人这样告诉也绝不会相信的。这晚,他想了很多。可最让他心颤的是,李璇会不会是被那成熟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那男人是不是在玩弄一个纯真的女孩。   李璇来自四川遂宁一个贫困的山区。她的个头一米六零左右,身材允称,典型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很有神,双眼皮叠得好看。眉毛稍稍粗黑。鼻梁高挺,口型小巧。长相虽说不上太漂亮,可四川女孩那特有得灵气确也是很令人喜欢。   她的性格挺外向,心态很乐观,整天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她的这种性格是在入学后快一个学期才显露出来的。   欧阳一鸣还记得李璇刚来校时那种傻傻呆呆,与人说话羞羞嗒嗒,有些胆怯得神态。她似乎对谁都是那么毕恭毕敬,对谁说话都蚊声细语。慢慢熟识了之后她的性情逐渐的改变。那种山沟里出来的憨态慢慢被另一种生活在城市里的欢快与优雅所代替。也可能这就是她本来的天性。   李璇很少和别人说起她的家庭,欧阳一鸣只听徐慧和自己说过她的家庭有些拮据,她的那个老家本来就很落后。李璇考上大学的那年是十九岁,也是因为家贫上学晚一些。在班里,她的岁数是最大。这个从小就倔强好强的女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离开她那个贫困的山区,她知道的她向往的美好生活,唯一出路就是上好学,发奋读书。她不是天资聪明的女孩,之所以能考上大学,完全是她刻苦的结果。   欧阳一鸣纳闷,从他看到李璇和高鹏亲昵地神态分析,李璇应该是开心快乐的。难道李璇是真的爱上了高鹏?这想法他在思索了一阵后就坚决地否定了,没有李璇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的理由啊。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最后还是肯定李璇就是被这个成熟了的男人欺骗了。在这时他在心里埋怨李璇,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这样不是把自己毁了?   第二天清早在饭堂里,欧阳一鸣在饭厅见到了那个绰号叫“探照灯”的高鹏,他特地留意了这个经常被同学们笑谈的男人。就他那相貌、那神态、那年龄,让欧阳一鸣怎么都不能将他和长相还算清秀,正在上大学的李璇联系在一起。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这男人那一脸的笑是那么的厌恶。似乎就是那笑中的某些东西迷惑了李璇,他在心里肯定,李璇就是受了这个男人的盅惑。   打完饭看到了徐慧,就端着饭碗走过去,在徐慧的对面坐下,忍不住想告诉她李璇的事。徐慧冲他笑笑,也在心里感到奇怪,在此之前,欧阳一鸣可是从没有在饭堂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和她坐在一起就餐的。徐慧心里不由得跳了起来。   两人吃饭也不说话。徐慧不时地睨看欧阳一鸣,见他眉头紧锁,一脸不快,像有什么心事,心又沉了下来。她也发现欧阳一鸣几次看她欲言又止,心说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忍不住轻声问:“你的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有啥事?”欧阳一鸣说:“没有。”   徐慧疑惑地看他,想了想心里焦急,说:“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没事的,究竟啥事啊?”欧阳一鸣看看她,张了张嘴说:“等会出去再和你说。”徐慧心里就泛嘀咕,感觉有些沉。   出了饭堂,欧阳一鸣就急切地问徐慧:“你听说过李璇恋爱了吗?”徐慧睁大了眼睛说:“李璇!没听说过啊!”回他话时,徐慧见他那副神态,知道他是为这事而表现得不快,心中起疑:欧阳一鸣怎会对李璇是否恋爱这么关切?   欧阳一鸣脸色阴沉着说:“她恋爱了。”徐慧问:“和谁?”欧阳一鸣说:“你是想不到的,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和这食堂那个姓高管理员好上的。”徐慧大吃一惊,盯着他问:“你是说那个、那个‘探照灯’?”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就是他。”   徐慧想了想说:“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啊?!”欧阳一鸣冷着脸说:“我也认为不可能,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徐慧异常惊讶,问:“你看到了?你亲眼看到了?在那?”   欧阳一鸣被徐慧这一问心里格登了下,他不能说出昨晚是和刘燕约会回来时看到的。想了下说:“我昨晚不是到医大我老乡那里去玩吗,回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看到的。”于是就把昨晚看到的说了一遍。   徐慧瞪大眼睛听着,待欧阳一鸣说完,徐慧惊讶地问:“真的啊,你会不会看错了?”欧阳一鸣肯定地说:“我乍一看到也以为看错了,可后来确认就是他们,绝不会错的。”徐慧疑惑,低头想了下摇摇头,说:“我还是不相信。”欧阳一鸣有些着急了,说:“绝对不会看错。”   徐慧看他说得这么肯定也不得不信,嘴里嘀咕:“这怎么可能呢,真是不可思议。”   欧阳一鸣说:“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昨晚想了好久,他们没有在一起的理由啊。后来就想是不是因为李璇家庭的原因,这个高鹏用一些物质的东西引诱她,李璇被他骗了。她一农村来的女孩,那里有啥社会经验啊。”   徐慧默思了一会,说:“李璇不是刚进校那会了,我不相信谁能骗得了她。她的年龄比我们都大,应该比我们考虑的周全。”欧阳一鸣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我不能理解。你说一个受了几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一个离过婚而且大她十多岁的男人好上啊。”   徐慧说:“是啊,是想不通。不过我想李璇可能是有其它的原因,我想她不会考虑与这个男人结婚的。”欧阳一鸣说:“这么说就是李璇也是出于什么目的?”徐慧说:“怎么好说呢。这个李璇你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她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有没有什么目的或者他是不是在利用高鹏什么,谁也说不清。”欧阳一鸣说:“李璇总不能拿自己的青春和声誉开玩笑吧,她是个女孩子,是高等学府的学生,总不至于不会考虑这些故意这样做。”   徐慧摇摇头说:“谁又敢说呢?不过也还是想不通。”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说:“我认为李璇是被他骗了。这个高鹏没准就是在玩弄她。”徐慧摇摇头说:“按说,以李璇的头脑应该不会。可这事真的难以琢磨。”   两人低头走了一阵,都没说话。   欧阳一鸣忽然抬头说:“要真是李璇被他骗了,我们应该帮她。”徐慧看看他说:“我们怎么帮?”欧阳一鸣说:“万一李璇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呢!说不定就要影响她的一生啊。”他在这时的脑子里想到了金玲的事。心里打了个寒颤。   徐慧默思了一会说:“是啊。女孩子有的时候其实很傻,也说不定她就是一时糊涂了。可我们怎么帮她?”欧阳一鸣说:“我想,你是不是先向她了解一下。”徐慧蹙眉看他说:“她会告诉我们实情吗?”欧阳一鸣说:“试试吧,我实在是担心这样会毁了她。一个从那么贫困山区考出来的大学生,实在是不易。如果真是误入歧途,不是毁了她一生吗?!”   徐慧点点头说:“这样吧,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套套她的话。”欧阳一鸣想了下,说:“那也好。这件事和谁再也不要说了。”徐慧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的。我还要考虑下应该怎么妥当的和她说这件事。”   中午饭时,徐慧与坐在不远处吃饭的欧阳一鸣对望了几眼。徐慧悄悄挤了下眼睛,欧阳一鸣会意。饭后徐慧和吴莹莹在回宿舍的慢慢的走,等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赶上后,徐慧让吴莹莹想走两步说有话和欧阳一鸣说。吴莹莹诡秘地一笑走向前去。徐慧对欧阳一鸣说:“上午我去找李璇,见了面又不知怎么说了,你知道女孩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愿意和别人说的。后来我就和她说下午去中山陵玩玩,她同意了。我就寻思你也去吧。到时咱们一起和她聊聊,你在,我的心里也有底。”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在,她会好意思说吗?你们都是女孩子,也好交流。我在中间可能会适得其反。”徐慧说:“没关系的,我想过,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她聊,你不用在。她要是和我说了,咱们就一起劝一下。她要是坚持矢口否认,咱们就也不要再硬逼人家。这是人家个人的私事,是人家的隐私。虽说咱们是出于好心,是关心她,可人家要就不愿意和我们说,或者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咱们也不需要再关心这件事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欧阳一鸣思考了下说:“也是。我就是担心她是被骗了,如果李璇真的喜欢他,爱他,咱们又能说什么。”徐慧笑笑说:“李璇会爱上她我也不会相信的。她是个心性很高的女孩,可能就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别多想了。等会你一个人坐车过去,我和李璇一起过去。”   欧阳一鸣有些犹豫地问:“真的需要我也过去?”徐慧说:“看看,这事你这么关心,现在有打退堂鼓啊。把这事就全推在我身上?”欧阳一鸣挠挠头说:“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想,今个是礼拜天,在那要碰上咱们学校的人........”徐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怕这。你啊,我一个女孩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倒这样。又不是咱们俩在一起,不是还有李璇嘛。”稍停,又红了下脸压低些声说:“好长时间没去玩过了,你就算是陪我去玩玩吧。”   欧阳一鸣听完这话心里一沉,脑中瞬间闪现出刘燕。于是不说话。徐慧见他不应,有些生气,说:“你到底去不去啊,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看你粘粘糊糊的。不是你好心要做这件事啊,倒成了我求你。”   欧阳一鸣见状也不好再说不去。脸上堆起了笑说:“我也没说不去,不就是......”徐慧打断了他的话温怒道:“怕怕怕,我就看不得你这副做啥都小心翼翼的样子。”欧阳一鸣尴尬地傻傻的笑了声。脸颊绯红。   徐慧看他那样子是又气又爱,也感觉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就用一种怜爱地语气说:“你啊,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就这样吧,你准备一下就去。你要先到就在铜像那里等一会。我这就去找李璇。”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还要准备啥,我一会就去。”徐慧温情地瞟了他一眼喊住了前面的吴莹莹。   欧阳一鸣独自乘车来到中山陵后,见铜像四周没有徐慧和李璇,就在那走走转转,看着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圈人便走过去。人圈当中地上坐个烫发女人低着头哭泣,边上坐着个身高近一米八,三十多岁细高的男人,一脸怒气。欧阳一鸣就听身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小声嘀咕:“这种事还好意思在这说,一对不要脸。”说完话一脸不肖摇摇头离去。   这时就听那男人说:“世上就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孩子往家一扔找野男人,一跑就是这么多天。今天你给我说清楚,那个男的到底是谁,我他妈的非劈了他不可。”女人只是哭。男人说:“你他妈的也真是贱啊,你说你去年跟了那个小子我原谅了你,你说你改,你说你跟我好好过日子。这在不到一年你又弄了一个。你妈妈的就是条母狗啊,到处浪!”女人低声回应:“你妈才是母狗呢。”   细高男人抬脚踢了下女人的屁股,手指着她骂道:“再给我犟我现在就他妈的劈死你。”女人猛地抬起头说:“你劈,我给你劈。你他妈的今天不劈死我你就不是人。”细高男人怒眼一睁又踢了一脚,烫发女人腾地站起骂道:“你妈的你打吧,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   细高男人正欲上前,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拉住说:“兄弟,别这么冲动。两口子的事回家再说,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是个事。”细高男人说:“你不知道大哥,这个烂女人太不要脸,自打我和她结婚不知跟了多少男人。”四十多岁的男人摇摇头说:“冷静点兄弟。”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冲那细高男人说:“小伙子,这话那能在这说,多丢人。消消气回家说。”细高男人说:“我们那里还有谁不知道她不要脸,我的脸早丢光了。”烫发女人说:“我不要脸都知道,我也就是不要脸了,你他妈的为啥不和我离婚。”细高男人说:“我就是不和你离,急死你。”烫发女人说:“那你就别想拦住我找男人。你他妈的不能用,我还不兴找个能用的男人?!”   细高男人霎时涨红了脸,说:“你他妈的说谁不能用,你........”烫发女人说:“你他妈的能用我还能找男人吗?你说说除了刚结婚那会你还能用,这么多年你硬过没有?”一圈人刹间爆发出一场大笑。男人正欲再次上前去打女人,就听一声大喝:“不要动。”   欧阳一鸣顺着声音看,就见两个警察从人圈外进来,站住说:“你们俩都跟我们到值班室。”细高男人和烫发女人乖乖地随警察走了。众人一哄而散。就听一个声音学那女人声音道:“这么多年你硬过没有?”正在离去的人众又是大笑。欧阳一鸣摇摇头。   欧阳一鸣向铜像走去,远远就看到徐慧和李璇站在了那里。近前,李璇先看到了他说:“我说今天徐慧怎么忽然说要来这里游玩,敢情是你们俩约会,拉我来做灯泡的啊。”欧阳一鸣不自然地笑了。徐慧脸红了下说:“谁知道他也来这里了啊。”李璇大笑道:“撒谎也不要当面撒啊,还谁知道呢。”徐慧和欧阳一鸣的脸都红红的。   欧阳一鸣在心里想,这李璇看样子这么可爱也这么聪明,怎么就会做出那样的傻事呢。   徐慧转身去旁边的照相亭处买了桶胶卷,让售货员帮忙装上,拎着照相机,挽着李璇的胳膊,三人向牌坊走去。牌坊前广场站住,徐慧让欧阳一鸣给她们俩照了合影,又招呼一游客帮忙给他们三人照了张。李璇就说:“我给你们俩来照。”欧阳一鸣急忙摆手,欲离去,被徐慧一把拉住。   李璇就笑。眼睛从相框看他们时,就见欧阳一鸣一脸的不自在,抬起头说:“欧阳你怎么就这副神态啊,像谁少了你几吊。在这幸福的时刻,你的表情应该是灿烂的阳光的甜蜜的。”徐慧转头看他,欧阳一鸣已被李璇的话给逗乐了,脸红红的傻笑。徐慧转回头说:“死丫头,别贫了好不好?”李璇就笑,说:“徐慧,你们俩也靠近点,我看你还是挽着欧阳的胳膊才好嘛。”徐慧红着脸看了眼欧阳一鸣,见他满脸通红。就有冲李璇说:“你快点吧。”李璇对好焦距,按下快门。欧阳一鸣在这时感觉身上出汗了。   三人又向台阶上走去,遇平台必照相。欧阳一鸣心里有事,见徐慧和李璇说说笑笑像没事似的,就悄悄拉了下徐慧。徐慧会意。悄声说:“稍等一会,也要等合适的时候啊。”欧阳一鸣也不好再说。   待爬满石阶392级,8个平台又返回,徐慧还是没有和李璇提及这个问题。欧阳一鸣不免心急。就用眼睛去问。却被李璇看个仔细,李璇笑说:“你们俩还有事吧,我先回避。”说完欲走,徐慧拉住了她说:“没有。”冲欧阳一鸣笑了下,说:“我和李璇去趟厕所,要不你先下去,在音乐台那里等我们。”说话时也将照相机递给他。欧阳一鸣会意,转身离去。   欧阳一鸣在音乐台的草坪捡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心里想着徐慧该怎么和李璇说这事,李璇又会不会和徐慧说实话。李璇和高鹏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   约十分钟左右,徐慧和李璇走过来。徐慧拿瓶汽水递给他。欧阳一鸣就拿眼睛询问,徐慧轻轻摇了摇头。欧阳一鸣有些急了,转眼看了李璇一眼,走到徐慧面前拉了下她,向旁边走了几步,问:“她怎么说?”徐慧说:“我问她,她一口咬定没谈恋爱。”欧阳一鸣问:“你是怎么问她的啊?”   徐慧说:“ 我就是婉转的问她有没有心上人,有没有恋爱。人家说没有。”欧阳一鸣问:“你没说我看到了?”徐慧剜了他一眼说:“你傻啊,能这样问人家吗?万一你真是看错了,这样问她话怎么收回?”接着再说:“我是这样和她说的,我说听别人说你恋爱了,怎么瞒着我啊。她就问谁说的,说我和谁?我说,我听说就是咱们学校的。她说没有的事。”   欧阳一鸣凝眉想了下说:“既然说了,今天又特为这事来的,干嘛还顾着顾那的。你就提一下那个高管理员也没什么啊。”徐慧说:“万一你看错了,李璇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不是埋汰她吗。我到现在都怀疑你是看错了。”欧阳一鸣说:“我是绝对没看错的。哎,你问她昨晚干吗去了没有?”徐慧蹙眉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问她一下啊。”   欧阳一鸣摆了下手说:“算了,还是我来问吧。”转身欲走,徐慧拉住了他说:“看你,这么激动,别适得其反。”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向李璇走过去。      第十九章   两人走过去,徐慧在李璇身边坐下,喝了口汽水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来回走了趟这台阶,可真有点累了。”   李璇面无表情地“哦”了声。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们问:“你们就直说吧,今天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欧阳一鸣和徐慧对视了下,徐慧不免有些尴尬,暗怪欧阳一鸣多事。现在看来说不定李璇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欧阳一鸣也感觉到李璇的话语和神态有些反感,一刹间自己的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欧阳一鸣看着李璇说:“是,是有点事。”李璇说:“我就知你们想问我什么,你们先别问。我问你们,是不是听到我的什么风言风语了?”欧阳一鸣说:“不是听说,是我亲眼看到的。我、我们也就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李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愣了片刻,急切地问:“你看到的,在那,看到了什么?”   欧阳一鸣红脸嗫嘘道:“昨晚......”   徐慧看了眼欧阳一鸣,接过话来说:“我们,我们俩也就是谁便说说,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欧阳也是、也是为你好。”   李璇看到他们俩的表情、听着他们语气,暗想自己也是太紧张,刚才说话可能是被他们误会了,有些内疚,就说:“对不起,我也是感觉意外了。我对你们不会有其它意思的。我知道的,我还不清楚你们俩是为我好?不然你们肯定不会这样问我的。”   徐慧说:“是啊,你也知道欧阳,你也了解我,我们一直都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所以昨晚欧阳看到后就一直不放心。”   李璇点点头沉默了会,黑着脸说:“我就怕这事早晚要让人知道。我一直很小心,可还是.......”徐慧说:“也就是欧阳一人看到,就和我一人说了。他是想和我商量才说的。他怕你是受骗了。”   李璇的眼圈红了,瞬间眼泪就在眼圈打转,看着欧阳一鸣说说:“谢谢你们,我清楚你们是为我好。”说完,将头低下深深地埋在俩腿中间,呜呜的哭了。   徐慧伸过手臂搭在李璇的肩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欧阳一鸣见李璇这样伤心更加深信是受了高鹏的骗了,不禁心里冒火问:“是怎么回事你就说,他欺负你,咱们同学也饶不了他,咱们有学校有组织,还收拾不了他了。”   李璇抽泣着说:“欧阳,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他没欺负我。”   欧阳一鸣和徐慧又互相疑惑地对望了下,徐慧问:“那是你,爱他?”李璇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我不爱他。”   这下欧阳一鸣和徐慧真的是如坠云雾了。   欧阳一鸣说:“你这样说,让人无法理解。”徐慧给欧阳一鸣使了个眼色,对李璇说:“你冷静一下。”将汽水瓶在李璇腿上碰了下,说:“喝点水。有什么事说出来,咱们是这么好的朋友,能帮你的话我和欧阳一定会尽力的。”   李璇止住了哭,拿出手绢擦了泪,喝了口汽水,面色平静地说:“我谢谢你们,真的是从心底感谢。可是,你们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只有靠我自己。”   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摇了下头,转头对李璇说:“要是,要是不好说就别说了。”   李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是都跟你们俩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这样是真心对我好啊。这件事我本来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可现在我不能瞒你们俩。刚才在上面徐慧问我,我就感到你们可能是知道了,我一直没和你们说,那是我说有难言之隐。”   李璇眼睛木然的看着前面的地面,说:“我还是先说说我的家庭。你们听了后可能会理解我的作为。”拿过汽水喝了口说:“你们也知道我是农村孩子。我们那穷,是很穷,那种生活是你们这些在城市长大的孩子无法想象的。我们兄妹五个,我是老四。我的父亲有慢性气管炎,在我生下来后,我就看到父亲没有离开过药罐子。我们家没钱买药给他治病,他吃的中药都是我妈妈上山给他采来的。”   “我妈妈性格倔强,一家七口都是她一个人支撑着。家里没有劳动力,生产队就拿不了多少工分。所以我们家还要比别的人家更穷。我记得我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尽管妈妈总是想方设法弄些野菜树叶之类的东西掺着粗粮做,可也填不饱我们这一家七口的肚子。我的两个哥哥正在长个,他们吃得多啊。而且,农村男尊女卑的旧习还是很严重的,妈妈也就偏心尽量多给他们些。”   “有一年,我记得我没上学,可能八岁的时候吧,有一天,我们家养的一只下蛋的鸡得了鸡瘟病死了,那可是我们家下蛋换盐的唯一经济来源啊,妈妈哭了,我倒挺高兴,心里想可以吃肉了。后来,妈就将鸡退了毛烧给我们吃,你们不知道,像我们那样的家庭,每年也就是能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肉,而且,买回来的基本都是肥肉,还要把肥的炼了油以后才去吃那些油渣,瘦肉也就那么一星点,就那些也是我们认为的山珍海味了。”   “那天,鸡在锅里呢,我们这几个孩子就依在灶房门口看,流口水。那味真香,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鸡烧熟了,一家人坐在桌前看,妈妈心疼这只鸡就流泪,也不动筷。妈妈不动筷我们就谁也不敢吃。直到妈妈开口说吃吧,我们兄妹才敢动筷。也是我们年少不懂事,我们就抢着吃。爸爸妈妈吃得很少。那天我们吃过后,我看到妈妈拿起我们吃剩下的骨头在哪啃。那一幕,我永久也忘不了。”   “我大哥到了上学的年龄时,妈妈是送他去上了学的。可大哥不是上学的料,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不愿上了。说来也怪,尽管我们家没吃过饱饭,可他的个头可是长得很高。不上学以后就在生产队里干活,也拿了一份工分。这样家境稍稍好了些。”   “二哥老实,该上学时妈妈也送他去了学校,他的成绩好,学习也刻苦。可小学毕业后也死活不愿上了。那时候你们也知道,都说上学没有用。二哥懂事早,就觉得再上下去就那么回事。看着大哥能为家挣份工分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就也不愿上学到了生产队干活。”   “该姐姐上学的时候,妈妈不让上,说女孩子上学没啥用,姐姐就在家做家务。我上高中的时候,姐姐嫁给了我们邻村的一个大队书记的儿子。我这个姐夫是个瘸子,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你们没见过我姐,我姐比我漂亮多了。可我那姐夫的爸爸是大队书记,人家家庭条件好。尽管我姐姐心里不情愿还是嫁了过去。现在都两个孩子了。”   “我该上学时的时候妈妈也不让我上,可看着和我一起玩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我也想上啊,妈妈就是不愿意我也没辙,我们那个家谁都怕妈妈。那年妈妈想赊头猪崽喂,去了那家有猪崽的人家,人家嫌我们家穷不愿意赊。”   “过了几天,我们村有家人出殡,全村人都去喝丧酒,农村人都这样,遇丧事时一定要去的,不然自己家有事人家就不来了,谁家能不死人不让人帮忙啊。那天妈妈是带我去的,和那个赊猪崽的人坐在一桌,人家让我妈喝酒,我妈那时也没喝过酒,就不愿意喝。那赊猪的人家就开玩笑说,你要能喝了一碗酒,我就把猪赊给你。我们那吃酒用碗,那一碗满了足有一斤。我妈就说,那我要是和两碗你愿不愿意把猪崽送给我。那人没想就答应了,他怎么能信我妈愿意和那么多酒啊。我妈就真的喝了两碗酒也跟没事似的。后又喝了一碗。农村人还是很纯朴的,说过的话就要算数,那人没辙,就给了我们家一只最小的。这也就是我妈被人知道能喝三斤酒的由来。”   “我家自养了那头猪后我就每天去放猪,我想上学,我想听学校的读书声。我去偷看、偷学,就老是在学校附近放。有一天,我在学校只顾看人家上课跟着学时把猪给忘了。猪跑了,把人家的红薯给吃了一片。人家要我们赔。我妈赔了人家半袋稻谷。那天妈妈打了我,打得真狠哪,是拿树条打的,都断了好几节。我疼,可我没哭,我知道我错了。”   “那天晚上我疼得睡不着,妈妈进来了,我装睡,妈妈就看我的身上她打的树条印。她哭了,虽然声音不大,可我知道那次妈妈是最伤心的哭。我不怪妈妈。”   “妈妈走后,我就听她和爸爸说,小四子想读书,可能是块上学的料。这几个孩子都不念书,女孩子也得让她念,明天就送她读书去。我听到妈妈的话后哭了,哭了半夜。说哭,也是是无声的流泪,我怕他们听到。我那也是高兴的啊,我终于能和其他的孩子那样上学了。第二天妈妈就送我去了学校,我还清楚地记得,妈妈是把哥哥以前的旧书包又给我缝了缝,衣服也是平时不舍得让我穿的,姐姐穿小了只有两个补丁的花褂子。从那天起我就上了学,那年我九岁,比别的孩子上学晚了两年。可我比他们懂事,我爱学那是因为我想上学。那时我还不叫李璇,李璇是我上学时老师给起的,上学前人家一直喊我小四子。”   “那时上学是没有什么报负的。就是想只要能上学就行。后来上了中学,中学在我们那镇上,离我们家二十多里山路,我每礼拜才可以回家一次,因为必须回去,我要带一个礼拜的口粮去学校。也是在中学,我才慢慢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来说,只有上好学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吃饱饭,才能有好日子。所以我学习特别刻苦,后来我考上了县一中,再后来考上了大学。”   李璇停下来,看着他们说:“也许你们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些事。因为,我只有让你们知道了这些,你们才能够理解我今天的作为。”   欧阳一鸣和徐慧那里知道李璇这样生活,尽管在他们的童年生活也并不是很好。可像李璇这样的童年确实让他们感到了震撼。他们俩的心都在一阵阵的颤抖。欧阳一鸣噙着眼泪。徐慧早已泪流满面。此时他们俩没有话语。   李璇喝了口汽水继续说:“考上大学后,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都市我的眼都花了。尽管我高中时是在县一中上的,可我们那地区欠发达,说是县城,也不比这里的一个镇子。但那时我感到我们的县城就很大了,就梦想以后能在县城有份工作就算上了天堂。来这里后我才知道还有这么大的城市,还有这么好的学校。那时我就暗想,大学毕业后,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工作。后来才知道,要想留在这里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大学毕业有可能还是回到原籍。说心里话,我一万个不愿意回去。我想留在这里,留在大城市。”   “你们也知道,在学校,我没有任何关系,能分到什么好的城市去?真的回原籍,像我们那样的县城又会有什么好的单位?像我这样的家境,在县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又能分配给我什么样的工作?好的单位会考虑我这样没背景人吗?可我想归想,也没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吧,有时就想,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的书没白读,就是回去也总会有份工作和城里人一样吃上商品粮,也总算离开了我那贫穷的山沟。心也释然了。”   “我和高鹏是在去年接触的。那时哥哥来信说我妈病了,是胃穿孔,在医院检查说要开刀,需要两千多元的医疗费。老天,这个数字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可是个天文数字。所以妈妈也就不愿意去住院,拿不起医疗费啊。哥哥信里说,每天晚上都听到妈妈疼的在叫。我接信后也没有办法,也不知该怎么办。想想妈妈操劳了这大半生为了我们那个家,我们这些孩子,本来还想毕业后能让她跟着我享几天福,可现在不治的话她不知那会就会离我而去,而且还要又受着这么大的痛苦。我实在是受不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跑到玄武湖边一个没人的地方哭。也该是我命中注定要和高鹏发生这样的关系。也就那么巧,那天高鹏也恰好去那湖边,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老婆和她离婚心情不好去那散心的。那天我虽哭声不大,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原以为我可能是为情所困,还怕我想不开跳湖就过来劝我。当时我没抬头,也不知是谁。我记得他当时说了句:‘姑娘,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开了。’我回头看他,才知道是咱们食堂的。他也看有些面熟,就问我是不是学校的。我也没瞒他,就说是。就问我在那个系,那个班,为了什么要晚上一个人到这里哭。我见他给我说话的口气很温和,很关心,当时那个心情也是特想和人倾诉,我就把这些事情一股脑的和他说了。”   “我说了后他想了一阵,对我说:‘你也别伤心了,你妈的医药费我来帮你拿。’听他这话你知道当时我什么心情吗,我想我妈这下有救了,他就是我妈的救命恩人啊。可转而又想,我和他无亲无故,怎么可以用他的钱啊。我就没有答应。他说,救你妈的命要紧,这钱就当你借我的,有了再还就是了。我坚持说不行。他说:‘要不然这样吧,我把钱给你,你给我打个借条。’我在心里想,还是妈妈的命要紧啊,以后想办法再还他就是了。我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去他的办公室拿了钱,给他打了借条,把钱给家里寄去了。妈妈手术后病情很稳定。所以我从心里感谢他,应该说是他救了我妈一命。”   欧阳一鸣心里暗想,难道就为这些钱、就为这份感激就要与他好上?这能是爱吗?但他没言语。   李璇继续说:“就这样我们熟识了。我也知道了他和他妻子的事。你们听了可能感觉有点传奇。这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会这样感觉的。不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没有现在这样关系,他也没有提到过什么非份的要求。直到有一天闲谈,我说我希望能够留在这个城市。他说他可能会有办法。我也不信,过了几天他带我到他的一个亲戚家,说是他舅的儿子,在市人事局做事,他就给他表哥说了我想留在这城市的事,他表哥就说这事不是很难,说可以帮忙的。还说,如果能在这里有个未婚夫就会更加容易办。后来我想高鹏可能也是用了心计的,他对他表哥或许早就把我的事说了。所以他表哥才会那样说。回来后我也悄悄的打听,知道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我才相信。再后来他就和我提出处朋友的事,我当时真的是没办法接受他,可后来想想,他虽然比我大十来岁,但他的心地真的很好,而且他还可以帮我留在这里,我也就同意了。但我要求他必须在我安排工作后才可以和他结婚。”   “你们不知道,对于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孩子、这个城市的吸引力会有多大?我知道我和他是没有爱情的,说心里话我对他爱不起来。可我这样一个农村孩子要想留在这,就必须付出代价。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我想,我能够留在这就是一个起点,以后我还会实现我的更高目标。我要给我的两个哥哥都娶了媳妇,我要把我的妈妈也接到这城市享福,我要供我的弟弟上大学。我还要.....”   迟疑了下继续说:“有些话我现在说出来也不合适。可能我还有很多野心吧。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他相处理由。你们可能是不能理解的,可我必须这么做。尽管我不爱他,我也要做,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的亲人。我羡慕你们,可我无法和你们相比。我和他的事本来想毕业前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昨晚他要我一起去吃饭我就不想去,可后来还是没磨过他,确没想就给欧阳发现了。”   欧阳一鸣说:“你妈妈生病那会,为啥不和我们同学说说或者学校说说呢。”话毕又暗自后悔。李璇说得很清楚,她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才这样的嘛。   李璇苦笑了笑说:“你们也知道我的个性,平时看我嘻嘻哈哈,可我心里苦着呢。我不愿意别人知道。话说回来就是同学和学校能帮我解决妈妈的手术费,我该承多少人的情啊。谁又能够解决我留在这个城市的愿望呢?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从心里感谢你们,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我不能不按我的计划做。”   “你们听了这些一定会在心里认为我的行为龌龊。是的,这不是可以拿到大众中去曝光的想法和行为。如果我的这些想法,这样的行为在学校流传开来,我想可能会在学生中展开一场轰动或者是一场激烈的辩论。到那时我可就会是这学校的焦点了。我可能就会沦为众人嗤之以鼻的境地。你们还会说,我是在利用他,是的,我不否认我正是这样想的。试问,一个受了几年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去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想处,而且在达到了目地后才答应和他结婚,不是利用又是什么?可反过来说,他不也是在利用我吗,他的最终目地是能够得到我,得到一个比他小十多岁女孩,得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做他的妻子。他得到的不光是一个还是处女的少女的身体,还得到了拥有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媳妇的光环。甚至他还可以在他的前妻和朋友间炫耀。他也会满意的。所以,我们是在互相利用,这是不争的事实。”   徐慧听了李璇的这些话脸红了。   李璇说:“我没有得到过同龄异性间男女真正的爱情,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我渴望过,但是,这种每个少女都渴望的美好没有降临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也无缘品味。现在我和他在一起,也是打算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我不爱他却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不是利用他又是什么?我还认为没有爱的婚姻,却要心安理得的生活在一起的夫妻,都是在互相利用。所不同的只是利用的目的不一样而已。比如,最原始的利用就是各自享用对方的身体来满足自身本能的需求。当然还有更多的利用。你们也许在想,这是一个大学生应该有的思想吗?我也认为不应该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不只以物质为目的,还是要有崇高的精神追求的。我又何尝不想啊。可现实容不得我想这些东西,命运不让我去追求这些东西。我是渺小的,我不怕你们俩笑话,我想你们俩也不会笑话我。但是,别人知道我的这些想法和作为会笑话我,会耻笑我甚至会批判我。所以我希望你们还是给我保密。”   徐慧忙说:“这你放心,这事绝不会从我们俩人嘴里漏出去。”她现在真有点后悔自己和欧阳一鸣知道李璇的这些事了。   欧阳一鸣着实为李璇的这些想法和作为震撼。他们想不到弱小的李璇心里会藏有这么复杂,这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她的这些想法和理念虽然他不敢苟同,但是他也没法反驳。   徐慧轻轻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欧阳一鸣看了徐慧一眼,也就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沉思。   李璇说:“高鹏是个很好的人,心地善良,老实本分。我是在后来问他为什么当时就想到借钱给我妈治病。他说他很小就没了妈,很羡慕有妈的孩子。他说他看我当时也挺可怜,是被我能为了妈妈跑那里去哭而感动。他说都在一个学校里,也没想得太多。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缺点,他也就是个平常人。我虽然不爱他,但我想我还是能够接受他的。”   徐慧说:“其实欧阳和我最初的想法是怕你被他骗了。我们也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背景和思想。欧阳这个人你也了解,他怕你误入歧途而葬送前程。他为你这事很着急的。他说他也不好直接问你,就和我商量。上午我见你也不知该如何说才约你到这里来玩,我们本来想和你关系这么好不能不管你。现在对于你的这些想法和做法,我们也不能作出任何评价,更不会干涉。人各有志,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的生活计划,我们俩就只希望你能幸福,不敢说美满,但至少应该是快乐的。你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都理解,请你相信我们绝不会说出去。可是,既然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你以后也要注意些,不然没准别人看到就会传开的。你说是不是?”   李璇点头说:“我会的。徐慧,不管以后这事会不会传出去,我是绝对不会有半点怀疑是你们说出去的。你们俩的个性和为人我还不了解啊。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为止吧。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不过我会记住你们俩对我的这份心意。”   徐慧说:“感谢什么呢。我只想你以后能把我们俩当知心朋友,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困难就和我们说嘛,我们尽力而为,也不枉咱们同学一场是不是?”   李璇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点头说:“ 我会的。”继而又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笑说:“我特羡慕你们俩。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幸福美满。”   徐慧瞥了欧阳一鸣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欧阳一鸣心里却是咯噔了下。      第二十章   尽管天色尚早,三个人谁也没心思再玩。回去时在公交车上欧阳一鸣想,不能和徐慧和李璇一起回学校,不然被同学看到又要议论。于是对徐慧和李璇说到医大范旭瑞那里去。徐慧瞅了欧阳一鸣眼小声怪道:“又是去喝酒,看你快赶上姜玉其了。”欧阳一鸣脸红了下笑笑。   新街口下车转车,欧阳一鸣坐在车上眼睛看着窗外,脑中依旧思想着李璇的事,暗自感叹。心说李璇这样做虽有她的道理,可这样的做法自己是绝对不赞成的。一个高等学府的大学生,为了留在这个城市甘愿嫁给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离了婚的男人,而且是没有爱的男人太不值。这不是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吗?这样的婚姻又能长久吗?   他知道自己和徐慧都不可能再对李璇说些什么,李璇是拿定主意的。以李璇的想法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劝她,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谁也不能按自己所想的去要求别人。又暗自为自己从昨晚一直为李璇而担心而可笑,再又为让李璇知道自己看见他和高鹏的事而后悔。早知道李旋的真实想法也不至于担心着急了这么长时间。忽又想到李璇最后说起他和徐慧的事,心里又不安起来。   在这时他被人推了一下,转回头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自己的身边,感觉脸熟。妇人红红着脸看着他小声问:“不认识我了?”欧阳一鸣搜寻着记忆摇摇头,心里感觉慌慌的。   妇人凑近他小声说:“在电影院里.......”欧阳一鸣的脑子轰了下,刹间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天与自己做出那样事的女人了。一时间惊得停住了呼吸,继而脸红心跳低下头去,紧张的浑身哆嗦。他那天在电影院里也没仔细看着女人的面容,所以这一见也只是感觉面熟,并未认出就是那个女人。   妇人说:“刚才我一上车就看像你,想了想就是你,咱们俩可真是有缘。你这是去那?”欧阳一鸣不敢看她,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去朋友那。”妇人问:“去办事?”欧阳一鸣说:“不,不是,去,去玩的。”说完后悔。   妇人“哦”了声,一会没说话。欧阳一鸣胆怯地悄悄睨看她,就见她的脸也红红的,低头在想着什么。   妇人说:“我在下一站下,跟我下车好吗?”欧阳一鸣惊得浑身颤抖了下,转头看她问:“你,你要干吗?”妇人没看他,说:“我还能吃了你啊,想和你说说话。”欧阳一鸣急忙说:“我,我还有事,我,我有事。”妇人说:“你不是说去玩的吗?听话。”欧阳一鸣听她把“听话”二字说得很重,心里又剧颤了下。心里就扑通扑通地狂跳。慌慌地说不出话。   片刻公交车进站,妇人说:“到了,下车吧。”欧阳一鸣看了她眼,随她站起,竟像这个女人手中的猎物一样乖乖地跟她下了车。   妇人走在他的身边说:“你别怕,我又不是坏人你怕啥?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欧阳一鸣胆怯的看她说:“我是真的有事。”妇人说:“是和女朋友约会吧。”欧阳一鸣说:“不、不是,是男的。”妇人转头看看他,问:“什么事啊?”欧阳一鸣一时竟编不出瞎话,就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就是有事。”   妇人笑了说:“你连撒谎都不会,看样子你也没啥急事。听话,就和我说说话。你说咱们俩是不是有缘,就这么巧,在电影院坐在一起,坐公交车也能遇到,这么大的城市可真不容易。上天就是这么安排咱们做朋友的。”欧阳一鸣此时感到非常害怕,颤抖着声音说:“大姐,我、我是真有事。”妇人转头看看他说:“在这大街上我也不想说啥,你还是和我去说会话吧。”欧阳一鸣听她声音很低但语气很重,也就不敢再说话。   走了阵进了一条巷道,妇人说:“你真的别害怕,你看我这样子像坏人吗?实话和你说我是上海人,大学毕业后分在这里工作的,我的丈夫是远航公司的海员,他不在这个城市工作,我也是个知识分子,具体在什么单位工作现在我也不想和你说,我也不问你在那工作。我就是感到咱们俩挺有缘,想和你说说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欧阳一鸣苦着脸说:“可你这样不是在逼我吗?”妇人红了下脸,看看他说:“我逼你什么了?你的个头都比我高出一大截来,我还能吃了你。说实话我是真喜欢你。上次我和你在电影院见面,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才........”顿了下说:“你也别把我当成放荡的女人,我那天也是第一次那样。”欧阳一鸣说:“那你这是带我去那里?”妇人说:“去我家坐坐。”   欧阳一鸣愣了下停下了脚步,脑中就想到那天在电影院里、这个妇人所说的带他到她家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麻酥又十分害怕。妇人站住问:“怎么了?”欧阳一鸣说:“我、我去、我去你家干吗?”妇人红脸说:“不是说咱们俩说说话吗?走吧,你看那里有人过来了,咱这样要被人怀疑的。”欧阳一鸣抬眼看看前面的走过来的两个人又抬起了脚步。妇人说:“马上就到了。等会要见了熟人我就说你是我的表弟。你的神情自然些,别让人怀疑。”   说着话进了一片楼区,也没见到有人与这位妇人说话便进了一栋楼里。上了三楼妇人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说:“这就是我家。对面的人家经常没人,没人看到的。”说着话进了门。妇人将门关上。欧阳一鸣瞬间就有一种失去自由的感觉。   欧阳一鸣打量着这间房子。这是一套两居室单元房,房间各处极其干净,客厅里摆着一对单人沙发和一张三人沙发,单人沙发的对面放着一只矮橱,上面放着一台白纱巾盖着的彩色电视。一面的墙面放着一张方桌子。一处的墙角立着一只电冰箱。墙上挂着几幅镜框镶着的山水画。   妇人让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说:“想不想看电视?”欧阳一鸣摇摇头。妇人笑笑说:“我给你冲碗菱角粉。” 欧阳一鸣说:“我,我不吃。说会话,我,我要回去。”妇人冲他笑笑说:“你坐一会。”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端来两碗菱角粉过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坐在他身边说:“吃吧,别客气。”   欧阳一鸣看看她也没敢动,妇人自顾拿起勺子,舀了勺吃了口,转头看他说:“你咋不吃?”欧阳一鸣看看她端起碗。妇人边吃边问:“你今年有没有二十三?”欧阳一鸣“嗯”了声。妇人说:“像你这个年龄真的没谈恋爱?”欧阳一鸣摇摇头。妇人说:“我根本就不信。你长得这么潇洒怎么会没有?!”欧阳一鸣没说话。妇人说:“上次我在电影院里看你那样,真相信你没和女人做过那事。”欧阳一鸣哆嗦了下,说:“我真没有过。”妇人笑笑。   欧阳一鸣在她说起这个话题时心里一抖,就又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身体有些燥热。瞥了这妇人一眼问:“这房子就你一人住?”妇人说:“我妈和我女儿也住这,前几天我爸爸身体有些不舒服,妈妈带我女儿回上海了。”欧阳一鸣心里狂跳着,思想着今天必然要和这个女儿发生什么事。转头问她:“你今年多大?”妇人看他问:“你看我多大?”欧阳一鸣说:“你有三十了吧?”妇人说:“实话和你说我今年二十八周岁。”欧阳一鸣没说话。妇人问:“我是不是显得老?”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没有。”   吃完后妇人拿起碗进了厨房,一阵后出来在欧阳一鸣的身边坐下,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在怪我?”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说:“你这样把我弄到你家来,我、我不是很舒服。”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地表情,低头想了下说:“我也感觉这样不好,可我不这样你能跟我来吗?”欧阳一鸣心里咚咚地跳,低头说:“你让我来干嘛?”妇人红着脸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也不知道为啥,自上次见了你心里就没忘记过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你,我只是喜欢你。我爱我的丈夫,这份爱我是不会给任何人的。”   欧阳一鸣有些糊涂,不解地看她问:“那你还把我这样弄到你家来?上次还......”妇人说:“这与爱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你。我和我的丈夫是中学同学,我们在高中时就相爱了,我不会把对他的那样的爱给你。”欧阳一鸣越来越糊涂,看了她眼低下头。心里还感觉有些安慰,紧张的心情也慢慢的轻松了些。   妇人说:“可能你不会明白,可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你比我小了好几岁,你就是再优秀,再潇洒,我也没心嫁给你。你有你的幸福,你可能还会有你爱的人。我是不会干扰你,不会嫉妒的。再说一遍,我爱我的丈夫,特别的爱。”   欧阳一鸣心里诧异:既然口口声声地说爱自己的丈夫,那么为啥还要背叛丈夫,还要用这样威胁的手段把自己弄到她的家里来?他知道这个妇人之所以把自己弄到家里来是要干啥的。但他不能不来,他心里胆怯,他被这个女人的话语和语气镇住了。但她不能否认自己心里还有一丝隐隐的渴望。这份渴望是难言的,不由自主地。   妇人歪头看他,欧阳一鸣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妇人问:“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吗?”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妇人说:“你的有些地方和我的丈夫很相似,我从在影院第一眼看见你就注意到了。”欧阳一鸣看看她。妇人说:“你的脸颊和和下巴很像他。但他没你英俊。”欧阳一鸣没言语。妇人问:“你想看看他吗?”欧阳一鸣想了下摇摇头。   妇人站起,拉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手说:“来吧,我带你看看他的照片。”欧阳一鸣在这妇人拉住自己的手时心里颤了下。却也不自觉地随她站起。妇人就牵着他的手走到一间房的门口。   这是妇人的卧室。欧阳一鸣在房门口迟疑了下。妇人转头看了下,说 :“怎么了?进来啊。”欧阳一鸣进去,就见着房间正中央放着的棕床很大,床上的薄被叠得很整齐,粉红色的床单没有一点折皱。床头处并排放着两只素雅枕巾盖着的枕头。一侧的墙面立着一排衣柜,另一侧的墙面摆着一只小小的书柜,书柜旁放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床头的上方挂照一只匾额,里面是一幅国外裸女的油画。   妇人拉着他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只小巧的镜框说:“你看,这就是我丈夫。”欧阳一鸣看了眼,就见着照片中的男人也是生的很潇洒,突的就有感觉很害怕,转过脸说:“你让我看他干吗?”妇人怔了下,继而笑了,将相框放下说:“不好意思,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好,不看他。”话刚说完,便一下抱住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挣了挣说:“这样、这样不好。”妇人抬眼望他说:“我喜欢你。”就将一张口压在了他的唇上。欧阳一鸣在片刻后也就开始了回应。   一阵相吻后妇人喘着粗气,脸红红的抬头看他问:“你和女人真没有做过?”欧阳一鸣摇摇头。妇人说:“我还是不太信。”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妇人的手就在伸了下去。欧阳一鸣的身体又颤抖了下。他心里明白这次不会只和上次电影院里那样只是摸一摸,肯定会发展成实质的性爱了。但他这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妇人的手在他的裆下摸了会,嘴含欧阳一鸣的舌头吸吮。分开,脸红红地抬头看他说:“很硬了。”欧阳一鸣没作声。妇人问:“想吗?”欧阳一鸣闭上了眼睛。妇人弯下身去解开欧阳一鸣的腰带,将他的裤子褪了下去,欧阳一鸣的那根阳物腾得弹出,高昂着头颅。妇人轻轻的“啊”了声一把抓住,低头看了阵,松开站立,将欧阳一鸣的上衣就解开,一件件的脱掉,欧阳一鸣那身强壮的裸体暴露在妇人的面前。   妇人抬手轻抚欧阳一鸣的胸脯,柔声说:“到床上吧。”欧阳一鸣被她推着到床沿坐下,妇人弯身扯去他的裤子,起身将他推躺在床上,自己快速的脱净身上的衣物。一条白嫩的身体映入了欧阳一鸣的眼帘,他想闭眼,但他无法控制住异性美妙酮体的诱惑,他无法不看。   他看到那对白晃晃依旧坚挺的乳房;看到那花生米般的乳头和那片泛着殷红的乳晕;看到她那细润光滑的腹部;看到了她那稀疏的牧草;看到了那微微凸起的部位......   这一切都让欧阳一鸣那般的新奇和兴奋。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妇人爬上了床去,在欧阳一鸣的身边坐下,双手抚摸着欧阳一鸣的硬物看着,两只鼓蓬蓬的乳房就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晃动。片刻后伸过一只手去,拉过欧阳一鸣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裆下。欧阳一鸣感觉到哪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了。   欧阳一鸣已经脑间混浊,在触到那片领地的瞬间,一根手指插了进去。妇人嘴里“哦”了声,忽然伏下身去,一张口含住了他的硬物。欧阳一鸣惊的“啊”了声,瞬间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麻酥和舒服......   又一阵妇人在他的身边躺下,手中依旧握着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粗重的喘息片刻,一腾身起来,跨上欧阳一鸣的身体,一手握着那根硬物塞进了自己的身体,嘴里呻吟着挺动起来........   欧阳一鸣在自己的硬物被这妇人送进那温暖润滑的体内后,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撼。不由得伸出手去紧紧搂住妇人的细腰配合着动作。妇人紧闭着双眼,脸上流露着舒畅的痛苦,微微张开的嘴里发出迷人的呻吟。这美妙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随之带来的是这妇人更激烈的挺动。欧阳一鸣在这样的声音和动作中无法控制自己了,猛然间身体一阵剧颤,送出了一股股的精液.......   妇人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紧紧盯住欧阳一鸣的脸,突然大声地叫了几声,身体颤抖停止了动作。欧阳一鸣就感觉自己依然坚硬的阳物被一紧一松的热体包围着。一阵后妇人那种体内的跳动才慢慢停止。妇人趴在他的身上激烈的喘息,又一会下来,从床头拿过一卷纸撕下一些擦了下面,又将欧阳一鸣的擦干净,便躺下偎在欧阳一鸣的胸前。欧阳一鸣紧紧地搂住她,两人好久无语.   妇人终于开了口:“舒服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妇人用那只白嫩仟细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胸脯说:“你真棒!”欧阳一鸣没作声。妇人问:“你真是第一次?”欧阳一鸣说:“真是。”妇人说:“你真的挺棒。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享受了。”欧阳一鸣说:“我真没想到会和你,会和一个不相识的人做这样的事。”妇人说:“是有缘,你说是吗?我也不瞒你,除了我丈夫,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欧阳一鸣看看她,显然不相信。   妇人说:“我说的是实话,你看我像是那种很放荡的女人吗?”   欧阳一鸣想了下说:“从外表真的看不出,可是、可是你为啥要和我?”   妇人笑笑说:“我不说这是缘吗?我也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和你在影院见面就特想和你做。那次我没忍住,我和你那样,回来后都有些害怕,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和你那样做。从那以后我就没忘过你。本来以为不会再见到你,就没想今天能会这么巧。你想过我吗?”   欧阳一鸣说:“我想过我们所做的事。老实说我对你的面容没有什么印象。”妇人说:“是吗?那好,现在你仔细看,希望你能把我记在心里。”说着话妇人坐起。   欧阳一鸣这才欠起身有意细观这个女人。   但见这位妇人皮肤白哲细滑,眼睛大而有神,一副小巧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一对眉毛细细弯弯的,眼眸很长,双眼皮叠得漂亮,鼻梁高挺,沿鼻头处微微下弯。嘴唇稍厚,一张小口圆圆的。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巴中露着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头发乌黑,披在细长的脖颈上,双肩消瘦,乳房不大但高挺。双乳中间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欧阳一鸣不禁心动,这个女人也算是漂亮的。   妇人微微一笑问:“看清了?记住了?”欧阳一鸣脸红了下。   妇人躺下说:“也难怪,你那天就没敢怎么看我。今天看你更是紧张。怎么样,我还算可以吧?”欧阳一鸣说:“我就是弄不明白。”妇人问:“不明白我为什么就会对你这么胆大,或者说,你心里可能会认为我放荡。”欧阳一鸣说:“你和我做的事与你的外表根本就联系不上。看样子你是个很有气质和有文化的女子。”   妇人脸红了下说:“是的,我在单位很多人这样看我,我在他们面前也是很淑女很正统的。没有人会把我和这样的事联系在一起,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苦闷。性欲是件很享受也很折磨人的事情。你不明白女人,或许不只是女人。你以前没做过,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刚才你是不是感觉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欧阳一鸣说:“我想过这样的事,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感觉。我不明白的是,你说你爱你的丈夫,为啥要背叛他?”   妇人很坦然地说:“这要看你怎么理解。我认为我没背叛他,我爱他,心里有他,这一生都会这样。可是性和爱情没关系,我是这样理解,或许没有人能这样理解我。人的生理需要也是很重要的。我丈夫长年在外,你不能想象一个女人长时间会遭受怎样的生理折磨。和你说实话我丈夫很理解我,他曾经和我说过,遇到喜欢的人可以容我与他发生性关系,但强调说不能让他知道。他很爱我,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这样对自己的妻子说这种话。有,也会是极少的。也只有对自己的妻子爱之极深才可能这样理解妻子。我和你不会发生感情的,我也不会嫉妒你爱上什么姑娘,我只是喜欢你,只希望你能满足我性的渴求。当然我也只会和很优秀的男人才会发生性关系。你很优秀,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你不会只是一般的没教养没文化男人,我欣赏你所以才会和你做,对那些我认为没教养的人我根本不会理睬。我不会乱交的,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文化的女人。我的父母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关于我的家庭我不想和你说。我也不会打听你的情况,不会打听你是干什么的,不会打听你的一切。我只希望你能不忘记我。”   欧阳一鸣说:“你的有些话我弄不明白,可我感觉你这样好像......”妇人笑笑说:“或许以后你会明白。有些事你现在是明白不了。”顿了下说:“说实话,恋爱了没有?”欧阳一明想了想说:“恋爱了。”妇人问:“你今天是不是到她那里去的?”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去一个朋友那里玩的,我本来想晚上和他一起出去喝几杯,没想到会遇上你。”妇人说:“我遇上你也真是意外,刚才我也说了,我本以为那次电影院过后就不会见到你,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和你说实话,那次以后我还真的很害怕,还有些怕见到你。你知道为我是啥时看见你的吗?我在你从新街口刚上车就看见了你,可我没敢去招呼你,我想你是认不出我来了。我想我这辈子肯定要和你发生点什么,不然,这么大的城市我们不会这样相遇。所以我才去了你的身边。”   欧阳一鸣心里说,是啊,难道冥冥之中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发生这种关系?自己和徐慧、李璇一起回来时,也是在半道上才想起要去范旭瑞那里的,不想转了车就会遇见她。   妇人问:“你的恋人漂亮吗?”欧阳一鸣说:“她很漂亮。”妇人问:“比起我呢?”欧阳一鸣说:“比你漂亮。”妇人瞪着眼看他,说:“是吗?”欧阳一鸣肯定地说:“是。”妇人脸红了下说:“可以想象的。”又问:“你和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欧阳一鸣说:“没有。”   欧阳一鸣在这时心里一阵狂跳,极度不安起来。说:“我和你这样了,对不起她。”妇人想了想说:“你真的很在意没有将你的第一次给她?”欧阳一鸣心里有些悲哀,说:“现在我真的很在意,可是,可是我没办法。”妇人问:“你怪我吗?”欧阳一鸣说:“说心里话,怪你。”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现在说啥都晚了。”   妇人沉默了一会,说:“你很诚实。说实话我现在也感觉有些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现在这样想,说明你很在意她,爱她。但是,又有几个男人会一生只喜欢一个女人,只会和一个女人做爱啊。谁也做不到。即使有些人会只和一个女人做,我的理解这个男人肯定是窝囊费。是没有女人喜欢他,他的心里不会不去想和别的女人做这种事的。不说了,我去做点饭,吃了饭再走。”欧阳一鸣说:“不用,我马上回去。”   妇人凝望了他一阵,细声说:“就陪我吃顿饭吧,你这一走,可能、可能你就不会再见我,我有预感。”说着话眼圈发红。欧阳一鸣心里一颤。   妇人看着他婉转妩媚地说:“就陪我吃顿饭吧,难得咱们俩相识一场。”欧阳一鸣想了想点点头。妇人显得很兴奋,爬下床去开始穿衣。   妇人边整理头发边说:“你就睡一会吧,我去街口买点菜。一会就回来。”      第二十一章   妇人走后,欧阳一鸣开始穿衣。在床沿愣愣地地坐了会,陷入一种极度的悔恨中。自己没有对得起刘燕,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与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了解,没有感情的女人发生了这样的关系,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就会是在这样情形、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与这个女人发生。自己竟然是在这个女人近似于威胁的行为中走进的这套房子上了这个床的。可这一切竟又会这么的自然,自己和这个女人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要发生这样的关系。   悠忽间感觉一阵心酸,心里说,自己算什么?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却会这么轻易的败给一个一米六零,身体柔弱的女人手下。自己这样怎么再去面对刘燕?昨晚还信誓旦旦地在刘燕面前说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啊,而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自己就作出了这种被刘燕知道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想着时他流泪了。一阵后就有一种强烈的思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好像这里就是一个魔窟,这个女人会毁了他和刘燕的爱情、会毁了他的幸福、会毁了他的一生......在这时他好像感觉到刘燕的那双眼睛正喷火似的注视着他,忽地又想到放在这间屋里桌上这个女人丈夫的照片,登时感觉浑身发凉,脸色苍白。腾地起身,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他要逃出这个地方,逃脱这个女人......   走到客厅的门边正欲开门,门却打开了。欧阳一鸣愣在了那里。妇人看见站在门边的欧阳一鸣,发现他身体颤抖,急忙关上门问:“你怎么了?”欧阳一鸣哆嗦着嘴唇,眼泪哗地流下说:“求求你让我走吧。”妇人诧异地看他,拉过他的手,柔声说:“过来。”欧阳一鸣随她在沙发坐下。妇人问:“到底怎么了?”欧阳一鸣颤抖着声音说:“我确实很害怕。我总感觉这样要毁了我的一生。我害怕你的丈夫会知道,害怕我的恋人会知道,害怕失去我爱的人。”   妇人瞪眼看了他好一阵,叹了口气说:“你确实是个很单纯的人。现在我相信你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说实话我现在倒真有点后悔这样待你,后悔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带你到这里来。但是请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我现在倒更加喜欢你了。你要想一下,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任何情况,可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家,如果你有思想的话,你就不会想到我会害你。现在如果你想害我的话倒是轻而易举。我也是有个很好单位的女人,我还是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女人,如果你想害我的话,我想会比你惨得多。之所以没有对你有任何顾虑,还是我看到了你的诚实。”   顿了下说:“这样好不好。咱们也算是相识了一场,而且发生了男女间的关系。这是难得的缘分。就在这里吃顿饭吧。菜我也买来了。吃了饭后你就走。往后,如果你感觉我还能给你带来快乐,你就继续和我联系。如果你对我没兴趣或者你嫌我比你大,就不要和我联系了。假如以后还能在见面的话就互相打个招呼。但我想如果你不想见我了的话,这一生或许都不会见了。但我会把你永久的记在心里。你今天给我带来了我很久没有过的快乐,我衷心感谢你。”说着话,两行热泪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唰地流下。   妇人摘下眼镜擦了擦泪,低下了头。欧阳一鸣的心里一紧,也不知该说啥。妇人抬起头说:“就在这吃顿饭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妇人脸上露出了笑说:“谢谢你。”站起身说:“我叫白雪。记住我的名字。我想,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也不会轻易地的从你的记忆消失的。你说是吗?”   欧阳一鸣没说话,心里就在想,白雪,这个名字多干净啊,白雪应该是纯洁的,可她却会和自己发生如此的关系。再就想到白雪所说的话,心里就说,是啊,她要是想害我怎么会把我领到家里?她也是有家庭有丈夫孩子和一份很好的工作的女人,她不会因为这事毁了她自己的。   可从心底对刘燕所产生的内疚确实是无法抹去的。   妇人将买来的菜装盘端出来放在那张桌上,再去另一间房里拿出了一瓶酒,然后招呼欧阳一鸣过去。   欧阳一鸣坐下后妇人说:“很简单,我也不想炒什么菜了,这样方便。电饭锅里蒸着饭,一会我再烧点汤。”拿过酒瓶说:“这是我丈夫从瑞士带来的酒,你尝尝。”   欧阳一鸣抬眼看看,就见一精致的雕花的玻璃瓶中盛着淡黄色的酒。妇人便倒酒边说:“我有时一个人太苦闷,就喝一点,我也不能喝的。”放下酒瓶端起杯说:“来吧,就陪我喝一点。”欧阳一鸣端起杯,妇人伸过手去与他碰了下,媚眼看他说:“为咱们得缘分吧。”说着送到嘴边抿了口。欧阳一鸣也喝了点。放下杯妇人说:“你要是能喝就多喝点。吃菜吧。”夹了块鸭肫送到欧阳一鸣面前的盘里。   妇人边吃边说:“我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你说实话是不是认为我很放荡?”欧阳一鸣想了下说:“我不想隐瞒自己的思想。老实说,从上次影院后,我就没忘过你。可我就是不能把你和淫荡联系在一起,尽管你所做的事有些我认为是放荡的,可还是感觉你是一个很有教养,有文化的人。”妇人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是不由自主地。生理上的渴望有时候真能把你折磨死。他是一个海员,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在一起时就疯狂的做,不在一起就要忍受着长时间的无情分离的折磨。我可能是个性欲很强的人,有时候就无法忍住。”说着端起杯,两人又喝了点。   妇人和欧阳一鸣吃了点菜继续说:“可我无法忍住也要忍,这样的生活还不知道会过多少年。但我从来就没后悔嫁给我丈夫,我爱他,对我来说他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没有他。可是我的身体需要啊。我希望异性的爱抚。”欧阳一鸣问:“你的丈夫真说过让你和别的男人做这样的事?”妇人说:“我没必要骗你。他是说过,她理解我。我认为这正是他对我爱的表露。但他也是男人啊,他又自尊,他说不要让他知道就行。其实我也知道他在海上的苦楚。也清楚他到了国外也会去找女人。我不怪他,我理解。男人女人都需要啊。”   妇人和欧阳一鸣又喝了口酒,妇人又都斟了点。边吃边说:“我丈夫是这样和我说过,可我从来就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到你就会有这样的冲动。在影院那次我无法控制自己,事后我都为自己的举动害怕。我想过很多次,怎么当时就会那么胆大啊。我也不瞒你,我想看你们男人的那件东西,我在寂寞难耐时也自己手淫。影院那次我也有高潮了。那次我特别满足。后来想过很多次,自己都为自己的作为无法理解。就想我和你就是有缘的,不然不会第一面见到你就会和你发生那样的事。命中注定就会和你发生这样的事。唉,人活着真的有很多的欲望,那一件都很折磨人。尤其是生理上的。你可能还会问我,为啥不找个情人?说实话我想过,但我不敢,我怕被别人缠上。我不能为此失去我丈夫。”   欧阳一鸣说:“你为啥就会对我这么相信?”妇人说:“说不清,就感到你是很值得信赖的。再说我也为你的体魄和相貌而动心。你这样的男人会很容易被女人喜欢上的。也会被女人在心里想入菲菲”吃了口菜摇了摇头说:“其实现在要往深处想还是我傻,我对你没有任何了解就把你带到了家里,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恶意我是没办法处理的。是说事实是不是这样?”   欧阳一鸣心里说,她说的可不就是实情!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她可以左右的,除非是在街上遇到。可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她没有问过自己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和自己依然是个学生。她对自己什么都不了解,但她却把自己带到了她的家里,心里没有任何戒备。万一她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另有其图的人,就刚才这女人自己出门,把这个家放心的交给一个陌生人就够傻的了。想想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她也就只有威胁自己几句。没有什么太多的思想。而自己却又真就被她的话语所震慑,就能乖乖地由她摆布,随她过来。自己岂不也是很傻?!兀自在心里想:两个人都很傻啊!   他在这时心里轻松了许多,说:“我是绝对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从第一次到现在我都是被动的,说心里话我是被你威胁才这样的。电影院里你说你要喊我摸你,我不敢吭,那次我就害怕了,我不明白你是什么人,我还真怕你害我。这一次我见到你就很害怕了,听了你的语气我不能不随你来。现在想起来我也是很傻的。你说当时我就不随你下车你能怎么样我?”   妇人笑笑说:“今天我确实不会怎么样你,大白天在公交车上我能怎么样?可上次在电影院不同,那天是在黑暗中,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可能就会喊。人家也真会相信。”欧阳一鸣哆嗦了下。妇人红着脸继续说:“对不起,我说的是实话。那天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我非要看看你的那东西,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了,非要让你的手指插在我的里面才行。我当时实在是受不了。”欧阳一鸣没说话。端起杯喝了口酒。   妇人说:“话说回来我时真的喜欢你,真想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可我现在有些失望,我想你可能不会与我这样继续下去。”叹了口气说:“今天把话也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或许今天和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过,我会永久记住你。”   饭后,妇人倒了杯水递给欧阳一鸣,在他身边坐下,就拿一双深情的眼睛看他。欧阳一鸣心里又开始慌慌的了。一阵后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真希望你经常来。”欧阳一鸣没说话。身上起了反映,又有些燥热了。妇人抬眼看他,眼含媚笑问:“还想吗?”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没说话。妇人低下头伸过手去摸了下他的裆下说:“又硬了。”欧阳一鸣脸红红的。妇人颤声说:“到卫生间洗一洗好吗?我想和你好好做一次。”   妇人掺着欧阳一鸣的胳膊进了卫生间,拿过一只脸盆,到了些热水进去,又冲了凉水。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让欧阳一鸣站在那里,就给他仔细地给他洗。自己又蹲在那洗了。然后羞红着脸让欧阳一鸣抱着她进了卧室。一阵后两人互相脱光了衣服上了床。两人侧卧着互相凝望,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渴望。   两张嘴合在了一起,两只香舌缠绕着。妇人的身体紧紧贴在欧阳一鸣的身上,一条稍稍仟细的腿搭在欧阳一鸣的腰上。那对柔软的乳房紧紧贴在欧阳一鸣的胸脯上。   欧阳一鸣的手在她的背部抚摸,慢慢向下滑动,停留在妇人那丰硕的屁股上搓揉。只一会,这只手便从两片屁股的中间滑到了妇人的两腿间,一根手指就遛进了妇人那温热润滑的体内。   妇人开始从鼻中发出发出那种美轮美奂的呻吟声。这轻轻地如天籁之音的呻吟像一曲催情剂一般的另欧阳一鸣兴奋。手指的抽动由缓到急,由急到缓。妇人的呻吟声也时小时大,时高时低。就像一曲钢琴演奏曲时而平缓时而湍急。   妇人坐起。调了个身子侧卧着蜷起一条腿,那隐私的部位就一览无遗的呈现在欧阳一鸣的面前。欧阳一鸣凑近看着,看着这个触摸多次但没有看到的地方。这里让他新奇和兴奋。他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分开向内细观。妇人的那张口含住欧阳一鸣那坚硬的下体润吸着.......   欧阳一鸣坐起了身子,摆平妇人光溜溜的柔软的身子爬了上去。妇人手牵着欧阳一鸣的那根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妇人松松软软的躺在那里,微闭着双眼呻吟着,呻吟着......   呻吟声愈来愈大,妇人紧紧地抱住了欧阳一鸣那粗壮的腰,猛然尖叫了两声,身体开始颤抖,体内便开始一阵阵的跳动。欧阳一鸣感觉到了那热腾腾的肉体一紧一缩包围着自己的硬物,同时还感觉到有一股股热腾腾的东西刺激着自己的前端......   欧阳一鸣在一阵更加猛烈的抽动中,只觉得身体如过电流般的麻酥,野蛮地刺向妇人的深处多次后,一股股液体急射在了妇人的体内......   激情过后的疲惫,令这对男女如虚脱般的躺在一起喘息着。互相紧闭着双眼都没有言语好一阵,妇人张开了眼睛侧身面对他,一只柔细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前,默默想了一阵,忽然流泪说:“我真的很感激你。”欧阳一鸣睨眼看她。妇人说:“你满足了我,满足了我的焦渴。这种焦渴是致命的。没有你我也就只好焦渴着。”欧阳一鸣问:“这之前你怎么办?”妇人脸一红说:“我只好自己解决。可那不会有这样的感受的。”说话时坐起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爬起下了床,走到厨柜前打开摸索了阵,拿过一只精巧的盒子,上了床在欧阳一鸣身边坐下说:“这是我丈夫从国外给我带来的。”打开盒子,拿出一件和男人那玩意一模一样的东西说:“这是电动的。我忍不住地时候就用它。”欧阳一鸣接过仔细看了,暗自感叹这样东西也会有。那手捏了捏,竟然也柔柔地。妇人说:“我丈夫体贴我,他知道我有时会忍不住,所以给我带来这东西。他真的是很爱我。这样能够理解和照顾自己女人生理感受的男人没有几个的,就是你,我想以后也不会给自己的女人买这样的东西。这一生,我不会将心里的这份爱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   欧阳一鸣还在心里唏嘘。暗想,是啊,又会有几个男人能宽容自己妻子这样的行为?宽容了还会想着买这样的东西让自己的妻子满足呢?一瞬间就非常佩服起这妇人的丈夫来。   又激情缠绵的做了两次后,欧阳一鸣说要回去。妇人听后哭了,问:“不能在这陪我一晚吗?你还会再来吗?”欧阳一鸣说:“我要回去的。或许、或许以后会来的。”妇人说:“我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每个星期来一次可以吗?”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以后再说了。”妇人流泪想了一阵后说:“我有感觉你这一走就不会见我了。”欧阳一鸣没吭声。   妇人用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他说:“就算你可怜我,过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吧。你来一次我就会满足一段时间,就会消除饥渴。经常来一次吧,我求你!”欧阳一鸣听她凄婉声音心软了下来。尽管与这个女人还不是很了解,可在感觉中她是善意的,至少她不会害自己。于是点头说:“好吧。”   妇人兴奋了起来,脸上绽起了笑说:“我真感谢你。刚才我想了下。你以后来时不要直接来家里。我在阳台摆上一只花盆,你看到花盆就直接上楼,我肯定在家里。没有花盆我就不在家或者家里有人。我一般晚上都在家看电视或看书,你敲门时连敲五下我就知道是你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在电影里学的吧。这样就和接头似的。”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说:“也是没办法。怎么说都不是光明正大的。”   门口分别,妇人紧紧地抱住他又流了泪说:“答应我,一定要来。别忘了我。”欧阳一鸣说:“我会的。”妇人说:“以后要来的话就早些来,我弄些菜,咱们一起喝点酒。”欧阳一鸣点点头。两人亲吻了阵,妇人开门,欧阳一鸣出去。   这日晚,欧阳一鸣很久无眠,白雪这个名字和自己与她所做的事情,一遍遍地在他的脑中翻腾。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看起来文文静静,可做起这种事来竟会是这样的大胆和疯狂。自己想也没想过第一次的性事,竟会是与一个互不相识的已婚女子发生的。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在电影院到今天的偶遇,竟然会是这般的神奇。   回味着与白雪所做的那些新奇而兴奋地性事,在一阵心跳后,他的心募然沉了下来,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强烈地折磨着他。刘燕的影子不时地闪现在自己的面前,另他在一种极度地内疚中,心和身体都在颤抖。“刘燕,我没对起你。”欧阳一鸣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片刻又在心里为自己辩护:“不时我有意的,是白雪逼我的,是她领我去的她家里,是她主动和我做的。”   “难道这样就可以原谅吗?毕竟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别的女人,毕竟你和别的女人发生了这样龌龊的关系。你不是也感到了非常的满足吗?你不是在与白雪作那种事时也是极度兴奋吗?说到底还是你愿意的。”欧阳一鸣又这样在心里责怪自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就好像刘燕正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似的一阵阵的心虚。他将头蒙在薄被里,急剧地喘着粗气。   “再不会有下次了。就当是场梦!”欧阳一鸣在心里这样悲哀地想。想到梦,欧阳一鸣就真的感觉他和白雪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好像就是在梦中发生的一切。梦是可以醒来的,醒来后就会荡然无存。可自己与白雪发生的这样的梦却会永久记忆在脑中,不会消失。   这晚半夜里刮起了大风,风呼啸着,吹得树条摇摆着发出阵阵凄厉地叫声。一扇窗被风裹着一开一合的打在窗框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所幸玻璃没碎。全宿舍的人都被惊醒了。欧阳一鸣急忙爬下床去迎着打脸的风关紧了窗户。也就在这同时,豆大的雨滴啪啪地落在了窗子的玻璃上,继而瓢泼雨注落下,窗外杏黄的路灯光亮霎时模糊起来。   姜玉其迷迷糊糊中骂了声:“他奶奶的,下这么大的雨。”说完话一扯被子蒙在了头上。   欧阳一鸣在黎明前醒来,感觉浑身发冷。这场雨下后,气温突降了许多。      第二十二章   连着两日欧阳一鸣心里闷闷沉沉的,这个让他琢磨不透女人让他感到了无颜的羞耻,他在与徐慧眼光的对视时,也会感到阵阵的恐惧和心虚。他甚至不敢看任何人的眼光,总好像自己与白雪所做的事已经被别人知道,而被他们在悄悄的议论了。这是件令他无法面对所有人的绝顶龌龊的事。他甚至有感觉如金玲和梁超被人抓住那般的羞丑,与金玲那些天的无颜见人感受无异。但最令他感到栗栗不安和难熬郁悒的,还应该是几日后将要见面的刘燕。   他一直沉默着不想与任何人说话,课间的时候也是很少出去。这个好似天降的女人,这个给了她畏怯和恐惧,可也同时给了他无以伦比快意的女人——白雪,已经扰乱了他的正常生活了。这意想不到的相遇和发生的事情令他困惑和胆寒。   人的一生究竟还会遇到多少个意想不到啊?!   “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这也就是场梦。”他有时在极度愁闷时会这样安慰自己。   “要把她忘记,彻底的忘记!”他有时就在心里这样狠狠地想。   但一阵后他又会在心里说:这种事情一但发生,要忘记那个人和那些事又谈何容易!!   “不会再发生了,这样的事只会有这样一次。假如之后真还会遇见她,绝不会像这次那样被她牵制,决不会再与她发生这样关系的!”这样在心里默默地坚定信念时,他的心绪才会慢慢的平静,但他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过了两日的晚饭后,欧阳一鸣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李璇。   欧阳一鸣自和徐慧一起在音乐台与她交谈后的这几天里,也是有意无意地观察了李璇的,他发现她依然好像没事似的,还是和原来那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他在心里暗自佩服,这女孩心胸真是蛮大的,自己与她好像无法相比。在这时他有些自惭。有时还会想起她在音乐台所说的“还有很多野心”的话,就在心里琢磨,她所说的“野心”会有哪些内容呢?猜测不到,也在心里肯定,这样心胸开阔、如此大度的女孩子,日后必会做出一些不同于常人的事情来。   李璇喊住了他,一脸诡秘地说:“你岳母来了,你没去和她一起看望啊。”   欧阳一鸣知道李璇所说的岳母肯定就是徐慧的母亲。左右看了下从身边走过的同学,脸红了红,看着李璇小声责怪道:“就瞎说。当心别人听到。徐慧妈妈来了?”   李璇冲他伸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咯咯地笑了两声说:“中午来的,来学校一会就走了,我没见,吴莹莹和我说的。她们宿舍的人都见了,给徐慧带了一些好吃的东西,都被那帮好吃的给瓜分了。徐慧今天下了课就去到她妈妈去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你不去见见啊。”欧阳一鸣说:“你啊,老是胡说。”李璇轻声笑着说:“人家说丑媳妇怕见公婆,丑女婿怕见丈母娘。你这么潇洒的女婿还怕见丈母娘啊。”欧阳一鸣红了脸摇摇头说:“别开玩笑了,进去看书吧。”   这事欧阳一鸣听李璇说后也没往心里去。可第二天上午下课后回宿舍时,在路上遇见了徐慧和吴莹莹,徐慧还是有意无意地告诉了他:“我妈妈来了。”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走在一起,也没好说已经从李璇嘴里听说了,就说:“是吗?啥时来的?”徐慧说:“礼拜一来的。来开会的,说是什么全省地方戏曲研讨会。这年头谁还听戏啊。我妈是唱戏的,我可最不喜欢听。”欧阳一鸣笑笑说:“那你可是大逆不道,你这样说,你妈不生气啊。”徐慧说:“这你就错了,我在她面前也就经常表明我的态度的。”欧阳一鸣摇头笑笑。   姜玉其瞪大了眼看徐慧,问:“你妈妈是演员啊?”徐慧说:“ 是啊,眼眶睁这么大干吗?我妈是我们苏州著名的昆剧演员,年轻时可是台柱子。”姜玉其笑说:“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的,原来是有个做演员的妈妈。你妈年轻时肯定也和你一样这么漂亮的。”徐慧说:“我妈年轻时当然很漂亮。”姜玉其说:“你肯定像她。”吴莹莹接过话来说:“真的有些像呢。特别像她的眼睛。”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就看徐慧的眼睛。姜玉其就笑说:“徐慧的这双眼睛真的漂亮。可以想象你的妈妈年轻时会是多漂亮了。”   徐慧脸一红瞥了姜玉其眼说:“谁还要你夸啊。”说着话睨看欧阳一鸣。心里想,这话要是从欧阳一鸣嘴里说出来就爱听了。但见欧阳一鸣低头走路傻傻地笑。拉了吴莹莹一把说:“走,不和他们说。”两人快走几步到了前面去。   姜玉其看看欧阳一鸣笑道:“你可真有福气。这以后听昆剧可就方便了。”   欧阳一鸣看看他没说话。脑中刹间浮现出了刘燕的影子,再就想到了白雪。心里立马沉了下来。   礼拜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临下课时徐慧突然走到他的坐位前,将一本书递给他说:“看完了,还给你。”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徐慧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啊。”转身离去。   欧阳一鸣拿过书看,见是美国现代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心里知道没借给她过书,那么就是书中肯定有啥秘密。翻开看书中夹一纸条,也没敢看,拿起塞进了口袋里。   下课后出了门,在一无人处打开,见上面写道:“晚饭后七点前到这个地方,我找你有急事。很重要,切记准时。”下面写着详细的乘车路线。转回头再看出教室人流中,却没有了徐慧的身影。   欧阳一鸣心内诧异,这可是徐慧第一次在晚上的时间里单独约他,他猜想会是什么事。又会有什么样的“急事”。想着徐慧还书时神态,心说也不像有什么急事的表情。那么又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呢?想了阵也没想出什么事来。   晚饭时也没见徐慧在饭堂吃饭。悠忽想到是不是徐慧要他去见她的妈妈啊!心里一惊感觉不舒服。再又想,徐慧也不可能就会这样鲁莽,她不会不顾自己的感受,或者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自己去见她的老人吧。再说他们俩现在还没有说到相爱的事,一个女孩子肯定不会在这时就把自己介绍给妈妈。心里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决定去了。   在校门口乘车坐了三站路,又换车坐了五站路,欧阳一鸣下车按徐慧所说的站点下车,又向前走了一会,就见徐慧在路旁的树下等他。欧阳一鸣见她一脸微笑,清楚她也没什么急事,上前问道:“你要我到这干吗啊?”徐慧莞尔一笑说:“当然有事喽。我就怕你不来了。我也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的。”欧阳一鸣皱起眉头问:“到底什么事还要到这个地方,神秘兮兮的。”   徐慧脸红红的冲他调皮一笑,说:“马上你就会知道。”欧阳一鸣心里疑惑,也随她向前走着。约有十来步,到一茶楼前,徐慧转头看他,说:“请你喝茶。”欧阳一鸣站住,说:“你是不是发烧啊,跑这么远到这里喝茶?肯定有事的。”徐慧说:“当然是有事了。一边喝茶一边说事,不是很浪漫啊。”   欧阳一鸣站住没动,心里就有预感,该不就是徐慧让自己来见她妈妈的吧。这时他有些紧张,看着徐慧问:“你是不是要我来见你妈妈的啊?”徐慧怔了下,笑了说:“就是我和你说点事。”顿了下眼瞅欧阳一鸣,见他一脸的不自在,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就问:“就是让你来见我妈妈的,到了这时你还能走啊?和你说实话,就是让你来和我妈妈说说话的。”   欧阳一鸣惊的心跳,睁大眼睛看她说:“真是见你妈妈的啊?!你怎么......”徐慧看他那神态,心里说你也真是没用,见我妈就会紧张成这样。就说:“你是不是怕我妈能吃了你?”   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脸红了,说:“不是,你这样也太突然了,我也没有一点准备。”徐慧笑了说:“怎么,是不是还想买点东西孝敬我妈啊?我替我妈谢谢你的心意。”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说我的精神没有一点准备。”徐慧说:“见我妈还要准备啥?随便说说话。看你也是个男人,咋就这样胆怯!”欧阳一鸣说:”你这样也太突然了。来时我也想到过,可总感觉你不会就这么鲁莽的。你总要和我说一下。”   徐慧有些温怒了,说:“我今天就鲁莽这一回了。给你说你会来吗?!”顿了下又盯着他的眼睛说:“话说回来,就是我事先和你说了来见我妈,你也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吧。好了,我也不强求你,要是不愿见你现在就回去。可我给你说,你要是让我在妈妈面前丢这个面子,这一辈子我都不理你。”   说完话转头抬步。欧阳一鸣一把拉住她说:“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吗。我也没说不见。”徐慧没好气地说:“随你,腿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愿进这个门,我还能拖你进去啊。”欧阳一鸣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见就见了就是。”徐慧看看他噗地笑了,怪道:“你啊,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我之所以给你留纸条就是怕你不愿意见我妈。走吧。”   欧阳一鸣忐忑不安地随徐慧进了门去。茶座里灯光柔和,室内飘荡着轻柔舒缓的肖邦的小夜曲。欧阳一鸣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感觉新鲜和好奇。眼睛一边不安地四处扫看,一边随徐慧前行。在一角落处的桌前站住,欧阳一鸣就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桌旁站立着看他。   这妇人在欧阳一鸣看来也就三十五六的年岁,身高和徐慧差不多。乌发高高挽起,露出纤长的脖子,眼若春水,肤白如玉。身段高挑,打扮入时。和徐慧相似的桃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成熟女人的美韵,洋溢在她那挺秀细柔的身段里。这便是徐慧的妈妈杨萍。   欧阳一鸣和徐慧在这妇人的桌前站住。徐慧介绍说:“这是我妈妈。”欧阳一鸣在一刹间看到她和徐慧是那么的相像。他没想到徐慧的妈妈会这样的年轻,会有这么好的身条。看外貌说是徐慧姐姐也会有人相信的。欧阳一鸣在被徐慧介绍给妈妈后,心里狂跳着,机械地冲那妇人点点头,颤声问候句:“阿姨好。”   徐慧又拉了下欧阳一鸣下对妈妈说:“这就是欧阳。”   杨萍向下打量了欧阳一鸣几眼,微笑着对欧阳一鸣点点头,很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摆了下说:“你好,坐吧。”于是全都坐下。   欧阳一鸣一时缓不过神,初见老人,或者说心里知道是对自己有情的徐慧的老人,让他不安和拘谨。一时间傻傻地愣坐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徐慧看着他那窘涩的神态,暗怪自己没有给欧阳一点精神准备,就有些自责。拉了下欧阳一鸣一下。拿壶斟茶时,瞥眼看着窘态中的欧阳一鸣,附耳轻声说:“不好意思,怪我事先没和你说来见我妈妈,没让你做好准备。”   欧阳一鸣本来心里有些温怒,听了徐慧这话不由得笑了。瞥看徐慧眼,心里说,怎么也不可以在徐慧妈妈前流露不快的,于是努力平定着心态,微笑着抬眼看着徐慧妈妈说:“前天听同学说阿姨去学校了,也没见到。”   杨萍脸上带着笑说:“我就是中午去了一会,怕耽误她学习,这几天又忙开会,也没再去。”欧阳一鸣说:“应该早些来看望阿姨的,可徐慧也没有给我说过。”   杨萍一脸喜悦地笑说:“徐慧在我面前老是提到你,说你这几年对她挺照顾,我就说想见见你,一起说说话儿。徐慧说也没告诉你是来见我的,你不会介意吧?”   欧阳一鸣再看了徐慧眼,说:“不会的,徐慧要是早给我说,我也早就来了。”   杨萍笑道:“徐慧这孩子还说,要是事先告诉了你,你就不会来了呢。看来徐慧也是多虑。”转头看着徐慧说:“你看人家欧阳多懂事啊。”   徐慧就笑,心里却在说,我还不了解他啊,事先告诉他,他是绝不会来的。又想,这欧阳一鸣也真是挺男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控制自己,而且这么会说话的。心里也挺乐。   杨萍看着欧阳一鸣说:“徐慧老夸你,说你是才子,学习用功。还说你是书呆子,这点我不赞同,我看并不就像什么书呆子,行动举止、话语都是很得体的嘛,社交能力应该也行。”   徐慧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瞥了了妈妈眼说:“我那里老是夸他了。他就是个书呆子。”   杨萍就笑,说:“听徐慧说你学习挺刻苦,还准备大学毕业考研是吧。”欧阳一鸣挠挠头说:“有这打算,也不知行不行。下学期再说吧。”杨萍说:“有这志向就不错,有志者事竟成。徐慧这孩子就没有你这样远大的志向,你得帮帮她。”   欧阳一鸣说:“徐慧也挺爱学习的。”杨萍说:“我还不知道她啊,考大学前要不是我和他爸爸看着她、死逼她,她也不一定能考上这所大学。她的脑子是很聪明,可需要别人的鞭策才行。在这里我和她爸爸都不在她跟前,你要多督促她才好。”欧阳一鸣红脸笑笑。   徐慧冲妈妈撇了下嘴说:“我考上大学还都是你和爸爸的功劳啊?!”   杨萍笑,看看徐慧没搭理她的话。对欧阳一鸣说:“我和他爸爸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宠着她,这孩子就是有些娇气,有时也任性,我心里清楚的。”   欧阳一鸣说:“她挺好的,学校的同学对她评价都不错的。”   杨萍点点头,说:“其实这孩子还是挺懂事的,整体的说还不错,我对她基本满意。”   徐慧这时插话嗔怪道:“哎呀,你们总说我干吗?!”   欧阳一鸣和杨萍都笑。   欧阳一鸣转过话题说:“听徐慧说你是戏曲家。”   杨萍乐了,说:“徐慧能说我是戏曲家啊?!”摇了下头说:“不信,这是你加工的。她老说我是唱戏的。”顿了下说:“其实也就是个唱戏的。我是唱昆剧的,也叫昆曲,这是个古老的剧种,应该说也是咱们的国粹。昆剧以曲调清俊婉转,舞姿细腻优美,武功技术卓绝,表演情真意切而流传至今,到现在已经存在六百多年了,应该说她是很有魅力,深得观众喜欢的。我十六岁开始专业的学习昆剧,唱了半辈子,我喜欢这个剧种,热爱这个舞台,可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不多了。有机会到苏州去看我们的演出。”   杨萍一说到她的专业,就抑制不住自己的那份兴奋,显得有些激动。   徐慧冲欧阳一鸣撇了下嘴说:“我妈妈不能说到她那昆曲,一提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欧阳一鸣说:“这也是艺术家的敬业精神。”   听了欧阳一鸣的话,杨萍显得更兴奋,脸上笑得灿烂,看着徐慧说:“你看看人家欧阳说话多中听。那里像你,一点都不支持我的工作。”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会说话呢。”又转头对妈妈说:“他平时话语不多,也没见他说话这么中听,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杨萍说:“还是人家欧阳比你懂事。”   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才发现此时自己心情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紧张的拘谨,显得很平静,就像面对一个熟人。感觉中他和徐慧的妈妈好像没有什么代沟似的,不觉中好像就是朋友。他为自己在见到徐慧的妈妈一阵后没有任何怯生而奇怪。   杨萍笑笑对欧阳一鸣说:“说我是艺术家不敢当,不过我热爱我的专业倒是真的。和昆剧打了半辈子交道,能没有感情吗?”   欧阳一鸣问:“阿姨现在还经常上台演出吧。”杨萍说:“现在不经常上台了,主要带学生。都四十五岁的人了,唱得动跑得有些费劲了。”   欧阳一鸣惊叹杨萍已经有四十五岁,看面相她连四十岁都不像,心里想说她也就显三十多岁,嘴里却没说,他知道这句话虽然徐慧妈妈爱听,但有可能会误认为是在恭维。   徐慧却一脸得意地说:“看我妈不像这岁数吧,走在街上人家都说我们是姐俩呢。”   欧阳一鸣说:“是啊,阿姨是显得很年轻。”杨萍心里高兴,脸上挂着笑,嘴里却说:“老喽。”   轻松愉悦地闲谈,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欧阳一鸣感觉也没多少话题可说,就告辞说:“你们娘俩说说话吧,我先回去了。”徐慧妈妈说:“这么急干吗,等会你和徐慧一起回去。”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想他和妈妈谈话可能也是拘谨了,就说:“让他先回去吧,我等会再走。陪你说说话。”   徐慧也是不想和欧阳一鸣一起回去,尽管他看到欧阳一鸣表现得很轻松,但她知道欧阳一鸣心里肯定还是会怪她用这种方式拉他来见妈妈。她可不愿听到欧阳一鸣的责备。杨萍说:“那也好,路上小心。”欧阳一鸣应着与杨萍告辞,起身离去。   杨萍是个很随和的女人。在剧团里,虽说她已是副团长,但她对谁都很谦和。这和她的性格有关系。她是一个很简单没有复杂思想、爱戏如命的人。她和徐慧虽说是母女,但几乎无话不说。在徐慧的眼里,妈妈不仅仅是母亲,更像她的姐姐或知心朋友。   来到这里徐慧来见她时,母女俩闲谈,杨萍问女儿:“听说现在大学里谈恋爱的很多,有没有人追你?”徐慧霎间就想到了欧阳一鸣,自豪地说:“像我这样的漂亮女性,还能没人追了?!”杨萍也为女儿相貌和气质感到满意,她想,就女儿这样的条件,肯定会有很多人追的。于是笑着问:“说说看,都有些什么人?”   这下徐慧愣住了,搜寻了记忆就没想到有谁给自己写过情书,表达过爱意,兀自脸红了下对妈妈说:“给你说实话吧,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收到过情书,也没有什么给我直接说出。”   杨萍有些惊讶,就摇头说:“不相信。是不是不想和我说啊?还是你眼睛太高,让人家感到高不可攀啊?”徐慧笑了说:“还真有点。不是他们不想追我,是怕追不上。”杨萍说:“这样也不好。不然有些优秀的男孩子心里有你也不敢表达。”徐慧说:“也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是因为他们都认为我和欧阳是一对,那里有人还敢和欧阳争我啊。”   杨萍一下来了兴趣,说:“欧阳是什么人啊,就这么厉害。”徐慧一脸喜悦道:“我最喜欢的人。也是最喜欢我的人。”   杨萍笑了说:“看你这神态和你的语气,这个欧阳在你们学校是挺优秀喽?!”徐慧头一昂说:“不是挺优秀,是特别优秀。”杨萍瞪眼看,有些兴奋她问:“是吗,你们恋爱了?”   徐慧摇了下头说:“他是个书呆子,我们现在也没说到这个问题。我们俩心里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没说起过这事而已。很多同学还以为我们俩早就恋爱了。同学们也都知道只有欧阳才配得上我,我的一些好朋友也说只有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杨萍想了想,轻摇了下头说:“书呆子也不见得就是很优秀的。”   徐慧忙解释说:“我说他是书呆子是因为他现在就是把学习放在的第一位。他明明心里喜欢我,也有人当着我们俩的面说起过。可他就是没有给我当面说起喜欢我的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书呆子,像木头人那样的。”   杨萍笑了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这个欧阳已经在你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徐慧娇羞地说:“不是很重要,而是特别重要。”   杨萍低头想了想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个欧阳。”   徐慧听后有些为难,说:“这恐怕不行,他那人我了解,给他说来见你,我想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杨萍点点头说:“也是,当初你爸爸也是这样,就是怕见你外公外婆。这些男人平时挺胆大,见女朋友的家人不知为啥就那么胆小。”   徐慧说:“我和他现在都还没有当面说起过感情的事呢。他说他打算大学毕业考研,我也怕耽误他学习了。再说我自己也不想现在就和他经常约会什么的。尽管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思,谁也没提过这事。”杨萍点点头,片刻抬头问她:“这个欧阳也是很有理智的。你就那么肯定他也是喜欢你的?”   徐慧开心地笑了说:“你女儿是傻子啊,连这些还能不知道?他不只是喜欢我,是很喜欢我。是很爱我。我连这些都感觉不出来啊。”   杨萍就看着女儿哈哈地笑,说:“也不怕羞,人家还没给你提过呢,你就爱不爱的。这么自信?”徐慧红脸说:“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害羞的?!不是一般的自信,是相当自信。你看你漂亮的女儿还能配不上谁啊?再说,我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杨萍笑着点点头说:“这话虽说是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些不知羞,可也是实话。我倒是真的想见见他了。”徐慧摇头说:“他肯定不会见你。”杨萍有些失望。   昨天,徐慧来见妈妈时,杨萍又提起欧阳一鸣,说:“后天我就散会回苏州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你和欧阳的事。特想见他一面。”徐慧皱起了眉头。杨萍忙说:“这样,我想了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徐慧一下提起了精神,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好主意。杨萍说“我这样想,你不要当面和他说,免得他当面拒绝就不好说了。明晚,你在来我这前想法给他留张纸条,就说你有事和他商量,不给他留询问你的余地。这样他就没法当面推辞了。这样也还可以试一试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很在乎你,他要是心里真有你,不管怎样都会赴约的。他要是不来,那就说明人家心里还不是对你很在意的。”   徐慧在听到妈妈后半句时来了兴趣,心说:是啊,虽说我明白他的心思,可还是没有得到过验证,这办法挺好。可也在同时真的担心欧阳一鸣在见到纸条后会不来。但这试一下的心情又非常强烈。于是对妈妈说:“我看这办法可行。还是妈妈有心计。就这么办。”   于是娘俩开始策划。杨萍的意思是把欧阳一鸣约到一个饭店里一起吃顿饭,徐慧考虑了下说:“还是让他吃了饭再来吧。免得人家和你一起吃饭不自在。再说,让他来和你一起吃饭,是你买单还是让人家买单啊。”杨萍想想也是,却开玩笑说:“看看,现在还没嫁过去呢,就知道替人家省钱了。他请丈母娘吃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啊。”徐慧羞红了脸说:“人家一个学生那有钱啊。往后还能少了你的!”杨萍就开心地笑。   之后母女俩就又商议了阵在那里合适,最后就定在这家茶楼和欧阳一鸣见面。   欧阳一鸣走后,杨萍满脸喜悦对徐慧说:“眼光不错。”徐慧得意地说:“我没有夸大其词吧。”杨萍赞许道:“是个挺优秀的小伙子。”话毕又打趣道:“你妈我要是年轻二十岁啊,可要和你抢了。”徐慧咯咯地笑了,说:“谁也抢不走的。我知道他心里只喜欢我。”杨萍笑道:“可小心给别人给抢了去。”徐慧笑着自信地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了你这个漂亮的女儿,谁还配得上他啊。”   欧阳一鸣回校的路上可真的是有些怪徐慧了。他怪她怎么也不该在自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这样把他骗来见她的妈妈。他甚至有些恼怒。   但一阵后冷静下来,却也就在心里原谅了她。他知道徐慧对他的情。他也理解徐慧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喜欢自己。他还想徐慧骗他来就是因为了解他,如果与自己说了实话,她也是清楚自己不会来见她妈,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想象一个女孩子用这样善意的做法骗自己,也只有对自己一片真情才可以做得出,又怎么可能去怪她呢。但他愈知道徐慧对他的这份情就愈是心颤。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与徐慧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的心愈来愈沉了。      第二十三章   翌日上午去教室的路上,徐慧看到走在前面欧阳一鸣,急走几步过去到他跟前悄声说:“你在我妈面前表现得太酷了,妈妈特满意。”欧阳一鸣转头看她,欲言又止。徐慧看他皱着眉头,以为他还在生气,娇声说了句:“傻样儿。”笑着跑前去了。   欧阳一鸣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会发生这样两件令他无法面对刘燕的事情。这几日他一直闷闷不乐。   这样两件令他粹不及防发生的事,压在他的心头实在是很沉。他想向人倾诉,他想和刘燕说。可他也清楚,与白雪的事是万万说不得的,没有哪个女人会原谅这种事。与任何人都不能说起。即使与刘燕说出见了徐慧妈妈的事,他也是很担心的。他反复考虑是不是可行,刘燕知道后会不会生气,或者会不会有其它的想法让他犹豫。这样复杂的心态让他感觉有些累了。   晚上是和刘燕约会的时间。他的心里既有强烈地渴望见到她,又非常胆怯与她相见。   当晚,欧阳一鸣心里忐忑带着愧疚与不安去了午朝门公园。下车后向公园张望,远远的看见刘燕不由得心里颤了下停住了脚步。那一刻他的心里极度不安起来,仿佛自己就是罪犯,而刘燕就是法官那样在去接受她的审判。迟疑了片刻见刘燕向自己看着,这才迈动发沉的脚步向刘燕走去。   刘燕笑盈盈的迎上前去。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虽然不安但还是脸上现出了笑,问:“你今天来的好早,啥时到的?”刘燕说:“来了好好一阵呢。”她把“好好”二字拉得很长。话毕自己先笑了。欧阳一鸣笑了笑。刘燕嫣然一笑说:“想你了还不早来啊。”欧阳一鸣心虚地瞟了她一眼。脑中便有浮现出白雪的裸体来。登时心跳加剧,浑身哆嗦了下。   刘燕察觉到欧阳一鸣有些异样,看着他问:“你今天怎么了?”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就好像刘燕看出了他的心事似的有些慌张,片刻定了定神说:“没什么啊。”刘燕看看他说:“看你好象不高兴。”欧阳一鸣说:“那有的事。”刘燕再看看他没说话。欧阳一鸣伸过手去牵住了她的手,问:“想我吗?”刘燕看他笑笑说:“你说呢?”欧阳一鸣说:“我真的很想你,太想你。”刘燕说:“我不也是一样啊。”   到了树下,欧阳一鸣心情复杂,一下紧紧地抱住刘燕,一张嘴便压下。他不敢于刘燕的目光对视,他似乎只能用亲吻来弥补心底对刘燕的愧疚。两个人用不同的两种心情疯狂的亲吻。一阵后欧阳一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多日来压仰在心里的苦闷在与刘燕的亲吻中不知觉得爆发,就如见到亲人般的委屈,眼泪哗地流下,紧紧地搂住刘燕的身体,强忍住自己没有哭出声来。在这一刻刘燕尝到了与欧阳一鸣亲吻中泪得咸涩,霎间屏住了呼吸,猛地分开与欧阳一鸣亲吻的口,双手抱住欧阳一鸣的头,凝眼注视着他,惊诧地问:“你怎么了?”   欧阳一鸣可怜巴巴地看了刘燕一眼,慌忙避开她的眼光,头便依在刘燕的脖颈里流泪。刘燕的心狂蹦着,一时间不知所措,片刻惊醒扳过欧阳一鸣的头,焦躁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啊!”欧阳一鸣呜咽道:“我,我,我对不起你。”刘燕紧紧盯住欧阳一鸣的脸,半晌没说话,从欧阳一鸣的这神态、这举止、这哭声看,应该是出了很大的事。她一时也紧张地不敢问他。   欧阳一鸣一直不敢看刘燕的眼睛,这会一缩身双手抱头蹲在了那里。片刻后也是为自己这样的情绪而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猛然间爆发出这样的情绪。心里想,这无法控制的情绪全是因为白雪的,而白雪与自己所做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与刘燕说起。那么现在也只好把去见徐慧妈妈的事说出了。   刘燕蹲在了他的身边,轻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欧阳一鸣一时无语。刘燕提高了声音问:“你说啊,你是不是和徐慧发生了什么事?”欧阳一鸣吓得浑身颤抖了下,低着头说:“前天,前天我去见了徐慧的妈妈。”   刘燕尽管心里想到欧阳一鸣会和徐慧发生什么,但从欧阳一鸣口中说出还是心里剧颤了下。急切地问:“徐慧妈妈?!你到哪里去见了徐慧的妈妈?你和徐慧有了关系?”欧阳一鸣摇摇头说:“我没有和徐慧发生关系。就是去见了她妈妈。”刘燕问:“在那?你去了她家还是她妈妈来了?”欧阳一鸣说:“她妈妈是来这里开会的。我去见了她。”刘燕愣了下,说:“你慢慢说,说仔细点。她妈妈来开会你怎么知道,你又怎么会去见她妈妈的?”   欧阳一鸣就把徐慧写纸条骗他去见杨萍的事说了一遍。刘燕听后放下了些心来,问:“那你和徐慧妈妈都说了啥?”欧阳一鸣说:“也没说啥,就是闲聊了一阵。”   刘燕低头默思了阵,说:“我明白徐慧的用意,她是对你真的有情,而且是已经把你当作她恋人的了,不然不会这样让你去见她妈妈。”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我也清楚你对徐慧也是很在意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抬头望着她说:“我?”刘燕盯着他看,问:“我说错了?你要是不在意她会在她写了个字条,就急忙半夜去相会吗?你要是对徐慧没有一点意思人家徐慧会对你这么痴情吗?你能否认你的心里没有她?”   欧阳一鸣被刘燕的逼问涨红了脸,说:“我和她真的没有,这样的话题从来就没说过啊。”刘燕说:“你们是什么都没有说过。可她喜欢你、爱你,这点你我都清楚。”欧阳一鸣说:“我是感觉到了,可我现在不是和你相爱了吗?”刘燕说:“是啊,你是和我相爱了,是我先她一步。可是,你的心里依然有她你不能否认。”欧阳一鸣说:“是,我不否认,我不否认喜欢她,可并没有升华到爱啊。我和徐慧的事你也都清楚,我也和你解释过的嘛。”   刘燕看看他冷笑了声。这声冷笑把欧阳一鸣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现在真的是后悔刚才的失控,后悔把去见徐慧妈妈的事说出来了。再又想起自己与白雪所做的事,假如刘燕知道,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后果啊。想起白雪时身上又打了个寒颤。   欧阳一鸣说:“我本来就考虑不和你说的,可是,我又非常急切的想告诉你。徐慧对我的感情这些天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次去见徐慧的妈妈更是令我不安。我就想我和徐慧往后可怎么办啊。我就想和你说,想得到你的理解。想你能帮我出点主意。我就感觉这次去见了徐慧的妈妈对不起你。”说着话心里一酸又流下泪来。   刘燕心里一热,暗想也真难为了欧阳一鸣,又为他能去见了徐慧妈妈一面,而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内疚感到舒慰。她想,欧阳一鸣是爱我的,他爱的只是我。不然这样的事他就是不说自己也不会知道,他能为这么件事而说出做了对不起我的话,就足以看到他对我的真心了。又暗为欧阳一鸣的这种天真和诚实而感动。一时间也为自己刚才的不冷静而产生的惬意。但她还是为欧阳一鸣去见了徐慧的妈妈产生了本能的妒嫉,这无言的醋意让她无法平静。她暗对自己说:“这一切并不是欧阳一鸣的错,自己必须冷静。不然欧阳一鸣会更加不安的。”   于是她用平缓语气说:“你是应该说的,我也明白你的用意。你是想和我表白,或许还想不和我说是感到欺骗了我。我应该理解的,你能为这件事而内疚而流泪,我甚至有些感动。这说明你是在乎我、爱我的。刚才我也一时妒忌无法接受。别怪我。”   欧阳一鸣心里一热,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的心里有一种委屈是那么的强烈,却也在同时对刘燕产生了更大的惬意。他在心里说,刘燕啊,我那里是为去见徐慧的妈妈才这样内疚的啊,我是做了你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才流泪的。我是对不起你,真真正正地对不起你。以后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感觉自己想哭。于是就流下了泪来......   刘燕叹口气说:“我很明白,你爱我,但你也喜欢她。假如没有我的出现,你们最终会相爱的。但是你和我相爱了。这一切都是上苍的安排,我庆幸我得到了你的爱,我庆幸上苍把你早与徐慧给了我。可我还是一直担心徐慧会把你从我的身边抢去。我也知道你不愿徐慧对你依然这样痴迷,可你又不知道怎样阻止。你也怕伤害她。可是这样下去应该是什么样的结局呢?我真的无法想像。”   欧阳一鸣惊讶她的分析,这一刻他对徐慧竟是特别地敬佩,说:“是的,就是这样。我很多次想过对徐慧说出咱们的事可最终没敢,我怕伤害她,我怕在伤害了她之后无法面对她,我怕她会在知道我和你相爱后可能会不冷静,我怕会因此而打破现在还算平静的环境而影响学业。我更怕会同学们不知情的猜疑而产生各种各样的议论。”   刘燕点点头说:“你所怕的这些是对的,这些都有可能发生。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要伤害她。”   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是啊,我也想过有意疏远她,可这样的话肯定要令她产生怀疑。那么她就有可能会来质问我。”   刘燕说:“不是有可能,是肯定会质问你的。”   欧阳一鸣说:“我也是这么想。我的意思是,她现在尽管对我心里有那份情,可我和她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些都在心里的事没有被捅破,也只好这样保持着。我打算在毕业的前夕再和她公开我们的事,也会让她在受到伤害后,不至于还要这样每天面对着同在一校的我而痛苦。也不至于我也会每天面对她无形的责备而苦恼而内疚而影响学业。”   刘燕点点头说:“看来你是考虑很久了。又有什么办法,也只有这样了。”   欧阳一鸣说:“是很无奈的做法,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没别的办法。想起这些就感觉心里压块石头似的沉重。”   刘燕说:“我清楚,你也不会好受的。可现在我倒不为你考虑什么,我就在想,即使如你所说的在毕业前夕才让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又能够承受得了那份打击吗?我了解我们女人,我们女人一旦付出感情再要收回的话,是一件比死都痛苦的事。我无法想像徐慧到那时会怎么样。”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又沉了下来。不安地说:“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徐慧重重地叹了口气,伤感地说:“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按你说的这样了。”顿了下又说:“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我退出,那样.......”   刘燕没说完,欧阳一鸣一下抱住了她说:“别说了,你退出那不是要我的命啊。”   刘燕凝望了他一会,突忽笑了说:“你放心,我不会退出的。就这样退出我就不是刘燕了。”   欧阳一鸣舒了口气,可还是被她这句似乎有些阴阳怪气地话不知所以。   刘燕收住笑说:“我不会放弃,绝不会的!除非你不爱我。”她的语气很重,很坚定。   欧阳一鸣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刘燕说:“我爱你,胜过爱我的父母和家人,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把到手的爱情丢掉。你明白吗?”   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的眼中忽然间闪动了泪花,在那一刻她无法控制自己,伏在欧阳一鸣的怀里,伤心的抽泣了。   欧阳一鸣在一刹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紧紧地抱着刘燕,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刘燕哽咽着说:“我真没想到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会这样,没想到我爱的人竟然还会有一个女人深爱着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欧阳一鸣也不知该说什么,就也只能紧紧地拥着她。不自觉地拿手拍着她。心里满是愧疚。   一阵后刘燕止住哭泣,挣开他掏出手绢,擦拭眼泪时,欧阳一鸣就拿手捧住她的脸说:“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刘燕摇了下头说:“不,我没怪你。我就是感觉有点难过。”   欧阳一鸣说:“我要是不和你说,你就不会.......”   刘燕说:“你是应该和我说的。我心里明白,你是因为对我是真心的才和我说。我不会怪你,说实话我更加敬重你。其实你不和我说我也不会知道,你把心里的秘密都告诉我不更可以说明你对我的心吗。可我还是就很伤心。是我不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欧阳一鸣说:“这几天我为这事也挺苦恼,就希望和你说。”心里说,与白雪的事他是绝不可原谅的。   刘燕叹口气说:“我明白的。不要在再说了,就按你的想法做吧。”      第二十四章   刘燕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两张口粘在了一起。两条舌在对方的口腔中游弋。两条舌在互相的缠绕。两片唇在吮吸着对方口腔分泌的甘液......   初涉欲海的欧阳一鸣,在一阵后便忘却了所有的愧疚和羞怯,那只手很自然地又伸进刘燕的乳房上。那只不老实的手就在刘燕那对柔软润滑的软体上游动。它触到了那凸起的乳头,两根手指轻轻地揉捏着。   这麻酥的快感另刘燕完全失去了思想,剩下的就只是原始的欲望。刘燕的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嘴上不停的亲着,嘴里呢喃着:“我爱你.....欧阳......我、爱你......”   欧阳一鸣的的下体膨胀了,它是那么的坚硬又是那么的火烫。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要动它、摩擦它。他将抚摸刘燕乳房的手抽回,摸索着拉下裤门的拉链,那阳物就在他稍稍的拨动下弹了出来,像一只野兽昂起它的头颅。他抓住了刘燕的一只手,将她的一只纤细柔软的沁着汗液的手拉在那根硬物上。   刘燕在这一刻明白她的手是被牵引在什么物体上了,本能的抽回,却又是被欧阳一鸣强按在了上面。刘燕抽了两次没抽回,便不再动了。忽在心里说,我要给他,我要今晚就给他。我要早于徐慧把我的一切都给他。我要让他将心完全的交给我。这想法一时间在刘燕的脑中是那么的强烈。   刘燕一把抓住那根硬物。暗在心里惊悸:这东西真硬,真烫,像一根粗大的火棒。她的心开始颤抖;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她更加热烈的吻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感到了无限的快感。他将手移回去在刘燕的那两团软体上搓揉。他已经感觉刘燕的手在他的硬物上滑动了,笨拙的、用力的,他感觉有些疼,可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头脑开始发晕了。他将抚摸乳房的手向下移去在刘燕的腹部游动,游动......   这只不听使唤的手一刹间向下滑去,动作是那么的疾速,瞬间,触到了那块神圣的领地。   刘燕惊地“啊”一声。尽管她在心里已经下定注意要给欧阳一鸣,但还是被这突然的触摸欲本能的阻止。她迅速松开握着欧阳一鸣的硬物,去抓那只已经捂在了她那片湿漉漉领地的手,可那里拉得动,欧阳一鸣似乎已经失去思维了。他的一根手指已经插进了刘燕的体内。   这瞬间的进入令刘燕在体会从未有过的感觉后,浑身颤栗了下,刹间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恐惧。她清楚,马上就要给他了,马上就要失去了。   欧阳一鸣已经近似于疯狂,他在用手指扣摸的同时,口中呢喃:“我要......我要.......我爱你.......”他猛地抱起刘燕,放在地上,双腿叉开跪在她的双腿外,野蛮地摸索着打开刘燕的腰带,将刘燕的裤子退到漆盖下,那一刻,他看见了那片雪白的平川下的一丛牧草。   他是那么神速的褪去了自己的裤子,压了上去。刘燕在这紧张和恐惧中几乎窒息,她的嘴里一直本能的哀求着,推弄着,可她已经无能为力。   她感觉到了那根滚烫的硬物在她的私处乱撞,她感觉已经冲破了她的领地。在她感觉那根硬物插进她的身体时,她流下了眼泪。却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于是她紧紧地抱住欧阳地腰部,含着泪水说:“求求你,我疼。”   欧阳一鸣停在了那里,嘴巴却是又在寻找刘燕的口,刘燕摇摆着头,说:“我疼,我......你轻一些,求求你......”欧阳一鸣慢慢抽动,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令他陶醉.....   忽然间感觉腰部一酸,身体颤抖,一阵快速的抽动后,他泄了。他将他那爱的种子射进了刘燕的身体。他喘着牛一般的鼻息瘫在刘燕的身上......   慢慢的,他有些清醒了,看着紧闭双眼躺在那里如闭了气的一般刘燕。心里一惊爬起身来。   刘燕也在欧阳一鸣站起的同时做起,双手捂脸,在一阵后,低头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完全清醒了,他不知所措地在刘燕身边蹲下,看着耸动双肩低声痛哭的刘燕惊慌失措,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她哭泣。“罪恶,”他的脑中霎时浮现出这个词汇。也在瞬间想起了白雪。   “我伤害了她。伤害了她!我怎么会伤害她?!......”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   猛然间,他抬起手掌向自己的脸上打去。这一巴掌不仅仅只是为了此时对刘燕的伤害,他也在这同时想到了白雪。他在心里骂道:“欧阳一鸣,你还算人吗?你与白雪做了那样龌龊的事,现在却又来伤害刘燕。你是什么?你是畜牲啊!!”这种强烈地愧疚快要让他崩溃了......   欧阳一鸣的这一掌惊愕了刘燕,她转过身去一把抓住欧阳一鸣的手,扑到欧阳的怀里抽泣。欧阳一鸣说:“我不是人,我不该......”   刘燕凝神看他说:“别这样,别这样......”   欧阳一鸣哭着说说:“我伤害了你,我不该伤害你,我对不起你啊。”话语中的伤害和对不起,都包括自己与白雪所做的事。   刘燕没说话,她所理解的只是此时欧阳一鸣对自己的作为。她在这时甚至为欧阳一鸣悔恨的哭泣而感动。她无语地抱着欧阳一鸣默默地流泪。   过了好一阵刘燕才止住了眼泪,松开抱着欧阳一鸣的手移到了一边,伸手从口袋了摸索出一只手绢向下身擦去。拿起,凑着射进来的月光看了看递给欧阳一鸣,说:“这上面是我的贞节也是你的罪证,你把它收好喽。”   欧阳一鸣拿过去凑着月光看,就见那块白色的手绢上分明印着几片深色的东西,霎时清楚了那就是刘燕的处女血的印痕。仔细的叠好放入口袋后,脑中瞬间又想起了与白雪所做的事,猛地抱住刘燕哭泣道:“刘燕,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刘燕心里一酸也又流下泪来,抬手拍了拍欧阳一鸣的头说:“好了,事都做了还这样干吗?”欧阳一鸣悔恨地摇着头。刘燕柔声说:“听话,别哭了。”   刘燕推过他站起,穿起衣服,整理好头发,在欧阳一鸣身边坐下,低头说:“我没想这么快就给你的。”   欧阳一鸣愧疚地说:“我实在是,对不起你,我.......”   刘燕伤感地说:“我再不是一个姑娘了。”说完这句话时,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欧阳一鸣没看到,他一直不敢看她。低头说:“对不起。”   刘燕仰起头,双手托腮,强忍眼泪说:“我原来一直想像着应该是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才全部给你的,我怕这一天,可还是来了。”欧阳一鸣依旧说:“对不起。”   刘燕转头看他,见他依旧双手抱头,低在两腿中,知他沉侵在懊悔中,一下心软起来,说:“抬起头。”欧阳一鸣摇了摇头。刘燕说:“这么大的事你都做了,还怕看我?”欧阳一鸣不作声。   刘燕想了想,柔声说:“你抬头嘛,我想坐在你的怀里。”欧阳一鸣抬头看她。刘燕挪起身子坐在了他的怀里。眼睛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欧阳一鸣转过脸去。刘燕伸出手扳过他的脸说:“看着我。”欧阳一鸣耷拉着眼皮说:“对不起。”   刘燕说:“老是这句话,听烦了!刚才你怎么就那么野蛮的,你们男人在那个时候真像野兽。”欧阳一鸣摇摇了头,说:“对不起。”   刘燕看她傻得可爱,似乎又傻得可怜,就柔声说:“别再说了,反正也是这样了,早晚我也是你的。”欧阳一鸣看她认真地问:“你恨我吗?”   刘燕抬手轻轻拧了他一把说:“恨,我恨死你了。”话毕,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欧阳一鸣在刘燕抱住自己时心情轻松了些,也将刘燕抱紧说:“我弄痛了你。”刘燕说:“是。”欧阳一鸣问:“很难受,是吗?”刘燕说:“是。”欧阳一鸣问:“现在好些了吗?”刘燕说:“没有,没好。你倒是舒服了,特别的舒服。”   欧阳一鸣看她无语。刘燕娇羞地说:“你知道吗,你进入的那一刻快要把我疼死。”欧阳一鸣又是一阵愧疚,说:“我不知道,我,对不起。”   刘燕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再说一个晚上的对不起你也做下了。别再说对不起了好不好。女人早晚是要经历这一次的,这一次过后我就再不是姑娘,就由姑娘变为女人了。是你把我由姑娘变成了女人的,我是你的人了,今晚算真正是。你要答应对我负责。”欧阳一鸣说:“我会的。”刘燕说:“你要爱我,再不许对其他女人有任何想法。”   欧阳一鸣又想起了白雪,心里说,以后如果再见到她,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再做对不起刘燕的事。于是用很坚定的语气说:“我一定会的。”   沉默了阵刘燕说:“我虽然不是封建女性,可我从十五岁入伍,这么多年来我受到的是正统的教育,我没有社会上的女性接触的那么多,对于女人的贞节操我还是很在乎的。我今天应该说你被你捋去的,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都要对得起我。”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我一定会。”   刘燕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你也不要内疚了,早晚我是你的,今天给了你,也是命中注定。”欧阳一鸣没说话。   刘燕说:“刚才你那样子简直就是疯狂,我都被你吓傻了。”欧阳一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的。”刘燕狠狠地说:“动物的野性。”   欧阳一鸣摇摇头。忽然间想到一个令他胆战心跳的问题,说:“会不会,会不会怀孕的。”   刘燕说:“你现在才想到,我比你更担心,刚才我算了下,这几天刚好不在排卵期。”   欧阳一鸣问:“什么是排卵期?”   刘燕说:“就是安全期,你别问,我是学医的,这些我懂就行了,你知道那么多干吗。”   欧阳一鸣便不再问。      第二十五章   已近深秋了,无情的季风摇曳着树,枝条上的叶子无奈地离开了母体,苍凉地在空中彷徨着飘荡。凄冷、无助、哀伤地坠落地面,似乎不甘心的滚动跳跃了阵,在一处角落不动了。一场细雨落下,天气骤凉下来。   欧阳一鸣穿上了刘燕买给他的那件毛衣。自从那晚拿回宿舍后,他一直放在皮箱里。却没想大清早在去教室的路上就被徐慧看到了。   徐慧和吴莹莹一起走在欧阳一鸣的前面,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笑。   吴莹莹不经意的回头间,看到穿在欧阳一鸣身上,敞开拉链衫露着的特显眼的红毛衣。拉了徐慧说:“你看欧阳身上的红毛衣。”两人站住,转头面对着欧阳一鸣看着他。   没等欧阳一鸣走近吴莹莹就喊上了:“天哪,这红颜色毛衣穿在你身上真是太帅了。”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红脸笑了,问:“真话假话?”吴莹莹近前上下看看,惊讶道:“我还说什么假话啊,就是更帅了。”说话时拉了徐慧一下问:“你看是不是?”   徐慧微笑着点点头说:“是效果不错。”   吴莹莹上下打量着欧阳一鸣说:“平时看你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今天简直就是眼前一亮。这颜色显得你更精神。”   欧阳一鸣没想到刚穿上刘燕给他买的这件毛衣,还没进教室就会遇见徐慧,心里也有些慌慌的,脸就红红的,笑笑冲吴莹莹说:“有你说得这么邪乎吗。”吴莹莹一脸认真地说:“真的哎,我还说假话啊,你问徐慧。”徐慧微笑着说:“是挺好。”   三人抬步前行,徐慧转头问他:“啥时买的?”欧阳一鸣愣了下,说:“那里是我买的,是我那医大的老乡范旭瑞家里寄来的,他穿着大,又嫌颜色红,上次我去他那里玩,他要我试一试,我穿刚好就给拿来了。”吴莹莹伸过过手来摸了摸毛衣,嘴里啧啧道:“还是纯毛的呢,不少钱吧?”欧阳一鸣说:“我说给他钱的,他不愿意要,也没说多少钱买的。”   说这些谎话时,欧阳一鸣的心里很虚,有些慌张。好在说话间就走进教室结束了话题。   欧阳一鸣为自己总是要在徐慧面前撒谎而不安,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他为此苦恼,自责,内疚,无奈,甚至很痛苦,有时就会在心底迸发出愧对徐慧的一阵阵颤栗......   他无法想像当徐慧知道了他和刘燕已经恋爱后会是怎么样情绪。那种对徐慧的打击令他在想起时就阵阵心颤。他不愿意徐慧有任何的痛楚,一万个不愿意。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虽然一直没有与她谈及过爱,但他清楚这种喜欢假如没有刘燕出现的话,他们俩最终会相恋。   他在遇到刘燕之前似乎对喜欢和爱的定义有些模糊,那时他隐约感到自己对徐慧,和徐慧对自的喜欢就是爱。直到在与刘燕相遇后,他才知道爱和喜欢是那么的不同。爱,是需要有心灵的猛烈的撞击才会产生的。按他的理解是在两个男女第一次见面后,就会产生那种无法抑制的心跳和牵念。他和徐慧没有过这样的撞击。他只是喜欢她,可似乎又超过了仅仅喜欢的定义。好像徐慧就如他的亲人一般的情愫。   他也清楚在徐慧心底是已经默认自己为她的恋人的。同学们也有很多是这样认为的,或者有些同学已经肯定他们俩早就在恋爱了。   可他们俩平常的举止也还是让许多同学们无法肯定。但是,他们俩在同学们的心底却都是认同很般配的一对。欧阳一鸣有时在瞬间被这无形的压力煎熬时,就有股冲动想告诉徐慧自己和刘燕的事,可最终忍住了。他不愿意看到徐慧痛苦。   翌日晚,姜玉其脸红红的从外面进了寝室,走到正在看书的欧阳一鸣前,满嘴酒气。神神秘秘地拉了他一把附耳说:“出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欧阳一鸣疑惑地看看他,放下书本随他出去。   下了楼姜玉其问他:“朱海涛和吴莹莹的事你知道吧。”欧阳一鸣说:“听说过一点,是不是真的?”姜玉其说:“千真万确,当然是真的。他们俩昨晚出事了。”   欧阳一鸣吃了一惊,心里狂跳着说:“不会吧,昨天我还看她好好的。”姜玉其说:“就是昨晚的事嘛。刚才朱海涛才给我说这事。我们俩在外面吃饭。朱海涛喝得有些多了,亲口和我说的。”欧阳一鸣焦急地说“他们俩出了啥事?昨晚发生的事怎么没人知道?”欧阳一鸣忽然在脑际闪现出金玲和梁超发生的事不免紧张,心跳起来。   姜玉其说:“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朱海涛和吴莹莹要不说谁能知道。我还纳闷今天朱海涛怎么会主动拉我出去喝酒呢。原来是他的心里不痛快。”欧阳一鸣说:“你就快说说到底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粘粘糊糊的,也喝了不少吧。”姜玉其说:“我今天还真没喝多。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朱海涛和二年级的一个女孩在玄武湖边约会,被吴莹莹逮了个正着。吴莹莹到时朱海涛正和那个学妹抱在一起亲嘴呢。原来这小子脚踏两只船。你没见吴莹莹今天没来上课啊。”欧阳一鸣说:“我今天没注意她,吴莹莹当时怎么做的?”姜玉其说:“这吴莹莹也挺厉害啊,当时抓起朱海涛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你说这吴莹莹是不是挺可以啊? !”   欧阳一鸣惊得心跳说:“发生这样的事吴莹莹肯定会很气愤。”脑中悠忽想起自己和白雪所做的事。暗想,假如那天刘燕抓到了他和白雪在一起,该是什么样的可怕场景啊。心里便一阵胆怯发虚。   姜玉其说:“我和朱海涛是好朋友,可这样的事我不赞成。吴莹莹是多单纯、多可爱的女孩子啊。你说你正和吴莹莹恋爱着,怎么可以再和另一个女孩子发生这种关系?都在一个学校里,这样的事早晚能不被吴莹莹知道吗。”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经常这样轮换着约会肯定要被吴莹莹知道的。”   姜玉其说:“这会朱海涛心里也苦闷着呢。刚才他和我说,那个中文系的女孩当时也骂了他,哭着要和他吹。吴莹莹还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他。我当时就说,你小子也是活该。吴莹莹对你不错,你这样伤人家的心人家还能原谅你!朱海涛今天流泪了,他说他对吴莹莹是真心的。我看他那样对吴莹莹也是是真心的。”   欧阳一鸣说:“他既然是和吴莹莹真心想处的,那还和另一个女孩约会亲吻啊。”说这话时心里又想到了白雪,心里想这个神秘的女人总会在这时蹦出来,不免有些心烦。脸上便发热发烫。   姜玉其说:“我当时也是这样问他的,他说就是跟那个女孩子玩玩,找刺激。和她没啥感情的。他说真正喜欢的是吴莹莹。但他说二年级那个女孩对他可是真心的。你说朱海涛这样做是不是缺德!”   欧阳一鸣点点头,心里说,自己和白雪可不是我故意的,是她故意那样对我的。这时的心里竟有了些安慰。   欧阳一鸣问:“吴莹莹是怎么发现的?”   姜玉其说:“朱海涛也纳闷呢,他说他和那学妹也是刚到湖边一会,吴莹莹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的。朱海涛猜是吴莹莹跟踪了他。”   欧阳一鸣心里呼楞打了个寒颤,就想,万一那天自己也被徐慧跟踪,当她看到自己和刘燕在一起会怎么样。瞬间又想,徐慧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问:“吴莹莹怎么就知道他们就在湖边,是不是他和那个女孩的事吴莹莹早有察觉了。”   姜玉其说:“谁知道呢,这些只有吴莹莹清楚。朱海涛也想知道。你不知道,朱海涛还有很多事呢,要是都让吴莹莹知道肯定能气死。都是朱海涛以前和我说的,我也就只当是笑谈,也没和你说过。朱海涛那都好,就是在这方面这小子他妈的不是个玩艺儿,你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样子,可尽做他妈的缺德事。他也是真行啊,长得也就一般吧,女人缘倒不错,一辈子桃花运。”   欧阳一鸣说:“别发感慨了,他还有什么事?”   姜玉其说:“这小子的事风流事多着呢,他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中学的时候就谈过两个。那两个同学为了他都闹翻了脸,有天清早那两个同学在教室里就互相骂对方不要脸。为了这,朱海涛还一直得意他有魅力呢。现在他和这两个女的还都有书信联系。他可是什么都敢干的主,你想不到,中学时他就把那两个女生都给干了。”   欧阳吃了一惊,问:“中学?!不会吧,中学时他才多大?中学时他就懂那么多?”   姜玉其说:“怎么,你不服啊。这可是他亲口给我说的。可以想象你中学的时候根本就不懂这事。对这些我还是比你懂得多些。中学时你看过手抄本《少女之心》吗?我看过,朱海涛也看过。我估计你没看过。”   欧阳一鸣摇摇头说:“我听范旭瑞说过。可我没看过。听范旭瑞说那是本淫书。”姜玉其笑着摇头说:“奶奶的,那里面描写的让人受不了,没什么故事的,就是性事。是一个女的说她与表哥的性事。谁看了都有冲动。你说这人也是奇怪,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嘴里说自己多么道德仁义,可都想看。不然怎么会流传那么广。”   欧阳一鸣心里说,人可不就是可奇怪的动物?生理需求比任何一种动物都强烈的。这种需求是会令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智的。   姜玉其说:“你别看朱海涛和我们一样大,可人家对女人可是比我们了解得多,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人家可是很有经验。咱不能听,听他小子说这些就受不了。就这年纪,光从他嘴里说,就有三个和他发生了性关系,咱到现在还没沾过女人的边呢。在他跟前说起这事还真有点羞愧。”   欧阳一鸣问:“他也和吴莹莹有了那事?”姜玉其说:“他和吴莹莹早就有了。他们是去年的夏天开始好上的,听他说,他和吴莹莹约会的第二次就把吴莹莹给办了。”   欧阳一鸣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相信的摇摇头说:“第二次?这怎么可能!第二次约会吴莹莹能愿意啊。该不是他瞎吹吧。”欧阳一鸣想到自己与刘燕的约会。他想第二次的时候也最多就是亲吻,怎么可能就会发生性关系?刘燕可是在几次后也不愿让自己摸她的乳房啊。难道吴莹莹第一次就会让他摸?!   姜玉其说:“千真万确。这话是去年比这早一点时候,我们俩一起在外面喝酒时他告诉我的。你知道他不能喝多少,几杯酒下肚就不是他了。那天他喝了也就有二两多点吧,话就多了。我们先是闲谈女孩子的事,后来他就给我说了他和吴莹莹的事。那之前我连他跟吴莹莹恋爱的事都不知道。说着说着兴奋了,又喝了两杯就控制不住了,就把他和吴莹莹发生的那些事说了出来。妈的,我不能听,听得受不了。”   姜玉其摇摇头,脸上露着淫亵地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他说和吴莹莹第一次是他强迫的,那时是夏天吴莹莹穿裙子嘛,他就先是摸,摸乳房那会吴莹莹就挣扎,不让啊,可吴莹莹那个头那里掰得过他。后来也就不挣了。这小子就得寸进尺,再摸吴莹莹的下面,这下吴莹莹可急了,挣啊。朱海涛说,能让她挣开吗,顺势将吴莹莹的裤头脱掉,将吴莹莹按在地上,自己也没脱裤子,从裤门里是掏出那家伙就干。当时就把那吴莹莹疼得直叫,可也不敢大声叫。就这样第一次把吴莹莹给办了。”   欧阳一鸣听得心跳,就又想起自己和刘燕的第一次。心里说,男人到了那个时候可是无法控制自己。可朱海涛和吴莹莹也太快了点吧。他的脸开始发烫,心里发痒,男人的本能令他有些兴奋了。   姜玉其这时已经说得兴起,继续说:“朱海涛说那天完事后,吴莹莹就哭。这小子你看平时话语不多,哄女人可是一流的,没多会也就哄好了她。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往后就好办了,按朱海涛的说法是,和女孩的第一次是开篇,就和写作文一样,开篇写好了,往下的内容就好写了。那以后,每次见面都少不了干那事。”   姜玉其嘿嘿淫笑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继续说:“那天他说的高兴,就说他最喜欢把吴莹莹抱起来,让吴莹莹跨在他的腰上,两只手吊在他的脖子上站在那里干。他说那叫一个爽啊。妈的,那天晚上我回来半夜没睡着,下面这东西不听使唤,老是涨得受不了。那天朱海涛还说......”   欧阳一鸣听得不能自己,就感觉自己的下面在渐渐的涨起,颤着声音打断了他,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姜玉其愣了下,继而一阵开心地笑,说:“怎么样,你也受不了了吧。”说话时就往他的裆下看。欧阳一鸣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一阵平定了些心跳转过身来,问:“他们就不怕怀孕啊。”   姜玉其说:“我也问过他,他说没事,说他有办法,说射的时后按在哪个地方,还说也可以不射在里面,还说什么可以算出什么时间什么的。咱也记不住,也不懂。”   欧阳一鸣叹嘘道:“这朱海涛也真是可以的。这种事都能往外说啊。要是被吴莹莹知道朱海涛和别人说了这些事,还不被气死!你可不能再跟别人说。我看你今天也是喝多了。”姜玉其说:“我也就是和说。我就是喝得再多也不能到处宣传这事。我还能没这个自制力?”欧阳一鸣说:“你现在不是和我说了?!”姜玉其说:“咱俩是啥关系?我还不了解你?你总不能和别人说吧!”顿了下嘿嘿笑了两声说:“除非你跟徐慧说。”   欧阳一鸣刹间变了脸,瞪着姜玉其没好气说:“我看你今天真是喝多了。”姜玉其楞了下,尴尬地笑了两声说:“看你,就是随便说说。在你面前就不能开一句徐慧的玩笑。”欧阳一鸣瞅了他眼没言语。他对任何人开徐慧的玩笑都很反感。他不愿意徐慧与这样的事联系在一起。这是不由自主地。他在姜玉其说到徐慧时完全没有任何思想考虑就莫名的生气。   姜玉其说:“好好,知道了,以后再不开徐慧的玩笑。其实我听朱海涛说这些事也快一年了,我谁也没说过,今天就是给你说了,和谁我都不会说的。”   欧阳一鸣这时也感觉自己的语气和神态有些过了。缓了缓口气说:“他和二年级那个女孩多长时间了?”姜玉其说:“朱海涛的嘴平时也挺严实的,今天才听他说起二年级那个学妹,他说就是这学期开学不久的事。”   欧阳一鸣点点头,思索了阵感慨地说:“这次对吴莹莹的打击肯定不小。”姜玉其说:“那肯定是,朱海涛这小子真他妈作孽。吴莹莹挺不错,虽说长得不是太出众,可也算中上吧。挺纯情的,配得上朱海涛的。可这小子就这么花心。”   欧阳一鸣皱起眉头说:“还真的担心吴莹莹会出什么事。”姜玉其说:“是啊,吴莹莹挺单纯的。平时老是嘻嘻哈哈开心得不得了。这一下可能会很伤心。”正说着,姜玉其大睁着眼睛盯着欧阳一鸣的背后,嘴里嘀咕:“不会这么巧吧?!”,欧阳一鸣转头望去大吃一惊。不远处,走过来的正是吴莹莹。   吴莹莹怀里抱本书低头走着。走到他们跟前才发现他俩,惊了一跳,站住笑了笑说:“你们俩在这说话啊。”姜玉其笑脸迎上说:“我们俩在瞎扯。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吴莹莹说:“感冒了,头有点疼,吃了药躺了天,好多了,出来透透气。”   欧阳一鸣借着灯光注视着她,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肿,估计是哭过的缘由,就说:“多注意,这季节就容易感冒。”吴莹莹笑了笑,说:“也许是前几天穿得少了些。你们聊吧,我回宿舍。”   看着吴莹莹离去,欧阳一鸣心里生出了一丝苍凉,说:“看她现在这样子也挺可怜的。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姜玉其说:“又能说什么,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欧阳一鸣说:“不知道她能不能原谅朱海涛。”姜玉其说:“朱海涛说也不想和二年级的那个再瞎扯了。他是真心喜欢吴莹莹的。刚才吃饭时我还对朱海涛说,让他给吴莹莹认个错。吴莹莹的性格也很倔强的,谁知道能不能原谅他。”      第二十六章   翌日,欧阳一鸣见到了吴莹莹。就见她落显病态、精神萎靡,没有了往日的欢闹。有时当他在看吴莹莹时,脑中就会在一刹间闪现出姜玉其描述的她和朱海涛做爱情景,心里就会一阵狂跳,脸就会发红。就有感觉自己和白雪做了那样的事被人知道了似的无颜于众。这些情节就似印在他脑中一样,不时地闪现,挥之不去。一阵后就会在心里暗暗埋怨起姜玉其要和自己说起吴莹莹这些事儿。   过了两日,欧阳一鸣忽然发现吴莹莹又没来上课。也不知为什么,欧阳一鸣在这两日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向吴莹莹的座位看去。再向徐慧的座位看时,竟然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心里不免疑惑,就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慌乱。他似乎预感要有事情发生。但也不好向谁打听。   晚饭后,欧阳一鸣在图书馆看书,姜玉其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附耳告诉他:“徐慧在纪念亭那儿等你。”欧阳一鸣翻眼看他,小声怪道:“瞎说。”姜玉其一脸正色地说:“真的,没骗你。”声音稍稍大了些。就有几个同学抬眼看他们。   欧阳一鸣赶忙还了书随姜玉其一起出来。出门便说:“你这家伙找我到底有啥事?”姜玉其笑了说:“你还真以为我骗你啊,啥时候我会在你看书的时候来跟你开这玩笑。我还不清楚你在图书馆看书最怕别人打扰啊。”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就问:“你在哪里见得她?”姜玉其说:“刚才我和葛广成在院里散步,恰好遇到徐慧,徐慧喊住我悄悄说的。她问我见没见到你。我说见你来图书馆了,她就让我来喊你,说是在纪念亭等你。你看我这当通讯员的大老远的跑来送信容易吗,还要被你熊了一顿。”   欧阳一鸣笑了说:“我啥时熊你了,不就是问问吗?”低头想着,嘴里嘀咕:“她找我啥事啊?”姜玉其说:“看徐慧那样子好像有啥重要的事。”欧阳一鸣心里一沉,想,徐慧还从来没有晚上在校园的什么地方单独等过他。不是有啥急事更不会让姜玉其给他带话的。便问姜玉其:“徐慧没说啥事?”姜玉其笑了说:“她有啥事还能给我说了!她要是能给我说就该不让我带话给你了让你过去了。你们俩的悄悄话她也只能和你说。”抬手推了欧阳一鸣把说:“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欧阳一鸣想想也是,能让姜玉其知道的话,徐慧就不会让自己过去了。想着这一天徐慧和吴莹莹没来上课,可能就是吴莹莹的什么事。难道吴莹莹出了啥事?   欧阳一鸣急匆匆地赶往纪念亭,远远就见徐慧怀里抱着本书,站在台阶旁的一盏路灯下踱步。见欧阳一鸣走过来,便迈步慢慢向台阶上走去。欧阳一鸣近前悄声说:“别到上面去,那里肯定有人的。”   徐慧停步转身看看他,又走下刚上去的几步台阶,随欧阳一鸣在路灯下站住。徐慧就急切地说:“吴莹莹出事了。”欧阳一鸣心里格登了下,就问:“是和朱海涛的事吧?”徐慧惊讶道:“你都知道了?”欧阳一鸣说:“前晚姜玉其和我说了。你们俩这一天没来上课干吗去了?”   徐慧异常气愤地说:“还不是朱海涛造的孽!跑了一天就为吴莹莹的事。”顿了下问:“朱海涛告诉姜玉其的吧?”欧阳一鸣说:“是朱海涛和姜玉其说了。昨晚姜玉其也是喝多了才告诉我的。你和吴莹莹今天到底去干吗了?”   徐慧说:“吴莹莹怀孕了啊。”   欧阳一鸣大吃一惊,问:“你说什么?吴莹莹她、她怀孕了?”徐慧也大睁着眼说:“是啊,你不知道?”想了下说:“对啊,你应该不知道的。朱海涛也应该不知道。是今天上午我陪吴莹莹去检查才查出的。”欧阳一鸣心里狂跳问:“这可咋办啊?”徐慧说:“还能咋办,只有打掉。姜玉其都跟你说了啥?”   欧阳一鸣说:“前天晚上我和姜玉其闲聊,他告诉了我朱海涛和二年级那个女孩约会,被吴莹莹看到的事。姜玉其没提吴莹莹怀孕的话。你说是今天上午才查出的。朱海涛也不能知道,姜玉其更不会知道吴莹莹怀孕的事。”   徐慧点点头说:“我也是昨晚才听吴莹莹说朱海涛和二年级那个女孩的事。”欧阳一鸣问:“吴莹莹是怎么发现的?昨天我和姜玉其还纳闷呢。”徐慧说:“吴莹莹说她发现朱海涛最近有些不正常,在校园里见过和那女孩说过几次话,感觉不对劲,那天晚上去跟踪他才弄清怎么回事。当时就为这事吴莹莹哭了好一阵。”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朱海涛也是怀疑吴莹莹跟踪了他。”徐慧说:“吴莹莹也是很在乎朱海涛才会这样的。”顿了下说:“后来吴莹莹就和我说都有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我就说是不是病了,要她到医院去检查下。吴莹莹就说担心是怀孕了,说她和朱海涛早就发生......”   徐慧脸红了下,偷偷睨望欧阳一鸣眼。   欧阳一鸣说:“你也劝一下吴莹莹,和朱海涛这样的人恋爱能有什么好结果啊,简直就是流氓一个。”欧阳一鸣想起姜玉其所说的珠海涛玩弄了几个女孩的事。脑中悠忽又浮现出白雪的影像,心里一惊,募得脸红心虚。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这话现在也不好和吴莹莹说,过几天再说吧。昨晚我听吴莹莹说担心怀孕也害怕了,就说那更应该快去医院看看了。吴莹莹说第一个月没来她也是以为病了,可也没感到有啥不适。她说真要怀孕是要有反应的,可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就没怎么在意。前几天该来也没来,才担心是不是真怀孕了。想去医院看看又害怕,不敢去。我说这也不是害怕的事,真要是怀孕了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就更不好办了,那丢人就丢大了,学也不要上了。吴莹莹就哭,看她那可怜的样子我也直难过。后来她问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说可以,就说这个礼拜天去吧。她心急啊,说还是明天就去,昨晚说的话嘛也就是今天。所以今天一早就请了假,陪她去妇幼保健院,用了个假名挂了号。一检查化验,说怀孕都两个多月了。”   徐慧叹了口气继续说:“当时吴莹莹都快吓傻了,就直问我怎么办,我说能怎么办,只能打掉。后来我们就打听,说医院要有单位证明或者结婚手续才行,她哪来的结婚手续啊,单位证明又到那去弄。后就又想到了小医院,可小医院我实在是担心,我听说我妈说过,她们剧团有个女孩怀了孕,男朋友和她一起去了家小医院打胎,结果大出血死掉了。你说万一吴莹莹真要弄不好也大出血,那命也保不了。”   欧阳一鸣惊了一跳,问:“打胎还这么危险啊?”徐慧说:“可不就是这样。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看了看欧阳一鸣继续说:“当时我就跟吴莹莹说了这些。吴莹莹也很害怕,但她说再大的风险也得做,真要肚子大起来,那可怎么有脸见人。她这话说得在理,可我更害怕啊,我和她一起去的,真出了事我可咋处理。我看她也挺可怜,就说咱们先找小医院,看哪家能做。找好了再说就是。打听了几个小医院,也去了,可我们俩连问都不敢问,不好意思啊。后来我说这样也不行,总得问一问。那时也快到中午了。就在街上随便吃了点。吃饭后又去了那没敢问的小医院,是专接生孩子的。我厚着脸皮去问一个女医生,人家看看我们俩就问有没有证明,说没证明不能做,谁能想到小医院也要证明啊。我就问不要证明不行吗?那医生就拿那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再就说不行。我的妈,她那眼神真让人受不了,我都快给羞死了。吴莹莹出门就哭,说这下可完了,那里去弄证明!我也只能安慰她说,肯定有不要证明的。可我真是怕再去问了。”   欧阳一鸣看着她怪道:“你也是,你让吴莹莹自己问嘛。你说你去问,人家怎么想你。”   徐慧说:“我是让吴莹莹自己问的,可你不知道吴莹莹那样。到了那地方就跟傻子似的。我也心急啊,跑了那么远的路,她不说话我再不问怎么行?唉,为了吴莹莹这事我真是伤透了脑筋。我心想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丢脸也就丢一回吧。硬着头皮也要问。”   欧阳一鸣心里有气,说:“这个吴莹莹也真没用。”欧阳一鸣的心里为徐慧所受的这样的羞辱而生气。也不知为什么,虽然没和徐慧有什么关系,可总是在心里处处护着她。   徐慧明白欧阳一鸣心里的想法,暗想,自己这样可能欧阳一鸣还会认为丢了他的人呢,心里也有些不安,就说:“我也不想啊,可没办法,我和她一起去的,你说咋办?”   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   徐慧说:“后来我就想能有个熟人就好了,我就问吴莹莹有没有这样的关系。吴莹莹说哪里有医院的熟人啊。想了阵想到了你。吴莹莹就说你住院的那个医院,说或许你会找个人帮忙。我先是想那病区的人对你那么好,可能你真能找人帮上忙。转而一想不行。我不能为了她的事坏了你的名声,就是你能找到人,你一个大男人找人帮忙给一个女孩打胎,人家会怎么想?再想想你也可能不会愿意的,你那么要面子,能去和人家说吗。我就给吴莹莹说,你在那个医院也就是住了几天院,哪会有什么熟人的。吴莹莹就央求我问问你,我说还是先找吧。我可不想让你去丢那个人。”   欧阳一鸣说:“我也真没那本事找什么人。再说,人家那么大的医院,要的手续不更全啊。”欧阳一鸣心里清楚,要真找刘燕办这事说不定还真行。可他怎么向刘燕开口啊。徐慧说:“要是真有关系还真行。可我就是不能让你去丢人。打听时也没人认识我,丢人也丢不到那去。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欧阳一鸣看看她叹了口气。   徐慧说:“说着话都快下午三点多了。去了趟厕所出来,看见一个老大妈挺慈善的,我的脑子灵机一动想,兴许问问这些老人能问出来那个医院可以做。我就上前和她套近乎,老大妈是从她女儿家回家的。我就给她说吴莹莹是我的表妹,和男朋友吹了,可怀了孕。就问她知不知道哪里有不要证明打胎的。那老大妈也挺开通,看看吴莹莹说了句,现在小女孩就是不知道保护自己。再就说你也是问巧了,她家附近就有一家小诊所,说是一个中年妇女开的,医术不错,经常也给人做流产。还说她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去年也是在那做的,收费也不高。我和吴莹莹一听都挺高兴,你说是不是巧啊,也亏得我那么随便一问。我们俩就随老大妈一起去了。”   “那小医院不大,就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也挺干净,看病的也不少。那个女医生给检查了后就说最近就可以做。吴莹莹就偷着给我说想现在就做,问我带钱了没有。我想了想还是有些害怕,你说要是万一出了事情我该怎么办,我和她一起去的,到时我能脱得了干系吗?可我也不好和她说这些,就说没带钱。说今天也晚了,还是明天吧。就这样,回来时天都黑了。”   欧阳一鸣问:“做这手术大出血的可能大吗?”徐慧说:“我就是听我妈说过。大出血的几率可能很低,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问题。可万一应在了吴莹莹身上那不就惨了。我就是很害怕,你想得周到些,拿个主意,看是不是我陪她一起去做这个手术合适。再说我得回来和你商议一下啊,不然真有啥事你不得怪我啊!”欧阳一鸣听了徐慧的话心里一紧,他明白徐慧心里又是把自己当作什么人的了。   但现在他顾不了许多,就说:“她去打胎这事你去是不合适,毕竟有风险。你和吴莹莹说让朱海涛陪她去嘛,是他们俩的事,朱海涛是应该的。”   徐慧叹口气说:“检查完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就和她说了,吴莹莹不愿意。她说就是死也不会让朱海涛陪着去。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这一次是彻底地和朱海涛断了。她还说怀孕的事不要让朱海涛知道。我说在一个班级里能不见吗。她说恨不得朱海涛现在就去死。吴莹莹还能让他带去啊。”欧阳一鸣摇摇头没说话。   徐慧皱着眉头哭着脸说:“我都难为死了,你拿个主意。”欧阳一鸣看了她眼说:“这主意我还真不好拿。你说要是没啥风险你就带她去了,可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可怎么办?”徐慧说:“其实刚才你没来我就想了,你又能拿出什么好主意啊。可是看着吴莹莹那么可怜的,在这又没个亲人。这种事还又怕别人知道,就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咱们要不帮她不等于把她推上绝路吗?”   欧阳一鸣想了想摇摇头,叹了口气没说话。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唉,也真能难为死人。”顿了下又气愤地说:“这朱海涛太不是个东西,做出这样的事来让吴莹莹这样受罪不说,我们也跟着牵连,他倒是落得一身清闲。”停了下又怪道:“你说这吴莹莹这人也是,怎么就......”   欧阳一鸣心里想,吴莹莹还不是被朱海涛强迫地啊。估计吴莹莹没和徐慧说起这事,这时也不便和徐慧说。就说:“这些都别说了,事情出来了现在怎么说也晚了。吴莹莹不想让朱海涛去,咱们也不能去跟朱海涛说。让吴莹莹自己去又不放心。你跟着去我就怕万一出事,真要出了事学校能饶了你啊。到那时可怎么办?”   徐慧说:“可这事该怎么办呢,你说明天能让她一个人去吗?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欧阳一鸣凝着眉头想了阵说:“她自己去肯定不行,咱们也不能放心啊。”   徐慧满脸愁容说:“就是啊。我也想过这些。在小医院我也问了那个医生。医生说大出血的几率太低了。可我还是担心。不能让吴莹莹一个人去。也放不下这个心。唉,不管怎样我还是和她一起去,毕竟大出血的几率很低。这事我得让你知道,我的心里也踏实些。求菩萨保佑吧。”   欧阳一鸣叹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也不能看她不管啊。”想了下说:“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我也放不下心来。”徐慧瞪眼看他说:“你一个大男人去干吗,到了那人家还不以为是你.......”   欧阳一鸣脸红了下,想想也是,就说:“那好,我就在这等你们的消息。”又问“手术的钱有吗?”徐慧说:“吴莹莹有一些,我这还有,钱不是问题,也用不多少。”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明天你一定要见机行事,真要看有什么危险的话千万不要犹豫,马上叫救护车送大医院,到那时也不能顾得上许多了。”徐慧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考虑也不会有啥事。”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发虚。   说完这些,两人分开各自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个上午欧阳一鸣心里都慌慌的,暗自在心里为吴莹莹打胎的事祈祷。课间时,姜玉其来到欧阳一鸣跟前,悄悄问他徐慧和吴莹莹怎么两天都没来上课。欧阳一鸣不能告诉他吴莹莹怀孕的事。但也清楚昨晚徐慧是让姜玉其带话给他见面的,徐慧和吴莹莹连着两天没来上课,姜玉其心里一定有疑问。于是告诉他是吴莹莹得了妇科病,徐慧陪她一起去看医生。姜玉其就饶有兴致地问是得了什么妇科病。   欧阳一鸣瞪了他一眼说:“具体什么妇科病她也没说,我也不好意思仔细问。昨晚徐慧是问我住院的那医院可不可以找到熟人,说那医院的医术高,想到那里去看一下,我哪有熟人啊,就在那住了几天院,能认识几个人。”   姜玉其显然不相信徐慧没给他说吴莹莹得的是什么病,笑了两声,凑近他的耳边问:“徐慧真没和你说吴莹莹得了什么病啊?”欧阳一鸣白了他一眼说:“真没说,女孩子的妇科病徐慧也不好意思给我说。”姜玉其想了想,小声说:“吴莹莹该不是怀孕了吧?”欧阳一鸣吃了一惊,本起脸对他说:“这事可不能乱猜的,说出去人家吴莹莹还要不要在学校呆了!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些啥?!”   姜玉其有些尴尬,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想我知道吴莹莹和朱海涛干过那事,能不往这方面想吗?她就是真的是去打胎什么的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你还不了解我啊。”   欧阳一鸣也感觉刚才的语气有点重,缓了点语气说:“真不是怀孕的事,徐慧就说吴莹莹得了什么妇科病,我也没详细问,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问得太细。”姜玉其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离去。   也就不到一分钟,朱海涛一脸不自然地笑着眼也来到欧阳一鸣跟前。欧阳一鸣瞥了他一眼,心生厌恶。就想你朱海涛干下的事,让吴莹莹遭罪不说,现在还要扯上徐慧也跟着冒险。万一真出什么事,徐慧为你们的事受了牵连算是什么事啊!心里有气可也不好在脸上表露出来,也没作声。   朱海涛悄声问:“吴莹莹和徐慧这两天干吗去了?”欧阳一鸣没好气地说:“你这话问得可真奇怪啊,她们俩干吗去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班主任,她们又不会给我请假。”朱海涛听他说话口气不对,疑惑地看看他,满脸通红,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说:“也是,也是。”欧阳一鸣又为自己的不冷静而暗自后悔。   朱海涛推了推眼镜说:“两天没来上课了,到底有啥事啊。”欧阳一鸣想了想,心里说等会他也有可能去问姜玉其,就说:“吴莹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朱海涛抬头凝眉看他,有些紧张问:“她哪里不舒服?”欧阳一鸣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她们回来你问一下吴莹莹不就知道了?”朱海涛一脸尴尬。但他以为欧阳一鸣不知道他和吴莹莹前晚的事,就点点头说:“也是。你说这吴莹莹身体不舒服干吗不和我说啊。倒要让徐慧也跟着忙两天。”欧阳一鸣心里冷笑,也没言语。   朱海涛稍站了会,见欧阳一鸣也不想说话,便无趣地走开了。   中午饭时欧阳一鸣在饭厅见到了徐慧,两人对视时徐慧冲他笑笑轻轻点了下头。欧阳一鸣明白她的意思,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没有见到吴莹莹,心里想她是肯定要休息几天的。      第二十七章   欧阳一鸣再次和刘燕见面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各自都脸红心跳了阵显得拘谨。刘燕睨眼看他,知他的脑中也是想着上次两人所做的事。就暗在心里说:这个男人原来也还和自己一样现在还害羞,怎么他就在做那事时像个恶狼?!   两人并肩坐下,刘燕再看欧阳一鸣,就见他傻傻地看着自己笑,问:“今天怎的这么老实?”欧阳一鸣憨笑了两声,伸过手去将刘燕揽在怀里。刘燕挣了挣吃吃笑着说:“不让你抱我,等会又要干坏事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却也不愿松手。刘燕也就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欧阳一鸣贴过脸去想亲吻,刘燕却不转头。欧阳一鸣说:“怎么了?”刘燕娇羞道:“不给你亲。”欧阳一鸣就伸过头去寻她的嘴。刘燕却是将脸偏转向一边,嘴里咯咯地笑。欧阳一鸣就在她的半边脸上吮起来。刘燕任由他亲吮,也不转脸。   欧阳一鸣就伸过嘴去,将刘燕的一只耳垂含在了嘴里。刘燕就笑,红脸挣开说:“痒死人了。”欧阳一鸣便扳过她的头,又将另一只耳垂含在了嘴里。刘燕挣开打了他一下说:“能把人痒死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很好玩,就跟含一粒葡萄似的。”刘燕伸手揉着耳垂,将上面的唾液擦去说:“那我也试试。”   仰起头来,抱住欧阳一鸣的头,张嘴含进一只耳垂去。欧阳一鸣感觉有些麻痒,可也有些快意,就说:“是吧,好不好玩?”刘燕在鼻孔里吃吃地笑,却也没松开,就拿嘴唇含着,学欧阳一鸣那样伸出舌尖舔。欧阳一鸣就说:“好舒服。”刘燕收回舌尖,用牙齿咬住,用鼻音说:“现在还舒服不?”欧阳一鸣没感觉疼,也就笑着说:“你还想把它吃了啊。”刘燕用了些力,欧阳一鸣感觉疼了,就挣,嘴里叫着:“你还真吃啊,疼了。”刘燕松开口去,捂嘴笑了几声,说:“就想给你吃了呢,你不是说像葡萄?”欧阳一鸣也笑,伸手去揉。刘燕说:“还舒服呢,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就是感觉痒。”欧阳一鸣说:“我感觉舒服哩。”话毕,扳过刘燕的头来,一张嘴就压在了刘燕的嘴上。刘燕翻翻身,双手扣在欧阳一鸣的脖子上,深情缠绵的亲吻起来。   也就是一会。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一只手又移在了她的乳房上搓揉,登时浑身一阵酥麻。搂抱欧阳一鸣脖颈的手不自觉地移开,在他的头上抚摸。嘴里拼命的吮吸着欧阳一鸣的舌头。再一阵,欧阳一鸣将手探进刘燕的衣服,从胸罩下摆伸进手去,在那两团软软柔柔的乳房上搓揉。   刘燕感觉舒心的麻酥,可也感到胸罩箍的发疼,就用一只手从背后伸进去,解开胸罩扣。欧阳一鸣在那一刻感觉束缚的手放松了,更加肆意地在两只乳房上游动。刘燕在享受着这无与伦比地快感时,却也感到顶在她胯间的那根硬物,有心想去摸,可又不好意思伸出手去。   也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私处被欧阳一鸣的一只大手盖住了。她一下抓住了那只手,眼睛看着欧阳一鸣怯怯地说:“我怕。”欧阳一鸣的手摸在那里没动,颤声问她:“还疼吗?”刘燕说:“上次回去以后,有两天都有些疼,过两天就好了。”欧阳一鸣问:“那你现在还怕疼?”刘燕娇羞的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欧阳一鸣问:“怕怀孕?”刘燕说:“怕。”欧阳一鸣说:“那我排在外面。”刘燕说:“那也不保险的,上次我回去也看了书,说排在外面也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会怀孕。那一滴就有好几万个精子呢,进去一点点到子宫里也会怀孕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里发虚,就想到吴莹莹打胎的事。但此时他已经浑身发热,激情澎湃,想控制住真的很难。就带着乞求说:“我真的很想,受不了。”刘燕说:“我被你摸了一阵,也是不能控制了。可我就怕,怕疼。”   欧阳一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只手捂在刘燕的私处也无力移开。刘燕红着脸看着他,起身站起。欧阳一鸣有些惊愕,抬头看她,就见她伸手从口袋掏出一件东西,又蹲下去面对欧阳一鸣说:“前两天我穿便装上街买了几盒避孕膜,也不知保不保险。”   欧阳一鸣接过看,见一小册子一样的东西,翻开,就见好多分页,分页上覆着一层薄薄的东西。刘燕低着头说:“我就知道和你见了面你肯定会要的,我也弄不过你,我就担心,就想去买些避孕药或者避孕套的,那女营业员就给我介绍说这个好,方便。我担心不安全,她说安全的,是正规药厂出的,我回去再阅览室查看了资料,果然有这种避孕品也和这上面的药厂、批号都对。可还是担心不安全。”其实刘燕说这些事撒了谎,这东西是那晚她从金玲嘴里听说后。上次回去后第二天就穿了便衣上街买了的。进药店就像做贼似的心虚,看了阵发现柜台里金玲所说的这种避孕膜。喊过女营业员买了两盒便像逃命似地出了门。   欧阳一鸣看着这盒避孕膜兴奋得说:“安全的,肯定安全。”刘燕娇怪道:“你是巴不得呢,不安全也是我受罪,你舒服。”欧阳一鸣就笑,问“怎么用啊?”刘燕接过去对他说:“你转过脸去。”欧阳一鸣疑惑。刘燕就又推了他一把嗲声说:“转过脸去嘛。”   欧阳一鸣转过脸去,刘燕说:“不许回头看。”欧阳一鸣应着,就听见刘燕解腰带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就看到刘燕从那小册子上撕下一片来,将裤子退至膝盖,蹲下身,将那片避孕膜揉成团,从前面探手下去,摸索了一阵。   欧阳一鸣清楚她是将那团东西塞进了她的体内。看着那瓷白的屁股,想象她塞进下体的那团东西,浑身火热,腰下的尘根暴涨。刘燕转回了头,看他望着自己,羞得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拿手捶他的胸脯说:“你坏,不讲信用的,说好不看的嘛。”   欧阳一鸣憨笑,就拖住了刘燕有些发凉的两片屁股,嘴就对着刘燕迎过来的口压上去。片刻,就感觉刘燕的手向自己的下身摸去。欧阳一鸣腾出手,将腰带解开,欠了下身子,退下裤子,那根粗大的东西就一下呈现在刘燕的眼前。   刘燕伸手抓住,嘴里惊呼:“这么大的。”欧阳一鸣没说话,手却向刘燕的私处摸去,就摸到湿漉漉的一片,手指就探往洞口。刘燕急忙说:“等一会,说五分钟才可以的,这会也不知化完了没有。”   原来这避孕膜遇水即化,药物就会在体内溶开。欧阳一鸣听后也没再动。手就摸在那里。刘燕说完就和欧阳一鸣亲吻,抓住欧阳一鸣硬物的那只手就上下滑动。欧阳一鸣在她握住滑动时体会了绝妙的快感,稍顷,无法控制住自己。抱起刘燕放在地下。刘燕娇喘着说:“还没到时间呢。”欧阳一鸣好像没听到,喘着粗气压了上去,那根硬物就在刘燕的两腿间乱闯。刘燕被他撞得难受,伸过手去拿住那根硬物牵引过去,欧阳一鸣稍微用力便插了进去。   刘燕在欧阳一鸣进入的那一刻,还是感觉有些疼痛,紧紧地抱住他说:“还是疼,轻一点。”欧阳一鸣应了下,稍稍停了下便开始慢慢的抽动。刘燕在欧阳一鸣抽动了十几下以后,感觉疼痛消失,继而传遍全身的快感让她陶醉。她的鼻中喘着粗气,眼睛微闭,嘴巴微张,渐渐口中发出迷人的娇喃。   欧阳一鸣的身体抽动着,眼睛看着刘燕微闭的双眼,涨红的脸庞滚烫发热。他一边抽动一边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亲吻一下刘燕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一下刘燕的鼻头和脸颊。他感觉他的硬物在刘燕温暖湿滑的体内是那么的酥痒,那么的遐意,那么的舒畅.......他无法形容着这感觉。忽然间他感到刘燕的体内在跳,停住后就真的感觉在跳,缓慢的,一紧一松。继续抽动着,又感觉前端似乎被刘燕体内的某种东西吮吸着,整个阳物都好像被什么粘扯着。   刘燕的呻吟声愈来愈多,愈来愈响。她的双臂死死的抱紧欧阳一鸣的腰,两只腿不自觉地扭动。她感觉那根硬物在欧阳一鸣每沉下去身时,都能碰到她最深处的东西,有些疼,但是却更加舒服。她想欧阳一鸣就这样用力的顶在她的最深部,她愿意欧阳一鸣加快动作抽动。好一阵,他们就这样享受着上天恩赐的快感。   刘燕闭目感受着,突骤间,感觉体内好像要喷出什么东西了,快感愈来愈烈。就在这时她感觉浑身有些痉挛,这痉挛愈来愈强,感觉有些难受,但这种难受是快意的。她想控制那种痉挛,但她在欧阳一鸣抽动中无法控制,忽就感到全身一阵酥麻、酥软,由头到脚。这感觉让她无法忍受了,她感到体内喷出一股股东西,这一刹那她仿佛在腾云驾雾,好似全身的神经都要崩溃,又感觉全身各处欲碎了似的。这感觉让她叫了起来,张开口去,一下咬住了欧阳一鸣的肩膀,就在鼻孔里喘着粗气。欧阳一鸣也在这时感觉到刘燕的体内有一股东西喷射着他的硬物,感觉刘燕的体内在剧烈的收缩,在这种剧烈的收缩中他更加兴奋了。快速的动着,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刘燕咬住他肩膀的疼痛,在一阵剧烈的酥麻中,他的腰部一酸泄了。   他们俩就那样像两具抽了骨头的肉体瘫在一起,他们只能从各自的鼻孔里喘出粗气,他们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的气力......   好一阵后。欧阳一鸣感觉到肩膀发疼,动了动。刘燕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张嘴咬在欧阳一鸣的肩上,急忙送开口去。激情过后稍稍清醒的她,霎那间面红耳赤,她将那张火烫的脸埋在欧阳一鸣的肩窝里。刘燕定了些心绪,推了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急忙站起。刘燕做起后,探手从口袋里拿出些卫生纸,撕了些递给他,说:“擦一擦。”欧阳一鸣接过。刘燕蹲起,移到稍远处小了个便,然后拿纸将下身擦了,将裤子穿好,整好衣服,见欧阳一鸣也已穿好衣服站在那,就扑在了他的怀里,两人紧紧地相拥,沉侵在激情后的愉悦里。   欧阳一鸣在她耳边问:“刚才,地下凉吗?”刘燕摇摇头。欧阳一鸣问:“刚才弄疼了你吗?”刘燕说:“没有。”欧阳一鸣问:“我刚才是不是很粗鲁?”刘燕说:“没有。”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刚才咬住的欧阳一鸣的肩膀,挣开来就问:“刚才不知道怎么咬了你,疼吗?”欧阳一鸣在她问起时感觉有些疼痛,但还是摇头说:“不疼了。”刘燕就要看,欧阳一鸣说:“没事的。”   刘燕执意要看,解开他领口的衣服扒看,果然见一处印痕,刘燕心里也知咬得不轻拿手抚了下。欧阳一鸣在她的手触到时痛的动了下。刘燕心里愧疚,红脸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欧阳一鸣说:“没事的。”刘燕定睛看着他,片刻笑了起来说:“我也给你留点印记呢。昨天我不也给了你,扯平了。”欧阳一鸣就笑。   两人坐下欧阳一鸣还是将刘燕抱在自己的腿上。刘燕的头靠在他胸脯上问:“你是不是特舒服。”欧阳一鸣说:“这种感觉是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刘燕说:“我也是。怪不得从古到今这么多男女为了这样的事都能舍命呢,原来就会是这样的感觉。”欧阳一鸣说:“是啊。”刘燕笑了笑说:“别说了,再说怕你又要受不了。”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尘根又有些发硬了。欧阳一鸣说:“那就再做一次。”刘燕说:“不行,在这样的地方,我担心你受凉了,我也不能老躺在那凉地上。你泄多了也不好,我是学医的,你要听我的。”说完话,刘燕站起说:“出去走走吧,咱们说说话。”欧阳一鸣点头答应,两人出去。   刘燕挽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前行,说:“刚来时就想和你说件事,刚才一来就那样也没来得及说。”欧阳一鸣转头看她问:“啥事?”刘燕说:“前两天我妈妈来了封信,信上问我想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去,说我也快到找对象结婚的年龄了,将来成家在一起也好照应。说总不能一个人老离开父母飘荡在外。问我什么打算。”   欧阳一鸣听完有些紧张,问:“那你怎么说啊?”刘燕说:“这不是还没回信吗,就是想给你商量商量,你看咱们是留在这还是到我父母身边好。”欧阳一鸣摇头说:“我可不想以后和你父母生活在一起,那要每天在一起不把我憋屈死。”刘燕说:“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到那就是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啊,也就是在一个城市里,好照应点。”欧阳一鸣说:“那我也不想。”   刘燕看看他一阵没言语,半晌才说:“咱们俩认真地讨论下,你想啊,我们那城市也很大,父母在那也有很多关系,办任何事情都不是很难的。现在办什么事不需要关系啊。如果我们打算在那定居,你毕业后分配在那里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父母一准会把什么都安排得很好,咱也不用还要麻烦姑妈,怎么说还是父母亲近,到那时好的工作单位他们还不帮你安排啊,再说,以后咱们结了婚有了孩子,我父母也可以帮咱们照看下。以后工作生活不管有什么问题,爸爸妈妈还有他们的老部下都可以照应。怎么说也是身边有亲人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欧阳一鸣听得在理,但从心里说他是不愿意生活在刘燕父母身边的。就问:“你都想好了?”刘燕白了他一眼说:“我想归我想,这不是和你商量吗?我就是说说这些道理,你要不同意那咱们还是想办法留在这里就是了。”欧阳一鸣问:“你父母说让你啥时候调回去没有?”刘燕摇头说:“没有,这也是他们的想法,他们也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你想,我那么小就离开了家,父母也是挺挂念的。我也想了,就是咱们俩决定到那里去定居,也要等你快毕业时。到那时我可以先走几个月安顿好我自己,也让父母把你的工作先联系好。我现在可没想回去,我还怕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怕你会花心呢。”   停了下笑了声又说:“你现在都知道了做那事的舒服了,我走了你还不去找别人。我才不傻呢。”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就你的心眼多。”悠忽又想起那个白雪来,心里猛然一沉,拉下脸来。   刘燕没注意,说:“天下的男人有几个不花的。我也不放心你。”欧阳一鸣脑中依然没将白雪拂去,岔开话题问:“你现在也不能和你父母公开咱们的关系。”欧阳一鸣在这时又想到刘燕的家庭,这门第的差距让他还是非常心虚。刘燕说:“我也想过,现在不和他们说,也等你快毕业我调回去再和他们说。到时候我当面和他们说,信里、电话里有些话也说不清。”欧阳一鸣忧心忡忡地说:“也是,我还是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同意咱们俩。”   刘燕瞥了他一眼说:“你倒是希望他们不同意,我还不干了呢。现在我可是我什么都给了你了,不跟定了你我还不吃亏了?你是不是就想让我父母不同意啊,他们要不同意你正好再找徐慧,你这是妄想,别打这如意算盘。”   欧阳一鸣听了徐慧的名字心里又是一沉,怪道:“你看你又提人家干嘛。你的脑子都想些啥啊。”刘燕说:“我偶尔提一次怎么了。告诉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那时我和你没发生这事,现在不同了,我的身体里有你的东西呢。这以前你要把我甩了我没话说,现在可就没那么容易喽。”   欧阳一鸣听她的话语在打趣,可这半真半假打趣也是在警告自己,心里不免有些不高兴,说:“我就是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同意,又没别的意思,你看你一说就这么一大堆。我现在心里也明白,你就是送我个胆我也不敢对你又三心二意。”   刘燕看看他捂嘴笑,说:“明白就好,我就要时时提醒你。我父母那边不用你操心,你的心就放在肚里,有我呢。你就等着娶他们的女儿吧。不过我可说好了,一定要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娶他们的宝贝女儿,强迫的我也不敢。”   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事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再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回你父母身边,还是留在这里,好不好?”刘燕点点头,想了阵说:“这事还是要认真考虑下。我也想过,我对这个城市还是很有感情的,十五岁就来到这个城市,我的同学战友,我的朋友几乎都在这。老家那些同学早都没联系了。应该说我对这个城市比对我家那里还有感情。真一让我离开我还真舍不得。”   欧阳一鸣说:“也是这样。”刘燕说:“话说回来调回去也有很多好处,至少和亲人在一起。所以我现在也真是矛盾。这事就先放一放,你也多想想,不过为你考虑得话回去还是比较好,我肯定以你的学历和父母的关系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非常理想的工作。如果你还准备继续读研的话,那以后的工作就更好办了,学历高些工作会更好安排。我的父母还要等好几年才离休呢。反正现在也不是很急,慢慢想想再说吧。这几天就想和你说一说在回信去,明天回信就和妈妈说等一等就是了。”欧阳一鸣点头,又嘱咐说:“回信不要说咱们的事。”刘燕说:“我知道,刚才我不都是说了吗。”   两人走了阵,刘燕又想到刚才他们俩做的性事,羞红了脸瞅了他一眼说:“你不怕我怀孕被人笑话啊。”欧阳一鸣就想到吴莹莹打胎的事,有心想和刘燕说,但还是忍住了。这件事牵扯到徐慧啊。就说:“咱不是用那避孕膜了吗?”刘燕问:“那要是万一怎么办?”欧阳一鸣说:“没有万一的。”刘燕说:“啥都有万一,你分明就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欧阳一鸣挠挠头,为难地说:“我也真不知咋办。不然就打胎。”刘燕抬手打他了一下,说:“你的心倒挺恨的,你知道打胎多难受吗?我实习的时候在妇产科呆过,那可是真的难受,现在想想都害怕,我才不愿意受那罪呢。”   欧阳一鸣就想吴莹莹打胎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些徐慧也没和自己提起过,估计徐慧是不好意思。就说:“有这避孕膜肯定没关系。”刘燕说:“假如要有事咋办?依我看,今天就是咱结婚前的最后一次。”欧阳一鸣知她是故意的,也就故意苦着脸说:“那不是要我得命啊,你就舍得?”刘燕笑了说:“还真有一点不舍得。”   欧阳一鸣故意惊讶道:“就只是有一点啊,我的命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钱?”刘燕笑着说:“反正我也不想受那罪,就只有忍住喽。”欧阳一鸣说:“你就不想啊。”刘燕摇了下头说:“不想。”于是两人就笑。   刘燕说:“我还真的想过,如果真有万一,我就打算回家去,让我妈妈帮我找人做掉,也就正式公开咱们的关系了。”欧阳一鸣说:“那你妈不怪你啊。”刘燕说:“到那时还顾得了什么,我是她亲女儿,她再怪也是疼我的。再说,我是和我要结婚的男人才有的,又没有胡来。”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但愿不会发生任何事。我想也不会有问题。”刘燕说:“咱也没用过,要说一点不担心也是假话,过一段时间看吧,但愿没事。”      第二十八章   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回到宿舍见姜玉其依然在床上睡着。走过去抬手打了下的屁股说:“你看看几点了?太阳都照到你的脸了。”姜玉其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一鸣,苦着脸说:“不舒服。”欧阳一鸣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去校医院看看去。”姜玉其转过脸去嘟哝声:“没事,睡一会就好了。”欧阳一鸣说:“睡能睡好病啊。快起。”姜玉其说:“我真的没事,一会就起。”欧阳一鸣看看他也没再说。收拾了换下的衣服端起脸盆洗衣服去了。   洗了衣服晾好回来,见姜玉其还在床上躺着,心想姜玉其可能真的不舒服,在他的床沿坐下推了他一把说:“玉其,快起来我陪你一起去校医院。”姜玉其说:“我没事。”欧阳一鸣说:“没事也该起床了。你打算睡到啥时候?没病也睡出病来了。”姜玉其动了动,叹了口气说:“起,听你的。”欧阳一鸣抬手又打了他一下屁股说:“我看你就是懒的。什么不舒服!”   说完站起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拿过床里侧一件蓝格子衬衣看了看说:“这衬衣怎么老是从领口先烂?”一个同学看看他手里拿的衬衣笑了说:“你这衬衣有年头了吧,我记得刚来上学就见过你穿过这件格子衬衣。”欧阳一鸣说:“可不是,穿三年了,有感情了。”那同学说:“舍不得扔就缝缝呗。缝缝补补又三年。”说着就笑。欧阳一鸣也笑,说:“可惜我的手不巧,不会缝啊。”随手往床上一扔说:“退休吧。下午去大楼,咬咬牙买件新的。”转头看姜玉其坐在床上不动,冲他嚷道:“玉其,你在那抱窝啊。”   姜玉其坐在那动了动说:“就起。”话毕开始穿衣服。欧阳一鸣说:“下午和我一起买新衣服去。好不容易买件新的,你得陪我去参谋参谋。”姜玉其从鼻孔里“嗯”了声。穿好衣服看了欧阳一鸣眼,走过去拿起洗漱用具出去了。回来见欧阳一鸣拿本书坐在床沿看,放下东西走到欧阳一鸣跟前说:“走,出去会,我和说点事。”欧阳一鸣抬头看看他随他一起出去。   欧阳一鸣看姜玉其一张脸拉着,愁眉苦脸的像有什么心事。这和他那平时开朗、爱开玩笑的个性翻了个个儿。欧阳一鸣不时地转头看着紧锁眉头的姜玉其。对他今天的表现感觉奇怪,两人下楼时也没说一句话。下楼后欧阳一鸣忍不住问:“玉其,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姜玉其机械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是有点事,等会再跟说。”欧阳一鸣心里疑惑,这姜玉其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这样无精打采,看他这样儿就像遇到了很大的事儿一样,不免有些为他担心。见姜玉其只是默默地低头走路也不说话,心里就在猜测,但也想不出姜玉其会在学校发生什么事。难道是他的家里出了啥事?   两人在一处草坪上坐下。欧阳一鸣凝眉看他问:“玉其,究竟啥事啊?看你这样子让人害怕。”姜玉其看他苦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欧阳一鸣说:“看你这样子就是出了事,这三年还没见你这个样子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姜玉其摇头说:“没有,家里没事。是我的事。”欧阳一鸣就用疑问地眼光看他,问:“你能出啥事啊?”   姜玉其在一刹间眼中闪现出了泪花。欧阳一鸣看得仔细,焦急了,问:“到底什么事啊,看你能把人急死。”姜玉其看看他说:“我知道只有给你说,我的心里实在是闷得慌。这是我的第一次,说实话我很在乎。”顿了下,脸上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地神态,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想你也不会笑话我。我喜欢上了李璇。”   欧阳一鸣听到李璇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就浮现出了高鹏的影像。此时的欧阳一鸣没有为姜玉其的的表现感到一丝好笑,倒是感觉隐隐的心痛。他知道像姜玉其这样的性格要是动了情,必然是将感情投入得很深。看着姜玉其问:“你是啥时候喜欢上她的?”姜玉其说:“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在心里一直有她。你知道我对这样的事不善于表达,你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对这样的事还真很在乎。一直以来我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对谁也没说过。甚至对你也不愿意说,可我对她的这份感情越来越浓。”   欧阳一鸣想起李璇在音乐台所说的,没有得到过同龄异性间男女真正的爱情的话,便问:“你喜欢她有没有一两年的时间?”姜玉其想了想说:“有了,这种对她的喜欢我想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欧阳一鸣这时在心底感到悲哀。假如姜玉其在喜欢李璇时就表达的话,或许李旋就不会与高鹏发生这样不和谐的恋情。于是看着姜玉其埋怨道:“你也真是没用啊,这么长时间为啥不表达?看你平时也挺胆大,怎么遇到这样的事就蔫了?”   悠忽想起姜玉其并不知道李璇和高鹏的关系,而自己的话语里却有埋怨姜玉其没有先高鹏向李璇表达的成分。心里说,李璇和高鹏的事是绝不能和他说起的。就问:“你是不是现在已经向李璇表达了?”姜玉其红了脸说:“昨天下午下课回宿舍时,我偷偷地塞给她一封信,晚饭后她在路上见到我将信又还给了我。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说和我是不可能的,第二句话说谢谢你。可我却见她眼中含泪,我就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对她那表情也猜不透。她不接受我为啥还要谢谢我啊。”   欧阳一鸣心里霎时生出了一阵苍凉,暗在心里说,玉其啊,你咋知道李璇心里的想法,你有哪知李璇心里苦楚。李璇是不会接受你,她就是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的。她有她的生活计划,她有她的抱负。你为啥不再最初喜欢她时就向她表达啊?那时候或许李璇还不会有现在的思想。你们这两个人注定是没有姻缘的。   欧阳一鸣说:“李璇对你的这些表现我也弄不清楚。但是,李璇既然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或许你们俩根本就没有缘分。你何必这样较真呢?”姜玉其说:“欧阳,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对女孩子不善于表达心里的东西。平时看我喜欢开玩笑,但要我表达这份心意真的很为难。我这次也是硬着头皮才敢向她表达的,可没想就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份打击对我来说真的很重。”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我理解。可是现在李璇没有接受你,自然会有她的思想。或许人家就感觉你们俩不合适。我再说得难听点,可能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种男女间的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你应该可以理解,应该体谅李璇。”姜玉其点点头说:“这些我也想过。可就是想不通。我感觉李璇平时对我也不错的,所以才敢向她表达。”欧阳一鸣说:“李璇的性格和你也差不多,她的性格也是很外向。也许李璇只是把你当作好朋友,也许她认为你们俩只能是朋友而不能成为夫妻。李璇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孩子,她能这么快答复你肯定是在心里认定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你也别怪李璇什么。”   姜玉其说:“不管李璇怎样对我,我是决不会怪她什么的。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啊。我想不通的是为啥她对我没感觉,为啥会拒绝我。按说我和她无论从相貌到家庭到学历,我们俩都是相差不多少的。昨晚我想了一夜,怎么也想不通。”欧阳一鸣说:“有些事没办法想通。”欧阳一鸣想,论相貌论学历你姜玉其肯定要比高鹏强上很多倍,可是你不能给李璇带来她所需求的东西。李璇需要的不是相貌和学历。想到这些时又为李璇而悲哀。   姜玉其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昨晚我啥都想了。我就想李璇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高鹏的影像又浮在了脑际。心里说,高鹏也不是李璇的心上人啊,李璇对他是没有爱的,她只是在利用他,或者有一些感激。说:“我想李璇没有,没有看出来她对谁有这样的感情。”姜玉其说:“是啊,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对谁有过这样的意思。我还奇怪她在还我信时怎么会眼中含泪呢!”   欧阳一鸣此时心里一酸,想,李璇这是无奈地泪啊。说不定李璇也会喜欢姜玉其,可为了她心中的目标而不得不放弃。暗在心里说,李璇真也是很大度的女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有哪个青春期的女孩能够做到。就是男孩子也不可能舍弃心里的爱而做到这些。这会又在心里暗想,李璇肯定将来要有所作为。以她这样的秉性是应该成大器的。   欧阳一鸣说:“至于她眼中含泪我还真说不好。可能人家为你感动了吧。你的情书是不是写的很感人?不然人家怎么还会说谢谢你呢。”姜玉其有些不好意思,说:“也不瞒你,这份情书我写了半个月。找了很多书,也从书里抄了一些感人的语句。不过有些话可是我发自内心的。”   欧阳一鸣在心里为姜玉其对李璇的的这份情而感慨,也为姜玉其如此的看重对李璇的这份情而感动。说:“也是啊,你把情书写得那么感人,人家能不感动吗?”姜玉其颇为伤感地说:“怎么就没感动她的心呢?”欧阳一鸣说:“假如一封感人的情书就能让一个对自己没有想法的人爱上自己,我想诗人,作家是最能得到女人的心了。但是,假如这样一封情书就能感动一个姑娘接受爱的话,我想这个女人也不会值得你爱,因为她是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人。李璇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姜玉其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欧阳一鸣冲他笑笑说:“想开些,你看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就跟出了多大的事似的。要让人家知道还不笑话你啊。你们现在又没有恋爱,你这样也不算失恋,充其量你也就是单相思而已。心胸放开阔些,爱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还怕得不到啊。”   姜玉其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也就是想不通。我也明白男女之间是要有缘分的。”顿了下认真地说:“我确实是真在乎这份情。”欧阳一鸣点头说:“这我理解,毕竟是你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动情。”   拍了下姜玉其肩膀说:“慢慢就会想通了。别这么苦着脸。平时看你嬉笑惯了,你这样一变个脸还真有些怕。”姜玉其说:“昨晚一夜我就算没睡。睡不着啊。现在和你说一说心情好多了。哎,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你不会笑话我别人可得笑话我。”欧阳一鸣笑了说:“明天一早我进教室就在讲台宣布这件事。”姜玉其笑了说:“那我就是猴了,往后谁都能为这件事耍我一通。”欧阳一鸣说:“给同学们增加一些欢快地气氛也算你为大众做了件好事。”   姜玉其就嘿嘿地笑,笑后说:“和你说真的,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就连徐慧也不能说。”欧阳一鸣说:“放心吧,我谁也不会说的。下午陪我去大楼买件衬衣。”姜玉其说:“买件衬衣还要人陪啊。不去,下午我得睡觉,把昨晚的觉给补回来。”欧阳一鸣说:“你这家伙不够哥们,我都能来这陪你倾诉,你就不能陪我走一趟啊。”姜玉其摇头说:“不去,心情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回昨晚的觉。”欧阳一鸣笑着站起说:“好好,你就补你的觉吧,我自己去。走,回教室看回书去。”   午睡后欧阳一鸣看着呼呼大睡的姜玉其也没人忍心喊他,一个人去了百货大楼。正在看着衬衣时被人拉了一把。这一下差点把欧阳一鸣吓死。多日来,欧阳一鸣始终无法将白雪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今日来时总是感觉心神不定,老有感觉会再次遇到白雪似的。于是就像做贼似的总是要前后左右的张望。这会被人拉了下,登时停住了呼吸,脸色苍白。转回头见是吴莹莹,心里一下轻松了下来。但还是怪道:“吓了我一跳,你咋不吭声?”   吴莹莹笑笑说:“胆就这么小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正集中精力看衣服呢。你自己来的?”吴莹莹说:“徐慧洗衣服呢我也没喊她。来这转转,也真巧遇到了你。”欧阳一鸣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就见吴莹莹瘦了很多,脸色微黄,落显憔悴。尽管吴莹莹这几日也去教室,可在看到她时也是目光一闪,他也感觉到吴莹莹在教室不愿与他正视。现在近前细观,才发现吴莹莹变化很大。   刚才吴莹莹看到欧阳一鸣在柜台前的背影时,也是心里一颤,她知道欧阳一鸣是最清楚她打胎的事的,这一刻未婚女子的羞惭让她想转身离去,可就在她转身时改变了主意,她想,对于知情人的欧阳一鸣是不应该回避的。于是她走近欧阳一鸣的身边拉了他一下。   吴莹莹帮欧阳一鸣参考颜色买下衬衣,两人并肩走出大楼。欧阳一鸣问:“这几日感觉好些了吧?”吴莹莹红着脸点头说:“身子还是很虚。”欧阳一鸣说:“那你自己要当心的,心里也想开些。”吴莹莹点点头说:“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也没机会。这一次真的感谢你和徐慧。听徐慧说你为我这事也担惊受怕了几天。那天去做手术你还要跟着去。”欧阳一鸣说:“都是好朋友还不该关心一下啊。应该的。”   说完这话才想起早应该给她买些东西,转头扫视了下,见一食品店便迈步过去。吴莹莹随后跟去。在柜台前站住,欧阳一鸣看了看货架与营业员说了要买的东西。待营业员转身拿物品时,吴莹莹问:“你买这么写东西干吗?去看人?”欧阳一鸣笑笑没说话。拎着奶粉、桂圆粉,藕粉之类东西出门后才说:“早也想买些营养品给你,可在学校又不好送你。”吴莹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欧阳一鸣是给自己买的东西,登时感动得眼圈发红,差点流下了泪来说:“你看我刚才多傻,就没想到是给我买的。你这让我说啥好呢!”欧阳一鸣说:“都是同学还说啥?我住院的时候你不是也去看我了啊。”   吴莹莹低头走了几步路说:“你和徐慧心眼都好,这次也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自己真不知怎么办了。”欧阳一鸣说:“谁的人生还能一帆风顺了。都会遇到些事的。”吴莹莹点头说:“我也是命不好,遇到了那么个缺德的。”欧阳一鸣说:“也别这么悲观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和朱海涛真打算断了?”吴莹莹说:“这次我都差点死在他手里了,还能在和他有啥啊。”欧阳一鸣又想起姜玉其和自己说的朱海涛的那些事,点点头说:“这事也是得你自己拿主意。真要下决心断了就当是一次教训,也不要总在心里想这事。以后会有真心喜欢你的。”   吴莹莹叹了口气,说:“这一次我就怕了,谁知以后又会碰到什么样的。还是徐慧的命好,摊到了你这么优秀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沉,就为自己与徐慧的事忧心,想着以后自己与徐慧的感情该怎么处理啊,心就沉沉的,也没言语。吴莹莹说:“徐慧也好,不只是人长得漂亮,心也善良,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信了。这次要没有你们,我死的心都有了。徐慧还给我垫了一些钱的,真是很感激你们。”欧阳一鸣说:“都是离开父母的人,互相照顾也是当然。”   这时节到了一家快餐店门口,吴莹莹拉了下欧阳一鸣说:“进去吃碗藕粉吧,我也想和你说说话,难得碰到一起。”欧阳一鸣想了想随她进去。在一餐桌前坐下,欧阳一鸣客套了句,吴莹莹急忙摆手,欧阳一鸣也就随她去买。   稍顷吴莹莹端盘过来,将碗勺摆好,两人吃了几口,吴莹莹说:“我真恨他。”欧阳一鸣抬眼看她说:“事情过去了,还是摆正自己的心态。”吴莹莹凄婉地说:“我对他是真心的,我是在狂热地爱他,我把我的心和身都是无条件的交给了他,你能想象到我是多么的在意他吗?”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我能理解的。”吴莹莹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最珍惜自己的初恋的。我全身心地爱他,却没想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吴莹莹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圈打转。欧阳一鸣说:“我明白的。”吴莹莹说:“我们曾经山盟海誓,可这些都是假的。”吴莹莹的泪水哗地流下,滴落在碗里。欧阳一鸣有些心酸,说:“就别再想这些了,就当是做场噩梦。”吴莹莹点点头,却还是说:“我就想说说,说说我的心里会好受些,这些天,除了徐慧我还可以说一说,这种事我也没法和任何人说的。”欧阳一鸣说:“还是要自己想开些。”   吴莹莹低头擦了泪说:“我是想这样的,可我又怎么能想开?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在这里我拿他当我最亲的人,甚至、甚至我是拿他当自己丈夫的,你明白吗?”欧阳一鸣点头。吴莹莹说:“我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对我这样无情,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再去爱别人。听人说男人都是见异思迁,可我就想,为啥你就会对徐慧那么痴情?为啥你就不和他们一样?还是人的品质不同。”   欧阳一鸣在听到这些话时脸刷得红了,就像吴莹莹当众扇了他几耳光似的感到无地自容。他将头低下,心里狂跳不敢言语。吴莹莹继续说:“我的心这一次是伤透了,我开始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有什么真爱了,可我一想到你,又在心里否定自己。但我还是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欧阳一鸣祥作镇定,舀了勺藕粉送进嘴里,也没说话。吴莹莹说:“这些天要不是徐慧陪我,我现在真不知该怎样了。我的这种事,可是连父母都不好说的,也只有你们俩我才能说给你们听听。”   欧阳一鸣的脑中依旧想着吴莹莹刚才说徐慧和自己的话,对她这些言语也没怎么听进脑去,也就点头。吴莹莹说:“我恨他,这次真的是恨死了他,这辈子我也忘不了他对我的伤害。”听吴莹莹语气很重,欧阳一鸣抬头看她,就见她满脸愤怒,说:“这种事是无法忘记,可你也不能就老是记在心里,这样的话对你自己也不好。”吴莹莹说:“我想过的,我也不会让他好。”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你可真的要想得开,过火的事可千万不能做的。”吴莹莹说:“他能够这样对待我,也可以说是玩弄了我,我又有何不能惩治他一下?”   欧阳一鸣心又沉了下来,说:“你有这样的想法我还真为你担心了,你想过没有真要这样,可能会两败俱伤。”吴莹莹说:“我知道,可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才会做的,我一定会考虑成熟。欧阳,让你说,我就会这样干吃哑巴亏而不言语吗?他这样的人难道就不应该受到惩罚?我的命都差点让他给我送掉了呀。”欧阳一鸣心里慌乱,盯着她问:“那你真打算这样做喽?”吴莹莹狠狠地说:“我一定会做的。”欧阳一鸣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吴莹莹说:“现在我也没有具体的打算,但我一定会考虑成熟的。”欧阳一鸣说:“你要是听我的劝,就千万不能这么做,也不能这么想。”吴莹莹说:“以后再说吧。”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朱海涛如果继续这样话不会有好结果,但不应该是你去惩罚他,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人不罚他天也会罚他的。你如果相信我就拿我当你的哥哥,听我一句劝,打消这样的念头。咱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的道路还很长,作为你,也就当这次是人生的一次教训,以后多注意一些就是了,还能都遇到他这样的人!关键是要为自己考虑,样的心态会对你以后的生活也不利,一个满怀仇恨的人会有很好的生活吗?”   吴莹莹点头说:“我理解你的好意,我也想过这些,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欧阳一鸣说:“尽管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但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就会淡忘许多。特别是在你遇到你的真爱后,你就会忘记的。”吴莹莹说:“我还会遇到什么真爱吗?我真是很怀疑。我在和他刚刚相处时,也是认为自己是找到真爱了的,可就会是这样的结局。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啊。”   欧阳一鸣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不是咱们大学生应该有的想法。咱们现在的阅历很浅,头脑还不是很成熟,看人看事还不是很透彻,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成熟起来。所以你现在一定要端正心态,这样才有利于你以后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吴莹莹在欧阳一鸣说话时,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这会说:“我要是真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欧阳一鸣笑了说:“那以后就当我是你的哥哥好了,不过在学校可不能喊我哥哥的。”吴莹莹笑笑,自语似的说:“徐慧可真是命好。”   吴莹莹心里暗叹自己的不幸,就有些心酸,眼圈有些发红,眼泪就想流下来。她不想被欧阳一鸣看到,就转头向外望去时,透过玻璃幕的墙,突然看到了那个令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身影。是朱海涛。吴莹莹的心刹间像停止跳动了似的。眼睛就盯在朱海涛身上一动不动。   欧阳一鸣看她神态感觉奇怪,随她眼光看去,也是大吃一惊,就见朱海涛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心里暗说怎么就会这么巧的。转回头问吴莹莹:“他不知道你打胎的事吧?”吴莹莹点点头说:“他不知道。”   欧阳一鸣看见吴莹莹眼中喷射着怒火。心里紧张说:“你一定要冷静的。”吴莹莹说:“这你放心,我会的。”欧阳一鸣又向玻璃幕墙外看去,见朱海涛和那男人站在了那里说话,就又转回头问吴莹莹:“那个男人你认识吗?”吴莹莹说:“认识的,他们中学时同学,体院的,我和朱海涛去过两次。”欧阳一鸣再转头看时,见他们依然站在那说话,就担心他们也会进来,就说:“他们不会也进来吧。”吴莹莹说:“也许不会。”可就在她说这话时,就看到朱海涛和那男人向门内走来,吴莹莹说:“他们真的还就来了。”欧阳一鸣的心一下缩了起来,但他还是对吴莹莹说:“你千万要冷静。他们要是看见咱们就打声招呼,他们要是没看见咱们,咱也就当没看见,他们进来咱就出去。”吴莹莹点头答应,将头低下。   也就在欧阳一鸣说完这话时,朱海涛他们进了门来,他没注意欧阳一鸣和吴莹莹,倒是他那同学看到了,伸手拽了下朱海涛向欧阳一鸣他们的座位抬了下下巴。朱海涛在看到吴莹莹时也是大吃一惊,再看欧阳一鸣背对着自己,心里嘀咕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脑筋瞬间转了下,也就拉过同学的手低声说:“不要过去打招呼,咱们去那边。”   他那同学也知道朱海涛和别的女孩约会被吴莹莹看到的事,也没多问,就随朱海涛走向一角落处桌前坐下,坐下后又转回头看。朱海涛说:“别看他们。”那同学转回头来,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吴莹莹被这小子给撬了?”朱海涛摇摇头,说:“不会,欧阳我了解,他的女朋友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那同学说:“他怎么会和吴莹莹一起来这吃点心。”朱海涛说:“可能是碰巧了。”那同学说:“哪就这么巧的事,我看就是这小子花心想玩她。”朱海涛说:“哪有你想得这样,欧阳是什么人我清楚,书呆子一个,再说人家有那么个漂亮的女朋友,不会的。”那同学说:“什么他妈的书呆子,就这种人才花心呢。闷头驴才骚!他要真这样我能揍好他。”朱海涛在这时想起这些天欧阳一鸣待他不阴不阳的神态,心里也打起了鼓。但嘴里却说:“不会,别瞎想。”   欧阳一鸣见朱海涛也没过来打招呼,心说可能是没看见他们,就和吴莹莹说:“走吧,看来他是没注意咱们,见了面都尴尬。”吴莹莹知道欧阳一鸣还是怕朱海涛有其它想法,也不便明说就点点头。两人站起装着没事似的出了门。   欧阳一鸣出门后才感觉轻松些,对吴莹莹说:“也不知怎么就会这么巧的。”吴莹莹说:“真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欧阳一鸣说:“我就是怕你不冷静。”吴莹莹气愤地说:“你看他多开心啊,我都被他整成了这样,他倒和没事似的,这种人死也不得好死。”      第二十九章   欧阳一鸣为朱海涛没看见自己和吴莹莹在一起吃点心暗自庆幸。心里想假如朱海涛看到又不知怎么猜疑。却没想第二日的晚上姜玉其却问起了这事。欧阳一鸣心里惊诧,问:“你怎么知道?”姜玉其说:“朱海涛看到你和吴莹莹在一起吃点心呢。你们没看到他。”欧阳一鸣疑惑道:“朱海涛看见了?他还说了啥?”姜玉其低头想了想说:“欧阳,我也不瞒你。朱海涛说看你和吴莹莹的关系不是很正常。被我骂了一顿。”   欧阳一鸣霎间惊愕地只知道瞪眼看着姜玉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姜玉其见状心里慌速,急忙说:“朱海涛也就是随便一说。”欧阳一鸣缓过神来面红耳赤,大睁着眼怒恶道:“这朱海涛真他妈不是东西。”话毕抬脚欲走。姜玉其慌慌速速地拉住他说:“欧阳,不好意思,我不该说。”欧阳一鸣看着他怒叿叿地说:“不该说什么?他朱海涛凭啥要这样说?我也就是碰巧了在大楼见了她。我和吴莹莹做什么不正常的事了?真卑鄙!”姜玉其陪着笑脸说:“好了,消消气我的哥。生这么大气干吗。不值当的。”   欧阳一鸣余怒未消,说:“怎么也不能这样说话。”于是就将昨天在大楼和吴莹莹不期而遇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说:“前几天知道她有病,也不好买东西去宿舍看她,也是碰巧了,昨天一见看她面黄肌瘦,就想买点东西给她。买了后吴莹莹可能是感觉过意不去,路过那点心店就说去吃点藕粉,吃完也就回来了,谁知道会被朱海涛看见。又哪里什么不正常的。”   姜玉其说:“我也说他你肯定是和吴莹莹碰巧了,我说欧阳这人你还不了解啊。朱海涛就说你这些天也是对他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就心想有事。”   欧阳一鸣尽管心里有气,也不好说出是因为吴莹莹怀孕引起的。就说:“我是对他不冷不热不假,我对做的那些对不起吴莹莹的事反感,就是不想理他。你知道这次对吴莹莹打击多大吗。她这次生病也和心情有关。怎么说他这样做都是很缺德的。”   姜玉其暗自后悔那天将朱海涛的事说给了欧阳一鸣听,他想,以欧阳一鸣这样的性格肯定会对朱海涛做出的那些事很反感。这会也就附和着说:“也是,昨天他说时我就骂也他一顿,我说,你说任何人与吴莹莹不正常我都信,就是说欧阳和吴莹莹有什么我不信,人家徐慧还比不来几个吴莹莹啊。人家欧阳会做出对不起徐慧的事来!当时他也就没说什么,我就想问问你怎么就会和吴莹莹碰到了一起,等天我和朱海涛解释一下。”   欧阳一鸣看看姜玉其,没好气地说:“没必要和他解释,他都已经和吴莹莹这样了,人家吴莹莹也是被他伤了,就是人家吴莹莹现在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或者说又恋爱了,也和他朱海涛没啥关系。”   姜玉其讪笑了笑说:“你说的也在理,可现在吴莹莹不是还没有直接和朱海涛说断绝关系吗。”欧阳一鸣一听上火了,问:“他朱海涛还奢望吴莹莹回心转意啊?”姜玉其说:“朱海涛是有这样的意思,人家毕竟谈了一年多,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欧阳一鸣冷笑了声,说:“你也就劝劝朱海涛,别再妄想了。”姜玉其问:“吴莹莹和你说了?”欧阳一鸣这才感觉失言了,心里知道是自己听到朱海涛怀疑自己与吴莹莹有啥关系而生气,没有控制住自己,忙说:“那倒没有,不过我想,朱海涛就这么缺德,吴莹莹怎么还会和他重归于好。”   姜玉其说:“话是这么说,要我是吴莹莹也不会回心转意。可谁知人家吴莹莹啥意思啊。”   欧阳一鸣说:“吴莹莹也不是傻子。”姜玉其说:“我看这事咱也不好问,随他们怎么去吧。”   欧阳一鸣想着吴莹莹打胎地事心里又涌出了火气,说:“你看朱海涛这段时间把吴莹莹害得像什么样子了。”姜玉其摇摇头说:“生这么大气干吗,咱也没必要为他们的事这么伤神。我说说他也是可以的。”话毕,两人不再言语,欧阳一鸣却还是心里有气。   过了会姜玉其又想闲扯些别的话题,说了两句见欧阳一鸣依然面带温色。就想,这欧阳一鸣也是,为了一个不关自己的事也会气得这样。就笑了说:“回去吧,没必要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被他们气病了也不值得。”欧阳一鸣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没开口,也就和姜玉其一道回去。   第二日上午。欧阳一鸣在课间时走到徐慧身边,简单说了朱海涛还想和吴莹莹重归于好的事。徐慧听了后冷笑说:“他那是痴心妄想,昨晚吴莹莹还和我说了半夜呢,这次吴莹莹是铁了心不会和朱海涛再有任何关系。她恨都很死朱海涛了,重归于好是绝对不会的。”身边有很多同学,欧阳一鸣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未了就还是叮嘱徐慧和吴莹莹说说得好。徐慧点头答应。   可就在这天晚饭后回宿舍的路上,朱海涛却从他身后撵来喊住了他。   欧阳一鸣站住,看朱海涛一脸微笑着走近他,心里厌恶,可脸上还是很平静。他心里知道此时朱海涛喊他必然和吴莹莹有关系。果然在欧阳一鸣问他有啥事时,朱海涛说:“我和吴莹莹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知道。”朱海涛问:“是徐慧和你说的?”欧阳一鸣说:“徐慧和姜玉其都和我说过。”朱海涛问:“他们都和你说啥了?”   欧阳一鸣心里特烦,就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做的事还不知道啊,还问别人说什么。”朱海涛脸红了下说:“说我和二年级那女生的是吧?”欧阳一鸣看看他说:“不说你这是还说啥事啊,他们俩都和我说过。”朱海涛问:“姜玉其和徐慧没和你说过别的?”   欧阳一鸣知道他是不知道吴莹莹打胎的事的,这么问是他心里也是发虚,想来他也是怕姜玉其说出他现在还和中学那俩女同学保持关系的事。也说不定他也问过姜玉其有没有跟自己说过他的这些事。就故作不明问:“你还有什么事啊?”   朱海涛不自然地笑了两声,说:“我还不就是这点事,被吴莹莹逮到了。”欧阳一鸣说:“其实这事我也是前两天吴莹莹生病时,徐慧和我说我才知道的,后来又问姜玉其知不知道,姜玉其才和我说的。以前只是听说你和吴莹莹好上了。你知道我也不喜欢打听这些事,你们俩能相爱,那是你们有缘分。可你不该和吴莹莹都相恋了一年多后又在和别的女孩扯上关系啊,你这不是伤人家吴莹莹吗?”   朱海涛脸红红地说:“我也知道做得不对,可我是真爱吴莹莹。咱俩关系也一直不错,和你说实话,我和那女孩也就是玩玩而已,真的没什么感情。”   欧阳一鸣瞅了他眼没说话。默默走了几步,朱海涛问:“吴莹莹得了什么病?”欧阳一鸣说:“听徐慧讲好像是什么女孩子的病,具体我也不好问。”朱海涛说:“这几天我看她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病得不轻。”欧阳一鸣说:“这我也没细问。依我说,关键还是心病,你那么伤人家,人家能好过?”   朱海涛红红的脸上现出了愧疚,说:“其实我这些天也一直很内疚,也感觉对不起吴莹莹。可我是真爱她,看她这几天病泱泱的样子我真得心疼,可我又不能和她说上话,我是想,你能不能和徐慧说一下,把我的意思带给吴莹莹,我是还想和她好。”   欧阳一鸣心里生气,想,上午还和徐慧说起这事呢。吴莹莹的态度那么坚决,怎么可能再与你和好?!可也知道不可以在他面前表露得太多,但也还是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想牵扯你们这些这些破事。”   朱海涛一脸尴尬,动了几次嘴才嗫嘘着说:“我的意思是让徐慧和她说说。还、还想让你帮下忙。”欧阳一鸣转头看他正想说啥,就见他探囊掏出几张钱来。朱海涛说:“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这是一百块,你让徐慧帮忙转给她,给她买点补品吃。”说完将钱递上。   欧阳一鸣没接,说:“你自己不能交给徐慧?我这样算啥?”朱海涛嬉皮笑脸地说:“我交给徐慧让她转交的话,徐慧可能也不愿意,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徐慧看我也一脸不是一脸的,我想还是你帮我交给徐慧,再让徐慧交给吴莹莹最好。帮下忙。”   欧阳一脸不削说:“这忙我不会帮的。万一人家徐慧不愿意转交,再说出什么话来,我的脸也不好看。”朱玉其见他是真不愿意接钱,也就尴尬的笑了两声,悻悻地将钱放回口袋,嘴里说:“我有机会问问徐慧能不能帮忙。”欧阳一鸣没吭声。   无言走了一会,朱海涛说:“前天就那么巧会在那里碰到你们,本来我和我那同学说不去的,可我那同学执意要去,我就说让他请客我才去,他不愿意就说砸剪刀石头布,结果还是我赢,我要是输了也就不去了,可没想就见到了你们。”   欧阳一鸣听他说这事心里又来气,想了想也不好总是给朱海涛使脸,就说:“我可是没注意到你们。”朱海涛笑笑说:“你们是没看到的,我也不好上前去打招呼,怕吴莹莹跟我翻脸,你说在那个地方要是翻脸多丢人。”   欧阳一鸣心里说,你也知道丢人啊。人家吴莹莹可更怕在那个场合丢人。朱海涛问:“你们昨晚都说些什么?”欧阳一鸣听完这话刹间心里又是火气,忍不住就说:“你这人也真是啊,我又能和吴莹莹说什么?昨晚你不是就让姜玉其来问过了吗?姜玉其没给你汇报?那你想我和她又能说什么?你该不会想我和她又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吧?”   朱海涛见欧阳一鸣真的生气了,心里打怵,就陪着笑脸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不了解你啊。我的意思就是说,吴莹莹有没有和你说起我,就想了解下她是不是还很气我。”欧阳一鸣定了定心说:“我和她没说起你的事,她也没和我提起你。你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和我说这些干嘛。我们俩就是吃了碗藕粉就出来了,也没有多大会。”   朱海涛点点头,说:“我心里想也是。你也别有其他想法,我就是还心里放不下她,所以问问。可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欧阳一鸣心里冷笑,没再说话。   翌日晚饭后,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在校园的小路上散步,说着姜玉其和李璇的感情的事。   姜玉其蔫巴了这几日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欧阳一鸣问他:“现在想通了?”姜玉其笑笑说:“想不通又能咋样,人家不稀罕咱,俺也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也不甜。不再想了。”   欧阳一鸣没有笑,思索着李璇的个性,说:“以李璇那样的性格,恐怕谁也强扭不到。”姜玉其说:“是啊,这两天我也想了,就李璇那个性,恐怕也和我合不来。可能李璇也就是考虑到这些。不过几天我确实是尝到了失恋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欧阳一鸣笑着推了他一把说:“还失恋的滋味,你和人家恋爱了吗?充其量你也就是体会了求爱被拒绝的滋味。”姜玉其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过了会叹口气说:“可我真是疑惑,我的所谓的缘分在那呢,为啥很多人都有了,而迟迟降临不到我的身上。”欧阳一鸣说:“等待吧,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姜玉其嘿嘿笑了两声。眼睛随意的一瞥,就见徐慧和吴莹莹从一条岔道上缓缓走了过来。拉了欧阳一鸣把,两人站住。   徐慧和吴莹莹走近,四人相视笑笑。徐慧对吴莹莹说:“我和欧阳说几句话。”吴莹莹走到姜玉其身边拉了下他,两人先走几步。   徐慧和欧阳一鸣并肩前行,边走边说:“昨天吃完晚饭朱海涛找了我。”欧阳一鸣问:“是为吴莹莹的事吧?”徐慧点头说:“我把他给吴莹莹的那一百块钱收下了,交给了吴莹莹。”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问:“吴莹莹收下了?”徐慧说:“干嘛不收啊!吴莹莹昨晚也说还给他,我就给吴莹莹说,别说是一百块钱,就是壹千也收下。你都不知道那天吴莹莹受了多大的罪,我想起来都心颤,还不都是朱海涛作的孽啊。不光这,对吴莹莹心灵的打击那该是多大?”   欧阳一鸣想起刘燕和自己说的刮胎很痛苦的话,这会也不好意思问徐慧。心里琢磨徐慧所说收下朱海涛钱的话,感觉也在理。就笑了笑,问:“你也把朱海涛的想法和吴莹莹说了吧,我想,吴莹莹肯定会骂他。”   徐慧蹙眉说:“这也正是我想和你说的。其实我和吴莹莹说这事前也是这么想,可当我和她说起时,吴莹莹开始笑了笑再没说话。直到我追问她到底有什么想法时,她就只是说这事她心里有数。我就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再问她,她就笑着和我说没事的。欧阳,你说吴莹莹是不是还对朱海涛有情,还是有什么想法啊?”   欧阳一鸣瞬间想起吴莹莹那天在吃藕粉时说要报复的话,心里一沉说:“她可能是想报复朱海涛,那天在街上她说过这样的话。你多劝劝她。”徐慧说:“我也这么想过,也问了她,她说她没那么傻,就是报复他也要在适当的时候。我估计她说的是气话。我还问她对朱海涛是不是还有情,她说她恨不得他死。我也弄不明白了。”欧阳一鸣想了会也是摇头徐慧说:“我总感觉吴莹莹神情怪怪的,就是很疑惑。”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吴莹莹这会狠朱海涛是肯定的,可咱们也别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吴莹莹也有脑子,再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她现在要做什么事来对她也不利,我想这些她是会考虑到的。不过,你还是和她说一说,这事未必就非到报复的境地。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这样报复起来都会两败俱伤,没必要的。”徐慧点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说:“朱海涛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是真爱吴莹莹还是假爱吴莹莹。你说他要是不爱吴莹莹现在又为啥还想继续和她相处?我看他拿些钱来给吴莹莹买补品也像是真心实意的。那天姜玉其和我说人家都相爱了一年多怎么会没有感情我还呛了他,现在想想也有道理,况且他们还都发生了那样的事。”   徐慧听了后一句话,脸募地红了,低下了头。欧阳一鸣本也就没看着徐慧的脸说话,这回也没注意徐慧的神态,就继续说:“说不定朱海涛心里也就真的爱她,吴莹莹对他也还是有情。她现在狠朱海涛,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都气朱海涛何况吴莹莹!也说不定吴莹莹在内心深处还是在意朱海涛的。”   徐慧点点头,抬头看他说:“你分析得也对,应该说吴莹莹不会对朱海涛没有丁点感情,一年多的时间相爱着,这一下的打击是会令吴莹莹产生些仇恨,这也是常理。如果朱海涛真能爱她,不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我想吴莹莹也会原谅他。作为咱们来说,如果能这样也是咱们巴不得的,毕竟他们俩发生了........”   欧阳一鸣知道她没说完的话,就也点点头。   徐慧说:“关键是朱海涛会不会改过,如果和吴莹莹重归于好之后再和其它的女孩子扯上关系,吴莹莹就也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欧阳一鸣在这时又想起姜玉其和他说过在中学时就和两个女孩发生了关系的事,心沉下来。脸色凝重,说:“是啊,但愿不会。”   徐慧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是真不知怎么说好。”话毕,忽然笑了,说:“你看咱们俩,这段时间尽为别人的事烦恼,先是李璇,这会又是吴莹莹。想想好笑,咱们俩都成干嘛的了。”欧阳一鸣听后也笑,心里想想也是。   徐慧说:“随他们吧,这事也不是咱们能操心就行的,人家李璇不就是有个人的思想啊,咱们有能说什么。”顿了下像想起什么事似的说了声:“差点又忘了。”探手从外套内袋拿出一纸包,边递给他边说:“在中山陵的照片,拿来一段时间了,有时想给你没机会,有时有机会倒又忘了。这几天我就装在身上,刚才又差点忘了。”欧阳一鸣接过急忙揣进口袋。徐慧喊住了吴莹莹。   四人无语前行了几步,吴莹莹悄悄对徐慧说:“咱们先走吧。”徐慧点点头。于是给欧阳一鸣和姜玉其道别,走进了另一条岔道。   姜玉其看徐慧和吴莹莹远去,冲欧阳一鸣笑笑说:“啥事啊还要在校园说,晚上约会还没说够?”欧阳一鸣推了他一把说:“谁约会了,就瞎说。”姜玉其说:“咱俩可一个宿舍,昨晚回来很晚吧。”欧阳一鸣的脸募的红了,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老乡那儿了。”姜玉其笑了声说:“每个礼拜都去啊,你那老乡我可记得是男的。”   欧阳听了心里有些慌乱,就说:“我和我那同学从小玩到大,父母都是一个学校的同事,我们就和亲兄弟一样。你可别乱说,我和徐慧真的没有去约什么会。”   姜玉其见他认真了,就笑说:“和你开玩笑,知道你没和徐慧约会去,昨晚还看到她和吴莹莹散步呢。”欧阳一鸣说:“你这家伙就是拿我开心。”姜玉其开心地笑,笑后问:“徐慧是和你说吴莹莹和朱海涛的事吧?”欧阳一鸣问:“你听到了?”姜玉其说:“我千里耳阿,这么老远都听得到?刚才你们说话我就想,那天我和你说朱海涛的事你不太高兴,昨晚徐慧又和吴莹莹一起散步,我想是不是你们都在吴莹莹劝她不要再理朱海涛阿。”欧阳一鸣说:“我们也没说什么,关键还是吴莹莹,如果他们真有感情,我们能说什么。这些天不是吴莹莹身体不好吗,前天朱海涛让我转交给吴莹莹一百块钱,我没给转。昨天朱海涛又将钱给了徐慧让她转给吴莹莹,刚才就是说这事。”   姜玉其说:“看看,我说是吧,朱海涛对吴莹莹还是有感情的,那吴莹莹也不能说对朱海涛没感情,你说人家俩相处了一年多,那事都做了不知多少回了,能没感情吗。吴莹莹也就是一阵子气,你打我话来,要不了多会,他们俩还得好上。咱也别去操那心,也不要在吴莹莹面前说朱海涛什么,人家要是还继续好,还是他们俩亲,到时再把咱们现在说的什么话学给朱海涛听,朱海涛还不定怎么想呢。随他们去。”   欧阳一鸣听得在理,就点点头。姜玉其说:“刚才我也和吴莹莹说了姜玉其意思。至于他们以后能不能和好这就是他们俩的事了。话咱也传到了。当然如果他们真能和好的话对他们俩都好。”欧阳一鸣问:“ 吴莹莹怎么说?”姜玉其说:“现在吴莹莹肯定不会说啥。就是她心里有和好的意思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我就是把朱海涛对他是真心的话给她说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吴莹莹要真能原谅他咱们又好说啥。不过你有时间也说一下朱海涛,他和那么多女孩子这么随意的发生关系,往后会遇到麻烦的。”   姜玉其说:“我是明白你和徐慧俩都是心地善良,没在吴莹莹面前说啥最好。真要说了什么以后被朱海涛知道,他会说你们在多管闲事,这是没必要的事情,你们俩何必出力不讨好。朱海涛这家伙是有点花,咱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现在花心的男人还少啊,我也想花可就是没那福分。又有几个能和你欧阳一样这么正派,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徐慧能得到你也是福分,像你这样的标致男人,要想花心的话也就是和女孩子挤一下眼睛,那身后还不得跟一个排啊。可你就忠心徐慧一个,这也是人的品行,和你的家教你的内涵有很大关系。我不是在恭维你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欧阳一鸣在听在姜玉其说这些话时心里慌荒地,羞得脸红,就又想到刘燕。就又想起了白雪。心里就狂跳,也没说啥。姜玉其说:“我一直拿你当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有些话我想和你说。你人善良可你的性情太耿直,有些看不惯的或者你感觉是别人受了欺负心里有气,这样我看不好。其实谁的心里都会有感觉的,只是很多人不说,闷在心里。大学就这几年,一年以后还不各分东西?没必要的事。前两天朱海涛就和我说过,说你这些天对他不阴不阳的。我说欧阳这人你还不了解啊,他就那性情、心地比谁都善良。朱海涛说他知道。我就想,还不知他心里怎么想呢。所以说,你感觉你是从心里有气,可并不是你自己的事,何必呢。你说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欧阳一鸣点头说:“有些事确实是不自然的。以后是得多考虑些。”姜玉其拍拍他的肩膀,说:“记住那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还是很有哲理的。”   欧阳一鸣心里琢磨这句被姜玉其誉为很有哲理的语句。他知道这是伟人在他的一篇《反对自由主义》的文章中的语句,他还记得这句话的原文,整体语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这是第三种。”   伟人的本意是批判自由主义,可在姜玉其这里却被歪曲利用了。但就语句理解,要想做一个圆滑的人,也不失为一句佳语,甚至可以作为他们的座右铭。欧阳一鸣想,即使不按伟人的本意持批判态度,要想“事不关自”去“高高挂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的事,毕竟人生活在一个社会里,有亲情有感情有朋友有思维,既然某些事物会让你反感甚至愤怒,那你自然就会表达出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的表达有时往往又是不自觉地。要高高挂起其实也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第三十章   这日晚,欧阳一鸣在朦胧的睡意中听到一阵隐约传来的警笛声。这声音愈传愈近,愈来愈响,在不远处停住。欧阳一鸣吃了一惊,有同学就坐起说话,议论着警车何为会在夜晚进入校园,有同学就说肯定学校里出事了。有人就说是谁犯了事公安局来抓人的。议论纷纷却也都在猜疑。欧阳一鸣蜷在床上听着他们叽喳,也没有言语。   这时就听见到姜玉其穿衣服的声音,欠身去看,就见姜玉其正站在床上提着裤子。有同学就打趣说:“老姜,来逮你的啊,要跑可要快啊,别从大门跑,翻墙保险。”姜玉其一边穿鞋一边说:“翻你个狗头,我去侦察一下,回来告诉你们。”话毕开门出房,急速离去。紧接着有两个同学也在穿衣。欧阳一鸣却在这时想起姜玉其所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的经典语句,不由得摇了摇头。   房间还有两位同学,欧阳一鸣就听他们俩小声议论也没插话。一阵后,姜玉其风风火火的进来,进门就喊:“欧阳,物理系有个女生跳楼了。六舍,好多人都在看。”说完话又转身出去。欧阳一鸣和另两位同学躺不住了,也是起床穿衣,开门出屋,下楼直奔六舍。   六舍的楼下已经人山人海,楼前半圆形人圈中间警灯闪烁。欧阳一鸣也挤不到前去,就听身边的同学议论纷纷,说救护车已经将跳楼者拉走去了医院抢救。又听说抬上救护车时人已经没气了。一阵后欧阳一鸣大概听出了眉目。   跳楼者是物理系三年级的一个叫陶蓉蓉女生,是班干部,江苏淮阴人,长得也挺漂亮。说这几天都精神恍惚,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也没去上课。有同学就问为啥跳楼,谁也就说不上个所以然了。一阵后警笛响起,从自动闪开的人群徐徐开出,呼啸离去。人们也在目送警车远去时,自动散去,议论着走开。   欧阳一鸣回到宿舍后见姜玉其正在脱衣,边脱边和另三个同学议论。姜玉其摇头叹息说:“可惜,真的是太可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就这么惨烈的离去,伤心。”一同学说:“老姜,听说是你老乡,是不是认识?”   姜玉其瞪眼说:“啥老乡!我盐城她淮阴差了好一截,不过要说是老乡也可以,都苏北的。我就是可惜没早些认识她,能早些认识给她深情的爱,也不至于这样。真是可惜,又多了个男光棍哦。”一同学说:“现在她还没去多远,你也跳一次兴许能赶上她,现在去陪她上路她肯定会感动的。没准就会接受你的爱。”姜玉其摇头说:“非也,本人尘缘未了,不忍离世。下辈子吧,还能同校的话我一定不放过她去。”转身躺下拉过被子盖上,嘴里说着:“睡觉喽。事不关己,刚刚挂起。”   室内的同学还在议论不休,多种猜测。欧阳一鸣默默地脱衣躺下,心里感到很沉重。   这晚,欧阳一鸣做了个梦。梦中他和徐慧牵手走进一座美丽的大山峡里。这里山高坞深,峰峦俊秀,重峦叠嶂,怪石散布,跌瀑悬泻,溪涧纵横。空气新鲜极了,如画的美景让这对男女兴奋异常。他们走在一道清彻见底溪畔说笑,这里的水潺潺的流着,散发出一阵阵清泉的香甜。   他和徐慧坐在一块凸起的、光滑的石块上,开心地将四只脚芽伸在水里嬉戏。他们看见了很多的鱼儿,红的白的青的五颜六色,令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这些鱼儿都是成双成对的,耳鬓斯磨,愉悦游行。他们好像听到这些鱼儿在说着它们的话语,这些无法让他们明白的语言让他们俩感觉到了鱼儿的快乐与幸福。   这时,欧阳一鸣看到一只孤单的鱼儿向他们游来。它是一只奇形怪状的青色的鱼,嘴巴特大。欧阳一鸣看不出它属于哪一类。它在他们的脚下停住,睁着滚圆的眼睛看着他们,摆动尾巴。欧阳一鸣和徐慧颇感诧异。两人都有些惊慌地看着那条鱼。   忽骤间,那鱼张口咬住了徐慧的一只脚,动作是那么的神速。徐慧大叫一声抱住欧阳一鸣,惊惶地喊着:“欧阳救我。”欧阳一鸣去赶那只鱼,赶不走。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去砸,石块砸在鱼的身上却似落在了棉絮。   欧阳一鸣燥灼,在欲跳下水去抓那只鱼时,就听一声巨响,那鱼竟变得非常巨大,嘴含徐慧的一只脚掌腾空而起。徐慧凄厉地喊着:“欧阳,救我!”徐慧向他伸出求救的双臂。他看到渐渐远去的徐慧大喊,大叫,然而他无能为力。渐渐消失了。耳边依旧传来徐慧绝望的求救声。欧阳一鸣仰天长啸,双手就僵在空中。   欧阳一鸣歇斯底里地喊着徐慧的名字:“徐慧,你回来,回来......”这声音在山涧里回响,是那么的凄厉。他绝望了,他依然不停地喊着,喊着......   他听见了徐慧由空中传来的声音,徐慧大声地喊着:“欧阳,我来了.......”欧阳一鸣欣喜若狂,就见徐慧像仙女似的从空中飘来。近了,近了,他看见了她的笑容,那笑容是欧阳一鸣见过的最迷人最甜蜜的笑容。   他看见徐慧张开双臂向自己扑来,缓缓地优雅地。欧阳一鸣伸着双臂等待着徐慧的到来。他要接住她,他要在她到来时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了。近了,近了,就要抱住她了。他看见徐慧喜悦的笑腼和皓白的牙齿。   欧阳一鸣笑了,嘴里喊:“快点,快点,我接你。”徐慧也在喊着:“欧阳,我爱你,我再不离开你。”可就在这两人互相期待的喊叫、互相期待的拥抱时,徐慧却停在了那里,就在那空中飘着。欧阳一鸣忽然看到徐慧笑着眼睛里流出了眼泪,这眼泪愈流愈多,一滴滴的掉落在欧阳一鸣的脸上。   欧阳一鸣惊诧,问:“徐慧,你怎么了?你为啥流眼泪?你快来啊。”徐慧流泪笑着、笑着,没有回答。可就在那一瞬,徐慧急速的落下,欧阳一鸣去接,明明双手触到了徐慧,可还是看着她落在自己脚下的石块上。   欧阳一鸣呆了、愣了、傻了,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徐慧,好一阵没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好一阵,他好像明白了,蹲下身去,看着她。徐慧的脸上还是挂着幸福的笑,她笑得是那么的甜蜜。欧阳一鸣去摸她的脸颊,那脸颊上依旧存留着眼泪,欧阳一鸣伸手擦着。说:“徐慧,你怎么会流泪,为啥要流泪?我是爱你的啊。”   徐慧不语,眼睛闭着如熟睡一般。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怎么不说话?回答我啊?”他的脸凑到徐慧的脸边,就分明看见徐慧有一行泪水从她那闭着的眼角流出。欧阳一鸣摇晃着她,说:“你说话啊,说话啊,你为啥老是流泪?”   徐慧依旧不语。欧阳一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怯怯乔乔地将手移到徐慧的鼻下,没有感觉到鼻吸,他不信,再次伸出另只手来探着徐慧的鼻息。他深信徐慧没有呼吸了,一时间停住了呼吸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片刻后生出了极大的恐惧,跪在了徐慧的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脸,他感觉徐慧刚才还温热的脸已经冰凉冰凉的。   “她死了,她死了。”他的嘴里说着,猛地抱起徐慧揽在自己的怀里。他摇晃着徐慧喊着:“徐慧,你醒醒,醒醒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然而,任凭他怎样喊叫、摇晃,也听不到徐慧的声音。他绝望了,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大声地嚎啕,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徐慧的身体在动。他马上止住了哭泣,定睛看着徐慧的眼睛,却又看到从那眼睛了流出两行泪水。他欣喜了,徐慧还活着。他拿手在去探徐慧的鼻息。   却就在这时欧阳一鸣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孽畜,时辰已到,快快回来。”欧阳一鸣仰首望去,就见一位仙翁端坐在一片云端,手拿拂尘望着他们。   徐慧的身体漂动了起来,慢慢的与他分开。他去抓她,可象抓住空气一般。他看到徐慧渐渐的升高。忽然间徐慧变为一只雪白的天鹅,展开翅膀随那仙翁飘然远去,远去......   欧阳一鸣明白徐慧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泪如雨下挥动着双手,绝望地喊着:“徐慧,你回来,回来啊........”   就在这时欧阳一鸣醒了,他一咕嘟坐起,茫然环顾四周,这才知道是做了场梦。他的心依旧狂跳着,脑中还是刚才的梦境。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心里嘀咕,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来?一阵后感觉身体发凉,躺下时又感觉脊背粘糊糊的,才知道刚才梦中大汗淋漓,床单、被子全都湿漉漉的。他将被子翻了个面,裹住身体躺下了。   这晚,他再没睡着,直到天亮。他的脑中翻腾着这个奇怪的梦,疑惑它的寓意。刘燕和徐慧的影像交替在他眼前闪动,令他心烦意乱。他明白徐慧在他的心里是占据着太大的空间。   女生跳楼的事第二天就成了全校议论的焦点,但太多的议论却都是扑风捉影,没有任何根据。直到快中午时,物理系一个年轻的男助教被公安局带走,议论才有一个中心的主题,那就是女生的自徇和这助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具体章节依旧是在猜测。议论最多的要数这年轻的助教玩弄或强奸了这位女生。   这天下午,一位好事的本市同学还是从公安局内部负责办案的亲戚口中,带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迅速在校园了传开。原来这女生在自杀前写有一封遗书,跳楼时身上还揣着她的日记。遗书和日记详尽的描述了她自杀的缘由以及与这位助教的故事。   他们相恋的时间并不长,一年前,这位助教开始在这位女子的班里任教。半年多前他们发生了恋情。这位助教的父母都是上海某名牌大学的资深教授,在两个月前助教和父母谈了他和这位女生的恋情,这助教的母亲为此专程从上海赶来,并在校外与这位女生相见。随后遭到了母亲的强烈反对。他母亲的理由是这女孩虽为大学生,可身上缺少儒家的气息,没有她认为的知识女性的内涵与气质。   特别是当她知道这女生家境贫寒,尚有四个弟妹在校读书时,这位母亲非常震撼,她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娶一个日后会有很多繁重生活负担的农村女孩子。她还认为她那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无法容忍和一个地道的农民家庭攀亲。这位助教兄妹两个,姐姐大学毕业在市机关工作,已经结婚,夫家的父母也是上海一名牌大学教授,丈夫已经是大学讲师。在这样浓浓的文化亲朋里,这位母亲无法容忍一个门户不当农民的亲家存在。   这位助教本也极其孝顺,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也是听从了母亲的呵斥和劝告。这之后,他有意疏远这位女生,可换来的是这位女生一次次不停的追问与乞求,无奈时助教说出了和她没有感情的话语,这位女生不信,知道助教的疏远必然和他的家庭有关系,反复逼问后助教也婉转的透露了家庭的意思。这位女生为此悲哀,可还是期望能再次唤醒助教对自己的爱来。可她没想到的是,十几天前,助教回了趟上海却带回了一个不算漂亮的女子。找机会询问这位助教才知道,助教所带来的这位女子,正是助教父母为他选中的、同样是门当户的大学教授的千金。这女生彻底绝望了,在多日的痛苦煎熬后,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这件事的缘由在学校传开后,在学生中引起一片哗然。斥责这位母亲和这位助教的声音此起彼伏,尤为一些来自农村大学生反映强烈,言辞的强烈是乎也足以撕碎这位助教和他的家人。一场门第和儒家伪思想的辩论与斥骂私下在学校悄然展开。而姜玉其这几天最多的话语确是他的感慨:“命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这句话不久也在校园广泛流传。   欧阳一鸣一直沉默着,这几天他异常消沉,他从女生跳楼的这件事联想到的是刘燕和他的家庭。他担心刘燕的父母也会和这位助教的父母一样在乎门第。他甚至为和刘燕的这场爱恋是不是正确的而怀疑了。   门第,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另他愁怀勃勃。暗在心里说,自己的家庭与刘燕的家庭无异于那位女生家庭和助教家庭的差距。刘燕的那个高干家庭会接受他这个来自普通平民家庭的女婿吗?他在思虑这些问题时感到了疑怖和苦闷。   想到了徐慧,他清楚徐慧的父母是能够接受他的。他明白自己和徐慧的家庭没有什么门第悬殊。那么,他应该是和徐慧在一起相爱以至于最后生活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可他也清楚自己深爱的人还是刘燕。他想,怎么就会让自己遇到这么一位与自己门第悬殊,但却又在很短时间就会爱上了的刘燕呢?他明白假如没有遇到刘燕,他是会和徐慧在日后的某一天里相恋,他知道徐慧是深爱自己的,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在徐慧心里的位置。那么上苍为什么就会将刘燕送到自己面前,而他们又会在极短的时间里爆出爱的火花?难道上帝真的是要成全这一对相爱的那男女,还是上苍本来就认为他们才是最般配的夫妻?既然这样,为啥又要安排徐慧出现在他的生活了,而且让徐慧也对自己产生爱恋呢?   他在几天的苦闷和焦虑中盼来了与刘燕的约会。他想再次印证刘燕的家庭会不会接纳他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婿。尽管刘燕曾多次在他的面前表示过她父母那边不是问题,但他还是心里忐忑,还是想再次从刘燕的嘴里得到些什么,得到能让他慰籍的话语。      第三十一章   欧阳一鸣与刘燕相见后,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烦积和愁思,首先还是愉悦的亲吻和抑制不住的激情。欧阳一鸣紧紧拥抱着刘燕亲吻,不停的抚摸刘燕的每一寸肌肤。他们在感受着对方口腔甘泉的同时,不时地从口中、鼻腔中发出琴弦般的呢喃和醉人的娇喘......   刘燕紧握着从欧阳一鸣裤门处蹦出来的那根发烫的硬物套弄着,她感到已从那东西的前端流出一些粘液,喘着粗气仰头问他:“你射了?”欧阳一鸣摇头说:“没有的。”刘燕说:“粘糊糊的。”欧阳一鸣探手去摸,果然摸到一些粘物,就说:“那不是,我没感觉要射。”刘燕也不再问,一张口又贴在欧阳一鸣的的嘴上。   欧阳一鸣抽回手去,从刘燕的腰带处插入刘燕的裆下,手指在那块凹地抠摸着。那里已经很湿很粘了。欧阳一鸣说:“你这里也是流了很多水呢。”刘燕娇喘着笑道:“我知道的,那些是分泌物也是润滑剂,不然,你这个插入时不是很疼啊。”欧阳一鸣捧着刘燕的脸望着她的眼睛说:“我想了,你呢?”刘燕点头。   两人分开。刘燕拿出那盒避孕膜,撕下张揉成团握在掌心里,褪去裤子蹲下,塞进去,又站起抱住欧阳一鸣说:“等一会,让它溶化了,我怕的。”欧阳一鸣就又亲她。刘燕的手依旧抓住欧阳一鸣的那根粗大的阳物,说:“这东西真大,我上次看见时害怕得很呢,我想我那里怎么就可以装得下它。”欧阳一鸣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大,平时很小的。”刘燕笑着打了下他说:“你脑子里想着时就大了,平时要这么大你还要走路啊,嘻嘻,要那样还挺好玩的。”欧阳一鸣也笑。   刘燕在套弄欧阳一鸣的阳物时浑身发热,她的脸紧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摩擦,感觉全身的麻痒已经让她无法控制。她松开抱着欧阳一鸣的那条胳膊蹲下身去。双手握着那根东西定睛看,又一次在心里惊呼,那么粗又那么长的,自己的体内怎么就能盛下它?套弄了几下,仰头问他:“这样你舒服吗?”欧阳一鸣颤抖着声音说:“舒服哩。”刘燕站起说:“我不行了。”   欧阳一鸣伸手弯腰将她的裤子褪下。刘燕摸索着将欧阳一鸣的腰带解开,帮他褪下。欧阳一鸣抱起了她,放在地上压了上去。刘燕手握着那根阳物牵到自己的私处。欧阳一鸣只是轻轻的一推,整个阳物进入。刘燕闭目呢喃,她只感到在欧阳一鸣插入时非常充实,涨涨的感觉让她浑身酥麻。欧阳一鸣开始挺动身体,刘燕说:“就这样,慢慢的。”   欧阳一鸣点头,落欠起身,一只手又探进了刘燕的乳房上揉搓着。一根手指就在刘燕的乳头拨弄。刘燕在享受这上下美妙的快感时更加兴奋。她开始扭动自己的臀,紧紧搂住欧阳一鸣的腰。一阵后她感觉欧阳一鸣在挣开她的搂抱,手松了些,却又感到欧阳一鸣的那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抽出,一下的空虚令她感觉空虚、难受。低头向下看去,就见欧阳一鸣伏下身去看他的私处,登时娇羞难耐,抬起身去口里说道:“不要,不要看嘛。”伸手拉过欧阳一鸣的身体,探手将那根硬物塞进体内。   欧阳一鸣趴在他的身上动了两下,说:“我想看的。”刘燕摇头说:“不嘛,羞死了。”就死死的抱住欧阳一鸣的背部,不让他起身。欧阳一鸣也就不再挣开,腰部却是更加猛烈地快速地抽动。刘燕愈死愈仙,娇喘不已。一阵后,刘燕高潮来临叫着用力。欧阳一鸣快速抽插,在猛烈的肉体碰撞和刘燕美妙的呻吟中,欧阳一鸣感觉到刘燕的的体内剧烈的收缩,也腰部一酸射出了一股股的爱液。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暂时的静寂中,两人紧紧拥抱着喘着粗气。一阵后欧阳一鸣爬起,刘燕做立。两人互视笑着。欧阳一鸣说:“快起,地上凉的。”刘燕娇羞道:“你现在才想起。”蹲起用手摸了下屁股,说:“就是屁股有些凉的,上面也没沾地。”掏出纸来递与欧阳一些,各自擦了。将衣服穿起,两人就站在那里相拥喘息。   欧阳一鸣说:“天凉了,能在房内就好了,我怕你冷的。”刘燕说:“我也想的,可到哪里去?”欧阳一鸣说:“下次去旅馆可不可以。”刘燕说:“我可不敢去,万一被查到可就丢死人了。”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就说:“就是怕你冻着。”刘燕笑了说:“刚才也没感觉到的。下次你在下面。”欧阳一鸣问:“那可怎么弄啊,你动?”刘燕说:“傻样。我也不知道哩。你不是怕我冷吗。”欧阳一鸣说:“那就听你的。”两人就笑。   刘燕问:“这几天有没有想这事?”欧阳一鸣说:“想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最想。”刘燕说:“人真是奇怪,没有这事前也不怎么想的,有了第一次就像吃了大烟似的老是想。”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说:“就是啊。”刘燕问:“想时硬了没?”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说:“硬了的。”刘燕问:“那你怎么办?”欧阳一鸣说:“我就趴下来打着电筒看书,看困了才睡。”刘燕说:“上课可不许想的。”欧阳一鸣说:“没有的,上课不去想。”刘燕抬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脸笑着说:“这才是好孩子。”欧阳一鸣也笑,就问:“你也想啊?”刘燕说:“我不想的。”欧阳一鸣知她在撒谎,嘿嘿地笑。过了会,刘燕说:“出去走走吧,地下凉也不想做,怕你冻着。”欧阳一鸣点头答应。就又揽过她亲了阵,两人出去。   今晚的月光惨白凄冷,半弯的月牙吊在空中,洒向地面的是一种暗淡迷茫的银光,显得无精打采。云飘着,不时地遮挡这枯涩的月光,地面一会阴一会明。   两人并肩慢步走着,欧阳一鸣想起学校女生自杀的事,心里忧闷下来,说:“我们学校前几天有个女生跳楼自杀了。”刘燕瞪大眼睛看他问:“为了啥?”欧阳一鸣说:“为了情。”   于是就将那助教和那女生的事说了一遍。刘燕叹息道:“这女孩的做法也太偏激。人的脑子有时就会为一件无法想通的事而固执,在那个时候能有亲人或者朋友倾诉就会好些。”欧阳一鸣说:“是啊,听说那几天她都精神恍惚的,和任何人也没有说起这事。”刘燕说:“就那一根筋拧不过来就会做傻事。我就想,假如那一天你要把我甩了在和徐慧在一起被我知道了,我会怎么样!”欧阳一鸣蹙眉看她说:“又是瞎说!没有那个假如的。”顿了下问:“这几天我除了为那个女生惋惜外,你知道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刘燕说:“是心疼人家呗。你和她认识吗?”   欧阳一鸣摇摇头叹口气说:“我不认识她。我想得最多的是咱们两家的门第悬殊。你想我们的家庭和他们俩的家庭是不是有些相似?”刘燕心里惊得一颤,问:“这几天你就想这些啊?”欧阳一鸣点头说:“我怎么能不联想到我们呢。你的父母都是高级干部,而我们家却是平民,和他们有些相似的。”   刘燕抬手捶了下他说:“你啊!别这样想好不好,我们家还没有大学生呢,你的父母和你不都是啊,我还担心你的父母嫌弃我的学识呢。”欧阳一鸣说:“大学生很多,高级干部很少,往往你们那样的家庭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找个门当户对的。”刘燕说:“别想得太多,我的父母不会的。再说他们也是做不了我的主,我不会像你们那个助教似的那么窝囊,那还叫男人啊!除非我自己不愿意,我的终身大事我是不会让别人来支配的。”   欧阳一鸣听她这话语异常坚定,心里宽慰了许多。说:“能听到你这样说我放心了些。”刘燕瞪他说:“我不一直这样说啊。咱们各自做好父母的工作,他们同意最好,他们要不同意咱们就不理,自己做好自己的主。你能做到吗?”欧阳一鸣说:“我能的。”刘燕说:“这不就行了!关键还是自己。还有,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啥时都往坏处想,还要不要活了!我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你有一天会腻歪了我。你那身边可是有个美女也在爱着你。说不定那天人家对你发起攻势你就缴械了呢。”欧阳一鸣说:“我不会的。”刘燕轻叹一口气说:“但愿吧。”说完,又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认真地说:“我是真巴不得你赶快毕业,那时你就会和她分开,我也不用老是这样提心吊胆了。”欧阳一鸣说:“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怎么我也不会对不起你。”他在这时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所做的与徐慧在一起的奇怪的梦。但他不想在刘燕面前说起。   刘燕摇摇头,有些伤感地说:“其实我比你想得多,担心得多,徐慧那边老是我的心病,我就担心有一天徐慧会把你从我身边把你抢了去。”欧阳一鸣听她说起徐慧就感觉心里腻烦,说:“我和你啥事都有了,还能和她在发生什么事啊。如果那样不是太缺德!”欧阳一鸣又想起朱海涛所做的事。心里说,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像他那样脚蹬几只船的。   刘燕说:“我也相信你。我有时就想,想那干嘛,关键是看自己有没有看准人了,如果你是真心爱我,谁也抢不去的。如果你对我也就是那么回事,再想也是没用的。听天由命吧。”欧阳一鸣说:“你不会看错的人的,相信我就是。”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却在想,本来是我这些天想得很多,担心刘燕的家庭,现在倒成了刘燕在倾诉她的担忧了。看来自己也是庸人自扰,没必要想得太多。思想时,多日的烦舌和忧虑荡然无存,心里宽慰了很多。   刘燕仰首看看天说:“天气马上就要变了,我听预告说这几天就会有冷空气,你要注意多穿些衣服。”欧阳一鸣点头。刘燕说:“天气太冷咱也不好老是来这里。也不好总是老做这样事的。”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说:“那要每礼拜不见你一次怎么受得了。”刘燕笑了笑,说:“真的太冷咱也在这做那事啊,我也还能老是躺在那冰冷的地上?你也不能在很冷的天气里流出那东西,是要生病的,那不是要命?”欧阳一鸣问:“会生病吗?”刘燕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好,听人说做完这事后都不可以喝凉一点的水。万一为这事病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我可不能由着你来。”   欧阳一鸣心里不是很情愿,可也点头说:“我听你的就是。”刘燕忽然咯咯地笑了,说:“这才乖。你说,真的到那时把你那个冻成了冰棍似的给你冻掉了,那不成太监了,以后想也做不成了,我可不愿意嫁个太监,你愿意做太监不?”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我才不愿意呢。”刘燕笑说:“我更不愿意呢。”欧阳一鸣丧着脸说:“那也不能不见面啊。”刘燕瞥他一眼故意说:“见面干什么,见了面你就要想了。”欧阳一鸣苦下脸来嘴里嘀咕:“这不是要我命吗!”   刘燕睨了他一眼说:“要不了命的,心里想着我就行了。”欧阳一鸣说:“能不想吗。”刘燕说:“这两天听了预报我也就想,下礼拜真的冷空气来了,咱们就别来这里,找个小饭馆坐坐说说话,吃点饭不也行吗?”欧阳一鸣说:“那也可以的,还是你心细。反正不可以不见面的。”刘燕说:“什么心细,你那脑子里就老装着那事,还能想别的啊。咱们都相爱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说请女朋友吃顿饭的,我算找着了,人家谁还不是想着法儿给女朋友献殷勤,我倒好,反过来了,得给你献殷勤呢。”   欧阳一鸣听得脸红,就说:“我也想呢,可你又说不要什么,过一段就我请你吃饭就是了。”刘燕捂嘴嘻嘻地笑了,说:“有你这份心就行了。穷学生一个还请我呢,哪来的钱啊,拿你老爹老妈的钱请我啊,我还真吃不下去。还是我来吧。我现在的工资和你一起吃几顿饭还是用不光的。等你工作挣钱了再吃你,到那时你想跑也跑不了,我就拣那山珍海味的吃,吃得你心疼求饶。”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那我也乐意呢。”   刘燕撇了撇嘴说:“现在这么说,到时可别哭鼻子。”欧阳一鸣说:“给我爱的人吃了还不应该的,你也太小看我。”刘燕吃吃地笑,止住了笑说:“说正经的,过几天肯定是要变天的,记住下次来不要吃饭,提前一个小时来,咱们在行宫门口见面,然后找个吃饭的地。”欧阳一鸣说:“我还不是都听你的。”刘燕说:“现在是听我的,结了婚就不一定了,到那时还不耍你的大男子威风啊。”欧阳一鸣说:“我想我不会那样吧。”刘燕瞪了他一眼说:“会我也不会怕的,你还以为我是那种顺来逆受的小女子啊,我可是厉害的,你现在就要有精神准备的。”欧阳一鸣笑说:“我是领教过了的。你不给我耍大女子威风就得了。”两人开心地笑。   两天后气温果然下降了,最低气温已经接近了零度。人们开始穿起了厚厚的冬服,年长些的穿起了棉衣裤。校园内除常青类的树冠依然翠绿,银杏等其它的一些树木已经基本落完了树叶。偶有几片在这冬天的冷风中挣扎着摆动,看来是那么无奈和可怜的。它欲与这自然的气候抗争,看起来又是那么的顽强,但最终是要被冷风吹落在地,或化为泥土或被焚为灰烬。   这日晚欧阳一鸣去图书馆看一篇关于化工理论的资料,回宿舍的路上遇到姜玉其、朱海涛和葛广成,姜玉其让他们俩先走,说有事要和欧阳一鸣说。待他们走后,姜玉其颇感得意地说:“我说怎么样,他们肯定还会继续好。”   欧阳一鸣脑子转了下,刹间明白可能说的是朱海涛和吴莹莹,心里打鼓就也当没听明白,问:“谁啊?”姜玉其说:“还能有谁,朱海涛和吴莹莹呗。”欧阳一鸣听到姜玉其嘴里说出还是吃了一惊,就想起那天在一起吃藕粉时吴莹莹的表情和话语。嘴里却是问:“是吗,真的好上了?”姜玉其说:“这还能有假!朱海涛亲口给我说的。昨天人家就约会了。”欧阳一鸣摇了下头说:“这么快啊。”姜玉其说:“我上次怎么说来着,人家是有感情的。怎么会没有感情?谈了一年多,什么事都做过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说人家做过多少次夫妻了。”欧阳一鸣说:“他该不是还要玩人家吴莹莹吧。他和中学时的两个同学还有联系,朱海涛对吴莹莹能真心实意吗?”   姜玉其皱眉想了想,说:“这事我有机会还得说说他。”欧阳一鸣说;“就是啊,不然吴莹莹真要被朱海涛害死。”欧阳一鸣又想起吴莹莹打胎的事。姜玉其点点头说:“就是啊,这一次对吴莹莹打击这么大。我要警告他不能再对吴莹莹有下次。”欧阳一鸣说:“是真的不能有下次了。不然吴莹莹真的要崩溃。上次那女生跳楼的事不就是为了个情吗?你和朱海涛说可不能这样去害对他那么痴情的女孩子。吴莹莹这次能原谅他我都有些意外。”   姜玉其点头说:“是啊,这事想起来都后怕。我有空要和他说起这事。不过朱海涛是真喜欢吴莹莹不容怀疑,尽管他和别的女孩有什么关系,他也是绝对不会抛弃吴莹莹的。这次是他死乞白列去求的人家吴莹莹。我想他心里也该有个数。”欧阳一鸣说:“他要真的能真心爱吴莹莹也是好事,我就还担心他和吴莹莹不是用心的。”姜玉其说:“朱海涛应该接受教训了。应该说他们俩感情还是很深。就说吴莹莹吧,她要是对朱海涛没有一点感情会还和他和好吗,这说明吴莹莹心里还是爱着朱海涛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看来是这样。”   姜玉其有些兴奋说:“前几天我给你说别管这事,别在吴莹莹跟前说朱海涛什么话是对的吧。人家好上还是人家两个人亲。”   欧阳一鸣落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暗想,这吴莹莹也是让人这么不好琢磨,几天前还是态度那么坚决,恨不得朱海涛就去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就会转变的这么快。姜玉其得意地说:“我说的那句‘事不关己,刚刚挂起’还是很有哲理的吧。往往事情的结局会让你意想不到。所以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欧阳一鸣点头称是。他也不得不为这意想不到的结局而折服。心里说,以后还真的要多琢磨姜玉其的这句话了。      第三十二章   翌日,空气出奇的闷。一团团灰黑的云压得很低,蜗牛般的慢慢移动。偶有一屡阳光挣扎着顽强地拨开云朵射入大地,却又被另一片移过来的乌云遮住。显得是那么的无奈、悲凉与凄惨。风不大,却裹着凉凉的冷气无情的揉割着世上的万物。整个城市、校园笼罩在混沌沌气象中。愁惨的景象将欧阳一鸣带入郁闷地无奈地境界里。心中惘惘的,只觉得若有所失。   欧阳一鸣在上午去教室的路上,偶然看到徐慧穿上了件鹅黄的呢大衣。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了,颇有异常的风度与气质。胸部也显得更高、更美。她和吴莹莹说笑着走在一起。   欧阳一鸣不由得停下脚步时,看了几眼徐慧后,又仔细地打量了吴莹莹,他看出吴莹莹的表情是愉悦的快乐的。欧阳一鸣的心里充满了疑问。抬步时,徐慧喊了声他。   欧阳一鸣站住。走近时,吴莹莹冲欧阳一鸣笑了笑,快步走开。徐慧问:“有事?”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说:“没事啊。”徐慧笑了,说:“刚才看你停步,以为你有话说。”欧阳一鸣摇摇了头笑了。   徐慧转脸看他问说:“是不是我这件衣服吸引了你的眼球?”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是吧。”徐慧嫣然一笑问:“是不是更漂亮了?”欧阳一鸣嘿嘿的笑了两声。徐慧看他傻傻的样子,故意逗他:“说嘛,笑是什么意思?”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说:“漂亮。”徐慧咯咯地笑。   欧阳一鸣听她说话时有些鼻音,就问:“是不是感冒了?”徐慧说:“有一点。”欧阳一鸣问:“吃了药没有?”徐慧说:“今早才感觉有一点的,没吃药。”欧阳一鸣说:“还有一点呢,鼻音都很重了,赶快吃药,不然就重了。”徐慧听他这关心的话语,心里一热说:“看你,没事的。中午再说了,现在哪有时间买药?”欧阳一鸣看看她说:“要抓紧的。”徐慧脸红红的娇羞道:“知道了,看你。”   欧阳一鸣猛然间看她那副神态,心里一慌,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语是极尽关爱的,可这份关爱完全是不自觉地,发自内心的。欧阳一鸣脸红了,心里慌张。就想说点什么调整下的情绪,也没怎么思考,就说:“吴莹莹和朱海涛又好上了,她和你说了吧?”徐慧一惊问:“又好上了?这么快。”   欧阳一鸣看她一脸惊讶,问:“你不知道啊,吴莹莹没和你说?”徐慧说:“她什么都没有和我说的。你怎么知道?”欧阳一鸣沉思了下说:“昨晚姜玉其告诉我的,他是听朱海涛亲口说的。说前天两人还约会了。咱们不要再管这事,她不和你说你也不要问她,就当不知道这事。”徐慧点点头兀自思考着,嘴里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   欧阳一鸣忽然间感觉有些烦散,说:“别想了,费心费力的。”话毕快步走开。徐慧看他离去,停步愣了下,轻摇摇了头,抬步走去。   中午时,徐慧在宿舍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杂子,眼角不时地瞥着吴莹莹的床铺。就见她蒙头睡在那里,没有动静。   徐慧想着吴莹莹和朱海涛重归于好的事,想不通她怎么就会这么快的原谅朱海涛。想着前几天她在谈到朱海涛时恨之入骨的神态和话语,感到非常疑惑。她弄不明白吴莹莹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变化。又想着朱海涛会用什么样的妖术,就会在这么短时间里让吴莹莹就范。再想或许他们真的是感情很深,吴莹莹前几天的话语也就是短时间的气愤。可还是埋怨吴莹莹不该就这么容易的原谅朱海涛,就算你的心里爱他很深,他这么伤害了你之后,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接受他。她甚至想着吴莹莹也真是有点贱了。   翻了个身拿本杂志脸冲墙面看着,又想,自己和欧阳一鸣这一段时间这么关心着她,她和朱海涛和好也不该瞒着我们啊,这时又有些怨她。再想,可能吴莹莹也是感觉自己不该这么短的时间就和朱海涛好上,前几天又在我们面前说了很多绝情地话,或许也是不好意思说。   在这时节李璇轻轻推门进来,见徐慧面朝墙盖着被子蜷在那里,以为她睡了,悄悄走近看徐慧睁着眼睛手里拿本杂子,笑了笑抬手拍了下她的屁股。徐慧翻身看是李璇,就坐起小声说:“我还以为是我们宿舍的人进来的呢。”李璇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凑近看了你还睁着眼,你要是睡着了我也就不弄醒你了。”徐慧说:“想看着书就睡去的,可没睡着。有事吗?”说着话做起。   李璇侧身在她的床沿坐下,轻声说:“是有点事。”转头向别的铺位看了眼,转回头凑近徐慧的耳边说:“在这说也不方便。算了,你都把被窝捂热了也不好意思让你起来。”徐慧轻轻笑了声说:“啥事还这么神秘的。”李璇又俯近她的耳边说:“和高鹏的事。算了,有空再说吧。外面冷,你也别起了。”说话后站起。徐慧一把拉住了她说:“看你,我起了就是,也没脱衣服。”话毕掀起被子说:“反正也睡不着了。”   下床穿鞋,在桌上的镜前整理头发时,李璇说:“听你好像有些感冒了。”徐慧说:“有一点,正好陪我去买些药来,吃完饭倒给忘了。”说话时脑中想起早上欧阳一鸣关爱的嘱咐,脸红了红,心里荡起甜蜜。弯腰拿过床上的大衣穿上和李璇一起出了门。   下了楼,两人挽臂走着,李璇向校医院方向迈步。徐慧问:“想去那?”李璇看着她说:“不是去拿药吗?去校医院啊。”徐慧说:“不去那,那里能给开些什么药啊,到校外去买。”李璇点点头随徐慧向校外走去。   徐慧看李璇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就问:“你和他什么事?”李璇叹了口气说:“我和他没啥事。是他那原来的老婆。”徐慧说:“他不是和她离婚了吗?他那原来的老婆不是和她那厂里什么头又结婚了吗?”   李璇点头说:“是的。可那女人前些天又来找他。”徐慧问:“找他干吗,为了孩子的事?”李璇说:“那里啊,她找他是问他是不是还能接受她。那女人自从嫁了车间主任,开头几个月挺好,后来就不行了。那个男人是个酒癖,整天在外喝,喝多了回家就发酒疯,那女人看不过就说,那男人就动手打她。她和高鹏一起过时可都是她占上风的,啥时挨过打。起初也忍着,后来就又听说那男人还经常和一些人喝酒后找小姐,还听说他在外面还有相好的。有天她去跟踪,果然就见那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酒馆里约会。就在那酒馆和那个女人打了一架,你猜那个男人偏向谁?那个男人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就打了她。这会她是后悔了,又想起高鹏的好来了,她和高鹏在一起过的时候那里挨过一次打,都是他打高鹏。这不,回娘家住了一段日子了,正和她那现在的丈夫办着离婚呢。基本算是离成了,现在就等法院的判决书了。”   徐慧暗自叹嘘,问:“高鹏和你说的?”李璇说:“他不说我咋知道。昨天我去他那拿饭票。他就说晚上要我出去,你知道我怕被人看到不愿和他一起出去,他就说有很要紧的事要说。晚上就去了湖边,他说我才知道。”徐慧问:“他是什么意思?”   李璇说:“他的态度可坚决了,说就是死也不会和她复婚的。可他后来就说他担心孩子,你想,那女人要和她现在的丈夫离婚了,人家是不会管孩子的。那女人一个人有能力抚养孩子吗,本来就是花钱的主,高鹏说,她的那些工资都不够她买衣服买化妆品的。虽说现在高鹏和她没啥关系了,可孩子是高鹏亲生的。那会离婚时高鹏是故意不原意负抚养费,有意想治那个女人的。也是觉着那个男人既然抢走了他的女人就必须抚养他的孩子。都是故意的。他还想那个女人会不同意这些条件呢,谁知那女人啥话没说也就签了字。按理,现在孩子也和高鹏没啥关系,离婚协议上写着呢。可你说高鹏能不问吗,是他亲生自养的啊。”   徐慧点点头问:“高鹏现在开始付给她抚养费了?”李璇说:“他说没有,谁知道有没有。”徐慧问:“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璇说:“昨天他和我说这事,我就问他是不是想复婚。我说你们要是复婚我就退出。他说那不是往自己的脸上摸屎啊,死了也不会的。可你说往后这孩子怎么办?那个女人这次离婚是不会轻易再结婚的,那以后夹在我们中间又怎么办?”   徐慧说点点头:“你考虑的也是。”李璇说:“其实我也不知怎么办。我心里明白他就是能舍下那个女人,可舍不下那孩子的。”徐慧说:“依我说,你也干脆就狠下心来和高鹏断了。我怎么也感觉你们不合适的,你也不爱他啊。”李璇说:“这事昨晚我也想过。可后来想不行,你也知道我为啥要和高鹏处朋友,我就是想留在这个城市啊。相处也有一年多了,我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徐慧心里想也是,本来李璇就是在利用他,现在还没达到目的,怎么会就这样放弃?   说话时,出了校门,就在不远处马路对过的一家药店买药。李璇争着付钱,徐慧没让。   返回时李璇继续说:“我是巴不得他能和他的前妻复婚,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把我在这的工作安排好了,我在这扎下根,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乐意着呢。可是现在还有一年多才毕业的。”顿了下说:“高鹏也舍不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你想,那个女人让他丢尽了脸,还想和我结了婚往脸上贴些金炫耀一番呢,他能答应和那个女人复婚吗?”   徐慧问:“高鹏和他前妻说了你们的事没有?”李璇说:“我也担心这个就问他,他说没提我们的事,说上次她是去他爸家里,是他爸把他喊回家去的。见了那女人的面也没给她好脸,就说让她死了复婚的心。你说这女人也是挺有心计的,那天是带了孩子去的,高鹏说见了孩子心里就发软,可还是没给那女人好脸。后来我就警告高鹏,一定不要和那个女人说起我的事。高鹏说本来就没想给她说,让我放心。说实话,我怕那个女人来找我。”   徐慧点点头说:“可这事既然来了,高鹏会不会就念着孩子动心了呢。”李璇说:“这事我也想过。我考虑最近一段不会的,他也不会就那么蠢,这边不是还有我吗。假如没有我也说不准的。可是,难保时间长各方面的劝说,或者那个女人老是拿孩子做文章,高鹏也说不定会动心。”徐慧说:“就是啊,真到那个时候又怎么办?你现在也不好和他公开关系的。”李璇说:“昨晚回来我也想了很多,我是这样想,他如果到真的是动心了,我也成全他们。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把我的工作在这给我安排好了。真的安排好了我会稀罕他吗。你和欧阳是什么都知道的,我本来就不爱他,就是在利用他。你们也不会笑话我的。你想,假如他没有给我办好就和那个女人复婚的话,我能饶了他?”   徐慧想了想说:“有些话我说了你也别生气,我说的也是实话。你也要考虑清楚的,高鹏现在也就是和你处朋友,你现在又有什么权力阻止人家复婚?”李璇说:“你说的对,这事实际上我也想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了能够留在这个城市我也是煞费了苦心的,不达到目的我能罢休?真的到那时他不顾我了,也不给我办这些事了,我会有办法把他弄得不死不活的。”   徐慧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就问:“你打算怎么治他?”李璇看她笑了下,说:“我会有办法的。如果到那时真的这样了,你可千万别说我心毒。”   徐慧心里紧张起来,有些惊慌,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可不能胡来的,那样对你也不好。”李璇笑了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说实话,这只是最后一步,也说不准高鹏就念我们的情分,把什么都给我办好了,到那时我也只有感激得份了。我想那逼不得已的一步不会有。总还是要往好处想。”   徐慧放了些心说:“你说的也是,他要真和前妻复婚的话,也是他对不起你,他也会有考虑的。”李璇说:“但愿吧。不过我也想过,高鹏最大的可能还是要和我结婚,但是,他要负担孩子。”徐慧点头说:“应该是这样。那你对他抚养孩子会介意吗?”李璇说:“要说不在意那是假话。关键是那个女人是不是会缠着高鹏。她要是能再找个男人结婚把孩子带走,高鹏就是负担孩子抚养费我也不会说啥。可万一那女人就不找了呢,你说我夹在当中难不难受。”   徐慧心里说这也真是个问题,说:“最好就是高鹏能把你安排好了,和前妻复婚。”李璇说:“是啊,这是最最完美的结局,但愿会是这样。我也会感激高鹏一辈子的。”顿了下又说:“谁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以后的事真的是很难预料。从昨晚到现在,我是心乱如麻,就想和你说话。”   徐慧说:“其实你考虑的都很周全,我也出不上什么主意的。”李璇说:“倒没想让你给我出上什么主意,就是想和你说说。说说心里好受些。”徐慧说:“这我理解。你也是拿我当好姐妹才和我说。”李璇说:“上次你和欧阳那么关心我,我的心里真的是很感激,你们俩都是好心人。现在有了这事,就忍不住想和你们说。本来我也是想再等一年毕业了就和他结婚,也认命了。可谁想就会生出这样的事来。我现在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命了,以后不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真的是很羡慕你和欧阳,你们是那么般配,心又都那么善良,以后会多幸福,又能生出什么事来。”   徐慧在这时为李璇说起自己和欧阳一鸣的话而舒心。就又想到为啥吴莹莹与朱海涛和好就要瞒着我们呢。我和欧阳一鸣可是为了她冒了很大风险的。想着时暗自生气。   李璇忽然问:“你们打算毕业后怎么办?”徐慧问:“什么怎么办?”李璇说:“打算在那定居生活。”徐慧说:“这事还没说过,毕业前再说吧,他还打算继续读研,现在考虑也早。到时如果他执意回老家的话,我也不好拗着他,女人还不就是跟找男人走!不过上次妈妈来时我和妈妈也说了这个问题,妈妈是希望我们在苏州定居,和他们在一起,毕竟他们就我这一个女儿。我的舅舅在上海工作,是市开发办的干部,早先他和妈妈说过,说等我毕业可以在上海给我找个接收单位。我就和妈说要去上海的话也可以,现在就让舅舅准备办我和欧阳两个人。也不知好不好办的。毕业前真能办好,欧阳又愿意的话,我们再向学校申请。我还是想去上海的,不想在苏州或随欧阳回老家,怎么说上海也是大都市。”   李璇羡慕地说:“看你们真幸福,啥事也不用你们操太多的心。我可就全要靠自己。还是你们命好。”徐慧说:“这事你不要和别人说,也不要和欧阳说,我和他没说过这事,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李璇说:“你放心,你不让我说的事我会烂在肚里。不过我想,欧阳也不会就不对上海动心,那可是全国最大的城市。”徐慧说:“谁知道呢。他要真不稀罕我也没办法,就随他回老家就是了。我想过,这件事还是要听他的。”李璇说:“你有这样的心态就说明你是多么的爱他了。欧阳也那么爱你,我想他也会为你着想的。”徐慧笑笑说:“谁知道呢。现在也不想那么多,到时再说吧。”李璇点点头,却又为自己暗叹一口气。   李璇仰头向天空看了眼,说:“这鬼天气真闷。”徐慧也抬头看了下,说:“是不是要下雪了,看这天气阴的。风也这么割人。”李璇说:“不会这么快就下雪吧,下雪前气温也不会这么低。可能是要下雨的。”徐慧说:“也没听预报,倒挺希望下场雪来。”   这天傍晚果然就下起了丝丝的细雨,淅淅沥沥雨雾带给人们些许悲愁。气温更低了。下课回宿舍时,欧阳一鸣拿手遮头,感受着雨中的冷意快步前行,飕飕的冷气由领口和裤脚处钻入,凉到心头。   徐慧和李璇各撑把伞慢行,看见欧阳一鸣淋雨缩脖狼狈地低头从身边快步走过。徐慧喊住了他。欧阳一鸣站住转头说:“你们怎么知道要下雨。”说话时钻入李璇的伞下。徐慧怪道:“看不到天气啊。”李璇笑了笑,抬手将他推入徐慧的伞下说 :“走错地了吧。”欧阳一鸣脸红了红,也就走在徐慧的身边。徐慧侧身白了李璇一眼,也没说话。   走了几步,欧阳一鸣轻声问徐慧:“感冒好点了吗?”徐慧说:“没有。”欧阳一鸣问:“有没有烧?”徐慧抬手摸了下额头说:“好像也没有,就感觉呼吸不是很顺畅。”欧阳一鸣问:“吃药了吧。”   徐慧听了这话忽然想逗他,就说:“没有,没去买呢。”欧阳一鸣怪道:“怎么不去买?不然会加重的。”徐慧说:“还以为你去给我买了呢,我这不是等着吗。”欧阳一鸣嘴里嘀咕:“现在也不知药店下班了没有。”抬手去抓徐慧握着的伞柄,说:“你和李璇先回去,我去药店看看。”   李璇忍不住笑了。徐慧也捂嘴窃笑。欧阳一鸣茫然地看着她们俩。李璇止住笑说:“看什么,还不快去。”欧阳一鸣抓住雨伞,徐慧推了他一把说:“中午买过了,吃了药的。”欧阳一鸣瞬间脸涨得通红,手抓着伞柄说:“你和李璇打一把伞吧,我先走了。”徐慧将伞交给他。欧阳一鸣快步离去。   徐慧和李璇看着离去的欧阳一鸣,依然止不住笑。徐慧说:“你看他那样傻不傻。”李璇说:“还说人家傻呢。他这么关心你能把人羡慕死。”徐慧心里很热,说不上的甜蜜。李璇却感觉心头一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将头偏过一边去。徐慧在这时想起李璇和高鹏事,心说还是不让欧阳一鸣知道的好,不然他可能又会为李璇担心的。   这晚半夜里下起了小雪。早上欧阳一鸣还没起床,就听室外有人欢呼。听口音应就是很少见雪的南方人。这个城市虽处江南,可每年冬天也少不了会降下一两回雪。今年的雪来的早些。   姜玉其坐起,将被子围到脖颈,嘴里骂着:“小蛮子,没见过世面,这么点雪也值得大惊小怪。我们老家哪年不下雪,那雪老厚都下到膝盖处。那才叫下雪。是不是欧阳?”欧阳一鸣应了声,边穿衣服就边想着小时候下雪时、和弟弟妹妹在学校操场堆雪人的情景。   出了门站在阳台俯望,果见地上白皑皑的,路面像覆盖了一层白色的毯子,草坪的雪中却还是露着星点的草色。常青树的绿色枝叶上面点缀着雪花,一簇一簇的,下面却还是绿色。雪花依旧像小银珠似的飘着,缓慢的轻盈的又好像在沉思着随在微风里飘荡,又似乎有些胆怯的降下,悠忽落在雪地上,再也找不到踪迹。   姜玉其说:“冬天真的来了,要穿棉衣了。”欧阳一鸣想,是啊,是要穿棉衣了。就真的感觉有些冷。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柏,募地想到成就了他与刘燕爱的那棵树来。它现在变成了啥样?   这雪又下了一早。上课时又变成了雾蒙蒙的细雨。连着几天就这样下着,地上的雪早已融化。短暂的晶莹的雪景就这么快消失,变为令人心闷的灰色的压抑的气象。      第三十三章   欧阳一鸣和其他同学一样完成了各学科的考试,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放寒假的事来。欧阳一鸣也和他们一样沉浸到回家的兴奋中。想到温馨的家,心里甜蜜充满了希冀和向往。但在想到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刘燕时,又有种胀然若失的感觉。有次忽然就想到如果刘燕能和自己一起回家,过上一个春节该有多好。就想到如果爷爷奶奶、父母和兄妹,在见到了刘燕第一眼时该是怎样的表情,又会是怎样的思想呢?   放假前最后一次约会。两人在德胜路一家知名的老店吃了“鸭血粉丝汤”出来,刘燕说:“今天没啥风也不是太冷,就在街上走走转转吧。”欧阳一鸣赞同。于是就在一条僻静的街道漫步。两人的心都沉沉的,短暂的分离令这对男女伤感起来。两人不时地互相扭头看。看了几眼又都笑了。   欧阳一鸣说:“请个假跟我一起回家过个节好不好?”刘燕说:“我还真想呢。可我们春节时请假太难了。”欧阳一鸣说:“我这一回去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不到你可真不知会怎么想你。”刘燕说:“我不也一样啊。就在心里想吧。你可能还会好受些,和你们的家人在一起多开心。可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还真是想家,想父母。”说话时眼圈发红,说:“我哥哥嫂子也不经常回去,上次妈妈来信说今年我哥和我嫂子也不回家,就他们两个老人在家过年,想想心里还真不好受,还真想回去陪陪他们。”   欧阳一鸣听得也有些心酸,说:“那你就和领导说说今年回一次就是了。”刘燕说:“那个不想回家过年啊。这话我也说不出口。”欧阳一鸣点点头想了想说:“你和别人换一下不行吗?今年你哥哥不回去,明年你哥回去你再和别人换过来就是了。”刘燕说:“哪有这么容易。谁又心里愿意?算了,过年的时候打电话陪陪他们吧。”   欧阳一鸣便想起上次刘燕说的调回父母身边的事。现在想想刘燕的父母也是挺孤单的,过年过节也没个儿女在身边,怎么会心情好了。就想以后和刘燕结婚还是在他们身边一起生活吧,这样刘燕也会很开心。自己父母的身边也还有弟妹,总比刘燕的父母身边没有一个人要好得多。转而便又想到了两家的家庭悬殊,心里一下又沉了下来。   刘燕见他一阵没说话,转头问他:“想什么呢?”欧阳一鸣不想在这时提起自己心里所想的门第,免得都不开心。转头看她笑笑说:“我在想你要是跟我一起回家过年,我的爸爸妈妈会多开心呢。”刘燕笑笑说:“那也不一定开心,说不定会生气呢。谁又知道他们看不看得上我。”欧阳一鸣说:“看不上你这样的还能看上谁啊?”说完这句话后悔,心里便又想到了徐慧。此时她真怕自己的这句话引出刘燕说出徐慧的什么话来刘燕看看他张了两次嘴,还真在心里想到了徐慧。但在心里滤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她知道说出来欧阳一鸣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在这即将分手的时候她不愿意欧阳一鸣心里不快。想了想还是说:“你的父母肯定希望你带回去的是个大学生媳妇。我还真不敢去。再说,丑媳妇最怕见公婆,我不就是啊。”   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见公婆,现在就算正式是欧阳一鸣的老婆了。”两人笑。刘燕说:“就是我说得怎么了?早晚还不是你们欧阳家的媳妇啊。从那天晚上第一次给你就算是进了你家的门。”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不过可不是丑媳妇见公婆,是俊媳妇见公婆呢。”刘燕笑着说:“我也就是在你眼里赛西施,在你爸爸妈妈的眼里.......”欧阳一鸣笑着打断她说:“应该说咱爸咱妈。”刘燕笑着推了他一下说:“好,就咱爸咱妈。咱爸咱妈还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呢。”欧阳一鸣笑说:“都喊上咱爸咱妈了,看不上也是这样了。既成事实。”说完嘿嘿地笑。   刘燕笑着说:“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越来越鬼。我就想咱们刚见面那会,你一说话就脸红,那是个多腼腆小伙子啊。还是喜欢原来那样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那会我还是的纯情的小伙子呢,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味。给你说,有一次范旭瑞问我吃过豆腐,吃过鱼没有,我还真不知那是什么事,后来才知道吃鱼就是亲嘴,吃豆腐就是摸乳房。”刘燕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就跟这些人学坏了。”欧阳一鸣笑着说:“后来在你的教导示范下我才慢慢的学会。”   刘燕刹间红了脸说:“去你的,那次还不是你死皮赖脸的。我一个那么单纯的大姑娘都被你给糟蹋了,现在想想真后悔。怎么当初就能让你得逞了。”欧阳一鸣说:“还是你爱我啊。”刘燕说:“现在我是不爱你也得爱了。身子都给你了还能想啥?以后就是在遇到合适的也只有看得份。”说完捂嘴笑。欧阳一鸣说:“这辈子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刘燕说:“有句话说的真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话毕两人都笑。   开了阵玩笑。欧阳一鸣说:“前两天我还真的希望你能跟我回去,还在心里想过咱们一起回去的情景呢。”刘燕说:“以后跟你回趟家那是肯定的。说实话我要是现在跟你回去还真有点怕。你想,知识分子的父母还不希望自己的媳妇也是知识分子啊,我一个医院伺候人的护士他们肯定看不上。算了,还是等你毕业前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的好,到那时他们也就不用考虑很长时间,也不会很长时间在你耳边吹风让你动摇。我也不用担很长时间的心了。”欧阳一鸣笑说:“你可真有心计。可也不会如你想象的这样。”刘燕说:“那可说不准。”   想了想又疑问地看他说:“你原来不是没有打算和你父母这么早就说我们的事吗?现在怎么想起说要带我去你家?逗我玩吧!”欧阳一鸣说:“是真有这想法,我也不清楚为啥,这两天老有这思想。”刘燕咯咯地笑说:“你那就是真心的啊,有这想法也就是随便说说,我要跟你回家说不定你还怕了呢。我还不了解你。我不担心你父母会怎么样待我,你也担心你的父母会怪你现在就谈恋爱了。我说的是不是?”   欧阳一鸣嘿嘿的傻笑,心里想自己还真有这样的胆怯。刘燕瞪了他一眼说:“你看你那傻样,还在我老刘面前耍聪明,以后省省吧。”欧阳一鸣听完忍不住噗地笑了,手指着她笑着说:“老刘?!还老刘呢。”刘燕咯咯地笑说:“怎么,比你大一天也有资格卖老,何况比你大了十个多月。往后就喊老刘。”于是两人笑。   走了几步刘燕的心又沉了下来,问:“打算啥时走?”欧阳一鸣说:“再过两天吧。”刘燕说:“走前恐怕也没时间见面了。这几天你又要买票什么的。”欧阳一鸣说:“我还真想走前再见你一次。”刘燕说:“再见一次又怎么样?多一次分离多一次伤感。不要见了。”说话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说:“我也不去送你了。这一百多块钱你拿着,给你父母买些东西带回去,就算我这未来的儿媳妇的一片孝心吧。”   欧阳一鸣怔了下,急忙摆手说:”这不行,怎么可以让你......”刘燕瞪他一眼说:“听话。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本来是想给你买些东西带上的。这两天上班也没时间。再说我要是买了那些东西回宿舍楼人家问起又要解释一番。你看你爸爸妈妈......”没说完笑了,继续说:“你看咱爸咱妈喜欢吃啥就买啥。”欧阳一鸣没笑,为难地看她。刘燕说:“你在这样我可生气了。又不是给你买啥,是给我公公婆婆买的。也你就让你劳一下手。快拿上!”尽管刘燕一直在想让欧阳一鸣开心的接下,可欧阳一鸣还是很不好意思。刘燕一把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真想惹我生气啊。”说完塞在他的掌心里。欧阳一鸣脸红红地接下。装进了衣袋。   刘燕说:“我是军队干部,是拿工资的,如果我不能挣钱,我也不会这样。回去后敢不敢说是我给他们买的?”欧阳一鸣说:“那肯定喽。”刘燕问:“怎么说?说是你们的儿媳妇给你们买的?”欧阳一鸣说:“是啊。”   刘燕瞅了他一眼撇了下嘴说:“你就瞎吹吧,说是你朋友给买的差不多,说是他们的儿媳妇买的,凉你也说不出。算了,啥也别说,就说是你自己买的好了。”欧阳一鸣不好意思的笑。刘燕说:“记住,放假回来第一个要见我。”欧阳一鸣说:“我还不知道啊,一下要分开这么多天,我都不知能不能撑到开学就回来了呢。”刘燕说:“也说不准这些天过去你也就把我给忘了。”欧阳一鸣说:“忘了我自己也不能忘了你。”   翌日上午,姜玉其说要和欧阳一鸣一起去车站买票,欧阳一鸣说他和范旭瑞一起回去。还没商定啥时走。姜玉其走后,欧阳一鸣出校门,准备去医大范旭瑞处商量啥时动身,也顺便上街买些东西。   不想在校门口遇见徐慧和李旋。打招呼后欧阳一鸣问:“你们买车票了没有?”徐慧说:“还没呢。,我准备明天回去,你打算啥时走?”欧阳一鸣说:“我这就是去医大我老乡那商量的,也打算明天走。”李璇叹了口气说:“真不想回去,这两天火车人太多,回去一趟不够受罪的,没座位还得站着,能把人累死。再说还得花车票钱是不是!”欧阳一鸣笑了说:“那年还不都是这样。去年我回家买的是上海发北京的,到了家差点累死。始发车肯定有座位。就是不知现在还买不买得上。”转头又对徐慧说:“你离得近,做汽车也可以了,汽车有座位。”徐慧说:“我不喜欢坐汽车,坐的时间长了头晕,每次都是坐火车的。”   徐慧看了看李璇,又转回头对欧阳一鸣说:“我正说找你呢,有事和你说。”又冲李旋笑笑,拉欧阳一鸣向旁边走了几步,站住说:“和你说估计也没用,可还是得和你说一下。”欧阳一鸣见她神神秘秘的,就说:“知道说了也没用还说啊。”   徐慧盯他一会,兀自摇了摇头说:“算了,那就不说了。”欧阳一鸣笑笑怪道:“看看,要不刚才你就别说,这会把我的胃口也给吊起来了又不说,那我回家还能过好春节啊。”徐慧抿嘴笑,说:“我估计百分之百和你说了也没用的,说了也没劲。”   转身欲走,欧阳一鸣伸手拉住了她,说:“你看你这人,不是故意吗,有用没用你也说出来啊,说不准就有用了。”徐慧说:“你这人我还不了解啊。好,给你说,不然你该骂我是故意的了。”顿了下,脸红红地说:“是这样,昨天我和妈妈通电话说放假回去的事,你猜我妈说什么?”   欧阳一鸣想想摇头说:“想不出,说什么?”徐慧歪头看他说:“想想嘛。”欧阳一鸣想想笑了说:“你妈肯定是这样说的,说想你了宝贝女儿,快回来妈妈给你弄好吃的。”   徐慧噗地笑了,瞥了他一眼说:“酸不酸。我妈说......我妈说........可真是我们说的啊。”欧阳一鸣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来什么,心里有些着急,问:“你妈说啥啊?”徐慧说:“我也没想到妈妈会说,会说让你和我一起回去住几天。”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瞬间涨红了脸,说:“你妈,怎么会.....我.....不会吧。”徐慧有些失望,却说:“这可真是我妈说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愿意,电话里我就和她说了。她说让我和你说一下。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你说的,就知道说了也没用,现在也是碰巧了见到你才说的,就当我没说。”欧阳一鸣说:“你妈怎么就会忽然说......”   徐慧看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自在,心里有点生气。就没好气地说:“喜欢你呗。好了,不说了。”转身过去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走到欧阳一鸣跟前,笑笑说:“给你商量件事。”欧阳一鸣见她满脸堆笑,也就笑了说:“还想说啥事逗我啊!”徐慧脸红了下说:“谁逗你了。就是我妈说的。这样,你不愿去就不去了。我去你家行不行?”欧阳一鸣“啊”了声惊愕地张着嘴,片刻笑了说:“你啊,就会开玩笑。”徐慧说:“谁跟你开玩笑。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欧阳一鸣说:“量你也不敢。”徐慧说:“谁像你那么胆小啊。这样,你去买车票就买上我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徐慧撇了下嘴,笑了说:“就知道你也会不愿意。逗你玩呢!”说完嘻嘻地笑,冲欧阳一鸣调皮的挤了下眼睛,说:“过个好年。问你家老人好。”话毕转身离去。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离去,兀自摇头笑了笑。   欧阳一鸣赶到医科大学找到范旭瑞,见他正在宿舍俯桌写东西。听见开门声转回身来,见是欧阳一鸣也没起身,说了句:“床上坐会,自己倒水,我马上就好。”欧阳一鸣也没吭声,凑近去看,见范旭瑞写的是有关学生会的什么东西。也没兴趣,转身在他的床上坐下,看了下有几个床铺已经卷起,心说他们可能回家,也没问。站起从桌上拿过他的杯子,拎过水瓶准备倒水。范旭瑞转头看下他,欠了下身打开抽屉拿出一茶叶盒来,放在他面前说了句:“西湖龙井,前几天刚买的。”说完又继续写起来。欧阳一鸣拿过倒了些在杯子里,续了水端起,复又在床沿坐下也不说话,就一口一口的抿起茶来。   欧阳一鸣端茶慢慢品着,一杯水没喝完,范旭瑞写好站起,收拾好稿纸转回身笑眯眯地说:“给爷爷奶奶带了啥东西?”   范旭瑞老家在山西太原,他父亲是大学毕业后分配在蟠城的。爷爷奶奶和他家的至亲都在山西。母亲的老家在山东临沂。他所指的是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而今都是已近七十的老人了。   小时候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在一中宿舍住时,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常去欧阳一鸣家,他也常和欧阳一鸣一起去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家。老人也没当他是外人,有时就在爷爷奶奶那宽敞的大院玩耍,到了吃饭时也在那里吃饭。所以范旭瑞也是当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当是自己的老人。   欧阳一鸣说:“那里买了,不是等你吗。”范旭瑞说:“我也是等你来呢。”欧阳一鸣说:“你就不能去我那?”范旭瑞说:“你看我这段忙的,学生会那边老也有事。”欧阳一鸣笑道:“领导干部当然是操心喽。”范旭瑞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好玩,刺激,谁像你,推荐你做学生会干部还不愿意做。一个心思的学习。”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是我知道自己没那能力,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范旭瑞挥手摆了摆说:“我还不知道你!啥没能力,是你不感兴趣。不过说实话,现在做这些事也是锻炼自己,将来走上工作岗位会有很大益处的。”欧阳一鸣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就问:“啥时回去?”范旭瑞说:“明天吧,上午八点有一趟始发北京的,有座位,不然过路车站着还不累死。”欧阳一鸣说:“下午去买票。”范旭瑞想了想说:“你现在就得去买,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这趟车的票。”   欧阳一鸣盯着他看,也没言语。范旭瑞笑了说:“看什么呢,我又不是美女!”欧阳一鸣说:“看你这领导当的真可以,我去,你干啥?”范旭瑞笑了,说:“我下午不是还要开个会嘛,这不刚才就是写开会的稿子。不然我一早就去找你了。”欧阳一鸣摇摇头站起,说:“是啊,领导太忙。”范旭瑞抬手打了下他,说:“别罗嗦了,快去吧。”欧阳一鸣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来,手掌摊开摆在他的面前,范旭瑞问:”干吗?”欧阳一鸣说:“真糊涂假糊涂。拿钱!”范旭瑞哈哈笑了说:“我还以为啥事呢。不就是钱吗,你先垫着,回来给你。”欧阳一鸣摇头说:“不行,回来就不见影了。”范旭瑞说:“俺老范啥时干过那事。”欧阳一鸣撇下嘴说:“还不是经常的。”范旭瑞就笑推着他到门口说:“快去吧。”   欧阳一鸣直摇头说:“你是真赖啊!”在门口又转回身子问:“要真买不上明天的这趟始发车,买过路车行不行?”范旭瑞说:“哪就在乎几个小时。去年累成那样还不经心啊!买不上就买后天的。对了,不管明天后天的,你买了车票后就拿上行李到我这来,晚上在这住。咱们一起走。下午我开会可能也不会长,开完会咱上街给老人买些东西。”欧阳一鸣应着出了门。   欧阳一鸣到了火车站排队买票时,果然被告知明天的这趟始发车票刚刚售完。于是买了后天的。中午饭后,收拾好行李又去了医科大学。   下午范旭瑞开会开到了天黑。欧阳一鸣就怪他:“还说下午去没东西呢,也亏了是后天的票,不然这大晚上到哪去给冬冬买雨花石去。”晚上两人在校外的一家小饭馆里喝了酒,吃饭后回到宿舍依然海阔天空的吹。当然也会谈到女人。欧阳一鸣便想到刘燕和徐慧。两人都很晚才睡。第二日睡了个懒觉,快中午时起床上街,随便吃了点便去买了东西,又到雨花台给弟弟买了些雨花石,顺便在街上给家里学校的传达室打了个电话,要看门的大爷转告妈妈明天回家,并详细告知了车次。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两人奔赴车站。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拥挤,喧嚣,吵骂过后,火车启动了,车厢内渐渐趋于安静。范旭瑞和对面座位上一个业务员聊开了。欧阳一鸣不得不佩服范旭瑞适应能力,在这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像老朋友似的攀谈说笑着。欧阳一鸣无意参与他们的话题,一只肘依在茶几上,手托腮望着窗外。   冬日的慵懒是季节里无法更改的底色,黛青色的山峦如无尽的云岫起伏连绵。流动的原野,光秃秃的树木在冬日的阳光下毫无生气,落显苍凉。   欧阳一鸣拿过范旭瑞的一本电影画报翻看,就又想起了刘燕。脑子里就浮现出身着白大褂的刘燕来。她那一腼一颦一嗔在自己眼前异常清晰。   下午三时许,列车驶入蟠城站。欧阳一鸣和范旭瑞拎上行李和带来的物品,随下车的人流向出站口拥去。验票时,就听见妹妹欧阳玫和弟弟欧阳冬冬的喊声,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向他们挥手。出了验票口,弟妹立即满脸喜悦围上,冲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喊哥,再拎过欧阳一鸣手中的物品向广场走去。   范旭瑞看着他们说:“玫子和冬冬可又长高了。玫子是越来越淑女,越来越漂亮了,大姑娘喽。”欧阳玫脸红得像桃花,冲他一噘嘴说:“要你夸,给我和冬冬带了啥好吃的了?”说话时就去拉范旭瑞手中的包。范旭瑞笑着忙躲,说:“刚说过你淑女,这会倒像土匪了,和小时候那个顽皮的毛丫头无异。”欧阳玫说:“夸有啥用,又没好吃的给我,尽耍嘴皮子,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抠门!”一帮人笑。   范旭瑞说:“我给你们买的东西都在你哥手里呢。”欧阳冬冬说:“这是我哥买的。”欧阳一鸣笑说:“也有你们瑞哥给你们买的。”说话时走下台阶。范旭瑞问:“你们怎么走?”欧阳一鸣说:“还能怎么走,做公交。”范旭瑞说:“我坐出租,要不从你们那绕一圈?”欧阳玫高兴地笑说:“那好啊。”欧阳一鸣急忙说:“走吧,故意的。绕了一圈还不心疼死。”   几人笑后道别,范旭瑞钻进一辆停在广场出租车扬长而去。欧阳一鸣兄妹三人目送范旭瑞走后,抬步向广场公交站点走去。欧阳一鸣把手搭在欧阳冬冬的肩上说:“冬冬是又高了点。”冬冬就笑。欧阳玫问:“哥哥,你看我呢?”欧阳一鸣看看她说:“好像也有点,没冬冬明显的。妈妈在家干吗?”欧阳玫说:“妈妈在家剁馅包饺子呢。”   话音未落,三人都听见有人高喊欧阳一鸣,兄妹三人齐刷刷地转头循声望去。欧阳一鸣大吃一惊,看见那人无异于天外来客,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欧阳玫拉了下欧阳一鸣问:“哥,那是谁啊?”欧阳一鸣没搭话却是缓过了神,抬步快速向冲他直招手来人走去。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疑惑地看,欧阳冬冬转头问姐姐:“姐,你也不认识?”欧阳玫摇头说:“没见过。”      第三十四章   欧阳一鸣做梦也没想到徐慧会出现在这里,他几乎是小跑着奔到徐慧的面前的,站定后喘着粗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是......”徐慧满脸绯红地问:“你怎么也是坐这趟车来的?我还以为你昨天就回来了呢。”欧阳一鸣说:“昨天的票没买到,买了今天的。就你一人?”徐慧红着脸说:“你还想几人啊。”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没回家?”徐慧说:“我一高兴就来了。”顿了下歪头故意问:“哎,我不是在学校门口跟你说了吗?忘了?!”   欧阳一鸣就直愣愣地看她,心噗噗地跳,也不知说啥。徐慧见他表情怪异,就说:“怎么,不欢迎?要不我现在再买票回去。”欧阳一鸣募地脸红,尴尬地笑了说:“我就是很意外的。在校门口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走,回家。”弯身拎过徐慧的东西。徐慧却满脸通红说:“在校门口就是开玩笑。可我买票时一不小心买了你们这里的票。”   欧阳一鸣诧异地看了看她,心里慌乱。也没言语。徐慧没抬步,红脸怯怯地说:“欧阳,我去你家合适吗?”欧阳一鸣暗想,你这不是故意的吗,都来到这里了还说这话。嘴里说:“来都来了,还能不回家?有啥不合适的。”徐慧不好意思说:“说实话,其实我上车就后悔了,我这样贸然去你家真有点不合适。买票时真是一时冲动。”欧阳一鸣笑笑说:“别说这些了,走吧。”徐慧随欧阳一鸣迈步,转头看着他问:“你和你爸爸妈妈怎么介绍我?”欧阳一鸣脸上有些不自然,笑笑说:“就是同学嘛,还怎么介绍。”徐慧脸红了下。   徐慧确实是在一时冲动的情况下来的这里。   前天下午她去火车站买回家的车票,排队买票时,就想着在校门口与欧阳一鸣说要他随自己回苏州的事。这件事确实是妈妈在电话里和她说的。妈妈说回家后将欧阳一鸣的事给她爸爸说了,徐慧爸爸也挺感兴趣,就想也能见一见欧阳一鸣。徐慧在电话里听到这话时,心里也是一阵兴奋,继而又在心里想,就欧阳一鸣那个性,肯定不会随她去苏州的,自己对他还不清楚?当时也在电话里和妈妈说了欧阳一鸣不会去的。可心底还是希冀欧阳一鸣会和她一起回苏州过几天。本来已经决定不和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了,可在校门口见到欧阳一鸣时还是抱有一线希望说了。欧阳一鸣拒绝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也还是另徐慧多少有些失望。   徐慧在售票厅随买票的人流向售票窗口移动时,就向挂在大厅墙上的列车时刻表上张望,看着欧阳一鸣那个城市名字,就有一股冲动想去那里看看。那个城市是什么样子?他的家是什么样子?他的家人又是什么样子?想时,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何不就去看一下?这念头一时间竟很强烈。恰也排到了窗口,也就张口说出了欧阳一鸣那个城市名字。   她也和欧阳一鸣的心思一样想买始发车,买票时被告知明天的这趟车票中午前就已经售完,只有后天的。于是就买了和欧阳一鸣同一个车次的票。徐慧本以为欧阳一鸣是上午买的票,肯定是买了明天一早的车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欧阳一鸣坐同一趟车到这里。   待拿到车票出了售票厅时,心里有些慌乱,心说我这样贸然去他家,欧阳一鸣会不会怪我,他的家人又会怎么想我?转而一想,反正票已经买过了,以后必然要和欧阳一鸣结合的,假如日后欧阳一鸣坚持回家乡工作,自己随他来也好先了解一下他居住的这个城市。又想欧阳一鸣也不一定就会怪她的,说不定心里也和自己一样盼着我到他家去呢,就和自己希望他到自己家一样。   想这些时异常兴奋,在广场的公用电话亭就给妈妈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欧阳一鸣求她去他那里玩几天。杨萍就在电话了问:“他是怎么求你的?”徐慧脸红说:“这你别问。”杨萍就在电话里笑,叮嘱她春节前一定要回到家,最好和欧阳一鸣一起回来。未了小声嘱咐她,可千万不可以和欧阳一鸣发生那种事。徐慧知道妈妈说的那事是啥事,脸红心跳,就在电话里怪妈妈就会胡说,妈妈在那边笑。   第二天上午,徐慧上街买了很多东西。晚上睡觉时想着就要到欧阳一鸣家,依然止不住地兴奋,可也不时地有一些惶恐和犹豫。今天上了火车后可真是有些后悔了,暗怪自己唐突冲动,她倒没有想欧阳一鸣会怪她,就是想见了欧阳一鸣的家人会怎样看自己。自己又怎么和他们解释,能和欧阳一鸣一道回家还好说些,这样一个人到了他家还真不好意思,假如欧阳一鸣不在家,自己该怎么向他的家人介绍自己呢?想着脸红心跳。   可后悔归后悔,这回也要硬着头皮去了。和妈妈说是人家欧阳一鸣求自己去的,真不去还不知妈妈会怎么想,再说都上了车了也只好这样。应该说在这一路的几个小时里,徐慧的心一直忐忑着。下了车随人流出站也没见到欧阳一鸣,其实她根本就想不到欧阳一鸣也会坐这趟车的,她以为欧阳一鸣已到家中。出了站正寻思找辆出租车去欧阳一鸣说过的一中时,无意间看到欧阳一鸣的身影,起初她不敢相信是欧阳一鸣,但欧阳一鸣的身影她太熟悉了。当她确定就是欧阳一鸣时止不住地兴奋,于是高声喊他,全然不顾投过来的很多眼球冲欧阳一鸣挥手。   欧阳一鸣领着徐慧走到眼中依旧充满着疑问地弟弟妹妹前,介绍说:“我同学徐慧,你们叫慧姐。”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怯生生喊了“慧姐。”欧阳一鸣又给徐慧介绍弟妹。   徐慧打量着欧阳玫,就见眼前这位少女生得天生丽质,唇红齿白,极其美貌。和欧阳一鸣有些相似的脸庞红润透光,一双明亮如宝珠的眼睛透着媚人的光芒。鼻梁高挺。嘴若含丹,脖颈修长,两条扎的很整齐的小辫由脑后搭在前肩上,显得极具韵味。上身穿一件白底蓝花的棉袄,下身着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保暖鞋。羞答答的神态让徐慧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她,竟然感觉非常亲近。   徐慧说:“妹妹真漂亮。”欧阳玫羞得脸红,低下头去。徐慧又转头看着欧阳冬冬,就见一个标致的少年约有十二三岁,身体单薄,面相极像欧阳一鸣。心里说,再过几年也和欧阳一鸣长的很像,就问:“几年级了?”欧阳冬冬答:“五年级。”也没抬头。徐慧就想,这性格也和欧阳一鸣差不多的。自己没有兄妹,和欧阳一鸣结合有这对兄妹也挺幸福。   公交车上欧阳一鸣和徐慧坐在一起,徐慧悄声说:“我真没想到会和你做一趟车来,也没见到。”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么多人的,那能注意了。”徐慧说:“我以为你昨天就到家了,还想怎么冒然进你家门,你要是不在家可怎么自我介绍呢。这下好了,也不用我说啥了。”欧阳一鸣却在想,回家怎么和父母介绍她呢,仅仅说是同学父母怎么会相信?再想,反正也是这这样了,不相信也没办法。此时的欧阳一鸣为徐慧的到来既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又感到心里慌乱、忐忑甚至隐隐有些怪她。但欧阳一鸣知道脸上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异样的。   欧阳一鸣说:“我要不在家,你就说是我同学来这游玩的嘛。”徐慧睨看他一眼笑笑。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想,也不知欧阳一鸣是高兴还是怪她。等会见了欧阳一鸣的父母会是怎样的情景,想时心里紧张狂跳起来。又安慰自己,来也来了,随它去了。   走进一中的大门,欧阳一鸣和徐慧都更加紧张起来,面对不时和欧阳一鸣打招呼,眼睛却盯在徐慧脸上的目光,欧阳一鸣心慌意乱。徐慧的心就兀突突地跳,虽对这些投过各类眼光的人们不熟悉,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被别人窥透心底的尴尬和羞惭,她明白这些人心里会有怎样的疑问和想法。可这时她也只有从容面对了。   到了欧阳一鸣的家门,欧阳冬冬蹦跳着进门就喊:“妈妈,哥哥回来了。”妈妈在厨房应着,没出门就飘出一阵喜悦地声音:“一鸣回来了。”随着声音从厨房走出一位满脸堆笑双手粘着面,系着围裙四十多岁的妇人。只见她面颊白哲,戴副眼镜,短发齐肩,头上箍着一只黑色的发卡。身材不胖不瘦。整体洋溢着中年知识女性气质。她便是欧阳一鸣的母亲毛玉琴。   毛玉琴在看到徐慧的一刹那,喜悦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那双眼睛就在徐慧身上打量。   也就是片刻,毛玉琴脸上又洋溢起热情地笑,问欧阳一鸣:“这位是?”徐慧当然也知道这就是欧阳一鸣的妈妈了,没等欧阳一鸣介绍,先喊了句:“阿姨好。”欧阳一鸣这才红脸开口介绍:“这是我同学,徐慧。”毛玉琴忙笑着说:“好好,快进屋坐,你看我,正包饺子呢。”说着,一帮人拥着徐慧进了堂屋。   毛玉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嘴里说:“你看屋里乱的。小玫,快给你徐慧姐倒茶。”欧阳玫应着。欧阳一鸣拿过徐慧手中的东西。徐慧在沙发上坐下。欧阳玫已将茶水放在徐慧面前的茶几上。   毛玉琴在徐慧身边坐下说:“一鸣昨天来电话也没说你要来的,不然我该去车站接你。”徐慧红着脸说:“阿姨客气了。”毛玉琴就盯着徐慧看说:“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徐慧红着脸羞答答地说:“那里啊。”   欧阳一鸣见妈妈紧盯着徐慧看,再看徐慧紧张地不知所措,就问:“妈,爸爸那去了?”毛玉琴转回脸说:“你爸说去办公室有些事,有啥事啊,还不是懒,不想包饺子。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了。”转头又对欧阳冬冬说:“去喊你爸,就说家里来客人了,叫他去买点菜来。”欧阳冬冬应着一溜烟跑出去。徐慧忙说:“阿姨,不用买菜的,吃你包的饺子就行了。”毛玉琴说:“那怎么行的,第一次来家。”说话时站起说:“你坐会,我去厨房。”徐慧说:“阿姨,我去帮你吧。”毛玉琴忙说:“不用的,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歇着吧。”冲欧阳玫招了下手说““小玫过来给我帮忙。”欧阳玫应着随妈妈出去。   进了厨房,欧阳玫就笑眯眯地小声对妈妈说:“妈,我哥哥的女朋友真漂亮。”毛玉琴看她问:“你哥说是他的女朋友?”欧阳玫说:“哥哥没说,你还看不出啊。”毛玉琴点下头,嘴里嘀咕:“怎么就没听他说过。”欧阳玫洗了手在桌前坐下,看着妈妈蹙眉说:“妈,我有些奇怪,好像哥哥并不知徐慧姐来。”毛玉琴停住手中包着的饺子,疑问地看她。欧阳玫说:“我哥是和旭瑞哥一道出的站,瑞哥都做出租车走了,我们去公交车站的时候才听徐慧姐喊哥哥。”毛玉琴惊讶地看着她说:“是吗。”想了下说:“还真有些奇怪,等会我问问你哥,你们别瞎问。”   徐慧在毛玉琴离去后才感觉轻松了些。手捧茶杯站起依旧红着脸说:“现在我才知道上次你见我妈是什么样的心态了。”欧阳一鸣笑笑。徐慧打量起这间房子来。   这是三间旧式瓦房,天花板是用三合板吊起的,下部被一根根长木条托起,板和木条均被涂成白色。中间这屋靠北的墙面开一窗户,挂一海蓝色的窗帘。窗下摆着一对单人沙发,两沙发的中间放一长条茶几,茶几的里部立一花瓶,花瓶里插一束淡紫的碎花。茶几的下面并排放张两只水瓶。右墙的角上放一单开门冰箱,冰箱的上面覆盖着一块白色的织花纱巾。左墙的角上有台十七吋彩电,放在一张三角型的电视柜上。西墙的中间各开两道门,分别是两个房间。两门左右的墙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字画。东墙的南端开一道门,门的北首放张三人沙发,沙发前放一玻璃条形两层茶几。沙发的上部也是挂着几张装裱好的字画。涂有深红色地板漆地面上画有黄色的方格。整个房间干净利落,一尘不染,透照温馨。   欧阳一鸣见徐慧端着茶杯四处打量,就问:“和你家比是不是寒酸多了。”徐慧笑道:“我们家住楼房,布局不一样,可家里的东西也就这些。啥寒酸的,倒是感觉很温暖。”欧阳一鸣说:“这样的房子学校原来有好几排,拆了一些盖了楼房,估计这房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徐慧说:“还是这样的房子住着好,外面有个院,也显宽敞。”说话时走进西墙靠南的门口,欧阳一鸣推开半掩的门说:“这是我妹妹的房间。”又指北面的门说:“那间是冬冬的。这是一间大房隔成的两小间。”徐慧探头看看,问:“那你住在哪?”欧阳一鸣说:“外面还有,我住西面靠南的那间。”又指东墙的那扇门说:“这间是爸爸妈妈住的,爸爸妈妈备课也在这。”   房门关着,欧阳一鸣欲打开,徐慧说:“到你房间看看吧。”欧阳一鸣应着和徐慧走出门。欧阳一鸣指着东面两间偏房说:“靠南的那间是厨房,这间是饭厅。”又指着西面的两间偏房说:“南边的那间就是我的房间,这一间是是洗漱和卫生间。”徐慧在欧阳一鸣介绍时就直点头。欧阳一鸣推开自己的房间领徐慧进去。徐慧看了下,靠西墙放着一张床,床上收拾得很干净,东面靠窗的地方摆一桌子,桌子的右角有书夹夹着的一排书,左角放一只台灯。靠南墙立一书架,玻璃门内立满了书。   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说:“这就是你当年用功的地方,想象得出,当年你是怎么在这挑灯夜战的。”欧阳一鸣说:“这你可错了,我就从来没熬过太晚,妈妈规定我晚上十点前必须睡觉的。”徐慧说:“是吗,那可和我不一样,我记得我高考前,爸爸妈妈就在我房间轮流陪我,哪天不到十二点也是不许睡觉的。”欧阳一鸣说:“方法不一样,也可能我比你聪明些。”说完自笑。徐慧笑着冲他撇了下嘴说:“还有自夸聪明的。”欧阳一鸣憨笑。   徐慧低头看着桌上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就看见几张欧阳一鸣中学时满脸稚气的照片,笑了说:“这几张毛头小子是你吧。”欧阳一鸣凑过去看,说:“是啊,看当年的我是不是很潇洒。”徐慧笑着说:“傻下子一个。”这时节听到开院门的声音,接着听到冬冬的喊声:“妈妈,哥哥,爸爸回来喽。”徐慧霎时止住了笑,望了眼欧阳一鸣,随他一起出了门。   欧阳一鸣的爸爸欧阳安平身材高大魁梧。典型的国字脸,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两道眉毛又黑又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形宽阔。身形微胖,腰杆笔直,颇有一幅军人的姿态。   欧阳一鸣喊了声“爸。”就对徐慧说:“这就是我爸。”徐慧羞红了脸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欧阳安平一脸慈祥,满脸堆笑,说:“好,来了。”欧阳一鸣又对爸爸说:“这是我同学徐慧,来玩的。”欧阳安平点头微笑说:“好好。”扬了下手中买的菜说:“我送厨房去,你们玩吧。”又冲徐慧点了下头,转身去了厨房。徐慧和欧阳一鸣又进入房去。坐下,徐慧说:“你爸看上去可真有风度。你个头像他。”欧阳一鸣笑笑。   欧阳安平走进厨房将买来的熟菜放在餐案上,走近毛玉琴身边小声问:“这是一鸣的女朋友?”毛玉琴说:“谁知道,一鸣也没说。”冬冬插话说:“就是我哥的媳妇。”屋内四人就笑。毛玉琴对儿子说:“别乱说的,是你哥的同学。到外可不许乱说。”冬冬不解地问:“为什么?”毛玉琴说:“谁告诉你是你哥的对象了,没有验证就发言权。”冬冬说:“我看就是我哥的媳妇。”毛玉琴笑着说:“好了,听话,不许乱说,知道吗?”冬冬点头答应出了厨房,站在院中向堂屋看,不见哥哥和徐慧的身影,就又听到从哥哥房间传出隐隐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徐慧见他进屋,看他一张俊秀的脸上红扑扑的冲着自己笑,甚觉可爱,就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问:“冷不冷?”欧阳冬冬急忙抽回手说:“不冷。”转头问欧阳一鸣:“哥,你给我带的雨花石呢?”欧阳一鸣拍了下额头说:“看,我倒给忘了。”欧阳冬冬失望地看他,嘴唇动了动说:“忘了给我带了?”欧阳一鸣知道他理解错了,就也故意逗他说:“是啊,忘了,下次......”没等他说完,欧阳冬冬拉下脸“哼”了声出了门去。欧阳一鸣就笑。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埋怨道:“你咋就给忘了。还笑!”欧阳一鸣笑着说:“我逗他,给他带了的。”说完出门,嘴里喊着冬冬,也不见欧阳冬冬回应,就走进厨房,见他小嘴噘着眼里噙着泪。欧阳玫撇撇嘴说:“还男子汉呢,就会哭鼻子。”这一说不打紧,欧阳冬冬还真的抽泣起来。欧阳一鸣急忙蹲下,拉住他的手说:“哥哥逗你玩呢,给你带了好多。”欧阳冬冬立马止住了抽泣,脸上露出了笑,惊喜地说:“真的,没骗我?”欧阳一鸣说:“走,给你拿去。”欧阳玫笑说:“行哭行笑骑马上掉。”欧阳冬冬冲姐姐伸下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哎”了声,拉着欧阳一鸣的手出了门。一屋人笑。   欧阳一鸣从包里拿出一代雨花石交给弟弟,欧阳冬冬蹦跳着去厨房炫耀去了。欧阳一鸣笑着走回自己的屋。徐慧笑道:“有个弟弟真好,多可爱。”欧阳一鸣说:“我家老幺,啥事都惯着他。”徐慧说:“你小时候也和他一样吧。”欧阳一鸣说:“我小时候可比他老实。”徐慧说:“是吗,看不出。”这时毛玉琴满脸堆笑走进来,徐慧忙起。毛玉琴看着她说:“你坐。”转过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你去你爷爷奶奶家一趟吧,昨天你爷爷就过来问你来了没有,想你了。把你带来的东西给他们送去。”欧阳一鸣说:“徐慧也带了不少东西。”妈妈就转头看徐慧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吗,上学哪有钱买东西的。”徐慧羞羞地说:“也没带什么。”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和你一道去看看爷爷奶奶吧。”毛玉琴说:“那也好,到那一会就回来,回来就该吃饭了。”欧阳一鸣应着。去堂屋取了几袋东西,交给徐慧拿着,推过自行车和徐慧一起出了门。   骑车上路,徐慧就坐在后座上,一手拎着东西,一只胳膊抱住欧阳一鸣的腰。欧阳一鸣还是第一次和徐慧靠的这么近,欧阳一鸣分明感到徐慧和他接触的部位是一只乳房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心里不由得有些麻痒,呼吸急促起来。   徐慧却好像没事似的问:“爷爷奶奶家远不远?”欧阳一鸣说:“不远的。”徐慧问:“爷爷奶奶都岁数不小了吧?”欧阳一鸣说:“都将近七十了。”徐慧说:“你们家真好,爷爷奶奶还都健在,我们家都没啥老人了。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的。现在就还有个外婆健在,快八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你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吧。”欧阳一鸣说:“他们身体都挺好,我爷爷爱养鸟,等会你就看到了,那屋里全是鸟。”徐慧说:“是吗。”欧阳一鸣说:“奶奶信佛。”徐慧一下来了兴趣道:“是吗?信佛好啊。我也信。我们全家都信。”      第三十五章   骑车约行二十分钟,拐进一条七八米宽的青石板铺就的巷道。巷道的两侧均为一处处四合院落,黑漆的大门,门上面有对吊着的圆环,门的上方是一门楼,门的两边蹲着两只磨得发亮但不太大的石狮子,门的下方还有一尺高的挡车板。各处院落大同小异。   这样的街道,这样古老的院落徐慧也只在电影里见过,这会亲临此地颇感新奇,就问:“这些都是哪个朝代的房子啊,怎么这条街全是这样的房子?”   欧阳一鸣说:“这条街叫秀才街,都是清朝那会祖辈留下来的。”徐慧诧异道:“这条街以前住的全是秀才?你们家也是这样的房子?你的祖上也是秀才?”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不是秀才咋会住在这条街上?”徐慧问:“你们家那辈是秀才啊?”欧阳一鸣说:“我老老爷是秀才。现在我不也是啊。”徐慧笑了说:“你现在恐怕要比秀才的学历高一些。咋没听你说过啊?”欧阳一鸣说:“说这些干嘛。”   说着话在一处院门口停下,欧阳一鸣说:“到了,这院子就是我老老爷清朝时盖的。”抬手去拍门环。徐慧感叹道:“都这么多年了,还保存得这么好。”欧阳一鸣说:“是啊,我小的时候也在这里住。现在就爷爷奶奶住在这,他们不愿离开这里。”   这时节就听门内传来老太太响亮地问声:“谁啊?”欧阳一鸣答道:“奶奶,是我,是小鸣啊。”院内霎时传出来一阵喜悦地声音:“是小鸣啊,我的乖乖,想死奶奶了。”   随着声音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拉门闩的声音。门拉开,徐慧就看到一位干净利索,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欧阳一鸣甜甜地喊了声奶奶。老太太应着,眼睛却是盯在了徐慧的脸上,徐慧脸红红地也喊了句:“奶奶。”欧阳一鸣忙对奶奶说:“这是我同学。”老太太眼睛笑眯了缝,伸手拉住了徐慧的手说:“我的乖乖,咋长这么俊的,赶紧进屋。”拉着徐慧的手就往门里迈,嘴里却又喊上了:“老头子,小鸣回来了,你孙媳妇也来了。”这一喊把徐慧羞得面红耳赤,转头难为情地去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关了大门,紧走两步到奶奶跟前红脸怪道:“奶奶,是我同学,看你就瞎说。”老太太看了孙子眼笑说:“哦,同学同学。”这时就见正房走出一位体态较胖,步履稳健,满面红光的老爷子来,边走边说:“昨天我去你家说你今个来,我还说晚上去看看呢。”欧阳一鸣喊了声:“爷爷。”徐慧也羞怯地喊了句“爷爷”。老爷子满脸堆笑应着,眼睛就盯着徐慧。老太太指着徐慧说:“这是小鸣的那个、同学,你看,多俊多好的闺女。”老爷子没搭理老太太,笑咪咪地看着徐慧问:“和小鸣一起回来的?”徐慧羞答答地说:“是。”   说话时进屋。老太太拉徐慧在沙发上坐了,看了几眼徐慧又起身去给八仙桌的茶盘里拿了杯子,打开一瓶蜂蜜倒了些续了水,端到徐慧面前说:“赶紧喝点热水,外面怪冷的。”徐慧接过谢了。眼睛却不是地瞟着八仙桌上方,凹进在墙体上约高半米,宽约三十多公分的凹处供奉着的观音菩萨。有心想去拜一拜,但第一次来到欧阳一鸣家的拘谨还是让她忍住了。老太太又去给欧阳一鸣倒水。欧阳一鸣说自己来,倒了水在正墙的八仙桌边椅上坐下。   老爷子坐在八仙桌对面椅上,拿着根长长的旱烟袋装了烟丝,欧阳一鸣忙起身拿起火机帮爷爷点上,老爷子美美的抽了口,欧阳一鸣立刻就闻到了他久违香味,就甜甜的看他说:“想给你买些烟丝的,可没买到。”老爷子说:“不用,我的烟丝都是我自己用香油搓的,买来的也不好抽。”欧阳一鸣说:“闻着这烟味就香。好长时间没闻这味了。”老爷子看着孙子笑笑,问:“在学校吃的咋样?那南方的饭吃得惯吗?”欧阳一鸣说:“看你,每次来就都问的,都在那过快三年了,还能吃不惯。”老爷子就看着孙子一脸慈祥的笑。   老太太坐在徐慧的身边一只手拉着徐慧的手,一只手就在她的手面上抚摸,看着她问多大了,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人等等。徐慧红脸逐句回答。后徐慧就问爷爷奶奶的身体可好。老太太就笑着说好着呢,又直夸徐慧懂事,嘴里还是不停的“啧啧”说着:“怎么就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未了说了句:“小鸣这孩子也是有福,找了这么俊的媳妇。”徐慧又弄了个大红脸低下头去。欧阳一鸣的脸也红了,怕奶奶再说什么,就站起对徐慧说:“过来看看爷爷养的鸟。”徐慧知道欧阳一鸣在为她解围,也就笑笑说:“奶奶,我们去看鸟。”   徐慧眼睛扫着这座四合院,就见上房五间,左右厢房各四间,门楼开在倒房左右两间的中间。墙体均为青砖砌成。屋顶是青色小瓦。院内所有空地全为青砖铺地,左右厢房正中央有两颗粗大树干枝条很密的树。各房间的前面均有一米多宽的走道,走道外立着一根根已经暗红的木柱。正房的走道上方挂着一只只鸟笼。   欧阳一鸣领徐慧边走边看,徐慧感到新奇却也不认识,只感觉鸟儿在笼中蹦跳着、歪头看着他们很有意思。问欧阳一鸣:“怎么不叫?”欧阳一鸣说:“早上叫得欢,叫起来和唱歌似的。”徐慧点点头,转回头看着这座院子感慨地说:“这么好的院落,当年你们家也算是大户了。”欧阳一鸣说:“老老爷在清朝时是我们这地小有名气的秀才,写得一手好文章,和当时这里的清官都有联系的。可他一辈子不愿做官。那时我们家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醋作坊,当时应该是很有钱。可惜的是秘方在我这个老老爷去世时没有传下来,也不知这秘方在那里。这片房子是他二十多岁时建的。”   徐慧笑了说:“想不到啊,那时你们家肯定是很有名。”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吧,这我没有体会。”徐慧说:“你们家也算是文人世家了。”欧阳一鸣说:“这话倒不假,自我秀才老老爷那辈起,我们家的人都念过书。”徐慧点点头说:“怪不得你这么聪明,这么爱学习,原来有遗传的基因。”欧阳一鸣得意地说:“那是。”   徐慧看着院中这两颗树问:“这两颗树也有不少年头了吧。”欧阳一鸣问:“知道什么树吗?”徐慧摇头。欧阳一鸣说:“这是两棵石榴树,上百年了,每年还能结不少石榴呢。每年石榴花开的时候,满树火红,那才真叫个美。”   徐慧听他说着,就想那景观真的是太漂亮,假如以后和欧阳一鸣在这里定居,何不就住在这里。夏天的晚上就和欧阳一鸣爷爷奶奶坐在这院里乘凉,说着话儿,当然,在院里吃饭也是件很暇意的事。有了孩子就由爷爷奶奶带着。秋天的时候就领着儿子或女儿在这树下给他们摘石榴,欧阳一鸣摘,自己喂给孩子吃,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情景。想到孩子时兀自脸红,心也咚咚地跳。   欧阳一鸣凑近徐慧说:“给你说个惊奇的事。”徐慧看他。欧阳一鸣说:“你说奇不奇,我是农历十月生的,我出生的前一天,这两颗石榴树一夜间开满了花。石榴树应该五月开花的,十月开花根本就不可能。当时惊动了全城。那天晚上我就出生了。”徐慧惊讶地上下打量他,说:“真的是这样啊。”欧阳一鸣说:“这我还能说假话啊。”徐慧说:“那你就该不是凡人。”欧阳一鸣笑笑说:“从小就有人这样说我。看现在我还不是和别人都一样啊。”徐慧说:“以后可能会不一样。至少你应该不是凡人托生的。”欧阳一鸣说:“上一世的事谁能知道啊,到了学校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   徐慧低头想了想说:“我也给你说件事。我是农历七月生的,那时候是盛夏,可就在我出生的那天中午下起了大雪,你说奇不奇?”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愣了片刻说:“还真有这事啊。你那更奇。那咱们俩.......”徐慧说:“可能咱们俩都不是凡人托生的。”欧阳一鸣落有所思地点点头。   徐慧就在心里想,自己和欧阳一鸣出生时怎么就都会遇到这样的奇事?难道自己的前世和欧阳一鸣的前世就有什么联系?难道这辈子就是上苍安排好了的让他们俩做夫妻?   欧阳一鸣也在心里琢磨,自己和徐慧出生时,为啥都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难道我和徐慧的前世真的都不是凡人?兀自想到自己虽然和刘燕已经恋爱,可自己总感觉对徐慧有一种很亲近的关系,就感觉她是自己的家人。难道上一世会有什么关系?这些奇事和心绪让欧阳一鸣感觉奇妙。   两个人默默在心里想了阵,对这些无法理解的事也无法明白。只是都感觉好像前生有什么联系。   冬日黑得早,五点多时天色已暗。欧阳一鸣就对徐慧说:“回去吧,妈妈可能做好饭了。”徐慧答应。两人进了屋。欧阳一鸣就对爷爷说回去,问爷爷奶奶去不去他家吃饭,老爷子说:“不去了,上半天你奶奶买了羊肉羊头羊骨头,炖了一大锅的羊汤,你们在这喝碗羊汤再走吧,你奶奶正在热着。”   老太太从东厢房的厨房出来,听说两孩子要回去,就拉住了徐慧的手说:“先别走,喝碗奶奶做的羊汤,小鸣可是最爱喝的。”说话时拉着徐慧的手往厨房那里拽,嘴里说:“你们那喝不到俺这样的羊汤,俺这里的地道,奶奶做得好喝。”徐慧就为难地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忙对奶奶说:“奶奶,人家南方人不喜欢羊肉味,也不能吃辣,不喜欢喝的。”老太太停住,看着徐慧的脸问:“不喜欢吃羊肉?”徐慧红脸点头。老太太说:“这羊肉好啊,你们怎么就不喜吃啊。说这羊肉补这补那的,我也说不好。喝习惯你就天天想喝。赶明等你嫁过来,保你喝上几次就忘不了了。”徐慧又一次弄了个大红脸。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怪道:“你个老婆子,人家南方人喝不惯你咋老是聘,咱这也有不喜喝的。赶紧让两孩子回去,天都黑了。”老太太抬头看下天说:“你看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天了。那赶紧回,路上可小心。”欧阳一鸣和徐慧应着。   欧阳一鸣推过自行车,徐慧和爷爷奶奶随后,老爷子走过去开了门,欧阳一鸣刚将自行车提过档门板,恰遇隔壁的刘奶奶,欧阳一鸣与刘奶奶互相问候,再与爷爷奶奶和他们告别。   欧阳一鸣和徐慧走出了几步时,就听刘奶奶问:“这闺女是小鸣的媳妇吧?”老太太笑着说:“就是俺小鸣的媳妇,你看多俊的闺女。”刘奶奶嘴里“啧啧”了两声说:“可不是咋的,跟仙女似的。你们欧阳家可是辈辈进美女啊。”欧阳一鸣听得心慌,一偏腿上了自行车,老太太就在后面喊:“慢点骑,明个再来啊。”欧阳一鸣应着。徐慧上了后座脸红红地冲他们摆了摆手,又赶忙转回头。骑了好远,徐慧还见老爷子老太太在大门口看着他们。   徐慧依旧脸红红地说:“爷爷奶奶可真好。”欧阳一鸣此时想着老人们这回可真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媳妇了,心里就一阵不安的狂跳。脑中就想起刘燕,徐慧和他说话也没注意。   徐慧问:“你们这羊汤真的很好喝?”欧阳一鸣这回听清了,转回思绪说:“这羊汤是我们这里的一绝,别的地方是烧不出这味的。刚才奶奶那是没煮开,煮开了你闻着味就流口水。汤是白的,和牛奶的颜色一样。辣椒油炸的火红,浇在汤里上面就伏着一层厚厚的油。说来你可能不信,就那你喝不出油腻来,那辣油也不呛嗓子。现在想起来就嘴馋了。”说完话咽了下口水。   徐慧笑了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喝了。”欧阳一鸣说:“看你刚才那为难的样子,还以为你喝不惯,南方人喝这个的不多。要想喝改日吧,这会也不好回去了。”徐慧就笑说:“刚才我怎么好意思就在那喝碗汤啊。这会更不好回去,再要回去爷爷奶奶还不说我是个好吃女人啊。”   说话时就又想到老太太老是把她说成是欧阳一鸣的媳妇的话,有些害羞但心里却也感到特别的甜蜜,就伸出双臂抱住了欧阳一鸣的腰,将头靠在欧阳一鸣宽厚的背上,心里就真把自己当作欧阳一鸣的恋人,自己就是在和他热恋中了。欧阳一鸣心里一颤,心又乱了。      第三十六章   回到家时天已全黑。饭厅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十几盘凉热菜,热菜用碗扣着。两人洗了手到餐桌前坐下,徐慧红脸说:“还做这么多菜,这么麻烦的。就吃饺子是了。”毛玉琴说:“那里有啥菜的,就随便弄了点。饺子能不能吃得惯?”徐慧说:“吃得惯的,我们那过节的时候也吃。”毛玉琴说:“我还寻思吃不惯说给你蒸点米饭呢。吃得惯就好。”   欧阳安平拿出瓶酒开盖,就问徐慧可不可以喝白酒,徐慧摇头说:“不能喝的。”欧阳安平就从厨柜拿出瓶红酒来,递给欧阳玫说:“你们姐妹俩和一鸣妈就喝点红的吧,我和一鸣来这个。”徐慧说:“红酒我也不会喝的。”欧阳一鸣说:“就喝一点吧,没事的。”徐慧不再说啥。   欧阳玫开了瓶盖给徐慧面前的酒杯斟上。欧阳一鸣就给爸爸斟上白酒,自己也斟满。毛玉琴说:“今天俩孩子回家高兴,也不说什么了,徐慧,咱们都干了这杯。”于是众人端起酒杯喝下。吃了菜后又都斟上酒。毛玉琴说:“我也不会喝酒,不过俺们这有个规矩,不能喝单杯酒的,这杯喝下你就随便喝了。”徐慧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是这样的,喝吧,红酒怕啥。”于是众人又都喝下。毛玉琴放下酒杯说:“徐慧,你随便,不能喝就不喝了,我去煮饺子。”徐慧应着。欧阳玫又给徐慧斟酒,徐慧拿手档了下摇头。欧阳一鸣说:“就倒点放着吧。”徐慧也不再坚持。   吃饭时也没说上多少话,徐慧第一次与欧阳一鸣的家人吃饭显得很拘谨。欧阳一鸣和爸爸喝了几杯后,毛玉琴把饺子端上。吃饺子时毛玉琴和欧阳玫就也不停的给徐慧夹菜。一阵后全都吃好。徐慧和欧阳一鸣他们就到堂屋坐下。欧阳冬冬打开了电视。毛玉琴坐在徐慧旁边说:“晚上你就在冬冬的房间睡,冬冬和他哥睡一起。我等会给你收拾下。”徐慧说:“不用麻烦了,我就和小玫妹妹睡一起就行了。”毛玉琴说:“两个人挤在一个床,能睡惯吗?”徐慧说:“可以的。”欧阳玫说:“那我就和慧姐睡一起,我还想听听大学的事呢。”毛玉琴笑道:“也好,等会我给你拿床新被。”说完起身去厨房收拾去了。   欧阳玫看了会电视也不感兴趣,就附耳对徐慧说:“我回屋看书了。”徐慧看欧阳一鸣正和爸爸说话,就对欧阳玫说:“我也去。”两人拉手走进欧阳玫的房间。徐慧在床沿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课本,翻看了下问:“明年该高考了吧?”欧阳玫点头说:“是的。”徐慧问:“打算报哪个学校?”欧阳玫脸上笑着蹙了下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重点我就不上。”   徐慧看着欧阳玫惊讶道:“玫子的心还挺高的。”欧阳玫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下,说:“我想过的,北大,清华和复旦,就是这三所学校了,考不上就再上一年,不是这三所学校我不上。”徐慧又吃了一惊说:“想不到玫子比你哥的心都高。”欧阳玫说:“其实那年我哥也是一心想上北大的,差了几分才被你们学校录取了。哥哥那会还哭了呢,给爸爸妈妈说想再复习一年,妈妈说你们那学校也是名牌了,还不知明年怎么样呢。做了几天的工作哥哥才愿意上。”徐慧说:“是吗,没听你哥说过。”欧阳玫说:“要是哥哥真就不愿意,再复习一年我敢保他能考上北大的。”忽又一脸调皮地说:“不过,真那样我哥可就见不到你了。这叫什么,考场失意情场得意。”徐慧红了脸说:“知道得还挺多。”欧阳玫就咯咯地笑。   徐慧暗想,可不就是这样,欧阳一鸣要真的再复习一年,就是考不上北大,也不定考到哪个学校去,哪里还能和自己相识。欧阳玫止住笑说:“我不会学我哥的,真的考不上这三所学校的其中一所,不管爸爸妈妈怎么说,我都要再复习,直到考上。”徐慧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这个女孩的勇气和毅力来,顺口说:“你最好能考上复旦。”欧阳玫疑惑地看她,问:“为啥?”徐慧笑了想说:“我和你哥有可能毕业后会到上海工作,到时也有个照应。”欧阳玫一下兴奋起来,说:“真的啊!”徐慧笑笑说:“我说是有可能。我家有亲戚在上海,都已打招呼了,这事还得毕业前看。”欧阳玫说:“那太好了,有你和我哥在那,我就好常去你们那,也算有个家了。”徐慧说:“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会放心你这个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外地了。”欧阳玫就甜甜地笑。   徐慧听到客厅的脚步声转头向门外看,就见欧阳一鸣随妈妈出了门,心里说可能他妈妈要问欧阳一鸣他们俩的事。就想,欧阳一鸣会怎样向他妈妈说起自己?   欧阳一鸣随妈妈进了自己的房间,毛玉琴在床沿坐下,欧阳一鸣也没坐,就依在桌边上,心里想,妈妈肯定是要问自己和徐慧的事。毛玉琴看着低着头的儿子问:“你和徐慧啥时恋爱的?”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妈妈说:“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和她没谈恋爱,就是同学。”毛玉琴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了会,把欧阳一鸣看得心慌。半晌毛玉琴才说:“小鸣,你在撒谎。”欧阳一鸣苦着脸说:“妈,我有必要骗你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啥时骗过你。”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神情,有些吃惊地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就是同学。”   毛玉琴依旧盯着儿子看,是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真伪。说:“一鸣,你现在是大学生了,再过一年多也就要工作了,你就是恋爱了妈妈也可以理解。”欧阳一鸣说:“我懂你的意思,我要是真和她恋爱了还能不和你说啊。”毛玉琴蹙眉说:“这我就很奇怪,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怎么就会和你一起来咱家?”欧阳一鸣挠挠头说:“其实我真不知道她来。火车上都没见面的,就是下了车才遇到,妹妹和弟弟都知道,旭瑞更清楚。”毛玉琴说:“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呢,总会有原因的。”   欧阳一鸣心里暗自佩服,妈妈不愧是做了多年班主任的。于是说:“其实是这样的,回家前我去找旭瑞,在校门口见到徐慧,她就给我说她妈妈希望我和她一起去苏州,我拒绝了。她就说要不我去你家。我以为她开玩笑,去旭瑞那以后就没见到她。在公交车上她说来咱家也是一冲动,来了又有些后悔。我也不好说什么。”毛玉琴眉头拧了起来,问:“她妈妈怎么会要你和她一起去她家?你认识她妈,你和她妈妈见过?”欧阳一鸣瞥了妈妈一眼,暗说还是自己心虚,笑了说:“啥都瞒不过你,我是见过她妈妈,前一段时间她妈妈去开会,徐慧就说找我有事,结果是见她妈妈的,我要是知道去见她妈妈,怎么也不会去的。”   毛玉琴低头想了想阵说:“我好像明白了,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和徐慧心里都有对方,就是到目前为止还都没挑明,徐慧喜欢你,是把你当成她的恋人的。你呢也是对徐慧很喜欢。要不徐慧也不可能带你去见她妈妈,徐慧也不会就这样来咱家。是不是这样?”   欧阳一鸣说:“其实也不是这样。我和她真没啥事。”欧阳一鸣这时想起刘燕。毛玉琴说:“你不要再说了,我还看不透?!其实你们的这种做法妈妈也很赞同,喜欢归喜欢,但毕竟是在求学期间,花前月下势必会影响学习,我和你爸都是教师,对这种事很反感,当然大学生和中学生不一样,年龄段也不同,妈妈理解。你们能这样处理你们俩的感情我是相当满意的。毕业以后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徐慧是个好孩子,我也看得出,我和你爸倒是真喜欢她,也希望你们俩以后可以结合,只是现在你们在学校不可以经常出去约会,那样影响不好。”   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我和她啥事也没有,怎么会有约会!就是上次她妈妈来我才去了一次。”毛玉琴说:“不要解释了,我明白。我也不多说,你们现在这样处理你们的感情,说明你们俩都很理智。当然我想这次徐慧到咱们家来可能也是一时冲动,不过可以理解她对你的感情。学校那方面也是不会知道的。影响不了你们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回校后还能和以前一样。”   欧阳一鸣点头,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他心里知道也解释不清,人都来了还能说啥?现在也不能说出自己与刘燕的关系。妈妈也可能会不同意自己和刘燕那样的家庭结合。按他和刘燕的约定现在也不能说。他还有个心思,那就是万一刘燕那边遇到了阻力,这样过早的与自己家人说出了他们俩的事,即使自己的家人同意,也会为刘燕家庭的阻力而来阻止自己。他想在刘燕做通了她父母工作,同意了他们俩的事后再和父母说起。况且徐慧来了这里,真要说出自己和刘燕的事,妈妈的问词可就多了。还有可能被徐慧知道。   毛玉琴说:“有一个事情我和你爸也多次商量过,就是你考研的问题。你也知道,清华和几所高校的大学生就业已经开始改革了,不是以前的全由国家分配,以后要与用人单位联合,估计你们毕业时就会按这个路子来。我和你爸的意思是,毕业后还是尽快有个安稳的工作,工作后也可以考研的。我考虑以后可能会有大学生毕业后,国家不包分配得那天,而由学生自找工作,慢慢会和国际接轨。到那个时候再找工作就和现在不同了。这些你现在就要考虑。当然,我们的意见仅供你参考,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观思想。我们做老人的只能给你提供些参考的意见。大主意还是要你自己拿。以后大学生的就业,学校那一块推荐也是很重要的,这就要求你在学校一定要自律,比如你和徐慧的事还是不要让学校知道得好。关键是学校对你们的印象要好,不然的话,好的单位好的工作,学校是不会推荐给表现差的同学的。我想这些你比我清楚。”   “再就是你的入党问题,一定要尽快解决了,有些关系该走的也要走,到了工作单位很重要。”欧阳一鸣有些为难的看着妈妈说:“这事怎么走关系啊,我可不想为这事去求谁。入党申请书也写过两次的,也去上了几次党课的。”毛玉琴看看他叹口气说:“你和你爸的个性一样,可这很吃亏。算了,就顺其自然吧。”欧阳一鸣没言语。   毛玉琴继续说:“还有你毕业以后的去向问题,当然这事也不一定是你能左右的了的,但可以争取。我和你爸倒是希望你进比较大城市,单位好的最好。可大的城市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就要看学校的推荐了。最后一步说,如果你真的没希望到大一些城市,回来也可以,咱们这里我和你爸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有接收单位你就可以申请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你和徐慧的问题,你是随她去,还是她到咱们这来,在毕业的前夕要考虑好,如果她愿意来我们这里,我们也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欧阳一鸣此时又想到了刘燕,脸红了说:“现在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我和她的问题现在不要说,现在不是还没有谈到感情的问题嘛。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毛玉琴说:“如果你们都有意思,最终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也是要有所考虑的。”欧阳一鸣心里说,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结婚的,我那边有刘燕呢。不想再说也就点点头。   毛玉琴说:“这些话早想和你说。你以后要在脑中转一下。就这样吧。”欧阳一鸣又点点头。毛玉琴起身出去。   徐慧和欧阳玫闲谈,毛玉琴抱着被子进来。徐慧慌忙去接放在了床上。毛玉琴说:“做了几个小时的车是不是累了?要不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让一鸣带你去蟠龙山玩玩。我们这也没多少玩的地方。”徐慧微笑着答应。   毛玉琴出去后,欧阳玫说:“明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玩。”徐慧说:“那好啊,冬冬也去,我带了照相机呢。”徐慧和欧阳玫又说了一会话,心里想着刚才不知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说了些啥,就和欧阳玫说到她哥哥那里去一下。欧阳玫冲她诡秘地笑,徐慧红了脸出了门。   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见他正在收拾床铺,就说:“现在就睡啊。”欧阳一鸣说:“先铺上,等一会。”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问:“刚才你妈是不是问你我为啥来啊?”欧阳一鸣说:“也没这么问,就是问咱们怎么会没一起上车,在这下车才相遇的。”徐慧的脸唰地红了,问:“你怎么说?”欧阳一鸣说:“我给妈说你是听我说过我们这里好玩,你又喜欢旅游一高兴就来了。”徐慧说:“你妈没问咱们俩的关系?”欧阳一鸣说:“问了,我和她说我们俩就是同学。”徐慧歪头问:“你妈信啊?”欧阳一鸣说:“有点不信。她说现在还正在学习时期,不好现在就谈情说爱的。”   徐慧倒是真希望欧阳一鸣能够和他妈妈说他们相爱了,这会听欧阳一鸣这么说有点失望,又感觉有些难堪,心便慌慌的。就问:“你妈是不是没看上我?”欧阳一鸣心里一颤,红了脸说:“你说啥啊,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夸你好呢。刚才基本上都是说以后工作的事,她的意思是让我等工作了以后再考虑考研,说以后的大学生分配还不知道怎样改革。我也正考虑这件事。”徐慧点点头说:“你妈考虑的长远,事实就是这样。我的意见也是你现在不要考虑太多考研的事,关键是先有个好的单位,稳定的工作。”欧阳一鸣说:“这事我也会慎重考虑的。”   徐慧又说明天出去玩的事,要欧阳一鸣先和她说说这里的景点。欧阳一鸣笑说:“现在和你说你明天玩就没意思了。还是到时自己看。徐慧笑了说:“也是,我就去休息了。”话毕起身,两人互道晚安。      第三十七章   蟠龙山位于城南,连绵数十公里。岗峦起伏、山高奇峻、峰恋联亘、宛若蟠龙;松柏共翠,遮天蔽日、云僚雾绕。其龙首距城南门咫尺,坡度舒缓便于登临。又因山顶依山体而凿就的,高达十余米高的释迦牟尼佛像,历代香火鼎盛。所以在很久以前便成了旅游胜地。   欧阳一鸣和徐慧及兄妹早饭后便乘车来到这里。徐慧就见山门处建有十余米高,五开间花岗岩砌成的明代牌坊式门楼,中间门楣上书“蟠龙山”三个大字,笔势遒劲,气韵饱满,优美洒脱,潇洒俊秀。两边亦有对称相衬两间耳房。气势恢宏,雄伟壮观。   徐慧立于山门前广场仰看,问欧阳一鸣:“这山为啥叫蟠龙山?”欧阳一鸣说:“传说北魏时,魏孝文帝曾来蟠城,观此山,岗峦连绵,宛若蟠龙,所以命名为蟠龙山。又因北魏时太武帝侵宋,带几十万大兵围攻蟠城,有一信佛士兵提议,依山凿成十余米高释迦牟尼佛半身佛像,明洪武年间有个叫弘度的和尚主持建造了大殿和庙宇。所以此山也叫石佛山。”徐慧点点头。   徐慧拿出相机让一游客帮他们照了合影。买票后进入门内。   拾级而上,进观音寺,欧阳一鸣给徐慧介绍说,这观音寺为康熙年间蟠城知州陈华所建,那年陈华偶有一梦,梦见观音大士来到此山,手指一块巨石。梦醒后随带手下上山找寻,果然见在这里有一异石,光滑透亮,,遂命工匠雕成观音大士,后又盖了庙宇。   徐慧站在院中细观,但见院内四株参天古柏,粗可合围,苍劲挺拔,虬枝翠叶,犹如两队卫士,屹立于大殿门前。大殿三间,青瓦红柱,彩绘挂落,鲜艳夺目。院内看了阵,照了两张照片后,遂入大殿。徐慧就见,大殿内凿石为龛,龛内观音大士慈眉善目,身披红裘,安祥端坐,左臂抱婴,右手捏枝,俨然仙风。   徐慧顿生虔诚之情,与观音脚下跪礼叩拜。欧阳冬冬和欧阳玫抿嘴窃笑。欧阳一鸣眼神制止,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忍笑出门。待徐慧站起,欧阳一鸣竟也跪礼叩拜,起来出门时竟不知刚才为何心思。   出观音寺拾级而上,欧阳一鸣抬手指一亭榭说:“那座亭榭叫‘乞榜亭’。”随带徐慧走去,欧阳枚和欧阳咚咚随之。欧阳一鸣边走边说:“相传清朝康熙年间,有一个叫张宇的秀才,满腹经纶,一心只想功名,期望可以中个举人。每日辛苦读书,每次必考,可每次落榜,五十六岁时,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仙人指点,说你在此处建一亭榭,必中举人。于是倾其所有建了这座乞榜亭,又在山坡下建了几间茅舍。每日清早在此亭榭跪拜后再回茅舍苦读。两年后果然中了举人。自那以后想金榜题名的读书人常在高考前来这里求拜。后来这个举人说他梦到的这位仙人正是‘文昌宫’张亚子。”   欧阳玫问:“这个张子亚是什么神仙?”欧阳一鸣笑笑说:“其实这个张子亚原来只是个武夫。后传说张子亚是上帝所命的掌管文人的命运之神。”徐慧来了兴趣,问:“一介武夫怎么会成为掌管文人之神?”   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些当然都是后人逐渐演化的。原来在四川梓潼,有相距不远的两座届,一座是张育祠,另一座是张亚子祠。这二张原先都是东晋时代的一介武夫,作战又勇猛无比,因为都是极其敬重父母的孝子,所以在他们作战死后,当地百姓为他们立庙祀奉。后合称为‘梓潼祠’。”   “明代《一统志》记载:‘梓潼神姓张,名亚,字恶子。其先越蒿人,徙居梓潼县之七曲山。’;《集说诠真》则说:‘文昌君,一名梓潼君,系张氏子。道家谓文昌星明,文运将兴,上帝命张氏子裳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到唐朝时,此祠又分别得到了因避战乱而入川的唐玄宗和唐僖宗的册封,因而日渐变成了声名显赫的神灵。但他变成‘文昌星君”则是在宋朝之后的事了。元仁宗正式册封其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简称为‘文昌帝君’,从此受到了历代文人的敬奉,各地也纷纷建起了‘文庙’与‘文昌宫’。因为人们以为,他是文人的命运之神,天下每一个书生的功名利禄,全部悉数掌握在他的手中,于是,每年的农历二月二、七月七及九月九,很多的读书人都会到那儿去拜祭,祈求他多多关照自己,而已得功名的,则更是对他感恩戴德。”   这座亭榭已重建多次,老秀才最早建有的“乞榜亭”早已倒塌,现存立的亭榭为清乾隆五十六年重建,也经后人重修多次。“乞榜亭”为砖木结构,坐北朝南,长方形式,歇山飞檐,古朴幽雅。外设花岗岩石围廊坐栏。檐下悬清乾隆年间蟠州巡抚袁洪恩题书的“乞榜亭”。亭南连东西向长廊,西段廊上,辟古典式小门。亭周松柏参天,郁郁葱葱,影天蔽日。枝条上依然存留些许拴着的红布条。此亭位于一节山最高处。   说话时走入亭榭。欧阳一鸣手指一处光溜溜的青石板说:“这就是那位举人每日跪拜祈求的地方。”几人看了,也不见有任何佛像。倒是这青石板上留有几处凹痕,想来是历代读书人跪拜所致。   徐慧说:“既然是掌管文人命运之神,我们这几个也算是读书人吧。我说应该一拜。”欧阳玫笑了说:“这里是‘乞榜亭’,又不是‘文昌宫’。你和哥哥都金榜题名了还要拜啊。”徐慧怪道:“在这里不可以这样说话。你和冬冬是最应该拜的。我和你哥也要拜。感恩之心应该有。”说完便拉欧阳玫拜。欧阳玫脸红不愿意。徐慧一脸正色说:“对神灵一定要虔诚的,听话。”又看着欧阳冬冬说:“你也要听姐的话。”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转头看欧阳一鸣。徐慧说:“你们别看他,他也要拜。”欧阳一鸣脸红了,但看徐慧一脸的神圣,也就对弟妹说:“就听你慧姐的。”于是徐慧首先跪地,兄妹几个依次跪下拜了几拜。   众人站起沿亭榭走廊慢行,兄妹三人依旧脸红红的。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显然还不好意思。欧阳一鸣悄声对徐慧说:“你对神灵当真是很虔诚。”徐慧说:“我们信佛的人当然要虔诚。”欧阳一鸣笑笑轻摇摇了头。说:“每年高考前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求拜的。”徐慧问:“那你来了没有?”欧阳一鸣附耳对她说:“高考那年我倒没来,奶奶来这里系过红布条的。”徐慧说:“信佛的人当然更信。”欧阳一鸣说:“我想明年枚子高考前奶奶肯定还会来。”徐慧说:“这也是老人对子孙的一片痴情。”欧阳一鸣点头。   出了走廊再往南走,见一钢条罩口的古井,欧阳一鸣说:“这口井叫‘蟠龙圣水井’,相传能冶百病。水质甘美。井中之水为洞内岩缝渗漏而来,也是全国罕见的因山顶岩洞而人工凿就的近三十米深石井。只是如此好水被这钢条封住实在是可惜。”徐慧笑说:“可不就是,利用起来不是更好。”探头看,也看不到井中之水。于是说:“现在还有水没有?”欧阳一鸣摇头答不知。   返回平台沿石梯东下到了‘蟠龙寺’。这便是欧阳一鸣小时候习称的大佛爷所在地。因祈求必应,故历代香火不绝。下了极陡的台阶便是一四合院建筑风格的庙宇,大雄宝殿前有一巨大的紫铜香炉,香炉内香灰将满,信男信女的香火烟雾缭绕,骤添肃穆。徐慧见有人手拿熏香,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有售,于是走了过去买来四束。与欧阳一鸣、欧阳枚和欧阳冬冬各一束,在香炉内点燃双手撑起拜上,插入香炉。欧阳一鸣学之。   徐慧转回头见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没动,就对红着脸不知所措他们俩说:“和我和你哥一样拜上,听话。”姐弟二人见徐慧说得认真,但也是极不情愿的近前点燃,也没拜,匆匆地放入香炉。脸上更是绯红。徐慧笑笑,拉过欧阳玫悄声说:“在这里求佛一定要虔诚,进了殿里一定要跪拜,把你心里的愿望在心里说出来。”欧阳玫为难地说:“可说什么愿望啊。”徐慧说:“比如你希望考上的大学,还比如你以后想嫁个好对象,反正是你希望实现的,都行。”欧阳玫脸又刷得红了,低头想了想也就点了下头。心里就暗想,徐慧怎么就这么迷信的。   大殿内是依山势雕琢的十余米高释迦牟尼佛坐像。殿内供奉横三世佛,左药师、右弥陀、佛祖释迦牟尼佛居中,庄严肃穆,兹悯安祥。背塑海岛观音,环列十八罗汉,造型各异,形象生动。大佛两侧有很多洞穴,洞穴内有形态各异的佛像,与大石佛相映衬,更显大佛壮观。殿内落显昏暗。   欧阳一鸣每次来这里都感觉有些阴森。稍站片刻后眼睛才会适应。徐慧在在大门里侧求了香,每人交给一束,在佛像下仰头观望一阵,待排队的人依次拜完起身,拉了下欧阳一鸣示意跪下,于是两人跪在蒲团上叩拜。滑稽的是,徐慧在拜时心里想的是求佛爷保佑自己和欧阳一鸣百年好合。而欧阳一鸣却是在心理乞求自己与刘燕的结合。不知佛爷会不会嘲笑着一对男女。   跪拜完毕起身,徐慧转头看时,却不见了欧阳冬冬的身影,往殿外观看,就见他正在院内的大鼎旁看人烧香。徐慧心里窃笑,知他不愿来拜,想想他还是个孩子也不好勉强。于是拉欧阳玫跪拜,欧阳玫面露难色看哥哥眼,欧阳一鸣冲她点头。欧阳玫跪下,心里念叨保佑自己明年考上名牌大学,红着脸站起,左右扫描众人,恐被笑话,也就发现每人的神情都很虔诚,但也还是感觉难为情的。躲在欧阳一鸣的身后出了殿。   四人又到南北配殿内浏览了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十八罗汉。看了钟亭内铸于明宣德年间,钟上有“风调雨顺”的重约万斤铁钟。出佛寺,穿禅院,出南门,迤俪而上。又游玩了一些附属景点。照了些照片。三至节出,至‘听松亭’,凭栏远眺,山上巨石磷峋,层峦叠嶂,苍松翠柏,林壑幽美,岩秀谷幽,四周美景尽收。徐慧不禁感叹如此美景,在此拍下与欧阳一鸣及兄妹多张照片。   至此还有一些附属景点没游,徐慧就问欧阳一鸣:“还有哪些地方好玩?”欧阳冬冬就喊累,说也没什么地方好玩了。欧阳一鸣知道他也懒得动笑了。徐慧看他笑笑说:“还真有点累了。”几人在这里休息一阵,已近中午。欧阳一鸣就问是不是中午还回家?欧阳枚说:“中午就在外吃点算了,吃完再去纪念馆玩玩,下午早点回家。”几人同意。   下了山寻饭店吃饭,徐慧就想起昨晚在奶奶家及路上,欧阳一鸣描绘的羊汤,于是说吃碗羊汤试试,欧阳一鸣就笑,说:“你可能吃不来的。”欧阳玫说:“那有什么吃不来,我们班就有一个杭州来的同学,刚开始看着那辣椒油不敢吃,吃了一次后倒上瘾了。”欧阳一鸣就冲徐慧笑说:“那你就试试。不然也枉来我们这一场。”徐慧也笑说:“其实我们苏州也有羊汤的。”欧阳一鸣惊讶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南方人不喜羊肉那味呢。”徐慧说:“我也只见过那样的饭店。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喝,我也没喝过。我们那里的羊肉汤叫‘藏书羊汤’,出自苏州城西的藏书镇,,因纪念西汉名臣朱买臣发奋读书而得名。昨日听你介绍你们这里的羊肉汤,和我们那里的‘藏书羊汤’可是有天壤之别。”   走了一阵,徐慧就闻到一股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羊肉香味。举目前望,就见不远处一店面前飘绕着气雾,肉香便是由那里飘来。徐慧有些兴奋,走进前看,见一不起眼店面的门侧支一炉,炉上一口大锅,锅上有半只锅盖,锅内的羊汤翻滚。   四五十个平方的店堂内,靠外墙放着一排排可做四人的条形桌,条形桌一头紧靠街面的玻璃幕墙,外面可以看到店内用餐的人们。里墙放着几张可容八到十人的圆形桌。圆形桌已经做满了二桌人,条形桌有三张空着。几人捡了一张坐下,欧阳一鸣径直走到尽头的的玻璃柜台前。徐慧跟去,就见玻璃柜内有一长排条案,案上摆放着各种羊身上的熟肉品,均已装盘,一侧的案前两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师傅正在低头切肉。这间盛放肉品的对面开一窗户,透过窗户看,里面有厨师忙碌,原来那边还有一处厨房,炒菜和燉菜全在这里烧成。   欧阳一鸣转头问徐慧:“看看这案上的菜喜欢吃那种。”徐慧说:“吃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你看着弄吧。”欧阳一鸣看了眼她,便对对窗口内手拿笔和纸夹女服务员说:“凉拌羊肚,凉拌杂碎,红烧羊肉,四碗羊汤。对了,烧羊肉别放太辣。”服务员记上,抬头问:“吃烧饼还是水饺,我们这有本店自己加工的羊肉水饺。”欧阳一鸣看下徐慧,徐慧说:“随便吧。”欧阳一鸣说:“我们这烧饼不知你能不能吃的来。”言毕,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份水饺,四个烧饼。”   回到桌前坐下,欧阳一鸣说:“其实我们这里羊肉最好吃的时候是在农历入伏六月六,这里有个说法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这里地处丘陵地带,农家养羊大多是在丘陵上茂盛青草饮青山绿水长成,从青草发芽至入伏之前,是山羊最肥壮的时候,这时的羊肉肥瘦相间,烧出来鲜嫩可口,其味香醇,汁厚不腻,膻味极小。最早吃伏羊叫尝新节,又叫‘ 姑姑节’。有首民谣说:六月六,接姑姑,新麦馍馍熬羊肉。”   “关于这个‘姑姑节’有个典故,春秋时期,晋国宰相狐偃居功自傲,气死了亲家一代忠良赵衰。赵衰的儿子,也就狐偃的女婿想在六月六除掉狐偃,妻子不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就偷偷回娘家告知父亲狐偃。狐偃就想起在放粮中目睹自己的过失给老百姓造成的灾难,于是幡然醒悟,就让自己的孙儿将女儿女婿请回了家中,当面向女婿认了错。以后每年逢六月六都要让自己的孙儿去请他的女儿,女婿回家,蒸新麦面馍,熬羊肉热情款待,互相加深感情。这一做法之后在民间广为仿效,意思是消仇解怨图吉利。故有:六月六,接姑姑,女婿外孙一大屋的民谣。至于为什么要选六月六,主要是那个时候新麦登场,羊羔肥壮,便于操办酒宴。”   说话间两盘凉拌菜上桌,服务员问喝什么酒,欧阳一鸣说:“拿两瓶啤酒吧。”徐慧说:“啤酒老凉的。”欧阳一鸣说:“那就拿一瓶,喝点也是那意思。”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笑。徐慧转头问欧阳玫:“笑啥?”欧阳枚附耳说:“看哥哥真是听你的话呢。”徐慧脸红,笑笑也没言语。欧阳一鸣对服务员说:“你就把羊肉汤也给我们上了吧。”服务员答应离去。   徐慧睨眼看看欧阳一鸣,转头问欧阳玫:“你知道你个刚才讲的这些典故吗?”欧阳玫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徐慧看了看欧阳冬冬,见他低着头,心里说他更不会知道,就对欧阳玫说:“你哥就这好,对这些历史典故总会用心记下。爱动脑子。”欧阳玫笑着说:“你不夸他谁还夸他!”欧阳一鸣闹了个脸红,拿眼去瞅妹妹,欧阳冬冬就笑。徐慧红了下脸说:“这不是夸他,像这样的由来和典故不用心是不会去记得的,多学才能博才。”欧阳玫点点头,也是拿羡慕的目光看哥哥。   啤酒拿来,欧阳一鸣开瓶给徐慧和欧阳玫倒了各一杯,再将自己的杯子斟满。放下酒瓶,欧阳冬冬看着哥哥问:“咋不给我倒?”欧阳一鸣诧异地看他,问:“你也喝啊?”欧阳冬冬说:“爸爸喝酒都让我喝一点的,就你不让。”徐慧和欧阳玫就笑。欧阳一鸣笑着说:“好给你倒。你少喝点,喝醉了可每人背你走。”欧阳冬冬撇了下嘴说:“就这啤酒我喝一瓶也没关系,还能喝醉了。”欧阳一鸣瞪大眼睛看他,说:“真的啊,你喝过?”欧阳玫说:“听他吹牛,爸爸有时在家喝酒也就给他倒一点点的。”欧阳一鸣笑着拿瓶给欧阳冬冬倒了半杯,这才端起杯说:“都端起来吧,少喝酒多吃菜。”   众人端起喝抿了点,拿筷吃菜。徐慧夹了凉拌羊肚送进嘴去,就感觉吃起来即脆又香,说:“这羊肚怎么也可以弄成这么脆的。”欧阳一鸣说:“这就是我们这凉拌羊肚的特色。”一瓶啤酒四人喝,很快喝光。服务员端来四碗羊肉汤,依次摆在众人面前,中间的一只碗里盛着半碗块状的火红的辣油。徐慧观之,但见碗内羊汤白似奶,色泽光亮,水脂交融,上面漂浮着蒜苗末和香菜末。随汤内升腾的气雾一股香气沁入心扉。徐慧对欧阳一鸣说:“真如你所说的和牛奶相似,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欧阳一鸣说:“有一些中药之类的东西吧,一般这样的配方是不外传的。”徐慧点头,端起抿了一口,就感到喝在嘴里不膻不腥,味道鲜味醇厚。赞叹道:“真的鲜美。”   欧阳一鸣笑笑,自己伸筷在中间的碗里夹了块辣油放进自己的碗里,说:“不知你能不能吃这个,少放点试试。”徐慧看他放进碗里的辣油迅速融化,霎间在汤的上面泛起一层红红的油花,不禁有些胆怯。再看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也都夹了一些放在碗里,于是也捡起一小块放在碗内,待其溶化,小心地喝了一口,却也并未感觉太辣,咽下喉去果如欧阳一鸣所说不辣不呛,就说:“这辣油看起来挺吓人,吃起来倒真不怎么辣的。”欧阳一鸣说:“炸这辣椒油也有讲究,你要想学,等天请教奶奶,她炸得辣椒油才是一绝。”欧阳冬冬说:“我奶奶做的汤比这好喝。”欧阳玫对徐慧说:“我也喜喝奶奶烧的羊汤。改天我们去奶奶家,让奶奶给你做。”欧阳一鸣说:“昨日奶奶就烧了汤的,我还以为你慧姐不喜欢喝呢。”徐慧说:“我也不知道味道会这么鲜美,要是知道,你拉我走我也不走的。”   饭后又去纪念塔游玩了阵,下午四时许,欧阳冬冬已有倦意,其余人也落显疲惫。于是四人乘车返回家中。      第三十八章   进家门见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几人先后喊了爷爷奶奶问好。欧阳冬冬进了门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上床睡去了。老太太在徐慧进门时就拉住了她的手,到堂屋沙发坐下,就问都去了那些地方,累不累冷不冷的。一会欧阳玫进门故意厥起小嘴对奶奶说:“奶奶现在就疼慧姐,也不疼俺了,把俺三个也忘了。”奶奶老太太笑着就又伸出一只手拉住欧阳玫的手说:“老拐子,奶奶还能不疼你啊,奶奶谁都疼,这会最疼的可是俺这慧丫头。”欧阳玫就笑说:“先前可说是最疼我的,慧姐这一来我倒靠边了。”徐慧就羞得脸红。   欧阳一鸣在外面听着,担心奶奶又说出什么话来,就到门口说:“徐慧,你来洗把脸吧。”徐慧应着。老太太就说:“快去洗吧。”徐慧站起出门,进了洗漱间,见欧阳一鸣已将热水给自己放好,香皂也已摆在哪。洗了脸,抹了化妆品出来。   回到堂屋坐下。徐慧想起中午喝羊汤的事儿,就对老太太说:“中午喝了羊肉汤呢。以前没喝过,原来还是这么的鲜美。”老太太看了欧阳一鸣眼怪道:“看看,昨晚我说让你们喝我做的羊汤,小鸣还说你喝不惯,今个倒去街上喝了。”徐慧说:“从小也没喝过,一鸣也想我是怕我吃不得辣的。今天吃了,倒也没感到怎么辣。一鸣就说还是奶奶做的好,说你做的辣油才香才好吃。”老太太就开心地笑,得意地说:“这几个孩子都喜欢我做的汤,要不等会回去,家里还有半锅呢。”欧阳枚笑道:“中午刚喝了晚上还喝啊。”老太太说:“咋不能,这羊汤是大补的,只要喜欢喝,一天三顿都管。”说话时竟起身说:“现在就走,喝奶奶做的羊汤去。”手拉着徐慧就往门外走。于是众人也起身,随老太太出了堂屋的门。   毛玉琴从厨房出来说:“我这都准备做饭了。”老爷子接过话来说:“就去我们那吃吧,我也和小鸣说说话。”徐慧就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那就去吧,我也正想和爷爷喝两盅。”欧阳玫这边说:“我也去。”欧阳一鸣看着妹妹说:“你不是刚说中午才喝过了吗。”欧阳玫歪头看他笑说:“怎么着,我现在又想喝了,你管得着吗。”毛玉琴笑说:“那好,去就去吧,玫子,你去是帮奶奶做饭,不是只去吃的。”欧阳枚伸了下舌头做了个苦脸。老太太说:“没啥帮的,都是现成的。”欧阳一鸣说:“我们仨骑车先走,爷爷奶奶你们就坐车吧。”老爷子点头说:“那也好。”就让老太太把钥匙给了欧阳一鸣。老太太看着儿媳说:“要不你们都去。”毛玉琴说:“你儿子到现在还没回呢,谁知下棋下到哪去了。中午我以为几个孩子回来,饭做得多还剩着呢,你们走吧。”老爷子看了看没见就喊冬冬。欧阳冬冬在自己屋里说:“我不去,累死了。”众人笑。毛玉琴拉过欧阳玫说:“到家先把羊汤炖在炉上,别让你奶奶太忙,别累着。”欧阳玫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推过两辆自行车,欧阳一鸣带着徐慧,欧阳枚自己骑着,一阵后到了奶奶家。欧阳玫先去厨房将炉门打开,将羊汤坐在炉上。   徐慧进了正房就先去八仙桌前掂香拜了菩萨。然后在房间四处看,见东侧墙的上面挂着两块相框,就近前看。天色已有点发暗,欧阳一鸣将日光灯打开。徐慧就挨张看,看到一张有些发黄的黑白合影照,看到有些照片像欧阳一鸣的爸爸妈妈,就问。欧阳一鸣说就是,是爸爸妈妈结婚前照的。徐慧说:“你妈妈年轻时真漂亮。”欧阳一鸣笑笑。徐慧又说:“你爸年轻时也很帅的。”忽又看到一张孩童的满月照,就问欧阳一鸣是谁,欧阳一鸣笑着让她猜,徐慧说:“该不会是你吧。”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正是陛下。”徐慧就咯咯地笑,说:“小时候倒比现在还可爱的,看吃得多胖啊。”再看裆下露出那只小鸡鸡,募得脸红起来。   一阵后老爷子老太太回来,买回了一些卤菜。老太太就直接去厨房装盘去了。老爷子进屋说:“刚才在王老五那买了点狗肉、狗肚,小鸣最喜欢吃的。”欧阳一鸣兴奋起来说:“好长时间没吃过了。”转头对徐慧说:“我们这王老五的狗肉是祖传的,很有名,说是从他爷爷那辈就开始做了。”老爷子更正说:“是从他太老爷就做了。这狗肉满城也就王老五一家最正宗。”欧阳一鸣笑说:“你看,我还少说了一辈。”   老爷子起身进里屋,出来时手拿一瓶酒说:“这酒就可是陈酒喽,你们知道放了多少年?”欧阳一鸣说:“快有四十年了。”徐慧惊讶:“四十年?!”老爷子就笑,说:“可不是咋的,我那时二三十来岁从兰陵贩酒到这卖,就在咱这院了埋了几坛子,这是我从坛子里灌进来的。”欧阳一鸣说:“我爷爷平时可舍不得喝,也就是给我才舍得。爷爷咱家还有多少,这院里还埋了不少吧。”老爷子笑道:“这可不能给你说。”   说话时欧阳一鸣玫端来一盘狗肉和一盘狗肚,老太太随后端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一盘凉拌猪耳丝。老太太蓦然看见菩萨像前燃着的香便说:“小鸣也知道给菩萨上香了。”欧阳一鸣说:“哪里是我。是徐慧上的香,她也信佛呢。”说着话将八仙桌向外拉了些。老太太颇感惊讶,看着徐慧说:“我的乖乖,你也信佛啊。信佛好啊,信佛的人都心眼好着呢。”欧阳玫说:“我看慧姐比你信得还深。”老太太满脸喜悦,说:“这下可好了,俺欧阳家门又进了一个善人。”徐慧就脸红红的笑着不言语。   欧阳一鸣摆了椅子,让爷爷坐在正中,欧阳一鸣就也坐在爷爷的下首。徐慧招呼老太太坐,老太太说:“你们先吃,我去弄汤。”徐慧站起拉住老太太的手说:“奶奶,等会再弄吧,先吃了点。”老爷子就对徐慧说:“你别管她。”老太太就让徐慧坐,随后颠着小脚出去。   徐慧和欧阳玫坐下。老爷子开了酒瓶,欧阳一鸣接过,先给爷爷斟上。酒一出瓶,立刻就在屋了飘起了一阵扑鼻的沉香。欧阳一鸣再给徐慧斟,徐慧摆手。欧阳一鸣说:“你尝尝,这么好的酒在别处可是喝不到的。”欧阳玫说:“就喝一点点,我也喝。”杯是牛眼杯,每杯可盛二到三钱,徐慧就不坚持。欧阳一鸣又给妹妹斟上。   徐慧端起杯站起说:“我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爷爷笑着点头。欧阳一鸣也站起,说:“我也祝爷爷奶奶长生不老。”欧阳玫笑着站起说:“那我就祝爷爷奶奶越活越年轻。”老爷子哈哈大笑说:“爷爷心领了,那还能越活越年轻。来吧。”于是举杯。徐慧抿了一点,就觉一股甘醇的香气直冲咽喉,又感到酒液沾口粘粘的。暗想这可真是难得的陈酒。欧阳一鸣和爷爷一干而尽。   欧阳一鸣续酒,欧阳玫就拿起筷子将一只小碗内的东西拨在狗肉上。徐慧问:“这是啥?”欧阳玫说:“这是用油炸过的花椒,你试一下,和狗肉一起吃一点都不会口麻的。”老爷子就拿起筷招呼徐慧吃菜。徐慧夹了块狗肉送进嘴去,果然就感到和狗肉一起的花椒没有一点麻嘴的感觉,倒是感觉狗肉更香。欧阳玫看她问:“是不是没感觉到麻?”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这是一物降一物,狗肉就配花椒的。据说这油炸花椒也有讲究,只是密不外传。是不是爷爷。”老爷子微笑着点头。   喝酒吃菜,徐慧不觉又说起了蟠龙寺的事。徐慧说:“这蟠龙寺的佛像原来是在北魏时就有了,是不是这里最古老的寺庙?”老爷子摇头说:“不是,还有一座庙在城西,叫什么来着忘记了,据老人说是建得更早。我小的时候去过,那时都不象样子了,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怕早已不在了,小和尚那时和我差不多年纪,好像比我小一些。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不知道现在这座庙还在不在。”欧阳一鸣问:“爷爷,那座庙是不是叫茂山寺?”老爷子点头说:“对对,就是叫茂山寺。”欧阳一鸣说:“我在资料上看过,原来也是很著名的寺院,说蟠龙寺还只是它的一个分院呢。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茂山寺的事,怕早就没有了。”老爷子点头说:“是啊。”   老太太这时端着两盘炒菜进屋,正听到这句话。就接过话来说:“那个庙还在。”在桌上放下菜说:“前几天和东院的你刘奶奶还说这事呢,她娘家就住在那,前阵子她回娘家兄弟那还见呢。说庙里就一个六十多的和尚了,孤孤单单的。庙也不成样子了,就一个门楼和几间破房。可那和尚还天天守在那敲木鱼。”老爷子说:“哎呦,说不准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和尚。”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咋的,就是那小和尚。自己在屋角开了片地,种点菜什么的,香火也不多。要说这和尚一个人在那也挺可怜的。”   说着话,徐慧就拉老太太在她的身边坐下。老太太就对徐慧说也没弄什么菜的,你多吃菜。说锅里还有一盆烧羊肉,羊汤也烧好了,你们先喝着酒等会就给你们盛来。徐慧点头应着。却又问:“那和尚是哪里人?”老太太说:“也不知是哪里人。”老爷子接过话说:“听说老和尚和这都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老和尚是解放后就死了,那会听说这小和尚弄了口缸把他师傅埋在庙后边,过一段时候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他是回陕西了。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老太太接话说:“有几年是不知这和尚去哪了。听他刘奶奶说,过了五六年这和尚就回来了,回来后就没走。六三年的时候,在那庙里住进一个人,留着老长的头发,老长的胡子,谁也不认识他。那几年俺这闹饥荒,谁也就没怎么注意这么个人。这人整天也不说话 ,白天就出去找吃的,晚上就在那庙里睡。那庙平时也没人敢去,也就他这么个人自己住在那,谁也不知他是哪里的,从哪里来。前几年,刘奶奶说也就五六年。这个人有一天在庙门口遇到那边挑担子剃头的,就非要剃头的把他头发胡子给剃了。开始这剃头的不愿给剃,后来这人就拿了块银元给他,剃头的才愿意了。那个人就把他带到庙里。你说这人别看穿的破,可从来都是干干净的,衣服头发都挺干净。”   老爷子插话说:“ 那庙里有口井的。”奶奶说:“是啊。这人这么多年就喝那井里的水。剃头的跟他到庙里,看还有一个瓦罐,是他烧水用的,还有一张铁锅,是他做饭用的。剃头的都带着炉子有热水,那天就给他剃了头,你猜怎么着,把头发给剃了刮干净,才看到他头上有六个印子,才知道他是和尚。剃头的就问他是不是原来这庙的小和尚,那和尚说就是。到了那会那附近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整天在那转悠的要饭的长毛老头就是当年庙里的小和尚。那剃头的也没要他的那一块银元,倒是十来天就路过那里就给和尚刮刮头。”   “这和尚自从光了头就穿上了和尚的衣服,剃头的说,那么多年和尚身上背着的包袱里就是和尚的衣服、鞋、木鱼什么的。打那后这和尚就在那庙里敲上了木鱼。也有人去上香,也就那一片的,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要不是刘奶奶说,谁知道哪个庙又有和尚了。”   老爷子嘴里啧啧两声说:“他这是守着他师傅的。” 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咋的,也难得有这么个孝顺的徒弟。”老爷子说:“那会老和尚还活着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徒弟是他从小捡来的,和尚又没孩子,还不是拿他当儿子养,这小和尚也是拿老和尚当爹了。”老太太说:“可不是咋的。”   众人用心听着,倒都忘了吃菜,这会老太太说:“看我,老是说,都忘了吃了,赶紧吃菜。”就又问徐慧:“还喝酒不,不想喝我给把羊肉上来,给你们盛羊肉汤去。”徐慧说:“我也不会喝酒的。吃饭吧,让他们爷俩喝去。”说话时起身,就要去帮老太太。老太太拉住她说:“你坐你的,玫子来帮我端。”欧阳玫起身随奶奶去。欧阳一鸣和爷爷喝了杯酒,就又问爷爷那庙具体在什么位置,老爷子说:“也不算远,离城也就十四五里地。”又详细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   饭后回去,几人跑了一天感觉疲乏,洗了脸洗了脚就早早的睡下。欧阳玫和徐慧两个被筒睡在一头。欧阳玫想起徐慧白天对佛的虔诚,就侧过身去问她:“慧姐,你们那里的人都信佛吗?”徐慧说:“也不是,也是有信有不信的。我信佛是因为我的外婆。我的爸妈工作忙,妈妈经常演出,我很小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也不像你们有爷爷奶奶带。这也是妈妈执意只要我一个孩子的原因。”   “自小我基本都是外婆带着的,外婆信佛。我记得小的时候外婆信佛也不敢让人知道,就把佛像藏在卧室里供着,还叮咛我到外面不可以说,不然佛爷会发怒的,现在想来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外婆怕惹麻烦才那样给我说。”   “在我十岁那年生过一场病,老是拉稀,妈妈当时在乡下演出也回不来,爸爸就带我到大小医院看,还去了上海,吃了很多药,打了很多针也不见好,人拉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妈妈不得已赶回来,见我这个样子就哭得死去活来,爸爸就说孩子怕是不行了。那天下着大雨,外婆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峡山禅寺给我求药,你说灵不灵,晚上外婆回来弄给我喝了,第二天我就想吃东西,也没几天就全好了。打那我就开始信佛,也每天和外婆一起拜拜佛。那以后就再没生过什么病,只是偶尔感冒,感冒的次数也不多。”   “后来慢慢大了,上学学习紧,也就不能天天拜佛,外婆说,只要心里有佛就成。所以我现在见了庙见了佛是从心底虔诚的。这些我没和别人说过,你哥也不知道的,你也别告诉他。我和你说,反正信佛是好事,最起码的可以洗刷一下自己的灵魂不去做坏事。我不求别人和我一样都信,但是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拜一拜的,不管哪路神仙我都拜。”   欧阳玫听着,心里就想,难道真的信佛就能会被保佑?都说是迷信,可徐慧的病医院治不好,偏偏吃了吃了庙了求来的药就会好?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说:“我家就奶奶信。今天我看哥哥倒也挺虔诚的,就有些奇怪。”徐慧说:“有时候在佛的面前你会是不由自主地拜他,事后你也弄不清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境。高中的时候我和我的一个女同学去寒山寺游玩,她全家就没有信佛的,那天她就和我一起上香一起拜,回来的时候她就和我说很奇怪,好像当时就有什么力量促使她去拜,完全是虔诚的。对这些我也不好解释,我想,可能就是神的力量。”   欧阳玫兀自想了一阵,心里也是开始有些相信真的有佛的存在。一阵后两人都没说话,思想着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九章   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给徐慧说今天去蟠龙湖玩。徐慧说:“随你。”欧阳玫就对徐慧说:“姐,我今天不想去了,在家看书。”又附耳对徐慧说:“我去掺乎,哥哥心里烦着呢。”说完低头笑。徐慧就脸红红的睨望欧阳一鸣,也没说啥。欧阳冬冬也说不去。徐慧对欧阳一鸣说:“要不咱们骑自行车去吧,也好看下沿途的景色。”欧阳一鸣同意。于是各推一辆自行车出了门。   氤氲的天气,天空灰蒙蒙的,见不到太阳。气温倒不是太低,空气湿漉漉的。欧阳一鸣感觉有些心闷。抬头看下天说:“这天这么闷的,该不会要下雪了。”徐慧忙问:“你听预报了?”欧阳一鸣摇头说:“没有,我就是看这天灰蒙蒙的。”徐慧说:“可不能下了,我才刚来两天呢。”顿了下又说:“你家人对我都这么好,我都不想回去了。”欧阳一鸣说:“那就不回是了。”徐慧说:“我是想啊,可我妈妈不会愿意,他们可就我一个女儿,再说外婆那也通不过。”欧阳一鸣笑说:“你现在可是香饽饽了,到处留你。”徐慧问:“谁留我?爷爷奶奶说了?你妈说了?”   欧阳一鸣愣了下,说:“谁留你也是留不住的。”徐慧咯咯笑了两声说:“说得也是,不过就看某些人是不是真心留了。”欧阳一鸣知道她在说自己,就说:“谁留你都是真心的。”徐慧说:“那倒也是。你们家人都挺好。”欧阳一鸣道:“承蒙夸奖。”徐慧笑说:“我是在说你的家人,不包括你的,你倒酸起来了。”顿了下小声嘀咕:“你也没留我啊!”欧阳一鸣听得仔细,也当没听到。脸红了下。骑了阵徐慧忽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过几天和我一起回苏州咋样?我妈可是一心想让你去住几日。”   欧阳一鸣心说,怎么可以去你家啊,真这样互相到对方家,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想时,就又想起刘燕,心又沉了下来。嘴里却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过年必须在自己家过的,不然老人们也不同意。”徐慧点头说:“基本都一样,过年都要回自己的家。不过我可还是清楚你,怕到我家见我的家人呢。就和我一样,刚来也真是很拘谨,过了两天就好了。我现在就没什么感觉了。”欧阳一鸣说:“还是你的适应能力比我好。”徐慧说:“啥适应能力,都一样。”   说着话,骑车到了蟠龙湖。两人将自行车在门口存车处将自行车存下,进入公园。   徐慧抬头远望,但见三面青山,叠翠连绵,湖面烟笼雾罩。湖光山色,山水争辉。好一处三面蟠山一面湖的如画美景。置于此,不尽令人胸襟豁然,心旷神怡。徐慧不由感叹:“好美。”欧阳一鸣说:“我们这里有人说可以赛杭州西湖的,我没去过西湖不知啥样。”徐慧说:“我也没去过,我们那瘦西湖也不错。好像倒比瘦西湖要大些的。”   两人沿湖边小路前行,徐慧显得兴奋,边看边问:“这蟠龙湖有没有什么讲究?”欧阳一鸣说:“蟠龙湖依蟠龙山而得名。”抬手指向东面的山说:“你看,那就是我们昨日游玩的蟠龙山。”徐慧大悟道:“我昨天就在山上隐隐约约看到这片水的,不想就是这儿。”   抬眼看,忽然发现远处湖面星星点点,密密麻麻一片,好像鸟舞,就手指那里问:“那边是鸟吗?”欧阳一鸣说:“是凫雁,每年冬季都在这里栖息,也是这里的一大景观。”徐慧说:“这真是太美了,连鸟儿都愿意栖息的地方真也是人间天堂了。”再细看,就见成群凫雁或闻声惊起,如旋风升空,或成群降落,散落水面,激起水花片片。忙将相机递与欧阳一鸣要他给自己留影。   一路前行,徐慧又让行人给他们俩照了很多合影。每次都是徐慧或挽臂或头靠在欧阳一鸣的肩上,俨然一对快乐甜蜜的情侣。欧阳一鸣心里感觉别扭,可在游人帮忙照相的时候也不好表示什么,更不想扰了徐慧的好心情。   两人在湖边的椅上休息一时无话,欧阳一鸣问徐慧:“去划会船?”徐慧摇头说:“湖里风大,不想划。”抬腕看表说:“也快中午了,也别回家,就在外面吃点,吃晚饭你看再去那里?”欧阳一鸣想了下说:“不然咱们去看兵马俑。”徐慧问:“这里也有?”欧阳一鸣说:“去年才发现,现在还没弄清是哪个朝代的。”徐慧说:“没想到这片土地竟然也蕴藏着骇人的秘密。”顿了下说:“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不是很感兴趣。这里还有其它庙宇吗?”欧阳一鸣说:“你对庙宇倒是挺感兴趣。”徐慧笑笑说:“是啊。昨晚听奶奶说的那个茂山寺我就很感兴趣。”   欧阳一鸣一下来了精神说:“我也是啊,我昨晚睡觉还在心里想呢,昨天我不特意问了我爷爷地址吗,就想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不管那庙成了啥样,可毕竟辉煌过,而且我也对那个和尚很感兴趣。”徐慧激动地说:“我也正有此意。真是英雄所见落同。”于是两人击掌,倒是引来了几个游人的眼光。   两人商议,等会在街上简单吃点东西,然后骑车前往。欧阳一鸣说不知那小庙又没有香卖,最好能买些香带去。可又一时想不起附近哪里有卖的。徐慧说,有庙还能没香啊,你没听昨晚奶奶说是有上香的,那庙里或者那附近肯定有香卖。欧阳一鸣听得有理。两人起身走出公园。   这座寺庙建于元代,据今应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原名叫四面佛寺,四面佛即大梵天王,梵天的梵文音译是婆罗贺摩,亦称大梵天。据说,他是色界初禅天之王,称大梵天王,又称为原人。那是因为据印度教和婆罗门教,梵天出自“金胎”(梵卵),他把卵壳分成两半,上半卵壳升上去成为天,下半卵壳降下去成为地。从而创造了天和地。然后他又创造了十个生主,由他们继续完成世界的创造工作,因此梵天是位“创造神”。   据说梵天原有五个头,被湿婆(印度教、婆罗门教之神)毁去一个,剩下的四个头面向四方;有八耳、八臂、八手,每手所执之物均有其深长意义:一手持令旗(代表万能法力);一手持佛经(代表智慧);一手持法螺(代表赐福);一手持明轮(代表消灾、降魔、摧毁烦恼);一手持权仗(代表至上成就);一手持水壶(代表解渴、有求必应);一手持念珠(代表轮回);一手持接胸手印(代表庇佑)。他的妻子是娑罗室伐底。在婆罗门教和印度教中,梵天已是与湿婆、毗温奴并称的“三大神”之一,佛教创始以后,梵天成为大梵天王,只是佛教的一个护法神,地位也不高;有时也作释迦牟尼佛的右胁侍,而其法像则不同于以前,平时只是一手持白拂而已。大梵天王即佛教“二十诸天”中的第一位,即色界初禅天之王。天王在天界中法力无边,掌握人间荣华富贵,具备崇高之法力。东南亚佛教信徒们认为四面佛为“世界最灵验的佛像”。香火最旺盛,在佛教圣地泰国,四面佛被尊为“有求必应佛”。   欧阳一鸣与徐慧骑车一路寻来,看到这座位于半山腰上,掩映在一片树林中的破旧古寺时已是下午两点。尽管有些疲惫,但两人止不住兴奋。坡道不陡,可骑车也挺费力。于是两人推车上坡,依稀可见当年蜿蜒的登山台阶,只是这台阶如今已经被泥土沙石填平变为坡道了。   来到这座貌似四合院的庙宇门口,两人扎车细观。就见寺门保存地还算完整,寺门正上方留有“茂山寺”三个大字,两侧刻有“禅林堂第十代监院范昌重建”的字样。大门上方的门柱上有两块古石,上面雕刻着马尾、牛身、狮头的“四不象”动物。门殿两面墙壁上的墨彩画面依稀可见,立体感极强,犹如浮雕。欧阳一鸣触手一摸表面平滑,原来竟是手工绘上去的,感叹巧夺天工。看北侧墙面的壁画上朵朵白云游弋于连绵起伏的重山之间,若隐若现。两个浓彩绘制的古装人物手持荷花,一人跪坐在松树下,面目微笑,拂袖指向远方,另一人仿佛腾云驾雾,伫立于松林之间。在后墙两侧的砖石上分别刻着“庄严世界”、“真如胜地”的古篆体和古楷体字迹。南侧墙面上的图案,因年久风化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徐慧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剧跳起来,莫名的生出极大的恐惧。双眼无神,面色苍白,似无法站立。欧阳一鸣看见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问:“怎么了?”徐慧摇头,挪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坐了,右手捂着胸说:“不知为啥,忽然一阵心跳。”欧阳一鸣紧紧拖住徐慧的左臂,问:“以前有过这样的现象吗?”徐慧摇头。稍停一会,感觉好了一些,就说:“可能是上山推车快了些,心里又很兴奋的缘故。”   欧阳一鸣想想说:“也是,在湖边走了一上午,又骑这么老远的路,再爬这老长的坡,我都有些快吃不消了,你一个女孩子哪能受得了。也怪我刚才没想到,要是刚才上坡时半道休息一下就好了。”徐慧笑了笑说:“还不是我心急,那里怨得了你。”   说话时已感觉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恐惧也在消失。又坐一会,已经感觉正常。就从自行车后座站起,冲欧阳一鸣莞尔一笑说:“没事了。”欧阳一鸣盯着她的脸看,也就见面色已经红润,就笑说:“刚才真也怕我吓个半死。”徐慧打趣说:“放心,好日子还没过呢。不会走这么早。”欧阳一鸣嗔怪道:“就会胡说。”徐慧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咯咯的笑。   徐慧拿出相机将门楼和壁画照了几张,遂于欧阳一鸣推车进门。走了一会来到房前,两人在院内的青石板地上将自行车立好。   这座庙已经破得不成形了。残垣断壁依稀在山坡围出一圈很大的方形,有些地方依然还有一米多高的石墙。由此可见当年的规模和鼎盛。它历经无数春秋,身受万般摧残却没有消失。虽数历沧桑依然显示着它的庄重,寺庙却似乎悟通了佛性。庙虽残破,佛依在。   欧阳一鸣和徐慧所进入的这道门应该是寺庙的正门。因为进入院内却有几百米的距离才是那几间屋子。想来大殿早已倒塌,这只是大殿后一处院落。墙由青色石块砌成,房顶的青色小瓦还算整齐,瓦缝处残留的枯黄草茎随风摇摆着。整个院落全为青石板铺地,石板光滑透亮。院内干干净净。   一颗粗大的槐树长在院内的西南方,半人高的树干上拴一绳子,一头连在西面屋墙壁上的一只木厥上,上面搭了两件晾晒的补了许多补丁的灰色憎服。从北面的屋里传出一阵阵的木鱼敲击声。   关于这棵槐树也有个真实的故事。五八年的夏天,就近生产队看中了这颗槐树,欲伐之做一驾马车,于是生产队长派了六个壮劳力带着工具前往,先是将树根附近的碎石泥土刨开,再抡洋稿斩根,可就在一个小伙子轮下第一稿,砍破一粗大树根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却是吓破了胆,他们就看到从那被砍破的树根处,冒出一股股血样的液体。在场人面面相嘘,心惊胆战。   愣了一阵后,年长些的那位颤着声音说:“这是挖了神的血脉,要遭报应了。”话音未落,就有人撒腿就跑,紧跟着又跑四人,只有这年长的扑腾跪在了树下,浑身颤抖,嘴唇哆嗦,拜了又拜祈求神灵饶恕。未了将土石重新埋上整理如旧,再跪拜多次,浑身发冷的离开。   当日晚,吓跑的五人全部高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抡镐的小伙子第二天下午吐血身亡。其余四人的家属赶忙带香进庙跪拜,那四人半个月后才能下地。唯有那位年长些的平安无事。这之后,再无人打起这槐树和庙四周树的主意,这棵槐树以及庙四周的树木一直幽幽葱葱。   直到六三年小和尚留发带须入住庙里,之前的几年再无人入内。附近的村民避而远之。一时间这座庙显得恐怖阴森。过路人也是绕道而行。就连附近村里小孩啼哭,只要大人说再哭就把你送进庙去,小孩的哭声也是立马止住。      第四十章   欧阳一鸣与徐慧在院内四处看看,也没发现爷爷所说的水井。与徐慧相望了下并肩进入木鱼传来的屋子。就见一干瘦的和尚坐在门内的左侧,右手持木棍轻敲放在面前石板上的木鱼,右手捻动着念珠。身旁放着一只手编的柳条框子,框子内整齐的摆放着一堆佛香。欧阳一鸣和徐慧进来,这和尚眼睛微眯,嘴里说了句“阿弥陀佛”就再无声息。   屋的中央摆放着几块有规则的石块支起的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尊由木桩雕刻的佛像,端坐在似莲花的圆池里。这佛像四方有面,八只手臂,各只手中均撑一中物件。欧阳一鸣看见其中的一只手拿拂尘,一只手拈的是念珠,一只手好像拿的是一只轮盘,一只手拿的好像是水壶,。其余四只辩不清为何物。佛像呈灰黄色,雕刻虽很不专业但却是很细致。   原来这尊四面佛是这和尚花了一年的时间,由自己精心雕刻而成的。佛像四面的下方均有一石块砌成黄泥抹就的香炉,香炉内的香灰也都将满。还有正在点燃的佛香正冒着轻烟冉冉升腾。欧阳一鸣想,他们来前一定还有人在此求拜。可欧阳一鸣和徐慧均不知此神像为哪路神仙。   徐慧蹲在和尚面前,轻身问道:“师傅,请问这香......”徐慧本来想问这香怎么卖,没说完止住话,心里说不该这样问的。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和尚却心里明白,闭眼答:“随施主的意。”徐慧抬眼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问和尚:“师傅的意思是不是说随香客的心意?”和尚道:“阿弥陀佛。”   欧阳一鸣从口袋里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徐慧从筐内拿出两束香来,就听和尚再说:“四面拜到。”欧阳一鸣刹间明白为啥佛像的四面都有香炉。心里算了下,两个人四下都拜就要八束。于是又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他心里知道十元可以买到几筐的香来,但也乐意这样做。于是徐慧又拿出六束,交于欧阳一鸣四束,自己先过去,拿过放在佛像前火柴点了,依次跪在四面黄旧的蒲团上顶香拜到。欧阳一鸣在在徐慧拜后欧阳一鸣再拜。   起身再来到和尚面前蹲下,欧阳一鸣看到在这张清瘦的脸上,两道雪白的眉毛特长,由眼角处垂下。颇有几分仙气。问:“请问师傅,这尊神像是那位神仙?”和尚睁开了眼睛,欧阳一鸣又看见从这和尚的眼中有两道犀利的光射出,令人生畏。从那落显干瘪的嘴里迸出几个字:“外地来的?”欧阳一鸣微笑着说:“我是本市人,她是苏州的。”   和尚移眼看徐慧,眼中刹间流露出一道异样的光芒,但也就是在瞬间,和尚就闭上了眼睛道了声:“阿弥陀佛。”稍等片刻,就说:“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欧阳一鸣说:“我们是慕名而来。此庙据说原来是我们这里最早最大的寺院,不知为何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为啥不请示有关部门重建?”   和尚动了下嘴唇,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一阵无语。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眼正欲起身,就听和尚说:“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塑金身再建大殿之时了。”欧阳一鸣疑惑、惊愕,愣了会说:“槐树冒烟?您是说院内的这棵槐树?”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脸色逐渐平静,不再言语。   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几眼,一阵无语。欧阳一鸣问:“请问师父尊号?”和尚答:“贫憎慧明。”徐慧听了心里一惊,想:这不正是我和欧阳一鸣名字后两个字吗。但她也知慧明的明应该是明亮的明而不是欧阳一鸣的明,可这样也够巧合的了。   徐慧忽又想到和尚所说的“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的话,就说:“慧明大师,我有事想求,不知能不能明示?”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徐慧对欧阳一鸣说:“你出去等我一下。”欧阳一鸣站起出门。   和尚说:“说个字吧。”徐慧本想问下她和欧阳一鸣事,听和尚要他说字,想了下说:“鸣,鸣叫的鸣。”和尚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地上画了一个山的样子,又在上面高处画了一只飞翔的鸟。手就收了回去。徐慧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和尚只道:“阿弥陀佛。”徐慧欲再问,就见和尚又敲起了木鱼,知道和尚是不愿解释了。站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从墙角出来,看见徐慧说:“我说这院的井在那,原来在这墙角里。”再看徐慧紧锁着眉头,就问:“你问师傅什么事?”徐慧小声说:“等会和你说,你也去问一下。”欧阳一鸣说:“怎么问,问什么?”徐慧说:“你就和我刚才一样说就行了。”欧阳一鸣面露难色说:“算了,我也不知问啥?”徐慧说:“你心里想啥就问啥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便想到自己与徐慧和刘燕的这种复杂感情。于是进了门去,在和尚面前蹲下,还没开口,和尚就说:“说个字吧。”欧阳一鸣张嘴说了个“燕”字,和尚又伸出手指,在地上画了座山,画了一只在空中飞的鸟。也就又敲起了木鱼来。欧阳一鸣清楚和尚不愿解释,也就起身,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   徐慧见欧阳一鸣也是锁着眉头出来,就急切地问:“怎么说?”欧阳一鸣往旁边走了几步,又向屋内看了眼说:“先下山吧。”徐慧会意。于是两人推车出了寺院的门。   欧阳一鸣问:“他和你说了啥?”徐慧说:“我本来想问他婚姻的,可我没说他就让我说了一个字,我就说了你名字中的鸣字。他在地上画了一座山,又画了一只在空中飞的鸟,我也弄不明白,想问他,就看他再不愿说了。”   欧阳一鸣惊讶道:“他和咱俩说的差不多。给我也是画了一个山的样子,也是画了一只飞的鸟。”徐慧面露惊呀,问:“你说的什么字?”欧阳一鸣怔了下,说:“我就随面说了我的名字中的‘鸣’字。”徐慧睁大眼说:“我也是说你名字中的‘鸣’啊!怎么会这么巧。”欧阳一鸣兀自脸红。徐慧蹙眉说:“可他画的那个到底是啥意思?”欧阳一鸣也不敢看她,摇摇头说:“弄不明白。或许以后会明白。”徐慧落有所思地点头。   徐慧和欧阳一鸣走后,这和尚暗自心惊,想起昨晚师傅托给他的梦。梦中已为仙人的师傅手拿白尘,满面红光来到他的面前说,明日将有一对青年男女来此上香。那女子是为大梵天王拉车的那只最小的天鹅小七,二十一天前思凡下届,投胎成人。大王本应在她投胎十天时将天鹅收回天庭,恰佛爷见她投胎那家诚心拜佛一辈子的奶奶冒雨跪地求佛,佛爷就吩咐天王暂不收她。大王虽已应允,但也一直恼怒天鹅投了人胎。前几日大王见天鹅爱上这位男子,心里大惊,便又禀明佛爷请求收回。佛爷掐指算后,却责怪大王酒后乱性犯了天条,说大王是自寻烦恼。随告诫天王,往后是否收会天鹅,要看她是否真正脱离了仙缘,就看她在凡间和这位男子的造化了。你是能够看到这只天鹅的,看到后不要露出惊色,更不可以点破。恐你泄露天机,特来告知。至于那位男子,师傅并未言明。   今日和尚果然见到了这位思凡下界的天鹅,所以在他睁开眼看到徐慧的那一刻眼里射出一道异样的光。那是他看到面前站着的分明就是一只白色的天鹅。天鹅虽为大梵天王的脚力,但也毕竟是仙,和尚在见到她时心里也是极其敬畏。但和尚谨记师傅的叮咛,也没露出丝毫的马迹。和尚给徐慧和欧阳一鸣所画的那只向天上飞去的鸟也就是天鹅,他是在寓意徐慧本是天庭之仙鹅,别无他意。想来已为凡人的天鹅和欧阳一鸣不会理解其中的寓意。   这天鹅现在虽已投胎为凡人,但在此骤见自己天庭的主人时,也就泛起了刹间的模糊记忆。这也是为啥徐慧在进入这座庙,就由衷的生出几丝恐惧,心跳不已,几乎晕倒的缘由。   骑了一段路两人无语,各自在想和尚所画的意思。   徐慧却是在心里想,既然和尚所画给自己和欧阳一鸣的都是鸟,那么可能就是说他们俩肯定就会是一对的,就寓意着会结合成为夫妻,可是为什么不是两只鸟一起飞呢?   欧阳一鸣也想,我说出的是个“燕”字,可怎么也会和徐慧所说的“鸣”字画的都是一只鸟呢?这两个不同的字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样的,应该怎样解释?寓意又是什么?忽然就想,莫非这和尚就是哄哄我们而已。兀自笑了两声。   徐慧听他发笑转头看他。欧阳一鸣笑眯眯地看她问:“你信那和尚吗?”徐慧说:“我信,可我就是悟不出。”欧阳一鸣笑说:“是天意,所以你我凡人就无法悟出。我说,你也别想了,估计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我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和尚耍咱们呢。现在倒觉得自己好笑了。”   徐慧一脸正色说:“不可以这样说的,我相信,可就是不明白。”欧阳一鸣说:“要让你能全明白就不是天意了。按说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相信的。可这两天和你在一起不知为啥却特别感兴趣了。受其感染,中毒已深。”徐慧噗地笑了说:“谁感染你了,不是你也特想来这看看啊。”欧阳一鸣说:“我那是好奇,可我看你却是虔诚的。”徐慧说:“心诚则灵,我是信呢。”欧阳一鸣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好了,别想了。姜玉其不是教导我们说。‘命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吗?谨记此言,心中开阔。”于是两人笑。   笑毕,徐慧说:“你要仔细琢磨姜玉其的这句话也是挺有道理的,可不就是这样,人的一生好像冥冥之中就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什么爱情、婚姻、事业等等,不说我们,你就说李旋,要不是她母亲生病,那个高鹏离婚,怎么会在湖边相遇?怎么会发生他们那种不和谐的关系。谁知道他们以后又会发生啥?”欧阳一鸣说:“以后的事是无法预料。但是既然李旋答应在高鹏帮她安排好工作后嫁给他,以李璇的个性,我想李旋不会失信的。”徐慧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现在事情又有变化了。”欧阳一鸣说:“是李旋......”徐慧说:“不是。”   徐慧就把高鹏的前妻又想复婚的事和欧阳一鸣说了一遍。末了说:“那天李璇给我说后,我本来想和你说的,后来一想,就你那性格,又会为人家操心,就没和你说。”欧阳一鸣叹嘘道:“没想到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李璇原来的计划.......”徐慧说:“李璇的有些话咱也弄不明白。算了,不要再想她们的事。”   欧阳一鸣说:“作为同学,知道人家出了事关心也是必然的。可我也想了,有时候我们也是瞎抄心,你比如吴莹莹,在咱们面前说的话都能把朱海涛吃了,后来还不是又好上了?你感觉不好理解可也得理解,这人啊真是让人不好琢磨。”   徐慧有些温怒,说:“谁说不是啊,我也正想说她。那些天我们为吴莹莹真是担心死,要知道现在这样,当初就该让她找朱海涛和他一起去做流产,也省得咱们为她担这么大风险。你说那天要真的大出血了,我能脱得了干系吗?”欧阳一鸣见她生气就劝道:“事情过去了,也别再想。”徐慧依然生气说:“我就是想吴莹莹也太不应该了,这会再和朱海涛重归于好,怎么也要和咱们说一下。咱们也不想干涉他们,咱也没那权利,可咱们毕竟为她担了很多风险,帮过她很多。要不是你和我说她又和朱海涛好上了,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   欧阳一鸣说:“吴莹莹也许有她的苦衷,你想她一个女孩子,也为朱海涛流产了,能不考虑以后吗。也可能不好意思和咱们说,毕竟他在咱们面前说过一些过激的话。再有,也可能真的是她和朱海涛有感情。能没有感情吗?都一年多,而且......,这事咱也别怨她了,她也是有她的难处,咱们作为同学在那个时候帮她也是人之常情。”   徐慧想了会说:“不提了,想起来心里也不舒服。”欧阳一鸣说:“咱也没必要为这事在吴莹莹面前表现出什么。忙我们也帮了,别出力不讨好。”徐慧点点头说:“我知道的。”      第四十一章   这之后的几天,欧阳一鸣和徐慧骑车几乎逛遍了蟠城的大部分景点。眼看就要到春节了。徐慧说要回去。临行前的这天,毛玉琴让自己带过的在火车站上班的学生,给徐慧买了明天早上六点去苏州的卧铺。晚上一家人与徐慧在老宅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吃饭。弄了满满八仙桌的菜,气氛就和一家人过年似的,徐慧有些感动。老爷子还是拿出那陈年老酒,徐慧也喝了一些,全家人说说笑笑,徐慧在一阵后竟然感觉心里特别难过,和欧阳玫一起去厕所时在黑影里掉下了几滴泪。欧阳玫没有看到。两人挽臂回来时,欧阳玫也有些伤感地说:“姐,不想让你走。暑假还来吧,那时我也考完试了,也有时间陪你了。”   徐慧心里又是一酸,眼圈红红地说:“我也真的不舍得离开你们,可我得回去,爸爸妈妈和外婆等着我呢。明年暑假再说吧,我就希望你能考上个理想的大学。”欧阳玫说:“我也想好了,就报复旦大学为第一志愿,我就想以后在读大学时能跟你和哥哥在一个地方。”徐慧说:“那样最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一定要刻苦一些,一定要考上。姐姐会为你默默地祝福。我和你哥还要等一年多才能毕业,不过时间也是很快的。”欧阳玫点点头。   徐慧说:“明年考完试到苏州去玩吧,到那时你也有时间了,我也好陪你逛逛我们那里的景点。”欧阳玫有些兴奋,说:“我也想啊。倒时我和哥哥一起去。”徐慧说:“我也这么想,怕你哥不愿意。他这个人啊,就怕见我的家人。不过有你和他一起,我想他会去的。你们全家都去了才好呢。”欧阳玫笑说:“可我和哥哥一起去就怕你冷落我。”徐慧笑道:“小丫头,那来这么多心眼的。”两人笑着进了屋。   老太太在徐慧坐下后,走到欧阳玫身边说:“玫子到那边坐,奶奶和小慧说说话。”欧阳玫站起。老太太坐下就拉着徐慧的手说:“奶奶真舍不得你走,明年放假还来吧。”徐慧心里又是一热说:“奶奶,刚才我还和玫子说呢,明年暑假你们去苏州玩吧。”扫了大家一眼说:“爷爷也去,大家都去。”老爷子笑说:“我可去不了的,去了我的这些鸟咋办。”老太太说:“那鸟就是你爷爷的命,他在家守着鸟我就得在家守着他。”徐慧就笑。老太太凑近徐慧的耳朵说:“等你和小鸣结了婚,我就给你们带孩子去,不要这老东西。”徐慧霎时红了脸,抬眼瞥了眼欧阳一鸣低下了头。   欧阳一鸣知道奶奶可能又和徐慧说他们俩的什么话,脸也红了下对妈妈说:“盛饭吃饭吧,明天徐慧还要早起。”毛玉琴应着起身出门。老太太说:“明早奶奶去送你。”欧阳安平说:“天这么冷的还要你去送,就在家睡你的觉吧。”徐慧说:“是啊,一鸣送我就行了。你老这么大年纪那能让你送啊。”欧阳玫说:“我和哥哥一起去。”欧阳冬冬说:“我也去。”欧阳玫笑说:“就怕到时喊不醒你。”老爷子说:“我把这酒给你爸灌了了几瓶,都装好了,等会别忘了带,明个我也不去送你了。”徐慧说:“爷爷,那酒你就留着自己喝吧,我爸也喝不得多少酒的。”欧阳安平说:“这是你爷爷的心意。”老太太说:“上午我去双河街买了几斤陈家的香油三刀和桂花酥糖,带给你外奶奶尝尝。”   毛玉琴这时端馍进来冲老太太说:“我都给买过了,这么冷的天你还跑那么老远的去买。”老太太说:“这香油三刀还是杨家的正宗,还有哪家能比得了的。”老爷子笑说:“都带上。”徐慧说:“你看我这趟来也没给你们带什么东西......”老太太打断她的话说:“傻孩子,哪能这么说的,往后还怕吃不上你买的东西?”徐慧眼圈发红说:“奶奶,你和爷爷一定的注意身体。”老太太说:“注意注意,我和你爷爷身体都好着呢。还等着享你们的福呢。”   饭毕又说了一会话,欧阳一鸣就说回去。老太太就一直拉着徐慧的手走到门外。临分手徐慧心里发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说:“爷爷奶奶,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老爷子应着。老太太却忽然抽泣起来,说:“奶奶舍不得你走。”   老太太这一哭,徐慧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刷地流下,带着哭腔说:“奶奶,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老太太就抱住徐慧哭了起来。毛玉琴见状忙上前去,笑着说:“你看你们娘俩,走了又不是不见了。”徐慧这时才感觉失态了,抬手给老太太摸着眼泪说:“奶奶,放假我还来看你。”老太太紧紧攥着徐慧的手,看着她的脸说:“你可说话算数,放假就和小鸣一起回来。”   徐慧应着。老太太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徐慧和众人往前走着不时地回头,见老爷子老太太就一直站在那里,徐慧就催他们回去。老爷子老太太应着却不动。走了好远徐慧还看他们在门楼的灯下站着,心里也是阵阵酸楚。   翌日一早,除欧阳冬冬还在熟睡外,一家人都早早的起来,毛玉琴给徐慧炖了碗鸡蛋羹,徐慧吃了半碗就再吃不下。不知为啥,就这几天短暂的相处,分别时竟会令她非常伤感。   动身时,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也要去车站,欧阳一鸣说,我和玫子各骑一辆车去送就行了。徐慧也说叔叔阿姨就不用去了。于是欧阳一鸣带着徐慧和欧阳玫一起,车头挂照老太太和毛玉琴给买的土特产,徐慧拎着老爷子给带的四瓶四十年的老酒去了车站。   兄妹俩买了站台票一直将徐慧送到车上。欧阳一鸣就一再叮咛徐慧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吃喝陌生人东西之类的话。徐慧听着心里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被人拐跑的。”欧阳玫就说:“我哥就是怕啊,你真的被人拐跑了,哥哥还活得了?”欧阳一鸣红着脸瞪了妹妹一眼,对徐慧说:“我可是和你说正经的。”徐慧点点头说:“你放心了就是。”   欧阳玫附耳对徐慧说:“姐,你看我哥,这会就像个长辈似的放心不下你。”徐慧脸红说:“ 我知道的。”转头对欧阳一鸣说:“我来时不就是我一个人啊,你就放宽心了就是。下了车我就打电话过来,玫子告诉了我传达室电话号码的。”欧阳一鸣点头说:“车到苏州是下午四点一刻,我四点在传达室等你电话,下了车马上打过来。。”徐慧点头答应。   车要开动了,兄妹下车在站台与徐慧告别。徐慧趴在窗口看着他们,忽然就流下了泪,对欧阳玫说:“玫子,一定要考上复旦。”欧阳玫含泪点头说:“姐,你放心。”   火车开动了,兄妹俩一直目送火车远去。徐慧也一直趴在窗口冲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   欧阳一鸣吃饭后午睡,一觉醒来已是快四点的时候。慌忙起床直奔传达室去,就见欧阳玫已经坐在了那里。欧阳玫见他慌张的样子就笑了,说:“还有一阵呢,看把你慌的。”欧阳一鸣说:“咋不喊我?”欧阳玫说:“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想得了慧姐的信告诉你一下就是了。”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知怎么一下会睡这么晚的。”欧阳玫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呢,等会慧姐打电话来,要是问起你为啥没来听电话,我就说你把她给忘了。说你一些坏话,看慧姐到学校怎么收拾你。”   传达室的大爷就笑,说:“小鸣的对象真漂亮。”欧阳一鸣红了脸,瞅了欧阳玫眼说:“那里是我对象,是同学。”大爷和欧阳玫就笑。大爷说:“现在是同学不假,毕业了就是媳妇了。”欧阳一鸣红脸说:“就是同学嘛。”大爷和欧阳玫再笑。   欧阳一鸣脸更红了。大爷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欧阳家可都是美人。小玫子也是也来越长越俊。”欧阳玫的脸募地红了,说:“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大爷笑说:“我说的是实话,当年你妈可是咱学校的大美女,你爸也是标致小伙子,谁不说你爸和你妈是郎才女貌?你看你哥这会,长得比你爸年轻时还标致,找了个媳妇比你妈年轻时还俊,这标致男人和漂亮女人都跑你们欧阳家去了。”欧阳玫说:“你家女儿也长得俊呢,像我大娘。”大爷哈哈笑了说:“你大娘长得那叫俊啊,也就是你大爷我看她那会长得寒碜,一瞎眼娶了她,怕她嫁不出去的。别人谁还敢要?”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就哈哈笑。欧阳玫笑出了眼泪,手捂着肚子笑着说:“看我不告诉大娘去,小心晚上又不给你酒喝。”大爷说:“可不能给你大娘说,没她行没酒大爷我可受不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时,电话响了。欧阳一鸣拿过电话,果然是徐慧打过来的,电话里徐慧告诉他一路平安,又小声说:“在车上我也没吃别人家的东西,也没喝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偶尔和别人说过两句话。”欧阳一鸣听了就笑。欧阳玫接过电话,徐慧就让她转告家里爷爷奶奶和所有人她一路平安。又说了让他们多注意身体的话,未了说:“玫子,你一定要抓紧这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复旦大学。”欧阳玫说我都记下了。欧阳一鸣想想又接过电话说,就坐出租车回家,回家问叔叔阿姨外婆好。徐慧答应。两人挂断电话。   晚饭前老爷子老太太来到欧阳一鸣家,特意来询问徐慧到家后有没有回信来的事。晚上就在一起吃饭。老太太就又在吃饭时说了一些徐慧的好来,毛玉琴也就附合着。全家人都是对徐慧相当满意的。   欧阳一鸣耳朵听着,心里一阵阵地不安,也不说话。悠忽想起早上在车站时,徐慧说要欧阳玫一定要考上复旦大学的话,看了眼妹妹就想问,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在了肚里。他想,现在问起徐慧的任何话题都会引起老人们的一阵言谈。   饭后说了会话,欧阳一鸣把爷爷奶奶送走,见欧阳玫已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就推门进去。欧阳玫正在看书,见哥哥推门进来又将门带上,问:“啥事?”欧阳一鸣笑说:“没事就不能来了。”欧阳玫瞥了他一眼说:“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干吗,是不是有啥事怕爸爸妈妈听到。”欧阳一鸣笑道:“就你鬼点子多。”欧阳玫说:“这么多天慧姐和我住一起也没见你来过。这会是不是想打听慧姐都和我说了你什么悄悄话。”欧阳一鸣说:“聪明,这点像哥哥。”欧阳玫撇撇嘴就笑。   欧阳一鸣说:“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欧阳玫笑说:“别用请教二字。用一个‘求’字好些,不然我可不一定会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声说:“我才不来求你。”说话时站起,说:“走了。”抬步作欲走状,欧阳玫一把拉住他说:“哥哥最坏,来了又不说。看我赶明就在慧姐面前说你坏话,让她治你。”欧阳一鸣笑着坐下,问:“我刚才忽然想起,徐慧早上说让你一定要考上复旦大学的话,为啥?”欧阳玫瞥了哥哥一眼,调皮地笑了说:“这是我和慧姐两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声说:“就这事还什么秘密,考哪个学校不一样啊。”欧阳玫说:“当然是不一样了。”欧阳一鸣问:“有啥不一样?”   欧阳玫眨巴了下眼说:“都说是秘密了,还问!”欧阳一鸣说:“别听她的,你原来不是最想考北大的吗?”欧阳玫说:“我现在改注意了。”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也不一定同意。”欧阳玫自信地说:“爸爸妈妈一定会同意的。”欧阳一鸣就疑惑地看她,说:“我就弄不明白了,原来雄心勃勃一心考北大,徐慧来几天就能改变你的主意。”欧阳玫说:“那当然,我就想上大学的这几年和你们俩在一起,爸爸妈妈也放心啊。”欧阳一鸣疑问道:“你上大学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你又不是想上我们的学校。”   欧阳玫知道说走了嘴,伸了下舌头,说:“干脆和你说了吧。慧姐说现在不让我告诉你。她说你们俩以后都会在上海工作,我也就想上学时能和你们在一起。”欧阳一鸣疑骇地看着欧阳玫,半晌才说:“她是这么说的?我、我怎么不知道。”欧阳玫说:“刚才我不是说了,慧姐都不让我告诉你,她还能告诉你啊。是这样的,慧姐舅舅在上海做什么单位的领导,说等你们毕业把你们俩都弄上海去。”   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惊,狂跳起来,想了想说:“哪里就那么好弄的,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别听她的。”欧阳玫说:“慧姐说她妈妈都让他舅舅现在就给你们活动了。”欧阳一鸣的心沉了下来,说:“我们毕业还有一年多呢,谁知到时会有什么变化。”欧阳玫说:“我也要等几个月才能考试呢。再说我本来也就打算考北大、清华和复旦的。就是你们到时办不成,我上复旦也够理想的了。”   欧阳一鸣低头想了阵说:“还是按你原来的打算,最好能考上北大了。我这辈子是无缘北大的校门了,就希望你能考上。”欧阳玫说:“到时再说吧。如果你们真的有希望在上海工作,我还是希望上复旦,到时我毕业了你们也能想办法把我留在那,我们都在一起该多好。”欧阳一鸣说:“想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不要对这个问题考虑太多,关键是你要能考上了。”欧阳玫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的。”欧阳一鸣站起说:“那就好,不耽误你看书了。有啥不懂的向我请教。”欧阳玫说:“好像还没有我弄不懂的。”欧阳一鸣一脸不自然的笑笑出了门。   这日晚,欧阳一鸣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前几日每天带徐慧到处游玩,回家也很疲倦,吃饭后洗洗也就睡了,也没精力想上很多。今日中午睡了一阵,多日来没来得及活动脑子开始在转了。他不知道以后会和徐慧发生什么。自从徐慧进了这个家门,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天,可全家人,包括见过她的邻居亲朋都是把她当作自己的未婚妻的。而且家人和所有见过徐慧的人,全都认为徐慧成为自己的未婚妻非常般配。这和学校同学们的看法又是如此的相同。那么,自己以后究竟应该和徐慧是什么样的关系?假如这次是刘燕和自己一起回来,人们会不会也认为他们俩才是最般配的?自己家的老人又会是怎样的看法?   他是希望刘燕会和自己一起来的。刘燕却拒绝了,徐慧却不请自来。自己真正的恋人却被并未与自己发生恋情的人所代替,尽管他清楚徐慧是深爱他的,可自己毕竟现在正和刘燕相爱,而且是那么的相爱。现在徐慧在自己的家人和邻居亲朋面前却代替了刘燕的角色。那么以后假如再带刘燕回到这个家,家人和别人又会是怎样的想法?问题是自己的老人已经认可了徐慧,那么在他们的眼里会不会再认可刘燕?徐慧以后又和会自己到底怎么发展?他现在唯一的安慰是没有和徐慧谈及过关于爱的话题,可自己又能否认没有在感情上欺骗徐慧?   他又想自己心里是把徐慧放在的什么位置。老实说,徐慧在自己的心里也是举足轻重的。他不能否认。那么自己把徐慧也当作恋人了吗?瞬间他极力否认。徐慧在校和来家的这几天,应该说自己是兴奋的,尽管和徐慧在一起会偶尔想到刘燕,会产生一阵的惊惶和不安,但还是愉悦大于内疚。他甚至也在心里把徐慧当作自己的恋人,或者说是自己的家人尚或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对徐慧的关心和疼爱,甚至要比对自己的弟妹还要强烈些。这种亲切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是无法从心底否认的。这分明的情感又是为了什么?那么以后自己究竟要和徐慧怎样的发展。假如在徐慧得知自己与刘燕在相爱,仅仅就能痛苦一场,随时间的推移而忘却吗?假如真会发生什么,当然,他在心里极力的否定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还是很慌心。   想到这些时他感到异常的惊慌和胆怯。他不愿意伤害徐慧,甚至任何人伤害徐慧都会在他的心里割上一刀。可他知道最终要伤害徐慧的却还是自己。这种痛苦和自责令他无法忍受,可他又不知该怎么做。现在的情况是愈来愈无法收拾了,本来一切的想法,都在随徐慧这次进入自己家的那一刻而改变。   他不明白既然让他在校时身边有了徐慧,怎么又会在他住院时遇到刘燕,而且就又会与刘燕相见后那么迅疾地相爱。自己为什么在与徐慧三年的相处中,虽互相喜欢却没有过甚密的接触。假如自己和徐慧早一天亮明了关系,那么再见到刘燕时又会不会产生爱慕呢?他不能肯定但也不能否定。自己和刘燕的结合会是上苍怎样的安排?那么自己和徐慧又该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且自己心里也是对徐慧非常在意的啊。这以后的一切还会像自己原来所考虑的那样,在毕业前夕与徐慧说明自己和刘燕的关系那样而烟消云散吗?那么到了那时即使徐慧能够控制了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又如何在家人和同学面前解释?   还有最令他头疼的是刘燕的家庭背景,那么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后,又会怎么样考虑自己人品?尽管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不是为了刘燕的家庭,也是在与刘燕相爱后才知道的她是高干子女的,可和谁解释谁又能信?当然,到了那时,也就不去考虑那么多了,撇开自己所能被别人误解的一切,自己甘愿、或者说就应该承受的唾弃。可是徐慧那边又该怎么办?他现在最担心的应该说是徐慧了。   这无尽的自责和情感的折磨让他碾转难眠。快天亮时才囫囵入睡。这一夜的思索让欧阳一鸣第二日头疼起来,醒来时感觉嘴唇发疼,起床照镜时竟发现了几个水泡。   毛玉琴看见吃了一惊,近前细看,嘴里说着:“昨晚还是好好的嘛,怎么一夜就.....是不是没睡好?”欧阳玫也凑前看,听了妈妈的话再看他的眼睛,就见红红黑黑的有些浮肿,噗地笑了说:“才刚走一天至于吗,早知这样就不应该让她走。她依然不会舍得走。”毛玉琴笑着打了女儿一下说:“死丫头,就会胡说。”又对欧阳一鸣说:“等会去医院看看。”欧阳一鸣说:“不用的。”欧阳玫在旁边唱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大喽。”欧阳一鸣对妈说:“妈,你看小玫。”毛玉琴笑。对欧阳玫说:“等会给你哥买点药去。”欧阳玫咯咯地笑说:“吃药不管用的,打个电话去让慧姐来,立马就消。”欧阳一鸣也给逗乐了,说:“当心以后没人要你。”欧阳玫哼了声说:“我才不稀罕。”   吃完饭,欧阳玫却还是催哥哥去医院看。兄妹俩去街口的小卫生所,医生说是心里上火,打了针又开了些药。兄妹回家。      第四十二章   徐慧在开学的前两天来到学校,来时带来了妈妈为欧阳一鸣买的苏式蜜饯、蜜汁豆腐干、采芝斋糖果等,她想欧阳一鸣可能不会喜欢这些偏甜的食物,可妈妈执意要买让她给带来。   刚进校门就遇到了李璇。两人亲热地抱了下,徐慧问她干啥来了,李璇说在外买了些生活用品,再附耳对她说:“大姨妈来了。”两人就笑。笑毕李璇告诉她:“欧阳上午就来了。”徐慧说:“是吗,他倒挺积极。”李璇笑道:“还不是想你了。”   徐慧抬手打了她一下就咯咯地笑。忽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李璇拉在道旁,将包放下说:“帮我个忙。”李璇说:“肯定是关于欧阳的。”徐慧笑笑说:“给他带了点东西,我也不好意思给他送去。”李璇问:“吃的?”徐慧点头。 李璇说:“有我的没有?”徐慧说:“还能少了你的。”李璇笑道:“不让我帮忙可就没我的了,冲着这些好吃的我也得帮。”徐慧说:“哪次忘了你了。”   说话时从一大包里拎出一塑料小包,李璇大睁着眼睛说:“我的妈,你就让我这么送去啊,这离老远的就能看到袋里的东西,路上还不被那帮好吃的给抢了?”徐慧恍悟,点头说:“可不是咋的。”又将小包放在了大包里。抬头看李璇说:“晚上再说吧。”李璇瞪她看,问:“我的呢?”徐慧拉上大包的拉链,站起身笑笑说:“少了你的。在包里呢,晚上一块拿走。”李璇撇了下嘴说:“到底是两口子,给他的现在就巴不得送在他手上。饶我的偏要晚上。”徐慧噗地笑了,抬手捶了下李璇,脸红红的说:“啥两口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这样拿着就不怕被人给抢了啊。”两人就咯咯地笑。   两人向宿舍走着,李璇说:“上午我是见欧阳和一个男的一起出去,也不知现在回来了没有。”徐慧问:“什么样的男人?”李璇就说:“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看把你紧张的。”徐慧瞪眼看她说:“我啥时紧张了,就瞎说。”李璇笑。   徐慧知道李璇在逗她,骂了句:“该死的。”李璇止住笑说:“好像也是个学生,但不是咱们校的。我看那人还拿着行李,他们俩搭着背出的校门。我老远看到的他,也没和他打招呼。”徐慧点点头说:“可能是他医科大学的老乡,那他现在也不一定回来。”   李璇笑道:“明天才注册呢,说不定晚上两人都不知去哪逛窑子了。”徐慧瞅了她一眼,心里不太高兴。脸上也没露出来,怪道:“啥话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李璇笑。徐慧说:“你晚上问一下,他来了再送给他,不来就改天。也说不定他回来的很晚或者就不回来了呢。”李璇说:“估计他也要吃饭后才能回。”徐慧点头,转头问她:“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啥时到的?”李璇霎间沉下了脸来,低头沉默了下,脸上的表情是笑非笑,又一阵极不自然的脸红,说:“我也不瞒你,我就没回家。”   徐慧吃了一惊,站住盯着她的眼睛看,问:“怎么不回家?”李璇动了下嘴唇没说话,眼睛有些湿润了。徐慧问:“是不是没有回家的路费?”李璇苦笑笑,摇摇头说:“不是,高鹏给了我二百,让我寄回家了。”徐慧说:“那你也该回家啊。”李璇叹了口气说:“你说我回家干吗,来回就要那么多车费,不如省了些钱给家里,让他们过个好年。”徐慧睁大眼看她说:“可这是过年啊。”李璇伤感地说:“穷人的年过着也没多大意思。”   徐慧心里一颤,有一会没说话,心里也不知啥滋味。半晌问:“你不回家都去了哪里?”李璇说:“我去一家餐馆打工了,包吃包住还挣了一百。回家干吗,这样对我对家不都挺好吗。”徐慧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问:“高鹏知道你没回家?”李璇摇头说:“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挺了下又说“不过我可是见到他了。”徐慧皱眉疑问:“你见到了他,他还会不知道你没有回去?”李璇说:“他没看到我。你猜我在哪里看到的他,他又和谁在一起吗?”徐慧摇头。   李璇说:“大年初一,我打工的那家饭店不营业,我就和也是在那饭店打工,也没回家过年的一个安徽女孩一起去逛夫子庙,中午逛得累了就在那边的一个小店吃混沌,我也就是无意间转头看了下门外,就看到高鹏抱着个一个五六岁孩子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你想那女人能是谁,肯定是他的前妻,他抱着的肯定是他的女儿。”   徐慧惊愕道:“这么说高鹏又和他的前妻好上了?”李璇说:“我想也是迟早的事,他是舍不得他那孩子的。现在恐怕他还和那个女人没什么,那天我就看到那个女人也是跟在他的身后。”徐慧问:“前一段他不还是态度很坚决吗?”李璇说:“他是和我那样说,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唉,随他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尽管他想过很多次,我也没让他碰过。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想做那种事,我估计他在我面前还会信誓旦旦,还不会这么早的和他前妻复婚,他不会甘心和我相处这么久也没碰到我一根汗毛,我想他肯定会在心里琢磨怎么样才能得到我的身体。也或许他在得到我的身体后会想着和我结婚,也可能会在得到我的身体后会拿安排工作做保证。但现在我想,他和他妻子复婚的可能还是大些。”   徐慧知道她说的意思,听得脸红,心里却在说: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我和欧阳一鸣在一起他怎么就没有过任何不轨的作为?徐慧问:“他要真的那样做,你也就愿意?”李璇冷笑了一声说:“我考虑过,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让他得逞。”徐慧点点头说:“就是啊。不过他要是真和前妻复婚了,你原来的设想不就......”李璇脱口说道:“我有办法。”徐慧问:“什么办法?”   李璇低头想了想,笑了笑说:“现在还没考虑成熟,不过一定会有办法的。”徐慧疑惑地看她。李璇红着脸说:“这么看我干吗,我说的是实话。我想办到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也可能会不择手段的办到。”   徐慧心里惊了一跳,茫然地看她。李璇却笑了说:“吓着你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做太离谱的事,更不会伤害谁。”徐慧疑惑地看她,说:“那你说不择手段....”李璇故作轻松地说:“我也就说说而已。不过,我有分寸。你就放心好了。”徐慧轻叹口气说:“真是为你担心。”   说话时到了该分手的地方,两人各自回自己的宿舍。李璇在转身走了几步后,心里一酸,唰地流下了眼泪。   李璇在这个寒假里已经实施了她的计划,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让她自己都感到羞耻,自己都认为是龌龊的事,她会永久的埋在心底。   年初一那天,她是在夫子庙见到高鹏抱着女儿和他的前妻一起逛街,脑中就一直思想着她与高鹏的事。晚上睡觉时怎么也无法入睡。脑中想着,现在看来,即使高鹏暂时不会与他的前妻复婚,以后说不准就会的。高鹏是对他的孩子倾注了极大爱的。而这个女人如果就这样缠着高鹏,即使高鹏从心里不愿意与她复婚,或者下定了主意不和她复婚,也难免以后不会和她发生什么关系。假如以后自己会和高鹏结婚,自己虽然不爱高鹏,但如果高鹏和她前妻有那关系的话,自己也决不会允许的。那样夹在他们俩的这种关系中又算什么,岂不是气也要气死!   况且,以现在这种情况看,可能高鹏就会和那个女人复婚。假如他们复婚的话,自己倒是对高鹏没有什么留恋。可自己工作的事,高鹏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给用心办的。就是给自己办,也可能要对高鹏付出自己的身体。既然不能和他结婚,而又不得不和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发生那样的关系,付出身体的代价,她的心里感到不平衡。但是如果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又不得不去付出这样的代价。她想,即使要这样去付出,也要等高鹏给自己安排好了以后。但是高鹏一旦和那个女人复婚,会同意自己这个要求吗?假如他不同意而不给自己办,那么自己就必须在工作没有任何结果的时候与他发生那样的关系吗?   忽又想到如果他们俩复婚,那个女人假如知道了高鹏和自己有这样的关系,又能饶了自己吗?到了那时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自己和高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而仅仅知道高鹏在为一个女人办工作的事,也肯定会怀疑、会阻拦的。以高鹏那样的个性,即使想给自己办,恐怕也会在那个女人的压力下而胆怯。到了那时可就没有一点余地了。   想到这些时心里发慌。这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让她惊怖惕息,她辗转难眠。她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办得圆满。阻止高鹏和那个女人复婚吗?不妥!他们中间有孩子。自己不就是担心以后与高鹏结婚,这个女人掺和在中间吗?不阻止他复婚,以后的工作问题,在这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里,说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的。   在这时她的脑中忽流产生出一个令她兴奋地念头。真要付出身体代价的话,何不就付出给他的表哥?高鹏也是仰仗着他的表哥来为自己办这件事的啊。假如自己和高鹏的表哥有了那层关系,以后不管高鹏怎么样,高鹏的表哥都会将自己的工作安排好的。而且,与高鹏的表哥不会发生以后要嫁给他的担忧。本来自己就对嫁给一个要比自己大很多的高鹏感到委屈。退一万步说,就是嫁给了高鹏的表哥,总也要比嫁给高鹏好得多,毕竟人家是干部。况且这只是担心而已,高鹏的表哥也不会就能毁了自己的家庭而要与自己结合的。那么以后有了好的工作,自认自己长相也还可以,又何愁找不到一个年龄相当的满意男人!这时她异常兴奋。   她再清楚不过,想让高鹏的表哥为自己办自己所希冀的事,自己就必然要付出身体的代价。她想,既然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就必须牢牢掌握住这个男人。但是,是否就可以按照自己所想的成功呢?这个男人又会不会不喜欢这些呢?最后还是想,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这样的事的。就凭自己还是个处女,也会将这个男人牢牢地控制在手里。这种骨子里的自信让她下定了主意。   这晚她几乎一夜未眠,她为这是否可以实现的想法计划着,心里即兴奋又害怕,也曾多次暗自为自己如此的想法感到不安与羞愧。甚至自己都认为是件很龌龊的事。她不止一次的否定又不止一次的赞同。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开脱了自己都无法忍受的理由。   她决定做了,她想她必须做。她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子,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就必须付出代价,就必须不择手段。她在思想斗争了几日后,开始实施她计划,尽管她不知是否可以成功,或者成功后以后自己会不会自责。一旦决定了后,她便为这个计划的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细节做了相应的安排。她自认为是满意的。但她还是担心,这毕竟是她精心策划的第一次。   她在机关单位年后开始上班的第二天下午,给饭店老板请假后去了市政府。在门卫处打听了高鹏表哥的办公室便径直向院内走去。   这之前她只从高鹏嘴里知道他的表哥姓姚,是市人事局管理科的科长。   又一路打听走进一栋拐角处的一栋旧式小楼,问明了科长的办公室。心里慌慌的,像做贼一般的在科长办公室门前站了下,尽力平定了心跳敲了门。随着屋内传来请进的声音,李璇推门而入。屋内的暖气热烘烘的。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正俯在桌上写东西。   李璇进屋后他竟没抬头,依旧俯在那里写着。这让李李璇更加紧张。霎间她竟感到有些慌荒,有些为自己此行的目的而胆怯了。但瞬间她还是横下了心。往门内走了几步地站住,脸上挂着笑,羞怯地喊了声:“姚科长。”   低头的男人手提笔抬头,直直地看着她脑中搜寻着来人,片刻好像没有想起,面无表情地看她问:“你是?”李璇红着脸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李璇,到过你家的。”男人皱眉。李璇说:“我和你表弟高鹏去过你家的。”男人瞬间舒开了眉笑了,站起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就说面熟。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快坐。”起步走过去拿杯倒水。   李璇就在沙发坐下后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男人中等身材,偏瘦。浓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由前梳到脑后。宽额,大眼,鼻挺,嘴阔,下巴稍尖。看样子要比高鹏年轻得多,但高鹏喊他哥,肯定是要比高鹏大的。上身穿一件咖啡色开领毛衣,里面穿一件雪白的衬衣。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的西裤。脚上蹬一双油光铮亮黑色皮鞋。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   李璇暗想能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怎么也要比给了高鹏好些。想时心里发抖狂跳,脸颊绯红。   李璇感觉脸上发烫,知道脸上发红就自圆道:“进你这屋还挺热的。”男人端杯走过来说:“屋里要比外面高上十几度。”   李璇笑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找你办事的人也多,我就和高鹏就去过你们家一次。你哪能记得了。”男人将茶水递在李璇的手上说:“是啊,就见过一面。”定睛看了李璇眼,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微笑着,看着李璇问:“你自己来的啊,他没....”李璇忙说:“我是正好路过,就想到过来看看你。打扰你了吧。”男人笑说:“打扰啥,放完假刚上班,有不少事要办。唉,反正都一样,忙不完的事。”李璇说:“你们做领导的就是忙。”男人有些得意,说:“啥领导,就是一个小科长。”抬手往北指了下说:“领导都在那边的高楼上。在这大院里做事,我也就算是个打杂的。”李璇笑说:“打杂也分什么地方,在这看门的都高人几分。”   男人爽朗的笑。笑毕又面露疑念问:“现在还不该开学吧,怎么会来得这么早?”李璇刚刚退了些红的脸又红了,低了下头又抬起说:“在家也没啥事,怕开学前车票不好买就早些来了。”男人看着她点点头,是信非信。嘴里说:“是这样。”又盯着她问:“真没事?”李璇睨看他一眼笑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男人笑着打断她说:“还是为你工作的问题吧。”李璇笑了说:“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事,就是来看看你的。顺便想问你一下,晚上是不是有安排。”   男人的眼中刹间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很快就又皱眉问:“晚上,你的意思?”李璇红着脸说:“我想晚上你要没啥安排的话,想请你坐坐。”男人欠了下身,哈哈笑了,摆了下手说:“算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没必要嘛。”李璇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请你,你一定要给我个面子。”男人说:“没这必要,高鹏的意思吧?”李璇说:“不是,我来后还没见到高鹏呢。今天我约你可没你表弟的事,就是我自己请你。”男人心里疑揣,蹙眉看她说:“你还没见他啊。”李璇说:“他真的不知道我到你这里来。我是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说说,不只是工作的问题。在你办公室一时也说不清。所以......”   男人落有所思地“哦”了声,说了句:“是这样啊。”挺了下腰板,抬手抹了下油光的头说:“那也没必要请我嘛。我和高鹏是表兄弟,你的事我会尽力办的。”李璇说:“是真的有点别的事想和你说。”男人看看她低头想着。李璇冲他一笑说:“你要是真不给面子,那我可就真没面子了。”男人就笑,抬头说:“你的口才还真行。”李璇说:“我不太会说话的,也就是见了你,就有种亲切感。就这样说定了。”男人笑着点点头说:“那好。”又问:“在啥地方?”李璇说:“我也不熟悉,你看着办吧。”又冲男人妩媚的一笑说:“不过可说好了,太贵我可请不起。就咱两人,没别人掺乎,我还要给你说事呢。”   李璇心里想,就这一笑,想来你也会有些想法。这一笑可是李璇多日精心策划的。男人果然在看到李璇这笑后心里一荡。低下头想了想说:“这样吧,开关厂我朋友承包了个食堂,对外,有雅间,那里的水煮鱼不错,你看....”李璇笑道:“还我看啥,就按你的安排。”男人笑笑说:“那我可作主了。把地址给你。”   转头拿过桌上一本纸在上面写着。李璇在他写时走过去,就在他的身边看,一只胳膊有意无意地蹭了他两下,就发现在自己与他的接触中,男人写字的手抖了抖。李璇心说你也不过如此。男人写好抬头看她说:“我六点下班,估计到那也就六点半左右。你先自己去,到后要一个雅间在那等我。”李璇点头,接过看了装进衣袋,伸出手去握住了站起的男人的手说:“我可就在那等你了。”男人握着她那只软绵绵手说:“不见不散。”松开手,李璇看着男人嫣然一笑说:“你忙吧,看我这一来业耽误你写材料了。”男人笑说:“没关系的。”送她出了门。   这个男人叫姚建设。一个军队转业的干部。   李璇出门后心又狂跳起来,她为她将要实施的计划迈出的第一步而兴奋。又暗自佩服自己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自若。下了楼,心里却忽然生出了恐惧,这恐惧让她感到发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走了几步又感到心里酸酸的,只想掉眼泪。一阵后又在心里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生在一个山沟里,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呢?都是命啊。   回到她打工的饭店,向老板借了五十元钱说是晚上有事,加上自己身上还有一些,她想,即使到时是她买单也会够了。何况她本就计划让这个男人买单。拿这钱也是为防万一。   晚上六时,李璇来到开关厂的餐厅。这开关厂不大,却在闹市区。是办事处辖下的一家集体企业,效益不是很好。一年前食堂对本单位职工公开招标承包,姚建设的中学同学中了标。因为可以对外营业,合同上写着承担自行办理对外营业的所有手续,所以工商、税收、卫生等方方面面都需要周旋。中标后他就找到了姚建设,他清楚身在人事局的姚建设虽不是大干部,可人际关系很广。姚建设不光为他疏通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也同时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客户。所以姚建设带人来吃饭,由别人付账时就宰一下,姚建设自己来就餐或请别人时当然免费。   食堂还附带一个招待所,因厂里业务不佳,住宿的人也不是很多,有时姚建设也将下面来找他办事的人介绍过来住。为此这朋友还专门为他弄了间房,分付手下不要将那间房开出去。有时姚建设酒后也就在那休息,有时他也和一些朋友在这赌上几把,有时写些材料什么的也来这里。   好在军人出身的姚建设自转业回地方后,几年间还没有过老婆以外的女人,不然这里早就成了他金无藏娇的所在了。姚建设有时也自叹自己是个没有桃花运的男人。有时和一些朋友也看一看一些让他兴奋不已的国外黄片,也曾梦想过会有一个妻子以外的女人。但是,他所期待的那个女人迟迟没有出现。所以也只好对自己长相还算不错的老婆发泄。可他这老婆偏偏反感他从录像带中学来的那些动作。每次如规定动作的做爱令他感觉乏味。      第四十三章   李璇向服务员要包厢时,服务员问她几位。李璇担心两个人吃饭不给包厢。就说现在还不好说,等一会再定。这工厂虽说效益不好,可锅炉还是烧着的。包厢内有暖气暖融融的。   包厢内装饰虽上不了档次,李璇也是第一次进入着包厢之类的饭店吃饭,也就感觉有些豪华。桌子很大,铺着雪白的台布,上面已经摆好了很多玻璃杯子,杯子里插着叠成花一样的粉红餐巾纸。酒杯碗碟都已摆放整齐。桌子的中央放一张会转的小桌。墙上全部贴的是鹅黄带花的墙纸,靠墙的一面摆着对单人沙发。   李璇在一只沙发上坐下,服务员拎瓶水推门进来,拿过杯子放了点茶叶续了水放在沙发的茶几上。冲她点头笑笑复又出门。   李璇端起茶杯,喝着滚烫的茶竟还有点感觉浑身发冷,心里惊怖惕息、忐忑不安,端杯的手竟有些哆嗦。她把今晚或者可能过一段时间后所能发生的事都想过了,虽说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为她所想像的要发生的事感到恐怯。   她双手端起茶杯在包厢踱步,心里一个劲地对自己说,一定要镇定,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自己所想到的,自己心甘情愿的,自己为了将来和为了自己的家人所必须做的,尽管是部险棋,也得这样下。   等了阵,姚建设满面笑容的进来。冲李璇点点头,脱下呢子外套和围巾挂在衣架上,坐下后对服务员说:“把你们经理喊来。”服务员给斟了茶应着出去。   姚建设笑眯眯地问李璇:“啥时到的?”李璇笑答:“也就刚来一会儿。”姚建设说:“这里环境还可以吧,比较幽静。”李璇说:“是啊,挺高级的。”姚建设笑了说:“高级谈不上,一般而已。”李璇不由得脸红说:“我也没去过什么高级的,就感觉这就挺高级了。”   姚建设心说,就凭你这样一个雏儿,想来你也是没去过什么高级的地方。嘴里却说:“还行吧。”这时门被敲了两下,姚建设说声进来。门被推开,李璇就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进来,看到姚建设立马满脸堆笑说:“我说是谁,原来是科长驾到。”说话时掏出香烟递过去。姚建设也没起身接过烟,待那胖男人将烟给自己点了,笑着说:“又来讨饶了。”男人献媚地笑说:“你这话说得外气了,咱们谁跟谁。”说话时眼瞟李璇,李璇脸红红冲他笑笑。   姚建设对胖男人说:“这是我的一个亲戚,今天就我们俩吃饭,你看着给我们弄点。”男人说:“好嘞。”姚建设又对李璇说:“这是赵经理。”李璇和他点点头。赵经理就伸了下手,想握时又急忙拳回,说了句:“你好。”便又把眼光转向姚建设。姚建设说:“我们随便吃点,不要弄多少菜。”赵经理答应,再问:“还是那酒?”姚建设点头说:“好。”赵经理分别冲他们俩点点头出去。姚建设待他出门对李旋说:“咱们不要管,随便他弄。”李璇笑着点头。   很快凉菜上来,一盘白斩鸭,一盘酱牛肉,一盘凉拌金针菜,一盘拌菠菜。服务员在桌上摆好点头微笑着出去,姚建设从沙发起身对李璇说:“来吧。”李璇起身,也将身上的棉衣脱了挂在衣架上,就穿一件粉红色的细线毛衣,转身回头对姚建设说:“这房间挺热的。”   姚建设笑笑嘴里“嗯”着,眼睛却是盯在了李璇那高高耸起的胸脯上。李璇的胸脯本来就比别的女孩子大些,再加上她的身体比较单薄,就更显胸脯的凸起。   此时的李璇是察觉到姚建设的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胸脯看的,也装着不知道,心里慌慌的,脸上却笑盈盈在姚建设的旁边坐下,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那瓶白酒。姚建设忙说:“我来吧。”李璇说:“还是该我来给你写酒。”说话时拧开瓶盖,将姚建设面前的玻璃酒杯斟了半杯,说:“我也没喝过酒的,就少来一点点陪你,你看怎样?”姚建设说:“你要真不会喝就随意。”李璇就在自己的杯里倒了一杯底,姚建设看着皱眉说:“也太少了。”李璇说:“我没喝过酒,不会喝的。”姚建设说:“少喝一点没关系。”说话时就去拿李璇手里的酒瓶,却一下抓住了李璇那双柔嫩的手,又急忙松了下,将手移到上面一点拿住酒瓶。   李璇他抓到自己的手时脸刷地红了,这时也就松开。姚建设拿瓶在李璇的杯里倒了一点,李璇急忙伸手抓住说:“我真的不行的,喝了这么多我要醉了。”心里却想,别说这些,就是这一瓶的也没问题。   姚建设笑笑说:“没关系的,低度酒。”于是端起酒杯,看着李璇笑眯眯地说:“为了啥呢,就为了咱们的相识干了这一杯吧。”李璇端起杯,脸上荡着媚人的笑说:“能认识你这位领导也是我的荣幸,就为这荣幸吧。”姚建设抬手指了下李璇说:“你倒真会说话。好,就为能认识你这高等学府的美女干杯吧。”李璇笑说:“我可不是美女。”   说话时将手里的杯子伸过去与他的杯子碰了下,在嘴边抿了一点点放下。姚建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看看李璇就喝一点点,就说:“这怎么行,你根本就没喝嘛。”李璇故意面露难色说:“我真是不能喝,就意思下吧。”姚建设说:“这怎么行。”伸手拿过李璇面前的杯子说:“咱们可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怎么说也要将这第一杯喝了。”李璇笑着说:“你就饶了我吧,我要是喝完了就醉了,还怎么陪你说话?”姚建设笑了说:“那好,就喝一半。”李璇为难地看他。姚建设说:“没事的。”李璇喝了一口,装作为难的下咽。姚建设看着,以为她真的不能喝。就说:“快吃点菜压一下。”李璇伸了下舌头说:“辣,喝不来的。”也就拿起筷子夹了几根金针菜。姚建设说:“喝习惯就感觉香了,你们女孩子一般不喝白酒。”李璇说:“是啊,我从来就没喝过。”说着话在姚建设的杯子里斟了小半杯酒。   姚建设夹了块牛肉放在李璇面前的小碟里说:“这里的酱牛肉挺好,他们自己做的。”李璇说:“还要你给我夹菜,该我给你......”姚建设笑笑说:“应该的,你是小妹嘛。”李璇听了此言马上就话说:“那我可就真把你当哥了,以后就喊你姚哥好不好?”   姚建设怔了下,睁大了些眼睛说:“好啊,这样最好,显得亲切。”李璇笑说:“那我也不客气了。”说话时站起,将姚建设面前的酒杯端起说:“姚哥,小妹我今天是第一次认哥,敬你一杯,不会拒绝吧。”姚建设哈哈笑了说:“好好,这杯我领了,谢谢小妹。”话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璇忙夹了块白斩鸭放在姚建设面前的小碟里。再拿起酒瓶将他酒杯斟上小半杯酒。姚建设嘴里吃着菜,转头看李璇说:“你叫李......”李璇忙说:“我叫李璇。姚哥你真好忘事。”姚建设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你看我这脑子。”话毕嘿嘿笑了两声,问:“璇,是不是王子旁的那个璇?”李璇说:“正是。”姚建设说:“璇,是一种美玉,也有说是一种美石。名字起得不错。”他在部队时,卫生所有个小卫生员的名字中也有个字带“璇”字,以前特意问过,所以张口说出。李璇笑了说:“姚哥真是才子。”姚建设得意地笑,问:“你爸爸给你起的?”李璇说:“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文盲,那里能给我起上这个名字。这名字是我上学时老师给起的。”   姚建设“哦”了声,吃了几口菜有意无意地问:“你今年多大了?”李璇说:“二十一了。不对,这都过了年了,二十二了。”李璇还是少说了一岁。姚建设说:“还小。”李璇不知姚建设说这还小是什么意思,就说:“还小啊,在我们老家,像我这年纪都有生两个小孩的了。”姚建设拿眼看她,眼睛就又在她那鼓鼓的胸脯上扫了眼,又很快移开,咳嗽了声说:“也是,农村还是结婚早些。”李璇说:“是啊。有些十六七岁就结婚了。”姚建设思索着点点头。   李璇起身端过姚建设面前的杯子说:“姚哥,我都差点忘了,刚才认哥也才喝一杯,我们老家的规矩可不兴喝一个的。”姚建设笑了说:“我这样要被你灌醉的。”却也接过去喝了。李璇拿瓶续酒,说:“姚哥经常出入这酒场,这点就还能醉了。”姚建设摇摇头说:“有些场合你不得不喝。”李璇问:“找你办事的很多吧?”姚建设点点头说:“也是没办法,都是亲戚朋友。在那里上班,人家还不知道你是干啥的呢。就是认识的人多一些,有些事还是能说上话的。”顿了下就直盯着李璇的脸问:“你现在和我表弟怎么样了。”   李璇的心一紧,低头想了下,抬头看他说:“其实我今天也正想和你说这事。又怕你们这么近的亲戚你会反感。”姚建设看看她忽然哈哈笑了,说:“我也不瞒你,我和他这层亲戚关系不近也不远。我爸和她妈是姨表姐妹。她妈妈死的早,其实很多年来往的也很少,也就是近两年我在那上班后,走动的才多一些,逢年过节他也老去看我的父母,也到我家来,这样才走得近些。”李璇睁大眼睛看他,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至亲呢,没听他说过的。”姚建设笑笑说:“现在这世道你也了解,还不就是想早晚能让我帮忙办点事。”李璇忙说:“那我的事....”   姚建设愣了下,笑了说:“你的事我当然会尽力办的。不过我对高鹏还是挺关心的。再说你不是都认我做哥了。”说完笑,说:“其实你们这些大学生还是吃香的,现在很多单位都缺你们这样的人才,你想留在这只是没有人给你搭桥而已,我也就起个搭桥的作用。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没这桥,想留在这还真的很难,所以上次我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说还有点亲戚,我这个人也是个热心肠,别人的事我都能给帮忙说说话,还不能给你说说话啊。再说,我看我那表弟也挺可怜的,离了婚,一个人,能找到你也是他的福气。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我还是应该做的。”李璇笑说:“听了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真是太感谢姚哥了。”说话时端起自己的杯说:“姚哥,咱们喝一杯。”姚建设说好,也就端起杯,两人碰了下,都一饮而尽。   姚建设诧异地看她,说:“你会喝啊。”李璇故意咳哨两声说:“我也是高兴。恐怕再喝就要醉了。”姚科长紧盯着她的脸摇了下头说:“不对,看样子你就能喝,脸一点色都没变。”李璇忙说:“我爸爸也是,喝醉了脸都不红。”姚科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是有这样的人。”李璇说:“其实我现在就有点头晕了。”姚建设说:“没事,再倒一点,你能喝多少喝多少吧。”李璇说了声谢谢姚哥,就又将他的杯子倒了小半杯,自己也倒了点。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上了两盘热菜,道了声“慢用”出门。   姚建设招呼李璇吃菜。李璇夹了筷炒鳝鱼丝送进嘴里,就听姚建设说:“你下午在办公室说要和我单独说什么事啊,一打岔给忘了。”李璇咽下菜,脸苦下来,叹了口气说:“你可能不知道,他那前妻又和现在的丈夫离婚了,前一阵就求高鹏和她复婚呢。”姚建设惊讶道:“是吗,这事我还真没听说,春节他到我家去也没说嘛。”李璇说:“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怕他赶明和他那前妻复婚了不再管我,所以才冒然来找你的。”姚建设点点头说:“春节他到我家倒是说起你的事来,我看他还是对你挺关心。”   李璇又叹口气说:“其实我也是想毕业后就和他结婚的。可是我感觉还是他和前妻复婚的可能性比较大。”姚建设摇摇头说:“没道理。他们俩离婚时是找了我的,我也和区民政、法院的都打了招呼,后来看他那样也不是办法,就劝他干脆离了,那样拖着也没意思。”李璇说:“高鹏是顾着孩子。前一阵他和我说,那女人求她复婚,他是从心里不愿意,不是现在有我嘛。可他就是想着孩子,那孩子是判给那个女人的,高鹏说,那女人要是再结婚或者不结婚孩子由她前妻带着,不会有好的,他说那个女人不会顾孩子的,就要求孩子由他抚养。那女人说不和她复婚是不会让他带孩子的。你看,现在事情就僵在这,我有预感,高鹏还会和他的前妻复婚,就为了孩子。”   姚建设点点头说:“也有道理,可那女人......”李璇打断他说:“我说有这预感不是只想象的。前几天我还看到他们三口一起,在夫子庙那里逛街呢。这事我可不是瞎编的,他没看见我,你如果感兴趣有机会透下他的话,就说是别人看到的,不要提我。”姚建设睁大眼睛听着,待李璇说完,惊讶道:“是吗,这么说他真有想法要复婚喽。可是那个女人要和你比......”李璇说:“高鹏这个人心眼也不错,我考虑即使他们复婚也都是为了孩子。”   姚建设想了想点点头。李璇说:“所以我才有想法直接找你,我从第一次在你家见了你,就感觉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我想你会帮我的。”姚建设说:“这你放心,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办。”李璇说:“那我真的太感谢姚哥了。我也不知说啥,这样吧,我再和你同喝一杯。”   姚建设疑问地看她说:“你要不能喝就.......”李璇说:“今天就是喝躺在这,我也要和姚哥你喝了这杯。以后真能办成了,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姚建设笑了说:“话过了,话过了,也就是帮下忙。”   李璇伸杯与他碰了,两人又都干了杯。吃了几口菜,李璇说:“其实这几天我考虑得很多,我想,高鹏要真的和他前妻复婚了,就是以后高鹏想找你给我办,那女人知道了也不会让的。”姚建设摆了下筷子说:“不去管她,你现在都认我做哥了,你也就是我妹。这自家的事我还能不管。啥也别想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尽力给你办好。”李璇兴奋地说:“姚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说话时又端起杯,说:“我还得和哥哥你再碰一杯。”姚建设疑龊地看她说:“你还行不行。”李璇冲他妩媚一笑说:“再不行也得喝,今个人认了个好哥哥,心里高兴。”姚建设就笑说:“那好,咱们兄妹就再干一个。”   两人又是杯干。李璇再都续了酒。门被敲开,服务员端了一盆水煮鱼进来。放在桌上出去后,李璇说:“哥哥,我可真是喝多了,现在头很晕。”说话时抬手摸一下额头,脚就在桌地下故意伸了下碰在那姚建设的脚上,一时也不移开,就当是不知。姚建设可是心里一跳,抬眼看李璇,就见李璇果然已呈醉态,和李璇相碰的脚也就不舍得移开。心里狂跳,脸上却是堆着笑说:“来来,吃菜。”李璇假装头晕,将头趴在桌沿上,说:“姚哥你先吃,我歇一下。”   其实这时李璇心里清楚着呢,她想,看他现在答应的这么爽快,自己和他又有什么?男人尝不到甜头或者女人握不住这男人,说不定散了这场酒就会忘了。她是准备了一切的,她是要将这张赌牌压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她必须要把握住他。那么自己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时她的心里极其恐灼和不安。   姚建设长夹了块鱼放进李璇的盘里,忽然感到让他心里发痒的那只脚缩回去了,心里登时像少了什么似的。愣了下,抬手拍了下趴在桌沿的李璇的肩膀问:“感觉怎么样?”李璇抬头坐起冲他笑着说:“没事的,就是有点头晕。”   李璇伸手拿过筷子将盘中的鱼夹起送进嘴了,说:“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姚建设说:“多喝几次就习惯了。”李璇笑笑说:“平时也没机会喝。”姚建设点头说:“以后参加了工作就会有机会了。要不这样吧,我也不行了,咱们把这杯酒喝了就吃饭好不好。”李璇说:“哥,你有没有喝够啊,你可别管我。”姚建设笑笑说:“我也够了,今天高兴我也喝了不少。”李璇说:“真的够了?你可别光顾疼妹妹屈了你的酒量。”姚建设说:“没有的事。”说完拿起酒杯与李璇的酒杯碰了下,两人又都喝光。      第四十四章   李璇厌厌地站起,故意踉跄了下,就将一只手按在了姚建设的肩上,又瞬间抽回,脸红红的说:“真有点喝多了。”这一动作也是李璇精心设计的。姚建设这会可是真相信李璇喝多了。   李璇又拿过酒瓶。姚建设瞪眼看她问:“还喝?”李璇满脸媚笑,说:“这最后一杯我得和你喝,再次感谢哥哥。”姚建设忙说:“算了,别喝了,哥哥我心领了。”李璇说:“这不行,这我不能听哥的。”说话时就在姚建设的杯中斟酒,却是故意洒了酒杯外一些。   姚建设急忙站起说:“你不能再喝了。”李璇推了下姚建设一下说:“不行。”说话时又哆嗦着手将自己的杯倒了,端起酒杯醉眼迷离地看着他说:“哥,小妹也不说什么感激的话了,以后,我就仰仗你了。喝了这一杯吧。”姚建设看她杯中的酒比哪一次都多,就说:“你这,行不行?”李璇没说话,一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冲他嫣然一笑。姚建设惊讶地看了她会,就见李璇媚笑着看自己,心里一酥,也就将杯中的酒喝下。   李璇看他喝下,身子又是一歪依向姚建设。姚建设以为李璇要躺下,也就伸手将她托住,这一拖,两人的身体依在了一起,姚建设一下就感觉到李璇那两团鼓鼓绵绵的胸脯挤在自己的胸脯上,心里登时一振狂跳,浑身酥麻,也就就势将她揽在怀了。这一抱就不舍得松开,他的鼻息里嗅着李璇发间里散发女人的香气,有些控制不住了。   李璇也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阵后这姚建设看了看门缓过神来,就扶着李璇在沙发上坐下,说:“休息一会,休息一后就会好的。”说话时将她拖在沙发上。李璇故意费力的睁了睁眼,看他笑一下,又欲站起,嘴里说:“我去买单。”姚建设说:“唉,在这吃饭还要买单啊。今天咱们吃的是老板的。”李璇睁了睁眼睛说:“这,这怎么行。”   又欲站起。姚建设说:“就听哥的。”李璇嘴里说着不行,眼睛却闭上了,嘴里还在咕囔:“这样不好吧。”姚建设说:“没什么不好。”顿了下说:“这样吧,看样子你也不能马上回去,我让他们扶到后面招待所休息一阵好不好。”李璇心里一惊。她是不知道这里还有招待所的。她本以为姚建设会带她去别的地方。心里说,难道今天就该在这里给了他?还是他让自己来这里吃饭,本来就有预谋?但李璇清楚,该来的事很快就会来了!心里又是一阵恐惧。却也是点点头。   姚建设开门喊过服务员说:“把经理叫来。”赵经理来后,姚建设说:“你派两个人把我这亲戚扶到后面休息一会,她喝多了。”赵经理会意。于是喊过两个服务员来,告诉她们将李璇送到三零五房休息。两人掺起李璇,将李璇的棉袄披在她身上出了门。   待李璇走后,姚建设又坐下吃饭。赵经理笑说:“哪里弄来的小妞。”姚建设翻了他一眼说:“啥小妞,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咳嗽了声再吩咐:“你等会让你的人泡点浓茶送过去。我吃了饭还有事就不过去看了。今晚她怕是回不去,明天早上吃饭时你派人喊她吃饭。”赵经理满面堆笑说:“看你说的,你的亲戚我还能不好好照顾了。”姚建设嗯了声,喝了几口汤站起,拿过大衣说:“拜托你了,我回去还有事。”   李璇被两个服务员扶上三楼,进了拐角处的三零五房,任由服务员将她的鞋子外衣脱了,盖上薄薄的被子。服务员出去后,李璇睁开眼睛,借着从窗外射进的光亮看,见这是一个单人房间,自己睡的床挺大。靠墙的一面有一对沙发,一排条形橱柜上放着一台电视机,窗帘拖地。室内一样开着暖气。   李璇心里狂跳着,心说,一会就要如她想象的开始了。心里想时,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感到恐惧。在这时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家人和妈妈,心里一酸,眼泪哗的流下了。一阵后就在心里说,还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家,为了自己的将来,谁叫咱们这么穷又没后台呢?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逼不得已走了这一步,日后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要让更多的人也来求我。   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李璇身子霎时哆嗦起来,假装睡熟。就听见开灯,也不敢睁眼,待脚步声走近,她的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却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同志,起来喝杯浓茶吧。”李璇不吭。那女孩又喊了两声见无回音,就自语道:“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于是走开,拉熄了灯,带上房门出去了。   李璇在来人走后松了一口气,但她想,很快姚建设就会来的。心里就想等会该是怎样的情景。忽又想到了什么,坐起,拿过棉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绢塞到枕头下面又躺下去。这也是她计划内的事情,她要保留那男人的证据以防日后有可能的变卦。她的心由狂跳逐渐平稳,也不是怎么恐惧了,倒是有些焦急。   在这等待中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姚建设居然没来。这多少让她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是姚建设根本就不是花心的男人?还是他在顾及与高鹏有那层亲戚关系?兀自想了一阵,思想姚建设不会来了,就有种帐然若失,计划落溃的感觉。   冥冥中又仿佛为这没有到来的付出而欣慰。又似乎在为这没有到来希冀而失望。多日来为了这个计划她费尽了脑汁,也没睡个好觉,这会困意袭来,就在这种复杂的思想中慢慢睡去了。   李璇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犹如卸去包袱后的如释负重。她蜷着她那弱小的身躯,躺在这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席梦思的凹陷和盖在她身上的那张蓬松的薄被,几乎看不到她的存在,在这间温暖的房间里她显得那么渺小。她的呼吸是均匀和平稳的,她的脸上似乎还荡漾着甜甜的笑。   她做了个梦。她梦到了生她养她的那道山坳。梦到了爸爸妈妈和全家人。梦中的他们个个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爸爸不再是喘着让她听到就感到憋闷的风箱声了,不再是那种让她看到就心疼的恹恹的病容了。爸爸也和全家人一起在田里耕种。一家人的笑声让她欣悦。   她从没有过这样好心情。她买了肉,买了鱼,买了鸡,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满桌的菜肴冒着腾腾的热气在屋内飘荡。一家人欢笑着在桌前坐下,在这时她竟然发现,自家原来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子,变成了她和姚建设一起吃饭时那样的桌子,中间也有个会转的小桌。她问妈妈这桌子是啥时买的。妈妈笑着怪她说,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好忘事,不是你自己从城里带来的吗。她就想,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啥时候买的。   大哥拿出了一捆酒,这酒也是自己和姚建设喝的那种,可是没有盒子,是老家那种用绳经捆着的,她暗想,为什么不用那漂亮的盒子装起来呢?也是白色的瓷瓶,瓶上贴着好看的标签,可就是没有名字。她就给每个人斟酒,全家人都喝了很多,她和大哥二哥弟弟行酒猜令,把那一捆的酒都喝光了也都没醉。   不知为啥二哥突然抱头哭了。她就问他为了啥哭。二哥哭着说他想上学,他也想上大学。她就冲着二哥笑,对他说你想上就上是了,我现在有钱供你上大学了,你的成绩那么好准能考上的。二哥还哭,就说这么几年学的东西都忘了,那还能考上?她就对二哥说,那你就再复习一下,准能记起的。二哥就拿来了书看起来。大哥也说要上大学,妈妈就笑着说,就你那猪脑子还能考上大学了。自己就说,哥,明天就给你娶媳妇,娶咱东村的那个张大梅,你不是最喜欢她吗?于是一家人都笑......   她在睡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尽管是轻轻的,可还是让李璇从梦中醒来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进门来的那个男人,就要俘夺她贞操但自己却是心甘情愿的那个男人。这人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站住了。李璇的嘴巴紧咬着被子的角,睁大了眼睛看。她看到他转回身去,她听到一声微小的从门内上锁的声响,这声响差点让李璇的心跳出来。她知道马上该来的就来了。   那男人在向她走来,脚步轻轻的,李璇闭上了眼睛,她要迎接这预料中的现实,她要按她所计划的一切行事。她装着睡着,鼻中依旧发出均匀的呼吸,耳朵竖起听着这房间发出的任何声响。她听到那男人在床边站住了,她还能清晰的听到由这男人鼻孔中发出的粗重的鼻息。但一阵后,他还是听着他喘气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动作。   又一阵,她又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轻轻地,好像是在踮着脚移动。李璇没敢睁开眼。她听到男人坐在沙发的上声音,紧接着听到那男人一声轻轻地叹息。李璇悄悄地睁开些眼睛,看到那男人在沙发坐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她。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拨打火机点上,一口一口的猛吸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躺在床上她。李璇忽然想,他为啥要到现在才来呢,刚才他去了哪里?   姚建设刚才确实是回家了,进了家门给妻子说,市办的秘书、规划局的局长和劳动局的局长约他去打麻将,怕她着急特意回家告诉一声的。妻子本来也知道这打牌也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方式,就问带钱了没有。姚建设说就是口袋里没装钱,也是回家拿钱的。妻子就怪他,那里是回来和我说一声的,是口袋没钱才想着回家的。姚建设就笑说,最重要的还是回家给老婆大人禀报。妻子就说,就你好嘴巴。   妻子打开柜子拿了五百块钱递给他,问够不够。姚建设说,足够了,我打牌输得时候也不多。妻子就说,你也不能想着赢,那规划局的局长,劳动局的局长还有那个不起眼的小秘书,哪个不是后台硬绑绑的,咱有啥后台。姚建设说,我心里明白的,可咱也不能输得太多,不赢不就行了。   妻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明白个屁,该输就得输,不然那天不知谁在背后弄你一把,你这个位置就保不住,有了他们,啥事都好办。姚建设说知道,就说你们女人就会啰嗦。接了钱出门时说,我可能要回来晚些,也可能不回来。妻子说知道,又说打麻将还能打一夜啊,明天还上不上班。姚建设说,太晚就在他们那里睡了也不好吧你在惊醒,不是疼你吗。妻子就说,随你死那里睡去。   姚建设在家里和妻子说话时心很虚,那种做贼似的心理让他不敢与妻子的目光对视。但他极力镇定着自己,没让妻子看出他心里的任何破绽来。接过钱慌慌速速地出了门,就像逃命似的。   出门后想着李璇,心里也是很矛盾,他还是摸不透这李璇到底是不是有那层意思。想着李璇的那几个眼神、几个笑魇又确定李璇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感觉和她发生关系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又想李璇的有些神态和说话的口吻,又让他隐隐感觉李璇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姚建设就这样苦苦的思索着,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焦渴坐车来到电器厂。在电器厂的附近下车,恰遇一小茶馆,于是进去一个人喝起茶来。   姚建设的家庭没有任何政治背景,他只所以能在今日的这个官位上坐着,还要感激那场浩浩荡荡的上山下乡运动。中学毕业时,他响应号召去了山东的一个贫穷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由于老实肯干言语不多,也会耍点小聪明,深得当地大队干部的欣赏。第二年招兵时被送进部队。在部队他依然是继续下乡时的秉性,第一年就当了班长入了党,第二年就被提干当上了排长。这样一直在部队干到了营职。   前年转业多亏了他老首长与省里某领导的关系,才顺顺当当的进入了人事局。去年由副科长转成了正的。在这个位置上虽说不显山不露水,可找他办事却是很多,而且不乏一些领导干部。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办也得办的。可对有些人的事却是要耍一耍手腕的。所以,也就不乏送礼之人。当然他也知道,要想拥有更大的权力,还是即将离休的现在的局长的宝座。所以他除了小心工作外。还知道关系的重要性。经常也就与那些不敢得罪的人聚聚,吃吃饭打打牌看看那种黄片什么的。      第四十五章   姚建设在茶馆喝茶喝了半饷,一直在苦苦思索着今晚与李璇的可靠性。当然他绝不想为这事遇到什么麻烦。他思想着,这李璇也就是一个乡下来的毛丫头,最终的目的也就是想通过自己在这里给她安排了工作。自己既然不会食言,那么她又能对自己怎么样?对于一个大学生的安排问题他还是有把握的。   思想着李璇从在他的办公室到在一起吃饭,他是隐隐感觉李璇就是对他有意的。他清楚这个女子之所以这样,也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工作。那么这样也就是互相心悦的。他在确定了就是没有任何问题,也在强烈的原始欲望驱动下拿定了主意。   他有招待所小门和房间的钥匙,所以也不用和招待所的服务员打招呼。路过值班室时,看值班员正面朝里看电视,也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于是悄悄的走过,他不想被谁看到。心里狂跳着上的三楼,悄悄的打开房门。进门来看着躺在床上睡熟的李璇,心里瞬间激情澎湃,恨不得马上就上到床去。可在床前站了阵,他还是感到心虚,于是又退回沙发前坐下,掏出根烟来抽着想平定自己。但在这一明一暗的烟头火光中,他的心绪更乱了,欲望让他的头脑发胀。他感觉到越来越硬的下体令他无法忍受了。面对躺在床上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几岁女大学生,他终于决定实施他的欲望。   他将香烟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捻灭,脱去身上的大衣走到床边。俯下身去看李璇的脸,见她安详地睡着。于是他颤着声音轻轻的喊了李璇两声,见没回应,心想她喝了不少的酒,一时不会醒来的。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些黄色录像带的影像。心里说,今天趁她酒醉,一定要玩个痛快地。想时更加兴奋,就一屁股坐在了床沿。   他的一举一动李璇都知道,此时的李璇心就在嗓子眼里,听到男人唤她的声音她几乎也控制不住了,但她强忍着。男人坐在床沿时,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就要开始了。心里恐怯可也有些兴奋。   姚建设在床沿坐下后愣了一会,手就伸进了被里。李璇感觉到姚建设的手直接摸在了她的乳房上,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下。姚建设感觉到了,停住了手就去看李璇的脸,发现李璇依然熟睡着。手就又在乳房上移动。他感觉被他抚摸的乳房是那么的柔软和蓬松。慢慢的,那只手便又伸进了胸罩内,触到了那凸起的,硬硬的乳头。李璇有些控制不住了,动了动身子。姚建设急忙缩回手,却见李璇动了动,将头埋在了被里又不动了。姚建设等了下,暗想李璇这会是醒不来的,就又将手伸进去,将胸罩往上提了提,发现李璇也没动,就在那对乳房上揉搓起来。李璇的乳房在那双手的揉搓下,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麻酥,心里也渐渐起了反映。但她不敢动一动。   一阵后那只手抽回,李璇竟感到了一种失落。她支起耳朵听着,就听到姚建设脱衣服声音,心里刹间又是一阵恐惧,但她想这些都是自己预料到的,也就强忍着。姚建设脱掉了上衣和下衣,抬手放到了床的里侧,身上就穿着一件裤头,手又伸进了李璇的乳房上。揉搓了片刻,竟然从一侧掀开了些被子。李璇感觉到她的一对乳房已经暴露在这男人的眼球中了,好在姚建设并没有掀开她蒙着脸的被子,不然此时李璇脸上的不自然的表情就会被他看到。   姚建设伸过头去看了阵,俯下头去张嘴含住了李璇的一只乳头,李璇在他将乳头含进嘴里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一股电流似的麻酥袭遍全身。她的乳头被他的舌头来回舔着,下身也好像流出来了一些东西。李璇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被子,感受着这无法形容的快感。姚建设在她的两只乳房上不停吮吸着,一阵后却又起了身,光脚快速移动几步,将墙上的两只壁灯按亮,又快速回到床上,仔细观看起来。   李璇羞愧万分,却也还是一动不动。姚建设再将李璇的上衣和胸罩向上提了些,看了会又伏下身去含住了李璇的乳头,一只手就在另一只乳房上抚摸。忽骤间,李璇就感到自己的裆下被一只手触到,那只手就在李璇的衬裤外面私处抚摸着。李璇脑袋有些发晕了,她感觉那只手在轻轻叩摸着她那隐私部位时是那么的舒服,又感觉自己的体内正向外流出一些东西。   她在这时就又感到抚摸在她私处的手移开,片刻再由她的腹部伸了进去,一根手指就在她那湿滑的部位来回滑动。李璇身体颤动了下,姚建设仿佛没感觉到,依旧继续他的动作。少倾,李璇又感到那只手移开,喊着她乳头的嘴巴也移开。姚建设起身,将李璇膝盖下的被子完全掀去,这样,就仅剩李璇盖在脖颈以上的被子了。   姚建设岔开腿跪在李璇的两腿外,伸出手去,拉住李璇的衬裤慢慢地向下脱,李璇不动,屁股压着腰部以下衬裤,姚建设腾出一只手去,轻轻地托起李璇的屁股,另一只手向下扯着衬裤慢慢的脱下,姚建设终于看到了那片隆起的高地上有一片不太浓密的牧草,凑近看了下就又再将李璇的衬裤由脚跟处脱去,随意的扔在了一边,俯下头去将李璇的两腿分开,就见一条裂缝慢慢的张开,露出里面粉红的蚌肉来。他伸出手指去在那两片肥厚的部位上滑动,再将一根指头在上面的部位上抚摸,他看到李璇的双腿动了一下,停下手去,再见李璇不动了,于是再去抚摸。一会将眼睛移到跟前,两只手将那两片分开看了会,终于忍耐达到了极限,他快速将短裤退去,一根粗大的阳物虅地弹起,跪在李璇的两腿间用一只手握着,就在李璇的哪个部位磨擦,前端沾满了李璇体内流出的粘液。他手持那根粗大的阳物,慢慢的向那微微张开的裂缝插去。   李璇感觉到那根滚烫的硬物正向她的体内挺动,霎时涨得难受,一股电流瞬间强烈地涌遍全身。忽骤间,李璇感到一阵剧烈地刺疼,这撕心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了。李璇“啊”的叫一声扯开被子,嘴里“哎吆”叫着弹起身来。李璇怒问:“你、你、你干吗?!”姚建设一下愣在了那,阳物被李璇摆动的屁股弄出。   姚建设喘着粗气颤声说:“我、是我,别叫。”李璇嘴里叫着:“你,你.....”便挣扎。姚建设猛地把她推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说话时就将身体压在李璇的身上,一只手探到档下,将那根硬物再次送进李璇的体内抽动起来。李璇感觉更加疼痛,嘴里叫着:“我疼,疼死我。求求你,求求你起来。”姚建设那里理会,就感到自己的硬物在李璇的体内被紧紧地包围着。就感觉李璇的的里面要比自己的妻子紧上许多,抽动起来是那么的畅快。李璇一直挣扎着,可她那柔弱的身躯怎能摆脱兽性正酣的男人,姚建设在她挣扎时反而感到更加刺激,两只手死死的按住她的双臂,腰部快速的挺动。一阵抽插后他将一股股的液体射进了李璇的体内。   李璇似乎被吓傻了,她木然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的这个男人一动不动。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尽管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还是被这没有经历过的粗鲁惊呆了。一阵后她看到姚建设还趴在自己的身上,猛然清醒,抬手推下姚建设,腾地坐起,弯起腰就看自己的下面,果然看到了一片隐红的血迹。手就捂住了自己发疼得部位,呆呆地看着姚建设说:“你强奸了我。”   姚建设也清醒了,他在看到李璇脸上那令他害怕的表情,听到她这声不大却很刺耳话语时惊慌了。他看着李璇结巴道:“我、我、喜欢,喜欢你........”李璇就拿眼死死地盯着他,一阵没说话。   李璇的眼里喷射着怒火,姚建设看得心惊胆战。他的心怦怦狂跳,脸上一下子笑又一下子收回。李璇狠狠地说:“我要告你。”姚建设霎时吓得脸上无色,在瞬间他想到的是这下完了。颤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李璇说:“你是个流氓!”姚建设惊得张大了嘴。李璇说:“我是处女,我还是个处女啊!”姚建设瞪大了眼睛看她。   李璇瞪着他说:“我们农村人很在乎贞节的,我更在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姚建设心里惊诧,嗫嘘道:“你是处女,你还是,我......”。李璇说:“我是处女,我没和任何人有过,我、我从来就没有过!”姚建设说:“我,我没,我没感觉、我太兴奋。”李璇抬起捂住下面的手,扬在他的脸前说:“你自己看吧。”姚建设看了她手上的粘有的血,又伸过头去看李璇的两腿间,果然看到李璇档下的白色床单上留下了一片血迹。李璇流泪了,愤愤地说:“你让我还怎么活?!”姚建设说:“是我一时糊涂,我、我,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是处女。”   李璇忽地拉过了被子盖在头上,一仰身重重地躺下,蒙头痛哭起来。这哭是真切的,没有做作。她为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而难过;她为自己不得不这样去争取美好的生活而难过;她为自己的命运而难过;她为自己如此的可悲而难过.......   姚建设惊慌失措地看着李璇,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被人听到了......”李璇哭着说:“听到就听到,我还怎么有脸活。”姚建设愣了会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李璇扯开被头说:“你怎么对我负责,你能娶了我!”姚建设脸上强堆起了勉强地笑说:“我,我是说,我会把你安排好的,安排好你以后的工作。”   李璇尽管此时再难过,也还是听到姚建设这句话的,心里也是感到欣慰。但她清楚,此时是要继续将戏演下去的,要演就要演得逼真。她也在这几日里,反复的在脑中彩排过这时的场景。   李璇拉了下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着说:“还什么工作,活都活不了了,早知道你会对我这样,我就是不工作也不会来找你。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啊。”姚建设说:“我真是没想到,我以为......”   李璇又将被头拿开瞪着他说:“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就是那种轻浮的人吗,你问问高鹏,我和他相处一点多,他连我的手指都没敢碰过。我最在乎的就是这,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你强奸了。”姚建设惊嘬嘬地说:“我就是脑子一时发热,对不起,对不起。”李璇哭说:“这是对不起的事吗,你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还我的贞操?”姚建设看着她不言语。李璇说:“你是大流氓,你是、不行,我一定要告你。”   说话时就腾地起身。姚建设慌忙抱住她说:“你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李璇说:“都这样了,你还要好好说!”姚建设想了下说:“就是啊,都这样了,你就听我说几句。我也是一时没控制住,这事既然发生了也就不可挽回了。你如果真的要告我,我没有好,你不也丢人?”   李璇说:“现在还讲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姚建设说:“你听我说。你想一下,就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没人知道你也不丢人我也没事。你真的告了我咱们不是都两败俱伤?我答应你,等你毕业,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个最好单位,可能的话我还会把你弄到机关去。这样不是对咱们都好吗?”李璇说:“你说得轻巧,可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丈夫,他要是没有见到我身上有.......能愿意吗?”姚建设说:“你都是大学生了,还能不知道有很多人就不会见红。”李璇说:“她们是她们我是我,这种事是最丢人的,在我们老家早上吊了。”姚建设说:“那是你们老家,你都来城里这么几年了,思想还是这么封建。”李璇说:“我一直非常在乎的,做梦没想到今天会被你这么粗鲁的强奸了。我都快疼死了。”说完又呜呜的哭。   姚建设看着她哭,无奈的摇摇头,可还是要说,此时他不得不说:“我求求你了,刚才我都说了很多道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李璇说:“你让我怎么能接受?”姚建设说:“我说到做到,你放心,我一定尽我一切的能力给你安排好工作。我说话是算说的。不然你再告我也不迟。”   李璇慢慢止住哭,坐在那怔怔地想了一会。姚建设见她有些心动,就说:“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这样对咱们俩都好。”李璇说:“可我就是无法接受。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姚建设说:“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还能说话不算数了?再说我也有这个能力。”李璇说:“别说什么男子汉,你的话能信吗,吃饭时你还说拿我当妹妹呢。你就这样对你妹妹的?”   姚建设的脸唰的红了,一霎间有些恼怒,愣了半响才说:“那你要我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李璇说:“我不知道。”姚建设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给你写个字据,保证会把你的工作安排好。”姚建设此是真的有些急了,他就想急切地处理好目前这让他心虚心烦的状况,想了想也只有这样。   李璇听后心中窃喜,这也正是她所要得到的结果。于是说:“那好,你也要把今天强奸了我的话写上去。”姚建设一惊,面露难色说:“这,这不合适吧。”李璇说:“有啥不合适,你明明就是强奸了我。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把我安排好,我也认了。你写上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以后真能按你说的做,我也保证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姚建设为难地说:“可我觉得......”李璇瞪着他说:“你不愿意写我也没强迫你,是你说要给我写字据,你不写今天的事那你写别的有啥用?我反正也没脸了,我一会就去公安局。”   姚建设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心里想,就是给她写了又怎么样?她也就是想依此来达到她的目的。既然我能给她安排好工作,现在写什么都等于一张废纸。再说,目前这样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心里也是很虚。他只想尽快让李璇平静下来。于是摇摇头陪笑说:“你看,又来了。好好,我写,按你说的写。”   说话时下地,从放电视机的橱柜里拿出一叠纸来,说:“你说怎么写吧。”李璇说:“你就写今天强奸了李璇,在李璇毕业时一定尽最大能力,为李璇在本市安排一个非常好的工作,否则李璇可以拿这张字据告你强奸。”姚建设苦笑笑摇摇头,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好递与李璇。李璇接过看了说:“下面没签你的名知道是谁写的啊。”姚建设接过看看说:“忘了。”于是又签上自己的名字。   李璇看了下将纸叠起,拿在手中,故意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我本来是求你办事的,到现在倒成了我拿自己身体做交易。”姚建设丧气道:“唉,啥都别说了。”李璇看他那个样儿,心里就想,现在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不好再让他有太大的压力,于是缓起口气说:“你放心,我再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姚建设说:“这样就好,对咱们都好,我相信你。”李璇看看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心里实在是难受,你回去吧。”姚建设想了会说:“也好。你一个人再仔细考虑下。”李璇说:“都到这份上了,还考虑啥?我就是心里不好受,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姚建设点点头应着开始穿衣,边穿边说:“你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吧,回学校也没人,就住在这里吧,吃饭就在食堂吃,想吃啥要啥,我给经理打个招呼,你不要付钱。”李璇“嗯”了声。姚建设穿好衣服。在床前站着看了李璇会,从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沓钱来说:“给你点零用钱,想上街买点东西就去买。”李璇摇头说:“我不要。”姚建设说:“看你,给你就拿着呗。”见李璇不接,就将一沓钱放在被子上说:“那我走了。”李璇再“嗯”了声。姚建设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李璇说:“想开些。”李璇也没理他。姚建设开门出去。   李璇听着脚步声远去,下了地跑到门边将门销上,又急忙从枕头下拿出手绢将那些遗留的秽物擦了,再从桌上撕下几张纸将手绢小心的包好放进衣兜里。上床在被窝里坐下后,拿过姚建设留下的钱数了些,足有三百多块,也就装到口袋里。   躺下时就感觉下身在隐隐作疼。心里一酸,竟又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翌日上午,李璇去了饭店辞工,领了这些天的工钱,拿上她在饭店简单的洗漱用品和衣服,又回到电器厂招待所。打开电视,脑子里依旧想着昨晚的事,隐隐感到一种成功的满足,尽管这初步的成功是用不光彩的行为,甚至是用牺牲个人的贞操为代价换来的,但她感到值。不管怎样现在已经牢牢拴住了这个她可以利用、可以实现她的愿望男人。她想,女人早晚还不是要经过这一次。这所有女人都很珍惜的第一次她也是同样珍惜的。但她没有为这这次的失去而后悔。   尽管她也想过、期望过、希冀过能将这珍贵的第一次献给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曾幻想过花烛之夜羞答答地交给自己的所爱的丈夫。可爱他和她所爱的那个男人又在哪里?   想到这些时,她心里会莫名地愤愤地生出了一股怨气:去他妈的贞操吧!守住这贞操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自己又算什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女孩子(不,现在已经是女人了—— 她想),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又能够怎样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诚然,考上大学是第一步,那么大学毕业后,假入没有理想的工作和称心的环境,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她是有野心的,她自认为是有能力的。只要给她个施展的平台,自己就会做得很出色。她要彻底的改变她和她家人的命运,她在这时甚至看不上三十四五多岁,依然还是个科长的夺走她贞操的这个男人。她想,她要到了他的这个岁数,一定要比他的职位高上许多。那么毕业后所必需的,就是要有一个很理想的单位,她要通过这个男人获取到。在之后的路她会继续走好,她对自己非常自信。   她募地想到了姜玉其的求爱,暗自摇头感觉好笑。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过对他的一丝爱恋,怎么会接受他?他又能给自己带来自己所想得到的一切吗?他也就是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农村孩子而已。他自己以后的工作还是一片渺茫呢。   她又想到了高鹏,兀自摇头苦笑了笑。说心里话,她还是感谢他的,自从认识他后,这一年多的饭票都是他拿给她的,她没花过一分钱买过,偶尔和他约会时,他还会塞给自己一些零用钱,尽管不多,可在穷苦人家长大的她生性节俭。平时除了买些生活用品外,她也用一部分的钱买衣服,她不愿意在同学面前显露寒酸,但也绝没有什么出格的衣服,她只求能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就可以了。她基本不买什么零食,更不去与任何人攀比其它什么。   高鹏对她从没有什么非份的要求,甚至连接吻也没有过,最过分的也就是拉住她的手走上一阵。李璇知道他也是想的,但她也知道他俱她,具体的怕是怕他的某些举动会令李璇生气,会失去她。他自信早晚李璇会是他的。想起这些时,李旋感到对不起高鹏,隐隐有一丝愧疚和不安。但很快她又在心里为你自己自圆,他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除了去求这个他所谓的表哥将她留在这个城市外,至于工作的好坏他是无能为力的。况且,现在他居然也会和他的前妻和孩子一起逛街,说明他对他的前妻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那么自己能够介入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中吗?   她想,自己与姚建设的关系绝不能让高鹏知道。他要是知道会很伤他的自尊,自己也会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那么还继续保持着和他目前的关系吗?她想自己和高鹏关系应不应该做一个了断,想到时却是感到很为难,她知道这口很难张开。李璇想,这件事还是要和姓姚的说一下,看看他的态度或想法。或者就顺其自然。   中午开饭时李璇出了房间,在值班室对一位女服务员说:“真不好意思,我身上来了,昨晚也没注意弄了一床单,麻烦你给我换一换好不好。”服务员微笑着答应。李璇感谢后去了食堂,看见很多人都是拿饭票买饭,就径直去了赵经理办公室。赵经理看见她进门热情地招呼。李璇说:“我找你是想买些饭票的。”赵经理心里想,买饭菜票有专门的窗口,她到自己这里不是来买而是来要的。但也笑着说:“哎呀,你那能去吃大锅饭,这样,我让厨师给你做好小灶,让服务员给你送房间去。”李璇笑说:“不用这么客气,我来这里办事还要十来天,不好老是这样打扰你。”   说话时从口袋了拿出一沓钱来说:“还是你卖给我一些饭票吧,我吃大锅饭就可以的。”赵经理说:“这怎么可以,这样姚科长要怪的。”李璇说:“你不用管他,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赵经理想了想,又为难的看了李璇一眼说:“那好吧,你在这等我一会。”站起身来出了门。   一会进屋手拿一沓花花绿绿的饭菜票递与李璇说:“你先拿上这一百元的票,不够倒时再拿。”李璇点头说:“好。”就去数手中的钱,赵经理急忙说:“你拿钱我也不会要的,这饭菜票你先拿着,我和姚科长算。”李璇说:“那也不好让我表哥出钱的。”赵经理说:“你不了解,我和他有话,你给我钱不是为难我吗?”   李璇盯着他看了片刻说:“是这样啊,那好,我先拿着,等我见了表哥在跟他说。”赵经理说:“好的。这样,大锅饭你先吃着,不对口味的话就和我说咱们改小灶。”李璇笑笑说:“我可没这么娇贵。”谢了后拿过饭菜票去了餐厅。   饭后回到房间,见床单已经换好。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看会,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电视也没关,蜷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荧屏。脑子却又想,姚建设说不定一会就会来的,到时自己又和他说什么。忽就想到不能让他在看到自己时显得很正常的。于是下床拿过热水瓶,倒了些热水在盆里,用毛巾沾了热水捂在眼上,一会又拿手用力的揉了会,走到镜前看了下,发现眼睛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浮肿感,心里满意。关上电视在床上躺下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姚建设开门进来,见李璇蒙头睡着,就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推了她一下问:“你吃饭了没有?”李璇不吭。姚建设拉了下被子,李璇挣了下。姚建设说:“还生气啊。”李璇腾的坐起说:“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快要死了。”   姚建设在李璇坐起时就看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说:“别再伤心了,我就是不放心你。”李璇说:“你还不放心我,那你干嘛要这样欺负我。”姚建设干笑了两声说:“我不是喜欢你吗?”李璇冷笑了声说:“你喜欢的是我的身体。我这一夜也想过了。你还是和你妻子离婚娶了我吧。”姚建设心里一紧说:“这,这,你昨晚不是说不干涉我的家庭......”李璇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来着,可我再想以后怎么面对我的丈夫。怎么和高鹏解释?”   姚建设有些惊讶地问:“你现在还想着和他结婚?”李璇说:“他待我不错,我也不能昧良心。这一年多都是他照顾我,人家连碰都没碰我一下。我妈有病时他还给我两千块钱。他要真不原意和他的前妻复婚就愿要我,我又能说什么?”   姚建设想了下说:“你也是个有情感的人。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条件不应该嫁给他。”李璇瞪着他说:“可他对我有恩。我就不知道了,你这样强奸了我,还怎么面对你的这个亲戚。”姚建设的脸瞬间涨得紫红,尴尬的笑了声说:“我就是知道他配不上你所以才.......”李璇说:“我也知道,可人毕竟要有良心的。你说假如以后他就不愿意和他前妻复婚,就要和我结婚,我该怎么办?”   姚建设想了想说:“这事我来处理,有时间做一下他的工作,尽量劝他复婚。”李璇没好气地说:“还尽量,那等于没说。”姚建设尴尬地笑了笑,说:“现在只能说尽量,不过,真是万一他不愿意复婚,你也不能和他结婚。你不应该嫁给他那样的男人。”李璇心里窃喜,说:“那你说我该嫁给什么样的人,嫁给你合适,可你又不要我,我就是你的玩物而已。”姚建设说:“别说这么难听的话。我是说,以后我尽力给你安排好的工作,还愁找不到好男人!”李璇说:“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别到我毕业时又忘了。”姚建设说:“我都有字据在你手里了,我还能......”停住口,显然是感到自己昨晚在那样的情况下,写了字据很没面子,脸红了下说:“再说,就是你手里没有我的字据,我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李璇说:“那好,我就看你以后的行动,现在说啥好听的都没用。”姚建设说:“那你就看我以后的行动吧。”   说话时,就伸手揽过李璇的肩膀,李璇挣了挣没挣开也就不动了。姚建设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李璇不吭声。姚建设就将嘴凑过去想亲他,李璇一下推过他说:“你干吗,还想欺负我?”姚建设嘿嘿的笑。李璇说:“昨晚被你,被你......现在都还在流血,我都疼得不想动。”姚建设瞪眼说:“还流血啊。”   李璇点下头说:“我算是被你害苦了。”忽又抬头面带惊慌说:“我要是怀孕怎么办?”姚建设说:“一次不会吧。”李璇说:“你那东西都弄在我的......还说不会,我听说进去一点就要怀孕的。”姚建设笑了说:“你真是什么事也不懂,有时候很多次都不会的。”李璇翻了他一眼说:“我怎么能知道,谁有你这么有经验的。”   姚建设嘿嘿的笑,说:“那我以后就戴上套子。”李璇瞪他说:“你还想啊。你想把我疼死?”姚建设说:“就是第一次疼,也怪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还是处女怎么也不敢那么用力的。”李璇说:“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姚建设说:“以后你就会知道做这事舒服了。”李璇说:“我不做,我再不敢了,现在都疼得要命。”姚建设说:“过两天就会好了,没事的。走,去吃点饭吧。”李璇摇头说:“我吃过了,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也吃不下。”姚建设说:“你也想开些,该吃就吃,想吃啥就要啥。”   李璇就把去买饭菜票的事说了一遍。姚建设皱眉说:“这不行,不能老吃大锅饭。想吃什么就点,他不敢不给你做。”李璇说:“那怎么好意思的。”姚建设说:“没啥不好意思的,我给他办了那么多的事,吃了他这一点算啥。”姚建设站起去解大衣的扣子,李璇问:“你想干吗?”姚建设笑说:“我在这睡一会。”李璇一脸正色说:“不行,你在这睡又想.....,我现在都疼得受不了。”姚建设嬉皮笑脸地说:“我不动你。”李璇说:“我不信你。”   姚建设看她一会,可怜兮兮地说:“你看我现在也不好回家,就歇一会。”李璇说:“那你到别的房间歇去吧,我也想睡一会了。”姚建设听着她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说:“真不行啊。”李璇不耐烦地说:“哎呀,别说了,你快走吧。”姚建设摇摇头说:“那好,我再让他们给我开个房间,等会我就不过来了。”李璇“嗯”了声。   姚建设走到门口又回来,拿出两把钥匙说:“差点忘了,这是下面那个进院的小门和这房间的钥匙,我给你配了两把,你收好。以后就不用喊他们给你开门了。”李璇接过。姚建设离开。      第四十七章   欧阳一鸣回到学校将行李放在宿舍后,就和一同回来的范旭瑞去了医科大学。在医大附近下车便问范旭瑞那里有公用电话,范旭瑞抬手指着马路对面的那家商店说那店里有。欧阳一鸣就对范旭瑞说:“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范旭瑞说:“我和你一起等会就是了。”欧阳一鸣说:“不方便,懂不懂?”范旭瑞点头笑了说:“好好,不方便,我先走,可别耽误你。”说完话转身离开。   欧阳一鸣在范旭瑞离去后,走过马路进了商店,从口袋拿出一小本来,查到刘燕所在医院的电话总机号码,拨通后告诉接线员转刘燕的那个病区,等电话时心就狂跳,也不知刘燕今天上不上班的。有人接电话时,欧阳一鸣说找刘燕,电话那头说稍等,欧阳一鸣知道刘燕是上班的,心里开始兴奋了。   又是一阵等待后传来刘燕的声音,问是哪位。欧阳一鸣忽然想逗她,就变着声音说:“是刘护士吗,我是军区。”电话里的刘燕愣了下,自语了句:“军区......”继而又问:“你好,有事吗?”欧阳一鸣不由得想笑,说:“猜猜我是谁?”   刘燕愣了下,很快笑了起来说:“猜你个头!啥时回来的?”欧阳一鸣笑着说:“你咋知道是我?”刘燕说:“再变我也知道,刚回来啊?”欧阳一鸣说:“下午刚到,我现在在医科大学我老乡这,晚上在这吃饭,晚饭去那里好不好?”刘燕问:“哪里?”欧阳一鸣说:“就那里,今天也不冷的。”刘燕那边顿了下说:“那好吧。”欧阳一鸣不放心,就说:“你知道我说的那里?”刘燕笑说:“知道,我也不是傻子。”欧阳一鸣就嘿嘿的笑,说:“七点半好不好,我在老乡这吃了饭就去。”刘燕答应,挂了电话。   晚上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在校外小饭馆吃饭,喝了一点酒,欧阳一鸣抬腕看表快六点半了,就说吃饭。范旭瑞惊讶道:“今天怎么就喝这么一点的。”欧阳一鸣说:“不太舒服,有些头晕。吃了饭赶快回学校睡觉去。”范旭瑞摇头盯着他看说:“不信,肯定晚上是有什么活动。”欧阳一鸣脸红了下说:“随你怎么理解,反正不喝了,吃饭。”范旭瑞笑说:“看样子你是赶时间,那好,不敢耽误你的好事。吃饭。”   饭后欧阳一鸣匆匆赶往午门公园。将近一个月没见,欧阳一鸣急切地想见到他心爱的人。到了公园,看看表才刚刚七点,暗怪自己打电话时说了七点半见面。   今天的气温确实不算太冷,这些天的天气一直晴好。已是三月初,虽说寒意尚存,可空气中已添春天的气息了。即使有风也不显凛冽。尽管仍是冬日的景象,可大地万物已经开始在蠢蠢欲动了。   欧阳一鸣焦急地等待着刘燕。不时地看表,感觉时间就像凝固了似的,就恨不得将时间的指针用手拨到七点半的位置。他不时的向公交车站望去,盼睇马上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又一班公交车进站,车门打开,欧阳一鸣屏住呼吸凝望,果然就看到车上下来了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他的心一狂跳起来,疾步向刘燕迎去。刘燕也看到了他,脚步也加快了许多。走到了一起,两人竟没有话语,四只眼睛就在对方的脸上凝视。一阵后,欧阳一鸣伸过手去拉住刘燕的手说:“太想你了。”刘燕说:“我也是。”两人就看着对方笑。手拉手向园内走去。   又到了那颗他们俩都久违的树下,欧阳一鸣拉着刘燕钻进树下,脚没站稳,就一下抱住她,两张滚热的唇沾在了一起,继而便是一阵近似乎疯狂的亲吻。一阵后,刘燕伸出双手捧住欧阳一鸣的脸说:“我看看,胖了没有?”看了片刻点点头说:“嗯,胖了点。”说完伸过嘴去,在欧阳一鸣的嘴上亲了一下。欧阳一鸣看着她笑,说:“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漂亮。”刘燕摇了下头说:“老了!都一个月了,还能不老?”两人就咯咯地笑。   欧阳一鸣一下抱起她,端着刘燕的两片屁股骑在自己的腰部,说:“我就是特想你。”刘燕说:“我也是啊,做梦都想。”欧阳一鸣亲了下她的脸说:“就想很快见到你。”刘燕说:“我就想你这两天要来了。下午一听有我的电话我就特兴奋。你还骗我,拿着声音说话,坏蛋!”欧阳一鸣说:“不还是让你听出了?”刘燕点着他的鼻头说:“你就是变成鬼,我也能听出你的声音来。”   欧阳一鸣感觉自己的下面有了反应,放下她,伸手就往她的胸前摸,刘燕档过去说:“今天不行的,我身上来了。”欧阳一鸣问:“啥时来的?”刘燕说:“前天才刚来。”欧阳一鸣很失望,苦着脸说:“怎么会这么巧的,我都......”刘燕红着脸羞羞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不行。”   欧阳一鸣就又伸过手去摸她的胸脯。刘燕说:“你这样摸起来我怎么受得了?”欧阳一鸣说:“可我,很想......”刘燕望着他说:“我知道的,你还是心疼心疼我吧,你这样摸着,知道我多难受吗?听话。”欧阳一鸣看着她,失望地点点头拿下手来。刘燕笑说:“这才是好孩子。”欧阳一鸣哭丧着脸说:“真烦人,怎么每个月都要来这个东西。”刘燕噗地笑了说:“你个傻样,不来这个你该不要我了。不来这个,还能给你生儿子啊。”欧阳一鸣也笑。刘燕说:“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在这你想我也想,又不能做,就说说话吧。”欧阳一鸣无奈的点头答应。   两人手拉着手出来,刘燕转头看他问:“说说,春节都怎么过的?”欧阳一鸣说:“还不是老一套。”刘燕说:“怎么说也是和你的家人一起过的,想想我就可怜多了。好在姑姑在这里,年三十的晚上我是在姑妈家过的。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欧阳一鸣说:“你也好多年没和家人一起过年了吧。”刘燕叹口气说:“我自当兵后,就在家里过一个春节。唉,我真是想回去。在这能和你一起过个春节也好啊,可你也得回去。”欧阳一鸣说:“那我下个春节就不回去了,在这陪你。”刘燕笑了说:“好嘴。你在这我们又在哪里过?我还要上班,把你一人撂在那里?就是有地放你,我还不忍心你一个人呆着呢。”   欧阳一鸣笑了说:“我毕业就好了,那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刘燕点点头。思考了一会,仰脸看着欧阳一鸣问:“欧阳,你说心里话,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江汉市?”欧阳一鸣蹙眉看她说:“现在怎么又忽然说起这个问题?”刘燕说:“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咱们在哪里生活,我也离家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稍稍顿了下又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可是,我真的不想脱下这身军装。”   欧阳一鸣疑揣地看她说:“这和你脱不脱军装有啥关系?你不是说以后咱们留在这里吗?”刘燕说:“我是说过。可是现在有传言,以后的部队医院有可能交给地方。真的那样就要脱军装了。”欧阳一鸣有些惊讶,问:“这消息可靠?”刘燕说:“现在也只是传言,谁又知道以后呢 。而且,留在这的话可能就要做一辈子护士。”欧阳一鸣不解,说:“你本来就是护士嘛。”刘燕摇头说:“可我不想做一辈子护士。”   欧阳一鸣瞬间在脑中思考了下,似乎有些明白了,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回江汉市就可以改行?”刘燕笑了,点点头说:“聪明!年前我妈妈又来了信,给我又寄了些钱来。我在接信后在姑妈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说越是到过年的时候越是想我,就想能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哥哥结婚后家安在郑州,也不能经常回去,家里就爸爸妈妈也挺孤单。我也确实心酸。”   刘燕的眼圈红了红,没有掉下眼泪,继续说:“妈妈说,就希望我能尊重他们的想法调回去。上次我不是回信说调回去的事以后再说嘛。妈妈说,一来调回去可以家人团圆,二来他们可以给我换个工作。其实他们已经在为我的工作跑动了,说是基本说好可以在军区机关做个干事什么的。欧阳你想,我做护士也不能做一辈子,这工作也不是什么好职业,在部队也是不被人看好的。而且我现在也只是文职干部并不是行政干部,真有交给地方的那一天我也只好脱军装。干事属行政干部就不一样了,这次如果能调回去,在这里姑妈就可以把我转为行政干部。”   “爸爸妈妈本来也是想让我锻炼几年,现在年龄大了,也到了该考虑婚姻的年龄了,不能还老是这样干下去。我就想征求你的意见。你如果真不愿意和我回去,那我也只好就这样干下去,再让我姑妈托关系把你留在这就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阵说:“其实我也无所谓在那里生活。只要咱们以后能在一起就可以。我就是有个小小的心理障碍,也说给你听听,或许可能是我多虑。”刘燕说:“你有话就说呗。”欧阳一鸣说:“就是,就是我怕以后和你的父母在一起,我总担心他们会不会小瞧我。我最怕的就是别人小瞧。”   刘燕凝眉看他说:“你这都是什么思想啊,你又不是窝囊废,你有你自己的能力。你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别人还得高看你一眼呢。你怎么就把我们这样的家庭想像得那么可怕?我说你的思想有问题。”欧阳一鸣说:“也是我没接触过你们这样家庭的缘故,在我的心里总感觉你们和我们不一样。”刘燕说:“这只是你们的意识问题,其实都是普通的家庭,你如果融入了这样的家庭就会感觉到非常的普通。”欧阳一鸣说:“或许很多人会有我这样的想法。”停顿下又说:“既然这样,我也应该尊重你的想法,我也不是个自私的人。”   刘燕一下兴奋起来,摇了摇欧阳一鸣的手说:“我就知道和你说明白了你会同意的。其实老实说,我还真怕你不同意,刚才都有点不敢说呢。”欧阳一鸣蹙眉说:“话说回来,我可不想依靠你的父母给我做什么,省得我以后会有报恩感。”   刘燕收回笑容说:“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学生是都像你这样,还是就你一人这样。你老是感觉你上了几年大学就不需要依靠什么人了,社会上的事复杂着呢。你没踏入社会不了解,哪方面没有关系能行啊!自古到今还不都是一样?最起码的,咱们一起回江汉,工作的问题需要安排吧,那我的父母帮你安排了工作你也不愿意?你自己又有什么能力联系上什么好的工作?就算为我,你也不能拒绝父母的帮助。”欧阳一鸣脸红红地看她,也没言语。   刘燕瞅了他一眼继续说:“你看人家,没关系的还想着法儿找关系呢,你倒好,我们现在现成的关系,又不需要你费任何力气,你倒不是很乐意。况且,我的父母就是给你安排了工作还不都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你啊,有时看你挺聪明,有时看你又很天真。一股酸溜溜的学生气。”   欧阳一鸣被她说的脸红耳赤,羞懒地低下头说:“你倒真会骂人的。”刘燕说:“我这不是骂你,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欧阳一鸣抬头看她笑了,点头说:“你说得没道理还谁说的有道理,都快当干事了,思想工作还能不会做。”顿了下又盯着刘燕的脸看,逗她说:“哎,我现在发现你还真不应该做护士,做护士真是屈才了。”点着头说:“嗯,你就是做干事材料,也看越像。”   刘燕被她逗笑了,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嘴是越来越贫。你老婆有本事你还不乐意啊。”欧阳一鸣说:“当然乐意。只要不比我强我就乐意。真的比我强了我就得受气。”刘燕说:“这辈子也是无法强过你喽。上大学我也就只有下辈子,这辈子就受你的气吧。”两人笑。   走了几步,欧阳一鸣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问:“你说得调回去是什么时候?”刘燕看看他说:“这事也是宜早不宜晚,我妈电话里说,如果我拿定主意就回信去,他们马上就开始给我具体办。”欧阳一鸣心里一沉说:“这么说也是很快的。”刘燕点头说:“估计会很快。不过,我这是跨军区调动,有一些难度,可能会慢些。但也不是问题,你知道我姑妈就是我们这军区干部部的。江汉那边我爸爸妈妈就可以办了,因为他们先前已经开始在活动了。没关系的话要想跨军区调动确实是很难的事,这不像金玲是在本军区调动。我调动要我们这个军区愿意放,那边的军区愿意收才行。”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还这么麻烦的。”停了下又皱眉说:“可我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么说,我们就要分开一年啊!”刘燕说:“我也不想啊,可咱们不能只考虑眼前啊。咱们现在也都不小了。不能还和孩子似的。我是这么想,早回去有早回去的很多好处,对咱们俩都有好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慢慢把咱们的事说给我的父母,也好让他们在你毕业时就会很快的安排好你的工作。对于我,早一天去适应新的环境,对以后发展都是有好处的。至于你说的要分开一年,我又怎么能没想过?说心里话我真不愿意。可是毕竟咱们要考虑的长远些。一年不也就是三百多天吗,况且这三百多天就是在这里,咱们也不是可以天天在一起的。以后还有几十年呢,到那时恐怕你又嫌我天天和你在一起烦了。”   欧阳一鸣说:“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心里明白,可就想要一年的时间见不到你心里又......”刘燕打断他说:“我明白。其实我还多考虑一层呢,我更不想和你分开。只是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才下此决心的。”欧阳一鸣看她问:“你所指的.....”刘燕脱口说出两个字:“徐慧。”说完转头看他,说:“你不高兴我也得说。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欧阳一鸣的心里格登了下,马上就想起徐慧在他家的情形。脸不由得红了。   刘燕说:“我对你什么都放心,就是不放心这件事。后来想想,就是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又能阻得住你的心?我相信你不会的,我也相信我的眼睛。”欧阳一鸣尽管心里说绝不会和徐慧发展到恋爱关系的,还是很心虚,说:“你相信我不就行了。对这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刘燕瞥了他一眼说:“我当然知道的。可担心还是有。你要是真的辜负了我,也就当我瞎了眼了。”欧阳一鸣怪道:“看你,说着说着就岔道了。”刘燕说:“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我把我的心和身都给了你,我已经将你当作我身体的一部分、生活的一半了。你也知道对我来说你是多么的重要。”欧阳一鸣说:“我不也是和你一样?”刘燕说:“所以我才又放心了嘛。”   欧阳一鸣望着她说:“你这是在提醒我,警告我,我明白的。”刘燕笑道:“明白就好。我就是离开了这里,也会写很多信警告你的。”欧阳一鸣说:“你啥也不说,我心里还不明白啊。我倒是怕你.......”刘燕睁眼看他说:“怕我什么!别狗嘴不吐象牙。”欧阳一鸣笑道:“你看你,就兴你说我,我就一个字也不能说你,看来这辈子是败在你手里了。”刘燕笑道:“后悔了?后悔也晚了。我就是不许你说我,我什么都给了你,你还说我?!也就不知怜香惜玉一点点。”欧阳一鸣说:“以后注意,一定注意怜香惜玉。”两人就笑。   笑毕,刘燕说:“你要是真心同意,我就回信给妈妈了。”欧阳一鸣点头说:“就听你的是喽。”刘燕说:“我是在说正经的。你要真还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啥事咱们都要商议着来。不是听不听我的问题。”欧阳一鸣说:“你说得有道理我能不听吗?可怜的是我要做一年多的和尚。”刘燕笑道:“就是我在这,也不能让你每次都做那事的。就让你憋着,急死你!”欧阳一鸣笑道:“你还真舍得啊。”刘燕说:“有啥不舍得。脑子里天天想这事还能有好啊。”欧阳一鸣争辩道:“谁天天脑子里想这事了?不就是和你在一起才想......”刘燕说:“那现在正好,我离开你一阵子,你不就不想了!”欧阳一鸣说:“想也是白想。”   刘燕咯咯地笑说:“好了,不说这了。再说你的脑子又不知怎么想了。我调动的事今天咱们可就说定了,我可是征求你同意的,往后可别说我什么。”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我能说上你什么,只要你乐意,我也就乐意。”刘燕睁大眼睛看他说:“听你这话还是心里不是很情愿。”欧阳一鸣笑道:“没有的事。玩笑归玩笑,这事我还是理解和明白的。”      第四十八章   李璇去吃晚饭时在餐厅门口见到姜玉其,两人对视脸红了下笑笑。李璇走近问:“有没有看见欧阳?”姜玉其说:“我到宿舍后见他的行李在床上,一直就没见他人。”李璇点头说:“那可能是还没回,在他老乡那吃饭了。”姜玉其问:“找欧阳一鸣有事?”李璇说:“也没啥事,随便问问。”姜玉其不相信,可也没再问。进了食堂,李璇在大厅拿眼扫了一圈,见徐慧已经坐在一张桌前吃饭了,冲她笑笑,去窗口排队买饭。   她在这时看到了高鹏,心里募然有些紧张,有些慌乱。高鹏在售饭厅内双手背在身后,从玻璃的另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外面买饭的人们。李璇清楚他是在看自己,冲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去。她的脑中在这瞬间便又想起姚建设来。霎间脸红。在这时她竟像一个偷情的妻子那样心虚。   一阵低着头随买饭的人们向前移动。排到窗口时抬起头,眼瞟刚才高鹏所站的位置,见高鹏已经不在,心里才落感轻松些。心里就想,为啥要对他产生这样的愧疚,自己现在并不是他的妻子,甚至和她什么都不是。是他背着自己和他的前妻约会的。自己是看到了,没看到的话想来他也不会告诉自己。也或许他已经和他的前妻发生那样的关系呢。   我之所以会有想法与姚建设发生关系,还不是因为看到你高鹏与你的前妻在一起,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产生的想法?我在以前也是没有这样想法的,是一心想嫁给你的。现在我和姚建设发生的这事,还不都是你引起的,是你先对不起的我,我又有什么可内疚的?想到此心里竟然很坦然。心绪也平静了下来。   李璇思想着打了饭,走到徐慧的身边坐下,说:“刚才我问了姜玉其,说欧阳还没有回来。我看他是不回来吃饭了。晚上还不知啥时候回来呢。就等有时间再给他吧。”徐慧点头说:“也好。”吃了口饭又抬头说:“也不知他和他那老乡怎么就那么亲热,老是在一起。”   李璇悄声打趣说:“该不是同性恋吧。”徐慧噗地笑了,红脸瞥了她一眼说:“你还有没有正经的。这样的话也能说话出口。”李璇笑说:“这可说不准啊,不然为啥两个男人老在一起。我看到欧阳时就见他搂着那个男人的肩膀,别提多亲热了。”   徐慧笑了声,抬脚在桌底踢了她一脚说:“再胡说!从你嘴里出来就没好话。”吃了口饭说:“他们两人一起长大,就跟亲兄弟似的。我听他说过。在一起不就吹牛喝酒啊。这些男人,没事就爱喝,也不知有啥好喝的。”李璇笑笑,嘴里动着歪头看她,咽下那口饭才说:“这你可要好好管管。喝酒成瘾可不是小事。”   徐慧笑了笑,便也开玩笑说:“那你帮我管吧。”李璇故意大睁着眼,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啊。你看我能不能管好他!”   徐慧一口饭含在嘴里,听了这话差点笑得喷出去。极力止住笑,左右看了看,恐自己的失态被人笑话,脸红了红说:“不能和你一起吃,等会还不把我呛死。”李璇低声嘻嘻地笑后,说:“不说了,再说我看你也吃不下了。再告诉欧阳,说我说他是同性恋,他还不把我给吃了。”徐慧低头笑着说:“就他那个头,还不像拎只鸡似的拎着你。”李璇伸了下舌头说:“再不敢说了。你可别告诉他,俺怕被他拎着。”两人就低声吃吃地笑。   吃了几口饭,徐慧转头看了李璇眼说:“刚才我去买饭票,仔细看了下高鹏,发现他这个人还是挺慈善的。”李璇听到徐慧提起高鹏,脑中又想起姚建设来。心里不免有些烦闷。一时也没有回答徐慧的话,扒了几口饭不耐烦地说:“别提他。”徐慧听她口气不对,转头看了看她,就也在脑子里想起李璇说起的高鹏与前妻逛街的事,暗怪刚才自己一下没有想到。李璇低头说:“我现在是想到他就心烦。”徐慧脸红了下,看了看她,也就不再说。   此时李璇的脑中还是翻腾着高鹏和姚建设,这两个男人在她的脑子里同时转,不免有些心烦意乱。霎间竟隐隐感觉异常不安,但这瞬间不安的情绪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为了那个男人。这之后两个人默默的吃饭,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出来,两人在路上走着,李璇说:“我想我和高鹏日后肯定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徐慧转头看她说:“你不也说了,只要他能把你的工作给安排好不就行了。”李璇点点头,说:“可我也说过,假如他和他的前妻复婚,是肯定要想得到我的身体后才会答应的。”徐慧心里跳了下,暗吸了口冷气。心里想,也是啊。既然高鹏以后不打算娶李璇,那么李璇肯定要付出代价,高鹏才会心甘情愿地去办李璇的事。就在心里说,假如是自己,就是不办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作代价去换取什么的。尽管李璇自己也说过,可她心里还是为李璇担心。   李璇说:“我倒是真希望他能和他的前妻复婚了。”徐慧点头说:“是啊,怎么说你和他都不是很合适。但是,你如论如何在明知不可能和高鹏结合的情况下,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咱们俩是好朋友,我是那你当姐妹才这样说。以前我只想你和高鹏是能够结婚的,现在看你和他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你可千万不能糊涂,不能为了自己的工作而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样会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李璇低着头,脸刷得红了。她明白徐慧所说的意思。心里说,我哪有你那样的命,我的命本来就很贱。我要是生长在你那样的环境,也会这样想的。可我不是没有任何背景,任何关系吗?我不是想改变我的命运吗?我又能怎么做?   李璇心里说,现在我和姚建设有了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在和高鹏发生?就说:“这你放心,我如果不能和高鹏结婚,决不会让他碰我的。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徐慧松了口气说:“你这想法正确,咱们女人不就在乎个名声吗?!”李璇心里叹息,自己和姚建设所发生了关系,假如被徐慧知道,可能第一个看不起自己的就是徐慧。心里暗说,我与姚建设的事,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你们知道。仰起头来看着天说:“不说了。都由上天安排吧。”脑中便又想起刚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高鹏。心里说,之后该怎样处理与高鹏的关系?   李璇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自己和高鹏的关系,她期盼着高鹏答应和前妻复婚的喜讯。既然现在不需要依靠高鹏办理自己的事了,她当然不希望再和高鹏有什么瓜葛。但她也知道,尽管高鹏现在与他的前妻和女儿一起逛街,要想很快就复婚的话也不可能,毕竟这中间还有自己这个高鹏稀罕的女人在。那么假如高鹏不愿意和他的前妻复婚,自己又如何处理与高鹏的关系呢?尽管姚建设说他去劝说高鹏复婚,可高鹏又会听从姚建设的吗?这毕竟不是件小事,是一个非常慎重的问题 ,高鹏不会不拿自己和他的前妻作比较。   李璇暗自在心里期盼高鹏会顾及孩子和那个女人复婚。就希望姚建设能赶快就去劝高鹏复婚。但她不用去催姚建设自己也知道,要做高鹏的工作是要等机会的,这件事不是想什么时候劝就什么时候劝的事。姚建设总不好来学校找高鹏主动说这件事。那么要到什么时候姚建设才能和高鹏说起此事?高鹏一天不答应和他的前妻复婚,都是李璇的一块心病。   她在这时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促成他们俩想见呢。于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可以在去高鹏那里拿饭菜票时,提起自己工作的事,给高鹏一点压力,那样高鹏就肯定会与姚建设联系,姚建设也就会在这个时候,有机会与高鹏说起他复婚的事了。但要这样的话,自己就必须和姚建设事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想着时有些兴奋。也就在一瞬又想,高鹏没有和姚建设说起他前妻要求复婚的事,姚建设又怎么开口见面就提到这事?那样的话高鹏肯定是要问姚建设怎么知道的这事。姚建设会不会因和自己发生了这样的关系,而对高鹏产生内疚呢?她想姚建设尽管在自己面前便显得很自若,心里也会不感到对不起高鹏的,不管远近他们总归是亲戚。那么到时假如姚建设因愧疚而感到对不起高鹏,会不会在高鹏面前表现出不自然的表情和情绪?那样的话高鹏肯定要怀疑。   她想,这件事也是要认真对待的,假如高鹏知道自己和姚建设的关系,有可能也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来。到了那时自己的这件丑事说不定就会败露。真的败露了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不要说在学校里会传开另自己名誉扫地,姚建设的女人又能放过自己?到了那时自己所有的计划可就要全部落空了。想到此她的心里颤抖了阵。   这是就在心里说,现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的。离毕业毕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嘛。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考虑与他结婚的。工作问题也没有他什么事了。现在和他也不是经常约会,他也没对自己有过什么非份要求。不如现在就这样静观事态。或许高鹏会自己说出他要复婚的事呢。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她吃饭不用花钱的。她想,还是应该考虑周全些才好。   徐慧见李璇低头走路也不说话,就问:“想什么呢。”李璇回过神来说:“想我的命苦,生活、工作、爱情都一片渺茫。那像你们那么幸福。”说起这话时,脑子里忽就想到自己为了生活连过年都不能回家,为了工作竟然要沦为卖身一样的境地,心里不禁发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   徐慧听她声音凄婉,心里也是一颤,暗想高鹏和他前妻还不知是不是能够复婚,李璇肯定在为自己的工作而担心,暗怪自己刚才不应该提起高鹏来。就安慰说:“也别想得太多,我想高鹏不管怎样都会帮你安排的。”李璇听了这话,知道徐慧理解为自己是为工作的事而担心,就也就着徐慧的话说:“但愿吧,现在也只好听天由命。”笑了笑说:“不提了。想起就心烦。”   第二日的中午,徐慧和吴莹莹一起去饭堂吃饭的路上,看到了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徐慧喊了声欧阳一鸣。姜玉其就和吴莹莹冲他们俩笑笑先走两步。徐慧看着他问:“昨晚又和你那老乡一起喝酒去了吧?”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是啊。你怎么知道?”徐慧说:“李璇问了姜玉其,说你没回。昨天李璇看你和你那个老乡一起出去的。   欧阳一鸣松了口气说:“昨天我到宿舍看也没来几个人。范旭瑞就说一起去他们学校,晚上一起喝了点酒。”徐慧温柔地怪道:“老是喝那么多酒干嘛,赶明都成了酒晕子了。”欧阳一鸣笑说:“我也不是很喜欢喝的,还不是旭瑞想喝。我不像他有酒瘾,他没事总想喝几杯。”徐慧说:“赶明你也会跟他学坏了。”   欧阳一鸣笑笑说:“不会的。喝酒也不是就能和上瘾的,我对酒是喝也行,不喝也没瘾。不像姜玉其。”顿了下转头问她:“昨晚李璇找我?她找我有啥事?”徐慧笑笑说:“哪里是李璇找你,是我找你。我从苏州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想让李璇交给你,我也不好意思去给你送去。”   欧阳一鸣转头看她说:“你带哪些东西干嘛,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吃哪些零食的。”徐慧说:“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也说你不一定喜欢吃甜食的。来之前妈妈和我一起上街,就坚持要买些给你,说你没吃过我们那里的特产。给你买了一大包,都要让我带来。”笑了笑说:“我妈是疼你。”欧阳一鸣不由得脸红,心里有些不安了。   转头看了徐慧眼说:“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也不喜欢吃的。”徐慧说:“那怎么行,这可是我妈给你买的。不交到你手里被我给吃了,妈妈还不怪我啊。”欧阳一鸣皱着眉头说:“你说我拿那么一包东西在宿舍怎么吃?别人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都是你们苏州的特产,人家一看就明白了。不怕人家说啊。”   徐慧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我也没考虑到这些。”顿了下说:“你看我妈,我说不要给你买她偏买。这一路上带这些东西都能把我给累死,这会人家还不收。这才应了那话,出力不讨好。还不是只出力,还要出钱。”欧阳一鸣不由得笑了,笑道:“我心领了就是。就分给你宿舍的同学们吃吧。”徐慧说:“我才不给她们吃,那么多的东西都给她们吃了我也心疼。”欧阳一鸣笑说:“看你,人家吃了还不说你好啊。”徐慧说:“用不到。有你说我好就行了。”   低头走了几步路,忽然又一脸兴奋的说:“那这样吧,我把这些给你家邮去,让他们尝尝。”欧阳一鸣心里一紧,皱了皱眉,抬头看她说:“多麻烦啊。算了!”徐慧依然很兴奋,说:“这是我的事,不求你的好,你的家人会说我好的。”欧阳一鸣摇摇头。心里想着徐慧要把这些东西给邮回家去,奶奶还说不定会怎么说起徐慧的好来呢。在这时脑中募然又想起刘燕,心里暗说,自己与徐慧这样的关系,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心便感觉沉沉的。   徐慧看了欧阳一鸣眼,见他在思考什么,也不想再跟他说啥。想着自己将这些东西邮到了欧阳一鸣的家里,老太太和他的家人肯定会说起自己很多的好话,心里便异常兴奋起来。抬头喊了声走在前面的吴莹莹。姜玉其和吴莹莹站住。欧阳一鸣和徐慧赶上,吴莹莹看着他们俩笑说:“我和姜玉其正说着呢。看你们俩的亲热劲,一个假期没见面,能不想吗?”欧阳一鸣和徐慧脸红,姜玉其就冲欧阳一鸣笑。徐慧抬手打了下吴莹莹说:“就会瞎说。”欧阳一鸣不说话,随着说说笑笑的他们三个走向食堂。      第四十九章   已近公历三月下旬了。今年的春暖显然来得迟一些,气温还是有一些低。虽还未脱冬日的景象,但树枝上的叶苞已经微微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嫩芽,胆怯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它充满渴求与希望的降临,必将经受狂风暴雨的考验,最终还是要叶黄枯老无奈的离开。空气中的风虽有凉意,但也可以感到带着丝丝的暖融。万物即将在很快到来的和煦春风里复苏,绿色的蓬勃生命景象很快就会铺满大地。   这期间,欧阳一鸣和刘燕约会了两次,欧阳一鸣问过她调动的事,刘燕说正在办理。刘燕在欧阳一鸣放假回来后的那次约会时,两人商定后,次日就给妈妈通了电话。妈妈很高兴,说调动的事没啥问题,可跨军区调动有些手续很麻烦,让她不要着急。刘燕和欧阳一鸣都有一样的心理,一方面希望很快得到调令的消息,一方面却又很害怕调令到来的那一天。刘燕有时就真的希望慢些办好,在这里,他们俩虽不可天天见面,但同在一个城市里也感觉到踏实。   有时晚上躺在床上,刘燕就会想到徐慧,就想与欧阳一鸣这一分开,他们俩会不会好上。想起时就心惊胆颤,异常慌荒,就想放弃这次调动。后就安慰自己,欧阳一鸣对自己绝对是真诚的,他和徐慧如果愿意相爱的话早就恋上了,毕竟他们俩每天在一起。再想,就是自己不调动仍留在这里,欧阳一鸣如果真对徐慧有想法的话,自己也拦得住他的心。就在心里肯定地说,欧阳一鸣不会对不起自己。他是爱自己的。他的心是真诚的。他的人品也是自己信任的。   到了这月下旬的时候,刘燕的调动手续终于办好。接到调令的那天是礼拜四下午。她在接到调令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是把这一下消息告诉欧阳一鸣,就想到欧阳一鸣的学校去。可她还是忍住了。她知道欧阳一鸣是不希望自己去他们学校的,想着还有两天就能见到他,自己的心情再急,也不想在离开时让欧阳一鸣心里不高兴。   这两天,她在忙于办理一些手续,虽不麻烦,但有些手续毕竟是要自己亲自去办理的。同事们也是忙着为她送行,为她祝贺,言语最多的是羡慕她可以在自己出生的城市,和父母的身边工作。当然,有些人在羡慕的同时也不乏嫉妒,可这份嫉妒也只能在心里,他们知道这种让他们看来很难办理的事,也只有刘燕这样的高干子女才有可能很轻松地办到。   礼拜六的下午,刘燕从后勤部回来,骨科的一位女同事遇见她,说,她和几个同事要晚上在医院小吃部的餐厅为刘燕送行。刘燕心说晚上是和欧阳一鸣约会的时间,任何事也不能改变她与欧阳一鸣见面。除对同事的感谢外,抱歉道晚上要去姑妈家,说自己心领了。同事说都和其他的几位说好了,不过也不好耽误你去姑妈家说正事。再就说,那就通知别人改为明晚。   回宿舍后将一些材料放好,想着也不好去食堂吃饭,遇到同事也不好解释,于是直接出了医院。看表还不到六点,心说约好的七点见面,就乘车到公园公园附近,走进一偏静的小街捡了家馄饨店买了碗馄饨吃。吃饭时又在心里暗怪自己上次约会时没让他早些来,恐怕走前连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想着就要离开他,心里一阵酸楚。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早,又在附近的小商店里转了下,看到一些营养品,也没多想什么就买了一大包。出了店门心里又想,还应该在离开他前给他一些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该给他什么。就想,白天也没到街上看看有啥他需要的,又暗怪自己粗心来。一会又想,不如就留些钱给他,他需要什么就买些什么。现在的她就像一位即将出远门的妻子,放不下留在家中的心爱丈夫似的。好像她一离开,欧阳一鸣就会不知道怎么生活了似的担心着。   离七点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刘燕拎着那包东西走进公园,远远就看到她那再熟悉不过的欧阳一鸣身影,她的心一下狂乱起来。她是那么急切的想见到他,现在却又是那么不情愿的走近他。她想能和以前的每次那样是充满快乐、充满希冀的与他相会。可这次,她带给他的却是两天后就要离去的消息。尽管这一切都是他们早有精神准备,可一旦近在眼前,仍感觉如做梦一般的不敢相信。她在这种复杂的情思中急速走近了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也看到了她,也同时看见了她手里的拎着的袋子,快步迎上去问:“你这是从哪里来还拿着东西?”刘燕说:“我还能从哪里来,从医院,来得早些。”欧阳一鸣问:“我来了也一会了,怎么不见你?”刘燕就定睛看他说:“我没在医院吃饭,刚才我在那边吃了碗馄饨,想着你不会来这么早。就在那边商店给你买了点东西。”   欧阳一鸣疑问地看她,心里霎时也狂跳起来,就想到是不是刘燕调动的事办好了。没说出口,就听刘燕说:“办好了。”欧阳一鸣心里格登了下说不出话来。刘燕看他说:“下个礼拜我就要走了。”说完这话心里一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低下了头去。欧阳一鸣缓过了神,伸手接过刘燕手中的东西,说:“到里面走走吧。”刘燕点头,抬步时,一把抱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胳膊,将头依在他的肩上前行。   欧阳一鸣说:“ 想不到会这么快的。”刘燕说:“从开始办到现在都快二十天了,也不算快。”欧阳一鸣说:“这一知道心里还是感觉太突然。”他的心里酸酸的。刘燕说:“我现在就感觉和做梦似的,有些不敢相信就是真的。”欧阳一鸣说:“就是啊,上次见你还说没办下来,没想到就会这么快。”刘燕说:“前天调令下来的,我接了调令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人家祝贺我,可我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欧阳一鸣没说话,他是明白刘燕的那份心情的。   说话时来到那棵树下,两人钻进去。欧阳一鸣将那袋食品捡个树杈挂上说:“你买这些东西干嘛。”刘燕说:“我一想到走,心里就放不下你,怕你不会照顾你的身体。其实我在这也没怎么照顾你,可就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就是放不下你,怕你受委屈。”欧阳一鸣无语抱住了她,紧紧地,半响才说:“我真是舍不得你。”刘燕听他声音哽咽,控制不住自己又流下了泪来。   两人就这样无语地紧紧相拥,心里难受,就跟要失去对方似的。好一阵,刘燕抬起埋在欧阳一鸣肩上的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说:“我真有点后悔了。”欧阳一鸣说:“别这么说,对这事咱们还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到了眼前还是感到很突然。”顿了下吸了口气说:“也是好事啊。”   刘燕点点头说:“我心里也知道,可就是好像无法接受似的。想想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或许以后来得时间会很少。离开我的这些战友,以后不知啥时还能相见。特别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你,虽然知道咱们分开只是暂时的,可心里还不是个滋味。”欧阳一鸣说:“我理解的。可我现在的感觉就像要失去你似的,心里知道咱们只是暂时的分开,可不知为什么就会有这样的想法。”刘燕说:“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想到以后咱们会天天在一起心里就会好受些。”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拿手摆弄着欧阳一鸣的衣领,一会才颤着声音说:“我走后,你一点要好好照顾自己。”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酸,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瞬间大滴的泪水流下,就又紧紧地拥抱刘燕。   刘燕在欧阳一鸣拥抱自己时候,感觉他的泪水流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也同时也感觉到欧阳一鸣那用力的抱着她的双臂让她喘不过气。刘燕说:“别这样。”一张嘴就向欧阳一鸣的唇上找去。两人就含泪亲吻,品尝着分离的泪水和亲吻的甘液。   刘燕抓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欧阳一鸣抚摸着。刘燕说:“伸进去吧。”欧阳一鸣说:“手凉。”刘燕说:“没事的。”欧阳一鸣将手放进刘燕棉衣下的毛衣上说:“悟一下,我怕你凉的。”   刘燕没说话,却是将一只香舌伸进欧阳一鸣的嘴里搅动。一阵后,欧阳一鸣将手伸进刘燕的内衣里,从背后解开胸罩的纽扣,一只大手就在刘燕的软软涨涨的乳房上揉搓。也就在片刻,欧阳一鸣的下体开始膨胀。刘燕感觉到的,伸出一只手去松了下他的腰带,将手伸进他的裆下抓住了那根发烫的硬物。欧阳一鸣也在刘燕套弄着自己下体时无法自己,将刘燕的腰带解开伸进了她的私处,一根手指就插进刘燕早已湿润的体内抽动着。   刘燕仰头看他说:“我想了。”欧阳一鸣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想。”刘燕说:“来吧。”欧阳一鸣说:“可今天这么冷的。我怕你冻着。”刘燕说:“不怕的。”说时挣开欧阳一鸣的拥抱,从口袋了拿出避孕膜,揉成团递给欧阳一鸣说:“你把它塞进去。”欧阳一鸣接过,两根手指捏着探进刘燕的体内,再用食指顶住那粘在手头上的东西轻轻的涌进刘燕的体内。刘燕说:“再深一些。”欧阳一鸣又向深处顶进,就也不舍得拿出。刘燕说:“别摸了,拿出来,我受不了了。等会那药都要流出来了。”欧阳一鸣拿出手指。两人又亲吻了会,刘燕解开腰带,将裤子褪下臀部,就感觉有些发凉。欧阳一鸣也在刘燕退下裤子的时候将自己的裤子褪下。刘燕蹲下,坐在地上,又马上蹲了起来说:“还是凉的。”。欧阳一鸣弯腰将她抱起说:“就还和上次一样站着做吧。”刘燕说:“我怕你不舒服的。”欧阳一鸣说:“一样的。”说话时已手握自己的东西在刘燕的裆下找寻。刘燕稍稍蹲了下身子,将腿叉开,欧阳一鸣那粗大的硬物已经插进了刘燕的体内。   无言的快感令这对男女忘却了一切。刘燕虽感觉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无法像躺在地上时插的那么深,可欧阳一鸣紧抱自己的屁股,微微躬腰挺动腰部用力的抽插,还是令刘燕特别兴奋。刘燕紧搂欧阳一鸣的脖子,两张嘴贴在一起,两根舌头互相搅动。快感在这对男女身上涌动。   一阵后,刘燕忽然有了个念头,于是挣开欧阳一鸣的搂抱。欧阳一鸣正在兴头,被刘燕挣开顿觉失落。就喘着粗气不解的望她。刘燕也不说话,转过身去弯下腰,两只手就伏在树干上。一张瓷白的屁股就呈现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欧阳一鸣霎时明白了刘燕的用意。尽管从未这样做过,可这原始的本能还是在瞬间就让欧阳一鸣手持硬物挨近刘燕的下面,腰部一挺便入底部。   欧阳一鸣没想到这样做会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显得更加兴奋了,他的双手紧搂刘燕的胯部用力的抽插。刘燕也感觉出一种无法言传的快感,感觉欧阳一鸣的硬物次次可以碰到自己体内最令她心颤的部位,又是那么的充实。嘴里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愉悦的轻轻地呻吟。一阵后,只觉体内一阵收缩,似有液体喷出,全身的神经都仿佛被这高潮来临的击溃了。也就在这时,欧阳一鸣在被刘燕体内剧烈收缩,和似乎被一种液体的冲击时一阵颤栗,于是在一阵更加兴奋地快速抽动后,精液急射。两人在高潮过后依旧这样紧紧地抱着。一阵剧烈的喘息后,欧阳一鸣松开紧抱刘燕的手,两人分开......   整理完衣服两人站在那里相拥。激情过后的满足让这对男女平静一阵后,又同时想起即将到来的分离,心便沉了下来。刘燕紧抱欧阳一鸣的腰仰头望他。近在咫尺的这对男女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互相凝望着对方的眼睛。   刘燕泪眼汪汪地凝望着欧阳一鸣的眼睛说:“我舍不得你。”欧阳一鸣眼圈发红注视着刘燕说:“我也是。”刘燕流着泪说:“你要想我,每天。”欧阳一鸣流下了泪,郑重地点头说:“我会的。”刘燕说:“我会想你的,每时。”欧阳一鸣说:“我也是。”两人好一阵就那样愁怀勃勃地对望着。   刘燕就紧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此时,她的脑中又想到了徐慧,她想说我走后你可千万不要和徐慧好上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她不想在这分别前的时刻,让另外一个女人占有他们的思维。可愈是这样心里愈是担心,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恐惧,继而爆发出一阵彻骨的伤心,就感觉她和欧阳一鸣的这一分开,徐慧就会替代她的位置似的,会失去自己心爱的人。她流着泪,无法控制住自己,将头埋在欧阳一鸣的胸前伤心的抽泣。欧阳一鸣心里酸楚,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一阵后,欧阳一鸣拿手轻轻地拍打着刘燕的肩膀说:“别这样,咱们上次不是还说分手时不哭吗?”刘燕哽咽道:“可我忍不住,我老感觉这一分开就像是要失去你似的。”欧阳一鸣的心在颤抖,心里说,我不也是有这样的心绪?但他知道,此时只能安慰她,不可以让自己的情绪带给她,于是说:“你刚才还在安慰我呢。好了,听话,咱们都别哭。”此时的刘燕,在这瞬间不知为何情绪有些激动,再也无法将心底压抑的担忧控制住,仰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一定要答应我,我走之后,你可千万别和徐慧好上。”   欧阳一鸣霎间脑中一片空白,继而便是一阵剧烈地心跳。他明白刘燕心底的担忧,明白刘燕在知道即将与自己分开时的心情。怔了片刻后说:“相信我好吗,你是我的最爱,除了你,我不会再将这份感情交付给任何人的。”刘燕看着他说:“我心里明白,刚才心里想时也不敢说,怕你生气,怕你说我这个女人怎么老是这样罗嗦。可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你不会生我的气,是吗?”欧阳一鸣点头说:“是的,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心里知道你是在担心的,可你也知道我对你的爱。答应我,别再提她好吗?”刘燕点点头。欧阳一鸣说:“心里也不要想,你相信我决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刘燕说:“我相信的。”   刘燕在听到欧阳一鸣的这些话后,心里轻松了许多。好一阵,她就伏在欧阳一鸣的胸前静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忽然抬起头说:“差点忘了,这两天想了很多次,想和你照张合影。想回到家和爸爸妈妈说起你时,就将咱们俩合影拿给他们看,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好说咱们已经发生性关系的。可刚才倒给忘了。”欧阳一鸣点点头。抬腕看了下表说:“都八点多了,照相馆怕都关门了。”刘燕说:“个体照相馆兴许可以,我记得这南面就有一家,咱们去看看。”欧阳一鸣答应,拿起挂在树杈上的袋子,两人出来向南走去。      第五十章   约摸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发现午门附近一家临街的小照相馆。两人走近,见玻璃门内有一对夫妻正看电视,于是推门进入。妇人站起,看着进来的这对俊男靓女面露微笑,问:“你们是想照像?”刘燕微笑着点头说:“是。”妇人皱了下眉说:“可我们已经打烊了。”刘燕说:“是这样,因为明天我就要调走,这几天也没有时间,所以就到了现在。你们可以多收一些钱,我们现在来麻烦你们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男人站起微笑着说:“你们这会来肯定是比较急,也是迫不得已。东西都收起来了有些麻烦,虽然咱们是做生意的,可也知道为人民服务是根本,你们稍做,我去准备一下。”话毕抬步走进一扇闭着的门去。   妇人就招呼欧阳一鸣和刘燕在沙发坐下。刘燕笑着说:“你们的服务态度真好。”妇人倒了两杯水递与他们说:“我们是个体,比不了国营的实力,也就靠热情服务来赢得客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晚了相机啥的都收拾了,有些麻烦。”刘燕说:“真是麻烦你们。”妇人说:“ 还说什么麻烦的,应该的。”   说话时就看欧阳一鸣,转回眼问刘燕:“你们是一对恋人吧。”刘燕点头。妇人说:“看得出来,真是郎才女貌,好标致漂亮的一对佳人。”欧阳一鸣和刘燕脸红。妇人问刘燕:“你是哪个部队的?”刘燕看了她眼,低头想了想。妇人却马上笑着说:“你看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刘燕笑了说:“没关系的。我在军区司令部。这不明天就要调走吗,这几天忙着办理调动的事,也没时间照相,刚才在这附近吃饭,忽然就想起这事。所以就来麻烦你们了。”妇人说:“不客气的。”   刘燕站起凑近妇人说:“也不瞒你,我们俩的关系我的父母还不知道,这次照相就是想拿给我父母看的,你们帮忙给照好看些。”妇人满面笑颜说:“你们这对怎么照也都会好看的,他长得英俊潇洒,你生得漂亮美丽,怎么会照不好看?你放心,我孩子爸的技术是响当当的,一定会精心为你们照的,你拿了照片给你父母看他们一定会非常满意。”刘燕说:“谢谢你的吉言。他现在还在上大学,明年才毕业。不然我就带他回家了,看照片怎么也不比看人的。”说话时男人从屋内出来,说是准备好了。欧阳一鸣和刘燕进入摄影间。   男人说,照合影就照彩色的吧,刘燕点头说好。于是妇人请两人在一面很大的竖镜前整理衣服,妇人凑近刘燕身边问:“要不要照婚纱的结婚照。”刘燕脸红说:“不用的,就照几张合影就行了。”于是妇人就请两位在照相机前面的灯前坐下。   男人摆弄着照相机,对好焦距,指挥他们摆好姿势照了两张。又让二人站起,照了两张全身的。完后,妇人对刘燕说:“我们这还有现成的西服,不如这位男士换上再照上两张。”刘燕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架橱柜里摆了些衣物,于是就拿眼征求欧阳一鸣的意见。欧阳一鸣摇摇头。刘燕拉了欧阳一鸣把说:“去试试。”   妇人赶忙开柜拿衣。刘燕就帮欧阳一鸣解衣服扣子,脱掉外衣。妇人在他身上的套上一件只有领部和肩部的白色半截小褂,再在这件衣物的脖颈上打起一件红色的领带,后将一件中灰色的西服帮他穿上扣上扣儿。   刘燕在这时惊奇的发现,经这妇人的这一番简单收拾。欧阳一鸣霎间像换了个人似的,显得更加潇洒。就拉欧阳一鸣在镜前看了。欧阳一鸣也是一惊,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认。妇人笑道:“你看怎么着,人是衣服马是鞍,这件衣服配着小伙子简直就是绝世英俊,我敢说,你妈见了会乐得合不上嘴,啥也不说就会非常乐意这个女婿。”   欧阳一鸣脸红红的也没说话,刘燕确实很兴奋。妇人又问刘燕是不是要换便装,刘燕说:“我穿这身衣服习惯了,就这样照吧。”妇人立马附和着:“女孩子穿军装就是好看。”于是欧阳一鸣和刘燕又照了几张。   出了这间摄影棚,刘燕付钱,妇人就说也就按正常照相收费,不另加钱了。刘燕和欧阳一鸣感谢。妇人开了票,告知他们一个礼拜可以取照片。欧阳一鸣接过小票装好。两人再次感谢出了照相馆,按原路返回。   刘燕说:“有了这些照片,妈妈看了也就成了既成的事实,我想也不用我费太多的口舌了。”欧阳一鸣感叹刘燕的良苦用心,可还是对她父母的认可心存余悸。也就点点头说:“但愿吧。”刘燕侧头看他说:“我一定会让他们同意的。”欧阳一鸣看她坚定的神态,心里落落轻松了些。   刘燕说:“我到新单位报道后马上给你写信来,你接了信就将这些照片给我寄去,我在适当的时候就和他们公开我们俩的关系。”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事也不急的,还是要捡比较合适的时候。最好晚一些,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担心。”   欧阳一鸣这时在脑中又想起学校里那位跳楼女生的事,心便沉了下来。刘燕说:“我知道的,我说得合适的时候也是想等你快毕业前,不给他们留太多思考的余地。”心里也是思考着不久后要和父母说出自己与欧阳一鸣的事。脑子里就想,自己所爱的人也不是一个平庸之辈,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而且生得异常潇洒,父母是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他们结合的。   欧阳一鸣问:“定下来那天走了吗?”刘燕说:“手续全都办好了。姑妈说后天用他们单位的车子送我走,她也好几年没去我家了,想和我一起回去。去我们那坐火车很麻烦,要转车,我又这么多行李。坐轮船又太慢,所以前两天姑妈和妈妈通电话,就说和我一起回去。本来想明天晚上还可以和你见一次的,可我那些战友明天晚上又要给我送行吃饭。这两天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和你多呆在一起。可是.......”欧阳一鸣说:“你这两天肯定很忙的。我还想去送你呢,可你和你姑妈........”刘燕说:“不用你送,我在医院将行李弄上车就和姑妈一起走了。肯定会有很多战友送我的。你就在这为我祝福平安吧。再说你那天还要上课,怎么好来送我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两人一路说着又到了那棵他们俩无数次钻进钻出的树旁。刘燕拉欧阳一鸣站住,说:“再去坐一会吧。”欧阳一鸣点点头。两人钻入树下。   欧阳一鸣刚将手里的食品袋挂在树杈上,刘燕就一下抱住了他,两人一阵亲吻后,刘燕说:“我现在真不敢相信今天是咱们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次约会,想想就跟做梦似的。”欧阳一鸣说:“可不就是这样,以前每天想你时就感觉你在身边似的,毕竟都在一个城市里。以后要想见你可就没啥希望了。”刘燕说:“我也是这么想。可也就是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们就有可以在一起了。”仰头看他说:“你就当我出差了。我也就当你放假回家了。时间会很快的。我走后,你一定要注意你的身体,不要在街上乱吃什么东西,我就担心你不会照顾自己。”欧阳一鸣说:“我也离家这么几年了,还能照顾不了自己了。你放心了就是。”刘燕怪道:“上次你住院不就是吃了那些东西吃的?以后对那些外来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别乱吃。”欧阳一鸣点头答应。   说了一阵互相关爱的话,两人又拥在了一起。彼此深情的相吻着。刘燕仰头问:“还想吗?”欧阳一鸣知道她所说的意思,就点点头。手就伸进了刘燕的胸部。刘燕也在这同时解开他的腰带将手伸进去,抓住那根火烫的硬物。一阵揉搓摸弄后,两人都已控制不住。刘燕再将那避孕膜塞进一片进了体内。又一会两人退去下衣,就和上次一样由后面进入做了一阵。这次明显要比上次做的时间长些,刘燕感觉到两次高潮的来临后,欧阳一鸣才射出精液。   两人似乎都很疲倦,相拥站立,喘了一阵粗气后,刘燕说:“昨天我还想呢,想把你带到我的宿舍去好好的做一次。我那宿舍现在就我一人,本来是我和金铭还有郑兰兰三人住。金铭调走后就剩下我们俩人,郑兰兰刚结婚不久住在后勤,现在就我一个。可还是害怕,我们护士大楼每天七点以后就不允许男人进去了,楼下有看门的阿姨。其实现在我要和阿姨说一下也是可以的,可还是怕。”欧阳一鸣说:“那不行,万一被人家知道,你这临走还要被别人闲话,那可犯不上。”刘燕说:“是啊,所以我就担心。可想想咱们俩自从认识到现在,每次都是在这野外做这事,就想能像夫妻那样和你好好的做一个晚上。”欧阳一鸣说:“我更想啊,以后咱们结婚就可以那样了。”刘燕说:“我真梦想着那一天,我们俩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就让你紧紧地抱着我,让你看我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我也欣赏你的每一寸肌肤,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欧阳一鸣被她的描述陶醉了,脑子里就浮现出那样的场景来,一会就又感觉尘根涨起。于是附耳对刘燕说:“我又想了。”刘燕惊讶地看他,说:“你还行啊,都两次了。”欧阳一鸣说:“我还行的。”刘燕定睛看了他一会,说:“那好,今天你说做几次就做几次。”话毕,又将那避孕膜塞进体内一片去。一阵后两人又做一次。   再休歇了一阵,两人相视而笑。刘燕说:“看我们把几个星期的都做了。天气这么凉的,我就担心会损伤你的身体。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答应。于是两人出来,手拉手前行。   今晚的月亮异常明亮,月光从他们的侧面射过来,地上的影子合为一体随他们走动。欧阳一鸣回头望了望那颗松柏,心里忽然涌出一种离别的哀愁,转头对刘燕说:“你这一走,或许咱们再也不会到这树下来了。”刘燕也就转头看,感叹道:“是啊,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来的。真的应该感谢这颗树。”欧阳一鸣说:“是啊,她几乎见证了我们的每一次。”刘燕点点头,说:“等咱们结了婚后,有机会也要来看看这颗树的。我对它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说完话竟弯下腰来冲那颗大树鞠了一躬。欧阳一鸣心里就酸酸的。   两人默默地前行,一时有不知该说些什么。刘燕抬腕看表,已经是十点一刻,就说:“时间过得真快。”欧阳一鸣也抬腕看了下说:“是啊,感觉也就不到一会。”刘燕说:“我真想这一夜就和你这样走下去。”欧阳一鸣说:“是啊,真不想离开。”   两人又是一阵无语。刘燕忽然笑了说:“你看咱们,今天这一晚上就跟要永别似的。不就一年吗,兴许我还有机会来呢。”欧阳一鸣有些兴奋地问:“真有机会?”刘燕说:“我是这么想,谁知道会不会。唉,别想了,临分开,咱们还是都高兴点,这样心情很压抑。”欧阳一鸣伤感道:“在这个时候怎么才能高兴起来啊!”刘燕点头说:“也是。”   嘴里这么说心里依旧很伤感,话语很少。刘燕站住说:“欧阳,咱们回去吧,总要有分开的那一刻,咱们这样在一起走着,心里也是不好受。”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就定睛的看他。两人凝视。片刻,刘燕一头扎进欧阳一鸣的怀里嘤嘤地哭了。   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也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默默地流着眼泪。刘燕忽然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脸说:“欧阳,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负了我。”欧阳一鸣郑重地点头说:“ 你放心,绝不会的,相信我。”   刘燕擦了泪,脸上挂起了笑说:“好了,啥都别说了。你只要保重你的身体我就放心了。”说话时探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说:“这是二百块钱,你啥也不要说拿下,我是给你准备好了的,你多买些补品吃。”欧阳一鸣急忙摆手摇头说:“我也用不到什么钱,你这又何必......”刘燕说:“我想过你不要的,可是今天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我一下要离开你这么长时间,放心不下你的身体。我每月都有工资的,回到父母身边更花不了什么钱。不要再说什么了,不然我会很伤心。”说着话,将钱塞进欧阳一鸣的口袋。欧阳一鸣为难地看她。刘燕说:“你要是真在心里拿我当你的妻子,就不应该再说什么。”欧阳一鸣就不再说,心里却是感觉有些难为情的。   默默走了阵,至公交站点。站牌下只有一对中年夫妻。欧阳一鸣和刘燕走近,就在站牌旁的一颗树下的背影了手牵着手对望,一阵公交开来。两人上车。车箱内的人很少,两人坐在一起紧紧地靠着,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直盼公交车开慢些。但还是很快就到了刘燕要下车的站点。   欧阳一鸣死死的抓住刘燕的手眼中含泪看着他,刘燕眼含热泪站起走向车门。下车时又是回头凝望。欧阳一鸣感觉心就像针扎了似的发疼,眼泪刷得流下。车门关上,欧阳一鸣推开车窗,那双泪流不断的眼睛就死死的盯住愈来愈远的刘燕。   刘燕就站在那站台上看他,无言的流泪,一直到乘坐着欧阳一鸣的这辆公交车在视线中消失,她才慢慢移动起有些疲惫无力的脚步......      第五十一章   隔了个礼拜天的下午,欧阳一鸣乘车来到那家照相馆。妇人见面就认出了他,热情地招呼让他稍等。柜台前站在两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在看到欧阳一鸣后进门时就定睛看了几眼,便将头凑在一起附耳私语,片刻笑,继而又都歪头瞥眼看他。妇人就悄声和那两个姑娘说了阵什么,也是拿眼不时地瞥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是察觉到的,脸不由得发红,心里想,这两个姑娘的笑必然和自己有关,只是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好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发现什么,就感觉极不自在。稍顷,这两个姑娘在又看了欧阳一鸣几眼,红着脸笑着走进摄影棚。   妇人抬头微笑着招呼欧阳一鸣。近前,妇人转头看了下摄影棚的门,转回头问:“你知道那两个姑娘刚才说啥?”欧阳一鸣红脸摇头。妇人说:“这俩姑娘看到你第一眼就地哇了一声。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就对那个穿蓝衣服的姑娘说,你的白马王子来了。还说你是电影演员呢。两姑娘就问我你是哪里的。我说不知道,她们就说看我和你好像很熟的。我说不熟,和你们一样都是客户。我就逗她俩说,你们就是看上了也是白搭,人家可是有主的,对象是一个漂亮的女军官。这两姑娘就要我拿出你们的照片看,我没答应,这是职业道德问题,是吧!没说你别的。”   欧阳一鸣红着脸笑笑,心里也挺乐。妇人接过欧阳一鸣手中的小票,边低头翻找着照片边说:“你和你那女朋友可真是般配。”欧阳一鸣笑笑没说话。妇人拿出一纸袋,抽出看了下,抬眼看他笑笑说:“和你商量个事,不知行不行。”   欧阳一鸣疑猜地看她。妇人脸上挂着笑说:“是这样,前天我丈夫从彩扩社拿来你们的照片就跟我说,你们俩的像照得非常好。我们想将你们的照片调出两张,放在我们店门口的展示柜里。你要同意的话,这次照相的所有费用我们全免,把钱退给你。”   欧阳一鸣心里挺乐,但这种事他是不会同意的。看着妇人摇摇头说:“这不合适,她是军人,不好在你们橱柜展示的。再说我们还没有结婚,这样放在你们的橱窗里让别人看,她肯定不会乐意。”妇人笑了说:“她不是调走了吗,你同意就行。”欧阳一鸣说:“那怎么行?她不在也不能这样!我也不会同意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欧阳一鸣心里说,别说是我和刘燕的合影,就是我自己的单人照,也不会让你放在那里展览的。他对这妇人的话多少有些反感。   妇人有些失望,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片刻便笑说:“没关系。本来我就和我丈夫说,你们不一定会同意。”将照片交于欧阳一鸣的手,问:“她走过了吧?”欧阳一鸣边掏照片边说:“照相的第二天就走了。”拿出照片看时,果然就见一对俊男靓女依偎着,笑得甜蜜。一时竟也为自己相片中的形象感到相当满意。谢过妇人出了店去。   欧阳一鸣情不自禁的向公园走去,他要再看一看自己和刘燕不知多少回漫步的这座公园,看一看那颗让他想起来就心动不已地松柏。他也无心浏览别处的景致,心里只想着他和刘燕在这里曾经有过的甜蜜。   他在那颗再熟悉不过的松柏前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处他和刘燕无数次钻进钻出的入口,思想着以后可能再不会到这棵树下,心里便有些怅然若失。就又想起他们俩所做过的那些情节,就又感到浑身有些发热。瞬间又像做贼似的转回头,看了看游玩的人们。恐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和刘燕的秘密似的。却猛然发现了几步之外的吴莹莹。   两眼对望都怔了下,欧阳一鸣正想问她,就见吴莹莹快速走近他,一脸不自然的拉了他一把,走到树的另一边。吴莹莹也没看他,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欧阳一鸣看她神色不对心里疑惑,回答她说:“我也就是一时冲动,想了解一下这里篆刻在碑文上的文字内容就来了。”吴莹莹是相信的,她知道欧阳一鸣有时就有些很古怪行为,明明是理科的学生,却是对历史也感兴趣,有时在图书馆里,也能见到他抱着一些厚厚的历史书籍查看。   欧阳一鸣见吴莹莹与自己说话时,眼睛也是向前看着,再想她神秘兮兮将自己拉在树的另一边,心知她是有事的,顺着她看去的方向看,一时也没发现什么。正欲问,吴莹莹却又拉了他向一边移动,恰也就移到了那个他和刘燕很多次进出的入口,吴莹莹拽着他进了树下。   欧阳一鸣在进入树下站定后脸红心跳,看着吴莹莹问:“你这是在干吗?”吴莹莹一直就没看他,听了欧阳一鸣的话后,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又从树的缝隙向外看,说:“你看那边。”   欧阳一鸣顺着她看去的方向望去,着实大吃了一惊。不远处,众多游人中,一对挽臂依偎,说说笑笑男女正由南向北前行。那男人正是朱海涛,那女人欧阳一鸣好像有些面熟,想来就是吴莹莹以前说过的那个大二的学妹了。   此时的欧阳一鸣心里狂跳,异常惊慌,就好像是自己偷情被盯梢了一般。直至朱海涛和那个女孩走远,欧阳一鸣才转回头来,就见吴莹莹满脸绯红,眼冒怒火,咬牙切齿。   吴莹莹转回脸来,看着欧阳一鸣愤愤地说:“我要杀了这个婊子养的。”欧阳一鸣心里惊乍,问:“你在跟踪他?”吴莹莹缓了口气,说:“我也是无意的。来前我在学校见到朱海涛一个人向校外走,也不知为啥,当时就有些怀疑。他没看见我,我也没跟他打招呼。我就在校门那边树旁等了阵,果然不大一会,就见到那个二年级的这个破鞋也出了校门,我就想他们肯定是约会的。就随这个破鞋上了车。也是和她就见过一回面,还是晚上,她也没注意,也认不出我。她肯定也想不到我会跟着她来。下车我就悄悄跟着她,果然就见朱海涛在这等她。你说这对狗男女怎么就会想到来这个地方,以前他都没给我提过来这里。我和他都是在湖边,那次我跟踪他也是在湖边的那片树林里。没想到,他们、他们会来这里。”   欧阳一鸣心里也是一惊,暗想以前和刘燕这里约会,没有在这里见到熟人也是万幸。吴莹莹咬着牙说:“我也是刚到,随这个婊子后面,刚看到他们在一起。刚才我真想去撕了朱海涛。”欧阳一鸣说:“在这公共场合可不能。”吴莹莹没说话。   欧阳一鸣就见吴莹莹眼里闪动着泪花,就听她带着哭腔说:“我本来也是原谅他了的,放假前他给我写了保证书,见面那天他还打了自己的脸,说他是一时糊涂。我想我身子都给了他,也为了他打了胎,就想原谅他。可谁知......”说话时泪如雨下,低声抽泣起来。片刻,竟似站立不住,一下扑到了欧阳一鸣的怀了,仰头看着他的脸哭着说:“我怎么这么命苦的,我真是瞎了眼啊!”说完,就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低声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拿手推了她一把也没推开,就说:“别这样的,这来来去去的人,被人听到了.......”吴莹莹减低了些声音,又伏在他的胸前抽泣了片刻,好像也感觉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哭不合适,分开,后背依在树干上蹙頞流泪说:“他、他是给我写了保证书的,那上面他写的原来只是和这个杨倩玩玩,对我才是真心的,说以后再不会了。可就是这样玩玩的吗?我什么都交给他了,我打胎那时候心里恨他,可说实话还是不能放下他,我对他可是真心的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欧阳一鸣看她那副痛苦哀怨,愁戚戚的样子,心里也是隐隐发痛,但也不知该怎么劝她,也不说话。吴莹莹说:“我就不知道我怎么还会相信他。我也是报应。当初要是听了你和徐慧的,我也不至于再被他骗了。我心里清楚,你和徐慧要是知道了我和朱海涛又好上了的话,肯定会说我贱的。我也没敢和你们说。可你不知道,一个女人把什么都给了那个男人,心底是在乎他的。我就相信了他说的是一时糊涂,就会被他又骗一次,我真是傻啊!”   欧阳一鸣在这时想到了姜玉其和自己说了的一些话。想了想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还是你自己的事。我对朱海涛的做法是很反感,可是我不好再说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主意的。”   吴莹莹听他这话,知道欧阳一鸣肯定是在心里怪她,但人家现在也不想再说些什么。自己心里又是一阵羞愧。面色蹙迫地低头、红脸说:“是啊,我真是太贱。”说出这话时,心里一阵烦舌羞懒,就感觉自己当真就是世界上最贱的人了,就为自己也恼火,竟不由自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来,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一掌。   欧阳一鸣被她这突然的举止吓了一跳,急忙抬起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瞪眼看她说:“你这是干吗!”吴莹莹哭着说:“你别管的,我现在就感觉我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欧阳一鸣此时又为自己刚才对她所说的那些半隐半露的话后悔了,心说吴莹莹肯定是听了自己的话,感到羞耻才有这样举动的,就说:“我刚才也就是说,这事应该你自己拿主意.......”吴莹莹打断他说:“你别误会,我没有半点对你的意思。我是真感觉我太贱。我知道你和徐慧都是好心人,上次要不是你们.......就是我太贱了。”   欧阳一鸣听她没有怨自己的意思,心里平缓了些,说:“别这么想,你现在才多大啊,这次就算教训了,以后记住就是了。”吴莹莹说:“上次你就这样和我说过,可我就是没听,还是我自己的事。”欧阳一鸣见她平静了些,募然感觉这样抓住一个女孩子的手不合适,松开手来,嘴里说:“可不许这样了。”   吴莹莹依旧流泪,也没回话。半响,抬头对欧阳一鸣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静一会。”话毕一弯腰蹲了下去,背依旧靠在树上,头埋在两腿中间,双手抱膝抽泣起来。   欧阳一鸣很想回去,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单独和吴莹莹在一起。但看到此时处于激动情绪中的吴莹莹,脑中悠忽想到那个物理系为情而跳楼的女孩,心里不免恐虑和畏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听着吴莹莹低声哭泣,看着她一起一落的肩部。想着这朱海涛真也太不是东西,心里就有些气恼。又为吴莹莹的哭泣而伤心,心说这吴莹莹真也是又可气又可悲。   仰头向上望了眼,想着这里是他和刘燕发生过无数次的爱的地方,不免感觉有些滑稽。而今刘燕走了,这些天还想之后是没机会到这树下了,却不想分开后的第一个礼拜日,竟会在又来到这里,会和一个因情而伤心欲绝的女孩在一起。这棵树到底还见证了什么?   吴莹莹抬头看欧阳一鸣,见他默默地看着自己,心知自己这样子他也不好丢下自己离去,止住哭说:“欧阳,你先走吧,我就想自己呆一阵。等会真有人看见了,还会误认为咱们俩怎么的了。”欧阳一鸣脸红了下说:“可你这样我怎么......”吴莹莹强笑了下说:“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其实此时吴莹莹心里还真怕欧阳一鸣离去,在这时,尽管欧阳一鸣什么话都不说,就站在自己旁边,也感觉就像有了精神支柱似的,她想,只要欧阳一鸣一旦离去,自己就有可能垮掉。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权就这样让他守着自己的,毕竟人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欧阳一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这里,于是说:“咱们一起回去吧。”吴莹莹抬起泪眼说:“我这个样子出去还不被人说!”欧阳一鸣看她的眼睛红肿了起来,也感觉她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她那一双红肿的眼,再加上她那愁戚戚,不可能自然起来的表情,肯定会被人们议论的。自己和她这样走在一起也会被人说起。这时他可是真有些为难了。   吴莹莹说:“你先回去吧,我担心你被别人说,真要看我这个样子和你一起进学校,再传到徐慧的耳朵里,我怕她误会了你。就是我自己回学校,我也不想让同学们怀疑我什么。”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知道吴莹莹多是为自己考虑,不由得心又一动,想:怎么也不可以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就问:“你要在这呆到什么时候啊,难不成要到天黑再回去?”吴莹莹说:“我也就想静静的想想,天黑也没有多时了。”欧阳一鸣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六点多。说:“你一个人在这呆到天黑怎么行的,万一再遇到坏人.......”吴莹莹说:“没事的。”   吴莹莹嘴里说自己没事,心里却在听了欧阳一鸣的这句话时狠狠地想,真希望就遇到坏人了,最好是几个坏人,就被他们强奸了!谁让自己是这么贱的!想时,又是一阵难过,泪水又啪啪地落下。欧阳一鸣见状说:“看看,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好了,我就在这陪你。”吴莹莹抬着泪眼看他,心里充满了感激,嘴里说:“真不用的,我没事。”欧阳一鸣说:“啥都别说了,我就在这陪你,一会天也黑了。”心里却想,谁让自己就会这么巧碰上了呢。他本来和徐慧都不想再管吴莹莹的什么事,那次吴莹莹打胎后又和朱海涛好上,尽管心里想吴莹莹可能也是迫不得已,但隐隐还是生她的气。      第五十二章   欧阳一鸣蹲在她的面前,看了吴莹莹一眼说:“其实你和朱海涛重新和好的时候我就知道的。”吴莹莹瞪圆了双眼诧异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是朱海涛告诉姜玉其,姜玉其又和我说的。”吴莹莹问:“徐慧也知道?”欧阳一鸣说:“我和她说了。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吴莹莹有些慌速地问:“那我打胎的事姜玉其也知道?”欧阳一鸣说:“你想我和徐慧会说这事吗?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的。”顿了下又问:“你和朱海涛说了?”吴莹莹说:“没有,我没和他说起这事。其实我和他又接触了以后,没和他出去过几次。”停了下低头说:“出去过几次我也没让他碰过我。”欧阳一鸣知道她说的意思,也不好接话。吴莹莹说:“他是想过,也强迫过,可我没让他得逞。”   欧阳一鸣心里想,或许朱海涛正是因为没有得逞过,才又和那个女孩联系上的。但这个话题此时在这里,他是不好单独和她继续说下去的,也就不作声。吴莹莹红着脸说:“你和徐慧知道我又和他好了以后一定会说我贱的。”欧阳一鸣说:“这倒没有。我和徐慧知道后起初就是感到不理解,后来我们分析你也是有多种考虑的。认为你一个女孩子既然失身于他,还是想和他结合。还有就想你对他是真有感情的。”   吴莹莹说:“就是这样的,我也考虑很多,我还就想他也是爱我的,和那个女孩子就是一时糊涂。我怕你们说我,也不敢让你们知道。他在让徐慧转交给我拿一百块钱后,又偷偷的塞给我三封信,信里写的都是很后悔的话,让我原谅他,说他是一时糊涂,是真心爱我的。有天课间的时候他说晚上出去,我当时就拒绝他。他就哀求我。其实说心里话我在看了他给我的那几封信后虽然气他,但也想原谅他了。那天我就要他写封保证书,第二天他就给了我,那上面写着和杨倩就是玩玩,没有半点感情的。说以后如果在和杨倩在一起随我怎么惩治他。我也就真相信了。现在看来是我太痴情、太天真、太可笑,他这样一个伪君子、流氓我怎么就看不清呢。这是一个人的品德问题,是永远改不了的。这一次,我是彻底死心了。”   欧阳一鸣说:“其实有些话我和徐慧也不好说。说白了还担心一点,就是你们以后真的再和好了,我们和你说的一些话会传到朱海涛耳朵里,担心他会恨我们。作为同学,我们真的很希望帮你点什么,可是......”   吴莹莹说:“我理解的,你们有这些想法也是情理中。可是你们对我的好我能忘吗?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将你们和我说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欧阳一鸣说:“你能够理解就行了。”吴莹莹说:“我清楚你们对我的好。上次打胎如果没有你和徐慧,我真有死的心。就这事都够让我感恩一辈子的。”欧阳一鸣说:“这话就别说了。以后你自己也要想开些。这事就算过去了,还和我上次说的那样,就当时做了场噩梦。”   吴莹莹冷笑了声说:“这能是场梦吗?梦醒就过去了,可这事是一辈子的痛。我饶不了他。”欧阳一鸣又听到了和上次一样的话,但心里想这次可能会不同于上次了。就有些担心,说:“我还是那句话,千万别做傻事,那样会两败俱伤的。”吴莹莹没有接欧阳一鸣的话,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将头低下,一阵无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吴莹莹抬起头来说:“咱们回去吧。”欧阳一鸣答应站起。吴莹莹先出去,欧阳一鸣随后。公园里已经显得空旷,偶有几对男女牵手漫步。吴莹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的,你看人家这一对对的,我怎么就会遇见那样一个人呢。”欧阳一鸣安慰道:“别再多想了。”吴莹莹没吭声。片刻看着他说:“咱们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吧,回去食堂也开过饭了。”   欧阳一鸣就又想起上次和她一起吃藕粉,碰见朱海涛的事。不由得心里又是有些慌慌的,也没说话。吴莹莹看他,心里也霎间想到上次的事,就说:“不会这样巧吧。我想他们俩晚上也不会回学校吃饭的。要不这样,咱们向南走,在那边吃了饭坐车回去,肯定也不会碰见什么人的。”欧阳一鸣心里不情愿,就想现在就和她分手。可又感觉这样不太好,面子上也过不去,还有点担心让她一人回去,也就点点头。两人向南走去。   约半个钟头的时间,两人进入一家面食馆,吴莹莹就说也吃不下的。欧阳一鸣就说少吃点,随即买了一大一小两碗皮肚面,吴莹莹吃饭时就感觉难以下咽,见欧阳一鸣看自己,也就想别再让他为自己多说些什么,勉强吃完,就感到心里更是堵得慌。   两人出了店门,乘上公交车。又在新街口转了车,车上人多两人站了会,有空位时欧阳一鸣让吴莹莹坐下,自己就在不远处站着。到了学校大门不远的站点下车,欧阳一鸣让吴莹莹先走,说是自己到那边小店里买些东西。   吴莹莹理解欧阳一鸣的意思,怕是和自己一起回学校被人闲话,也就点头答应。分手时,欧阳一鸣再叮嘱吴莹莹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吴莹莹心里感动,也没说什么,冲他笑笑转身走开。   欧阳一鸣走进商店,一边装着看东西,一边偷偷看着吴莹莹走进校门心里才踏实。买了管牙膏又看了阵钢笔出了店去。走进学校大门内的长街时,迎面遇见了辅导员。欧阳一鸣热情的和她招呼,心里暗说,也亏没和吴莹莹一起走进校门。   辅导员就问欧阳一鸣干吗来的,欧阳一鸣扬了手里的牙膏,告诉她买点东西。辅导员就说:“正说明天找你说件事呢。”欧阳一鸣随她在路旁站住。辅导员说:“是这样,前两天支部开会研究你的入党问题,大部分人都投了赞成票,你们班主任和所有教授都对你的评价不错,说你人诚实稳重,学业优异。可也有几个学生党员说你不是太关心集体生活,这点你以后一定要注意。我是这样想,你赶快再写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我,要写的再诚挚一些,要求入党的言辞再激烈一些,我也好在下次研究时替你多说些好话,争取这次能够通过。”   欧阳一鸣感恩地点头答应,连声道谢。辅导员笑了说:“谢我什么,你在老师和同学们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我也就是实事求是,我感觉你这样的好学生就应该入了党的。问题不大,大部分委员都是很欣赏你的。我乐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欧阳一鸣心情激动,也不知说什么好,就只有感谢。辅导员忽然压低些声音,盯着欧阳一鸣的脸说:“有个问题想和你说一下。”顿了下冲他笑笑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欧阳一鸣心里悠忽生出一丝惊慌,也就点点头。   辅导员说:“有人在会上说你恋爱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欧阳一鸣霎间脸红心跳,急忙说:“这是没有的事。说我和谁?”辅导员笑了说:“你别紧张。这事我在会上就反问了这位同学,问他是不是有真凭实据。那同学就也说不上什么,我就说,这种扑风捉影的事最好不用提,看到男女同学在一起说说话,或偶尔一起上趟街,就说是他们恋爱了是极不负责任的。大部分人都赞同我的说法,那个同学也被我说得脸红。当然,是哪个同学你就不要打听了。”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轻松了下来,但他心里清楚,别人所说的肯定是自己与徐慧。心里说,不妨这是在辅导员面前说出来,也好让她也没有疑虑。笑笑说:“我不会去打听这事。我想问一下,是不是说我和徐慧啊。”辅导员眼睛一亮说:“就是。”   欧阳一鸣摇摇头说:“其实我也知道有些同学在议论,有些同学还当面问过我。但我可以保证的说,我和徐慧真的没有发生恋爱关系。不知怎么就会......”辅导员说:“你也不要介意。这很正常,说实话连我都看你们俩很般配,班里有你们这对金童玉女还能不被人说起啊。如果你们之后成为夫妻那也是很完美的事。不过现在可不能公开。”   欧阳一鸣没想到辅导员也会对自己说上这样的话,红着脸说:“我们现在真的就没有发生恋情,有谁又发现过我和她约会过啊。”辅导员笑笑说:“这是没人说。我相信的。说实话,我也不比你大几岁,咱们现在应该说没代沟的。我想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很希望你们以后能够结合,你们俩真是很般配。别说没有,就是你们俩有了这层关系,也要控制住自己,不可以经常约会的。这话我也就是在这说,心里也是挺器重你。你可别再跟别人说。”欧阳一鸣点头说:“我不会和谁说的,可我现在真的和她没有........”辅导员笑了说:“别再解释了,我心里明白,你们现在至少都对对方有好感,这是很正常的事。”   欧阳一鸣也不想再解释什么,红着脸道谢。辅导员说:“别说什么感激了,还是你的人品和学业都很优秀,我也就是说说自己的观点而以。不多说了,你回去抓紧写,明天下午我去教室找你拿。”欧阳一鸣忙说说:“还是我写好给你送去吧。”辅导员说:“不用,明天我去拿。回去吧。”欧阳一鸣再次道谢。两人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欧阳一鸣回宿舍后,就将以前写过的入党申请书底稿从皮箱里翻出来。再将那些照片在皮箱里放好。心情止不住兴奋,上床来就趴在床上将原稿改了又改,加了一些比较激进的话,后感到还挺满意,就又认真的工整的抄了一遍,仔细叠好放在外衣的口袋里。这才平躺在床上休息下脑子。   心里想着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真是富有戏剧性,短短的几个小时竟也会生出乐、忧、喜的几件事情来。自然就又想到了吴莹莹,心里为她悲哀,就不由地暗自为她叹息。      第五十三章   吴莹莹回到宿舍后感到满腔凄惨,愁怀勃勃,身心疲惫。上床脱衣时,坐在对面床上看书的徐慧就问她,怎么睡这么早的。吴莹莹有心和她说一说,可感到自己此时实在是不想开口,就苦着脸笑笑说,有点不舒服。徐慧就关切的问要不要看医生。吴莹莹说不用的,休息一会就会好。徐慧看她神情有些怪怪的,心里疑惑也没再问。   吴莹莹躺下拉过被子蒙过了头。心里就想人家徐慧怎么就这样好命的,找了个男人不光长得帅,人品也是那么好。就为自己伤心,不由得又流下一些泪。过一阵伤心过后,就又恨起朱海涛来,恨时就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就将他咬碎咽在肚里。   又忽然想到,此时朱海涛和那个女人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就想到他们肯定在外是要做爱的,心里又是一阵仇恨似的嫉妒,就感觉好像是自己身上的肉被那个女人给剜去吃了似的,就想把她也撕碎。就在心里骂:你个小骚货,要不了多久也会和我一样这般难过的,朱海涛能这样对我有怎么不能这样对你?你的下场说不定会比我还惨。   骂后就想,就让朱海涛就将你干死,干怀孕了打胎就会大出血,到那时朱海涛也不会过问你任何事,你就只有等死。这时心里又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快感,竟也得意地偷笑了声。   过一阵却又想着这全是朱海涛的事,不该这样去恨那个女孩,她还不是和自己一样被朱海涛骗了的?心头又颤了下,就也感到她也和自己一样也是那么可怜的,就有种同病相连的感觉。霎间竟在心里想应该帮那个女孩一把,不想让她也像自己这样的难过。毕竟都是女人,这都是那个男人惹的祸,怎么能怪一个同样被一个男人所骗的女孩呢?   想到这些时又为刚才心里骂了那个女孩而自责,兀自脸红了。一阵后有了想法,就想要把朱海涛骗自己的经历,都告诉那个女孩,让她也赶快觉醒。对,还要拿出朱海涛写给自己的保证书给她看,这样她肯定会离开朱海涛的,就让这个不是人的男人也痛苦去吧。这主意最后打定,她决定最近几天就去找那个女孩。   翌日下午,辅导员在课间的时候来到欧阳一鸣的班级。欧阳一鸣走进她悄悄将申请书交给了她,辅导员也没看就装进了口袋,叮嘱说:“最近一段时间一定不要出任何事情。我会为你争取的。问题不大,对你大多数人没有异议。”欧阳一鸣再次感谢。辅导员说,她还要找另一个同说说些事情。于是欧阳一鸣走开。   这一切,全被站在不远处的徐慧看个仔细,心里就想,这辅导员找欧阳一鸣又会有何事?欧阳一鸣交给她的那张纸又是什么?心里疑惑,就想找空问问。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徐慧就不时的瞟着坐在不远处,与姜玉其一起吃饭的欧阳一鸣,自己吃完也没起身,就和李璇说着话,在看到欧阳一鸣吃完后才站起。洗了碗筷,就和李璇随在欧阳一鸣和姜玉其身后出门。走了一段路,看看身后没几个人,徐慧就跟李璇说:“你喊下欧阳。”李璇说:“有事阿。”徐慧点点头。李璇喊了声。欧阳一鸣和姜玉其站住,徐慧和李璇赶上,徐慧说:“欧阳,我和你说句话。”姜玉其和李璇对望了下先走几步。   欧阳一鸣想到下午辅导员说的话,就凝眉看徐慧。徐慧问:“下午辅导员找你干嘛?”欧阳一鸣想了想,心说不应该瞒着她,就低声说:“我的入党问题,昨晚见了她,她让我再写了封申请书给她,说是这批有希望的。你和谁也不要说。”徐慧一脸喜悦,说:“我还以为你犯啥错误写了检讨呢。”欧阳一鸣说:“最近一段你不要单独和我说话,辅导员说研究我的问题时有人说.......辅导员说最近一段时间一定不要出啥问题。”徐慧明白她没说完的话,痛快地说:“我明白了。”欧阳一鸣说:“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徐慧瞅了他一眼说:“我能和谁说啊,我又不傻!又不是别人的事,我心里没数啊。”话毕就喊李璇。   李璇和姜玉其站住。走近,李璇说:“这么快悄悄话就说完了?”徐慧红了下脸说:“瞎说啥啊。”就对欧阳一鸣说:“你们先走,我和李璇说点事。”欧阳一鸣会意,姜玉其不解,欧阳一鸣就拉姜玉其走开。   徐慧和李璇站住,见他们走远,两人才迈步。李璇问:“啥事啊,你们刚才是不是说我的事?”徐慧笑说:“没说你什么事啊。”李璇问:“那你要和我说啥事?”徐慧说:“随口一说,能说你啥事!不想和他们一起走。”说完嘻嘻地笑。李璇笑说:“这么高兴,有啥喜事啊。”徐慧咯咯的笑说:“真的没啥事,别瞎想了。”李璇笑着说:“就和马上要结婚了似的,说出来听听嘛。”   徐慧脸一红说:“我是和他说一些别的事。”停了下问:“哎,昨天你去了那?”李璇心一惊说,脸红了,瞬间又极力镇定自己说:“昨天我上街了。”徐慧说:“你咋不喊我。昨天也是巧了,我睡了午觉看吴莹莹也不知去那了。我想上街买个胸罩,本来想让你们给参谋一下的。害得我只有自己去。”李璇脑子一转说:“我吃了饭去你的宿舍,看你睡觉了就没喊你。”徐慧怪道:“你就喊我一声就是了。”李璇说:“我就是去买个裤头,想着扰了你的好梦也不好意思。你那梦中还不定和欧阳在那约会呢,没敢打扰。”说完笑。徐慧说:“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不好听。”李璇笑。说:“你咋不让欧阳和你一起去啊。”徐慧红了下脸说:“你咋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   李璇昨日一个下午,都和姚建设在电器厂招待所的那个房间里。她是在礼拜六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溜出校园打电话给的姚建设,姚建设正在办公室,接了李璇的电话一阵狂喜,李璇就说自己想和他说件事,问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姚建设就说明天下午去那招待所的房间。李璇在电话里故意说不去,就在外面找个地方说。姚建设就问为什么,李璇半天才羞羞地,说怕你干坏事。姚建设就说保证不干坏事的,在外面怕被人家看见了说闲话。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国家干部,万一遇到熟人也不好说。李璇故意一阵不说话,姚建设就在电话里小声求。一阵李璇才答应,不过警告他绝不可以再干那事。姚建设爽快地答应。   李璇自第一次失身于那个姚建设后,一直到昨天也没在和姚建设见过面,心里就想,这样时间长了他肯定会失望,对自己是不利的。如果不时常给他一些甜头,钓一钓他的胃口,说不定那天这男人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自己已经失身于他,而且也正是想以此来达到个人的目地,假如老不见他,做的太过分也不行。总不至于非要拿出最后那张王牌要挟他吧。   况且,自己每每想到那天男人抚摸自己的时候,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一想到那人插入时的疼痛,就会在心里一阵战栗。她真的有些怕了。她想,都说男女做爱是极端享受的事,可为什么自己就感觉和要死似的。她也知道自己第一次是因为处女膜的破裂而感到剧疼,那么以后可能会好些,但她想怎么都会痛的,那么粗大的东西插在自己这么小的洞里,能不疼吗?想时还是感到恐惧。   李璇在吃完中午饭后就去了电器厂,赶到招待所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时,就见姚建设已经躺在了床上,心里一惊想,他还真积极的。姚建设见她进来,急忙起身,却是只穿了内衣内裤。李璇进门看到他时就感到心慌,脸红红的,这会看他的衣着心更慌了,就不敢看他。转头在沙发上坐了,就听姚建设说:“过来啊。”李璇没抬头,就说:“不去,我和你说了事就回去。”姚建设腾的掀开盖在下身的被子下了床,急速跑到李璇跟前一把抱起她,就像抱个孩子似的把她抱在了床上。   李璇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在床上挣扎了几下坐起说:“你怎么这样啊,我是来和你说事的。”姚建设依旧抱着她,喘着粗气说:“你说吧。”李璇定了定神问:“你见高鹏没有?”姚建设说:“还没哪。”李璇说:“他都两次要我和他一起出去了,我都没答应,我看他都有点生气了。”姚建设说:“不管他,生气又怎么的,你不要和他一起出去。”李璇说:“可你也快点和他说啊,他能早一天和他妻子复婚我心里才安生。”姚建设说:“这事也是急不来的。”李璇说:“这些天我就挺急,不知道你说了没有。你去学校找他不行吗?”姚建设说:“这怎么行的,那他不要怀疑啊。”   李璇心说,这些都是我想过的,嘴里还说:“那怎么办,你看我现在夹在你们两个男人中间像什么。”姚建设说:“我也正在想呢。要有合适的机会才行。”想了下说:“这样吧,等天我去他家,就说是办事路过顺路来看看的,我想他家的女人见了我肯定要和我说,这样我也有理由去劝他了。”李璇说:“这个主意好,到底是科长,我怎么就没想出来这个主意。”   姚建设就得意地笑。揽紧拥抱着的李璇,一张嘴就去寻李璇的口。李璇红着脸挣扎,说:“我是来给你说事的,你又欺负我。”姚建设说:“不是说好了吗,就那样办就是,我尽量快些。”李璇说:“那我就回去了。”姚建设更加抱紧了她说:“我这些天都快想死你了,才刚见面就要走。”李璇说:“你想我啥,不就是想干坏事!”   姚建设嘿嘿地笑,一下将李璇扳到在床上,一张嘴就贴在李璇的嘴上,舌尖去顶李璇紧闭的嘴。见也无法顶开,就那一只手去摸李璇的胸部。李璇张嘴说:“不要......”姚建设的舌头顺利进入。李璇又挣扎了几下,便也不再动,两只舌头搅在了一起。   此时的李璇已经浑身发热,上次失身时,这姚建设只顾抽插也没怎么亲吻李璇。李璇这时才感受到男女亲吻的美妙,不由得迎合上来。两只口粘在一起互相吸润。忽然间,李璇感觉姚建设的手已经伸进她的乳房上,李璇想说不要,姚建设的嘴却是紧贴在她的嘴上,李璇无法喊出。拿手去扳姚建设的手也没搬动,片刻便也感觉非常的舒服,也就不再动,任由姚建设摸着。   姚建设在这时已经尘根涨起,松开抚弄李璇乳房的手将自己的衬裤拉下,阳物弹出,姚建设就去拉出李璇的手,将李璇的手放在自己的阳物上,李璇惊了一下,姚建设按住,李璇一阵也不敢动,姚建设说:“你摸,抓住它。”李璇不动。姚建设便一跨身骑在了李璇的身上,两只手就去解李璇尚未解开的衣服扣子,李璇喘着粗气说:“别,别,求求你......”   姚建设那里肯听。解开了将李璇拉起做着,拉扯着就将李璇的棉衣脱下,再将李璇放到,撩起李旋的毛衣,将胸罩扯了上去,一对胀鼓鼓的奶子蹦了出来。姚建设俯上嘴去,一张口便含住了李璇的奶头,李璇只觉全身如过电一般的麻痒,也不再动,就任凭这男人在她的两个乳房上亲吻。不一会,李璇就又感到姚建设的手移到了她的裆下,不禁全身战栗,欲挣扎,却似无力了一般。   姚建设抬起头来,见李璇紧闭双眼,轻声说:“脱下吧。”李璇睁眼红脸摇头说:“不、不。”姚建设拉起她说:“听话。”李璇说:“我怕的。”姚建设问:“怕啥?”李璇说:“怕.....”姚建设笑笑,站起身将自己的衬褂衬裤快速的脱了,一个赤条条男人身,就一览无遗的呈现在李璇面前。   李璇就见那根让她害怕的硬物高高的昂起,不禁心里又打了个激灵,但也是马上就闭上了眼睛。姚建设蹲下说:“来,抓住它。”李璇闭眼摇头。姚建设就拿住李璇的手,李璇在手碰到那根发烫的阳物上时又想缩手,姚建设按住,李璇也就一般抓住,就感觉抓在手里涨涨的。   姚建设见她闭眼就说:“看看它。”李璇没作声,却是在片刻后不由得挣开的眼,看时心跳狂乱。姚建设说:“你动下它。”李璇没动。姚建设说:“都做过一回了,还这么害羞。”李璇也不说话。姚建设就去脱李璇的毛衣。李璇窘涩着抬眼看他说:“我真怕的。”姚建设问:“怕啥?”李璇说:“上次,疼.....”姚建设说:“那是第一次,这次就不会了。”   说话时就将李璇的毛衣向上提,李旋也就配合着脱下。待脱到了只剩胸罩时,李璇不由的用双臂抱住了胸部。姚建设将李璇推倒,嘴里说:“别怕。”就去解李璇的腰带。李璇腾地坐起说:“我真的怕的。”姚建设说:“你别这么紧张。”又将她推下,将李璇的腰带解开,连着内裤齐整整的一起退下。李璇不由得紧夹双腿。姚建设在将李璇扶起,从背后将李璇的胸罩解开,一个全身光滑白嫩的女人身体彻底的呈现在这个男人的眼中。   放平了李璇,姚建设说:“我会让你快乐的。”于是低下头去在她的乳房上亲吻,一只手就在李璇的腹部游动。片刻,那只手移到李璇紧闭的大腿间,一根手指就在李璇那凸起的部位抚摸。李璇这时已经无力动弹了,在那只手探向她的大腿深处时,竟不由得松开了紧闭的腿,姚建设的一根手指就在她的下面触摸。李璇有说不出的麻痒。那种滋味是她用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的,只感觉飘飘欲仙。   她忽然感觉姚建设做起向她的下身爬去,睁开眼就见姚建设正看着她的下面,于是紧闭双腿说:“不要看嘛。”姚建设没吭,却是伸出双手将李璇的双腿分开,一张嘴就伏在了李璇的阴部。李璇啊的一声,就感到这男人的舌头在她的下面添动,登时有一种绝妙的快感让她陶醉。于是也不再动。又一会,李璇就感到这男人的舌尖伸进去,再一种舒畅的感觉传遍全身。两腿就不自觉地张开,就想让男人的那根舌头再向深部舔动。不知啥时,李璇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姚建设的阳物,并在姚建设舔动自己的下面时,自己的手开始在他的阳物上滑动。   又一阵后,姚建设抬起头,问:“舒服吗?”李璇红脸不答。姚建设说:“等下我的这个插入你会更舒服。”李璇说:“不,很疼。”姚建设说:“傻丫头,不会。我慢慢的。”姚建设挪了下身,拿过衣服,从口袋了拿出避孕套来套在自己坚硬的阳物上,双腿叉开在李璇的两腿间,将李璇的双腿抬起分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就手持阳物在李璇的下面摩擦。   李璇这时是既兴奋又紧张,嘴里说:“你轻一些,我怕。”姚建设点头,阳物就顶进李旋张开的体内。李璇只感觉涨涨的。姚建设问:“疼吗?”李璇摇了下头。姚建设就向里挺进了些。李璇还是感觉有些疼,就说:“慢一点。”   姚建设轻轻的抽动。李璇的浑身似乎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只感到在这男人的抽动时如飘荡了一般。姚建设在抽动时继续向内挺进。李璇是感觉到的,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在这男人的深入时刚才少许的疼痛竟然消失的荡然无存,继而是一种无法言悦的舒服。她享受着,嘴里不由得发出轻轻的呻吟。   姚建设知道此时的李璇已经在感受着这奇妙的乐趣了。于是用力抽插。李璇的呻吟声愈来愈大,一阵后,竟不由自主紧抱住男人的腰部,嘴里配合着姚建设送过来的舌头,身体开始扭动。又一阵,只感觉全身如飘起来一般,猛然间感觉身体内像爬过进无数只蚂蚁那样发痒,就有感觉里面在跳动,有感觉好像要喷出一股东西,霎间浑身痉挛,一阵战栗后高潮到来了。姚建设是感觉到的,于是快速抽插,数下后也射出一股股的精液。之后姚建设无力的趴在李璇的身上喘着粗气。   喘息渐缓,李璇感觉姚建设那硬硬的东西,正一点点地萎缩,软软的在她的下面贴着。脑子渐渐清醒,脸上飞起红霞,娇羞的抬手推了下姚建设一把,姚建设从他身上滑下,躺在李璇的一边。李璇此时感觉自己的下面粘糊糊的,就做起问:“带纸了吗?”姚建设说:“没有。”扯过枕巾来递给她说:“就用它。”李璇看了眼他也没说啥,就接过将下面擦了。再躺下,就侧身背对着他。姚建设伸过一只胳膊搭在李璇的腰上,问:“舒服吗?”   李璇不答,心里却是想,没想到会这么舒服的,刚才最后那一会就跟要上天似的。心里也是很舒坦。姚建设说:“我说不会再疼了吧,你还不信。”李璇说:“怎么不疼的,还是有一些。”姚建设说:“以后就不会疼了,只有舒服。”李璇说:“我没感觉舒服的。”姚建设说:“瞎话,我感觉到你那里面在动的,那就是你也达到高潮了。”李璇说:“就你知道得多。”   姚建设嘿嘿的笑。起身,将快要脱落的避孕套拿下,两根手指夹着却不知放在何处,就说:“用这东西真烦。”李璇看了说:“别放在这房间里,在被服务员看到了。”姚建设想了想,下床拉开抽屉,撕下两张纸来将其包上又放在柜面上,说:“等会我带走,仍到外面去。”上床来,就在李璇的对面躺下,一只胳膊放在李璇腰上就看着李旋笑。李璇闭上眼睛。姚建设说:“你的真紧。”李璇睁开眼看他问:“什么真紧?”   姚建设将手伸下去摸了下李璇的下面说:“这里面紧。”李璇霎时脸红说:“女人还不都一样?”姚建设说:“不一样,我老婆的就松,插在里面不舒服。”李璇羞得闭上了眼睛。姚建设说:“女人生了孩子就松了,干了也不舒服。”李璇说:“那你就想起欺负我啊。”姚建设嘿嘿的笑,说:“我是喜欢你。”李璇说:“别说好听的,你是喜欢和我做这事。”姚建设说:“我是真喜欢你。”李璇说:“我知道了,是真的。”说完话翻身躺平,眼睛看着天花板。姚建设问:“你喜欢我吗?”李璇说:“都跟你做这事了,还问我喜欢不喜欢!”姚建设就笑。   李璇叹了口气说:“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你也不会娶我。”姚建设说:“我倒是真想,可是.....”李璇说:“可是你舍不的你老婆。”姚建设说:“不对,是孩子。”李璇说:“得了,都是那孩子做挡箭牌。你放心,我也没想嫁给你,我才不想让自己幸福去让另一个女人痛苦呢。”姚建设说:“你的心真好。”李璇说:“心好又咋样,就是命苦。”姚建设说:“你命苦啥,你放心,我一定尽我的能力为你安排一个最好的工作,以后再给你介绍个满意的男人。”   李璇心里想,我就等你这句话。就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忘了。”姚建设说:“你看你,我说到就会做到的。”李璇问:“那你也舍得给我介绍给别的男人?”姚建设说:“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总不能和你这样一辈子。我是真舍不得,可是我也不能太自私。”李璇说:“没看出你的心眼也不错。”姚建设笑说:“本来就是热心肠。”李璇说:“假如我不和你发生这样的事你也会这么热心?”姚建设说:“帮可能也会帮的,不过不会像有了咱们这样关系这样尽力。”李璇说:“别有了这样的关系也是在敷衍。”姚建设说:“看你,又来了。现在咱们是啥关系了,我能那么做?你就啥事也不要管了,就是以后你们学校那边需要周旋,我也能给你搞定。”   李璇点点头说:“我信。”于是侧过身来伸出胳膊抱住了他。姚建设说:“我真想这一辈子都拥有你。以后你就是结婚了也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好不好。”李璇心说:你妄想,我一但达到目的就不会再与你有什么瓜葛。嘴里说:“那怎么行呢,到时要是被男人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姚建设说:“怎么会让他知道的。”李璇说:“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姚建设说:“怕啥,偷偷的。”李璇说:“好了,还不知道啥时会有对象呢,现在说也太早。再说,就我这样还会有男人要我吗?”姚建设说:“怎么会没有。”李璇说:“我都被你破身了,到那时候......”姚建设说:“看看,又来了,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李璇说:“不说了。我想睡一会。”姚建设说:“好吧,你来前我老是想你,也没睡着。就睡一会。”于是两人相拥而鷲,不一会就都进入了梦乡。   李璇一觉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睡在一个同样是赤身裸体男人的身边,且被那个男人搂抱时心里一惊。霎间又想起睡前的事情来,募的脸色绯红。转了下身背对着姚建设身体蜷曲着,心里竟然有生出一丝悲凉。想想自己从小至大所受的苦楚,尽管自己在人前一味的刚强,又有谁知道自己心底的苦楚,而今竟和一个自己不爱,纯属要利用的男人睡在一起,不免有些感到羞耻。一阵又感到伤心,暗自落下了泪来。   姚建设醒来,睁眼看李璇背对他躺着一动不动,以为她还睡梦中,鼻中嗅着从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多岁,女孩上散发女人的特殊气息,不禁又是一阵心动。拿手探在李璇的胸部摸着李璇的乳房,心里又激荡起来。李璇此时一动不动,在被男人的的抚摸中,心里也是感觉发痒。就感觉着姚建设的那个东西在她的臀部愈来愈硬。一会,就感觉着男人正手握着硬物在向她的下面移动,顶在她的那个位置摩擦。李璇感到心里又涌出了那种无法言传的快意,就想那根硬物插在她那已经发热湿漉的滑动。片刻,那根硬物果然插进去,就在那里轻轻的动着。一会,李璇控制不住了,翻了下身那阳物摆出。   李璇装作睡意朦胧,躺平了,姚建设就向李璇身上爬去。李璇推了他一把说:“还要弄啊。”姚建设嘻嘻的笑着说:“我又想了。”李璇翻了他一眼说:“我都成你泄欲的工具了。”姚建设嘻皮笑脸的笑,也不说话,就又想往李璇的身上爬。李璇就说:“等一下好不好,人家才刚睡醒。”姚建设说:“我受不了了。”李璇说:“你还没套上那个就想......”姚建设说:“我不想带,不舒服的。”李璇说:“那不行,不戴你就不要做。”姚建设说:“戴那个东西隔了一层,怎么都感觉不是个滋味。”李璇说:“你和你老婆在一起也不戴啊。”姚建设说:“她是戴了环的。”李璇说:“是啊,她是戴了环的她怀不了孕,我没带你就不怕我怀孕啊,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要不这样也行,你就不戴吧,怀了孕我就给你生下,你愿不愿意 ?”姚建设嘿嘿地笑,也就起来,拿过一只套在硬物上。   李璇看着,就想起他舔自己下面的事,心里想,那也舒服的。你不是愿意去舔我那脏处吗,我更乐意。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报复似的得意。于是在姚建设欲爬上她的身体时就说:“怎么这会这么急的,怎么不像上次那样?”姚建设看看她,笑说:“你喜欢我舔你哪里?”李璇不答,却是闭上了眼睛。   姚建设果然缩下了身去,伸出舌头在她的下面舔起来。李璇顿感说不出的舒服。姚建设一边舔一边不时地问:“舒服吗?”李璇也就嗯一声。一会李璇感觉那根舌尖就在她的里面摆动,有感觉自己的体内流出了一些粘物,心里想,你他妈的添得那么起劲,是不是也想吃下去?于是抬头看,见姚建设正想探头向地下吐出嘴里的粘物,就问:“不好吃吗?”姚建设看了她一眼,果然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李璇心里涌出了一阵复仇后的快意。心说这男人在这时真是贱啊。到了这这时候真他妈的和狗一样,看他穿起衣服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会就真像自己所养的一条狗,你要他干啥他就会干啥。募然想在小时候自己家所养的那只皮包骨头的小花狗,家里人高兴时就逗它一阵,心烦时就揣它一脚。给了它一点食物,它依然会在你的身边摇尾乞怜。现在正俯在自己下身的,拼着力气舔动,带给自己快乐的这个男人,和那只小花狗真是无异。那么脏的东西,自己也只是随便说一下,这个男人居然就能咽下肚去,看来比狗都要贱!你他妈的不是有了点权,就可以玩我这个需要你手中的权力的女孩吗?我现在也是在玩你!把你像狗一样的玩!想到这些时心里发笑。可也在这男人的添动中感觉异常的舒服。   尽管李璇是处心积虑的甘愿失身于这个男人,但她还是在心里感觉不公,感觉委屈,感觉为自己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纯属利用的男人而不得不这样,心理不平衡。   又一阵,李璇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姚建设显然也控制到了极限,爬上李璇的身来,快速的将阳物插进李璇的体内用力的抽插。李璇在他舔动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达到高潮,这会在他的用力抽插中很快高潮来临。姚建设也在片刻后将精液急速的射出。   喘息了一阵,姚建设起来将那避孕套拿去。李璇抓过枕巾将自己的下面擦了,就去拿衣服。姚建设说:“现在就起啊。”李璇说:“难道你还想?”姚建设笑说:“真想一直做。”李璇说:“我可不行。”于是将衣服一件件的穿上,姚建设也没阻拦,也就穿衣。   一阵后李璇在沙发坐下,倒了杯水喝。姚建设过来也坐下点了根烟抽说:“以后每个礼拜都来好吗?”李璇说:“到时看吧。啥时来我打电话给你。”姚建设说:“别又像这次隔了这么久的。”李璇说:“那也要有时间啊。有时间我就打电话给你。”姚建设说:“你要是再隔这么长时间,我就去学校找你。”李璇瞪了他眼说:“你敢!”姚建设就笑说:“你送我个胆我也不敢。”   说了会话,姚建设看了下表说:“该吃饭了,我先去食堂,你等回过去。”李璇答应。姚建设站起问:“想吃啥?”李璇说:“甲鱼螃蟹都行。”说完自己笑。心里想,就看他刚才那个样子,说不准他也会就听了自己的。管他妈的,不吃白不吃。姚建设也笑,说:“我先去看看有没有。”起身开门出去。李璇心里一阵得意。   李璇在一阵后去了食堂,服务员带她进了包厢,进门,果然看见桌上的一只盘里盛着几只大大的螃蟹。先是笑了,说:“你到真听话。”脑中竟又想起自家的那只小花狗。姚建设微笑着小声说:“又不用花钱的。”李璇坐下问:“要是花钱就不买了?”姚建设说:“花钱也得吃,只要你愿意。”李璇瞥了下嘴说:“就是好嘴。”姚建设说:“给你还有啥不舍得。”   说话时拿瓶倒酒,给李璇斟满,忽又问:“上次给你的钱花完了吗?”李璇听了这话脸腾得红了,说:“还没呢。”姚建设将自己的杯子斟上酒,起身走到衣架边从口袋了拿出一沓钱,回到桌前坐下说:“这是二百多块钱,你拿着。”李璇红着脸,忙不停地摆手说:“我怎么能.....不行.....这算啥。”   姚建设拉过她的手,将钱放在她的手心里,说:“我给你你就拿着。什么算啥,你和我还客气这些干吗。”李璇再推说:“不行,我不能这样,我老这样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姚建设笑了说:“看你,就会瞎想。你还是不拿我当自己人。”李璇说:“可这样我会心不安的。”李璇尽管对这男人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在利用,可一旦看到钱还是有些不安。就好像自己是在卖身似的。姚建设说:“啥都不要再说了,拿着。”   李璇不再退让,也没把钱放进口袋,就在手拿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姚建设说:“装起来,等会服务员过来看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李璇听后转身看了下门,转回头将钱装进口袋,也不好意思看男人的脸。就听姚建设说:“来,喝酒。”李璇抬头端杯,两人碰杯喝了。   姚建设夹了个螃蟹放在李璇盘里,两人吃着,姚建设是乎有些得意说:“实话给你说,这些钱也不是我的,还不都是别人送的!干我们这个角色,只要给别人办成了事,人家就会意思一下。”李璇点点头,说:“你可要注意一下,别让别人抓住把柄。”   李璇这话确实是真心的,在这时她又为这男人这么在乎自己有些感动。姚建设笑笑说:“没事的,没把握的事我也不会做。”说完,脑子里就想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就说:“别说这些了,吃。”李璇笑笑说:“以后你帮我弄好了我可没钱送你。”姚建设说:“你还送我?别瞎说了。不说这些事了,喝酒吃饭,等会还有甲鱼呢。”李璇瞪眼看他说:“真的有啊。”姚建设笑说:“你说了我敢不弄吗?不然下次你又不让我沾你了。”李璇脸红了下没吭声。   说完放下筷子拿瓶倒酒。李璇说:“我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喝了,不然回校不好说话。”姚建设说:“随你,不想喝就不要喝了,以吃为主。”李璇说:“那我就不喝了,等会还要吃甲鱼呢。”于是两人笑。      第五十四章   刘燕回到江汉市的第二天报到后,被分配在军区机关俱乐部任副主任。正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连级干部,姓孟,老家在河南洛阳,妻子在洛阳的工商部门工作,夫妻两人分居多年难免郁闷,这一段孟主任正计划着转业,整天忙着来回于江汉和洛阳之间联系自己的工作,俱乐部的事情大都由一个四年多兵龄的,湖南衡阳籍女兵管理着。   这女兵叫武敏,生着一张圆圆的脸,腮上的酒窝只有笑起来才显得出。眼睛大大的,眼眸很亮,鼻挺不高,一张小嘴粉红的圆圆的。一米六的身材不胖不瘦。军转得体,精明干练。虽算不上美女可也挺惹人喜欢的。   她的父亲是区镇的武装部长,也曾当兵多年,在工程兵某部从战士一直干到副连职,本来眼看就可以将老婆孩子随军,却没想摊上了七五年的年那次裁军。山沟里出去的他在家乡也没什么关系,转业后就被分配在老家的镇上当了武装部长。   最令他懊恼的是没能让家属随军,另武敏和另外三个孩子转为城镇户口。但十来年的军旅生活还是让他对部队充满了感情,几个孩子都相继送到了部队。他最希望的是唯一的女儿能在部队被提了干。虽说现在不能像他当兵那时直接从战士提干,但被保送进教导队学习提干的机会还是有的。   凭他多年在部队的感悟,他在送女儿来前和之后的每封信中,都是不停的教导着她,优秀的表现和踏实的工作是前提,一些必要的风头和阿虞奉承也很必要,处理好自己直接上级的关系尤为重要。武敏本也生得聪明,对父亲的教导当然会记在心里。新兵连时就深得班长和连干部的青睐,新兵连后就被分在了俱乐部。之后不久老班长退伍,她便即认为班长。第二年入了党,也是上级领导心目中的好兵。   刘燕到来前她便接到了通知,说是要新上任一位俱乐部的副主任。她心里明白,其实这个副主任就是来顶替孟主任职位的。又听说此人来头不小,父母都是后勤部的高级干部。孟主任这一段又回了老家还没回来。于是主事的她在刘燕还没有到来的前两天,就张罗着手下的兵,腾出了二楼一间放了些旧电影器材的房间,墙上地面、窗里窗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摆了桌子椅子等相关的办公用具,让总机装了部电话,又从后勤领了对单人沙发、一张三人沙发和茶几,看看也和孟主任的办公室无异,自我感觉满意,就等着新上任的副主任就位了。心里琢磨着这位副主任是什么个样子,又担心这些高干子女会不会很难相处。但她最后还是自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与她的关系的。她想,又有什么样的领导不会被她摆平?   见到刘燕时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副主任会是这么漂亮,又是这么年轻的,当时也没好问刘燕是多大岁数。在刘燕的办公室,倒是刘燕笑盈盈问了她,武敏回答她二十二岁,刘燕说自己也是二十二,就问武敏是那月生人。武敏说十月。刘燕笑说:“那我还是比你大,我是五月。”   武敏看她挺随和,心里的紧张也消了很多,就笑说:“那我该叫你姐姐了。”话毕又有些后悔,红了下脸,忙说:“看我,太随便了。”刘燕笑说:“没关系。”武敏说:“这怎么可以,你毕竟是我的领导,我该喊你刘主任的。”刘燕在刚来到俱乐部,听着这些人喊自己刘主任时,就显得有些不自然,好像刘主任不是自己似的。   这会又听武军喊自己刘主任,心里还是一荡,脸红了下笑说:“都是战友。”武敏说:“那也不可以喊你姐的,还是我太随便。”顿了下又说:“还是你刘主任太平易近人了。”刘燕听了这有些恭维的话心里也乐,就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拘谨,大家以后都在一起工作,不要把气氛搞得紧张。”武敏说:“在你面前怎么也不会拘谨的。”刘燕就笑。武敏说:“刘主任,孟主任请假回家也没回来。我想是不是这样,下午你开个会和我们这些下级认识一下。”刘燕想了下说:“这样,我想熟悉两天,这里的工作我也不熟悉,还是要依靠你。你先把咱们俱乐部的情况介绍一下吧。”   武敏开始介绍,这俱乐部连武敏在内四个女兵,五个男兵,加上刘燕和孟主任一共十一人。负责大小礼堂开会、放电影,供干部战士阅览的图书室、棋牌室娱乐、健身房等工作。武敏说:“平时事也不多,就是遇到开会时比较忙些。电影也是经常放,一般每礼拜一场,有时两场,票都是各机关来领也不麻烦的。”刘燕就站起让武敏领着她到处看看。在各处转时,手下的战士见她就立正敬礼,刘燕还礼。此时刘燕也感到极大的心理满足。   回到办公室倒了杯水在办公桌前坐下,手里端着水喝着,脑中就想起欧阳一鸣来。想时心里就有些甜蜜,心里说:书呆子,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吗?是主任了。要是你看到刚才那些战士毕恭毕敬的给我敬礼,你也会为我高兴吧。   就又想他现在在干吗。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快十点,就想他现在正上课呢。脑中就朦胧浮现出欧阳一鸣听课时的神态。眼睛又落到桌上的电话上,心里募然一动,有些兴奋想:这下好了,往后想听到他的声音也不难,就写了信去告诉他想我就打电话来。可让她感到遗憾的是自己没办法打电话去他那里。想时,就想马上给他写信,于是拿过放在桌上的一本稿纸和一支笔,落笔时又想了想,还是晚上在家写吧,这会在这里,也没心情写上一些温情的话。还怕有人进来。于是又安上笔帽,放在了桌上。   姑妈下午已经带车回去。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家吃饭,妈妈就问她工作环境怎么样。刘燕答还可以,就是一下被人喊起刘主任不习惯。妈妈爸爸都笑。   刘燕的爸爸是后勤部的一位副部长,副军级。妈妈姓秦,也在后勤部,是油料部的一位处长。他们之所以没有将刘燕调到后勤部,源于他们夫妻俩都在后勤部工作。生性耿直的刘副部长担心自己的部下会有一些说辞。刘燕的妈妈也很理解丈夫,于是就与丈夫商议,托在军区任副政委,丈夫的老战友将刘燕调到了军区。   秦处长听了女儿的话笑着说:“慢慢就习惯了。”转头又问丈夫:“张政委开会回来没有?”刘副部长说:“回来了,下午我和他通了电话。”秦处长问:“你也感谢人家没有?”刘副部长皱眉说:“唉,就你们女人事多,说那些干吗。”秦处长就怪他:“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舍得说啊,人家把燕子跨军区弄过来,不应当感谢一下啊。”   刘副部长看了秦处长一眼,低头吃饭不说话。秦处长说:“这样,我和燕子吃饭后去他家一趟。”刘副部长没吭。秦处长起身走到电话前,拿起电话要了小车班,说是半个小时后要用车去军区。回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又说:“我想把你那老战友年前给你寄来的那两根长白山野人参给张政委拿去。”刘副部长转头看她说:“那是我那老战友亲自在山上挖的,是他对我的一片心意,怎么可以转送人的。”秦处长说:“你看,咱去他家也不好买什么东西拎着,总不能空手去。你留着他又不吃,说喝那东西上火,留着干吗。”刘副部长看看她还想说啥,也没说出,转回头去继续吃饭。秦处长说:“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刘副部长边吃边说:“随你吧。”秦处长笑笑也就吃起饭来。   刚吃完还没收拾,就听门外汽车喇叭响。刘燕知道是爸爸的专车来了,秦处长就说:“回来收拾吧。”转身上楼拿下用一只塑料袋装着的,又用报纸包了几层的那两棵人参。出门时刘燕问:“这人参是不是很难找啊?”秦处长说:“可不,这是你爸爸当连长时退伍的一个战士,上山挖了两年才挖到的两棵,可是金贵。今天也就是为了你我才敢说,你爸才愿意的。你爸老说这是人家的心意,要放好了。”刘燕问:“那干吗还要拿这啊,爸爸会心疼。”秦处长说:“他心疼他的,你想人家张政委家能缺啥?再说咱买些东西拿去也不象样子,就拿这最合适,人家也稀罕。”刘燕便不再问,倒是为父母对自己的这片心而感动着。   进了军区大院,汽车拐了几道弯,到了一处二层楼的独院门口停下,秦处长按了门铃。不一会有人开门,刘燕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秀秀气气的小战士,知道这便是张政委家的勤务兵了。小战士看见刘燕母女先是敬了礼,喊句首长好。刘燕母女还礼。秦处长问:“张政委在家?”勤务兵说:“在。”于是随勤务兵前行。   院很大,刘燕进来时的角门在楼东头的拐角,门向北开。院内的路灯亮着,靠南的大片地上均载着横竖成行的水杉树,楼前下的客厅门两侧,约有一米五左右宽的地面种着花草,现在还没到长叶开花的季节显得枯零,但地面上的草却是常青的。花圃的前面是一道三米宽的水泥走道,走道的尽头是一道紧闭的绿色大门,看来是不常开。大门外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道,大道上的路灯光洒在院内柔柔的。   进客厅是三步的台阶,台阶的两侧,对称放着几盆铁树之类的常青盆景,全为白瓷花盆。客厅的大门为双扇绿色木门,此时开了一扇。未上台阶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向门外看,显然是没看清门外的来人,当刘燕母女踏上台阶后,这妇人也没起立。   秦处长未进门就笑着冲那妇人说:“江部长,妹妹来看你了。”这位被称为江部长的是张政委的夫人,原来也在后勤部工作,六年前转业,现在在市委组织部任部长。江部长闻言立马站起,满脸堆笑的迎过来,嘴里说着:“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秦大妹子。稀客稀客。”   走近来就拉住了秦处长的手说:“啥风把你吹来的。”秦处长说:“没风也能来,想你了。”江部长就笑说:“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也不知你都忙啥。后勤和军区大院也没多远啊。”转头看刘燕就问:“这位?”秦处长说:“我家的小燕子你不记得了?”刘燕喊了声:“江姨。”   江部长放下紧握着的秦处长的手,打量了刘燕片刻,面露惊讶地问:“这是小燕子?”秦处长说:“可不就是她。”江部长就拉住刘燕的手说:“你看看,我们在后勤住的时候她才十来岁,这一眨眼长这么大了。这么漂亮的,比你妈年轻时还漂亮。这个大美人。”刘燕脸红红的也不知说啥。江部长说:“你看我,见你们娘俩高兴的,快坐。”   刘燕母女在沙发坐下,勤务兵早已端上了茶水。还没说话,就听西面的一间屋里,传来一声铿锵地声音:“是小秦吗?”秦处长急忙站起说:“张政委,是我。”说话时就又听那声音说:“你先坐,我马上好。”   江部长拉秦处长坐下说:“先别理他,画画呢。”说完神秘地一笑,低声说:“他倒像回事,自我感觉良好,画完了一张就要我去欣赏。你等一会看,这张画完又要让你们去欣赏。你说他是那画画的料吗。可你还得说好他才高兴。”秦处长笑说:“那还是画得好。”   江部长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刘燕说:“真是女大十八变,长得这么俊。在那服役?稍停了下砖头看着秦处长说:“哦,对了,是医院吧。”秦处长说:“是在医院,前一段我跟张政委说着孩子的事,想把她弄到身边来。你看我那儿子在郑州也安了家,就想女儿在身边,也没想张政委就这么关心的,这不,调回来了,在这里的俱乐部上班。”江部长说:“是吗,也没听他说。这样好,你们身边没个孩子在身边也不是这么回事。”秦处长说:“昨天刚报到,今天上了一天班,我就说要带她来谢谢他张伯伯。”江部长说:“你看你这话说得,都是自己的孩子,还不是应该的。”   秦处长就拿起放在身边的那两棵人参说:“来前我家老刘让我把这个带给张政委。”江部长问:“什么东西?”秦处长附耳说:“我那老刘的老战友在长白山挖的两棵野人参,老刘说张政委喜欢喝喝药酒,就让我给带来给张政委泡酒喝。”江部长大睁着眼睛推辞:“这可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秦处长说:“啥贵重,也不是买的。我也不去给你们买。家里现成的,都放了两年多了,不是老刘说我都给忘了。”江部长说:“那你不给老刘吃啊,这东西可是大补的。”秦处长说:“他不吃,说是吃这东西上火。”江部长说:“是啊,这野人参药性更大,商店里卖的哪有野生的啊,说是野生的,还不都是人工养的。”秦处长说:“可不就是。”   这时从那扇门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偏瘦但很精神的男人。只见他上身穿一件灰色鸡心领毛衣,下身穿一条军裤,趿着拖鞋。头发灰黑,双眼放光,步履矫健。看着已经站起脸红红的刘燕说:“这就是小燕子吧。”刘燕怯怯生生喊了句:“张伯伯好。”张政委点头说:“长这么高了。都安排好了?”刘燕说:“今天开始上班了。”张政委“嗯”了声说:“好好干。”刘燕羞羞地“嗯”了声。   张政委转头对秦处长说:“你们坐啊,站着干啥。”刘燕母女坐下。江部长说:“你看刘部长还让小秦给你带了两棵野人参。”张政委接过,拿出看了看说:“不是买的吧。”秦处长就说是老刘的老战友在山上挖的。张政委说:“那就好,买来的不要给我。这是个好东西,我就没听老刘说过,早听说不给我拿来,我也要去你家要来一支。”秦处长说:“我都快给忘了。今天也不知他怎么就想了起来。”张政委说:“这东西难得,你知道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吗,就这个头至少也要有上百年。”说话时将人参递给老伴说:“收好了,老刘送我的,要!”江部长接过摇摇头,笑说:“你还真不客气。”张政委说:“我跟他还客气?!”秦处长和江部长就笑。   秦处长说:“听说张政委刚才在画画?”张政委说:“是啊。”说完话站起摆了下手说:“走,看看去。”江部长就冲秦处长偷偷挤了下眼笑。   刘燕母女站起随张政委进入那间房内。就见靠西墙的那边摆着一张特大的桌子,桌子上粗矮的竹节造型的笔筒里,插着各种大小不等各种型号的毛笔。桌上摊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画,由两快紫红的镇尺压着,画得是荷花。这张画的一边摆着一方大端砚,砚边摆着几只粗细不等着了墨的笔。旁边放着玉石精雕的笔架,和一个较大的椭圆形的笔洗,靠另一面墙放着一张可墙满的橱柜,柜中放着宣纸和一些画好的画和写好的字。   刘燕母女就在桌前看。秦处长也看不懂画的,却是在看了片刻后嘴里惊呼:“想不到张政委画得这么好,啥时开始画的?”张政委说:“两年了。”秦处长说:“怎么没听老刘说?”张政委说:“他哪有这样的细胞。”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秦处长说:“他也不懂。我可喜欢,这样吧张政委,就把这张送我,回去我找人裱上。”   张政委没答话,却是走到橱柜前,打开橱柜拿出一卷画来,在桌上的另一边铺开说:“在这里面挑吧,刚才你们进门一打岔,你看这里,画走了一笔。”秦处长就顺着他的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秦处长就说:“可不是,我听说画画写字都要特别用心的。”张政委“嗯”着。   秦处长就在那一沓画中翻了阵说:“都画这么好的,也不知该挑那张。”张政委就近前翻了阵,拿出三张来,秦处长看了连说好,就又在让他挑了两张。秦处长说:“都这么好,真想都给你拿了去。过了几年随便拿出一张卖了,都够吃一辈子的。”张政委哈哈大笑说:“我这画可不能卖。你们先到客厅坐着,我给你们题字盖章。过一会墨干了再拿。”秦处长答应。于是母女俩走回客厅。江部长见刘燕母女俩出来,就凑近秦处长小声说:“他得意着呢。”秦处长说:“画得还真不错。”   话音未落就见门开,风火进来位二十七八岁的军人。只见他一米七上下的身材,胖胖的很敦实,圆脸大耳,口阔鼻直,一双眉毛粗黑,眼睛闪动着聪明。一身干部装,上衣的领口开着。进门看见刘燕母女,先是喊了声:“秦阿姨。”眼睛就定在刘燕的身上。秦处长问:“小雷刚回来啊。”小雷说:“我回家拿点东西。”江部长就小声说:“下班也不回家,也不知你都在外干啥。”小雷说:“公务繁忙。”江部长说:“快将风纪扣扣好了,等会被你爸看见又要骂。”小雷说:“马上就走。”眼睛又盯在了刘燕身上。   江部长见他看刘燕就说:“不认识了吧,这是你秦阿姨家的小燕子啊。”小雷的眼中霎时放出了灿烂的光芒,说:“谁?这是小燕子?”   刘燕在他刚进门,听妈妈喊他小雷时,就知道他是这家的二公子张雷了,于是喊了声:“雷哥”。张雷凝目看她说:“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她是个小姑娘呢。”秦处长就笑着说:“你都多大了,还说。”张雷说:“小时候我和他哥建军在一起玩时,她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这就是在外面见到也不认识的。”刘燕就红着脸笑。   秦处长就说:“可不是咋的,她都离家七八年了,哪还能认识。”张雷问:“现在在哪?”江部长说:“调回来了,就在咱机关俱乐部。”张雷说:“是吗,那太好了,以后拿电影票方便了。”秦处长抬手指了下张雷笑说:“你这孩子。燕子不在你拿票就不方便了?”江部长说:“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朋友,还不都是给他们拿的。”   张雷看了眼母亲,抬腕看了下表说:“我还有事。拿了东西就走,朋友等我呢。”话毕转头上楼。众人坐下。秦处长问:“小雷现在是正营了吧。”江部长说:“副营。”刘燕问:“小雷哥在哪上班?”江部长说:“就在咱们军区联勤部。”   片刻张雷踩着楼梯蹬蹬地下来,站住说:“秦阿姨你们坐,我出去有事。”刘燕母女应着。张雷又看着刘燕说:“燕子,改天我去找你拿电影票啊。”刘燕就笑。张雷说完,转身出了门。   看着出了门的儿子,江部长摇摇头说:“整天不进家,也不知忙啥。”转头看刘燕说:“还是闺女好,我就没你这好命养个女儿。”秦处长说:“你这两个儿子还不好啊,大雨都应该是团职了吧。”江部长说:“副团。他住武警那边也不常回家。”   又唠了一会,刘燕也插不上嘴。勤务兵过来刚续了茶,张政委开门出来,手里拿着已经卷好,用皮筋扎好了画说:“我给你们题了字,也给燕子题了一张。”秦处长慌忙接过。刘燕又谢了。张政委坐下,看着刘燕说:“一定要好好干。咱们这些干部的孩子,不能在其它干部战士面前表现出半点特殊化。别给我们这些老人脸上抹黑。”刘燕红脸应着。秦处长说:“你要记住你张伯伯的话。”刘燕答应。江部长就说:“看你,女孩子家还能像男孩子似的。燕子这孩子我看行。”张政委看了刘燕一眼“嗯”了声。转回头看着江部长问:“刚才听小雷回来了?”江部长说:“他有事又出去了。”张政委轻轻哼了声。又闲说了一阵话,秦处长说该回去了。江部长客气的留。秦处长站起说:“这一来倒耽误张政委画画了。还又讨了这几张,回去我马上裱起来。”众人站起,张政委夫妇将刘燕母女送出门外,看着他们上车回去。   回到家看了会电视,刘燕说想睡觉,就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在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给欧阳一鸣写信,拿笔写了句“亲爱的欧阳,我想你”,就又不知怎么开头。将笔杆放在嘴里咬着,眼前便浮现出欧阳一鸣的样子来,心里热烘烘的。   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将笔从嘴里拿出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床边,蹲下从床底拿出一皮箱来,拿了钥匙打开,就拿出欧阳一鸣的照片来,复在桌前坐下,两只肘依在桌上,拿两只手捏着照片,微笑着甜蜜的看。冲着照片小声说:“亲爱的,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吗?是主任了,嘻嘻,为我高兴吧。手下也管着好几个兵呢。嘻嘻。”说着就自己笑。   看着照片上的欧阳一鸣对着自己笑,就拿了根手指点着照片说:“傻样,就知道笑,和我说说话啊。”说话时,脑中就想起自己和欧阳一鸣亲昵的情景,将照片送到嘴边亲了下,脸上飞着红霞。想了阵看了会,说:“在干嘛呢,想我了吧!”放在那沓信纸的前面又说:“在这好好的呆着,我给你写信。”   话毕拿起笔,在“亲爱的欧阳,我想你”下一格写了“我现在是刘主任了。”写完,竟又左手捂嘴吃吃地笑。一阵,再次提笔,将她分在俱乐部上班,和俱乐部的大致情况写了一遍。后又写了一些想他,和问他想了自己没有的话,再后就写要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说就是放心不下你,想你想得厉害。写到这里时心里一酸,眼圈发红竟又落下几滴泪。   一会稳定情绪,看着前面欧阳一鸣的照片说:“坏蛋,你还笑,我都想死你了。笑话我啊。”说后再提笔就将单位总机的号码写了,说转俱乐部刘主任办公室就行,说接信后在上班的时间就打电话过来。后又想,自己上班的时间他也要上课啊,就又写上,上课也要抽点空打电话过来,我想听你说话。   最后写了很多个想你。落款时就写上了:你的妻子刘燕。写完就红脸自语道:“羞不羞啊。”摇摇头,再将信从头到尾看一边,叠好,拿过一信封来装上,封口贴上邮票,起身装进衣架上的衣服口袋里,又在桌前坐下,拿起照片看了一阵,起身将照片放在枕边说:“今晚就陪着我睡。”话毕不由得脸红。而后脱衣上床,躺在被窝里就拿着照片看。一阵困意袭来,冲着照片说:“咱们睡觉吧。”欠身熄了灯,合眼睡了。      第五十五章   吴莹莹晚饭后在宿舍拿本书看,思想却没在书上。这几天里她都在计划着去找二年级的那女孩谈谈,每每在课间看到朱海涛那神采飞扬的神态时,她的心里就会涌发出一种莫名的愤怒。就想让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至于二年级的那个女孩,与其说先前是情敌,那么现在她是把她当作和自己一样的受害者来看待的。   吴莹莹要她也从朱海涛的身边离去,让这个可恶的朱海涛也去痛苦,她虽然不能完全知道她和那个女孩从朱海涛身边离开后,朱海涛会不会痛不欲生,但她从内心里期望找回这样的结果,至少,朱海涛会不好受的。再说,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好。   徐慧看吴莹莹在看书,就问她去不去转转。吴莹莹摇头说不想去。徐慧看看她也没说啥,就和另一位女同学出去散步。吴莹莹在床边呆呆坐了会,起身从床的里侧拿过一只小巧的手电筒装在口袋里,再从皮箱里拿出朱海涛写给她的保证书出了门。   上学期在朱海涛和吴莹莹闹翻后,朱海涛第二次求她出来,交给她第一封保证书时,吴莹莹拿过看了,发现上面在写到杨倩时,都是用一个“她”来代替。说实话吴莹莹也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于是故意质问他:“这上面的她是谁?你又有多少个她?她又叫什么?你这分明就是在糊弄我!”   当时朱海涛红脸看她,咕哝道:“和她啥事都没有了,还问她名字干吗? ”吴莹莹瞪眼看他说:“你都背叛了我,我还就不能知道下她叫啥?我就不能问一下?”朱海涛耷拉着头说:“我现在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嘛。”   吴莹莹瞥了他眼说:“不说也就算了,我也是无所谓的。”话毕就要走。朱海涛拉住她说:“说就说了,你这是干嘛。”吴莹莹说:“光说就行了?你得在这上面写上。”朱海涛眼睛看他,不知所意,为难地说:“还要写在上面啊。那你得答应我不去找她。”   吴莹莹本也没想要知道杨倩的名字会去找她,这会听朱海涛这样一说,心里说,你不愿意写,我还非要让你写。于是冷笑道:“奇了怪了,你都和她没啥了,我去找她再和你重归于好啊。你不光要写上她的名字,还要写上她的班级,还要写你只是和她逢场做戏,真正爱的是我吴莹莹才行,不然我知道你这上面说的是谁?又怎么能体现你是真心的。不愿意就拉倒,我也不会逼你写,是你说要给我写保证书,求我原谅你一次,你说你不爱她,就是和她玩玩,不然我会来见你?你以为我想来啊。你又有什么值得我这么留恋的?不是觉着......”说完又要走。   她本来是想说,不是因为你都打了胎,我才不会来,但想想朱海涛不知道也就没说出。他现在不想和朱海涛说这件事,尽管他对朱海涛还是很在乎的,无法从心底抹去的。但这次被朱海涛的伤害,还是让她对朱海涛心存戒备。而朱海涛理解吴莹莹没说完的话却是说把身子都交给了他。朱海涛心说,就是和吴莹莹说了,她又能怎么样杨倩?自从吴莹莹那天见到自己和杨倩在一起,并且打了他一耳光之后,他也再没和杨倩孩接触过。于是就说:“她叫杨倩。”吴莹莹听了名字后,心里又生出了一股怒愤,恶狠狠地骂了句:“杨倩,杨你妈的屁。我早就知道,你现在又说干嘛?”   朱海涛第一次听吴莹莹骂他颇为吃惊,也没敢怪她,再听她说早就知道,就嗫嘘道:“你这不是故意的吗?”吴莹莹瞪着她说:“我就是故意的。”朱海涛陪笑说:“别生气了。”便嬉皮笑脸地去抱住她,吴莹莹一把甩开,瞪着他说:“这之后你都别想。啥时到结婚后才行。”   朱海涛一脸痛苦说:“那不是要急死我?”吴莹莹说:“你现在和我好,就是想再做这些事啊?告诉你,妄想。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就别碰我,不然咱就分开。要不然你就去找她。”朱海涛说:“你再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再找她了。”吴莹莹“哼”了声说:“你嘴里这么说,心里还不知怎么想呢。你说老实话,和她做过多少次那事了。”朱海涛忙说:“这是绝对没有的事。就是,就是和她亲过两回嘴。”   吴莹莹气的一跺脚走到了一边去,她心里想,朱海涛肯定是和杨倩有了那种关系的,可还是怕从朱海涛嘴里说出来。想想伤心就在那蹲下哭了会,将那保证书又交给了朱海涛说:“等你写好了再给我吧。”说完话就走开了。朱海涛愣了下,撵上她说:“那好,我明天再重写不行吗?”   朱海涛第二天写好,捡个没人的地方偷偷交给吴莹莹。至此,这份保证书上便留下了杨倩和她所在的系和班级的字样。   吴莹莹到了二年级的宿舍楼下,见了个女同学便打听杨倩,这同学正好上楼,就说带她去。吴莹莹说不上去了,在楼下等她。   一阵后一个女孩蹦跳着下楼,见到吴莹莹愣了下,好像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是谁。杨倩一脸疑惑问:“你认识我?”吴莹莹说:“认识,可能你不记得我。我找你是有些事说。咱们找个地说好吗?”杨倩打量着她,迟疑了下问:“啥事还要找地说啊?”吴莹莹微笑着说:“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顿了下说:“我是三年级的,叫吴莹莹。”   杨倩听到吴莹莹三个字惊得张开了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片刻又显得有些慌张。她是在朱海涛最近约她出去,从朱海涛嘴里逼问出吴莹莹的名字的。吴莹莹看她那神态,微笑着说:“我找你绝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说一下朱海涛的事。你放心,我也绝不会从你手里去抢朱海涛,我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给你看一样东西,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   杨倩缓了些神,但依然紧张,问:“什么东西要、要给我看。”吴莹莹说:“在这也不方便。我一个女孩在学校里又能把你咋样?”杨倩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不是,没有,我没有想什么,就是感到很稀奇。”吴莹莹说:“咱们到小树林那边好吗?”杨倩想了下,心说,就是那个头量你也不能把我咋样。而且她对吴莹莹的话显然也特感兴趣。于是点头答应。   杨倩来自河南省夏邑县的农村,个头要比吴莹莹高些,稍胖。四方脸,眉毛粗黑,眼睛挺大。鼻圆嘴小,双下巴。整个人的感觉还是没有脱掉农村女孩的那种固有的纯朴,或者如城里人所说的那种憨态。稍欠灵气,有种笨拙但又有些进城后正在变化中那种女孩的特性。   去小树林的路上,吴莹莹尽量平定自己的心态表现得很自然,基本都是面带微笑与她说话,也没提及朱海涛的事,问了一些杨倩班里的一些情况。杨倩一一答了。   到了小树林捡了块地坐下,吴莹莹先是轻叹了声,然后问:“你感觉朱海涛这人咋样?”杨倩想了想,看着她问:“他不说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吗?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吴莹莹问:“朱海涛说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杨倩大睁着眼睛说:“是啊,我问过他多次。他赌咒罚誓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说、还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吴莹莹心里剧痛了下,定了下神说:“我想到他会这样说的。”此时她对对朱海涛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了,所以也很坦然,面带笑容说:“就是他愿意和我再有关系我也不会了。”杨倩是乎松了口气,问:“那你找我要说什么?给我啥看?”吴莹莹说:“你先别急,我就想问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他。”杨倩想了下说:“和你说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没啥关系了。说实话,我是真心喜欢他、爱他。我,我希望你不要再去纠缠他。”这下该吴莹莹睁大眼睛了,问:“是朱海涛说我纠缠他?还是你这样认为的?”   杨倩想了想,心里说,你吴莹莹如果对朱海涛还没死心的话干吗来找我?你嘴里说不会和她在有什么关系,心里还是在想着他。人家朱海涛都和你说过不喜欢你了,你这样有意思吗?这时她竟感觉吴莹莹很贱的。就让你吴莹莹彻底死了这份心,干脆把朱海涛所说的都说给你听。于是没好气地说:“我也不瞒你,这是朱海涛说的。他说自从你打了他那一巴掌后就寒了心,说再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说,说你简直就是个泼妇。说......”   吴莹莹这会真是听得心头冒火,但还是忍着。见杨倩不往下说了,就问:“还说我啥?”杨倩迎着她的目光说:“他还说本来就是你追得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你,是你老纠缠他才和你好的。”吴莹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扬倩见她不说话,心说你吴莹莹现在也都明白了,还想和朱海涛怎么样吗?想想有些伤心,说:“我可能比你小,我喊你一声姐姐,求求你别再纠缠他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他,我不能没有他。”说话时眼圈湿润,后两句已经带有哭腔了。   吴莹莹想到过朱海涛会说一些不切合实际的话,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自己,这样卑鄙的。心头就像被一把钝的刀子在慢慢的锯,滴着血痛着。她有一会没说话。杨倩听她喘息粗重,也没问。过了阵,吴莹莹心里说,今天算是彻底看透朱海涛是什么样的人了,为他在生气也不值得。就感觉朱海涛就像一块狗屎那般的令人厌恶。   吴莹莹缓了口气说:“我明白你的心思,在不久前我也和你同样的心思,还恨不得你也去死。可是现在我对你的只有同情,因为你也和我一样,怀着那颗滚烫的心去爱他。我明白你此时的心境。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朱海涛在你面前说过我的那些话,同样也在我的面前说过,甚至有过之。你明白吗?”   杨倩有些吃惊地看她,没有立时回答,想了下摇头说:“我不相信。”吴莹莹说:“我也不愿意相信的。在上个礼拜天我没见到你和朱海涛之前,我也和你一样认为,他在我面前所说的和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是真的。可是,我看到了你们亲热地走在一起,我才知道他的话都是假的。”   杨倩异常惊讶道:“你看见了我和他.......”吴莹莹点点头说:“前几天在午朝门。”杨倩瞪眼问:“你看到了?”又紧跟着问:“你说的意思难道是,他现在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又和你约会,两边互相说着不爱我们俩,是,是这样吗?”吴莹莹点头说:“就是这样。”   杨倩心情狂乱,焦躁异常,片刻又摇了摇头说:“不,不会的,他是和我说过的,他说他不爱你,就是你在纠缠他。你啥都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然后盛虚而入吗?我.....”   吴莹莹哈哈笑了两声说:“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天真的。我本来以为我就很天真,很傻了,却没想.....”杨倩抢过话说:“你是说我比你更傻是吧。”吴莹莹说:“也可以这么说。我本来是想和你说明一切,让你和我一样不至于再糊涂下去,是想咱们都是女孩子,最后吃亏的不是他而是我们。凭着一颗关爱,或者说也是同病相怜的痛楚才来找你的,没想到你会想我是别有用心。我这才是疤拉眼照镜子自找的难堪。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就没有主动向他求爱,更没有纠缠过他。我还不至于那么贱的。至于你所想的我怎么样,我不想和你再分辨什么。但我要说的是,我就是找一个农村挑大粪的,也不会再和朱海涛那样一个连狗屎都不如的人渣接触。你就安心的爱他吧。算我今天也是好心一场。好了,不多说了,但愿他会真心的爱你。”话毕站起,杨倩一把拉住她说:“对不起,我刚才是太激动。”   杨倩在听着吴莹莹的一番话时心里起了波澜。她想,本来就看吴莹莹是没有任何恶意的,自己刚才那样说她也是太不应该。难道朱海涛真的是那样的?再想,就是不相信她的话,她不还说有东西要给自己看吗,那么这件东西或许会证明什么。   吴莹莹说:“咱们俩还有必要在说下去吗?现在你的思想就是认为我是来和你争男人的。我都为你这样想我感到羞耻。不说了,我希望你能如你所愿,爱上一个值得爱的人。仅仅是希望而已。”杨倩说:“我现在明白了,我是理解错了你。原谅我。”吴莹莹说:“可我们还能再说什么呢?话我都和你说了,你自己考虑了就是。”杨倩问:“你不是说还有东西给我看吗?   吴莹莹刚才被杨倩错误的理解而说出的一些话气得脑胀,心情激动才说出了刚才的一番话,倒是把保证书的事给忘了。这会才想起保证书没有给杨倩看,但在心里还为刚才杨倩的一些话而气恼。于是说:“还有必要看吗?看来你也是对他死心塌地的。”杨倩说:“说实话,我是真的爱他。上次知道他和你还有这些事后,我是很过他,气过他,可在我知道他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后我还是原谅了他。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舍弃不下他,对我来说,他好像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没有他。”   吴莹莹听她这话心里一酸,想:自己先前还不是和她一样的思想啊。这女人难道都这么傻,就这么容易被骗?想时眼圈发红,而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女人呐,真是可悲。”   杨倩瞪眼看她,不知该说什么。吴莹莹说:“或许我今天不该来找你。现在我想,就是你信了我的与他分了手,以他这样的品行,难保不会很快就有人上当的。他也就是在玩弄我们女人而已。”她想起自己和朱海涛在第二次约会时,就被他强行俘去了贞操的事,心里不禁打了的寒颤。   杨倩听她带有哀伤感慨地话语,心里不由得一缩,暗自嘀咕着,莫非吴莹莹就真是为了自己好才来找自己的?但瞬间又在心里极力否认着。她想,还是看一下吴莹莹所说的东西,就说:“你就把那东西给我看看吧。”吴莹莹说:“不是我不想给你看,我是怕你看后接受不了。”   杨倩被她这样一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就更加渴望马上就见到那个东西。于是说:“你放心,不管看到了什么,我都会接受,刚才你也和我说了这么多,我的心里应该说也有精神准备了。”吴莹莹想想也是,就说:“那就好。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头里,你看后千万不要哭,不然在这树林里人家还不知怎么回事。我不想被人看到说闲话。”杨倩说:“你就放心了就是。”   吴莹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保证书,杨倩欲接时,吴莹莹又说:“我希望你看后也能和我一样正确对待,不要产生什么极端的想法,你要真有心就和他断了,让他也因为我们俩的离开去而痛苦,也算是对他的一些惩罚。千万不要和物理系那个......”杨倩说:“你也把我想的太懦弱,爹娘养我这么大,我还没报答一点呢,我也不至于去死吧。”   吴莹莹点点头,将那张保证书递与她的手上 说:“是他给我写的保证书。”说话时又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小巧的手电筒递给她说:“你看后一定要冷静。”      第五十六章   杨倩展开看了,顿觉五雷轰顶。浑身冰凉,气喘如牛,拿着纸的手开始哆嗦。她在至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后,才颤抖着嘴唇问:“这,这真是他写的?”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那张纸。吴莹莹说:“我还没有这样蠢,会为与你争他而伪造这个吧。”杨倩转头看她说:“不,我不是说......”   话未说完,竟似站立不住,像一块未干的土坯被浇上了水似的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无力的撑着地面,手电筒就亮着,贴着地皮往前射着光亮,她的眼睛就像直了似的盯着前方。好一阵无语。吴莹莹也像被她的举止惊住了,就站在那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像木雕泥塑般的杨倩。   半饷缓过神,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惧,于是蹲下看着杨倩轻声问:“你没事吧?”杨倩慢慢地摇摇头不再说话,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吴莹莹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光亮仔细看她,就见从杨倩的眼中滴下大滴的眼泪。   吴莹莹心里惊了下,也不知该怎么说话,就抬手将正在亮着的手电筒,从已经脱落了杨倩的手的地面拿起熄灭。看着杨倩说:“我刚看到你和朱海涛在一起时,我也是无法接受。”杨倩无语,只是流泪。吴莹莹说:“后来想开了反而感觉轻松了,早一日认清这个流氓也早一日解脱,不然就会一直蒙在鼓里被他这样骗了。”杨倩依然无语。   吴莹莹说:“咱们都为女人,同为离开父母离开家的女孩子,我想我既然知道了他的品行就应该告诉你,所以这些天我就想要让你知道,不然,我们要被他蒙骗到何时?”杨倩慢慢的转头看她,在她的眼光与吴莹莹的眼光交会时,她忽然一把抱住了吴莹莹,低声失声痛哭起来。瞬间,一股强烈的委屈和伤感袭上吴莹莹的心头,竟也不由得抱住杨倩哭了起来。   两个女人相拥着低声痛哭,共同的委屈一下让这对本为情敌的女人的心系在了一起。一阵后吴莹莹清醒,抬头看了下周围也没发现有什么人注意她们,就抬手拍了下杨倩的背说:“别哭了,被人看到要说话的。”   杨倩点了下头,却还是在抽泣,声音小了许多。吴莹莹就任由她依在自己的肩上。又一阵后,杨倩起身,拿手将眼泪擦了,狠狠地说:“我放不过他。”吴莹莹心知此时的杨倩和自己几天前的情绪是一样的,也就摇了下头没说话。杨倩说:“我一定不会让他得好的。”吴莹莹说:“算了,几天前我也和你一样,但是,后来还是想算了。”杨倩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把什么都给他了,他是强行占有我的。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   吴莹莹的心剧痛了一下。但马上就知道朱海涛也是欺骗了杨倩,说是没有和自己发生过性关系的。她这时有股冲动想把事情说出来,甚至还想把自己打了胎,连朱海涛都没有告诉的事告诉她。但在心里权衡了下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杨倩哭着说:“我们老家那里最看重的就是女人的贞操,我就这样被他.....”吴莹莹说:“还不是都一样!就当咱们是做了场恶梦。”吴莹莹这时想到妈妈从小到大对她的叮咛,而今自己不光把身子给了一个花心的男人,还为他打了胎。心里感觉非常的悲哀。杨倩忽然转头看她问:“你也被他......”吴莹莹红脸摇摇头。杨倩说:“这点他还没骗我。我是问过他的,他说没有和你做过。可是我,我这亏......”吴莹莹说:“现在啥都别想了,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别再上当了。不然,以后可能会吃更大的亏。”   杨倩说:“现在我吃的亏够大了。我本来想身子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了,没想到他是在玩弄我。我是不会罢休的。”吴莹莹说:“还是想开些吧,又能怎样?总不至于去杀了他。我现在也是想明白了,为他那样的流氓再做任何事都是愚蠢。你我和他都分开,想来他心里也会不好受,就这样吧。”杨倩说:“可你和我不一样。”吴莹莹说:“再怎么样事情都已发生了,还能挽救得过来?别想了,这也是教训,我想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什么男人了。”杨倩看看她将头低下不再说话。吴莹莹说:“好了,回去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想开了。”说话时站起,说:“把那张纸撕了吧。”   杨倩想了下还是将那张纸递给她说:“撕了干吗,这也是他的精彩表演,留着或许会有用的。”吴莹莹接过说:“还能有啥用啊。想起他就感到恶心。我现在最感到心烦的,是还要和他在一个班级一年多的时间。倒不如你见不到他也不心烦。”杨倩说:“见不到就能不想吗?”吴莹莹想想也是,也还是说:“那总比我要天天见到他好。”   杨倩没有说话,低头在那想了会,忽然猛地一跺脚,嘴里骂道:“日你娘的,我就被你这样耍了。”吴莹莹看她这突然的举动,又听见她这一句粗鲁的骂语惊了一跳。再看她抬头看着前方不说话,心里有些恐惧了,就说:“别想了,再想还不是这样?”杨倩说:“能不想吗?我就不知他怎么会隐藏的这么好。怪不得每次见面都少不了干哪事,就连我月经来时也不放过。原来是拿我当不花钱的妓女一样对待的。我日他奶奶,我放不过他。”   吴莹莹听得心跳,此时倒真有点后悔来找她说这些事了。于是颤声说:“你,你可别做啥傻事。”杨倩说:“我和你一样吗?他对你啥事也没做过,兴许他是真喜欢你。可对我又是啥样?他根本就是拿我当作性工具来对待的。我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贱。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喜欢他,一点也没感觉他对我是虚伪的。不怕你笑话,我也什么都和你说了,你猜他是怎样对我的,他除了和我性交以外,还,还让我用嘴去吸他的那个东西,他说他喜欢那样,说那样舒服。我他妈的就那么渾,心想他高兴了就好也就按他说的做。现在想起来他哪里是把我当人啊。他就是在玩我,在玩我的身体和灵魂。我怎么就......”说话时又低声呜呜地哭了。   吴莹莹听杨倩说着,就在心里想着自己和朱海涛做那事时,他也曾经这样要求过,只是自己没有同意,坚决拒绝罢了。但那次他不还是强行弄在了自己的脸上?!没想到这样的事也发生在了杨倩的身上,而且杨倩居然就会那样做。想了下又似乎明白了朱海涛为什么会在和自己信誓旦旦、写了保证书后还又会和杨倩扯上关系,可能就是这段时间自己没有满足他的欲望,他才又来找杨倩的,因为他可以在杨倩那里满足他的所有欲望。   又在心里想,或许朱海涛真是对自己有情的,不然怎么会没有像以前那样,在自己拒绝他时强迫呢。那么朱海涛和杨倩的关系就纯粹的赤裸裸性爱关系,谈不上任何感情的。此时她真是为杨倩感到有些悲哀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便问:“上次我见到你们,打了下他一巴掌后,他是什么时候又和你有联系的?”杨倩说:“那以后一直到放假他都没找过我。我心想也就和他断了。说真心话,我是真希望他再找我。我还是对他有情的,还有些恨你。尽管我知道我在你后,但我还是有这样的思想。可是我想归想,他在放假前一次都没找过我,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去找他。开学后他来找我的时间到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那天他在我们教室附近见到我,说想我,说晚上出去我也没理他。可晚上我还是忍不住去了。那晚他就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说你找过他要出来约会呢,他说他没理你,说你是泼妇不愿再理你,说他本来就没爱过你,是你老粘着他。那天他说了很多,都是说爱的是我。我也问过他和你有没有发生过关系。他说本来就没和你约会过几次,那能有过哪事。后来他又想和我那个我也没愿意,他也没强求。你说你那天在午朝门见到我和他,那是第二次约会,那天晚上他又要求做,我看他挺可怜的不忍心就和他......”   吴莹莹听了杨倩的话,彻底明白了朱海涛就是在自己身上没有得到满足之后,才又去找的杨倩,杨倩也就只是他的泄欲工具罢了。也明白朱海涛确实是对自己有感情的,这点,不管心里怎么气他也不能否认。但是,不管咋样,朱海涛都是一个灵魂扭曲、道德败坏的人。自己绝不会再对他残留一点感情因素了。   吴莹莹说:“无论他说我什么,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杨倩说:“那时我也真是信的。现在想起来他伪装的真好,演员又能咋样?这种人真该去死,他怎么就会这样害人呢。就和你说的那样,就是我们俩都离开他,他又不会再去害别人?”吴莹莹说:“是啊。可是,我心里清楚他是什么人,又知道你还在被害时,我还是不能不来提醒你。其实我就是想来提醒你一下,来时也不知你能不能相信我。都是女孩子我真不愿意看着你被他这样祸害着。至于以后他又会去害什么人谁又能知道。不知道心里就不会再去为谁担心。”杨倩说:“你也是好心人我知道的。可我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没有我对他的深,不然怎么会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我相信你说没有过。也是我太在意他,不然,就是第一次他强行和我......只要是我坚决不同意他也不会得逞的,还是我在意他,所以才......”   吴莹莹点点头,就想着自己和他的第一次,心里说,可不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只要不是武力强迫,又怎么可能被这个男人得逞?还是自己心软对他有意才会这样的。这时又听杨倩说:“难道真就这样任他再去害别人而不管?”   吴莹莹听出了她的话意,心里一沉问:“那你想咋样,难道想报复他?”杨倩说:“我真咽不下这口气。”吴莹莹有些紧张地问:“那你打算......”杨倩摇摇头说:“唉呀,现在脑子真的很乱。也不知该咋办,就恨不得他去死。”吴莹莹想,自己几天前的思想还不是和她一样?过了几天想明白了也就这样了。于是说:“回去休息吧,往开了想,我也就是这样往开了想,当是做了个噩梦才挺过来的。报复他又咋样,又能怎么报复他?再说真的报复了他对自己也影响不好。还是想开些吧。咱们就是两个傻子,还说啥呢。”   说时心里又气又悲,不由得流下眼泪,抬手去擦眼泪时,才发现手中还攥着朱海涛写给她的保证书,于是抬起双手狠狠地撕了个粉碎丢在地上。杨倩见她撕了,睁大了眼看着她问:“咋把它撕了?”吴莹莹说:“留它干吗?我也不想再拿它去见什么被那个畜牲害得人了,更不想再拿它去证明给谁看朱海涛只是对我才忠心得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说完抬步,走了几步回头看杨倩还在原地站着,就说:“回去吧。”杨倩迈起无力双腿......      第五十七章   课间,辅导员拿了封信来到欧阳一鸣所在的教室,看了阵没见欧阳一鸣。问同学,同学说刚才还看到呢,便帮她找,看欧阳一鸣从公厕和几个同学说说笑笑的走来,就大声地喊他。欧阳一鸣看到辅导员小跑着过来。   在辅导员面前站住后,辅导员将手里拿着的信交给他说:“你的信。”欧阳一鸣拿过看了,见是刘燕写来的心里一下狂跳起来。脸不由得有些红了。辅导员问:“谁的信?”欧阳一鸣说:“我高中的一个同学,在那里当兵。”辅导员笑了笑问:“男同学女同学啊?”欧阳一鸣的脸刷得红了说:“男同学。”   欧阳一鸣对刘燕的来信可能会引来的一些询问,早就在心里拟下了草稿,所以现在会脱口而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的第一个人竟会是辅导员,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辅导员说:“字挺秀气的,像个女孩子。”欧阳一鸣“嗯”了声又笑了笑。   辅导员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下午你自习课的时候去一下我的办公室。你的入党问题已经通过校党委的审查。入党志愿书在我那里,你下午去我指导你填一下。我和程教授做你的入党介绍人。”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更加激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满脸涨红却说不出什么。   辅导员见他那副神态,也是在心里暗想着欧阳一鸣这时倒是这么腼腆的,也就笑笑说:“下午我在办公室等你。”欧阳一鸣应着连忙道谢。辅导员笑笑没再说什么离去。   欧阳一鸣怀揣着刘燕的来信一直兴奋着,急切地想看还是没敢。这样等到下课回教室,路上却又是川流不息的同学也没机会拿出。就想饭后一个人到一个避静的地方再看。一路上与姜玉其说笑,姜玉其就问辅导员找他干吗。欧阳一鸣装作淡然无事一般的说,就是给他带了封信,又强调说是他高中时的一个同学从部队寄来的。   姜玉其便说起辅导员的话来,说她就那个样子还整天挑三拣四的,长得像个木桶似的还整天一副领导的姿态,是个女人却没有一点女人的味道,那个男人会要她?欧阳一鸣也不想插话,听姜玉其对辅导员的评论还是有些反感。   姜玉其还在继续说,说了几句便又说出,就她那个样子,和男人睡在一起男人会不会硬时,欧阳一鸣忍不住说:“就你这臭嘴还是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我看事事你都无法挂起。”姜玉其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这时就听身后徐慧喊他,欧阳一鸣和姜玉其站住,见徐慧和吴莹莹赶过来,姜玉其就窃声对欧阳一鸣说:“无法挂起的那人来了。”欧阳一鸣说了句:“闭上你的臭嘴。”姜玉其就笑,低头拿着一只脚尖踢着地。   徐慧走近见姜玉其在低头笑,就说:“偷笑准没啥好事。”姜玉其抬头忍不住嘿嘿笑了。徐慧脸红红问:“笑啥嘛?遇到了什么好事?”姜玉其笑着说:“你不是说偷笑没好事吗?”徐慧说:“刚才看你在偷笑,这会看你没偷。”欧阳一鸣瞥了姜玉其眼对徐慧说:“他能有啥好事,别问他。”   姜玉其又笑了声,就冲也在笑着的吴莹莹使了个眼色,吴莹莹会意,和姜玉其紧走两步,欧阳一鸣和徐慧拉在了后面。欧阳一鸣问:“有事吗?”徐慧没答他的问话,问:“姜玉其是不是笑我?”欧阳一鸣说:“他那狗嘴里还能说出啥好话。刚才在说辅导员,把人家说得一无是处。”徐慧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没啥好话。你可别随着他说。”欧阳一鸣说:“没有,我在骂他。”徐慧笑了说:“该骂。哎,辅导员找你是不是你入党的事。”欧阳一鸣说:“就是。”徐慧满脸怡悦,兴奋地问:“是不是通过了?”欧阳一鸣微笑着点头说:“校党委审查通过了。让我下午到她的办公室去填写入党志愿书。”徐慧高兴地嘻嘻笑了两声说:“我就想是通过了,一整节课我都很兴奋。恭喜你。”欧阳一鸣也嘿嘿的笑。徐慧喊住了吴莹莹,两人跟了上去。   欧阳一鸣中午饭后偷偷溜出宿舍,捡一僻静处,手哆嗦着掏出信,就见抬头刘燕所写的:亲爱的欧阳,我想你。心里一热,又有些发酸。心说,我又何尚不想你啊。再往下看,就见刘燕说她现在是副主任的话,心里就是一惊,他不知道主任是多大的官职,脑中就想着刘燕做了领导该是什么样子。接下来就看到刘燕介绍她所领导的那个俱乐部,看到也就十来个人时不由得笑了。再就看到一些思念自己的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最后看到刘燕有自己的办公室,可以给她打电话时,也没注意信上说得是上班的时间,收起信来向门口走去。他渴望立刻就能听到刘燕的声音。   出了校门走进一家有公话的商店拿出信。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依次拨了,等电话时眼睛看着信,才见上面写着‘上班时间打电话来’的字,心里一惊想,怎么就没有看清这样几个字,正说将话筒挂了,电话里传来接线员的声音,询问他要哪里,欧阳一鸣就按信上说的转俱乐部。心说反正也通了,接过去试试,十有八九不在。但在等电话时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却没想,接电话的正是刘燕。原来这刘燕也估摸着这两天欧阳一鸣就会收到信的,虽然在信里也说了让他在上班的时间打电话过来,但还是担心下班的时候欧阳一鸣会打来。所以这两天的中午她都是在食堂吃的饭,饭后也就立刻回到办公室。   刘燕拿起电话问是哪位,欧阳一鸣一下听到了刘燕的声音,刹间心里一热,心里就有一股酸酸的情绪在波动,眼睛就有些湿润了,喉咙发干就也说不出话来。刘燕等了下也不见回话,心里想可能就是欧阳一鸣,但也不好问是不是。心里狂跳着就再问是哪位,欧阳一鸣控制了些情绪说:“是我。”   刘燕终于听到了欧阳一鸣的声音,瞬间思念的情绪爆发成了酸楚的抽泣,说:“欧阳,我想死你了。”欧阳一鸣刚刚平静了点的心又乱了,说:“我也是。”刘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欧阳一鸣说:“刚才拨电话时,才看到你信里说让我上班时间才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不在。”   刘燕恢复了情绪说:“我这两天就想信差不多到了,就没敢回家,怕你找不到我。”欧阳一鸣说:“我是天天盼着你的信,都快要崩溃了。”刘燕说:“我安顿好就马上给你写信了。”欧阳一鸣说:“我就感觉时间很长。”刘燕说:“我也是刚到新单位,感觉时间挺快的。”欧阳一鸣说:“是啊,感觉做领导的滋味咋样?”刘燕噗地笑了,说:“一个字,爽!”   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啥时我也能体会下做领导的滋味。”刘燕笑说:“我体会就等于是你体会了。”欧阳一鸣笑,忽就想起自己入党的事,说:“我也告诉你一件喜事,今天一上午可是双喜临门呐。”刘燕说:“是吗,快说。”欧阳一鸣说:“第一件事就是接到你的信。第二件事就是我很快就会成为党的人了。”   刘燕惊喜道:“是吗,这真是喜事,我就说我丈夫是最棒的。”欧阳一鸣咋一听丈夫二字一愣,继而心里一阵甜蜜,说:“刚才称我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刘燕知他是故意的,可也为自己说出这个词来有些脸红,却还是说:“熊样,称你是丈夫,不乐意啊。”欧阳一鸣说:“当然乐意。我喜欢呢。”刘燕说:“那你喊我啥?”   欧阳一鸣转头看了下,见也没人,就低声说:“亲爱的老婆。”刘燕咯咯地笑说:“身上起鸡皮疙瘩了。”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我没看到,我想看哩。”刘燕说:“就不给你看,急死你。”欧阳一鸣说:“才几天没见就这么狠心的。”刘燕说:“就是这么狠心,怎了?”话毕又问:“想了没有?”欧阳一鸣知道她问的意思,就说:“怎么会不想。”刘燕说:“不许想。就怕你想,我不在你想和谁啊?”欧阳一鸣说:“就刚刚才想。”说话时身上就感觉有些燥热。刘燕说:“我真想马上就见到你。唉,别瞎想了。再熬上一年吧,到时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欧阳一鸣应着。   刘燕又问了照片的事,要他赶快寄过来。欧阳一鸣答应。又说了些思念的话,未了,刘燕说:“也不要老打电话来,隔一段时间打来一次就行了,长途电话挺贵的。”欧阳一鸣答应。一阵后两人才都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下午自习课前,欧阳一鸣来到辅导员的办公室,就看见还有一个同系同级不同班的女同学已经坐在那里,正看着一本入党志愿书。欧阳一鸣冲她们俩各点点头,辅导员就拿过入党志愿书放在欧阳一鸣站着的桌前说:“你们俩都看好了,字迹一定要工整。”抬头问欧阳一鸣:“带钢笔了没有?”欧阳一鸣点头说带了,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于是辅导员逐项和他们俩讲解清楚。欧阳一鸣拿过在另一张桌前坐下开始填写。   这时节程教授走了进来,辅导员与他招呼,程教授问:“还没填好?”辅导员说一会就好。欧阳一鸣抬头看到慌忙站起,喊了声程教授,那女生也起身招呼。程教授点头说:“你们填吧。欧阳填好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欧阳一鸣应着。程教授出门,欧阳一鸣和那女同学坐下继续填写。一阵后,欧阳一鸣一笔一划的填好,拿给辅导员看了,辅导员看着他们俩说:“你们一定要按党章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你们也上过很多节党课的,有时间再看看书。还是要考察你们一段时间的。”眼球来回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视,例行公务似的说了阵,便对欧阳一鸣说:“你快去程教授那里吧,他找你可能有啥事。”欧阳一鸣应着与辅导员道别。   路上欧阳一鸣想,程教授可能也是为了自己入党的事。进了办公室和教授招呼,在桌前站住,教授从抽屉里拿出几本杂子说:“这是目前国内最新的化工资料。”说话时翻开到一折起的页上,拿一根手指指着说:“你看看这篇,苏联在六十年代就开始生产梗糖,我们国家现在还是空白,还是要进口。我有意研究这个项目。你是系里的高材生,我首先想到的是你。回去先好好看一下,这事不急,我们利用课余的时间搞。学习才是第一。有机会再到图书馆查看一些资料,你的脑子很灵活,相信你会有独到的见解,先将这些资料拿回去看看,时机成熟的话我们就可以做试验了。有疑问来找我。”欧阳一鸣点头答应。   出了门欧阳一鸣兴奋地想,今天是什么还日子会来这么多好事。心里夷愉也就感觉天气也很好。抬头看天,就见天高云淡,万里晴空。春风微微地吹拂着,柔和而舒润。时序如旋轮。司春之神已是欣然驾临了。   欧阳一鸣猛然看到了一群小燕子,嬉戏在一颗刚刚挂叶的银杏树的顶端,时不时地歪头俯望,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唱着欢歌,是那么的开心和欢愉。禁不住地留下脚步观望,心里在说,燕子来了,哪一个是我的燕子?是不是来为我今天的诸多喜悦而欢呼?脑中想着刘燕,便在心里说:亲爱的,晚上给你写信。   有几对女生路过他的身边,见他微笑着仰头观望,就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是一群小燕子在枝头起舞,也是精神头一震。再看欧阳一鸣那痴迷的神态,捂嘴窃笑而去。   在这时节,欧阳一鸣忽儿听见姜玉其喊他,收回思绪转头看去,就见姜玉其和葛广成急匆匆地向自己走来。近前,就见两人一脸的紧张和慌速,欧阳一鸣心里一缩沉了下来,没等他俩开口就问:“出了啥事?”姜玉其左右看看,拉着他走过围栏在一颗树下站住,喘着粗气,嘴唇哆嗦着说:“朱海涛被公安局给带走了。”   欧阳一鸣刹间停住了呼吸,惊乍且茫然地看他。葛广成说:“出了教室就给带上了铐子。”欧阳一鸣缓了下神,急切地问:“啥时候?为了啥?”姜玉其说:“谁知为了啥?就是这节自习课的时候。保卫处的人带着两个公安去的。”欧阳一鸣问:“那是为啥啊,他们也没说为啥?”葛广成说:“来带他公安好像问了句什么,谁也没听到。现在公安就是带他去也不会说啥的。”姜玉其说:“我想保卫处肯定是知道的,葛广成有个老乡在保卫处,我们这就是去打听的。”欧阳一鸣燥急地说:“那快去啊。”话毕三人抬步。   走了几步,欧阳一鸣站住,看了两人眼说:“这样,我看还是葛广成一个人去得好,咱们这三人都去人家反而不好说,一个人去打听比较好。”姜玉其想了下说:“是啊,现在恐怕保卫处的人也不便透露。广成你自己去。”欧阳一鸣问葛广成:“你和你那老乡关系咋样?”葛广成说:“他是我们一个镇的,从部队自愿兵转业分在的这,在老家不是很熟,在学校我们那镇上的就我们俩,关系还行。”姜玉其不耐烦地说:“看你罗嗦的,到底能不能打听出来啊?”欧阳一鸣说:“玉其,你也别急。这事打听出,打听不出也不是广成说了算的。真要是犯纪律的事,恐怕人家也不敢。”转头又对葛广成说:“你尽量打听。”葛广成点了下头。欧阳一鸣又问:“你那老乡抽烟不?”葛广成说:“他是老烟枪。”姜玉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哎呀,怎么就给忘了。”说话时就往衣服口袋里摸,欧阳一鸣却已拿出五元钱来,递给葛广成说:“走前面的小卖部买包烟,尽量打听,真的打听不出来就算了。我估计会和你说一些,千万不要勉强人家。我们在宿舍等你的信。”姜玉其说:“你就说你和朱海涛是铁哥们。”葛广成点头答应。拿着欧阳一鸣递给的钱转身走去。      第五十八章   两人看着渐渐远去的葛广成,转身往回走。姜玉其凝着眉头说:“我就想不出朱海涛究竟会犯什么事。”欧阳一鸣此时的脑中募的想到会不会和吴莹莹有关,想到了此心里一下狂跳起来,不由得站住了脚。姜玉其看他神情不对,就问:“你清楚吗?”   欧阳一鸣看着他正想喷口说出,霎间想到姜玉其是不知道吴莹莹在自己面前说过的话的,和姜玉其说出又会令他生出很多联想。于是摇摇头说:“我也在想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这段没和你说过什么?”姜玉其想了想说:“没有说过什么事。也没看出他心里有过什么事。好像一切都很正常的。”   欧阳一鸣此时却在想,难道真是吴莹莹报复了朱海涛?又想不会啊,上次在午朝门的事都过去十来天了,她要想报复朱海涛也早几天就该报复了,想来现在的火气也不会有原来那么大,怎么会等到现在?但心里中还是感觉这事和吴莹莹有关。姜玉其忽然说:“刚开学的时候朱海涛说过一件事,就是他中学的那俩个女同学的事,他说他放假回家后又办了人家俩个很多次。会不会和这事有关。”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他还说了啥?”姜玉其说:“别的也没说啥,就是说一个寒假分别相见了两个女同学,说都和他们发生了很多次关系。我还说他就不怕出事。他说他有数,绝对没事,这两个女的都乐意着呢。”   欧阳一鸣有些气愤,说:“要我说这朱海涛也太不像话,这种事是那么随便的吗,他这是在玩弄人家。又不想和人家结婚,又骗着人家和她发生关系。这、这也有点太过分。”姜玉其听他话里有些责备,也就说:“我也说过他,我说可别玩出事来,到那时就晚了。他一脸不在乎。”欧阳一鸣说:“你想,这事说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说有事人家女孩子只要动动心眼,告他强奸他就没好。”姜玉其说:“可不就是这样。我在他面前没好意思说出这话。我倒是说了,你现在和吴莹莹还在恋爱着,就没想万一被吴莹莹知道人家会怎么想。他说那么远怎么会让吴莹莹知道。我还问她现在和二年级的那个女孩还有没有联系。他说没有了,说他对吴莹莹的爱是真心的。我就说,你要是真心爱吴莹莹就应该和那二年级的女孩彻底断了。他说绝对没有。”   欧阳一鸣听姜玉其说着,脑中就想起上次在午朝门,他和吴莹莹所见到的朱海涛和那个女孩的事,心里说不出的反感,就说:“我看他这样的人是改不了的。”话毕又想,现在朱海涛都被抓了,还是不能在姜玉其面前说一些太过的话,就又马上问:“他是啥时候和你说过这话的。”姜玉其说:“开学没几天的时候。”欧阳一鸣问:“他说他对吴莹莹是真心的?”姜玉其说:“他说了。他说他对吴莹莹绝对是真心的。我从他的话中也可以听出来。”   欧阳一鸣摇摇头想,他这话又怎么可以令人信服?既然对吴莹莹是真心的,那么为啥又要和二年级的女孩约会?这可是自己看到的。姜玉其见他摇头,就说:“这点我相信,他对吴莹莹确实是真心的。不要怀疑。”欧阳一鸣也就点了下头,说:“那究竟是为了啥呢?别的事他也不可能做的,也没有什么迹象。”姜玉其叹了口气说:“是啊,真是想不出。等会听葛广成的信吧。”   两人在宿舍无语坐着,听着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欧阳一鸣也不想说啥。倒是姜玉其听得心烦,站起说:“就他妈的会瞎说,现在还不知是咋回事呢。”看姜玉其一脸阴沉的样子,众人都知道他和朱海涛的关系挺好。也就没人说话,室内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沉闷。一会有同学和另一同学说:“吃饭去吧。”于是除了姜玉其和欧阳一鸣外都起身出了门。   欧阳一鸣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不要在同学面前表现的太明显。现在还不知朱海涛是为了啥事,别让同学们联想到你和他有什么事。”姜玉其点点头说:“我就听不得这些人瞎说,你看他们刚才还笑。奶奶的,朱海涛现在还不知什么样了呢。都是同学你看他们。”欧阳一鸣说:“他们议论也是正常。就当没听见就是了。也不能堵上人家的嘴。”   姜玉其点点头就在那低头想。忽然抬头说:“欧阳,我听说到了那里都挨打,朱海涛会不会挨打啊?”欧阳一鸣的心颤了下,说:“应该不会吧。哪有你说的这样的事。人家公安也不至于打人吧。”姜玉其说:“现在公安办案还不都是这样啊,那里像人家所说的那样好言相对。”欧阳一鸣就在脑中浮现了朱海涛挨打受委屈的样子,却对姜玉其说:“别瞎想,也许没啥事的。再想也是这样了,咱也帮不上忙。我想只要他把事情说清楚了,不至于会挨打的。”姜玉其说:“就怕进了拘留所的,听说那里都是犯人打犯人。”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颤,说:“想这么多干吗。现在还不清楚朱海涛到底犯了什么事呢。”姜玉其皱眉想了一会,说:“就是想不出到底为了啥事。欧阳,你说这朱海涛其实也不错的,为人也挺大方挺义气,可就是在女人这方面有些过分。”顿了下又说:“我想十有八九就出在女人身上。他不会有其它事啊。”   欧阳一鸣又将思绪转到了吴莹莹身上,就有种冲动想去问问吴莹莹,起身站起却又想,算了,还是等葛广成的信吧。嘴里说:“玉其,先吃饭去吧。我看葛广成一时半会回不来。”姜玉其想了下说:“也好,等会葛广成来了找不到也会知道咱们去食堂了。”话毕两人出了门。   食堂内大都在议论着朱海涛的事情。这种事传播速度真就像一阵飙风那样,很快就会传遍每个人的耳朵。欧阳一鸣和姜玉其打了饭在一张桌前坐下,两人默默的吃着也不说话。欧阳一鸣就有意在找吴莹莹,扫遍了每个餐桌也没看到。就连徐慧的影子也没看到。于是想,可能他们是吃了饭回去了。刚吃了一半,就见葛广成从门口兴匆匆地进来,拿眼扫了阵,看到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就快步走过来,姜玉其就拿一双期盼的眼睛看他。欧阳一鸣看着葛广成轻声问了句:“好了?”葛广成点点头,转头又看了看四周说:“我先去买饭。”说话时站起走开。姜玉其欲说什么。欧阳一鸣拉了下他悄声说:“在这那么多人的,等一会就是了。看样子广成也不好说。”姜玉其点点头。   一会葛广成打饭回来在他们对面坐下,说:“吃了饭再说。”欧阳一鸣点头。葛广成便扒起饭来。姜玉其和欧阳一鸣已经吃好。欧阳一鸣就对葛广成说:“我和玉其在外等你。”葛广成答应。两人站起离开。   两人在餐厅外的路上等着,一阵两人都没有话语,姜玉其不时的回头看着餐厅的门,低声骂道:“吃个饭像爬猪似的,真他妈的慢。”姜玉其所说的“爬猪”是当地骂人的土话,意思是猪与猪性交,很磨蹭的意思。欧阳一鸣不懂也没问,就说:“别急。”姜玉其就往餐厅门口看。一会见葛广成出来,两人转过身慢慢地走,葛广成赶上,自顾向一片树丛走去。两人跟上,在一颗树下站住,葛广成看着欧阳一鸣说:“是强奸。”   “强奸?!”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同时喊出。欧阳一鸣瞬间又想到了吴莹莹。姜玉其急切地问:“强奸谁?”葛广成说:“具体人家也没说,反正是强奸,这是没错的。”姜玉其说:“是说强奸了哪里的?校外的还是校内的?”葛广成说:“校内的,不过他说,因为这女生是咱们学校的,学校要求保密,现在可能也就是处长和学校领导知道,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不清楚。说是传出去这女生也不好在学校呆了。”姜玉其问:“也没说是那个系的?”葛广成摇头说:“没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就只知道是因为强奸才被抓的。”姜玉其转头看欧阳一鸣,两人对望了眼又都低下头。姜玉其绝望地说:“完了,这下朱海涛是彻底的完了。”   欧阳一鸣暗自想,这事可能就是吴莹莹做的了,不然还有谁会去做?心里也就暗暗怪起吴莹莹把事做得太绝。会影响朱海涛的一生不说,你自己就没想到过后果?尽管现在学校是在给你保密,可时间长了人们还是会知道。朱海涛肯定是最清楚的,他难道就不会恨你一生?怎么做事就会这样鲁莽,我也是劝过你的啊。你自己不也是说现在也不去报复吗?   难道吴莹莹和朱海涛又会出现了啥事?   葛广成说:“这事一旦确认,朱海涛被学校开除那是定性了的。”姜玉其说:“这还用说吗!岂止是开除,没有几年能行啊!完了,朱海涛这下是真他妈的完了。”葛广成说:“这要是在严打那会没个十年八年肯定出不来。”姜玉其看了葛广成一眼,转头看低头沉思的欧阳一鸣问:“你考虑会是谁呢?”欧阳一鸣摇头说:“谁又能知道。”葛广成说:“这事千万别传出去,我那老乡可是嘱咐了很多次。学校要求保卫处要严格保密的。”欧阳一鸣说:“你放心吧,绝对也不会让你那老乡作难。”又转头对姜玉其说:“这事再不要和别人说了。”姜玉其说:“我会和谁说?我和朱海涛的关系大家都知道的,人家知道了他是因为强奸进去的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欧阳一鸣就对葛广成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让你那老乡放心。”葛广成说:“我还不放心你们俩。”抬腕看了表嘴里“呀”了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话毕冲他们俩点点头快步离开。   姜玉其茫然地看着离去的葛广成,心里想的却是朱海涛,重重叹了口气说:“这下是完了。你说朱海涛他妈的怎么就会这么浑,这下是浑到底了。”说完再抬头问:“欧阳,你就想不出会是谁?”欧阳一鸣现在认定就是吴莹莹了,可他知道不能和姜玉其说。于是摇了摇头。   姜玉其说:“会不会是吴莹莹?”欧阳一鸣听得一惊,但也想听听姜玉其的分析,就问:“你考虑会不会是她?”姜玉其想了下,摇了摇头说:“没道理。先不说朱海涛对吴莹莹是不是真心的,就我想吴莹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她这人还是很善良的。再说她和朱海涛现在也挺好,不至于为了以前的那件事还是揪住不放吧。就是揪住不放,她也不至于去用这样的手段把朱海涛一下子整死。我想不会是她。”   欧阳一鸣听他基本排除了吴莹莹放心了些。不管自己对吴莹莹现在是什么看法,他还是不希望姜玉其怀疑她。他担心的是姜玉其也认定了她会说出去,那样吴莹莹也不好在学校呆下去了。欧阳一鸣说:“那你说能是谁?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女人。”姜玉其说:“不会,除了二年级的那个不会有谁。”欧阳一鸣说:“你想会不会就是二年级的那个呢?”姜玉其摇头说:“这也不可能。放假前他就和那个女生没关系了。人家要想告他还能到现在啊。”   欧阳一鸣也想不可能,但他所想的却是,二年级的那个女生并不知道吴莹莹去跟踪他们的事。看她和姜玉其那么相爱的神态,她也没道理去整朱海涛。现在能这样报复朱海涛的也只有吴莹莹,应该说朱海涛连着两次是伤透了吴莹莹心的。他现在也就想马上就能见到吴莹莹问个清楚。忽又想,就真是吴莹莹做的,她又会和自己说吗?就是和自己说了,自己又能怎么样?怪人家吗?不要说自己没什么权力怪人家,就是现在去怪她又有什么用?但他在心里还是希望找到答案。   见姜玉其依旧在苦苦思索着,欧阳一鸣问:“你就没听他说过还有没有其它女人?”姜玉其说:“没听他说过。但我想不会再有。他在我跟前存不住话的,真有他该说了。”欧阳一鸣点点头,想了一阵,叹了口气说:“玉其,现在我说什么你也别生气。你想一想,就他这样到处耍情,早晚是要出事的。”姜玉其摇摇头说:“可不就是这样。我也和他说过多次,这是什么,典型的玩弄女性,迟早都会出事的。你说他说啥,他说做那件事女人也才乐意呢,巴不得你上她。现在好了,妈的,上吧,上出事来了。”   欧阳一鸣说:“关键是他在玩弄人家的感情。你说人家吴莹莹对他可是真心的吧,他也就还能再和别的女人有那事 。”姜玉其说:“要我说朱海涛也真是自作的。吴莹莹那是对他真有情。这点朱海涛也说过。我那时还说过他。他说他是真爱吴莹莹,可爱和性交是两回事。他说一个女人一个味道,那个男人老会和一个女人性交啊。说人的一生要没有十个八个女人那还叫男人?按他的计划这一生没有个上百的也要有几十个。我那时听他说还有点自卑,想我自己还没有一个女人不知道啥味呢。现在看这玩意也沾不得,弄不好一辈子就完了。”欧阳一鸣说:“他有这样的思想出事是早晚的。”朱海涛说:“可不就是这样。妈的,不管他,自己作的自己受。”欧阳一鸣叹口气说:“实际上咱们现在也是帮不上他任何忙。也就是在为他操心和惋惜。”姜玉其说:“就是。奶奶的,不操这份鸡巴心了。就像你说的,忙也帮不上,瞎操心。弄得自己心里也不痛快。”欧阳一鸣没说话。   姜玉其问:“我和葛广成见到你时,看你抱了一沓东西也没心思问,啥东西?”欧阳一鸣说:“程教授给我的一些资料,我还没来得看呢。”姜玉其说:“什么内容?”欧阳一鸣说:“不是说还没来得及看吗。只听程教授说是什么国际最新化工动态什么的,要我先看着。”姜玉其也没再问。欧阳一鸣想他现在和心情有关,这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追根问底的。姜玉其说:“走,回去。去看吧。你看朱海涛这小子把人弄得,都跟着他受罪。”话毕,两人往宿舍走去。   走到一岔路口,姜玉其站住推了把欧阳一鸣说:“那不是徐慧吗?”欧阳一鸣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见徐慧在一根路灯下低头站着。姜玉其眼睛看着疑惑道:“怎么就她一人。”欧阳一鸣说:“可能是在等谁吧。”姜玉其说:“等你的吧。”欧阳一鸣说:“就会瞎说,我从下午就和你们在一起,她怎么知道我这会从饭厅过来。我还正想和她说几句话。”欧阳一鸣看到徐慧就想和她说一说吴莹莹的事,也想从徐慧那里了解一下吴莹莹现在状况。姜玉其说:“那我先走了。”欧阳一鸣说:“要不你等我会。”姜玉其说:“算了,我先走。”      第五十九章   欧阳一鸣向徐慧走去,快到跟前,徐慧抬头猛地看见他惊了一跳,问:“你怎么来这里?”欧阳一鸣说:“看你一人在这站着就过来了,想什么呢。”徐慧说:“哪里是我一人,李璇身上来.....”说到此脸一红,睨看他一眼说:“她去厕所了,我在这等她。”欧阳一鸣也是脸一红。徐慧问:“你怎么也是一人?”欧阳一鸣说:“刚才我和姜玉其在一起,看到你一人在这就过来了。”徐慧看看他娇嗔道:“我一人在这还能被狼叼走了啊。”欧阳一鸣憨憨的笑了两声。徐慧歪头看他说:“该不是来考察的吧。”欧阳一鸣听出她的话意,脸募得红了说:“我和你说个事。”   于是抬步向隔栏的里面走去。徐慧随他进来。站住,欧阳一鸣问:“你看到吴莹莹没有?”徐慧说:“吃饭前见了她,我喊她吃饭她也没去。我想她可能是因为朱海涛的事也没多说。吃完饭回宿舍就没见她。你找她是不是为了朱海涛的事?”欧阳一鸣点点头,问:“李璇啥时回来?”徐慧说:“马上就要过来了。”欧阳一鸣说:“我不想被她听到,我简单点说,你不要告诉李璇。”徐慧点头。   欧阳一鸣说:“朱海涛是因为强奸被抓的。”徐慧惊得“啊”了声,直直地看他。于是欧阳一鸣就将葛广成去打听的消息说了一遍,未了说:“可千万不要再和任何人说,学校对这事是保密的。”徐慧点头答应,问:“你是不是怀疑吴莹莹?”欧阳一鸣说:“我想只有她。”徐慧说:“不会吧,她不是又和朱海涛好了吗?”欧阳一鸣倒有些吃惊了,问:“吴莹莹没有和你说起过上次在午朝门的事啊?”徐慧瞪眼看他,问:“午朝门?午朝门什么事?”欧阳一鸣惊讶吴莹莹怎么没有和徐慧说起这事,正欲说,见李璇从厕所那边过来。徐慧说:“我去和她说一下,让她在那边等会。”   说完抬步迎过去,到了李璇跟前说了几句又快步回来。欧阳一鸣说:“我以为吴莹莹会和你说的。”于是就将那天在午朝门公园见到吴莹莹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强调了下自己那天是去那边看一些碑文的。   徐慧是百分之百相信欧阳一鸣的,她也知道欧阳一鸣有这一爱好,就睨眼看他,笑说:“我也没问你去干吗了,解释这么清楚干吗?” 欧阳一鸣有些心虚,也没接这个话题,就说:“你说不是吴莹莹又能是谁?”徐慧说:“差不多。”又马上接着说:“就朱海涛这德性也该。”欧阳一鸣忙说:“你可别在别人面前说这话。在吴莹莹面前也别说。”徐慧说:“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在别人面前说啥。你说朱海涛是不是也太缺德?”欧阳一鸣说:“现在也不说朱海涛怎么了。我就觉着吴莹莹做这么绝的事也不太应该。”徐慧说:“我说该。他把吴莹莹整得还是个人吗?这种人就该得到报应。” 顿了下说:“欧阳,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看到朱海涛时总是有些害怕,不敢和他的眼光对视。可能你还不相信。说实话,我早就看出他和别人就是有不同之处,好像他不是人托生而来的。一直就对他没好感。”   欧阳一鸣便又想起自己住院时徐慧说过的这话。心里有些慌速。一时无语,心里说,难道朱海涛真的在上一世就是个畜牲?真不是人所托生的?想时身上有些发冷。就又想到朱海涛在老家与那两个女孩的事。心里惊叹,就想,这件事更不能在和徐慧说,要是她知道了还不是更气。还不定又说出什么话来。   徐慧叹口气说:“要说这吴莹莹也是,自己看清楚断了关系也就完了,这样也是有些偏激。这件事要被同学们都知道了该怎么评价她!”欧阳一鸣说:“就是这样啊。那天我也和她说了许多,我看她也是听的。这事虽然说学校给保密,是为了照顾吴莹莹,是怕在学校传开了对她的影响也不好,可是,时间长了又怎么会没人知道。这样对她自己的影响也不好啊。默默的断了不就行了,别人再说也只会说他们俩关系断了,没缘份,说得再难听一点也就只能说是朱海涛甩了她。现在这样可是彻底的把朱海涛给毁了,弄不好自己也会身败名裂。太不值。”   徐慧点头说:“也是。不从朱海涛身上考虑。单说吴莹莹,她怎么就会不考虑这些呢?”欧阳一鸣说:“听说这事朱海涛至少也要被判上几年,你说朱海涛能不恨她一辈子,他这一生可以说都要完了。学校肯定是要开除他的。朱海涛以后出来能饶得了她?往后这两个人这样斗来斗去谁也没有好。”徐慧说:“就是啊。唉,这吴莹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让人摸不透。午朝门的事一直也没听她露过,应该说被你知道,她也应该清楚我是要知道的,为啥就不和我当面说一下呢。”欧阳一鸣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没想到她会没和你说过。”   徐慧想了想说:“我想,之所以没和我说,可能心里就在计划着整朱海涛的事。实际上就是我知道了这事也不想过问,人家不想让你知道何必问这么多。”欧阳一鸣说:“我就是担心朱海涛出事后你再去问她什么,所以刚才才来找你的。这件事咱就是再问也没啥意思。”徐慧说:“其实吃饭前在宿舍我也有心想问,但还是想别问得好。你放心,我不会问她什么。” 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看欧阳一鸣一脸凝重,说:“算了,别想这事了。这些事也不是咱们能够操得了心的。下午把入党志愿书填好了?”欧阳一鸣答:“填好了。”徐慧问:“正式批准还要多久?”欧阳一鸣说:“可能还要有一点时间。下午我正在辅导员那里填志愿书程教授去找我。”徐慧说:“他找你也有事?”欧阳一鸣说:“他也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填好后我去他的办公室,他交给了我一些资料,说是准备做一项试验。”徐慧惊讶道:“是吗,什么试验?”欧阳一鸣说:“一个梗糖的试验。苏联在六十年代就开始生产了,我们国家到现在还是空白。”徐慧兴奋得说:“这是好事啊。就是毕业了想立马就参加做试验也是不容易的。这是程教授欣赏你。”   欧阳一鸣显然也很兴奋,说:“现在就我和程教授俩,他说让我先看下资料,再去图书馆查一些资料,过一段时间在说做试验的事。”徐慧说:“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这可是很多人梦想的。看资料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回来的路上就见到姜玉其和葛广成,哪有时间看啊。”徐慧说:“你不要再管他们的事。这样的事别往你身上扯,被教授和辅导员知道了都不好,你就专心看你的书。这样,没事别和我说话。”   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回去吧,回去抓紧看资料。”欧阳一鸣应着。两人迈步向李璇走去。走近,李璇笑道:“我说你们俩也是,约会就到校外去,在这也不怕被人看见。还要有一个人专门为你们站岗。”徐慧笑着打了她一下。欧阳一鸣就脸红红的。走了两步站住说:“你们先走吧,我去厕所。”徐慧点下头,挽着李旋的胳膊走开。   李璇咯咯地笑。徐慧问:“笑啥?”李璇说:“笑你们俩。”徐慧说:“有啥好笑。”李璇止住笑说:“先声明啊,刚才我就只是给你们站岗,可没偷看。”徐慧笑着搡了她一下说:“又想什么坏心思。”李璇再笑说:“没偷看你们亲嘴。”徐慧“呀”的叫了一声说:“死丫头。啥话都说得出。”李璇说:“我可真没看。”徐慧说:“你就是看了我们也不会做什么。”   李璇瞪眼看她笑问:“说实话,你们真没有亲过嘴?”徐慧沉脸说:“你再说我可生气了。”李璇看看她没说话。徐慧又说:“我们俩连手都没拉过。你就别把我们想成那样。”李璇心里感叹,她是相信徐慧所说的,说:“你们俩可真是太纯洁。这么相爱居然没有、没有拉过手。这才是最纯真最真诚的爱。”   徐慧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心里却是很甜蜜,就说:“别再说了。”李璇点点头。脑中就想起自己和姚建设的事来,不由得脸红,感觉羞耻。心说,为何有些男人会是那样,身上有一丁点欧阳一鸣的可贵也好啊,就又开始暗自为自己的命运悲怜。徐慧看她霎间沉下了脸,就问:“想什么啊?”李璇说:“我真是很羡慕你,佩服欧阳一鸣。”徐慧知她又联想到了自己的事,就说:“唉,别瞎想了。”   徐慧回到宿舍,见吴莹莹坐在床沿上看着一本书,两人对望了眼谁也没说话。徐慧倒了杯水喝着,就发现房间内出奇的静,各自坐在床上或看书,或躺在看着天花板发楞。这和平时吵吵闹闹有天壤之别。徐慧知道这和朱海涛出事后吴莹莹住在这个房间有关。喝了杯水,徐慧也感到无聊,就伸手去解衣服的扣子准备上床。这时吴莹莹站起。徐慧看她,就见吴莹莹冲她使眼色出去。徐慧迟疑了下,吴莹莹已经将书放下站起向门外走。徐慧再将解开的衣扣扣了,起身出门。   说心里话徐慧对吴莹莹多少有些反感,尽管她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了朱海涛的卑劣,但也感觉吴莹莹这样做得也太绝。随在吴莹莹身后下了楼,两人在楼侧的小道上走在了一起。徐慧知道吴莹莹此时喊她出来肯定是为了朱海涛的事。吴莹莹低头走路,一时也没有话语。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徐慧感到有些心烦,但也不好说什么。她在等待着吴莹莹开口。   吴莹莹总算开口了,没有抬头,声音很轻:“朱海涛是因为强奸被抓的。”徐慧尽管已从欧阳一鸣那里知道,此时还是被惊了一下。从内心讲,她还是不希望这事是吴莹莹做的,尽管她也清楚除了吴莹莹没有他人。   徐慧站住,问:“是你做的?”吴莹莹摇摇头,说:“我就知道和你说了朱海涛是因为强奸被抓的,你和欧阳一定会想是我做的,刚才我就是在宿舍等你,想和你说一说。”听了这话让徐慧感到惊讶,于是急切地问:“那你怎么知道朱海涛是因为强奸被抓的?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告他的人又是谁?难道?”吴莹莹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事和我是有关系的,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说实话我是恨朱海涛,恨他卑鄙无耻,也恨不得他有今天的这个下场。可那只是恨而已,我没想要将他治得这么惨。欧阳和你说过在午朝门的事吧?”   徐慧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吴莹莹说:“我想欧阳会给你说的。我也没好意思给你说。自从上次打胎以后我又和他好上了,我想你们可能会在心里看不起我。可说实话,我在心底还是在乎他,我想他能改了,我也就不计较了,所以.......”徐慧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告朱海涛的那人是谁?难道是二年级的那个?”吴莹莹点头说:“是的。”徐慧皱眉说:“这没道理啊,她不是和朱海涛还......”吴莹莹说:“这还是我的失误,其实我在知道了朱海涛又和杨倩有了关系以后应该不再过问什么,与他断了就是。可是,我看清了朱海涛的为人,就心里想着不能让杨倩也这样被他继续骗下去。不想让她步我的后尘。我是一片好心才这样去和杨倩说了这些事的。我本以为杨倩也会和我一样气过一阵和朱海涛分手就算了,谁知道这杨倩就会这样来下手。”徐慧问:“你去找了杨倩?”吴莹莹说:“下午朱海涛被公安带走我就想这事是杨倩干的,没有其它人啊。你们去吃饭时我在房间里坐了阵就去找她了。”      第六十章   那天晚上杨倩和吴莹莹分手后,自己一个人又走到一片冬青丛,坐在那里想了半夜。她一阵咬牙切齿地默默骂一阵朱海涛,再一阵又为自己的初恋会遇到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浪子伤心,她想自己对他是那么的爱恋和忠心,却被他在写给另一个需要讨好的女人的保证书上,写满了侮辱自己的话,便对朱海涛恨之入骨。   就这样一会恨一会哭,突忽想到了一个问题:吴莹莹难道真是对自己好?这封保证书难道真的会是朱海涛写给她的?朱海涛虽然是给自己写过很多情书的,他的笔迹自己也是相当的熟悉。即使这样,难道吴莹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抢去自己心爱的男人就不可能伪造?朱海涛可是对自己说吴莹莹是追求得他,纠缠着他啊!不然吴莹莹为啥要急着把那保证书给撕了?应该说自己和吴莹莹是情敌啊。   想到此身上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啊。就又为自己的幼稚而可悲。一阵后却又想,看吴莹莹的那些表情和语言也不像是做作的,难道真的就是朱海涛薄情寡义在玩弄自己?要真是这样,吴莹莹来告诉自己确实就是她的一片好意。是为了自己不再继续被朱海涛玩弄而在关心自己。这样的话就真的应该从心眼里感谢人家。   最后有了个主意。她和朱海涛相约的这次见面就在明天晚上,到时试探一下或者摊开今晚的一切看朱海涛如何回答。真是这样的话就决不会轻饶了他。于是开始计划。至在床上睡下时也是想到具体的步骤和见面要说的每一句话。   第二天晚上他们见面时,杨倩出奇的冷静,这一天一夜想过的一切让她非常从容。朱海涛见面后走了几步就抱住了她亲吻。杨倩用力得挣开了。朱海涛对她今天的反应有些吃惊,就问她为何。杨倩笑笑说没事,先说说话。朱海涛见她神态自然便又抱住她。杨倩再次挣开,脸色有些变了,说咱们先说说话你这是干吗?   朱海涛听她语气不对也就没敢动,两人坐下朱海涛就说:“我看你今天有些反常。”杨倩瞪眼看到说:“是吗,我怎么就没感觉?”朱海涛说:“以前每次都不是这样的,今天为啥不让我碰?”杨倩说:“我现在还没有那心情。说说话不行吗?每次见到时就这样,你感觉好吗?难道每次都必须做爱才算是谈恋爱?要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是在谈恋爱,而我就只是你的泄欲工具罢了。”   朱海涛吃惊地看她,为她的这番话而心慌,就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杨倩说:“什么怎么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朱海涛又惊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杨倩说:“没有,都是我自己想的。我这两天忽然想起和你在一起没有一次不做爱的。就想问一下我这个人在你的心目中是恋人、爱人还是你的性工具。”朱海涛笑了说:“你这脑壳想什么呢,你当然是我的恋人和爱人了。”杨倩盯着他问:“你真的爱我,是真心的?”朱海涛说:“当然是。”杨倩说:“那好,你要是真心的就给我写个保证书。”朱海涛听到保证书三个字刹间心惊胆颤,顺口说出:“你,你,见过吴莹莹?”   这下杨倩心里有数了。朱海涛顺口的这句话,验证了吴莹莹拿给自己的看的那份保证是真的,但她还是要进一步验证。心里一阵愤怒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睁大眼睛看他说:“吴莹莹?我没见过吴莹莹,你怎么现在想起了吴莹莹?哦,我清楚了,你是给她写过保证书。”   朱海涛又一惊想,原来是自己多疑。可是为啥这两个女人都要他写保证书呢。就说:“没有,我怎么会给她写什么保证书,本来我就不爱她,是她来纠缠我。烦都烦死了,我还会给她写什么保证书!”杨倩盯着他看,问:“真没有?”朱海涛心里发虚嘴中强硬道:“真没有。”杨倩在心里冷笑,说:“那好,我算信你。可你为啥张口说出了吴莹莹?”朱海涛脑子一转说:“她不是老纠缠我吗,我也不想理她,就想他可能会去你那挑拨我们俩的关系。她要是见了你会说我对她怎么怎么好,对你是假的。你一说保证书,我就想是不是吴莹莹找过你瞎编的。我怎么会给她写什么保证书啊。你这是怎么想起来的。”   杨倩心里在滴血,强忍着愤怒,还是用平缓地口吻说:“这些天不知为什么,我老是放心不下你。脑子里老是想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就想为啥你每次见了我都要做爱,就连我月经来时也要做。我就想你是不是只我当作泄欲的工具的。”   朱海涛嬉皮笑脸地说:“我这不是爱你吗!所以见到你才兴奋,有情才有性,要是吴莹莹我还硬不起来呢。我想起那个泼妇就来气。”杨倩说:“那你就给我写个保证书吧,你口头给我保证我不放心,手里有你的字据你就不会变心了。口头说得可以变,写在纸上的变不了。只有这样我才放心。”朱海涛说:“没必要吧。”杨倩说:“我感觉有必要。”朱海涛想了想说:“那好吧,你要真要我写,等天写给你就是了。”杨倩看着他问:“你真的愿意写?”朱海涛说:“当然愿意。”杨倩问:“那你怎么写?”朱海涛说:“就写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永远爱你。”   杨倩心里格登了下,这些话她在吴莹莹拿来的那份保证书上也是见到过的。却还是问:“就写这两句?”朱海涛说:“那还怎么写?”杨倩说:“你小时候没写过保证书啊。你犯了错误时就不检讨一下?”朱海涛笑笑说:“那好,就再写上以前和吴莹莹的事是我错了,我不爱她,讨厌她。”停顿下注重语气对杨倩说:“我是真的不爱她,就是她在纠缠我。”杨倩此时的心里已经厌恶至极,还是说:“我知道。下面呢?”朱海涛说:“再写保证以后不和她在发生任何关系,你一但发现我和她有啥关系随你处置。”   杨倩的心里对吴莹莹拿来的那封保证书再没有任何怀疑了,朱海涛所说的话和那保证书上的话几乎同出一辙,这是个人的思维问题,改也改不掉的。于是杨倩开始实施她认为必须的除恶计划,她在这一天一夜的思想斗争中已经决定,一便证实了一切,绝不让朱海涛在这样继续害人。况且,现在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假如朱海涛对吴莹莹还算有点情的话,那么对自己完全是纯粹的玩弄。   杨倩说:“其实有你这些话就够了。这些天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爱我,想到小时候上学犯错写保证书,就想起让你也给我写一份。我也就是想证实下你是不是真爱我。也别写了,我现在心里清楚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了。放心了!呵呵!”话毕冲他笑了两声。   朱海涛刹间满脸堆笑,说:“你这不是在故意整我吗?”话毕一把搂住了她亲吻起来,杨倩心里厌恶也还是迎上。她在心里已经把亲吻这当作任务了。她知道朱海涛马上就会要求做爱。果不其然,朱海涛在亲吻了她一会后将手伸向了她的腰带。杨倩挣起问:“今天不做行吗?”朱海涛问:“为啥?”杨倩说:“每次都做,今天我不想做。”朱海涛说:“我快急死了。”杨倩站起说:“我不想。”   她心里知道朱海涛是放不过她的,对他自己太熟悉了。朱海涛站起一下抱住她,说:“求求你,我受不了了。不信你摸摸。”说话时就将杨倩的手拿在自己的档下。杨倩急忙收回,说:“我说不行就不行。”朱海涛急了,说:“我说行就行。”话毕一下把她扳倒在地上,一只手就伸到了她的裆下。杨倩问:“你这是要强奸我?”   朱海涛听见强奸二字更加兴奋,一下骑在了杨倩的身上,双手就去解她的腰带。杨倩故意挣扎,朱海涛更加兴起。解开腰带后朱海涛将她的裤子扯下,杨倩就紧紧护着自己的内裤,嘴里不停的说着:“你怎么能这样,我今天不想。你、你就强奸我。”朱海涛喘着粗气说:“我今天就尝尝强奸的滋味。”拉扯中,杨倩故意将内裤撕破,嘴里说:“你把我的内裤也撕烂了。”朱海涛喘着粗气说:“明天我给你买。”说话时真就将内裤撕得更大。拉扯中杨倩又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阴部上方刮了几道手指印。却还是故意叫了声:“我的肉也被你弄破了。”朱海涛不说话,此时他像一个野兽一般体会着强奸的快感。   杨倩感觉够了,松了下手,朱海涛顺利脱下,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退下裤子,胀硬的阳物腾地弹出。朱海涛压上杨倩的身体便插了进去。杨倩在他抽动的时候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酸,心说,你朱海涛原来就是这样把我当作畜牲一样对待的。想想自己原来对他一片痴情却是在被他耍弄,心里一酸流下了眼泪。嘴里骂道:“朱海涛,你真不是人。你强奸我。”说完就嘤嘤的哭。朱海涛也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抽插。一阵后射出,瘫软在杨倩的身上。   此时的杨倩百感交加,厌恶至极。猛地将朱海涛掀下,挺身坐起提上了裤子。系腰带时才发现自己偏门的裤扣被扯掉了两颗。心里想,这样最好。   系好了腰带心里又是一酸,蹲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海涛兴奋过后有些纳闷,穿起衣服蹲在她身边问:“你今天怎么了?”杨倩哭着说:“你不是人,你强奸我,你把我当畜牲一样的待我。”朱海涛嬉皮笑脸地说:“我是没控制住。”杨倩也不说话,就是低声哭。朱海涛说:“好了,下次不这样了。嘿嘿,这强奸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杨倩听了这话腾地火气,怒睁着双眼骂道:“日你娘。还有脸说。你就不怕我告你强奸?”朱海涛嘿嘿笑着说:“那有老婆告男人的。”杨倩腾地站起说:“那可不一定。”抬腿便走。   朱海涛想她说的气话,但也为刚才自己的鲁莽感到了内疚。就紧跟着她说:“别生气了,怪我不好。下次再不敢了。”杨倩也不说话。朱海涛说:“等天我给你写保证书。”杨倩听到保证书这三个字更加气愤,骂了句:“写你娘的蛋。”朱海涛听她这么粗鲁的骂语反而笑了,说:“骂吧,能出气就行。”杨倩再不说话,一直到在学校附近下车分手。   回宿舍后睡下,杨倩也没换下自己的内裤,躺在床上心里依然对朱海涛咬牙切齿。对自己被玩弄的这一现实她又感到无地自容。一阵后又感谢起吴莹莹来,心说,不是吴莹莹来告诉自己,还不知会被朱海涛蒙骗到什么时候,到头来自己被他玩弄够了,还会被他像仍一块脏了的破摸布那样的扔掉。她想起吴莹莹所说的话“就是我们俩都离开他,以他那样的品行又不会去骗别的女孩?”想到此她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说:你朱海涛就去玩弄吧,这一次我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又一阵想,自己如果去报了案,这事在学校公开了可咋办,自己又怎么在学校抬头?想到此有些后怕,就又犹豫起来。转而想,难道自己被他玩弄了这么久就算了?不行,一定要告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然谁又知他还会害多少人?在这之后她便计划怎么有效的保护自己而又可以除掉朱海涛。一阵后有了主意,她想,自己去报案时先要把为自己保密的话说出来,如果公安那边可以保证,那么就按计划做。如果他们保证不了,那么就放弃。又想到了报案时的细节,想如果都说出去肯定要连上吴莹莹,那么吴莹莹找她的事必然要说出去,现在还不知道吴莹莹心里是怎么想,到时再说出一些什么来反而更乱。再说她也不想连累了吴莹莹。现在她把吴莹莹是当作自己的恩人一样的。多一节不如少一节,干脆就单说了今晚朱海涛强奸自己的事实,别的也不多扯。至于到时公安会问什么也只有到时应变了。   主意一定,便想该睡了,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但最终要告朱海涛的主意始终没变。第二天一早她让同宿舍的同学帮她请了假,说是头痛得厉害。于是在上课的时间去了派出所。   杨倩在派出所的门前还是徘徊了一阵,一阵剧烈的思想斗争后,她毅然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上了三楼敲响了派出所长的门,随着一声请进杨倩推门进入。派出所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杨倩进来站起问:“你好,有事?”杨倩在此时忽然就像见了亲人一般的心里一酸,眼泪刷得流下。   派出所长见状赶忙走近杨倩扶住她说:“同志,别激动,有事慢慢说。”杨倩抽泣着在沙发坐下。派出所长倒了杯水递给她说:“稳定下情绪。是不是来报案的?”杨倩流泪点点头。派出所长坐回桌前,侧身看着她说:“喝口水,慢慢说。”杨倩喝了口水,想了下红着脸说:“我想打听下,如果、如果和一个男人谈恋爱,以前、以前也发生过关系,现在想分手被他强奸了算不算强奸?”派出所长斩钉截铁的说:“当然算。”杨倩问:“如果我不想被人知道,你们能不能替我保密?”派出所长说:“这是可以的。你在什么单位?”杨倩说:“我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之所以要你们保密,是因为如果这件事在学校传开了,我也就没办法继续读书了。”派出所长说:“这件事我们会从你的利益出发,肯定会为你保密的。”   于是又问起杨倩所在的大学。杨倩答了。派出所长说:“国家培养你们这些大学生也不容易。但我们绝不会因为犯罪人是大学生就姑息的。你是受害人我们会尽能力保护。这件事我们会先和你们校方领导及学校保卫处联系,我们也会让他们为这件事保密的。”杨倩心里感动,说:“谢谢您。如果不能保密我就不想报了。我是从农村考上来的大学生,对我来说很不易。假如为这事弄得满学校都知道,没办法在学校呆,我想也不值。就想来问你们一下。”派出所长说:“你这想法我们理解。但是,绝不能就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关于保密的事你放心。相信我们会做好。”说话时起身说:“这样,我派两名女干警和你谈话。放心,不要有顾虑。”杨倩点头。   一会,所长领着个二十多岁的女民警进来说:“这位是陈民警,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她说。不要有顾虑,相信我们一定会处理好。”又转头对陈民警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她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陈民警点头答应。    杨倩在听到所长这关爱的话后,禁不住又流下了眼泪,鞠躬谢了所长,跟陈民警走到二楼的一间屋里。屋里坐着一个也是二十多岁的女民警,看来比陈民警小一些。陈民警介绍说:“这位是赵民警,我们俩负责笔录你的报案材料。”杨倩再鞠躬冲赵民警谢了。杨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陈民警到了杯水给她。于是开始让杨倩讲述被害经过。   杨倩一边哭着一边说,未了,民警看了杨倩身上的抓伤并照了像,又要求杨倩将已撕破但仍穿在身上的留有朱海涛精斑的裤头留下。看了笔录杨倩相当满意,叙述时她没有说出吴莹莹的事,就是说自己感觉和朱海涛合不来想分手,可朱海涛强奸了她。办完一切手续已近中午。杨倩再次恳求一定要为她保密。又说了遍如果这事在学校传开自己就没法继续读书的话。民警请她放心,再说需要的话随时通知你来与派出所配合,并又开导了她一阵,说公安系统一定会会替她主持正义的话等。杨倩含泪再次感谢后出了门。   当天下午朱海涛被抓吴莹莹找到她后,杨倩没说得这么仔细,更没说是自己煞费苦心制造的这起强奸案,只是对吴莹莹说,自己本来也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话,就想找他证实下,可没想到他会强奸自己。自己一气就去报了案。再就强调说在报案时没有提到吴莹莹。   吴莹莹听到杨倩说报案时没有提到自己,和在朱海涛面前没有说起自己找过她的话时,心里轻松了些,就说:“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相信,那保证书还能有假?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再去见他?”杨倩说:“我也是对他太在意,心想他不会这么坏的。却没想他就真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粗鲁,把我的身上都抓破了,把我的内裤也撕烂了,我本来就心里有气去见得他,想证实一下,就没想到他会强奸我。”说话时又流下了眼泪。   吴莹莹心里也不好受,陪她掉了几滴泪说:“我原来找你是想咱们都是女人,不忍心你就一直被他骗下去。还想咱们俩都离开他也够他难受的了。这样将他一棒子打死我还真没想到。”杨倩说:“我也没想这样,可是他这次做的太绝,就和野兽一样,简直就没把我当人。”吴莹莹叹口气说:“这也是他合该这样。”杨倩说:“其实我现在倒真不后悔了,就和你说的那样,即使咱俩都离开了他,他又能不去害别人?”吴莹莹说:“这是我想过的,可是一下子把他治成这样还是不忍心。”杨倩说:“咱们女人就是心软,也就是太心软才助长了他的淫威。”   吴莹莹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算了,事情已经都这样了啥话也别说了。”杨倩流泪说:“你想我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能没感情吗,他是不拿我当人,我也是伤透了心才这样的。”吴莹莹说:“我理解,不说了,就是一下子感觉这样有些不忍心。算了,你也多保重。我还就怕这事在学校传开了你可怎么混!”杨倩说:“我是到了派出所就把这事说了的,他们说一定会替我保密的。你就别担心了。”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吴莹莹将杨倩和自己说的话给徐慧说了一遍,最后说:“你说这样能怪杨倩告他吗?他简直就不是人。”徐慧心里厌恶,就说:“真没想到朱海涛会是这样的品行。”吴莹莹叹了口气说:“也是我瞎了眼了。现在也想明白了,你说就他这样的品行,我和杨倩都离开他,他又能不再去害别人?以后早晚他会有这一天。这样倒好,少害了几个人。”   徐慧点点头,张嘴想说上次打胎就劝过你不要再和他有联系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算了,也不说这些了。现在朱海涛既然得到了报应,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于是说:“回去吧。也别想这么多了,也是人生的一个教训。”吴莹莹点点头。   路上吴莹莹说:“我就怕同学们怀疑我。”徐慧说:“现在同学也不知道朱海涛究竟是为啥被抓的。你也就别多想了。不管人们怎么议论,你也不能堵上人家的嘴不是?你就还是表现的很正常就是。”吴莹莹说:“你看现在宿舍里,我一进去谁也不说话,我刚出门她们就叽叽喳喳,也不知都议论什么。”   徐慧知她想从自己嘴里知道些同学们议论的主题,就说:“其实都是在瞎猜,很多同学知道你和朱海涛在谈恋爱,所以有些话也是避着你。不过也没有人议论你。你也不要管,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听不见心里倒安静。”吴莹莹点点。两人回了宿舍。      第六十一章   刘燕刚刚拿到战士交过来的欧阳一鸣的来信,坐在办公室的桌前心情兴奋着正欲拆开,张雷敲门进来,刘燕慌忙将信放进了抽屉里,站起热情地招呼:“雷哥今天怎么有空啊。”张雷笑说:“正好路过,过来看看。”刘燕拿杯倒水说:“你可是贵客。”张雷说:“这么说可是见外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还啥贵客!”   刘燕心说,啥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在后勤大院也就住了两年多,那时自己才十多岁,有时他和哥哥一起玩。要不是那天和妈妈一起去他家,真还就没想起过他。笑着说:“还从小一起长大的呢,妹妹我都来上班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你来看我。”将水放在张雷面前的茶几上说:“没茶叶,凑合着喝,不好意思。”张雷哈哈大笑说:“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是我妹。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早就说来看看妹妹一直没时间。怎么样?还行吧?”刘燕在办公桌前坐下说:“挺好的,能在自己的家门口工作,每天能和妈妈爸爸在一起真好。真得感谢你爸爸。”张雷挥了下手说:“别说这,咱们两家还谈这些虚的?应该的。”   端杯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说:“哎,对了,我那有朋友送的霍山黄芽,等天有时间给你带来。”刘燕忙摆手说:“你留着自己喝吧,我也不喝茶叶的。”张雷说:“我那有的是。等天有空给你拿来。别再跟我客气。”刘燕就笑说:“那好,我也不客气了。”   张雷从口袋了拿出包小熊猫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说:“怎么样,在这上班忙不忙,不然咱再换个地方。”刘燕说:“这挺好的。”张雷说:“也是,这地方挺暇意。这样,那天腻歪了这里和我说,你看着大院那里好我来给你调。”刘燕说:“不用的,在这挺好。”张雷说:“这些年我不知道你是在医院做护士,你说像咱这样干内能去做那伺候人的工作?也不知这些年刘叔是怎么想的。我要是早知道还要你动老头子?我办这件事情还不是什么大事。”刘燕笑说:“我知道雷哥的能力,可我的的这件事还是得张伯伯办,找你办张伯伯能不生气?”   张雷笑着摇摇头说:“你说得也对。”顿了下小了点声问她:“你现在是什么职?”刘燕说:“正排。”张雷问:“当兵几年了?”刘燕说:“七年多了。”张雷瞪眼说:“七年多才是个正排?”刘燕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张雷蹙眉说:“这怎么行,按兵龄怎么也该是个副连了,你是学校毕业的嘛。”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刘燕说:“这事我来办,不要和老头子们说。还真奇了怪了,当兵七年多才是个正排。最起码也要是的副连。我今天把话说到了这,两个月,两个月内一定给你弄到连职。”刘燕听得心情激动,脸红红地说:“雷哥,这样、这样不太好吧。”张雷摆了下手说:“有啥不好。你不要管。别让老头子知道,省得他们瞎嚷嚷。”   刘燕红着脸谢了,一时也不知该说啥,就问:“雷哥要不要电影票?”张雷站起说:“不要,我这段时间没空伺候那帮少爷。走了,到空军那边办点事。”刘燕站起说:“你忙,也不敢留你。以后有空就来玩。”张雷笑道:“我有空的时间可是不多,整天瞎忙。哈哈,也不知整天忙的啥!有空我就过来。”说完话出门,刘燕去送。张雷说:“别送了,送还得回来。”刘燕就笑说:“送送哥哥应该的。”张雷说:“咱哥妹俩别来这虚的。下次把茶叶给你带来。”刘燕笑着说好。就又问他司机是不是在等他。张雷说:“我不要司机,自己开,专车专用。”说完哈哈笑,再摆手让刘燕止步。刘燕站住看他下楼。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张雷在楼下的军用吉普车前站住,张雷仰首冲刘燕摆了摆手钻进车内发动,一溜烟的开走了。   武敏来到刘燕跟前问:“你和张助理员挺熟?”刘燕说:“他们家在后勤的时候住在一起,那时他整天和我哥哥在一起玩。”武敏说:“他可是咱军区的能人。”说完话感觉有些不妥再说:“他的能力强。”刘燕笑笑没说话。心里想,还不都是老头子的能量!   回到办公室坐下,双手托腮脑中想着张雷的那些话,心说他是有能量给自己办到的。就在心里充满了感激。继而又想,这样的话未免不太光彩,会不会令人们的一片说词?再想,自己跨军区调过来还不定人家怎么议论呢,管它这些干吗。   兀自摇头笑笑,悠忽想起欧阳一鸣的信来。急忙低头打开抽屉拿出那封厚厚的信,打开来先是看到那些照片,眼前一亮,暗自惊呼,原来欧阳一鸣身着西装竟然是这般的英俊。看他那样既有文人般的气质又有男子汉的魅力,心里不由的狂跳起来。再就看自己也是非常美丽笑得灿烂,就小声自语:“看这是多么般配的一对!”说完脸红起来,也是感觉非常的甜蜜。又将每张都仔细看了个遍,把照片放进抽屉里这才展开信。   看了抬头就捂嘴笑了。抬头写着:“亲爱的妻子。”刘燕想,这句话在信里写起来挺自然,面对面说可就不好意思了。又往下看就是一些思念的话语,看时就感到心里酸酸的。再又看到写着他入党的事,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想着自己现在还依然是个团员呢,这两天还要再写入党申请书递上去。后又看到教授对他也很欣赏,现在教授正准备要他参与做一项试验时,心里更是兴奋。就想自己的爱人不光是长的英俊潇洒,政治面貌和学业也是这么优秀,就更为自己能给够拥有这样一个男人而自豪。   看完信将照片拿出又看了遍才装进信封,放在边上的一只抽屉锁好,脑中就想着欧阳一鸣那英俊的脸庞和偶有的一些傻气,不由得笑出了声,脸也是红红的。这时听到门口喊报告,刘燕惊了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从桌上拿过一份材料放在自己面前,说了声:“进来。”武敏推门进入,走到她的桌边站住说,今晚的电影票各机关都来领过了,还有一些友情票,是不是要给张助理员留一些?刘燕笑着问她:“为啥要给他留?”武敏红红着脸说:“以前孟主任在的时候都是他给张助理员留一些,这一段张助理员来的少了,可能是孟主任不在的缘故。”刘燕说:“算了,刚才我问过他,他说不要的。”   让武敏在沙发坐下,问:“你和张助理员熟吗?”武敏说:“以前他来也都是找孟主任,孟主任就领他来找我,也熟,就是没说过多少话。”刘燕说:“我忽然想到张雷走的时候,你说他是咱军区的能人,说说看,他是怎么个能法?”武敏瞬间紧张起来,脸红红的,暗怪自己刚才话多。就说:“没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他的能力强。”刘燕看她那神态知道她是在顾忌自己,就笑着说:“没事的,我和他也就就是小时候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我还小。现在两家老人关系不错。你放心,不管你说他什么都不会过到他耳朵里。”刘燕此时不知为何很想知道张雷在人们心里的印象,可能是张雷刚才主动要帮忙自己提级的原由。   武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也不知刘燕什么意思,脸就涨得通红,说:“他......我就是挺佩服他。”刘燕笑了。刚才自己也就是随便一问,这会倒看出武敏心里有事了。但她也看出武敏心里有顾忌,也不好再问,就说:“不好说就算了。”武敏抬眼看看她,欲言又止。刘燕忽然想起欧阳一鸣入党的事,就问:“你是党员吗?”武敏抬起头来说:“我是,当兵第二年就入党了,去年转得正。”刘燕不由得脸红了,说:“我到现在还是团员呢。”武敏有些惊讶,就说:“是吗,那你赶快写申请书。”刘燕说:“在老部队写过的。”武敏说:“那就再写一份,我是支部委员,可以做你的入党介绍人的。”刘燕说:“是吗,你是支部委员。那以后可要仰仗你了。”武敏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嘲说:“看你说的,我那能做什么。”刘燕笑笑也没说什么。   武敏想,就你们这些高干子弟还需要仰仗我什么,我算啥啊!可刘燕还是团员让她多少感到意外。又想到刚才刘燕问起自己的话,想了下心里说,就是给她说了也没什么关系,不说反而让她生疑,况且这件事也是自己的心病。就红着脸说:“刘主任,其实我刚才也是想说的,就怕你对我有看法。所以.......”刘燕听了她这话,心里知道她是重提张雷的话题,就笑着说:“不方便说就算了。”武敏说:“你是我的领导,我也应该和你说。刚才我说佩服张助理员也是真话。是这样,咱们部队不是每年都有上报优秀班干部和业务尖子去军区教导队学习吗,去年孟主任就给我报了,当时也找了张助理员,张助理员说去年已经有一个关系让托他办,所以就没办我的。孟主任今年在忙他转业的事,我想让他帮忙去问问张助理员,看他忙成那样又不好问。”   刘燕听完“哦”了声,说:“是这样啊。”武敏说:“也不知孟主任啥时来,我看你和张助理员这么熟,就想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刘主任,我说这些你不会对我有啥看法吧。”刘燕笑笑说:“不会,你的想法也很正常。”想了下说:“这样吧,有机会我给你问一下。”   武敏霎间眼中放射出光芒,说:“这、这太感谢刘主任了。”刘燕说:“感谢啥,不过我还真舍不得你走,这一摊子事虽然不大,可没你我可就忙多了。话说回来,我也不会这么自私,怎么说也不能影响你的前途。”   武敏感动的眼圈发红,就说:“我也真不知说啥了,就是只有感激你。”想了下说:“刘主任,你看是不是买点东西。”刘燕想了下说:“没必要吧。这样,等我问了他再说吧。”武敏点头答应。   武敏回去后心里依然激动,就想怎么来讨好一下刘燕,想了两天终于想出了主意,于是拿笔写了篇稿子送到了军区报社。这篇稿子名为:我们的俱乐部主任。稿中将刘燕大大的夸赞了一番,将自己所做的成绩和刘燕来后做的一些具体工作加以渲染,文笔生动感人。自己亲自送到了军区报社,又和报社的同志有意无意的提到刘燕和张雷至小就是在一起长大的,他的父母也是后勤部的高级干部的话。报社的主编也悄悄的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个刘燕也不是常人,也更碍着张雷的面子。就在军区报上发表了。   这些事刘燕一点也不知道。直到登载她事迹的报纸发下来,武敏将报纸送到刘燕手中,刘燕看后感到惊奇问了武敏,武敏才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刘燕心说,什么事实,还不是你有意夸大的。心里还是很乐。还有点感激她。想着对自己入党和提级都会是有好处的。不过也挺佩服武敏的心计。   武敏看到刘燕挺高兴,这会在沙发坐下,脸红红的,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说:“这几天我考虑了下,假如、假如我能去教导队的话,你还真是要忙上很多。陈炳坤副班长放电影还可以,技术也好,可是工作能力不是很强,他太老实。我想给你推荐个人不知行不行。”刘燕说:“可以啊,你对他们比我了解得多。”武敏说:“我也是想减轻一些你的负担,我和王晶晶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刘燕问:“王晶晶?图书馆的那个?”武敏说:“就是她,她的工作能力挺强的,高中毕业,听说她高考时也就差了十几分,写文章也可以的。团员,也写了入党申请书的,人也不错,你慢慢观察她一下就知道的。”刘燕说:“这个同志是还不错。这样吧,你现在就有意将一些事情交给她做,机动人员这边你看谁适合到图书馆去,我把他们对调一下。王晶晶在机动这边你就好支配了,试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好不好。”武敏说:“好的,就按你的指示办。”   翌日下午张雷兴冲冲的来到刘燕办公室,也没敲门就进了门,满脸堆笑,看见刘燕正和一个战士谈话,又将笑收住。刘燕站起冲他笑了笑招呼他坐。张雷在沙发坐下拿出烟点了根。刘燕对那战士说:“你回去吧,这两天你先跟王晶晶熟悉下工作,过两天王晶晶再过来。不要有什么想法,都是工作的需要。”那战士说:“我明白。”点头告辞出了门。   待战士出门将门带上,张雷哈哈笑了两声说:“可以嘛,上报纸了。”刘燕笑道:“你看到了?”张雷说:“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挺好,挺不错。”刘燕拿杯给他倒水,睨看他问:“你带的茶叶呢?”张雷“噢”了声,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准备得好好的,倒给忘了。”刘燕倒了杯开水递给他说:“那你合该喝开水了。”张雷说:“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忘。”   刘燕笑着在桌前坐下,看着张雷说:“上报这件事我也是见到报才知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才刚调来个把月。都是这武敏做的事。”张雷说:“好,有啥不好,这样最好。对你提级大有好处,简直就是及时雨。这样我的工作也好做了。哎,这个武敏就是你们这的班长吧。”刘燕点头说是。张雷说:“我认识她,去年老孟给我说过想让这个战士进教导队的事。”刘燕说:“这是个好兵,工作能力很强的。”张雷哈哈笑了两声,压低些声音说:“可也挺有心计,很会拍的。”说完再笑。   刘燕笑了几声说:“你不就是说她给我写了这篇稿子吗。那是在帮我。说实话还是她的工作能力不错。”张雷说:“我手下要是有这样的兵我也喜欢,还不错。能拍到点子上就好,这次拍得就很及时。”刘燕笑说:“别这样说人家。我正想和你说她的事呢。”张雷说:“是进教导队的事吧。”刘燕说:“就是这事,我想以你的能力不是什么麻烦事。”张雷问:“这么好的助手你就愿意放啊?”刘燕说:“人家都当兵四年了,已经是超期服役,今年再不办可能就没机会了。武敏也表现得不错,就是拍也可以理解的。”张雷点头说:“也是。这农村来的战士最大的希望也就是能提了干了。只是她一走你可就忙了。这摊子老孟肯定是不会管了,他今年转业是定局的。”刘燕说:“武敏还是很会做事的,她也想到了这些。这不,刚才我给他谈话的战士就是与一个也是比较有能力的战士对调的,我想,让武敏培养她一段时间完全能胜任武敏的工作。”   张雷喝了口水说:“这个武敏确实挺会办事,教导队毕业后我得给你挖走。”笑了两声说:“现在还早,到时你要报上去。”刘燕说:“那是肯定的,她得过两次嘉奖,立过一次三等功,还是党员。”张雷笑说:“条件不错,到时我到干部部打个招呼就是了。”刘燕说:“你的事这么多不知道哪会就给忘了。”张雷说:“忘不了,不是还有你吗,提醒一下就是了。”   皱眉想了下说:“这个老孟也该回来了。”刘燕说:“我来这个把月了还没见他是什么样呢。”张雷说:“管他什么样。他就是来了也不会做啥,工作还不是你来做?你提级的事我已经和相关人员打过招呼了,没问题的。”刘燕有些感动地说:“太感谢雷哥了。有时间请你吃饭。”张雷说:“那好啊,啥时候?”刘燕咯咯地笑说:“你说吧,要不今晚?”张雷说:“今晚不行。有场。改天吧。”   说完就拿眼盯着刘燕看,刘燕被他这眼光看的心慌,满脸绯红,片刻抬起头迎着张雷的目光笑着说:“雷哥,你就这样看一个女孩子啊。”张雷缓过神,心里说,这刘燕当真是很迷人,就她那眼睛就够美的。笑了笑,说:“我是在看小时候那个不起眼的毛丫头,咋一转眼变得这么漂亮了。可仔细看有些地方还有原来的样子。女大十八变啊。”刘燕红着脸笑说:“本来小时候就不丑。”顿了下说:“嫂子肯定很漂亮。”张雷拿眼瞪她问:“谁的嫂子,你嫂子?”刘燕说:“我是说你的夫人。”张雷笑道:“我的夫人?我的夫人还不知道在那呢。”刘燕摇头说:“不信,就凭你,后面还不跟着一个团啊。”张雷说:“这倒不假。是不少,可本公子看上的可不多。”刘燕说:“那是你眼光太高。不过你也不好结婚的。”张雷问:“为啥?”刘燕笑说:“你这边结了婚,那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伤心死。所以你还是行行善的好。”张雷哈哈大笑,说:“从这个角度看我该去做和尚。”刘燕说:“你做了和尚那就有很多人去做尼姑。还是别害人了,就这样最好。”张雷哈哈笑了说:“现在我才知道,长得帅也不是件好事。”   笑后看着依旧捂嘴笑的刘燕问:“燕子有男朋友了没有?”刘燕红了下脸摇头说:“最近两年不会考虑的。”张雷问:“燕子今年二十......”刘燕说:“二十三了。”张雷点点头说:“也该找了。”忽然笑道:“干脆嫁给我得了。”刘燕心里一惊,瞬间反应过来,满脸通红怪道:“哎呀雷哥,我是你妹妹,再胡说我可要告张伯伯了。”   张雷看她这娇羞的神态,心里也是一动,继而哈哈笑了两声说:“走喽。有时间再过来和你侃。”说话时站起。刘燕问:“还有事吧?”张雷说:“我是办不完的事。”刘燕笑说:“大领导都这样。”张雷再笑。开门出屋。刘燕把他送到了楼梯口。   转身回去时就看到了武敏。刘燕心里暗想,这个武敏也真够及时的,她肯定是想打听自己刚才和张雷说了她的事没有。虽然也想她这样是不是太心急了,但想了下还是体谅她这种心情的。她在心里非常喜欢这个兵。   武敏笑盈盈的看她,刘燕边进办公室边问:“是不是有事?”武敏脸红红的说:“有几件事给你汇报一下。”于是说了一些下面的具体工作。刘燕听着就想,这些事也都是她自己可以处理的。这会来说这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说:“这些事你看着办吧。以后这样的事你自己作主处理就行了,不需要汇报。”武敏说:“那行,以后这样的事我就不麻烦你。”   刘燕想想还是和她直说了,免得她心里嘀咕,笑笑说:“你的事刚才我和张助理员说了。没啥问题。记住,这些话不要和任何人说,免得到时被动。”武敏激动地脸红,说:“那是,我不会说的。怎么感谢你们呢,要不........”刘燕打断她的话说:“现在不说这些,需要的话我和你说。你现在的任务是给我培养出一个武敏来,不然到时别说我不放你。”武敏说:“刘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培养出一个超过武敏的班长来。”刘燕笑了说:“超过就不是武敏了。去忙吧。”武敏应着,抬手给刘燕敬了个军礼。刘燕也没还礼,笑说:“没必要,去吧。”      第六十二章   欧阳一鸣仔细看了程教授交给他的资料,又去图书馆翻阅了很多化工方面的书籍,基本了解了梗糖原产于芬兰,是从白桦树和橡树等植物中提取出来的一种天然植物甜味剂,它不会产生引发龋齿的酸性特质,能够减少龋齿菌和齿垢,亦可以预防龋齿。也是用于糖尿病人食品中的蔗糖替代产品。   而现在苏联所生产梗糖,是由农村用于烧火或丢弃的玉米棒内玉米芯所提炼的。至于用玉米芯所生产梗糖的所有流程均找不到任何资料。但按照常理,应该是需将玉米芯经过酸碱水解、蒸馏之后而产生的糖液,再将这些糖液进行真空蒸发而得到的结晶体。具体的操作令欧阳一鸣一筹莫展。   这天自习课时欧阳一鸣来到了程教授的办公室,将自己的所看到的资料和最初的思维和程教授说了一遍。程教授说:“目前我们所了解的也只有这些,有了工艺流程倒不难了。现在我们的就是在摸索,按照通常的理论,应该是水解蒸馏后经过过滤和蒸发而得到的结晶体。我们可以参照蔗糖的一些生产流程,原理应该近似。你回去可以再详细查阅一下这方面的资料。当然,我们现在也只能先在理论上做文章,拿出最基本的思路后才好准备试验上的步骤。我们还要在生产蔗糖的思路上大胆的设想,它毕竟不同于蔗糖的工艺,蔗糖的工艺相对来说应该要比梗糖容易一些,他们的化学成分也是不同的,所以就要求我们有所创新,不然是做不了这个课题的。当然,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要对此有太大的压力,这个试验的过程可能会很漫长,有些是要在试验中摸索和完善的。先在理论上作一些研究吧,可以把你的思路写下来,我们再慢慢研究。”   欧阳一鸣答应着告辞。尽管程教授与自己说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可欧阳一鸣还是感觉压力很大。出了程教授的办公室,低头走在路上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想着晚上再去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   在食堂吃晚饭时,姜玉其买好饭走到他的身边坐在,悄声告诉他:“朱海涛的强奸案定下来了,检察院已经起诉到法院,定于五日后的上午不公开审理。”欧阳一鸣嘀咕了声:“怎么会这么快的。”姜玉其说:“他这事是挺快的,现在也弄不清咋回事。”欧阳一鸣说:“不公开审理的话咱们去了又有啥用?”姜玉其抬眼看看有同学在看他们,悄悄拉了下欧阳一鸣说:“出去再说吧。”   饭后出了饭厅,姜玉其说:“他这一判也不知道会被送到那里。就想去了后不能旁听的话也看是不是还能见上一面。”欧阳一鸣说:“听说宣判后可以见的。”   姜玉其说:“我原来也这样想,昨天他的父母不是来学校了吗,我见了的。他们也没见到朱海涛。我看朱海涛这件事恐怕也是特殊案例,是要保护那个报案人。谁又知道宣判后让不让见?是不是宣判后就送走!我问了他父母,他们也说不清。”   欧阳一鸣问:“现在可能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徐慧没有把吴莹莹所说的告诉他。她想欧阳一鸣现在正和程教授做那试验的事,不能再让他为此而分心。所以他现在依旧还是怀疑吴莹莹,但他不会在姜玉其面前说。   姜玉其说:“他的父母倒是打听了那个女孩子,保卫处的人和他们说,这事你们不要打听。就把那女孩的处境和他们说了。朱海涛的父母都很开通,也很理解,就是在我面前哭得很伤心,说朱海涛这一生算是晚了。保卫处的人还和他们说,就是判决下来可以与朱海涛相见的话,也不要打听那个女孩是谁。不然从朱海涛嘴里说出去,在学校传开了的话朱海涛也会罪加一等。说这些都也是让朱海涛知道了的。看来现在学校和公安那边都是在极力保护这个报案人。”   欧阳一鸣点头说:“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个女生是被害人,而朱海涛是咎由自取。现在看来,各级对大学生还是很重视的,不然不会这样做。”姜玉其点点头,说:“那你说我们后天开庭去还是不去。”   欧阳一鸣想了阵说:“依我看还是不去。按你刚才所说的就是去了也不可能见到面。我估计到时候学校可能会去几个相关的领导,被他们看到了也不好。我的意见是不去,你看呢?”姜玉其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些,可这心里总感到过不去。唉,就听你的吧,他反正也成这样了,没必要再去为自己找一些麻烦。”欧阳一鸣说:“就是这样。毕业以后再说吧,到时不管他在那里,我们都一道去看看就是了。”姜玉其点头。   回到宿舍看了会程教授给他的资料,就想还是要去图书馆在查一些蔗糖方面相关信息。刚下楼拐了个弯,迎面遇到匆匆走来的李璇。于是笑脸相迎问:“这么急忙的赶去约会啊?”李璇红脸怔了下,小声说:“高鹏约我出去。”欧阳一鸣这下楞了,没想到自己玩笑的一句问语竟然是真的,募的红了脸说:“我、我可是无意的。”李璇笑了说:“我也没想你是有意的,啥事我也不想瞒你和徐慧。就是去约会的。他可能有啥事要和我说。”欧阳一鸣说:“别让人看到了。”李璇说:“我会注意的。”又问了欧阳一鸣去干吗。欧阳一鸣答后两人分开。   李璇今天猜也猜得到高鹏约她出去要说啥,但当下午她去高鹏的办公室拿饭票时还是问了几遍。高鹏说在里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的,还是晚上见面慢慢说吧,李旋也就答应。   三天前李璇和姚建设在那招待所约会时就知道了一切。姚建设几天前的晚上已经去过高鹏家,进了高鹏的家门看到高鹏和前妻、孩子都在家里,心里已经有数了。说了阵话,还是将高鹏喊过去和他说了一阵。无非是既然这个女人能改了,为了孩子还是复婚了,不然以后孩子慢慢大了,跟着继父一起过日子总归不好。高鹏直点头却不是为了姚建设的这番话,就问他:“这离了婚的两口子要是做了夫妻之间的那种事,而且是女方主动要做的,是不是违法?”   姚建设刹间明白了他的话意,就说:“那要看女方这边怎么说了,他要是一口咬定是你强迫的谁又来证明?”高鹏无奈的摇摇头。姚建设心里想着必定是这女人为了复婚耍了把戏,也暗自为此得意。就说:“啥都别说了,我是你哥,你听我的,她有了这次教训后不会再胡来了的,谁都不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就这样好好过日子吧。至于你和那个大学生的事我感到很渺茫,你感觉你们想配吗?她也就是想留在这里,让你帮忙为她安排个工作而已。你要冷静的想一想,假如你和她不能结婚或者结婚后再离婚,那你这一辈子不就完了?人在各个时期是有不同的心理变化的。”   高鹏本来就对自己和李璇的事感到心虚,这会也就点点头。说:“哥,我听你的,你还能对我有坏意?就是、就是、李璇这姑娘也挺好的。她的家境又不好,咱们既然答应过人家了也的帮她一下。”姚建设闻听此言心里默思,知道高鹏还是对李璇有意的。嘴里还是说:“你要和她没了啥关系我还去管她的事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高鹏说:“咱说话得算数,李璇不错的。再说又不是人家说以后不嫁给我的,这不是、这不是都为了孩子吗。咱就当是可怜人家一下也是应该的。”   姚建设感到高鹏有些可笑,暗想,就李璇那脑子,你十个高鹏也精不过她。嘴里说:“我看你还是放不下她。”高鹏憨笑了两声说:“都相处一年多了,能没有点感情吗。”姚建设听他这话心里登时一阵醋起,站起身说:“好了别说了,就算为了你吧。”高鹏面脸堆笑说:“哥,你答应了。”姚建设故意叹了口气说:“谁让我是你哥呢。”   高鹏的前妻果然有心计,本来与第二任丈夫离婚后一直住在娘家。半月前没经高鹏允许也就搬进了她与高鹏离婚前的家里。她太清楚高鹏的脾性了,知道他就是回到家吵了几句也绝不会忍心赶她走的,自己不管他说什么就只当没听见了就是。况且还有孩子做盾牌。果然晚上高鹏回到家后见了她满脸的气愤,质问她从那里得到的钥匙。妇人就低三下气地说,孩子说想你,说她们幼儿园的同学都是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自己怎么老住在外婆家里,就非要找你。我就到咱爸爸那拿了钥匙。妇人说这些话时尽管是撒谎但也流下了眼泪。   高鹏听后也是心里一酸,就想真是苦了孩子。妇人见他不说话就继续说,你要不乐意我就再抱着孩子走了就是,刚才孩子还老是念叨你为啥不来。高鹏心里一颤,愣了会,抬步走进女儿的房间,俯身看了会睡熟的女儿,一种慈父之爱让他心软下来。拿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心里也是生出了一些愧疚,就想,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妇人将高鹏的举止偷偷看了个仔细,心理窃喜。待高鹏直起腰来,妇人转过身去,又悄悄地流了几滴眼泪。高鹏出门看看她,没好气地说:“今晚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赶快走人。”妇人没答话,却是哭出了声来。高鹏心里又是一颤,转头进了自己的屋里,脱了衣服袜子准备洗脚,妇人已经将洗脚水端到了他的跟前,放下后也不说话,就红着眼站在一边像个使唤丫头。高鹏拿眼看看她也没言语,就将双脚放进了盆里。心里也有些得意,这女人给自己端来洗脚水可是第一次,他们在一起生活时都是女人在支配他。洗完脚妇人急忙将毛巾递上,高鹏擦完脚故意将毛巾掷在了水盆里。掷进去后有些心虚,就睨眼看她。却见妇人也没啥表情,默默的蹲下端起脸盆出去。高鹏心里又是一阵得意。   盖上薄被想了阵,脑中便想起李璇来。再就想到了同屋的这个女人,就在心里狠狠地说:“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女人,你和李璇比连她的一个小角趾丫都不如,随你咋样老子都不会要你。”想到此翻身下床走到门边,悄悄看看孩子的门已经关上,也没见妇人的声息,心说她已经在孩子的身边睡了。也就将门关上退回床上躺下。就又想到自己以前和这妇人床第之事,心里慢慢有了反应,身体感到发热。不由自主地将手伸进了下面握住了自己的阳物。   自从这女人与他离婚后,他再没有沾过任何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岁怎么会不想?想时控制不住就手淫,手淫时就臆想着自己在和李璇一起做爱,有几次和李璇约会时他也忍不住行动过,每次都是在李璇的斥责下扫兴收回。偶也幻想与自己离婚的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做爱的情景。这个女人在做爱时喜欢在男人的身上。高鹏想象得到,他和那个男人一定也会是那个姿势。想时就更加兴奋,不一阵也可以射出精液云游一番。   这会手握着自己的发烫的硬物,脑子里又想到了与同屋的这个女人做爱的事来,手在自己的下体滑动着,一会就控制不住了,就有种马上就将这根硬物送进这个女人体内的冲动。这思想有些浑浊,他坐起身来便想下床,脚一沾地又缩了回来,心里说,怎么可以这样去找那个烂女人,自己这样做了还不是向她低头啊。复又在床上躺下,手还是握在自己的下体上。就渴望那个女人会主动来找他。   想时心里一动,就屏息细听门外的动静。一阵后也没听到声音不免有些失望。轻叹一口气,就想还是自己解决了。刚动了两下,却猛然听到了那个房间的开门声,登时心里狂跳起来。停住手在听,就听见女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片刻就听到了女人开自己房门的声音。高鹏知道这女人是来干啥的。悄悄将手从下面拿开,将裤头提上装睡。   妇人也没开灯,径直走到床边,拿手掀开高鹏盖着的被子钻了进去,进去后就紧紧抱住高鹏的后背也不说话。一阵后将手探到了男人还是硬梆梆的下体,握住后上下滑动起来。高鹏也不作声,心里却是窃喜,心说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女人知道他没睡着,不然那东西不会这么硬的,停住手坐起,麻利的脱去身上所有的物件,弯腰将高鹏的内裤扯去,手里握着高鹏粗硬的阳物,一偏腿坐了上去套动起来。高鹏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感在全身涌动,也就一会便无法控制住了自己射出了精液。   高鹏有些遗憾怎么会这么快的。忽尔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做这件事时,在她没有达到高潮时总会不停的骂他,说他就是个窝囊废一个,说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说他本来就不管用的话等等。这时不免有些胆怯,却也就看见这女人默默地从他身上滑下,拿了块手巾将自己的下身搽了,又将他的下体搽了后,再躺下盖上了被子紧紧地抱住他。   两人都没有话,只有一粗一细的呼吸。一阵后高鹏说:“这可是你来找我的。”女人说:“你就原谅我吧。看在孩子的份上。”高鹏听到孩子时心里又是一颤。嘴里却“哼”了声。女人不再说话,却是轻声抽泣起来,嘴里嘀咕:“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   高鹏没有言语,心里还是软了下来。女人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给你当牛做马,再不敢犯错了。”高鹏在心里又“哼”了声。女人说:“这一次的教训够我记几辈子的。你就顾着咱们俩的孩子,原谅我吧。”   高鹏依旧无言,心里想着这女人在离婚前的绝情,又气愤起来,挣了挣抱着他的双臂也没挣开,心里也是舍不得这贴合的肉体,也就不再动。两人一阵又是无语,良久,女人伸手抓住高鹏的下体。高鹏在她那只软柔的小手的抚摸下,竟又快速的膨胀起来。女人再次爬上他的身体。这一次持续了很久,直到女人啊的一声体内颤动也没有射出,女人从他身上下来平躺好,轻声说:“你上来吧。”高鹏也没作声便上了她的身体,一阵快速的抽动后射出精液。   喘了阵粗气后女人抱住高鹏的头问:“舒服吗?”高鹏说:“这可是你自愿的。”女人笑了笑说:“这种事谁又说得清?” 高鹏心里一惊,从她的身上起来拿眼瞪她。女人像没事似的拿过毛巾将自己的下面擦了,又握住高鹏的擦了干净,抱住高鹏说:“原谅我吧,我的心里其实最爱的还是你。”   高鹏默默地躺下不说话,心里为女人刚才的那句话而心惊。可也说不出什么。这晚,他们俩拥衾而卧,后又像新婚的夫妻那样做了几次。   这样过了半月余,高鹏也就习惯了这种现实。女人也是对他百依百顺,完全没有了离婚前的那些骄横,对他照顾得也是无微不至。性事也基本都是天天有,不管高鹏是不是能够瞒足她,女人也没有了任何怨言。   直到姚建设来到他家与他说了那些话后,高鹏终于定下了主意复婚。但一想到李璇还是有些不甘。心里说和她接触了一年多,连亲吻一次都没有,更不要说与她做那样的事了。最多也就是拉拉手,抱一抱。他在内心渴望能够得到李璇的身体。      第六十三章   李璇见了高鹏后故意问:“啥事还非要到这里说啊?”高鹏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磨叽了一阵才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李璇在心里感到好笑,还是问:“啥没有办法?”高鹏说:“我那前妻住在我哪了。”李璇故意惊讶道:“不会吧,开这玩笑干吗?”高鹏说:“我没骗你,是真的,我没办法,她赖在那不走。”李璇大睁着眼问:“是真事?你不是故意的吧,你和她没有复婚怎么会住在一起,你打算和她复婚了?”高鹏拿眼看她,就见李璇用一双急切地目光看着自己,心乱起来,面露腆颜,道:“李璇,我、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实在是放不下我那孩子。”李璇故意高声问:“你已经决定了?”高鹏有些胆怯地羞愧地看了李璇一眼说:“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家里人都劝我。我表哥还特意去了我家。”   李璇听了这话忽然想笑,强忍住问:“你表哥?就是那个......”高鹏点点头说:“就是我那个在市委工作的表哥,咱们一起去过他家的。”李璇说:“这么说你的家人也都是希望你复婚喽。”高鹏说:“也都是为了孩子。”   李璇低下了头,故意不说话。高鹏然然可可地说:“我也就是太舍不下这我那孩子.......”李璇忽睨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啥都别说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永远比不了她的。以前还说怎么怎么喜欢我,现在看来都是假话。”高鹏心里生出了几许愧疚,分辨道:“我没说假话,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李璇没等他说完抢过话来说:“又是你女儿,那是借口。”高鹏红着脸嗫嘘道:“最、最主要的是为了女儿。还,还有其它的原因。”   李璇在心里想,这事自己不能太过了。本来自己就是演戏,说得太认真会让他真对自己有了依恋,倒是也不好收场。于是缓了缓口气问:“还为了啥事?”高鹏迟疑了下说:“我说了你也别生气。”李璇点点头。高鹏说:“我、我和她有了那事了。”李璇故作不明问:“啥事?”高鹏说:“就是那个事。”李璇心里明白他说的事,暗自想,你们都住在了一起,想也想得到你们会做那样的事。脑中就想起自己与姚建设所做的事来。瞪眼看他也不说话。   高鹏被她看得心慌。讪笑着说:“我也不是自愿的,是她自动找我的。”李璇“哼”了声将头低下。高鹏说:“我这一两年也没有做过,就没忍住。”李璇低头说:“你给我说这些干啥?还是你们有感情。我也不想听这些。”   高鹏看看她说:“她还说我如果不原谅她和她复婚,那就谁了别想过好日子。”李璇抬头看他问:“她怎么会这样说?”高鹏说:“不就是我和他发生了那事吗。”李璇说:“那也是你自找的。”高鹏红着脸低下头。   李璇问:“她是不是说,你不和她复婚就告你?”高鹏说:“这话她没说,不过她就是这个意思。我问了我表哥,表哥的意思她完全可以这样做的。”李璇趁火打劫说:“人家当然可以了,你们离了婚现在也没有办复婚手续,住在一起就是非法的,还别说你又和她有那事了,她那一张嘴怎么说不行,说你是强奸完全可以。”高鹏说:“我也听出了她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我如果不同意复婚她就有可能做出这事来。” 李璇说:“那她肯定要这样做的。”高鹏摇摇头没言语。   李璇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还是你心里有她。”高鹏苦着脸说:“我对她也真没什么,就是为了孩子。我喜欢你你还能不清楚?”顿了下说:“那天晚上她去找我,我也没控制住。”李璇故意不耐烦地说:“好了,啥都别说了。都这样了还说啥。我本来就是个局外人。”高鹏说:“别这么说,我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你和她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可是这一年多你连让我碰一下都没有。”   李璇募得脸红,说:“我能和她一样啊,我是个大闺女,她是什么。原来你喜欢我就是想和我......”高鹏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那天真没控制住。你知道那天晚上......”李璇说:“别再说了好吗?我也不想听你们那些事。” 高鹏尴尬地笑了两声。   一阵无语后,李璇说:“其实你心里有孩子说明你是太善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早也想过,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愿意和她复婚,我是没理由阻拦的。尽管我心里不情愿。刚才一下听你说还是不好受。”   高鹏听她说这些话,心里也是一颤,说:“你也知道,我从小没有妈,后妈待我那个样子我不想再发生在我的孩子身上。”李璇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也是你不下孩子是最主要的原因。”高鹏说:“就是。”李璇说:“也别说啥了,为了孩子能说啥?我也就当我认个哥了。你也对我这么好我还能说啥?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我借你那两千块钱现在也还不了你,等我工作了.....”   高鹏忙说:“别说这些,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怎么说也相处一年多了,我对你真的有感情。你家的事我又不是不了解,我还能说这些?往后你的伙食费还和以前一样,我还有能力供你到毕业。”   此时的李璇眼眶湿润,她是真的被他感动了。流下两滴泪说:“这怎么行呢,往后你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高鹏说:“你不刚说我是你哥吗?往后就当我是你哥。”李璇声音哽咽道:“你人这么好我真的......我也不想说啥了,你的情我以后一定报答。”   高鹏显然很激动,一下抱住了她说:“我也真的不舍得你。”   李璇在被他抱住的那一霎心里一惊,也不好挣扎。但听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还是有些紧张。相拥了一阵后,高鹏颤抖着声音说:“李璇。我和你相处也已一年多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李璇心里狂跳起来,仰头看他问:“什么请求?”高鹏说:“我吻你一下可以吗?”李璇低头想了想点点头。高鹏立马像得到圣旨似的抱着李璇的头伸过嘴去。李璇假装羞惭,一阵后才放开迎上去。   亲吻了许久,高鹏的心里火热,有些控制不住了,一只手就伸到了李璇的裆下。李璇惊了一跳,瞬间挣开他说:“这样不行。”高鹏乞求道:“就一次。”李璇斩钉截铁地说:“一次也不行。”看了看高鹏又平缓了语气说:“原谅我,我还是个闺女,这样绝对不行的。尽管我想报答你也不能这样。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别这样要求我。”高鹏愣了一阵,叹口气说:“我理解。你是个正派女孩,我从心里佩服你。刚才、你别生气。”   李璇听他说自己是个正派的女孩心里一酸,就想,高鹏啊,你咋知道我的事,我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是我在玩弄你的感情啊。兀自脸红、腆汗,心里就更加感到对不起他。一刹间就真想给他一次,瞬间又控制住了自己。她知道,假如这一次给了他,那么以后就会无穷无尽了,她不能被这个男人纠缠下去。   李璇低着头说:“你体谅我一下,我要是结了婚的也就不在乎了,可是......”高鹏说:“啥都别说了,我理解。”李璇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能这样对待自己,本来她还想他会强迫的,早也就想好一些话准备着,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就说:“高鹏,我谢谢你。”高鹏说:“谢啥。”就又揽过李璇。李璇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一会后抬起头羞羞地说:“你要想亲就亲吧。”   此时的李璇用报恩来形容她的思想比较确切,间或还应该有些什么。高鹏看看她,便又抱着她的头亲吻起来。   一阵后李璇挣开,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说:“高鹏,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的好来,说实话,你对我的好我真想报答你,可我现在不能,原谅我。我知道你对我好也不会强求我。至于以后你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为我,做什么都是你的本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会谨记在心的。或许有一天我会报答你。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记咱们之间的这一段感情。也不要和别人说起。不是因为我,我是担心我和你的这段感情以后被你的妻子知道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不想这样,我只希望你以后会过得非常幸福。”说这些话时李璇的有些话是为了自己,有些话对高鹏也是真切的,她为高鹏心里对自己的一片情所感动。此时的她有些内疚自己欺骗了这位善良的男人了。   高鹏显然也被李璇的这些话语所感动,说:“李璇,你放心,咱们俩的这段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那样也会影响你。在这之前我对你咋样,以后我还会咋样。我就拿你做个妹妹,也别说什么报答的事了,还是咱们俩有缘。”   李璇说:“你真是个好人。”话毕便一下抱住他,依在了他的怀里。心里想自己与这个男人的感情纠葛总算是要告一段了,心里有些窃喜也有一些留恋。还有一些感慨。但她从心里感激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是要告一段了,心里有些窃喜也有一些留恋,还有一些感慨。但她从心里感激这个男人倒是真的。   这晚欧阳一鸣在图书馆翻阅了一些蔗糖工艺的资料,并详细记录了些,送回资料时,忽漫间看到一本回忆录形式的书籍,封面有苏联的字样。他现在对关于苏联的字眼特别敏感。于是拿起翻阅。这是一本记录几个人在苏联工作时的回忆录,是一个作者根据生活者的口述整理的。   翻阅时,猛然看到一页上有梗糖的字样,心里登时狂跳起来。站在那快速浏览下,果见有脱色、浓缩等字眼,心知这些便是生产木塘的一些程序。继续翻看,却没有任何技术上的数据,只是提到主人在这些工段上工作时的经厉。主人公是在我国和苏联友好时作为设备维修技工去苏联的这家工厂做机修员的,两国关系紧张后回国。回忆中主要是讲述他在苏联与我国友好前后的一些待遇的改变。欧阳一鸣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每一个关于梗糖的字眼,书中的这些专业名词真是太珍贵了。拿书在桌前坐下,逐页细看,生怕漏掉了一个字,见到关于专业术语的字眼,便立刻工整的记在笔记本上。又认真核对了几遍。   再翻看了其它的一些章节均未发现这类语句。忽儿就想书中的这位主人在哪里,于是再仔细地看,却在本篇的最后一段话里看到这样一段话:该篇的主人在本书交付印刷前因脑溢血不幸去世,仅表哀思。欧阳一鸣顿感万分惋惜,他知道如果能见到这位仅为劳动者的主人,也会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东西,就会令这项实验有质的进展,无奈现在也只好按照主人叙述的这些程序字眼来加以分析了。这偶然的发现还是令欧阳一鸣兴奋不已。   回到宿舍后认真的整理了下,根据那些字眼与自己思索的原理,他理出了生产梗糖的基本程序:清洗粉碎——高压蒸馏——脱色原液——酸碱中和——离子交换——真空浓缩——二次离子交换——二次真空浓缩——降温结晶,再后便是干燥等程序。虽然没有一丁点的技术数据,但能够整理出这一完整的作业流程实在是令欧阳一鸣欣喜若狂。   翌日课间,欧阳一鸣便带上自己写好的程序急匆匆地赶往程教授的办公室。从一条岔道赶来的辅导员他也没注意到。辅导员喊住了他,欧阳一鸣迎了过去。辅导员笑看他问:“走这么急干吗去?”欧阳一鸣不好意思说:“程教授要的一些资料我给他送去。又怕晚了下节课,也没注意到您。”说时脸红。辅导员说:“看你就有急事。这样,我简单说两句。下午三点开支部大会,讨论你们这批入党的问题,你们要在会上宣读你们自己的入党申请书。对了,你不是去程教授那吗,和他说一下,下午再忙也要去开这个会,我和他都是你的入党介绍人,他不在不行。”欧阳一鸣兴奋起来,说:“这么快的。”辅导员笑说:“也不算快了。下午这个会党员们是要表决的,也就是个形式,不过没有这个形式又不行。不多说了,快去吧。”欧阳一鸣点头谢过辅导员离去。   进了程教授办公室,欧阳一鸣将自己所写的交给他说:“这是实验的基本程序。”程教授看了会仰头看他,面露惊讶问:“这是你思考的?”欧阳一鸣说:“也不全是,昨天在图书馆无意间看到一篇自述,上面写了些梗糖的术语,我回去整理了下考虑是这样的,也不知对不对。”程教授显然也很兴奋,说:“这真是太珍贵了。”欧阳一鸣说:“可惜的是这位当事人已经去世,不然要是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线索就更好了。”程教授说:“是太可惜,不过这已经很珍贵了。”   欧阳一鸣抬腕看了下表说:“程教授,你先看着,我要上课去了。”程教授站起说:“好,你先回去。下午我找你。”欧阳一鸣只顾为这事兴奋,差点忘了让教授下午开会的事,听教授说下午才豁然想起,就说:“刚才来时见辅导员,说要你下午到会议室开支部会。”程教授有些不耐烦说:“又是会。”欧阳一鸣红了脸说:“是新党员入党的会。”程教授恍然醒悟,抬头看着欧阳一鸣笑说:“你看我这脑子,我是你的入党介绍人怎么能不去。回去吧,我知道了。”欧阳一鸣弯腰谢过导师后转身出门。   中午饭后,欧阳一鸣刚进宿舍在床沿坐下,就见姜玉其匆匆地进来,冲他招了下手示意他出来。欧阳一鸣走近他,姜玉其将嘴附在他耳边说:“朱海涛判下来了,五年。”欧阳一鸣惊得哆嗦了下,瞪眼看他问:“怎么会判这么重的。”又问:“你上午去了?”姜玉其与他边下楼边说:“你注意到我没上课。”欧阳一鸣说:“我都忘了他今日开庭。也没注意你没去上课。见到他了?”姜玉其摇头说:“没见到,进不去。我是在开庭后才知道判五年的。上午保卫处长去了,他不认识我,我是随在他们身后听到这些的。”欧阳一鸣思索了下问:“你见到了那个女的没有,按理说开庭她会去的。”姜玉其说:“我就看到保卫处长和校办的两个人,别人没有看到。”欧阳一鸣说:“该不会开庭当事人不到场吧。”想了片刻又肯定地说:“不会,当事人肯定是要到场的。”   欧阳一鸣依稀记忆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事。   姜玉其说:“可我就是没看到咱们学校的什么女人。”欧阳一鸣说:“现在你要排除吴莹莹了,她一个上午都在学校。”姜玉其说:“其实我也就是怀疑她,但也想过吴莹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你说要是二年级的那个女子吧我也认识,她要去了我也应该能见到。”   杨倩今天是真的到庭了,只不过她去得很早,去后就在主审法官的办公室里坐着,没开庭前便由一个法警带到了一间通往法庭的小屋内。姜玉其到时已经开庭,他本想不去的,上午上了一节课后还是忍不住去了。他想去得再早也进不了法庭旁听,去也就是想知道下结果。而杨倩也是在宣判之后闭庭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这是学校保卫处长和法庭联合决定的,目的也就是怕被学校的什么人看到。   欧阳一鸣转头看看沉思中的姜玉其说:“啥也别想了,朱海涛的事是定局了,想又有啥用?”姜玉其叹口气说:“是啊,再想也没啥用。我就是太为朱海涛惋惜。”欧阳一鸣心说:“还不是他咎由自取,又有啥惋惜的。”嘴里啥都没说。   下午,按照程序欧阳一鸣和另外十一名同学在支部大会上宣读了自己的入党志愿书。作为入党介绍人的辅导员又详细讲了欧阳一鸣的主要情况,程教授再补充说了一些欧阳一鸣学习上的一些情况。然后党员们讨论发表意见,再举手表决,欧阳一鸣被顺利通过。   散会后,欧阳一名随在程教授身边走了一会,程教授站住说:“昨晚我详细看了下,这个作业流程是很合理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各工序所需要的化学成分和技术参数,当然这些是要在实验中摸索,脱色这部分很简单,也就是用活性炭之类的物质进行过滤,现在我所考虑的是离子交换这部分,当然所需物质也知道,基本就是活性树脂之类的。问题还是参数部分,离子交换这部分看来是比较复杂的。这样吧,我详细写一份报告递给学校,如果学校通过拨给我们经费咱们就开始试验。具体的设备试验室大都有。不过咱们要有精神准备,是不是就能成功,需要多久才能试验成功都是未知数,不要把问题想得简单。况且咱们也不是专业研究机构,就是专业机构不是现在也没理出个头绪来。现在我们好在你把这些基本程序搞出来了。这是珍贵的。好了,你先回教室吧,得到学校的意见我马上通知你。估计问题不大。”欧阳一鸣点头答应离开。   过了半个月,欧阳一鸣和一批新入党的预备党员对党旗宣了誓。但一直没得到程教授做实验的通知,这天上完程教授的课后,欧阳一鸣撵过去问他。   程教授说:“现在要做的就是具体的实验了,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原材料玉米芯,没有这东西那是什么都别谈的。前一段我给后勤说过,他们说有机会我们学校的车去山东安徽河南等地的话带一些过来,到现在也没听到信。我估计是现在也不是收玉米的季节,这些原料也不是很好找,关键是现在没人用它,农村大多用来烧火沤肥。咱们这个地区也不产玉米,做实验用的量又不大,也不好让学校专门派车去北方收购的,只能顺便带些来。不要着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学了后就想用,就迫切的想做实验,和我年轻的时候是一样的。等等吧,一旦有了原料我们马上开始。”      第六十四章   今年的春暖尽管来得晚些,也没挡住顽强的草芽拱出地面。草地上金黄的残草已在几场春雨过后变得暗黑,与泥土的颜色相近。翠绿的草叶像一层毛绒绒的绿毯置换了陈旧的腐叶。柳树上一条条挂满绿叶的枝条犹如春姑娘的发辫随风轻摇。花开了,蝶飞了,蜜蜂来了,鸟儿在长满嫩芽的树枝头跳跃嬉春。天空是湛蓝和明澈的,薄云朵朵静静地悬浮其间,被飞翔的鸟影点缀了无数的流动的黑点。空气温暖而清新,春风毫不吝啬的让大地万物享受着她芳香醉人的气息......   刘燕骑着自行车,嘴里哼着《军港之夜》来到了俱乐部。倒了杯水刚坐下喝着,一个战士将报纸和一封欧阳一鸣的来信交给了她。刘燕待战士出去带上门,把报纸拿过一边,急忙拆开欧阳一鸣的来信。信里的内容让刘燕异常兴奋,欧阳一鸣告诉她,自己入党的问题已经在支部会议上通过了,即将和教授一起做的实验理论上也有了一些眉目。未了就写着,如果你没走,咱们俩口子一定要到某个小饭馆庆贺一下。刘燕捂嘴笑,心里说:“书呆子,我要是没回来,一定会找家大的饭店为你庆贺。”   这两天令她高兴的事还真不少。昨天张雷过来告诉自己,自己提级的事已经上报到了军区干部部。张雷说,看情况是不是可以连提两级升至正连。这俱乐部本来就是连级单位,孟主任就是正连级干部。想起这些和欧阳一鸣信里所说的事,兀自在心里发笑。   孟主任前几天回了俱乐部,可在俱乐部的时间很少,整天不见踪迹。刘燕就等着孟主任转业的批文一下,自己就会成为名副其实主任,主任前的那个副字就会被拿掉了。   俱乐部的一切工作都井然有序,活动室又在武敏和王晶晶建议下增添了一些运动器材,图书室增添了一些书籍,这些改动令机关的干部战士非常满意。她也得到了上级的表彰和一些人们的赞誉。   令刘燕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的是,张雷有事无事的经常到俱乐部来,有时路过也要在刘燕的办公室喝上杯水侃上几句。刘燕有时就笑说:“雷哥,你拿来的这些茶叶也不亏吧,我喝得很少,基本还是进了你的肚里。”张雷就哈哈的笑说:“这里就当是我的茶库,过几日我再拿些来。”果然过了几日张雷就又拿来一些茶叶。   刘燕说不清她对张雷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与他闲谈时心情总是很愉快,可在他离开后又从没在自己的脑子里转过他。她拿张雷或许说就是像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或许像一个哥哥那样情愫。这些表现在张雷对自己的关心上。对张雷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刘燕是心存感激的,不管怎么说他为自己办了自己目前无法办到的事。   可有时在他们闲谈时,刘燕会发现张雷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每每这时刘燕就会感到惊嘬嘬地心跳。而每当张雷发现刘燕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时总能很快的恢复如常、谈笑自如。刘燕不知张雷在用那种异样眼神看自己时是什么心思,但她却是真的希望张雷不要这样频繁的光顾俱乐部。她清楚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会令人们有一些说词。   张雷身为显赫首长的公子,长相虽算不上一表人才,但那高干子女特有的尊贵所形成的气质还是很能显示出一种不凡的风度,在很多女孩的眼里也算是风流倜傥的。   张雷是不乏女人追求的,机关里那些年轻的未婚女军官有许多希望能够成为他的爱人,希望能攀进那座高门。刘燕也清楚,在众多美女的包围中,张雷是不可能不作出一些风流韵事的,只不过没任何人对她说起。   刘燕对此能够理解,即使张雷不主动殷勤,难免也会有投怀送抱的。但同样身为高干子女的她是不会稀罕的。她所希冀的爱人不是这种充满霸气的公子哥儿,而是欧阳一鸣那样的满腹知识、儒雅稳重的知识分子。   所以,她担心张雷频繁的到来会让人们有所议论,可她也不能在张雷面前说上什么。其实她也知道,尽管是不希望被人说起什么,可人们也不可能不议论,或许已经有人在议论什么了。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时间过得快一些,等到欧阳一鸣毕业后分在了这个城市,一切都会随欧阳一鸣的到来趋于平静。   这天下午,刘燕又在重读欧阳一鸣的来信时武敏进来,谈了阵工作后又谈到刘燕的入党问题,见刘燕很高兴,忽又说起了张雷。武敏先说了些张雷好话,无非是说张雷对战士很热情,没有架子等,再说很多人对他都是挺佩服。刘燕清楚武敏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在张雷面前将她对张雷的颂扬学给他听,最终目的还是希望张雷能够很舒心的帮她办成了进教导队的事。刘燕也就顺口说张雷是不错。武敏却张口说出:“我看张助理员是喜欢上了你。”刘燕听后一惊,板起了脸来问:“是不是有人这样议论?”   武敏看她脸色突变吓了一跳,心就狂蹦起来,忙说:“没有,没有别人说,就是我顺口一说。”刘燕看她的神态有些恐惧,暗怪自己太敏感、太严肃,缓过神态微笑着说:“没事,你就随便说说你们具体都佩服张助理员些什么。”   武敏也弄不明白刘燕怎么会在这瞬间的表情变化如此快,心里忐忑着就说:“张助理员工作有魄力、有能力,才二十七岁就是营职干部了。而且有风度有气质,长得也一表人才。”   刘燕听后哈哈笑了,心说,就他那样还能称得上一表人才,顶多也就是一般化的长相罢了。就说:“我看你对他挺了解嘛。看来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高。”武敏红了脸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很多人这样说。”刘燕笑问:“他真有这么好?”   武敏还是弄不懂刘燕的话意。但她知道,自己是绝不能在刘燕面前说出任何一点张雷的不是的,即使她知道什么也不能在刘燕面前说。于是说:“张助理员真的是很优秀。”刘燕笑笑说:“张助理是很不错的。不过你说他看上了我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他就是兄妹关系,不可能发生到恋爱关系的。所以我想如果有人在这样说的话最好你不要相信。”武敏说:“这事也没人说,就是我感觉张助理好像是......”刘燕打断她的话说:“张助理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她也就是拿我当妹妹看待的。他和我哥哥从小就不错,我们两家的关系也挺好,所以她也没把我当外人,有时来坐坐说说话也很正常。至于别人心里怎么想那是别人的问题,我想我也不会适合他的。这种想法我从来就没有过。”   刘燕在说这些话时心里也在说,就张雷那个样子连欧阳一鸣的一角都不如,他根本就和欧阳一鸣不在一个档次上,要不是他有那样一个老子,你们又会这样来看他?   武敏心里不安,暗怪自己话多,说:“刘主任,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可别生气啊。”刘燕笑了说:“你就把我想得这么小心眼啊,别说是说他看上了我,就是你说我看上了他又怎么了,总不至于生气了。不过我倒是不希望别人在我身后议论,这种扑风捉影的话我不是太喜欢。”武敏说:“别人议论倒没有。这样,如果有这样的事我会狠狠的批评他。”刘燕笑说:“还能堵住人家的嘴啊。”   突骤间,刘燕的心里生出一个女孩的调皮,就有种心情想逗逗她,于是笑着说:“武敏,我给你们撮合一下咋样?”武敏霎时红了脸说:“刘主任,你这是拿我开心啊。”刘燕说:“没有,我说的是真话。张助理员以前可是说过她挺欣赏你的,说等你教导队毕业要从我这挖走你。我忽然想了一下,是不是他对你有情啊。”武敏瞬间躁的脸红,说:“哎呀刘主任,你别说了。他那身份怎么会看上我。是你加工的吧。”刘燕说:“他的这些话我可是一点都没加工,完全是他的原话。”武敏说:“那也不至于说他对我有情,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啥样的没有,他连正眼也不会看我一下。我算啥。”刘燕问:“那他身边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武敏说:“像歌舞团那些长得漂亮的,还有家庭条件也比较好干部子女都有。”刘燕笑说:“那也不一定他会喜欢,说不定就喜欢上了你。”武敏羞惭地说:“刘主任,别再拿我开心了。”刘燕说:“我没有拿你开心的意思,刚才说的就是实话。”武敏看刘燕这时也不像开玩笑的表情就说:“那是不可能的,配不上人家。我也不怕羞,实话说我真的挺乐意,可这不可能的事想也不要去想。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家庭背景我就会考虑了。我哪能和他相比。不要再提这事。”刘燕笑着说:“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提了。你也不要把他想得那么神。我是怕错过了你们的美好姻缘啊。”武敏就红脸咯咯笑。   沉默了会,刘燕忽然问:“武敏,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俱乐部有没有战士恋爱的。”刘燕不知怎么想到了金玲,便问起这个问题。武敏说:“没有,我也是很注意这个问题的。单独和女兵们开过会,男兵那边我让陈炳坤副班长也说过。”刘燕说:“俱乐部不同于其它单位,咱们这男女兵都有,你我年纪都不大明白这些,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可不能因为这事影响了俱乐部的形象。到时你我都不好看。”武敏说:“我在班务会上也讲过几次,话说得很重。我说一旦发现了这种事没二话,马上处分退伍回家。想来我这些话也有些作用。”刘燕点点头说:“这样就好,平时就要多提醒。这一段你感觉王晶晶的工作能力咋样?”武敏说:“非常好,我不会看错人的。你看呢?”刘燕说:“还不错,可要和你武班长比起来还是差点火候。”武敏笑了说:“要不多久就会超过我。”刘燕笑笑说:“但愿吧。那样我也轻松多了。”   武敏想了想说:“刘主任,我有个想法。你看是不是能给王晶晶一个名份。”刘燕不解地看她问:“名份?!”武敏咯咯地笑了说:“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能不能提她做副班长,这样也好在战士们心目中及早地树立起她的威信来。”刘燕笑了说:“一下没弄明白你的话。”两人笑后,刘燕说:“可咱们现在有陈炳坤作副班长,他是自愿兵总不好给撤了。”武敏说:“我也没说要撤他,我是想能不能再增加一个副班长。”刘燕说:“好像没有这样的先例。”武敏说:“咱们俱乐部本来就比一个班的人数多,特殊情况也可以特殊对待。”刘燕想了下说:“等我见了孟主任再商议一下。”武敏说:“恐怕孟主任也没闲心管这事。”刘燕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这里的主任,我也不好不给他商量的。”武军说:“还是刘主任想得周到。”   这时节有人敲门,刘燕说:“请进。”张雷开门进来。武敏忙站起喊了声:“张助理员。”脸就红红的。刘燕欠了下身也没起,喊了声:“雷哥。”张雷问:“你们谈工作啊。”刘燕说:“谈完了。坐。”武敏便去倒水。张雷坐下,武敏将茶水递在张雷手中说:“张助理员请喝水。”张雷看着武敏笑说:“武班长,能力不错,前一段我还和你们刘主任说要把你挖走呢。”武敏羞答答地说:“我哪有啥能力。”刘燕看着武敏,笑着说:“武敏,刚才我没说瞎话吧。”武敏登时脸上飞起了红霞。张雷对武敏说:“站着干吗,坐啊。”武敏说:“你们说话吧。刘主任,我先回去了。”刘燕笑着说:“你看,张助理员来了你就坐一会呗。”武敏听出刘燕调侃的话意,更加不好意思,就说:“我不坐了,你们说事。”刘燕笑道:“他来能有啥事,就是来蹭杯茶。你看你刚才还在我面前夸了张助理员一大堆,这回张助理员来了你倒要走了。”武敏羞得心直跳,睨看刘燕一眼,娇羞道:“哎呀刘主任,看你。我先走了。”说完话转身快步拉开门跑了出去。刘燕就咯咯的笑。   张雷也笑着,就问:“夸我啥?”刘燕说:“把你夸得象朵花。崇拜你呢。”张雷哈哈大笑说:“是吗,荣幸。”刘燕冲他调皮的一笑说:“看上你了吧,你是她心中的偶像。”张雷再笑,问:“是吗,那你没说给我们撮合一下?”刘燕说:“我正有这个意思,不是还要听你的意见吗。”张雷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没意见。”刘燕说:“那我可就真的做这红娘了。”说完嘻嘻地笑。张雷笑着拿手指着她说:“你啊,尽和我开心。”刘燕说:“怎么,你不是诚心的啊。”张雷哈哈笑说:“诚心。”刘燕说:“你诚心我还不一定愿意把我这么好的战士给你呢。”张雷说:“怎么,我配不上她?”刘燕说:“有点。”两人都笑。   张雷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接上,抽了口笑着问:“我在你这抽烟你烦不烦?”刘燕说:“不抽烟的人可能都烦。”她在这时想到了欧阳一鸣。心里说:我可不希望他以后学抽烟,最起码不要向张雷这样一颗接一颗的抽。又说:“你没看到我把窗户都开了的。和抽烟的人在一起就是尼古丁的最大受害者。你也少抽些。你每天要一包吧?”张雷说:“一包那里够啊,我每天至少一包半,有时两包。”   刘燕睁大眼看他说:“你这是在自杀,懂不懂?抽这么多干吗。这烟有啥好抽的。还不如喝点酒。”张雷嘿嘿地笑说:“想戒,戒不掉的。”刘燕说:“那还是没有决心。”张雷说:“男人不抽烟喝酒还算是男人吗!就和女人不化妆相同。”他把“男儿”二字说得很重。刘燕捂嘴笑,拿开捂嘴的手说:“这是你们男人的忸论。不喝酒抽烟的男人多了。”张雷说:“那就不是男人。”话毕哈哈笑。   刘燕瞥了他一眼说:“去你的。你这是什么理论。”再问:“酒能喝多少?”张雷说:“酒不行,三两差不多,再多就醉了。”抬手摆了下说:“哎,我说这酒不纯粹是练出来的,喝得场多些会好一点。可能与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系。我平时的酒场够多了,可就是喝不多,一多就醉。这点太遗憾。”刘燕说:“酒多也伤身。你就喝二三两不就行了,干嘛要喝那么多。”张雷说:“有些场合你没办法,硬撑也得喝。有时就喝醉。”刘燕点点头,说:“也是。有些场合就是这样。”张雷说:“所以我看着那些酒量大的就羡慕。”刘燕忽然笑说:“我看你现在可是五毒俱全了。”张雷摆手笑说:“没有没有,我可是好人。除了烟酒我可没别的。”张雷哈哈地笑。刘燕脸红了下。   张雷忽儿凑起眉头说:“你这提级的事怎么会这么慢的,我也不好老去催。”刘燕说:“人家也要有个过程。”张雷说:“也该下来了,我估计也不会超过十天。再等一等,你别急啊。”刘燕说:“我不急的。我还不知道有些事办起来很复杂啊。”张雷说:“对别人复杂对咱们不能复杂。等几天再没信我就找处长去。”刘燕说:“别让人家为难。”张雷说:“有啥为难的,他只要想办就不能。我第一次在这和你说这事快两个月了吧。”刘燕说:“没有,一个月多一点。”张雷说:“就这事可能会弄得我没面子。不过在你面前没面子也没啥,两个月的期内办不好的话,最多两个月多一点点。一定会办好的。”刘燕说:“我知道,还说啥没面子的话,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张雷忙说:“我可不要你感激。对我来说这是义务。”说完哈哈笑。   刘燕也不全明白张雷所说的义务包括那些。也就随他笑了两声说:“谁叫你是我哥呢。”顿了下又问:“你这是回来还是出去?”张雷说:“出去,去省委。”刘燕问:“去那干吗?也有工作关系。”张雷笑说:“啥工作关系。那里一帮公子小姐今晚要聚会,刚才打电话来要我先去那一下。”刘燕说:“你们聚会都什么内容。”张雷说:“吃饭、喝酒、唱歌、跳舞、玩、疯。还能有啥,就是去疯的。”刘燕说:“你倒了真可以,和地方上的这一帮也能凑一块去。”张雷说:“那里就是我,咱们军区后勤的干部子女也有。哎,晚上我带你去?”刘燕笑着摇头说:“我可不去,入不了那样的场。你们的那些内容我除了吃外啥都不会。”张雷说:“唱歌跳舞总该会的。”刘燕说:“唱歌敢在自己屋里唱。跳舞不懂。”   张雷瞪眼看她问:“真的假的,你不会跳舞?”刘燕摇头说:“我真不会。”张雷说:“你也太落伍了,这年头谁还不会跳跳舞。不行,这你可得学。”刘燕笑了说:“啥还不行,还就得学,我对那一点兴趣也没有。”张雷摇头说:“就咱这帮干部子女,不管是地方的还是军队的有几个不会。我说你应该在这个圈子了逛逛。不光是去玩了,主要是联络感情。这样吧,晚上我带你去,找个人教你跳。”刘燕直摆手说:“不去,也不学。”张雷说:“我说的可是实话,去玩玩没坏处的,这帮人中,老头子干啥的没有,以后要想办个什么事也就是打声招呼的事。你不和他们联系谁认识你。”刘燕说:“我是适应不了那种场合。”张雷说:“去了几次保准你想去。”刘燕摇头说:“算了,以后再说吧。”   张雷有些失望,其实他来刘燕这里主要就是想晚上带她去的。他那双令刘燕心跳的眼光又盯着刘燕看。刘燕心里又乱了起来。心里想,就你这眼神也够我害怕的,我还敢晚上跟你一起去疯啊。悠忽想到,他是不是有时看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啊。真是对他有想法的人,比如武敏,就这眼光就会把她给俘虏了。   刘燕低头拿着一份文件看,张雷就问:“真不去?”刘燕抬头说:“真不去。以后说不定哪天我感兴趣了再跟你去。今天是礼拜六,我还要开班务会。”张雷说:“开班务会还要你啊。武敏不就行了。”刘燕说:“有些事要我说,刚才和武敏就是在说这个事。”张雷站起说:“那好,就等你以后有兴趣了再去。”刘燕咯咯的笑,说:“是啊,本来有兴趣的娱乐才会去,没兴趣不是去受罪嘛。”张雷笑了说:“你说的也是。”说完抬步,打开门又转回头,指着刘燕脑袋说:“迂腐。不要送了。”刘燕笑着说:“是啊,试试以后还会不会开窍。那你慢走雷哥。”张雷侧身摆了下手说:“回去吧。”便大步走去。      第六十五章   这样又过了月余,刘燕的提级批文迟迟没有下来。刘燕心里犯了嘀咕也没和张雷说过。张雷倒沉不住气来。赶到干部部找了主管的处长。处长那敢得罪这位贵公子,就笑脸相陪说:“因为有些不同的意见,所以前一阵没办好。我这一段又出差刚回来,也没来得及处理这事,你放心,我尽快办,保证会给你办的圆圆满满的。”   张雷本来想给他发一通脾气,听他这话也就气消了一半,但还是凝眉说:“啥不同意见!她的条件你们也了解,入伍都快八年了。一直在基层锻炼,关键是人家来到这把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上了军区报的。这件事我也不想说了。我也不想再为这事来找你。”处长讪笑道:“最近,好吧。最近一定办好。你不要再来了。一旦办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张雷凑近处长的耳边小声说:“你也知道她老子是干什么的。我和她自小是邻居,两家的关系都挺好。这事我也没让老头子知道,我想你们也不想我老头子亲自来办这件事吧。”处长急忙道:“这么点的小事可不能惊动首长,我明白该怎么做。你就放心,这事就包在了我身上。”张雷冲他笑着说:“那好,我这先谢谢你。”   张雷走后,这位处长偷偷地“呸”了口,心里说,你他妈的还不就是仗着你老子!妈的,遇到这样事也真难办,下面有不同意见,自己还不能不办。摇了摇头无奈地想:不办又行吗?!   从干部部开车回来,张雷直接来到了刘燕的办公室,张雷坐下后,点根烟抽了口蹙眉说:“这帮东西简直欠收拾,就这么点小事还要我在亲自跑一趟。”   刘燕见他进门后脸色就不太对,听了这话才知道是为自己的事而烦心,心里有些感动,微笑着说:“人家也要有个过程,别给人家压力。”张雷瞪眼说:“不给他点压力也不行,这帮人办事就是拖拖拉拉,养的一帮老爷。也不看是给谁办事。不要急,最近几天。”刘燕笑着说:“我没急。你也别着急,看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张雷笑了笑,说:“我在你面前说过话的,两个月。现在都两个多月了,我都没脸见你了。你说这帮人不是有意让我在你面前跌份子吗?”刘燕咯咯的笑说:“你还在我面前跌什么份子?你是我哥,这些事我还能不理解。就是你自己来办这事也要有个过程。谢你都来不及呢。”张雷摆摆手说:“别说了,再说我坐不住了。”   说话时像想起了什么,站起说:“我还真坐不住了,得去后勤办公事。差点给忘了,被这帮老爷给气的。”刘燕起身笑说:“你快去忙吧。别为我这事上火。”张雷看着她说:“半个月,我再给他们半个月。再办不好我直接找部长去。”说完话走开。   第八天下午,张雷兴冲冲地来到刘燕办公室,一进门就说:“今天在哪请我?”刘燕正在写一份报告,见他连门也没敲风火的进来吓了一跳。听到他说的这句话,霎间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提级事情办好了,不禁一阵激动,站起问:“批下来了?”张雷得意地说:“他敢不批,我上次说的是半个月,他要是再不批我真去找他们部长去。”说话时在沙发坐下,掏出支烟点上。   刘燕心里兴奋,满脸堆笑说:“雷哥,太谢谢你了。你说去那吃吧。”走过去拿起杯子捏了点茶叶放进去,拿茶壶的手竟有点颤抖。张雷笑着说:“那就看你愿意在哪请喽。”刘燕将茶递给他笑着问:“去食堂还是去我家?”张雷哈哈大笑说:“食堂的饭我不吃。你家我不敢去。”刘燕说:“我家又没人吃你,怎么不敢去。”张雷说:“和老头老太太在一起吃饭还不把我憋屈死。不去!”   刘燕咯咯笑说:“也是。我是开玩笑啊,真把你喊家去吃,你还不说我抠门啊。你说去那吧。”张雷笑笑,拍了下脑门说:“这得好好想一想,要宰就宰狠一点。”刘燕说:“那你就想吧。不过可说好了,我今天身上可没带多少钱,也就几十块钱吧,到时不够你可得给我垫上。”张雷瞪眼说:“就几十块钱啊,连个龙虾都买不上。还要我垫钱,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刘燕笑说:“当然是我请你。管饱不管好。”说完嗤嗤的笑。张雷摇摇头,抬手指着她笑了说:“你啊,也够抠门的。”刘燕笑说:“你以为我真抠啊,今天你愿吃啥都行。身上不够还不能回家去拿啊。”张雷又哈哈笑了说:“也不敢说大话,你说我啥没吃过?还要你给我什么吃啊。咱们就喝一碗稀饭我也没意见。我还能真要你破费啊。随便吃一点就行了。”刘燕听了这话红了脸说:“那怎么行,怎么也得.......”张雷摆摆手说:“别再说这话了,还给我客气啊。你提级这事暂时不要和人家说,怎么说咱们也不是按正常渠道办理的。”刘燕点头说:“这我知道。”   正说着,武敏敲门进来,见到张雷在连忙问好,又走到刘燕面前把一份材料拿给她看。正欲走,刘燕红了下脸,眼睛看着文件说:“在那坐一下,和你说个事。”武敏应着坐下。张雷说:“你们要有事的话我先走了。”刘燕抬眼看他说:“别啊,我就是想说咱们三个事。”张雷和武敏就都疑惑地看她。刘燕笑看着武敏问:“晚上有事没有?”武敏摇头说:“没事。”刘燕说:“那正好,晚上我请张助理员吃饭,你陪我去,我怕被他给灌醉了。”   武敏立马兴奋起来,转头看了张雷眼,脸上挂着笑说:“好啊。”武敏在这时心里是想,可能是刘燕为自己进教导队,才安排的请张雷吃饭,所以此时倒是挺感激刘燕的。   张雷心里一惊,弄不清刘燕是什么意思。但刘燕当着武敏的面说这些话,她不想和自己单独一起吃饭是定局的。一时间竟在心里有些温怒,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了。刘燕看得出,心里说,就是武敏没恰好进来,我也不会单独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冲张雷笑着说:“咋样雷哥,有我们两个美女陪你喝酒,今天要多喝点。”   张雷虽说年轻,但经历的场合可是很多的。片刻也就平定了心态,哈哈大笑说:“这真是太荣幸了,今天晚上我要一醉方休。”三人就笑。武敏红着脸说:“我可不会喝酒的。没喝过。”刘燕看着武敏说:“傻样,张助理员还能把咱俩灌醉啊。”武敏笑着点头。张雷笑说:“就是,燕子说得对。怎么说也是我俩妹妹。我到就怕你们这俩娘子军把我给灌醉了。”张雷笑着时,那笑还是有些不自然。刘燕说:“你也不能醉,你醉了俺俩把车推回来啊。”张雷便哈哈笑,说:“那我就放心了。”说话时站起,说:“那就这样定了。我还有事,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们。”   刘燕和武敏把张雷送到楼梯口,张雷摆手说留步。两人就站在阳台上,看着张雷发动车一溜烟的远去,这才转身返回办公室。   武敏和刘燕回到办公室坐下后,依然止不住兴奋说:“谢谢刘主任。”刘燕也清楚武敏的意思是误会自己在帮她请张雷,也不好说自己提级的事。但想一起吃饭时说一说武敏的事也正合适,就说:“谢什么,刚才他在这瞎吹,就说吃饭的事,我就想到了你,这不正是个机会吗。你说要是单独约他还不一定他愿意呢。”武敏点头说:“就是。”刘燕说:“吃饭的时候你不要提这事,我看情况可不可以说。以后我也会在他面前经常催他的。”武敏说:“我知道。刘主任,你们说在哪里吃,要带多少.......”刘燕明白她的意思,马上接过话来说:“今晚也不要你拿钱,我身上有。”武敏急忙说:“刘主任,这不行,为我办事哪能让你出钱。家里给我寄钱过来的。”刘燕看着她说:“今天本来也就是闲吃饭的,我也是看你进来才想到你。就按我说的办,这些你不要和我争。”   武敏为难地看她也没敢再说话。刘燕想了想说:“这样,你等会在拿一些先给我,我身上就不到一百块钱,别万一不够。张雷可是个会吃的主。”武敏说:“我这有,就我拿吧。”刘燕一脸正色说:“我说这样就这样,你不要和我争。你家里寄来的钱先留着,说不定以后还会用。我是怕身上的钱不够,也不好回家去拿。等会你拿来一些,明天我是要还给你的。我有我的安排。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明白吗。”   武敏看她欲再说什么。刘燕说:“不要再说了,回去吧。晚上吃饭的事不要和别人说。有人问就说晚上和我一起去办事的。”武敏点头答应。   武敏出门后,刘燕就在心里想,张雷肯定会不高兴的。她明白张雷的意思,他是想与自己单独出去吃饭,说不准在吃饭时还有可能说出其它的一些话来。她不愿意听也不想听。这段时间她也感觉得到,张雷好像是对自己有些想法的。但具体是不是很确切她也不敢肯定,但张雷有时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对自己的关爱程度已经让她不安了。   今天张雷带来的消息虽说令自己很兴奋,但在说到晚上要和他单独一起吃饭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第一她不知道今晚张雷会和自己说些什么;第二她不想单独与张雷出去被人看到会产生误会;第三她感觉这样去和一个男人单独吃饭隐隐有一种约会似的感觉,她不能对不起欧阳一鸣,尽管这些欧阳一鸣不会知道,在心底她不想做出半点对不起对欧阳一鸣事来。刚才在与张雷说话时,她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恰好武敏进门,便霎时有了主意,当着他们俩的面说出让武敏一道去。她明白,这样张雷是没有任何办法反对的。   张雷在开车回单位的路上心里憋气,暗怪刘燕会这样做事,他就有种被刘燕耍弄的感觉。有些怒恼。他本来是想,今晚能够和刘燕单独在一起吃顿饭说说话的,他都没想过让刘燕付什么饭钱。他的心里已经喜欢上刘燕有一点时间了,自从刘燕第一次去他家见面后,他就对刘燕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不单是刘燕的漂亮,他的身边不乏比刘燕更漂亮的女人,这中间有军区大院的一些女人,有地方的一些出身不凡的女人,也有歌舞团的演员。当然也有逢场作戏的一些女人。   在这众多的女人中,没有过刘燕身上的这种气质的女人。刘燕身上的这种气质另他莫名的产生真诚的爱慕。他会在很多时候不自觉的想起她,他在路过刘燕的办公室时,会不由自主的停车上去看看她。但令他郁闷的是,他也分明感觉到刘燕好像对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自己无法真正摸透刘燕的心思。这在他接触的所有女人中是第一个。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渴望着刘燕。他本来想今晚和她在一起好好聊聊,问一问刘燕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甚至还打算在得到刘燕还没有恋爱的信息时,看情况是不是可以说出一些喜欢刘燕的话来。甚至对她说出自己的爱慕。   他早有心思想问一问,将自己的爱慕表达给她,但他一直认为没有合适的机会。他想今天刘燕应该是很高兴的,趁着自己帮她办成了事说不定刘燕就会答应自己的求爱。他怎么也不会想刘燕会拉武敏去,而且当着武敏的面说出这话,令自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这是让张雷无法预料的,也是在这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事,令他感觉尴尬,心里不由得恼怒。甚至在一刹间暗怪自己这么热心的帮她办了事,而今事情办好了却被一个女人给耍了。他甚至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默默地抽了几支烟火气才减消下来。又想刘燕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这种意思,或许就是见武敏进来张口说出的。或许还想正好就这个机会和他说说武敏的事,或许刘燕还是想让武敏出这顿饭钱。   想到刘燕让武敏付饭钱时,他感到刘燕有些可笑,要真是为此刘燕也太会算计了。又想可能不会,以刘燕的这样的家庭和身份不应该是这样吝啬的。那么是不是她身上真的没有带钱,又怕到时不好意思让自己付所以才拉上的武敏呢?不要说刘燕,就是给任何一个人办好了一件事,谁也不会在乎一顿饭的。这样想感觉能说得过去。但他还是心里非常失望。   武敏在下班前来到刘燕的办公室,进来后就将二百块钱交给刘燕。刘燕说:“吃什么要这么多的,一百就够了,我这还有呢。”武敏说:“你就先拿着,到时万一不够不是难看吗。”刘燕想了下点头说:“那好,我就先拿着,用上用不上,明天我都将这二百块钱如数交给你。”武敏说:“刘主任,你看你......”刘燕摆了下手说:“你啥都不要说,不然我可要生气。”武敏脸红红的便不作声。   刘燕抬手看了下表,拿起电话让总机给转了家里,听了阵也没人接,放下电话自语道:“妈妈怎么到这时还没到家。”武敏说:“是给家里说一下啊。”刘燕笑笑说:“现在回到家门口工作倒没在外面方便了。晚回家一会妈妈就要问,就跟间谍似的。”武敏就笑说:“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每天下班能回到自己的家里多好。”刘燕笑说:“过几年在这安个家不就可以每天回家了。”武军就低头抿嘴笑。抬起头问:“刘主任,你家也有勤务兵吧。”刘燕摇头说:“我爸比张雷爸低了一级,按说也是可以配勤务兵的,爸爸不愿意要。家里也没什么人,要勤务兵干吗。张雷家有,他妈妈身体不是很好。”武敏羡慕地点点头。   下班后一会张雷开车来接刘燕和武敏,也没上楼,坐在车里从车窗探头向楼上看,按着喇叭。   武敏听到楼下的汽车喇叭声,一下兴奋起来说:“张助理员来了。”刘燕再拿起电话,对武敏说:“你先到阳台告诉他等一下。”武敏应着出去。刘燕接通电话就对妈妈讲晚上不回家吃饭,和几个同事在外面聚一聚。秦处长就叮咛她不要回来太晚。刘燕说知道。   出门到凉台和武敏一起下了楼,来到车前拉开车门一起上了后座。张雷就笑说:“到底是首长,一进车就上首长的位置。”刘燕心里说,我是怕坐前面前面被人看见呢。脸上笑着嘴里说:“你一个开车的就只管开车,话说得多了首长会烦的。”于是三人都笑。   张雷启动车后转头问:“去那里?”刘燕说:“你是首长,你拉我们去那我们就去那。”张雷哈哈笑道:“这么会我又是首长了。那好,就我安排了。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开了一个饭店,好几年了,环境生意都不错。最起码他不敢宰咱们。”刘燕说:“你别是和他合伙的,听人说生意人专宰熟人。”张雷说:“我也没那份闲心和谁一起做生意。凉他也不敢。”话毕又笑了两声说:“给你说,上学时这小子整天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屁股后面。毕业后在烟厂上了两年班就辞职了,先是和朋友一起开这家饭店,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两人闹了别扭分开了,现在饭店是他一人的,生意也不错,这两年他发了。这小子在社会上也有相当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人物。”刘燕说:“有你雷哥给罩着,他还能是一般的人物啊。”张雷说:“你个小燕子今天是有意气我。是不是心疼饭钱啊。”刘燕笑了说:“哎,还真有点。”三人都笑。      第六十六章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张雷开车来到一家饭店,饭店门面不大但装饰的挺考究。门口已经停了两部车。张雷领她们拉进去,在吧台前站住问一个招待员:“你们经理在不在?”招待员微笑着说:“在的。”张雷说:“去把他给我喊来。”招待员拿眼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笑了说:“你是我们经理的同学吧。我见过你。”张雷笑说:“我是他哥。”招待员笑,就喊过另一个服务员来说:“快去告诉经理,就说他哥来了。”服务员应着跑上楼去。   稍顷,从楼上下来一位和张雷年纪相仿,头毛梳得油光铮亮的男人,边下楼梯边满脸堆笑说:“哎呀,我说今天心情这么好,原来有喜事,雷哥来了。”张雷待他跑到跟前说:“别给我来这虚的。”男人拿眼看了刘燕和武敏一眼后,又冲着张雷笑着说:“我敢和你雷哥玩虚的啊。你这一来我这饭店就是蓬荜生辉。”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张雷一根,张雷接过笑笑说:“好了,别贫了。”转头对刘燕和武敏介绍他说:“这是我同学,这饭店的总裁兼总经理兼团支部书记。”笑了声说:“他不是党员还不能主持党的工作。”众人笑。   张雷指着刘燕又给他同学介绍说:“这是我小时候一个大院住的小妹妹,刚从外地调回来,早说想给她接风的,一直没时间。”又指武敏说:“这是我的同事。”于是互相点头问候。张雷说:“给我们安排个地吧。”张雷的同学笑着答应。就转头问了下吧台地招待员楼上的雅间还有没有。招待员说有的,于是就由另一名服务员另着他们上了二楼。   张雷的同学边走边转头对张雷说:“这一段时间也没见你,想死我了。都干吗去了,也来给兄弟捧捧场啊。”说话时瞥眼见张雷没点上烟,急忙掏出火机帮张雷点上。张雷吐了口烟雾说:“忙啊。”张雷的同学说:“再忙也要凑空来看看弟弟啊。”张雷说:“我来就怕你是嘴中欢喜心里烦,我一来你可就要破费了。别怕,今个儿可是带着钱的。”张雷的同学笑了说:“我说雷哥,你别看我这是个不起眼的小饭店,我敢吹,你就是在这吃上一年也吃不垮我。咱们兄弟别说这。”张雷就笑。   服务员开了房门,众人进去。在桌前落座,服务员续茶。张雷的同学说:“雷哥,我那屋里还有朋友,我去支应下。你们看着点菜,先吃着。”张雷说:“你去忙,这里不用你伺候。”张雷的同学就和刘燕、武敏点头告辞。服务员拿过菜单双手捧到张雷手上,张雷瞄了眼再将菜单递在刘燕手上说:“你们看,想吃啥点啥。”刘燕看了下又递到武敏,武敏再交给张雷说:“张助理员,你看着点吧,我俩也不知点啥。”张雷笑笑,于是点了“蒜香生菜芥末鱿鱼”、“鸭脖子”、“糍粑鱼”、“东坡肉”、“珍珠丸子”、“清蒸武昌鱼”、“瓦罐鸡汤”再要一瓶白酒。   一阵服务员端来“蒜香生菜芥末鱿鱼”、“鸭脖子”和一瓶白酒,张雷拿过酒瓶问刘燕:“怎么喝?”刘燕说:“菜是我们俩的,酒是你的。”说话时拿起筷,招呼武敏说:“来咱们吃。”话毕夹了块鸭脖子送进嘴里啃起来。武敏脸红红的没有动筷。张雷哈哈笑了说:“酒都是我的?菜都是你们俩的?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刘燕正两只手拿着鸭脖啃,噗地笑了说:“我和武敏是来吃饭的,又没说喝酒。”见武敏没动筷就说:“你怎么不吃。”说话时就拿筷去给武敏夹。张雷拿手档住说:“不行,不喝酒不能吃菜的。”刘燕和武敏就吃吃的笑。   刘燕将筷放下,把啃剩的鸭脖放在面前的小碟里说:“那好,就喝点。”武敏羞羞地说:“我也不会喝酒。”张雷说:“我也喝不多,你们刘主任知道。”刘燕瞪眼看他说:“我可不知道啊。”张雷笑说:“好好,你不知道。弄不好你们俩倒比我能喝。”武敏说:“我从来没喝过白酒的。”刘燕看着武敏说:“不怕他。他也就是个纸老虎。”张雷笑笑站起给他们俩斟了酒。刘燕端详着杯子看,说:“雷哥,你可真是知道疼我们,酒也让着我们喝。”张雷笑道:“你看咱们仨都是一样多。”刘燕说:“怎么说你也是哥。就不让我们一点啊。”张雷说:“先喝了这一杯,下一杯我多喝点不就行了。”说完话举杯。   刘燕也想不能在这样推辞下去,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总要感谢的。就也端起杯。武敏看着杯中的酒,为难地看看刘燕没说啥也将杯端起。刘燕说:“雷哥,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张雷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为她办的事,就说:“谢啥,心诚的话就把酒干了。”刘燕笑笑说:“哥,就不能照顾一下?”张雷说:“酒场没啥照顾的。来吧。”刘燕撇了下嘴,摇摇头说:“还喊你哥呢。”张雷笑不说话。刘燕低头看着杯中的酒说:“还真得有点怵。”转头对武敏说:“来吧,咱也不能不给雷哥面子。”武敏就说:“张助理员,我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张雷说:“谁也不用谢,喝酒。”话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将酒杯口对着她们让她们看,意思是说我是干了的。刘燕和武敏对望了下,就端起酒杯喝了下去。两人脸上的痛苦表情让张雷忍不住笑了,说:“干吗啊,这可是二十多块一瓶的酒。又不是毒药。”刘燕夹菜送进嘴里说:“这么好的酒都留给你。”   三人吃菜。张雷拿过酒瓶,刘燕伸手抓了过来说:“不能劳你,你是首长。这是我们这俩妹妹的活。”张雷笑着摇摇头。刘燕就站起给张雷到了半杯,张雷见她没收手的意思,急忙抓住酒瓶说:“再倒瓶里就没有了。”刘燕笑道:“放心,哪能都给你喝了,二十多块钱一瓶呢。”拿过酒瓶又给武敏和自己都斟了点。张雷看着杯中的酒笑说:“还是燕子知道疼哥哥。”刘燕说:“那是。”   刘燕端起杯说:“雷哥,来再干了吧。”张雷说:“不干了,娘子军太厉害,喝不过你们。”刘燕说:“怕了?”张雷说:“怕了。”也不端杯,只顾吃菜。刘燕咯咯笑说:“真怕那就算了。”说话放下杯子。张雷说:“你看你给我倒的酒,比你们多五倍,这样,你们喝完我和一半行不行。”刘燕也没说话,拿起杯子将酒喝了,也将酒杯横着给他看。武敏也端起杯子干了。   张雷端起杯子喝了一半欲放下,刘燕冲他“哎哎”了两声,就将杯子倒过来。武敏就乐得咯咯的笑。张雷说:“咱不是说了我喝一半的吗?”刘燕转头问武敏:“你答应了?”武敏不说话就只是笑。张雷抬手指着刘燕说:“你啊,鬼精灵。”说完话也就将杯干了。刘燕这才开心的捂嘴笑。张雷吃了口菜说:“我要是喝醉了,你们俩就把车推回去吧。”刘燕说:“不再这么喝了,随便能喝多少喝多少。”   刘燕拿起酒瓶给张雷倒酒,说:“雷哥,刚才也是开玩笑,我到你看着,能喝多少喝多少,咱们姊妹仨就是开心的,也不能喝醉了。”于是给张雷斟酒,倒了一点张雷说好,刘燕收住手。再给武敏和自己倒了点,说:“多吃菜少喝酒。”张雷说:“和你们一起喝酒也和不出情趣来。随便喝吧。”就看着武敏说:“你多吃菜。我和你们刘主任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就是爱作弄我。”武敏笑笑应着。   这时服务员把“糍粑鱼”、“东坡肉”端上来,三人吃菜。武敏在他们二位面前还是显得很拘谨,有种感觉自己很渺小,也不知说什么,就也不吭声。张雷看了武敏一眼招呼她吃菜,再问刘燕:“今年的教导队名额报上去没有?”刘燕说:“还没开始。估计也快了。一旦开始报我就和你说。”张雷点头说:“我也好早打招呼。”刘燕说:“武敏的事可就仰仗你了。我就担心的是又和去年那样被人给顶了。”张雷说:“去年老孟也给我说晚了。今年我们有准备没什么问题。”刘燕说:“有你在我和武敏就不担心什么了。”张雷说:“没关系,这两天我抽空去打听一下,提前和他们说一下。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刘燕说:“今年怎么说都要让她走掉。当兵马上五年了,再不走还不知明年咋样。”张雷说:“我知道。你放心,今年我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武敏送进去。”武敏红着脸对张雷充满感激地说:“谢谢。”刘燕瞟了武敏眼说:“就只说声谢谢啊,”   武敏茫然地看她。刘燕拿眼看了下她面前的酒杯,武敏会意站起端起酒杯说:“张助理员,我敬你一杯。”张雷看看刘燕也没说话,端杯将酒喝了。武敏拿瓶斟了两人的酒杯坐下,张雷吃了口菜说:“就不谢谢你们刘主任?”武敏忙想站起,刘燕拉住了她。对张雷说:“我们姊妹俩心知就行了。”张雷说:“那看样子是我外气了。”武敏忙说:“哪里,刘主任不会喝酒。”张雷看着武敏的窘态笑了说:“你可真知道心疼你们领导。我可是说过了,一旦你教导队毕业我就把你挖过去,到那时我可就是你的领导了。”武敏谦恭地说:“到啥时候你们都是我的领导,我的恩人。”   张雷笑了几声,转头看武敏问:“你今年没有二十二吧?”刘燕说:“她当兵都快五年了还能没有二十二?我和她同岁,她比我小几个月。所以我说今年一定要给她办好,不然的话什么都耽误了。”张雷点点头说:“是啊,什么不考虑就只考虑她年龄也要给她办好,不然真没机会了。”刘燕说:“就冲雷哥这些话,我作为武敏的直接领导也要敬你一杯,来,武敏,咱们俩同时给雷哥敬一个。”张雷指着刘燕笑说:“你也来凑热闹。”刘燕说:“这是我和武敏的心意。”张雷说:“好,就冲你刘燕的面子,我也不能不喝。”说话时端起杯一仰脖喝下了杯中的酒。刘燕和武敏也都喝了。   服务员这时又将“珍珠丸子”、“清蒸武昌鱼”端来,摆好后离开。刘燕就招呼武敏、张雷吃菜。张雷夹了块鱼送进嘴里,边吃边看着刘燕说:“就他这里的鱼做得地道。”   武敏吃菜后便依次给张雷和刘燕斟了酒,说:“我在你们二位领导面前也不知该说啥,就只有感激得份。在这里你们俩就是我的亲人。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张雷说:“咱们的年龄都差不了多少。关键还是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就是再有我们帮忙,你的工作做得不好也不行。对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你原来的几个领导,包括你现在的领导刘主任,还有我都是对你很欣赏的。刘主任上任后没有你的支持,工作也不会这么顺利。好好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武敏点头说:“ 还不是你们二位领导看重我。我心里清楚。我也不说什么感激的话了。我就再敬你们二位领导一杯。”刘燕说:“我就免了。一切都仰仗张助理员。”张雷说:“那怎么行,人家武敏都说了咱们两位,你又想耍滑。”刘燕笑说:“我真的不行了,现在都有点头晕。”武敏说:“要不你就别喝了,我和张助理员喝了这杯。”张雷看着刘燕问:“真不行了?”刘燕说:“我本来就不能喝,现在我估计自己也喝了有二两了。”张雷看看瓶中的酒说:“没有,一两多一点吧。喝了这杯你就就随便。不然人家武敏也不好看不是。”刘燕说:“那好,就喝了这杯。”武敏看着刘燕说:“刘主任要真的不行就别喝了。”刘燕笑笑。武敏却伸手拿过刘燕面前杯子说:“我就给你代了这杯。”说完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让张雷和刘燕惊了一下。可也都理解武敏此时心情。张雷也没说什么拿过酒杯喝了。武敏再将自己的酒喝下。斟酒时就没给刘燕斟,对张雷说:“就别让刘主任喝了。”张雷点点头说:“你要不行也别喝了。我也不想喝了。”武敏说:“我就陪你这杯中的酒。”张雷说:“好,喝完咱们吃饭。”   服务员又“瓦罐鸡汤”端来,菜已上毕。张雷又点三碗米饭,待饭端来,张雷招呼吃菜说:“酒可以剩,菜不能剩啊。”   武敏就端起酒杯和张雷将面前的酒喝了。武敏说:“也不知张助理员和没喝够量的。我和刘主任都不会喝也不能陪你。”张雷说:“我喝酒也不行。吃饭吧。”   饭毕张雷喊过门口的服务员说:“不要和你们经理说,去吧台看一下多少钱我们付账。”服务员笑盈盈的说:“我们经理吩咐过了,不用你们结帐。”张雷说:“不行,你去吧台看看。”服务员为难的说:“经理出去时吩咐过的,说他没回来前你们要结帐的话不要给结。”张雷说:“你们经理出去了啊,这样吧,你去吧台说一下,就说我说得按本钱给我们算一下,这样你们经理不会怪你们,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服务员下楼一会上来,拿着菜单说:“就按你说的按本钱算了下,一共四十元。就这样还不知我们经理回来骂不骂我们呢。”张雷说:“不会。”说话时探囊掏钱。刘燕急忙拦住说:“你就免了吧。”张雷说:“谁还不一样。”刘燕说:“那怎么能一样。说过了的。”张雷也不再坚持。   服务员走后张雷说:“每次我来吃饭都是付了本钱的,不好让人家亏本,毕竟人家是做生意的。”刘燕说:“真没想到会这么便宜的,这一瓶酒就二十多块了,本钱都没留够。”张雷点支烟抽着说:“自己的小弟兄。我明白,他这就是意思一下,估计是走时安排好了的。”再看着刘燕笑咪咪地问:“下面还有什么节目?”刘燕说:“你还想有啥节目?”张雷说:“不如我带你们去我朋友开的舞厅玩玩。”刘燕摆手说:“我可不去,没兴趣。”武敏就说:“我也不会的。”刘燕说:“回家吧,你把我先送回家。等会你和武敏一起回去就行了。”张雷摇摇头说:“和你们一起玩得真没劲。”   刘燕脱口想问,你和谁玩得起劲啊,话到嘴边又咽下,她清楚这句问起来太不合适。不由得红了下脸,笑了笑。没有说任何话。   三人起身出房下楼。刘燕和武敏走在张雷身后,拿出那武敏吃饭前给她的钱塞在武敏的手里,武敏想说什么被刘燕拿眼制止,轻声说了句:“装好。”武敏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将钱小心了放在口袋里。三人上车后张雷转头看刘燕问:“真不去玩玩啊。”刘燕说:“我现在喝得头都有点晕,等会到哪里要是吐了还不丢死人?!”张雷摇摇头说:“没想你说得这么严重。你啊,就是顽固不化。”刘燕笑说:“恐怕改造不了了。”   张雷便不再说,发动车子向刘燕家驶去。十多分钟后到了刘燕的家门,刘燕问:“你们俩到不到家坐一坐。”武敏还真想去看看。张雷说:“算了,到你家又要和老头老太太说上很多话,我不习惯。”刘燕笑笑也没再留。下了车到门前按了门铃 。张雷将车向前开了段调头,倒好车后对武敏说:“做前面来,你一人坐后面我总感觉后面的眼睛盯着我不自在。”武敏笑着答应,下车打开前门坐在了前面的座上。      第六十七章   张雷今晚还是很失望,他本想刘燕就是带上武敏来吃饭,吃晚饭也好再与她多玩一阵,跳跳舞也开心些,没想到刘燕就是不去,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想想还不如下午不说和她一起吃饭的话,不如约几个朋友和自己一起去开心呢。当然少不了他的某一个舞伴兼性伙伴。想到此不由得转头看武敏,竟然发现武敏也是非常的可爱。张雷发现武敏冲他甜甜的一笑,心就咚咚地狂跳了两下。   张雷转头问吴敏:“你感觉你们刘主任咋样?”武敏不知张雷的话意,就说:“刘主任挺好的啊。”张雷想了想,半晌才说:“就是块木头。”武敏疑惑,摇摇头说:“我不明白。”张雷说:“跳跳舞玩一玩有啥不好,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这年纪正是玩得时候,真不知她是怎么过的。”武敏问:“你不喜欢她这样啊?”   这一问,张雷在心里琢磨开了,心里说,她要是和那一帮女人似的疯个没完自己又会喜欢吗?老婆毕竟不同于情人。哪个男人找个老婆希望她到处去疯?自己希望的不也就是娶到她这种规规矩矩而又不失大体的漂亮女人吗?   这样想时心里豁然开朗。笑笑对武敏说:“不是,我就是感觉她憋屈了自己,年轻人嘛这时不玩还到啥时候?”武敏说:“那是你们有条件,你像我们这些当兵的想玩也不敢。”张雷说:“就是啊,你说她......”停住话点了下刹车看着武敏说:“我带你去玩玩吧。”武敏吃了一惊,瞪眼看他问:“带我?”张雷点了下头说:“对,就带你去,去跳舞。”武敏说:“我从来就没跳过舞的。”张雷说:“没关系,我教你。”武敏有些犹豫,说:“可那场合我....”张雷笑说:“去几次就习惯了。”武敏暗自想,自己还真没去过舞厅,就去看一看也无妨。况且他也真不敢拒绝张雷,于是说:“我也就是和你一起敢去,那还敢多去几次啊。”张雷想了下说:“也是。干脆,你就去看看,看我的舞姿咋样,不是吹,我的舞技可是一流的。”武敏不由得心动说:“那好,我就去欣赏下你的舞姿。”张雷显然有些兴奋说:“现在正好是刚吃完饭的时候,时间还早,过一会舞瘾在回家,不然回家这么早干嘛去。”武敏说:“我们还不是这样,真是很羡慕你们。”张雷笑笑说:“你现在还个战士嘛,提了干以后就自由多了。”   武敏心里高兴,想着能够提了干以后,即使不能够拥有这般的生活,可干部和战士之间的差别也够满足的了。悠忽想到自己和张雷都穿着军装的,就说:“我们就都穿着这身衣服去舞场吗?”张雷说:“把帽子拿掉装起来,领章拿掉就是了。还是要注意影响。”武敏便把帽子拿掉装在裤兜里,再把领章拿掉装起来。张雷转头看她说:“这不就是老百姓了!”就看见武敏一头齐肩的短发,模样也是挺迷人的,心里又是一动。转回头说:“马上就到了,我一个朋友开的。”   说话时到了一规模很大的饭店门口,张雷将车停好,把帽子摘了仍在后座上,再将领章摘掉放进口袋。两人下车,武敏仰头看,就见荧红灯在“希尔顿大酒店”几个大字边闪烁,武敏疑惑便问:“这不是饭店吗?”张雷笑笑说:“有舞厅的,你随我来。”步入大厅进了电梯,张雷告诉司机去十二楼。   电梯停住走出,武敏就见灯光很暗,走廊很静,装饰豪华。莫名的生出几丝恐惧。看看张雷也没问随他走到走廊的尽头。在走廊靠北的门上敲了两下,门开,立马就传进武敏耳朵里一阵飘扬的舞曲。门开处闪出一脑袋,见是张雷霎间面脸堆笑说:“雷哥来了。”开门闪过身让张雷和武敏进去。武敏就见室内的灯光更暗,顶上的彩灯一闪一亮。这间舞厅也就六十平米左右,靠墙边四面全都放着很长的沙发,沙发前放着几只茶几。舞池不大,舞池内也就十来对男女随着音乐起舞。   武敏随张雷在一侧的沙发坐下,开门的那位从门边的一张很小的吧台货柜上拿过来两瓶饮料分别递给他们说:“雷哥。这几天没来。”张雷说忙。就又转头和舞池里的男女点头。拿饮料的男人走后,张雷对武敏说:“这舞厅里都是我们内部人,外人不接待的。送饮料的是这里的老板,他承包的这间舞厅。”武敏点头说:“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就是专门的舞厅呢。这里都是你们这些高干子女吧。”张雷笑笑说:“也可以这么说吧。有些人不是,也是带来的。”武敏脸上一红,知道他说的有些人就是自己这样的人。张雷说:“我们这帮人有时就来这里聚聚,在下面吃了饭就来这里跳舞。外面的那些舞厅我们不去,乱,啥样的人都有,不想与他们混在一起。”武敏看看舞池里的男女都很规矩,就说:“是啊,你们这样的身份那能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武敏总是会将那些跳舞的男女视为是不正经的人。这或许和刘燕心里认为的相同。张雷笑笑,说:“关键是影响不好。”武敏点点头。   舞曲停下,众人散开。有几个男女就过来和张雷打招呼说下几句,也就拿眼瞥上武敏几眼,目光相对时也点点。张雷没有和谁介绍过武敏,也没人问起。一阵唧唧咋咋的说笑后,音乐再起。张雷脱去上衣交给武敏,穿着一件雪白的的确良内衣走到一个气质非凡的姑娘面前,弯腰伸手请起那位姑娘随着音乐在舞池了旋起了舞步。   武敏看不懂他们跳得的是快三还是慢四,只是听说过这样的名词。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就见张雷舞步娴熟,举止得体,不时地与那位姑娘说着话,时不时的还会看到他们俩浅浅的一笑。颇有绅士风度。武敏就想,假如自己会跳该多好,那么现在和张雷一起起舞的就应该是自己了。但看舞池中的这些人个个举止不凡,心里又不由得生出一丝卑微。   就在这时一个和自己相仿年级的男士走到她的面前,左手背后,右手前伸,弓腰请她跳舞。武敏愣了一下,继而脸色绯红说:“对不起,我不会,我是来看的。”男人笑笑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身走开。武敏有种极度羞愧的感觉,心也在狂跳,就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眼睛也不看舞池了,就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这一会,她感觉到了地位悬殊的差距。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脑门竟也沁出了汗珠。浑身感觉不自在。就感觉度秒如年。   舞曲终于停了下来,张雷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咋样,我跳得还行吧?”武敏红脸点点头。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拉了下张雷说:“雷哥,我和你说句话。”张雷站起对武敏说:“等我一下。”武敏点点头。张雷随那男人出了门,直到舞曲再又响起也没回来。武敏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她担心再会有什么人来请她跳舞,于是就低着头。好在直到张雷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回来也没人过来请她,武敏这才松了口气。   张雷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说:“朋友给我说点事。”武敏点点头。张雷问:“是不是不习惯啊?”武敏红着脸说:“都不认识。”张雷笑笑说:“也是,我刚才跳舞时看见有人请你。”武敏说:“是啊,我都燥死了,我也不会。”张雷说:“不然咱们回去吧。”武敏正巴不得离开这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立马答应站起来。张雷接过武敏手中的衣服搭在手拿东西的那只胳膊上,冲舞池摆了下手向门走去,出门时也没和老板结账,老板倒是客气的恭送。   武敏看了下张雷说:“真不好意思,让你扫兴了,你才跳一曲。”张雷笑笑说:“没事。我看你坐在那也是受罪。”武敏红着脸笑了,说:“还是张助理员理解人。”   上车后张雷将手里的衣服和那包东西交给武敏,武敏问:“这是什么东西?”张雷边发动车边说:“朋友给弄得内部片子。”武敏也没听说过什么内部片子,就以为应该是首长或他们这些上等人看的,就问:“什么内容?”张雷说:“他说是香港过来的什么文艺片我也没看过。”武敏说:“香港的电影演员我最喜欢张曼玉。”张雷说:“不知这里有没有,好几盘呢。”武敏问:“这些都是电影吗?”张雷说:“都是录像,外面看不到的。要想看我带你去看。”武敏说:“我可不敢去你家里。”张雷笑说:“去我家干吗?”武敏说:“不去你家到哪去看?”张雷说:“我也不住在家里,住在我妈妈分的房子里,前几年我哥住在那,去年他们搬到武警那边去住了,现在就我住在那里。”武敏问:“就你一人?”张雷说:“是啊,吃饭还是到父母那边。哈哈,我在家吃的时候也不多。”武敏点点头没说话。张雷转头瞟了她眼问:“怎么样,去参观下?”武敏问:“现在几点了?”张雷看了下表说:“不晚,才刚刚八点。离这不远,我一个人看也没意思。”   武敏心里霎间犹豫起来,心说这晚上和他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家里不是很合适。女人特有的警觉让她有些心跳,但又想,以他这身份是看不上自己的。本来她就对张雷很敬畏,这会又在心里说,也难得有机会这样和他单独在一起,说说话联络下感情,对自己进教导队或者以后就是提干了都有很多的好处。能攀上他的女孩子又有几位?也就点点头答应。   张雷开车拐了几道弯,驶进一座大院。这大院里的道路两旁长着一颗颗粗大的法国梧桐树,树冠由两边合在一起就像一道走廊。又拐了两道弯在一排楼前停下。武敏看这是一排两层复式楼房,楼前均有一个小院。张雷打开门进院去再将门关上,武敏就见进入楼房的小道两旁栽着一些不大的球形花木。随张雷进了楼内,武敏环顾了下这座室内建有楼梯的独门两层小楼,就在心里说这也只有高级干部才会拥有的房子。就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啊!”张雷笑说:“我家不是还没添人口嘛。”武敏明白他的意思时自己还没有娶亲,就想,如果刘燕能和他结婚了就会住在这么高档宽大的房子里,不由得又羡慕起来。嘴里说:“那你不和你父母住一起?”张雷说:“两边住吧。”   说话时上了楼梯,在一扇门前停下,张雷打开门开了灯,武敏就看见室内一张硕大的席梦思双人床,床头的上部两边各有一盏漂亮的壁灯。床上的被褥凌乱。床的尾部靠墙放着一张矮柜,矮柜的上面放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柜中的抽屉上摆着一台录像机。鹅黄色窗帘垂地。顶部有一盏漂亮的顶灯。   武敏看着这样的一个房间,心里霎时紧张起来,有种强烈的预感要有事发生,心里暗怪自己不该随一个男人进入一个单独的门户。张雷笑笑说:“你看我这房间乱的,我也懒得收拾。这房间的东西基本都是哥哥留下的。等我结婚的时候再换新的。”武敏点点头心里慌乱。张雷说:“在床上坐吧。这屋没凳子的。”武敏不自然的点点头也没做。张雷说:“你等一下,我去拿两瓶饮料来。”说完出屋。武敏愣了一下,在床沿坐下,转头看了下凌乱的床铺又站起收拾。刚掀起毯子,就见枕旁放着一个盒子,拿起看又马上放回,原来是一盒避孕套。武敏瞬间心里狂跳脸上绯红,就呆呆的站在床边,脑子一下乱起来。直到听见张雷的脚步声才缓了些神。   张雷进屋看武敏脸色绯红头低着,心里就想武敏可能是感觉不自在有了想法,心里笑笑,走进她将一瓶罐装饮料递给她说:“怎么不坐?”武敏转头看了下他说:“也不想坐。”张雷笑笑转过身去,走到电视机旁将那包录像带拿出一盘来看看,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将录像带放进录像机中,电视中就映出了一部录像的画面。张雷看着说:“哎,正是张曼玉主演的。”武敏在张雷开始放时已经睨眼看,这会见真是一部喜剧片,就说:“真是。”张雷在床上坐下说:“看吧,站着干吗。”武敏怯生生的坐下,眼睛盯着电视。一会也就被剧中的情节所吸引,也就随着剧情笑了。   张雷不时地偷看着武敏,见她一脸的笑容,脸红红的,心里已是有些激荡。他本来也对武敏没有什么想法,在他所接触的女人中可以说很多都比武敏有韵味,况且他在心底就没看上过农村来的丫头。   今晚也是酒精的作用带武敏去的舞厅,在舞厅又没有见到一个和他有那种关系的女人,他那朋友给他的这几盘录像带中就有两盘时黄色的,交给他时就说看了特过瘾。张雷就在那一刹间才想到了武敏,所以将武敏带到了这里。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来没有想法的也会有想法,更何况张雷是在酒后故意带她来的?所以此时他心思根本就不在录像上,脑子想的是那些令他兴奋的镜头。一阵后他已是控制不住了,于是一把抱住了武敏。      第六十八章   武敏的心刚刚放下,这会正在电视剧的情节中,被他这样一抱身体颤抖了下,转头愣愣地看着张雷显得不知所措。霎时如惊呆了似的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张雷就将自己的嘴巴凑近武敏的嘴边,武敏惊恐地红着脸摇头,说:“不行,张助理员,这样不行。”张雷喘着粗气也不言语,就紧紧地抱住她。武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腾地站起向旁边走了两步,头低着喘着粗气。此时的她脑中有些茫然。   张雷愣了下,抬头看着她也没说话。片刻站起将录像机中的带子退出,拿过一盘看了下再放进录像机中,电视里立马就出现了一对男女交合的镜头。张雷走过去又一下抱起武敏,武敏挣扎,眼中就用乞求的眼神看他。张雷喘着粗气说:“你看录像。”武敏转头看了一下,马上闭上了眼睛说:“我不看我不看。”张雷淫笑着,嘴巴再伸过去,武敏拼命地摇头。张雷不由得火气,松开她问:“你不乐意?!”武敏被他这句虽然声音不大,却是很重的问话打了个激灵,抬头恐惧地看他。张雷看着她说:“你要不愿意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武敏瞬间清醒了,她明白自己一旦被他送回去,就意味着自己的前途全都会失去,但是,张雷要与自己做的这种事毕竟是自己从没在心里考虑过的,这事来得太突然,不由得眼泪刷的落下。张雷见他如此,脑子清醒了些,心里也是一软,缓了下口气说:“对不起,我是喝了酒太兴奋了。我送你回去。”武敏心说既然这样了,是绝对不可以被他送回去的。就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我,我害怕。”   张雷站在吴敏身边看了一会,拉了下她在床沿坐下,一只个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说:“别怕,我喜欢你。”武敏流泪说:“我,我就是害怕。”张雷说:“你就没想过?”武敏摇头。张雷说:“我喜欢你才和你这样。”武敏低声说:“我、我配不上你。”张雷笑笑说:“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男女之间喜欢就可以做,也不一定是夫妻。”说完话伸手扳过她的头说:“你看电视里,做这种事是最享受的。”武敏急忙摇头说:“我不看。求求你关上吧。”张雷想了下起身过去将录像关了,重又坐在武敏身边抱住她,武敏不再反抗。张雷就将嘴伸过去压在了武敏的唇上,伸出舌尖顶开她的口,一只游舌就在武敏的口中搅动.......   这新奇美妙的亲吻在武敏羞脚了一阵后心底荡起了回应,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扣在了张雷的脖颈上身体紧贴着他亲吻着,脑中在这时已经没有任何思想了,充满的都是原始的欲望。一阵后两张嘴分开,张雷双手捧着她的脸看,就见武敏眼中迷离,双颊绯红,羞羞的神态让人心动。张雷轻轻地问:“是不是很舒服?”武敏惊了下,也不言语,心又狂乱惊乍起来。她不敢与张雷的目光对视就闭上了眼睛。张雷问:“你从没有过接吻?”武敏摇摇头。张雷问:“想过吗?”武敏“哎呀”了一声说:“你别问了好不好?”张雷笑笑,又将嘴贴在了武敏的嘴上。   武敏是想过的,二十三岁的姑娘了怎么会不在脑中思想过这样的事?有时在书上杂志上看到男女相悦的话语、电影上看到男女相拥的镜头也会在心里涌出异样的感觉,走在路上见到男性时也会情不自禁的向他的下身瞟一眼。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手模着乳房时也有通体酥麻的感受。偶尔触到过自己的下身时,也曾偷偷的抚弄过,那种感觉就似全身过电般的让人进入另一个世界,每每这时她都会感觉到害怕,尽管她在心里愿意享受着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但她还是不敢继续做下去。强忍的感觉令她痛苦但也只能无奈的停止。她在心底把那里视为最神圣的领地。她想别的姑娘也会有这样的心理。没人和她说起过。她是班长,也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她也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的东西攻入自己的那片领地,当然这个男人是她心爱的、爱她的。她想象不出在那个男人攻入时会是什么感觉,但在想象时已经感到身体火烫,下面隐隐也感觉会流出一些东西。她害怕却又希冀,但她每次都能够强行的控制住自己。   对于张雷她也是想过的。这个虽说不上英俊的男人在她的心里就是偶像,她也在心里想过有一天能够和他抱在一起,让他的那个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想时就会很兴奋,但清醒了之后就会暗怪自己,自己的身份怎么会渴望到他这样的男人?在他的眼里自己或许就是一文不值的。   自从刘燕来后,她看到张雷不时地来找刘燕,心里想,他们俩应该才是在一个档次的,无论是家庭还是相貌,她想,也只有刘燕才可能与他相配。自己在他们俩面前又算什么呢?她没想到的是今晚张雷会这样和自己在一起。她知道今晚必定会都被张雷俘去的,此时的心情有初次的兴奋,又有太多的害怕和恐怯。她也清楚自己是无法抗拒的,不然的话就会失去即将得来的一切,她无法不给他。尽管她也知道张雷对他是不会付出感情的,对她也就是逢场作戏,但她也无法不按他的做。   她在与张雷亲吻时感觉到张雷的手在解自己上衣的纽扣,她没动。在张雷的那只手按在他的乳房上时她还是惊了一跳。分开亲吻的嘴说不要,手就去抓张雷的手。张雷却把她扳倒在床,一条腿压在武敏的腿上,身体紧紧地和她的身体贴在一起。手就在她的一对乳房上揉搓。武敏睁眼看他,就见张雷的那双眼睛里射出一种令她恐灼的光,那眼光就好像要把她吞了似的。她感觉身体在哆嗦。她想说什么,张雷的嘴又贴了上去。武敏的乳房在他的揉搓下令她浑身颤抖,和张雷胶合的嘴边极力迎合着。   张雷抬起头看她,轻声说:“你会感到非常的快乐,按我的要求做好吗?”武敏睁眼看他,可怜兮兮的说:“我怕。”张雷笑笑说:“女人第一次都会有些害怕的。但是做过以后你就会知道美妙了。”武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张雷扶起她,轻轻地把她的上衣一件件的脱掉,仅剩胸罩时武敏本能的拿手护住了自己的双乳。张雷温柔的说:“别怕。”将手伸过背去解开胸罩背后纽扣。武敏就将胸罩紧紧地抓住,张雷拿开胸罩时,武敏挣了下也就松开。张雷将她平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脱光,那根阳物就映在了武敏偷偷看了的眼睛里。霎间,武敏好像要停止了呼吸,双眼紧闭,两手护胸。   武敏感觉到张雷在解自己的腰带了,她的手从乳房上移下,不知觉的伸过去,张雷拿开,武敏的手竟显得那么无力。两条光溜溜的肉体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这间屋子的灯光里。武敏雪白的酮体另张雷更加兴奋了,他看着武敏那凸起浓密的丛草,分开武敏那双紧闭的双腿,手指摸了下那两片肥厚的部位,就感觉那里已经湿漉漉的了。俯身压下,手握坚挺的阳物轻轻地顶开那道裂缝插了进去。   武敏感觉到他那根硬物渐渐在向自己的体内深处挺进,心里只有惊怖和恐惧,可也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悦的快意。有些疼,感觉涨涨的。她感觉到了张雷的那个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地抽动,在那根硬物抽动时浑身就像被电击似颤动。她感觉张雷抽动的越来越快,那种电击的感觉便愈来愈强烈。就像腾云驾雾一般的舒服。在一阵更加猛烈的抽插后,武敏忽地感觉那根硬物突忽快速的从自己的体内抽出,就又感觉那根阳物在自己的腹部滑动,片刻便感觉从那硬物了射出一股股的温温的液体。   张雷俯在武敏的身上剧烈的喘着粗气,一阵后平息从武敏身上滑下,悠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坐起身来,伸出双手搬开武敏已闭上的双腿,看了阵抬头看着她的脸问:“你不是处女?你和别人有过?”武敏正心里惶急,羞羞得想着张雷看自己的私处,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恐惧与兴奋中缓过神来,现在听他一问急忙睁大眼睛说:“我没有,我没有和别人有过。”张雷说:“你没有流处女血。”   武敏这时什么都没想,猛地坐起就往自己的下面看,果然就没见一点点血丝,片刻抬头看着张雷说:“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和别的人有过,我刚才也感觉到有些疼的。”张雷没说话,就拿一双眼睛盯着她。武敏与他的眼睛对望,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惧,急于辩白就看着他说:“你相信我,我连接吻都是第一次,我没有,真的没有。”张雷依旧不说话。武敏感到了失望和委屈,一种强烈的被误解和不信任后的伤感占据了所有的一切。她的眼中充满乞求地看着他,瞬间大滴地眼泪从眼眶中流出,继而双手捂脸说着:“我没有,就是没有嘛。”说完转头,捂脸痛哭起来。   张雷看她这神态不是装来的,想了想与自己做过的女人中也有过这样的事,尽管那时那个女人也是极力的表白,当时他也是不相信的。但他没从那个女人眼中看到武敏的这种诚实。心里就想,自己也曾在书里看到过女人的处女膜会因不同的原因而破裂,这时看武敏伤心的痛哭,就也内疚起来。揽过她说:“别哭了,我相信。”   武敏听他这一说更加伤心,一下抱住了他,伏在他怀里哭着说:“我真的没有和别人过。我也不知我为什么没有、没有血。”张雷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怪我,我也就是好奇。其实我在书上看过的,处女膜的破裂会有不同的原因,运动量大了也会。”   武敏听了这话止住了哭,说:“可我没有什么大的运动量。”张雷说:“也有其他原因。”武敏想了阵说:“该不会是新兵连的时候......”张雷问:“那时有感觉吗?”武敏说:“有一天我感觉有些疼也流了点血,那时候我身上刚刚来过,我还以为时身上没净呢。”张雷说:“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破的。好了,别想了。”话毕扳过武敏在床上躺下,伸手拉过毛毯将两人盖住。武敏就蜷曲在他的怀里。   武敏问:“你真的喜欢我?”张雷紧抱了她一下说:“喜欢。”武敏心里一阵的甜蜜。武敏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张雷“嗯”了声亲了下她的额头。武敏说:“我一个农村来的丫头你怎么会喜欢我?”张雷说:“我没有嫌弃农村人的意思。”武敏想了想说:“我心里清楚的,你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很漂亮。”张雷说:“可你很可爱,真的。”武敏说:“我不敢奢望得到你,你能喜欢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张雷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和你做这样的事。”武敏舒了口气说:“我知足了。可我心里明白,我配不上你。”张雷无语。武敏说:“我就渴望你能一直喜欢我。”张雷说:“我会的。我会把你安排的很好。”武敏说:“谢谢你,你心里有我就行了。”张雷说:“就是今天咱们俩没发生这事,我也会帮你把干提了。”武敏说:“我真的很感激你。今天把我的第一次给你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就是感觉没让你见到流血对不住你。”张雷笑了说:“傻样,刚才我也就是感到奇怪。这会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你是第一次。”武敏哗地流下了眼泪。紧紧地抱住他说:“我谢谢你。这一辈子你想什么时候要我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张雷不禁有些感动,说:“武敏,我喜欢你。”   两人一阵无语后,武敏说:“我知道你是喜欢刘主任的,你们俩才般配,我希望你们幸福。”张雷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一会才说:“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喜欢她,我想让她做我的妻子。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她的意思。实话给你说,你别看我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可我总感觉她对我好象没什么感觉。”武敏说:“她很漂亮,是很高贵的那种。或者她现在心里有你,脸上不表现出来。”张雷点点头说:“你分析得有道理。可能就是这样。我想以后你能帮我。”武敏心里格登了下,问:“我能帮你啥?”张雷说:“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说吧,反正需要你帮我的话你一定要帮我。”武敏说:“我会的。”   武敏就在脑子里想自己又能帮他什么,想时心里又涌出一股醋意。张雷说:“咱们看会录像好吗?”武敏羞羞地点点头。张雷赤身裸体的爬下床去打开电视和录像,将那盘带子插进去,转身上床坐在床头,再将裸体的武敏抱在怀里,两人就紧盯着电视。武敏可是第一次看到,尽管刚才已经与张雷做过了性事,此时还是心惊胆颤、面颊绯红。她急忙闭上眼睛说:“我不看,我不看。快关上。”张雷笑笑说:“还害羞啊。”武敏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啊。”张雷的一双手握住了她的两只乳房说:“这样做起来才舒服。”武敏摇了下头,听着电视传来的呻吟声禁不止再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女人在那男人的身上蠕动,嘴里夸张的叫着。结合处的抽插拍的又是那么清晰。也就在此时张雷抱起了她,那根硬物从她的下面插了进去。武敏顿觉插的很深,但也感觉异常舒服。张雷将嘴附在她的耳边问:“这样舒服吗?”武敏羞红着脸点点头。张雷说:“你动。”武敏的眼睛看着电视就真的动了起来。张雷的手在她的两只乳房上揉搓,这上下的快感让武敏疯狂起来。她在上下的抽动的时候就低头往下看,就见张雷的那根阳物在自己的下面一进一出,于是更加兴奋。每次沉到底部时又感觉有些疼痛,可也更加酥麻。张雷忽然做起,令她跪在了那,硬物便从后面直插进去。武敏这时看到电视里也是这个动作,于是极力配合张雷。这样一阵后,武敏忽然感到身体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有想要尿了似的,继而一阵巨大的快感袭遍全身,就感到自己的体内一阵阵的颤动。这感觉就像要升天似的舒服。在张雷一阵猛烈的抽插后,张雷拔出,一股股精液射在了她的背部。两人像两摊湿了水的土坯一样瘫在了床上,大口的喘息。电视里依然传来那令人发麻的淫叫。   过了好一阵两人才爬起,张雷拿过那只毛巾将射在武敏背上的精液搽了。武敏遍蜷曲在那里也不想动。张雷下床将电视和录像关了,一仰身在床上躺下,嘴里说:“真能把人舒服死。”武敏不出声的笑了笑,心里也说,没想到这这样的事竟会是这样感觉,真是要升天是的。张雷翻身过来抱住她问:“现在知道舒服了吧?”武敏不说话,脸又红了。这样躺了阵,武敏问:“几点了?”张雷拿过手表看看说:“马上十点。”武敏腾地做起说:“太晚了,我得回去。回去晚了不好说。”张雷伸了下腰说:“好,回去。”于是两人穿衣服。   武敏弯腰整理床铺,张雷说:“就放在那。”武敏也没作声,拿起毛毯折叠着,放好,便去抚平床单。张雷猛然看到放在枕边的避孕套,迅速的拿手向枕下掖了掖。武敏看了后笑了说:“你怎么不用它?”张雷笑了说:“你看到了啊。”武敏点点头。弯身又拿过那条搽除秽物的毛巾。张雷说:“我不喜欢用它,不舒服。”武敏问:“卫生间在哪?”张雷说在楼下。武敏便手拿毛巾出了这间卧室。   在卫生间小便时就感到下身还有些发疼。又将那条毛巾用肥皂洗了后张雷才过来。进了卫生间先是抱住了两人又亲吻了阵。张雷说:“我给你拿了一些零食和饮料。”武敏红了脸说:“我不要。”张雷说:“都是朋友给送的,我吃得很少。”浴室洗了手脸。两人又将军装都整理完毕一道出了门。   离俱乐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时,武敏说不要开到地方,就在这里下,被人看见不好。张雷在一处黑影里停下车,两人抱住又亲吻了阵。武敏下车拎着张雷给她的那袋食品走回了俱乐部。      第六十九章   徐慧接到了欧阳玫的回信,信里说她现在的状况特好,完全没有临考前的那种紧张和恐惧。她说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并且告诉她也接到了哥哥的来信,就不在单独给哥哥回信了,让她转告哥哥让她放心。还说全家人都非常想念徐慧,特别是奶奶老是念叨她。自上次收到徐慧寄来的食品后,逢人便夸欧阳一鸣的媳妇又俊又孝敬老人。自己也为能拥有这样的嫂子而自豪。还说以后哥哥和你结了婚后也不喊你嫂子就喊大姐,这样才显得最亲。自己没姐姐非常希望能有个姐姐,现在有了个嫂子加姐姐的人了想起来就激动。   徐慧看了信后心里挺乐,她又何尚不为自己也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而高兴啊。想想自己没有没有兄妹,从下到大都羡慕有兄有妹有老人那样的家庭。却没想这一切都会在大学时爱上欧阳一鸣后实现。尽管他们是欧阳一鸣的兄妹和老人,在她的心底却也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的。想起在欧阳一鸣的奶奶老是嘴里说自己是欧阳一鸣的媳妇时就想笑。就想,和欧阳一鸣结了婚后一定要把爷爷奶奶和自己的外婆接过去和他们一起住,休息天的时候就带他们一起去逛街游玩。挣了钱就要给他们买吃的穿的好好孝敬他们。   她想把欧阳玫回信的事告诉欧阳一鸣,可一连几天也没机会。这天晚饭后和吴莹莹一起溜达在校园的小路上见到了他。欧阳一鸣正和姜玉其说笑着从对面走来。四人见面先是说了一下打诨逗趣的话,姜玉其就直夸徐慧的裙子漂亮。   徐慧今天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连衣裙,腰身紧贴,胸部高耸更显女人的曲线,裸露的脖颈白哲,头上的乌发高娩在脑后,亭亭玉立,淑尤大方,既有少女的妩媚又有成熟女人的高雅。欧阳一鸣看到了不免心动。姜玉其就冲欧阳一鸣说:“到那边坐坐。”欧阳一鸣点点头。于是四个人在花园的草丛中坐下。   吴莹莹自从朱海涛被抓判刑后情绪一直低落,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欢闹,一下间好像成熟了很多。话语很少,很少闲逛,也就是偶尔和徐慧一起出来走走。现在虽然天气已经很热,大多女孩子都换上了漂亮的裙子,可她还是长衣长裤。从内心里她不想再怎么打扮自己。刚才听到姜玉其直夸徐慧的裙子漂亮她就不由得脸红,暗自就说自己也没徐慧的那种心情,而且与徐慧相比也自感卑微。倒不是因为徐慧生得漂亮,而是为徐慧能拥有欧阳一鸣这样的男人而自己却爱过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而自卑。   四人闲聊了一阵后,徐慧站起拉了欧阳一鸣一把。欧阳一鸣站起随她向旁边走了几步站住。徐慧说:“玫子回信了。”欧阳一鸣说:“是吗,我也给她写了信的。”徐慧一脸调皮的笑说:“她现在只有我这个姐没有你这个哥。”欧阳一鸣就笑。徐慧说:“玫子来信说就不给你写信了,要我转告你她现在的心态很好。对于即将到来的高考没感到有什么压力。”   欧阳一鸣说:“我就是担心她有压力的,所以上次也说了很多。看来还是我的话起作用了。”徐慧笑说:“人家玫子也不是你说了两句就会放松的。她的自信来自于她自己,这会听你说倒是你的功劳了。”欧阳一鸣笑说:“我也对她挺放心了。”徐慧说:“你考大学前是不是心态也很好。”欧阳一鸣说:“是啊,那时我也没感到有太大的压力。妈妈也老是开导我。我想玫子也是听了妈妈的很多话的。”   徐慧说:“还是平时积累的好。不过也因人而异,我考大学的时候就很紧张,妈妈老是在我面前唠叨,自己也不是很自信。还是你妈有水平。我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自信有些人就在临考前很紧张,这些也不是被人说上两句就可以产生自信的。学生临考前都是有过这样心理开导的。我们那时同学老说什么黑色的七月七,就是害怕考试的那天到来。”   欧阳一鸣说:“人各有异。不过在我们一中对这些教育很得法。教学水平也高。我们那有句话说,进了一中的校门就等于进了大学的校门,也确是这样,每年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有可能考上大学,名牌大学每年都没考上很多。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考上我心仪的北大。”徐慧笑了说:“我听玫子说过的,说你那会还哭鼻子了呢。”欧阳一鸣脸红了下,说:“当时是很伤心。”徐慧说:“这也是命中注定,要不是你妈妈坚持你上这学校,我到那里去认识你啊。”话毕两人都脸红。   徐慧感叹道:“时间过得最真快,又快到这个黑色的七月七了。现在也不知有多少个少男少女在害怕呢。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玫子能发挥好了。”顿了下看着欧阳一鸣说:“你可以陪她考试的,到时咱们已经放假了。”欧阳一鸣说:“是啊,她考试那天我肯定要去的。”徐慧说:“我真的想去陪她。可我这几天又想,我去了会不会影响她的心情。”欧阳一鸣可是真不想她再去,说:“你还是别去了。她见了你也是激动。”徐慧说:“是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不去了,默默地为她祝福吧。”   徐慧忽就想起做实验的事,便问:“怎么这一段也没听到你和程教授做实验的事。”欧阳一鸣说:“这可能要到下个学期。主要是原料问题,现在青黄不接,也不到收玉米的时候,农村人不知道玉米芯有用,大都烧火沤肥了,前一段时间学校的车从山东带了一些来,可是不能用,程教授说那些原料基本已经变质变黑失去了糖份没有价值了,也只有等今年的玉米下来后才能收购到一些有价值的了。”   徐慧点点头说:“我老想问你可没有机会,我还以为程教授放弃了呢。这个课题是不是很复杂?”欧阳一鸣说:“反正不是很容易。不过理论上的东西基本差不多了。实验也是个很复杂的过程。程教授也不是很有把握。”徐慧说:“我相信你们会成功。以你的聪明和程教授博学攻下这个课题不会是很难的事。”欧阳一鸣笑了说:“谢谢你的吉言了。不过也不能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我就想能在毕业前完成这个课题就满足了,到时我就用它来写论文。”   徐慧点点头说:“毕业前真的能成功了,会对你的工作安排起到不可限量的作用。不管苏联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应用了的,可在咱们国家目前还是空白。你们也是在没有任何借鉴的情况下做出的。我想在你们攻克后,会引起国内的一些研究机构的重视,到时你也就会小有名气了。”欧阳一鸣心情激动,笑了笑说:“在你面前我也没必要虚伪。我也正有这方面的想法。”徐慧睨看他一眼说:“我还不了解你?你对政治也不感兴趣,天生就是做学问的材料。我就希望你今生会成为一个化工界知名的人物,在世界都有名。”   欧阳一鸣不由得脸红,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我可没敢想。但只要让我不停的研究一些课题我就会满足的。对于政治我确实也不感兴趣,自认为也不是那块材料,更不想参与那些无聊的明争暗斗。我不敢说我就是做学问的人,但我感兴趣倒是不假。就希望毕业以后能分到个科研部门去。”   徐慧点点头,脑子里就转起了妈妈所说的让在上海的舅舅帮他们联系工作的事,也不知道舅舅是打算把他们安排在什么单位。现在听欧阳一鸣这样说,就想回去后赶快写封信去给妈妈,让妈妈和舅舅说一下想办法也要进到一些科研单位去。脑子一转又想,今年暑假时不如就去一趟舅舅家,当面和他说一下最好。   欧阳一鸣见徐慧低头不说话,就问:“想什么呢。”徐慧笑笑说:“也没想什么。”徐慧现在还不想给欧阳一鸣说上这些,毕竟现在还没有任何信息,把这些想法给他说了也没啥意思,不如以后办成了给他个惊喜。徐慧说:“其实我也和你的性情差不多,如果咱们能被分在一个科研机构的话那就太完美了。”欧阳一鸣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说心里话,不管他和刘燕以后会怎么样,但他这一生确实是不想离开徐慧。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年以后两人必定会各分东西。想到这些时心里沉了下来。转头看看姜玉其在和吴莹莹在认真地说着什么,心里想可能他们在说姜玉其的事情。他和姜玉其一个礼拜天前去看过朱海涛。   姜玉其确实是在和吴莹莹说着朱海涛。姜玉其告诉她朱海涛就在本市的第二监狱服刑。吴莹莹听后心里狂跳,问:“他现在怎么样?”姜玉其说:“看他的精神还不错,也是消沉了不少,可也认命了。”   吴莹莹心里一阵愧疚,想着朱海涛的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系,又暗暗怪起自己当初要找杨倩说上朱海涛的事。假如等他毕业以后再说起这事,就是如他的作为早晚会有进监狱的这一天,至少也可以拿到大学文凭,将来出狱还可以凭这张大学文凭找到一份工作,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暗自后悔了一阵又想,朱海涛会不会和姜玉其说了是杨倩告发的他,就问:“朱海涛告诉你没有是谁告的他?”姜玉其说:“我也不怕你怪我,原来我是想过你的。也就是怀疑。这次我问了他,他也不说,说是给学校领导和法庭保证过了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能再害别人。但是他可是给我和欧阳说了很多次不是你的事,让我们不要对你有任何怀疑。是另有其人但他不能说。就这点我佩服朱海涛。他给我和欧阳所说最多的是对不起你,他让我们俩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照顾你。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   吴莹莹听了这话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说心里话,她对朱海涛的感情从未在心里抹去,即使在她最恨朱海涛的时候也是在心底对他有所牵挂的,尽管她在欧阳一鸣和徐慧面前说过一些过激的话,当时心里也确实是对朱海涛恨之入骨,但心里怎么说都不能完全将对他的感情忘记。她也清楚朱海涛是从心底爱自己的,可她就是不明白,既然他爱自己为什么还要到处留情?难道这种对他的爱就是真情吗?她也知道,这一生尽管不能忘记他,但与他再会发生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这段情怎么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又为何要发生这段情让她迷惑。现在她也只有认命,只有默默地将这段不该发生的情缘深埋在心低。   吴莹莹流着泪说:“其实朱海涛这个人也是很善良的,他没现在同学们议论得那么坏。可我就是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在这件事上那么浑。这一次不是害了他一个人,他伤了多少人的心哪。他的父母又该是多伤心,就是朋友也为他伤心为他惋惜。我现在也不说他伤害我什么,其实我现在也不恨他也不怪他,我就是为他惋惜,这么好的前程全为他的无知和愚昧葬送了。你说能怪人家那个女孩子告他吗?他就没想过他在做那件事时人家会多么伤心吗?我现在啥也不想说,我就希望他能改好了,也希望他的好朋友能理解一下那个被他伤害了的女孩。”   姜玉其说:“朱海涛现在也是后悔莫及。我们和他见面时他也老流着眼泪,可现在后悔也晚了。他说他一点都不怨恨告他的那个女孩,是他自己没把人家当人才这样的。怎么说朱海涛也是受过几年高等教育的,这些他想得通。唉,别想了,他现在反正也是这样了,都是命。只是你一定要想得开,这段时间我们也都看得出你心里不舒服。你要从这片阴影里走出来。自从朱海涛出事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前两天还和欧阳说起你,可就是没机会和你谈谈。啥都别想了,朱海涛也说希望你忘了他。”   吴莹莹说:“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前一阵看见同学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就以为他们在议论我和朱海涛的事。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猜测告发朱海涛的人是我,可我又能和谁去解释?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早些毕业离开学校,也只有等到那时我才会好一些。你也看到我这一段时间不想出来。也就是徐慧有时硬拉着我出来散散心我才出来,也亏得徐慧老是开导我一下,不然我都不知会不会被这种压力给弄垮了。”   姜玉其说:“徐慧和欧阳一鸣我从心眼里佩服。我想徐慧能这样也是他们两人的心思。欧阳一鸣不好直接和你谈,他是交待过徐慧的,你也就冲着他们俩的对你的情谊振作起来。”   吴莹莹说:“对于他们俩我只有感激得份。这样两个心地善良、对谁都没有一点恶意的人也真是少见。我就希望他们两个会恩爱一生,好人有好报。”   姜玉其点点头说:“他们俩的结合可以说是世上最完美的结合。不说他们的长相是那么的般配,就是两个人的性格和善良又是多么的相似。欧阳这人无论对谁都是一片热心,这点朱海涛也在我面前说过。我长这么大最佩服的就是他。我曾想过,假如哪一天谁伤害了他们俩中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和他拼命的。”   正说着欧阳一鸣和徐慧走过来,两人坐下,徐慧笑着问:“你们俩在说啥呢,我看你们谈的挺热乎。”徐慧说这话时,一来是没有从和欧阳一鸣谈话兴奋中转过来,二来也是想让吴莹莹开开心。姜玉其笑了笑看看吴莹莹没说话。吴莹莹却张嘴道:“刚才我们在说朱海涛。”   听了这话欧阳一鸣和徐慧都惊了一下。徐慧脸上的笑迅速消失。欧阳一鸣说:“吴莹莹,这么多天我们也没机会和你谈谈,事情既然这样了你一定要从这片阴影里走出来。你看你最近这个样子还是你吴莹莹吗?现在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你以前的影子,你这样让我们看了心里也不好受。大家都是同学,有缘分在一起学习了这么几年都是有感情的,我们也确实是在心里关心你。朱海涛的事你不要再去想,你这个样子同学们才会更加议论你。振作起来,你就开开心心的,时间长了就会将心态调整过来。你要老这样又怎么能改变你现在心情,自己就把自己给整垮了。”   吴莹莹听了欧阳一鸣的话眼泪又流了下来,说:“我理解你们的好意,可要真正的走出来真的很难。这样的事你们没有经历过。我也希望你们这一生都不要体会。”   欧阳一鸣说:“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这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释然了。多出来走一走转一转心情就会好些。我听徐慧说你这段时间那里都不想去,下了课就闷在屋里,朱海涛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继续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到什么时候?该不会到毕业或者一生都这样吧。那样就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生气。”   徐慧悄悄拉了下欧阳一鸣示意他不要再说。又对吴莹莹说:“我有个建议,这个礼拜天咱们出去玩一天咋样。开开心心过一个周末。”姜玉其立即反映,眉开眼笑说:“百分之二百赞同。我早有这想法。哎,徐慧,把你的照相机带上,到时连照相带吃饭等一切开支大家凑份子。大学这么几年了,还没有真正在一起出游过几次。以后也是值得纪念的事。”徐慧笑说:“就按领导的旨意办。”见欧阳一鸣没说话就问:“你什么意思,同意不同意。”姜玉其笑说:“你别问他,他还敢不听你的?”徐慧红了下脸对姜玉其说:“就你的话多。”姜玉其就笑。欧阳一鸣说:“我还能不同意了。”   于是几人商议去那玩。姜玉其说就去中山陵吧,也近。徐慧想了下说:“栖霞寺我还真没去过,不知你们去过没有?”姜玉其说:“没去过,也太远了吧,二十多公里呢。”徐慧瞟了他一眼说:“就不能早起一会?”姜玉其就问欧阳一鸣:“你看呢?”欧阳一鸣说:“我也没去过。要说在这里上了几年学,还没去过具说都有一千六百多年栖霞寺,以后毕业了被人问起也是笑话。我同意。”又转头问吴莹莹:“吴莹莹你看行不行?”吴莹莹点点头。欧阳一鸣转回头对徐慧悄声说:“听说到了秋天去栖霞山观枫叶才是享受,可惜现在才刚刚入夏。”   姜玉其清了下嗓子笑了声说:“那就这样决定了啊。我说两句,大家自带水杯和搽脸毛巾,当然还有卫生纸.....”四人噗地大笑。徐慧和吴莹莹羞得低头。欧阳一鸣等了朱海涛一眼。姜玉其说:“这事应该交代一下。”说完话自己先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说正经的。人也不要去很多,我看就咱们几个得了。”徐慧抬头说:“带上李璇吧,她喜欢热闹,不然被她知道你不带她要被她骂的。”姜玉其忙瞪眼说:“什么我不带她,我心里想着她呢,怕你们不同意没敢说。”徐慧说:“那我可得把你这想法传达给她。”几人就笑。   姜玉其说:“我还有个想法。”欧阳一鸣笑说:“你还想带谁去一并说了。”姜玉其摆手说:“没有没有,就咱们几个最好的朋友一起去就行了。啥话都能说也方便。我是想啊,咱们干脆带些食品去,搞一个野炊形式的是不是很浪漫。”这提议首先得到了徐慧的赞同,说:“这个主意好,这样的天气我还真担心饭店不卫生了。”于是几人便又商议起都带些什么食品。姜玉其说:“这些我回去记一下。后天就是礼拜天了,各位明天把钞票交来。采购的事我来办。礼拜六晚上办好。”      第七十章   礼拜天一早,徐慧和吴莹莹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出门时见到李璇已在楼下。三人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了阵才见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匆匆赶来。李璇看着他们俩老远就嚷:“你们这些男生就是懒,公交车都过去两班了。”欧阳一鸣说:“喊了这家伙几遍他才起。”姜玉其手拎一大袋食物笑着说:“昨晚一宿夜没睡好。”李璇问:“想谁了?这么撩你的心啊。”姜玉其嘿嘿地笑说:“激动啊!一想今天和三个美女一起游玩就睡不着。”说完又再重复了一遍:“一想就兴奋得睡不着。嘿嘿!”   几人就笑。李璇笑说:“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可以理解。不过我们这三位可都是你的姐姐,你个小屁孩咋就成熟得这么早?”几人再笑。姜玉其看看她摇摇头说:“说不过你。人小话大。我也就不明白怎么就会和你犯太岁。”李璇笑道:“谁人小啊,就这一帮人都要喊我姐姐,你个小样的敢说我小?”姜玉其说:“俺是说你那个头,你说你个不高长得胖些也行。我就怕等会上了栖霞山,刮来一阵风把你给吹跑了。”   吴莹莹忽然张口笑道:“那你就拿根绳子把她拴在你的裤腰上。”话毕众人都愣了一下,继而就是一阵笑。吴莹莹自己话后也是感觉奇怪,这好多天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就不由得一阵脸红将头低下。徐慧凑耳对她说:“还是经常聚聚,这样心情不就好了。”吴莹莹点点头说:“真不知怎么谢你。”吴莹莹清楚,今天这趟出游他们几个大多是为了她的心情能好一些。想着徐慧和他们这样煞费苦心的为了自己摆脱目前的阴影,心里真是感激不尽。   栖霞寺位于栖霞山中峰西麓,始建于南齐永明七年,至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历史。南朝刘宋年间,处士明僧绍隐居摄山,舍宅为寺,取名“栖霞精舍”。唐高宗李治改“栖霞精舍”为“功德寺”,增建琳宫梵宇四十九所。当时的这里和山东长清的灵岩寺、湖北荆山的玉泉寺、浙江天台的国清寺并称“天下四大丛林”。后多次遭毁,又不断重建,现今寺院是清光绪三十四年重建的,主要建筑有山门、天王殴、毗卢殿、摄翠楼、藏经楼等。规模虽小,旧观依存,为金陵最大的佛寺五人乘公交转车时,姜玉其看到街边的小吃摊提议吃饭,徐慧看看小吃摊边那些匆匆吃饭的男女皱了下眉,欧阳一鸣看得仔细,就说:“往前走一点吧,这里的人也太多。”姜玉其看着一处店门前的牛肉汤眼馋,就说:“李家的牛肉汤可是一绝。我在凤凰街吃过一回,乖乖,那可真是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徐慧撇撇嘴说:“大清早的喝那么辣的汤能好受啊。”姜玉其说:“你是没吃过,一点也不辣的。这李家的牛肉汤将就选料,炖得又烂,味道实在是鲜美,不信咱们尝尝!”说话时站住,也没见有人止步又跟了上来。欧阳一鸣笑说:“可惜这不是李家。这几位女士也吃不惯。改天我和你一起去凤凰街吃去。”   徐慧听了这话问欧阳一鸣:“你想喝啊,不然就在这吃。”李璇霎时咯咯地笑了说:“你这变化也太快了,刚才人家姜玉其想吃你不愿意,这回欧阳才刚冒出个字你就说在这吃,也太恩爱了吧。人家姜玉其的脸往哪搁?”欧阳一鸣和徐慧刷得脸红。徐慧说:“就你的心眼多,我就是问你一下。”姜玉其摆摆手说:“得得,俺也不说了,你带俺去吃什么俺就吃什么,在这俺是没啥地位的。”众人笑。欧阳一鸣红脸说:“我早上也喝不惯的。我是说过几天晚上的时间去尝尝。”姜玉其说:“哎,这位想法好。他那店里有一样特色下酒菜叫‘牛巴’的特别有味。”李璇问:“啥是牛巴?”姜玉其说:“就是牛皮股肉。那叫一个香。上次我和朱海涛.......”没说完马上止住了嘴,偷偷看了吴莹莹一眼,见吴莹莹低着头,便红脸冲欧阳一鸣吐了下舌头。   其实几人都听得仔细。吴莹莹正听姜玉其吹着,猛然听到朱海涛三个字心里一沉,脸色刷得变了垂下了头。徐慧见状挽起了吴莹莹的胳膊。吴莹莹冲她感激得一笑,小声说:“我没关系的。”李璇就直拿眼睛剜姜玉其。   欧阳一鸣看前面路口的巷内有一家店面的门口写着早点豆脑字样的招牌,停下脚步说:“就在这吃点吧。这里有豆脑,你们喜不喜欢吃?”众人同意。于是几人走过去,近前看店面整洁干净,也不似刚才看到的地摊显得脏乱,徐慧就说:“这才是吃饭的地方。”   众人捡桌坐下,欧阳一鸣征求众人意见要了两笼小笼包子,三碗豆脑。两碗豆汁是徐慧和吴莹莹所要,姜玉其要吃煎饼卷油条。于是五人吃饭。李璇吃好起身拍了下姜玉其说:“不够再来一卷。”姜玉其抬头看她说:“你把我当饭桶啊。”声音有些大。吃饭的人们纷纷转头看。就有女士们捂嘴窃笑,男士们嘿嘿笑过两声再转回头继续吃饭。欧阳一鸣这桌的几个人都脸红起来。谁也不再说话,吃完赶忙起身离座。   出了门李璇止不住笑起来。欧阳一鸣看着姜玉其说:“你那么大嗓门干吗?”姜玉其不好意思说:“一下给忘了。”李璇笑说:“也亏得没让他喝牛肉汤,不然就都把吃饭的人给吓跑了。”姜玉其问:“这和喝牛肉汤有啥关系。”李璇笑说:“说你是小屁孩还不承认。你想,牛劲多大啊。你不喊得更响?”众人再笑。姜玉其笑后冲李璇说:“还不都是你的事啊。”李璇瞪他说:“你是狗咬吕洞宾。关心你嘛。”姜玉其又连连摆手说:“得得,是我没领会。”说完笑。几人都笑。   一行人乘车到后,寺庙才刚刚开门,古寺前的两尊紫铜大象颇有特色:背上有一宝瓶(暗喻保平安),鼻子卷着一只如意,一看便油生欣喜之情。三位女士立于铜像前让姜玉其给照了合影。又请游客与他们五人照了合影方才向山门走去。   欧阳一鸣随几人走进山门时,悄悄拉了徐慧一把附耳说:“等会在他们面前我不好拜的。”徐慧看了眼他点点头。走了两步又说:“我看他们吧,他们要拜我也拜。”欧阳一鸣点头说:“那你就随他们。我可不行。”冲她一笑再说:“我现在是组织的人了,应该是无神论者。”徐慧皱了下眉小声说:“你不拜就不拜是了,在这里可不要乱说。”欧阳一鸣见她一脸正色也就不说话,可在心里还是为徐慧对佛的虔诚而折服。   进无量寿殿,就见殿中无量寿佛坐身高约十米,佛座高约两米。香烟缭绕的寺庙殿堂里烛火通明。许许多多善男信女在这里烧香拜佛。徐慧听了欧阳一鸣的话也没参拜。吴莹莹倒是满脸虔诚点香跪拜。紧接着李璇再拜。姜玉其看着她们笑笑冲欧阳一鸣摇下头,倒为她们的举止有些脸红。李璇拜过,徐慧看了欧阳一鸣眼也去燃香跪拜。欧阳一鸣拉了下姜玉其先穿越寺庙殿堂出了后门。   门边等了会,三位女士出来。五人在舍利塔驻足。但见塔体不大,白玉石塔八角五檐,高约十五米,塔下用须弥座为基座,四周绕以栏杆,以覆莲、须弥座和仰莲承受塔身。座上并有仰莲式平座,各檐都由整块石材刻成,挑檐较深,檐下刻出凸圆线脚,不雕斗拱,柱枋雕刻也简单有节,敦实的塔刹都很得体,虽大体仍模仿木结构建筑的造型,但并未失掉石材的本性和小塔应具的一种婀娜风度,塔石面布满了浮雕。须弥座腰部各面有释迦牟尼成道八相图,上刻着释迦牟尼出家修道的故事,依次是托胎、诞生、出游、苦行、坐禅、说法、降魔、涅磐。塔身第一层较高,雕有板门四天王和文殊、普贤像。以上各层每面都刻有小佛像。石雕莲花形塔顶为近代所制作。始建于隋代的石舍利塔,虽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风雨,却依然完好无损。   众人在塔前照相合影。拾级而上来到千佛岭。千佛岭虽然不大,上下却有大小石佛五百一十五尊,所有佛像或五六尊一龛,或七八尊一室。佛像大者高数丈,小者仅盈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这里的石窟佛像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据说,当年开石造佛的石匠,为了表示心归佛门的恒心,废寝忘食,日夜精心雕凿,最后凿好第五百一十五尊自己的石像,就地而逝,留下千古遗愿。以至于后人来到千佛岭看到一尊尊形态各异的石佛,不仅为他的意志而称颂,更为他的技艺而赞叹。   一行五人依次观看留影,倒是很少话语。欧阳一鸣正在仔细观看时,姜玉其拉了他一把向不远处的吴莹莹奴了下嘴。欧阳一鸣拿眼望去,就见吴莹莹在一尊佛像前流泪。正欲过去,看见李璇走了过去,伸手揽住了吴莹莹的肩膀说了几句什么,两人也没走开。片刻再转眼去看,却又见李璇也在流泪,于是走近正在一尊佛像前闭目合掌的徐慧面前,拉了她一下说:“你去和吴莹莹、李璇他们俩说一下。好多人在看她们在那流泪呢。”徐慧转头看去吃了一惊,快步走过说了几句,三位女士离开。   离石佛而上行,至纱帽峰来到畅观亭,畅观亭虽然没有什么特色,却也名副其实。在畅观亭畅观栖霞山地貌别有一番情趣,只见远处山峦起伏,树木茂密。山谷里枫树群群。回头再看六朝胜地千佛寺,红墙黛瓦却掩映在郁郁葱葱树丛中。从畅观亭俯视千拂岭,但见怪石更怪,石连着石,石缝纵横。犹如万马奔腾;缝连着缝,犹如潺湲流水。   出了畅观亭往北角的山下去,可至话山亭。话山亭别致幽雅,亭边溪水徐徐,周围枫树成林,在话山亭观枫赏叶可是别有一番风情。那高大的三角枫一株株一行行;紫叶李群落簇拥,微风吹来,枫枝悠闲的摇曳着,只可惜正当夏日无缘观赏那满山红遍的枫叶美景。欧阳一鸣想,毕业前的秋季定会再来此一游的。   已至中午,众人在此歇息一阵,姜玉其提议开饭。于是几人进了树林,捡一没人的树阴处,以一块凸起稍微平整的岩石作桌,铺上一张白色的塑料布,摆上昨晚姜玉其和欧阳一鸣买来的食物,各自蹲下开始就餐。姜玉其边吃边说:“今天最辛苦的可要算我老姜了,就这一包东西把我累得够呛,我在此想谢谢大家。”李璇瞅了他一眼说:“你就直说让大家谢谢你不就得了!这拐弯抹角的话听起来就别扭。”姜玉其说:“非也,是我应该感谢大家。你们这会把我背上的重量均匀的送进了自己的肚子,减轻了我的负担我还不应该谢谢啊。”众人就笑。吴莹莹说:“姜玉其今天确实是够辛苦的。”姜玉其一听拍了下大腿说:“看看,还是我莹莹妹妹这话我爱听。辛苦自不必说,有了妹妹这句话我还想再背一下午。可惜没了。”众人再笑。徐慧说:“也真如李璇所说的,小弟弟两句话一说准能笑起来。”姜玉其笑着说:“这里谁喊我小弟弟都行就你不行。”徐慧问:“为啥?”姜玉其说:“你和欧阳哪一个比我大?你就不必说了,你比我小一年呢。可欧阳也比我小两个多月,要是欧阳比我大我喊你姐也是应该的。”徐慧脸红。欧阳一鸣瞪了姜玉其一眼说:“你的话可真多。”   边吃边笑。一阵吴莹莹忽然落下泪来,说:“我今天真的是很高兴,感谢你们这几位好同学。我知道今天你们来这里全是为了我。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就以这饮料为酒敬各位一杯。”拿起瓶子站起。其余四人听她话语伤感心也是一沉,也都拿瓶站起,李璇眼中含泪说:“虽然说离毕业咱们分开还有一年,可一想到要和你们分开心里还是不好受。”姜玉其脸色凝重说:“是啊,真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咱们几个好兄妹能在这大学里相遇也是缘分。希望咱们五位能够永远记住今天。我有个建议,以后咱们毕业分开,不管离开多远都不能失去联系。咱们中间不管那个人结婚生子都要聚在一起。”众人点头。姜玉其伸出右手含泪说:“就让这栖霞山作证,咱们五人的心永远的连在一起。”于是五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各自含泪喝了口饮料。   坐下后每人的心里都还感到沉沉的。一时没有了话语,默默吃完,坐了会,李璇拉了下姜玉其走到了不远处的树下。李璇的脸红了红说:“玉其,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怪我。”姜玉其知道李璇所说的是拒绝他求爱的事,脸募地红了,说:“没有,我真的没怪过你。”李璇说:“其实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希望你能谅解我的心情。我们是好朋友,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但是做夫妻我感觉咱们俩人不是很合适。说句你可能会很疑惑的话,我感觉我配不上你。”姜玉其忙摆手说:“不不,千万别这么说。你这话我.......”李璇说:“你可能想说不明白。唉,别再问了。我们就是好朋友。我比你大,你要愿意的话就拿我当姐姐。”   姜玉其还是疑惑地点点头。李璇怎么都不会将自己所做的事说给别人听,这会对朱海涛说说:“首先我考虑的是我比你大。再者咱们俩人的家也离得太远,生活习惯等各方面都是不同的,假如说我和你结婚了,是你愿意去我那还是我愿意去你那?还有,我也看得出,不要看你平时嘻嘻哈哈,你和我一样都是都是心性很高的人。咱们俩和欧阳、徐慧两个都不同,他们俩是与世无争不愿意参与权力性的人物,或者说他们俩都是那种做学问的人物。而我们俩恰恰相反,现在是没有给我们展示拥有权力机会的平台,一旦有了这样的平台咱们俩都不是甘于寂寞的人,这点我看得很清楚。做学问的人可以成为很恩爱很和谐的夫妻,欧阳和徐慧就是那样。而像咱们俩这种性格的人是做不了夫妻的,即便是结了婚,也不会有什么幸福的生活。我在接到你的信后也不是没有激动过,但我考虑得很多。当时我是没有和你解释,我想当时和你解释了你反而会问我一些什么,不如就等你冷静了之后再和你说这些。其实我早想和你说一直没有机会。那一段时间我也是看到你精神不振的,其实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我很快就见你从那种消沉中振作了起来也就没再找你,但我要和你解释一下这一天早晚是会有的。我希望你能想开了。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性情温顺、漂亮的女人做你的妻子。我想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不要找我这种看似随和却内心刚烈的女人,而我也和你一样只能找一个性情温顺的男人做我的丈夫。也只有这样才能铸成一个完美的家庭。”   姜玉其在李璇说时就一直静静地听,他也不得不为弱小的李璇能有这样精辟的分析和见解而佩服。对这些他确实没考虑这么多。不过在欧阳一鸣那次劝解后也就没怎么多想这些。现在听李璇说完也就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想来我也就是你所说的这种性格。是啊,这样两个性格的人是无法拥有幸福的家庭的。说实话李璇,我真的佩服你的分析和自制能力,这方面我确实是自愧不如。你以后的能力不可限量。”李璇笑笑说:“其实这些你多想一想就会明白,我可能也是比你经历的多一些,年龄比你大一些。至于说能力,我在你面前也不想虚伪,我自己感觉我不会比你们这些男人差了。我说这话你不会在心里笑话我吧?”姜玉其说:“我怎么会笑话你。我佩服你都来不及。”李璇笑说:“这可有点恭维。就愿咱们俩以后都能拥有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吧。”姜玉其笑了说:“那好,就让咱们俩以后仕途畅通。”李璇笑着伸出手来说:“来,握一下。互相恭祝吧。”俩人握了下手都笑。李璇说:“可别让他们听到了,不然他们会说咱们俩是一对疯子。”俩人转头看他们,就见吴莹莹在说什么,李璇叹了口气说:“就希望吴莹莹能尽快走出这片阴影。”   姜玉其和李璇刚才离开后,三人沉寂了阵,吴莹莹说:“其实这里我上大学不久就来过。”徐慧看她说:“也没听你说过。”吴莹莹说:“我那次来其实是为了我爷爷。”欧阳一鸣和徐慧就疑惑的看她。吴莹莹说:“在这里其实还发生过一件鲜为人知的事件,我爷爷是亲身经历的。来这上学前爷爷才和我说起这事,让我一定要来参拜一下。”徐慧问:“你爷爷和这里有关系?”吴莹莹说:“我爷爷在解放前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个军官。解放后为在国民党军队服役过,爷爷挨了很多次的整,所以也一直没有来过这里感恩。现在我也就是和你们俩说,怎么说现在咱们国家还是对国民党是对立的,所以有些事也不披露。你们听后也不要说。”   吴莹莹说:“这要说到南京大屠杀那年,当时日本人攻入南京后开始杀戮,城里的百姓也就四处避难,当时南京保卫战中来不及撤退的国民党将士,由高级将领廖耀湘带领也藏进了栖霞寺,随同前来的还有五个团级以上的军官,三十多名士兵。这五名团职以上军官中就有我爷爷。”   “据爷爷说,当时来这里避难的人几天就有上万人。头几天还平静,没过几天就有一对日军过来了。当时这寺庙有一个少年时代到日本留学叫月基的和尚,他能讲一口流利的东京话,日本人来后他就和当时这里的主持寂然法师与日本人周旋,终于让日军指挥官没有屠杀这些难民。这一劫躲过了。可来避难的栖霞寺难民越来越多,这上万人的吃饭和生病成了最大的困难。这个月基和尚就冒险带着弟子进城化缘,找粮食、找药品。他们的伙食也从刚开始一天三顿饭到后来一天两顿,甚至一天一顿。没过几天这批日军开走,可另一批日军来了,月基和尚这回没能劝阻住日军的暴行。九号,一个日本兵闯进寺庙公然在庙堂里玷污了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姑娘。愤怒无比的难民冲了上去将这个日本兵打死。那天是一月十四号,爷爷记得很清楚。一辆满载着日本士兵的卡车来到栖霞寺,他们在寺外拉走了九头牛,并强迫寺里的难民宰杀,在中国人宰杀牛的时候,这些日本兵放火焚烧附近的房屋以消磨时光。十五号,一批日本士兵蜂拥而来,在寺庙的难民里抓住十个年轻妇女在寺庙大厅百般侮辱,一个烂醉如泥的日本兵没找到姑娘,疯狂地举枪就射,当场杀害了两个男孩。”   “为了对付日本鬼子随时冲进寺庙,寂然法师就让三十多名国民党士兵剃掉头发,穿上和尚的衣服扮成和尚。他们不仅要跟地上的日本兵斗智斗勇,还要提防空中日本人的飞机。栖霞寺的老和尚想出一个办法,他们学着国际难民区在寺庙的上空竖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栖霞寺难民所’,由此避过了日本飞机的空中轰炸。从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到三八年三月最后一批难民转移到国际安全区。在栖霞寺避难的难民一共有两万四千多人。那之后我爷爷随军撤走,多少年来都想来这里感谢寺庙的救命之恩,却一直没能成行,所以嘱咐我来这上学后一定要来这里替他感谢。这些年也是政治原因,对于我爷爷这批保护老百姓的国民党将领也一直没见报道。”   徐慧听完后叹嘘说:“想不到着这块佛门静地也发生过这么令人恐怖的事。不过像你爷爷这样的国民党军人也是很令人敬佩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件事现在也不要和什么人在说起,不管怎样现在国情在这里。我想以后会大白于天下的。现在还是缄口不语的好。”徐慧和吴莹莹点点头。   这时姜玉其和李璇走过来。吴莹莹此时已还先前的开朗,笑着问:“悄悄话说完了?”李璇笑说:“是啊,和小弟弟谈了会恋爱。嘻嘻,姐弟恋也挺好玩的。”众人笑。徐慧就指着她说:“看你这张嘴,啥话都能说。”   说笑了一会,吴莹莹看着残羹剩筵正欲收拾,姜玉其道:“先别忙,在此留个纪念,也好日后记忆清晰,大家都牢记住刚才咱们的话语。”于是姜玉其拿起相机在不远处找一石块,放上相机调了自动,五人在此就餐的石桌后照了两张合影。   出树林沿着大路向着最后的目标望江亭攀去。望江亭座落在栖霞山最高的北峰,在那里可以将雄浑的长江尽收眼底。爬上望江亭远望果见一江如练,滚滚白浪自西向东蜿蜒而去。好一曲荡气回肠的磅礴气势。      第七十一章   放暑假离校的前两天,欧阳一鸣与刘燕通了电话。刘燕问他是不是可以来江汉市,说是太想他。欧阳一鸣思想片刻后还是没有答应,他说妹妹过几天就要高考,要回去陪她。对于这次似乎要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七月的高考,欧阳一鸣确实是很为妹妹操心。   但他拒绝刘燕的理由却不仅仅于此。尽管他在心底渴望马上就见到刘燕,可一想到刘燕的家庭就让他打了个激灵。这份不由自主地对高干家庭的恐惧和排斥令他止步。他甚至想即使刘燕的父母能够同意他和刘燕的关系,自己是不是都能够有勇气去见她的父母。他知道到时候也会硬着头皮去见的。那么刘燕的父母会用什么样的心态来想自己,会不会把自己想象成寄生虫那样的想依靠他们得到一切的人物呢?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刘燕的父母会那样去想他。他心里也会想到在见到他们时自己会是什么样尴尬的表现。一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时他就心里不安。   刘燕对于欧阳一鸣的拒绝是乎有些生气,她在听到欧阳一鸣说出怕见她的父母时就说:“你这次来也不是就见我的父母,就是我想见到你。你来后可以住在宾馆,我也没说要你去我的家里。现在我也没有和父母说起过这事,我也是想等到你快毕业的前夕才和父母公开的。”说实话刘燕也担心自己与父母摊牌和欧阳一鸣的关系后会有反对的意见。她同样也有些惧怕。真是父母持反对意见,自己又怎么和欧阳一鸣解释?让欧阳一鸣知道后势必会影响他的心情和学习。她在心里想父母在见到欧阳一鸣的照片时肯定会要求见一下欧阳一鸣本人,那么欧阳一鸣正在学习期间也不一定会原意见他们,到时自己不也是很难堪?她对父母和欧阳一鸣都有些担心。听欧阳一鸣坚持说还是等临毕业前夕再说,到时候等她和父母公开了他们的关系后自己肯定要去的。刘燕想了想也没再什么,就说你回家后也有时间了,隔几天就给自己打个电话来。欧阳一鸣同意。   徐慧也在离校的前一天瞅机会和欧阳一鸣说,等欧阳玫考完试后让他们兄妹三个一起去苏州过几天。欧阳一鸣同样也知道,假如去了苏州就一定要去徐慧的家里。虽然自己和徐慧的妈妈是见过面的,但他还是不愿意去她的家里,这中间当然是有自己与刘燕的恋情感到愧对徐慧,也还想自己假如去了她家与她的家人见面,她的家人也肯定会把自己当作是徐慧的未婚夫的。明明自己清楚和徐慧将没有结果,又怎么去面对这样认可?可又不知怎么拒绝徐慧,于是说回去看欧阳玫怎么说,她到时如果愿意的话就一道去。   徐慧听后很兴奋。就说欧阳玫肯定愿意去的。徐慧之所以想让欧阳一鸣去她家,一来是自己迫切想欧阳一鸣去。二来自从妈妈见过欧阳一鸣后,回到家自然是与徐慧的爸爸徐振明说起了此事,徐振明听后也很满意,就也很急切地想见一见这位被徐慧母女夸的象块宝玉似的未来女婿。   徐慧寒假时去了欧阳一鸣的家,徐振明倒是没考虑过多,他心里知道,以欧阳一鸣那样的家庭,必然会对孩子的一言一行都很注意,所以也没担心徐慧会和欧阳一鸣做出什么事来。倒是徐慧的外婆说过几次,怪他们夫妻俩不懂事。说一个未出门的丫头就这样自己上女婿的门象什么样子,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徐振明夫妻也就任由她说。待徐慧回来后外婆当然又是对徐慧一番数落,再就悄悄问她在那都是和睡一起睡的,有没有让那个男孩子碰她等等。   徐慧也知道老人的心思,也就好语解释。再就拿出欧阳一鸣奶奶给她带来的糕点什么的,说欧阳一鸣家也有个和她差不多年的老人,也信佛。外婆才有了笑容说,信佛的人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做坏事的。再就说自己也想见一见那个男孩子。徐慧就说,等放了暑假吧,倒时他说不定会来的。 所以现在听欧阳一鸣说看欧阳玫的意思就在心里想,欧阳枚肯定是没问题,那么今天欧阳一鸣既然这么说,这个暑假他肯定就会去的。   七月里已是仲夏。早上起来就能感觉到被热烘烘的气浪包围着。太阳刚一出来就像在地面上点起了火,暑热的无情吞噬着大地。烧灸着万物。苍蓝的天空中偶尔悠闲地飘过几片灰白的云朵,丝毫也减低不了火球的热量。微微的细风裹着热气轻扶着无精打采的树枝,树叶在射下来的光热中耷拉着,经不住考验的叶片已有些许干枯脱落。空气中的干燥让人喘不过气来,鼻中呼进呼出的全是热辣辣的气息,犹如身处砖窑般地令人憋闷。   在这样的天气里迎来高考,确实是令太多家长担心和忧闷的。   欧阳一鸣放假回到家后看欧阳玫的状态非常好。问起欧阳玫是不是很有自信时欧阳玫说:“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假如没有意外的话自己有把握考取重点大学。”欧阳一鸣虽然说对妹妹的这些话语不是很赞同,考题千变万化,又怎么好说很有把握呢?可在心里也还是很欣赏妹妹的这种临考前的乐观和轻松。就问她:“你说的意外指那些?”欧阳玫说:“我说的意外是身体方面的,假如到时患了感冒什么的可能会影响到发挥。”欧阳一鸣说:“我求上帝菩萨保佑你不会患一丁点的不舒服。你这些天的状态和心情都很好,咱们全家也会像保护大熊猫那样的保护你。”   明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了,昨天忽然下起了一个下午的暴雨,气温凉爽了些。这无疑是家长和高考学子欣喜地事。清早吃饭时,欧阳一鸣就和爸爸妈妈建议,今天是不是别让欧阳玫再呆在家里看书,想带她一起去蟠龙湖玩玩,划划船什么的,也好让欧阳玫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下来。爸爸妈妈非常同意。于是兄妹三人在蟠龙湖高高兴兴的玩了将近一天,到傍晚时回到家,见妈妈一人在家也没见爸爸,兄妹三人谁也没想什么。欧阳枚和欧阳咚咚感觉疲乏各自回房休息。   毛玉琴沉着脸拉欧阳一鸣到他的房间里,话没出口先是流下了眼泪。欧阳一鸣惊得心里狂跳,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毛玉琴说:“你奶奶吃了晌午饭去蟠龙山给小玫去拴红布条,一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这会在四院住着呢,你爷爷你爸爸都在那。”   欧阳一鸣惊得说不出话来,抬步就想出门。毛玉琴拉住了儿子说:“我和你爸就是不放心你们所以我才在家等,玫子明天就要考试了,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和你爸你爷爷就担心的是这,小玫知道了肯定要影响她的考场发挥。你爷爷想的多,在医院连电话都没敢打到学校,怕被别人知道了传到玫子耳朵里,医生给你奶奶治疗时,他对医生说回家拿钱坐出租车来的咱家,现在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可千万要冷静,不能有半点表情让你妹妹看出什么。上了这么多年学就在这三天,你爷爷嘱咐连你都不要说,我也考虑你都这么大了不能不让你知道。”欧阳一鸣点点头焦急地问:“奶奶现在怎么样了?”毛玉琴流泪说:“我在医院看她时还没从昏迷中醒来。你说我这在家都跟要疯了似的,一方面惦记着你奶奶,一方面又怕你们回来见我和你爸都不在家怀疑。你赶快去医院,记住你奶奶稍有好转马上回来告诉我。回到家时见了你妹妹弟弟千万不要表露出什么。冬冬还小不懂事也不能让他知道了。就是、就是你奶奶真有什么,你回到家也一定要控制住,我想咱们都应该控制。”说话时就眼泪直流。又告诉了他奶奶住的病区。欧阳一鸣含泪点头出门。   欧阳一鸣做出租车赶到医院,就见爷爷在抢救室门口呆呆的站着,眼睛不时地往蒙着白纱布门里看。欧阳一鸣走近他身边时爷爷才发现他。欧阳一鸣眼露惊恐,焦急地颤声问:“奶奶咋样了?”老爷子说:“你怎么来了?刚才醒了。现在医生也不让进。刚才你爸爸问医生说问题不大。你爸爸在医生办公室。”欧阳一鸣问:“那有没有伤着骨头啊。”老爷子说:“现在还不知道。明天才能拍片子。”顿了下凑眉说:“我和你妈说了不要和你说她偏说。你说你和你爸爸都在这,小玫能不怀疑吗。这两天你就陪着玫子,这里我和你爸爸就可以了。”欧阳一鸣说:“这么大的事能不让我知道吗?小玫那边你放心,妈妈会处理好的。”老爷子说:“这哪行?你等一会就回家。”正说着欧阳安平过来,欧阳一鸣就迎上去问:“医生怎么说?”   欧阳安平看了老爷子一眼,转头对欧阳一鸣说:“没有什么大问题。等你奶奶稍稍稳定些再能做全面的检查。”又问欧阳一鸣:“来时你弟弟妹妹知道吗?”欧阳一鸣说:“不知道,他们回家都累了在房间休息。”欧阳安平说:“你奶奶就是为了玫子这次高考才摔下山的。可千万不能让玫子知道,咚咚那也不能露一点风声。和任何人也不要说起。”欧阳一鸣点头说:“妈妈都交待过我了。奶奶怎么就会摔下山呢?”老爷子说:“你奶奶是和东院的你刘奶奶一起去的。昨天不是下了场雨吗,两个老婆子在那拴了红布条后,你奶奶就说去南边的山上去捡‘地皮’(注:地皮是一种丘陵山区由腐草生出的菌类,褐色,雨后得见,约拇指甲大小。阳光晒后便会缩成一团不易见到。用于烧汤特别鲜美),说是玫子喜欢喝‘地皮’汤,都拾了不少了,两个老太婆回来时,你奶奶见有一块大的就去捡,脚下被一块石头拌住了,就一下子摔倒滚下了山二十多米,是被一棵树搪着的,那下面老深的。不然当时就得摔死。你刘奶奶就慌忙喊人,来了几个学生给背下来就送到了这里。唉,也是该有这一劫。你刘奶奶看医生在抢救你奶奶,那几个学生也没走,就坐出租车回家告诉的我。我和你刘奶奶来这后那几个学生还没走,这不,我去你家时人家几个也不知啥时走的,连个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欧阳一鸣蹙眉怪道:“你说这也不不知是从哪听说的拴什么红布条,要是拴红布条.......”欧阳安平急忙拿眼睛制止儿子。老爷子说:“还不是听你刘奶奶说的啊。你考试那年你奶奶不就来拴过?”欧阳安平接话说:“这事也是你奶奶对你们的一片心意。”欧阳一鸣看看爸爸,见爸爸冲自己使眼色,就对老爷子说:“爷爷,你也别担心,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吗,住几天院就是了。”老爷子说:“我就心疼你奶奶受这罪。她一辈子也没得过什么大病的,你说这回弄得。”欧阳一鸣心里一酸,眼泪也是簌簌的流下。欧阳安平扶住老爷子说:“没什么大碍的。咱摊上了咋办?你坐在歇歇。”欧阳一鸣也伸出手去扶住爷爷在墙边的长凳上坐下。   老爷子欧阳一鸣说:“我也不怕啥,我和你奶奶都快七十的人了还怕啥?就盼着你们好。你赶快回去和你妈妈说一声,就说没啥事。晚上也不要过来,这里有我和你爸爸就行了。你们都不在家小玫要怀疑了。可千万千万不能让小玫知道。小玫那么疼你奶奶,她要是知道了还不担心死。过了这两天考过试小玫知道就没事了。听爷爷的话,你奶奶反正也就这样了,就是你们都来又能做什么。这件事一定要听爷爷的。给你妈说,你们都不要来。”欧阳一鸣抬眼看爸爸。欧阳安平对儿子说:“这件事就听你爷爷的。你奶奶也是为也小玫才这样的,总不能在辜负了你奶奶的一片心意。”欧阳一鸣点点头,问:“现在就不能看看奶奶吗?”欧阳安平说:“医生不让进。这样吧,就听你奶奶的赶快回家。”欧阳一鸣站起对爷爷说:“爷爷你一定要想开,晚上要吃饭。”老爷子点头说:“我没事,你放心回去吧。”   欧阳一鸣含泪离开。快下楼时欧阳安平喊住了他。到了欧阳一鸣面前说:“晚饭后还是让你妈来一趟,有些事我得和你妈商量一下。”欧阳一鸣点点头,问:“医生真说没什么大问题?”欧阳安平说:“医生是这样说的,不过还要观察。这些你不要管,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你妹妹的这次高考。你奶奶现在这样,咱们再担心也是要听医生的。你千万不要在你妹妹面前表现出什么来,你都这么大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现在不管心里怎样不好受你都要忍。这也是你做哥哥的责任,明白吗?”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给怎么做。你就放心玫子那边。”欧阳安平点点头说:“回去吧。”   欧阳一鸣走后,欧阳安平默默地走到父亲跟前说:“你也别太担心。”老爷子点点头说:“我没事。”欧阳安平说:“我去趟厕所。”说完迈步向厕所走去。   其实现在最难受的是欧阳安平。刚才医生告诉他,母亲现在估计是已经严重脑震荡,腹腔可能也有了积血。具体情况还要等一阵的观察和明天全面检查结果。目前母亲并未从昏迷中醒过来,他为了安慰父亲也就撒了这个谎。现在抢救室也不让进,父亲也不会知道。医生说,假如伤及内脏引起腹内积血,就必须作开腔手术。医生担心的是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动了手术会很危险,所以刚才先是给欧阳安平讲了这些。欧阳安平问动手术会有多大的把握,医生说没多少把握,弄不好会不了手术台。   这些现在他不能让父亲知道,也不能让儿子知道。他清楚让父亲知道会令父亲一下子接受不了。让儿子知道他肯定也会控制不住,万一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什么,那么对女儿的高考将极为不利。这也是自己的母亲不愿意的事,岂不有违了母亲的初衷,适得其反吗?此时他的心里也是被一种巨大的伤感缠绕着,可他必须强忍住,他明白在这时唯一能控制局面的只有自己。从厕所出来点根烟站在走廊拐角处猛抽着,眼泪禁不止的簌簌流下。一阵后平定些心绪才走回父亲身边。      第七十二章   欧阳一鸣回到家后见妹妹和弟弟已经起来。欧阳玫就笑着问他去干吗了,欧阳一鸣笑着说:“去前面同学家玩了会。”再问欧阳玫是不是很累。欧阳玫说:“歇了一会好多了。好久没出去玩,今天玩了一天感觉很轻松。”欧阳一鸣说:“晚上吃饭后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才能考得好。”欧阳玫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抽空对妈妈说:“奶奶已经醒了。爸爸说没什么大问题,要你吃过饭去一下。”毛玉琴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醒过来就好。吃饭后我就过去。你在家看好你妹妹。千万别露出半点风声。”欧阳一鸣点头答应。   吃饭时毛玉琴想着为了玫子躺在医院的婆婆,心里难受,喝了碗稀饭感觉难以下咽,就对欧阳玫说:“等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是明天监考的事。你吃了饭后要想看书的话就看一会,不要看得太晚。不想看就睡觉。”欧阳玫点头答应。欧阳冬冬就问:“爸爸怎么也不回家吃饭?”毛玉琴说:“你爸这几天也很忙,他要在市招考办帮忙,可能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又转头对欧阳玫说:“这几天你们考试我们也很忙,你考试妈妈爸爸都没时间陪你去,你哥哥陪你就行了。”欧阳玫说:“我看你们比我还紧张。有啥好紧张的。你们忙你们的,我的状态挺好。”毛玉琴说:“这样就好。越在考试的时候越要放松。”欧阳冬冬说:“我也去陪姐姐。”毛玉琴笑笑说:“也好,你就和你哥哥一起去。”说完话站起,对欧阳一鸣说:“你们在家不要去哪里,我一会就回来。”欧阳一鸣点点头,放下饭碗又随妈妈出去。   欧阳一鸣帮妈妈推过自行车出门时说:“妈妈你也别担心,爸爸都说没多大问题了。”毛玉琴说:“我知道,我就是心疼你奶奶受这罪。回去吧,记住,一定不要在你妹妹弟弟面前露出半点风声。我也不知道多会能回来,回来晚了你们就睡觉,我带着钥匙的。今晚我肯定回来,明天我还要到八中监考。咱这个家和你弟妹就交给你了,你是哥哥应该能处理好。”欧阳一鸣说:“家里你就放心吧。别回来的太晚。路上小心。”毛玉琴应着急匆匆地骑上了自行车。   欧阳一鸣把大门关了进入饭厅,坐下说:“冬冬吃饭后也不许出去玩,这两天你姐姐考试你就老实在家呆着。”欧阳冬冬拿眼看哥哥不解的问:“姐姐考试又不是我考试,干吗限制我?”欧阳一鸣笑笑说:“你姐姐考试你就不关心啊。怕你到外门惹事影响了你姐的心情。”欧阳冬冬蹬眼看哥哥问:“你啥时看我在外面惹事啊?”欧阳玫就笑说:“前一段时间还和小亮打架呢。”欧阳冬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说:“那是他找我的事。”欧阳一鸣说:“不管是谁的事大家总不好。听话,这两天就在家里,姐姐考试你就和我一起去陪她。考完试我带你们去玩。”欧阳玫说:“哥哥,我考完试真想去慧姐那去玩。”欧阳一鸣听后心里格登了一下,就想起放假前徐慧所说的让他们去玩得话。还没开口,欧阳冬冬满面喜悦地说:“我也想去。”欧阳一鸣说:“考完试再说吧。”欧阳玫说:“慧姐上次来信说了的,说让咱们仨都去。”欧阳一鸣说:“你倒是不客气。好了,考完试和她联系一下再说。现在不要考虑,就想着考试的事就行了。”欧阳冬冬听后兴奋的鼓掌,嘴里叫着:“要去苏州玩喽。”欧阳玫抬手打了下他说:“别叫。”转头又对哥哥说:“我考试的事你放心,我有把握的。怎么说我也是一中数一数二的尖子生。”欧阳一鸣笑道:“有这心态就好啊。” 晚饭后欧阳一鸣来到欧阳玫的房间说:“将准考证、钢笔等再检查一遍,昨天你和同学认考场我也没去,记得牢吧。”欧阳玫笑了说:“你看你,真和个老婆婆似的,赶明都赶上奶奶那样会罗嗦了。”欧阳一鸣听到奶奶二字心里又是一沉,脸上还是堆着笑说:“不是不放心你吗?好了,你要想看书就看一会。”欧阳玫说:“那我就再看一会。”欧阳一鸣起身出门。   毛玉琴赶到医院就急切的问丈夫婆婆的情况。老爷子没等欧阳安平开口先是埋怨她说:“我都让小明给你说不要来了,你说你们两人这都来小玫能不怀疑?”毛玉琴说:“我都安排好了。在家我哪能安下心来。”欧阳安平看了父亲一眼转头对妻子说:“妈妈问题不大。”毛玉琴就问公公吃饭了没有。老爷子说:“也不饿。”毛玉琴说:“这怎么行,你要再是垮下了还不塌了天了?”就催他们爷俩去吃饭,说是有自己在这听着信。老爷子说:“我也不想吃,你和安平先去吃吧。”毛玉琴就说自己在家吃过了。欧阳安平对妻子说:“你和我一起到下面去给爸爸买些上来。”毛玉琴答应。老爷子说:“你买我也吃不下的。”欧阳安平说:“买瓶奶喝吧,老这样也不行。”老爷子不再说话。欧阳安平夫妻俩下楼。   欧阳安平丧着脸,含泪泣声对毛玉琴说:“妈妈摔得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毛玉琴吃了一惊问:“一鸣不是说醒过来了吗?”欧阳安平说:“现在有些话也不能和一鸣说啊。小玫那边就指望着他,我也没告诉他实情,是想让他安心些,不然怕他在小玫面前控制不住了。”毛玉琴恐急地问:“这么说妈妈一直没有醒过来?”欧阳安平摇头说:“没有。医生说可能是严重脑震荡,有可能腹腔内也有积血。”毛玉琴惊嘬嘬地问:“那怎么办?医生说怎么治?”欧阳安平说:“现在主要是要把妈妈抢救过来,医生说等妈妈醒来后才可以做全面检查的。腹腔积血也是估计。如果真有腹腔积血的话就要动手术了。可妈妈这岁数动手术也很危险。现在也不敢和爸说,怕他扛不住。”   毛玉琴惊怖惕息,想了下盯着丈夫的脸问:“这么说妈妈她还不知是.......”说话时心里一酸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欧阳安平重重的叹口气说:“我让小鸣带话让你来,就是想咱们俩商量一下,你说假如像医生所说的腹腔有血咱们是不是要给妈做手术。”毛玉琴恐灼地摇摇头,眼泪大滴的流下说:“不是还没确定吗。医生说做手术有多大把握?”欧阳安平颤着声音说:“没把握,医生说没把握。”说话时眼泪就啪啪地流下。毛玉琴眼泪汪汪地看找丈夫,泣声说:“照你这么说,要是确定了腹腔有血,那妈妈她.......”欧阳安平哭着点头说:“就是、这样。”毛玉琴听了这话像被瞬间抽了骨头似的一下蹲在了地上,低声哭着说:“天哪,这可怎么好.......”欧阳安平也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呜呜的哭了。   夫妻俩哭了会,毛玉琴说:“明天检查看了再说,真是这样的话得让爸爸知道。动不动手术还要他说的算。”欧阳安平止住哭点点头说:“也只有这样。我还考虑是不是要告诉咱舅,你说如果万一,咱舅见不到咱妈不怪死咱了。”毛玉琴想了下说:“也还是明天定吧,舅舅的身体也不好,这么晚了也不好去和他说。明天咱妈要真的情况不好,再去通知他就是了。”欧阳安平点点头。毛玉琴叹口气说:“你说我这明天还得去监考,我不在这怎么放得下心。”欧阳安平想了下说:“要不你等会回去到校长家去一趟,让他明天一早给监考办说一下换个人,咱这不是不得已吗。”毛玉琴说:“我来时就想过了,可又怕这时在学校传开了被玫子知道。唉,现在是真不知咋办。”欧阳安平说:“你给校长就把实情说了,让他千万给保密,我想他是不会说的。”毛玉琴点头说:“那我等会回去就去校长家。”   欧阳安平抬腕看了下表说:“赶快去给爸爸买点吃的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楼上。”毛玉琴点点头,看着丈夫问:“那你咋吃?”欧阳安平说:“我哪里还能吃得下?”毛玉琴说:“你也喝瓶奶吧。现在啥事可都压在你身上,你可千万不能垮了。”欧阳安平点点头。   毛玉琴在医院门口的商店里买了四瓶纯牛奶,两袋面包,便于丈夫一起上了楼。老爷子见了他们俩有些兴奋地说:“刚才医生出来说你妈说话了。”毛玉琴和欧阳安平霎间兴奋起来,毛玉琴急忙问:“说了啥?”老爷子说:“说是喊玫子呢。”毛玉琴听后瞬间眼泪落了下来,说:“妈妈都是为了小玫才.....”欧阳安平看了妻子一眼说:“我去问问医生。”   欧阳安平走后,毛玉琴看着老爷子说:“ 爸,你看现在妈妈最想的是小玫,可是现在又不能让小玫知道......”老爷子说:“你可千万不能让几个孩子知道。在大的事也要等小玫考完试了。”毛玉琴含泪点头将手中的牛奶和面包递给老爷子说:“爸,妈妈现在也逐渐得好起来了,你也别担心,吃点东西吧。”老爷子接过。毛玉琴说:“我也去医生那看看。”   毛玉琴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医生正给欧阳安平说着,冲医生点点头就站在那听。医生说:“刚才老人是说了几句话,现在也只能说稍好转。在老人的意识里还是想着你那个女儿。有些话语是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今晚的危险期还不能说过去,观察一宿吧。明天再做全面的检查。”欧阳安平夫妇谢了医生出了门。   在老爷子的旁边坐下,毛玉琴说:“爸爸要在这呆一夜怎么受得了,要不爸爸回家吧,在这也帮不了忙的。”老爷子摇头说:“我回去能安心啊。我就和安平在这等吧。”毛玉琴想了下说:“爸,你要是累了就在这椅子上躺一会。”老爷子点头。欧阳安平对妻子说:“你赶快回吧,等会别校长休息了。”老爷子便问找校长啥事。欧阳安平说了。老爷子就说:“可千万给校长说好了别让他说出去。”毛玉琴点头说知道。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早早起来和妈妈一起准备早饭,毛玉琴交待儿子:“你和冬冬就在学校外等着你妹妹。不要让冬冬到处跑,在你妹妹面前记住一定不要表现出什么来。我今天也不去监考了,学校给换了人。上午我在医院,中午回来。你问一下玫子想吃什么,她考试的时候你就在那边的菜市买些菜,我也没时间去菜市。”欧阳一鸣答应。   毛玉琴赶到医院,在急救室没看到丈夫和公公,去医生办公室问了下,被告知婆婆已转入内科的特护病房。毛玉琴急匆匆赶到内科,见到丈夫和公公在特护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着,走近问:“妈妈是昨晚转过来的?”欧阳安平说:“快四点的时候转来的。”毛玉琴看看老爷子,把欧阳安平往旁边拉了下,小声问:“怎么样?”欧阳安平说:“妈妈这回是真的醒了。昨晚还喊了我,可一会脑子就不清楚了。”毛玉琴问:“医生怎么说?”欧阳安平说:“就说一会做全面检查,现在也没说什么。”毛玉琴看了看特护病房问:“这病房咱们也不能进?”欧阳安平摇头说:“不给进。”毛玉琴说:“我真想进去看看。”欧阳安平说:“ 昨晚也就是转入这个病房时我和爸爸才见到妈,见她能认识我还放心些.......”这时毛玉琴听到有人喊她,转头看时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大夫正笑盈盈看着他们,瞬间竟没认出是谁来,毛玉琴就和欧阳安平拿眼看她。这位女医生说:“毛老师、欧阳老师,我是咱们一中毕业的陈红啊。毛老师,你就是我当年的班主任。”   毛玉琴一时还无法想出,就也笑着说:“是吗,你看我......”陈红笑了说:“你带这么多学生哪能想的起,现在一晃都快十多年了,可我还认得出你和欧阳老师。”毛玉琴说:“就是,你看这都这么多年了。”陈红说:“我插队那时被保送进了大学,这不才调回来几个月,老想回学校看看你们一直也没空。”欧阳安平直直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那个在宣传队拉二胡的陈红?”陈红一下兴奋起来说:“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个陈红。”毛玉琴也在霎间想起,说:“哎呀,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小陈红。”端详着她看了阵说:“变了,变得很多。不过仔细看还是原来的那个样。”陈红笑说:“你和欧阳老师还是不显老,我一下就认出来了。”顿了下再问:“你们这是来看人?”毛玉琴夫妇的脸迅速沉了下来,毛玉琴指了下特护病房说:“你欧阳老师的妈妈在这住院。”陈红面露惊讶说:“这里面住的是你们家的老人啊。”欧阳安平问:“你是在这病区吧?”陈红说:“我就在这病区。今早我刚接班,这病人是张主任给看的。”毛玉琴说:“那你也不一定了解我婆婆的病情。”陈红说:“这样吧,等会我问一下张主任再和你们说。”毛玉琴说:“那最好了。”又附耳小声说:“有什么情况就和我们悄悄说。我家公公岁数大了.......”陈红说:“我明白。要不你们去我办公室坐一会?”毛玉琴说:“你快去忙吧,我们就在这等就行了。”   陈红走后,毛玉琴对丈夫说:“这下好了,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陈红也能及时告诉我们。”欧阳安平点点头。毛玉琴想了想走到老爷子跟前坐下,说:“爸,刚才那个医生是我们的学生。她就在这个病区里,有些情况她还不了解。等会再说吧,你也不要着急。”老爷子说:“真巧,这就好,人家也能给咱上心治。”毛玉琴说:“是啊。还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你看妈妈这事是不是该跟俺舅说一下。”老爷子说:“那是应该,从昨晚到现在谁有空去。”欧阳安平说:“要不我等会去一趟。”老爷子想了下说:“你这样,去了后和你舅一个人说就行了,不要让他给别人说,我怕这事知道的人多了会传进小玫的耳朵里。”欧阳安平点头答应。毛玉琴说:“再等一下吧,等会看陈红过来怎么说。”   过了会陈红过来,欧阳安平夫妻站起迎过去,陈红说:“马上做穿刺。确定是不是腹腔积血。如果腹腔积血就有可能是肝脾破裂,具体情况要看作B超或者X线透视,这些等会我参加。”夫妻俩感谢后,毛玉琴问:“如果是肝脾破裂的话会不会很严重?”陈红面露难色,说:“还是等检查后看结果吧。”毛玉琴说:“陈红,不管咋样你和我们俩说也没关系。”陈红转头看了老爷子眼,又转回头看着毛玉琴轻声说:“现在检查没出来也不好下结论。张主任判断是肝脾破裂。如果是肝脾出血的话就要做手术。欧阳老师,毛老师,我也不能瞒你们,假如确定是脾出血,严重的话就必须切除,因为脾脏组织非常脆弱,不容易止血。另外老人的肋骨可能也有骨折,脑电图显示头部脑震荡也挺严重。总的来说不是很乐观。这些在没检查完毕时应该是不能和你们说这些的,可是,可你们是我的老师,我想我还是让你们知道的好。”欧阳安平说:“还是让我们知道的得好,现在既然这样了,我们也要有心理准备。”陈红点头说:“那好,你们就耐心地等一会,我去了。”   毛玉琴看着丈夫说:“我看你还是赶快去通知咱舅,按陈红的说法......”欧阳安平点头说:“我马上去。”毛玉琴说:“这些情况现在不能和爸爸说,等会看结果后真是这样,必要的话也得和爸爸说。你赶快去吧,等会咱舅来也好商议。”欧阳安平走到老爷子面前说:“爸,我去舅家。”老爷子说:“到了后和你舅一人说。你和他一阵过来吧。”欧阳安平答应。      第七十三章   欧阳安平走后,毛玉琴对老爷子说:“陈红说马上做全面检查,等会再看结果。”老爷子点头也没说话。拿起烟袋装了烟丝,走到走廊的尽头的窗口前抽了起来。   老爷子的心里可是很不平静,从儿子儿媳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几丝不祥。想问个仔细可又怕知道令他害怕的消息。快七十的人了,这一生经历得太多。他知道儿子儿媳有些事情是在瞒他,有些情绪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显露,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心中的疑骇和燥急应该说一点也不亚于儿子和儿媳,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在脸上。自己假如乱了心扉就势必会影响到儿子和儿媳的心情。他们已经太不容易了,一方面这边揪心着老太太,可也同时在担心着自己。另一方面还要尽力在自己的几个孩子面前隐藏住他们的心情。此时的老爷子就希望自己的老伴能够恢复。   老伴自十七岁来到自己的身边,虽然只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但在这六十年的风风雨雨里,他们俩的感情是相当深厚的。他竟想不起老伴在何时与自己拌过嘴生过气,倒是自己有时给她发发脾气。再就想到自己的孙女,虽然是女孩子,可是欧阳家三代后唯一的女孩,他们老两口甚至比欧阳安平夫妻更加疼爱这个孙女。他们是把欧阳玫象块宝似的在心里揣着的。这会老人更希望孙女能顺利地度过这三天的考试,能考上一个全国最好的大学。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的情绪影响了自己孙女的心情。   欧阳安平的舅舅是老太太唯一的弟弟,比欧阳安平的父亲小上十多岁,现在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早几年就已经从环卫处退休。欧阳安平到他家时他正准备出门。退休后的他闲着无事就经常到附近的公园和一帮老人打牌闲侃。这会见了自己的外甥登门心里格登了下。外甥和外甥媳妇虽然也常来看看他,可基本都是在晚上或者休息天的时间。这刚吃过早饭来到家里可能就有什么急事。   欧阳安平看家里就老舅一个人在,便问妗子去了哪里。舅舅答,你妗子去菜市买菜了。就问欧阳安平这会来是不是有事。欧阳安平尽量装着平静说:“我妈生病住院了,我来接你过去看看。”舅舅一听着了慌,急忙问得的是什么病。欧阳安平说也没什么大碍。舅舅不信,说你这么着急得过来还能没啥大碍?欧阳安平说:“路上再说吧,咱赶紧走,我爸和玉琴都在医院。”舅舅便随欧阳安平出门,将大门锁好走到街口,拦了辆出租车上去。   在车上欧阳安平说:“我妈是昨天下午去蟠龙山给玫子拴红布条,又到南边的山上捡‘地皮’摔下山的。”舅舅一听惊得一跳,霎间身体发抖说:“俺的娘,这从山上摔下........摔得咋样?伤着骨头没有?”欧阳安平说:“俺舅,你也别吓得慌,现在正在检查。昨天下午都临黑了我们才知道,晚上想来和你说的,玉琴说你的身体也不好就没让。现在妈妈什么结果还不知道,等会你见了我爸也别说啥。”舅舅点点头,眼泪就哗地流下,哽咽道:“我的姐啊,这回要受多大的罪。你说你怎么就想去捡什么‘地皮’啊。”欧阳安平伸手攥住舅舅的手,含泪说:“俺舅,你别这么难受,现在说啥不都晚了?等会咱到医院可能就会有结果了。你和我爸可都不能太伤心,我就是担心你们这两个老人。”舅舅摸了下老泪说:“昨天一晚上我都感觉给有什么事似的,老也睡不着,怎么也没想到你妈会......”   赶到医院,欧阳安平扶着舅舅上楼,毛玉琴见了慌忙迎上去搀扶住他在老爷子跟前坐下。舅舅问:“你妈检查好了没有?”毛玉琴说:“还没有。估计一会就会好。”老爷子转头看着妻弟说:“等会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要控制住,不能在这哭。我本来不想让安平给你说的,怕你那血压、心脏受不了。带药了没有?”舅舅说:“带着的,天天装在身上。”欧阳安平爸爸说:“等会吃了。”又转头对欧阳安平说:“去给你舅买瓶水。”欧阳安平应着下楼。   老爷子对妻弟说:“你姐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小玫这两天正考试,可千万不能传进她的耳朵。你姐就是再有什么不好的情况,你现在都不能和你家的人说。明白不?”妻弟点头说:“这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不管啥事也不能影响孩子的考试。”老爷子说:“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姐最疼的就是这丫头,要从你嘴里漏出去影响了玫子的考试你姐也会气你的。”妻弟说:“姐夫,这是我还能不明白?孩子考试就这几天,就是有天大的事咱也得瞒着。俺姐这事这几天我谁都不给说,就我一人知道就行了。”老爷子点点头。   欧阳安平买了几瓶水上来递给舅舅和父亲。舅舅拿出降压片吃了。陈红和张主任从病房出来,陈红站住,欧阳安平夫妇迎上去。舅舅起身想去被老爷子拉住,说:“咱们不去,那是安平和玉琴的学生,有些话咱在跟前人家也不好说。”   陈红待欧阳安平夫妇近前,说:“很严重。”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的心被揪了一下,四只眼睛惊恐地看她。陈红想了想说:“还是到办公室让张主任和你们说吧。”话毕抬步。欧阳安平夫妇随陈红走进张主任办公室。   张主任五十多岁,在这医院也是内科响当当的专家。招呼欧阳安平夫妇坐后说:“老人家的病情相当严重。现在各方面的检查都不乐观。”毛玉琴的眼泪刷地流下,乞求道:“张主任,我求求你一定想想办法救我妈。”欧阳安平拉了下妻子说:“你听张主任说。”张主任说:“你们的心情我理解。目前,老人家的腹腔已经积血,是肝脾破裂产生的。脑电图检查脑震荡为中度,肋骨有骨折,这要等X光片出来才能确认是伤了几根。检查四肢倒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是些皮外伤。现在最危险的是肝脾破裂,必须马上手术,不然积血会愈来愈多。”   欧阳安平问:“手术后就会好起来?”张主任说:“这也正是要和你们商议的问题。目前诊断肝脾伤的很重,当然这要在开腔后才能确定。如果是伤得很重,就必须做脾脏的切除,这些陈红清楚,她是你们的学生。脾脏破裂是很不容易止血的,很轻的话可以做包膜缝合,严重的话就只有切除。我们现在有个担心,老人家已经快七十了,做这样手术危险性很大,这点你们要有所考虑,也必须要给你们说清楚。”   欧阳安平心里惶急,惊嘬嘬地问:“那么手术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张主任看了下陈红说:“陈医生也清楚,像你们母亲这样的年龄危险性太大。按我的估计,按我的估计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欧阳安平夫妇的脑子轰的一下。陈红说:“欧阳老师、毛老师,这些我和主任不能瞒你们。有个情况必须和你们二位老师说,有可能会不不了手术台。”欧阳安平惊得说不出话。毛玉琴流泪泣声问:“那就没有其它办法?不切除脾脏的话不行吗?”张主任摇头说:“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做手术才能有希望。你们必须尽早作出决定,愿意手术的话就要尽早做,不然这样的话随时都有危险。”毛玉琴说:“可是你说手术不也是......”张主任说:“是啊,所以说你们要作出决定。手术的话有点希望。但是不手术的话就一点希望也没有。”陈红说:“我看你们还是和爷爷他们商议一下,把这些话说清楚。”欧阳安平木然地点点头。陈红说:“两位老师也不要太难过,现在也不是难过的时候。你们还是尽快给爷爷他们商议下。”欧阳一鸣站起说:“谢谢你们,我们这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等会再决定是了。”张主任站起点头说:“要快。”   欧阳安平夫妇出来,两位老人就拿眼直直的看着他们走近。一时间两位老人都没问,禀住呼吸看着他们。毛玉琴心里发酸背过身去流泪。欧阳安平在父亲旁边坐下说:“爸,舅,我现在不能瞒你们了。妈妈现在的情况很严重,说是要做手术,肚子里有血,肝脾有伤。”老爷子睁大眼睛看他,那张嘴就张在那里,鼻中喘着粗气。舅舅说:“那就赶快做吧。”欧阳安平说:“可张主任说妈妈这么大岁数,做手术也很危险。”老爷子问:“医生说做手术有多大把握?”欧阳安平的眼泪刷得流下说:“张主任说只有百分之二十把握。”舅舅慌速地问:“这么说就是没啥把握?”欧阳安平点了下头,忍不住泣声说:“是这样,基本就没什么把握。弄不好就会下不了手术台。”   毛玉琴这是转过身来哭着说:“就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给妈妈争取。”老爷子看了儿媳眼转头问儿子:“就没有其它的治法?”欧阳安平流泪摇头说:“没有。”舅舅哆嗦着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外甥,一下从椅上滑了下来,哭着说:“我的娘,这可怎么好。”欧阳安平夫妇急忙掺起老人在椅上坐下。老爷子看着妻弟埋怨道:“别慌,我就怕你慌。”   妻弟便止住哭流泪看他。老爷子自语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话时站起,哆嗦着手装了袋烟点上大口地抽。一阵转回身来,看着儿子问:“医生就说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欧阳安平点点头。老爷子说:“那就是没有啥希望。”想了下说:“我看这手术咱们不做了。”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看他。老爷子眼圈发红说:“没啥希望还让你妈受这份罪干吗?!”说话时眼中含泪,又说:“你妈这一辈子也没得过什么大病,这临了也不能让她受这么大的罪。我的意见是不做这手术,要是下不来手术台,还不如让她多活几天。”毛玉琴说 :“可做了手术总有点希望。”老爷子说:“我心里明白。做手术也等于马上就让你妈死去。”俯身又问妻弟:“你看呢?”妻弟摇头说:“我也不知怎么好了。姐夫,你说要真不给姐姐做手术,不就等于看着姐姐死吗?”老爷子说:“这些我也明白,可你想,去做这手术就等于马上就让你姐死。临死还得开肠破肚。”妻弟点点头说:“可不就是这样。这可怎么好哟。”说着就呜呜的哭。老爷子对欧阳安平说:“你再去问问你那学生,弄准了到底有多大把握。真没希望就不做了。”欧阳安平答应离去。   欧阳安平进了陈红的办公室。陈红慌忙起来,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医生给欧阳安平使了个眼色,便和欧阳安平一起出来。陈红问:“怎么说?”欧阳安平说:“陈红,说实话现在我真没了主意,你就实话说做这手术还有没有意义?”   陈红为难地看了欧阳安平一眼说:“欧阳老师,这话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按说我是医生不应该说不让你们给老人做手术,有一线希望我们做医生的也希望把病人抢救过来。可是,老人家做这手术实在是太危险。”欧阳安平问:“假如手术成功了,我妈还能活多久。我的意思是说她这样把肝脾都切除了,还会有多久生存的希望?”陈红说:“你的意思我明白。现在的问题是老人不光是肝脾的问题,先不说切除肝脾手术老人生还的希望很渺茫,就是老人的脑部震荡也挺严重。张教授估计有脑出血的可能,咱们医院的CT检查仪现在还没安装好,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认,假如像张主任所说的脑部出血再要做开颅手术的话,老人根本就没法承受。有些话我不应该说,可你是我的老师......”欧阳安平说:“陈红,你的意思我明白,按这么说我妈生存的希望很小。”陈红说:“欧阳老师,这些还要你们自己决定,我也只能把实际的情况告诉你。”欧阳安平说:“陈红,我理解。你也是为我们考虑。现在我们也只有接受这个现实。我还想问一下,我妈不做手术的话还能撑多久?”陈红说:“这很难说,也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也可能会撑上三天五天,也许会长一些。刚才你们走后我也和张主任说到了这事,老实说张主任的意思也是不主张动手术的,这样没啥意义。”欧阳安平问:“这么说我妈要是动手术就有可能下不来台,不做的话还有三天五天的生存希望?”陈红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不过,还是要你们来决定做不做手术。”   欧阳安平想了下看着陈红说:“陈红,没有希望的手术还能做吗?我爸爸也是这个意思,真的没希望就不做了。只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过意不去。爸爸的意思是妈妈既然没啥希望,就不想在她临走前让她受那份罪。”陈红点头说:“是啊,爷爷想的很有道理。我们做晚辈的当然是希望尽一切努力,都是这样的心理。”欧阳安平说:“陈红,我和毛老师都曾经是你的老师,我妈这事我和毛老师就拜托你了。手术确定不做了,我就想你能在我妈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给用些好药,不能让她感到痛苦。”陈红说:“欧阳老师,这些我一定会办到的,你就放心好了。”欧阳安平说:“只要老人能安详的走,也算我们尽孝了。就怕她、受罪。”说话时眼泪大颗的流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陈红心里一酸眼泪了流了下来,说:“欧阳老师,你要想开些。你在这个家现在可是顶梁柱,老人孩子可都看着你。”欧阳安平点点头,说:“陈红,我还得求你件事。你知道这两天正在高考,我那闺女这两天正在考试,假如你见我咱们学校的人千万不要说起我妈的事,我们都怕这事传到孩子的耳朵里影响她的情绪。她奶奶在这住院的事现在她还不知道。”陈红说:“是吗,我还在心里说你们家怎么就来你们这几个人呢。这事你放心好了,我不管见了谁也不说。”欧阳安平说:“等着几天考完试孩子知道就没关系了。我爸爸最怕的就是我那闺女知道。”陈红说:“欧阳老师,你放心吧。”欧阳安平说:“我过去给我爸他们说一下,手术不做了。”陈红说:“那好,我和张主任也去讲一下,现在就保守维持治疗。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减少老人的痛苦给用药的。”欧阳安平谢过陈红向老爷子他们走过去。   欧阳安平到了父亲他们面前,将陈红的话给他们说了。毛玉琴和舅舅就在那呜呜地哭。老爷子阴沉着脸说:“那就这样吧。”转头拽了下妻弟说:“你看现在,也只好这样。”妻弟呜呜地哭着点点头。老爷子又看着欧阳安平问:“那既然这样了,咱们是不是可以陪在你妈跟前?”欧阳安平说:“这我倒忘了问,我再去问一下。”老爷子说:“等一会吧,这会你看咱们,到了你妈面前还能控制住?”欧阳安平就走到妻子面前悄声说:“你也别这样哭,你看咱舅,等会再哭个好歹来.......”毛玉琴转过头掺过舅舅就劝。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顿了下又对欧阳安平说:“你抽空去一下你妈的单位,医药费住院费的事要和她们领导说。”欧阳安平说:“我昨天就想到了。下午去吧。”老爷子点点头,装了袋烟又走向走廊的尽头。   陈红和一些护士在老太太住的病房进进出出。一阵后,毛玉琴看她们不是很忙了便走过去,待陈红从病房出来迎上去问:“陈红,我们啥时可以进去见见我妈?”陈红说:“我们现在给老人用了一些止痛、镇定方面的药物,暂时也不便见。这样吧,观察一下,看下午行不行。”毛玉琴点点头说:“你能理解,老人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就是想陪在她的身边。”陈红说:“这我理解,但是现在不宜这样。你们现在的情绪都很激动,老人现在还是有些思维的,不然会影响她的情绪。观察一上午吧,看用药的反应,估计下午差不多。”毛玉琴点头答应。陈红说:“毛老师,你不能太难过了。听欧阳老师说你那孩子还正在考试,你这样会把情绪带给孩子的。是那个叫小玫的在考试吧。”毛玉琴点头说:“就是她。”陈红说:“真快,我上学那会她才八九岁,一转眼就考大学了。毛老师,我看这样,你先回家吧,这边有欧阳老师在,你还是回家照顾孩子,不然她中午回家也没人做饭给她吃。”毛玉琴说:“她哥哥在家。我一会也回去,下午过来。”   毛玉琴回到欧阳安平身边说:“陈红的意见是下午看情况能不能进去看咱妈,她是怕咱们太激动。”欧阳安平说:“人家陈红也是为咱们好。”毛玉琴说:“我想现在回去,一会玫子也考完试了,我回去先做饭,中午也让她休息一下。你们中午就买些吃吧。”欧阳安平点头说:“你赶快回去吧。”毛玉琴和公公、舅舅打了招呼后下楼回家。      第七十四章   上午的考试结束,欧阳一鸣和弟弟一起在校门口迎上欧阳玫笑着问:“感觉如何?”欧阳玫轻松的一笑说:“没问题,不难。”欧阳一鸣问:“检查了没有?”欧阳玫说:“我用一半多的时间就做好了,检查了好几遍。”欧阳一鸣说:“有把握?”欧阳玫笑说:“绝对有把握。”欧阳一鸣笑说:“犒劳一下大功臣,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大虾。”欧阳玫拿过哥哥手中的袋子看,兴奋得说:“那我可要谢谢哥了。”欧阳一鸣说:“甭谢,能考好就行了。”欧阳冬冬说:“姐,考试紧不紧张?”欧阳玫说:“没感觉到。”   回到家后见妈妈在家,欧阳玫问:“咦,你咋回来的这么早?”毛玉琴说:“我比你离家近嘛。考完我就回家了。考得咋样?”欧阳玫说:“很轻松。”说话时就盯着妈妈的眼睛看,疑惑地问:“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毛玉琴知道她肯定是看到自己的眼睛红肿,就说:“别看我的眼,我可能是害眼(得眼病的意思)了。”欧阳玫问:“那你买眼药水了没有?”毛玉琴说:“买了。快去洗脸休息一会,电扇不要开得太大。”欧阳玫应着出去。   欧阳玫出去后,欧阳一鸣小声问妈:“奶奶怎么样了?”毛玉琴说:“好多了。”欧阳一鸣说:“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毛玉琴说:“上午你舅姥爷去了,他哭我也就哭。快把菜洗洗,赶快做饭,让你妹吃了休息一会。”欧阳一鸣应着说:“我晚上去看看奶奶。”毛玉琴说:“你这两天不要去,我怕你的心情影响你妹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妹妹的考试,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欧阳一鸣说:“可我老是担心.......”毛玉琴打断了他说:“你担心就能马上让你奶奶的痊愈了?你爸爸你爷爷都在担心你妹妹会知道。过了这两天你们兄妹仨都要去,这两天你们怎么说也不能去,你可千万不能让你妹妹知道。”欧阳一鸣说:“我明白。你就放心吧。”   下午陈红告诉欧阳安平夫妇可以进去看老太太,但叮嘱不要哭。于是老爷子、舅舅和欧阳安平夫妻进了特护房。老太太鼻中插着氧气打着吊针,腿上几处包着纱布。脸上苍白,眼睛微闭。几人看到心里就是一酸。舅舅哭了声被老爷子轻推了下,立马止住哭。毛玉琴就手捂着嘴流泪,欧阳安平的眼泪也是大滴的流着,只有老爷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定睛紧紧地看着妻子。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说:“是狗剩吗?”弟弟含泪答应:“是我姐姐。”老太太说:“我见到咱娘了。她想我,要我去。”弟弟“嗯”着,却不知该怎么说话。老太太说:“咱娘还给我摊了面糊馍。”弟弟再“嗯”着。   毛玉琴听着婆婆的话身上发冷,不愿再听下去就喊了声妈。老太太的眼光移过去说:“玫子,考完试了?”毛玉琴流泪没答。老太太说:“准能考上,奶奶给你求了神的。”毛玉琴颤着声音说:“妈,是我,我是玉琴啊。”老太太费力地睁了睁眼说:“是玉琴。玫子呢?”毛玉琴说:“小玫正在考试呢。你放心,有你给求了神她一定能考上大学的。”老人“嗯”了声,脸上露出了微笑。闭上眼睛还在嘴里嘀咕:“我给求了神的。”忽然又睁开眼问:“小鸣呢?小慧呢?咋没来?”毛玉琴说:“小鸣陪她妹妹考试。”老太太说:“你们在这干嘛?怎么不去陪玫子考试?”欧阳安平说:“妈,你这不就病了吗。”老太太说:“我没事,我就是去了你外婆那趟。她想我。”看了眼老爷子说:“老东西,俺娘还怪你没送我去呢。我说你整天就知道弄那些鸟。俺娘骂了你。”这时老太太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地笑。老爷子没说话。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又说:“狗剩,你老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听话,不然咱娘生气了。”弟弟就“哎”了声答应,将脸转过一边去。老太太的眼珠左右动了下,忽然问毛玉琴:“小慧呢,咋没见她?小慧是和小鸣一起去陪玫子考试了吗?”毛玉琴忙说:“是、是,是和小鸣一起陪玫子考试了。”老太太说:“你们都去。你说你们在我这干嘛。去、去,快去。”众人一下没了言语。这时陈红走进来,附耳对毛玉琴说:“老人家不可以多说话的,她的神志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毛玉琴点点头,就冲丈夫使了个眼色,再对婆婆说:“妈,我们去陪小玫考试。”老太太说:“快去,都去。”众人出了病房。   毛玉琴出来后走了几步,就趴在墙上哭。欧阳安平流泪陪两位老人坐下,舅舅说:“我姐的脑子还是不清楚。”老爷子点点头,转头问儿子:“你看是不是让一鸣给小慧打个电话让她来。”欧阳安平为难地说:“这,这合不合适?”舅舅探过头问:“小慧是谁?”老爷子说:“是小鸣的对象。”舅舅就对欧阳安平说:“按我说那应该来。”欧阳安平说:“人家在苏州。现在小鸣和她还没有公开关系。”老爷子想了想说:“等等吧,过两天等玫子考完试再说。”欧阳安平和舅舅都没说话。老爷子说:“过两天等玫子考完试了,还是得征求一下小鸣的意见,人家小慧那边的父母还不知愿不愿意。咱们这边没过门的媳妇一般都不愿意让闺女来。”欧阳安平说:“要是近了也好说,看看就走。可是这么远的......”老爷子说:“现在不说这个了。你快去你妈厂里去跟领导们说一下。”欧阳安平答应起身。   如此过了三日,老太太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欧阳安平白天就和父亲、舅舅、妻子一起在病房陪着,晚上舅舅回家一早过来。老爷子每晚临黑时回家喂喂鸟就又赶过来。欧阳安平让他在家休息老爷子也不愿意。   短短的三天欧阳安平便显苍老了很多。胡子老长,脸颊消瘦。每晚也就在卫生间的自来水下搽一搽身子,换换衣服。老爷子和毛玉琴曾说让他回家洗个澡刮一下胡子。可欧阳安平怕被孩子们看见了也就没回去。第三日早上毛玉琴把丈夫的刮脸刀带来,欧阳安平才将胡子刮了。   老太太厂里的领导也来了医院,除表示慰问外还表示,不管现在厂里效益咋样也会全力解决老人的住院医疗费问题。这厂长本来也是一中的毕业生,自己的儿子现在也还在一种念初中,所以他还是应该考虑些的。   第三日的下午,欧阳玫完成全部的考试,满脸喜悦地走出考场,见了等候她的哥哥说:“哥,今晚咱们上街逛逛,总算考完了。”欧阳冬冬就高兴的拍手说:“好啊好啊,咱们去吃羊肉串。”欧阳一鸣问:“总的来说你感觉考得咋样?”欧阳玫有些不耐烦说:“哎呀,天天问,你放心,我敢保证上复旦没问题。”   欧阳一鸣舒了口气,推车在路边站住,说:“我得给你们俩说件事。”   欧阳玫和欧阳冬冬看哥哥脸色凝重,诧异地看他。欧阳一鸣说:“小玫,这几天你考试一直不敢让你知道.......”   欧阳玫睁大眼睛看他问:“是不是爸爸出了什么事?”这几天她一直没见到爸爸,所以第一反应是爸爸有了什么事。   欧阳一鸣说:“爸爸没有事,是奶奶.......”   “奶奶?奶奶怎么了?”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几乎是同时问。   欧阳一鸣霎间流下了眼泪说:“奶奶在你考试的前一天下午,就是咱们在蟠龙湖玩的那天下午,去蟠龙上给你拴红布条摔下山了。”   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大张着嘴愣在了那。片刻欧阳玫燥急地问:“那、那奶奶现在咋样?在哪?”欧阳一鸣说:“你们俩别急。这几天妈妈也不让我去医院,要我陪你考试,听妈妈说好多了。”欧阳玫的眼泪在眼圈里直转,忽地蹲了下来哭着喊着:“奶奶,奶奶....”欧阳一鸣的心里酸楚,看着哭着的弟妹,说:“都别哭,这是在街上。”欧阳一鸣发现有很多路过的人在看他们。去拉妹妹时就小声说:“好多人在看呢。快起来,咱们去医院。”   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止住哭,兄妹三人骑车奔赴医院。   几位老人看着三个孩子急匆匆地走来全都站起。老爷子在看到自己这三个孙子孙女时,猛地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这位刚强的老人没有在自己的老伴、儿子儿媳和妻弟面前哭过,此时见到这几位孙子辈时,不知为啥竟在心里生出了极大的悲哀。颤抖着手竟似拿不住了那根烟袋。   毛玉琴迎过去问女儿:“都考完了?”欧阳玫点了下头问:“奶奶呢?”毛玉琴的眼泪哗的流下,说:“孩子,你见了奶奶可千万别哭。”欧阳玫没说话,茫然地转头再问爷爷:“爷爷,我奶奶呢?”老爷子此时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一把将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搂在了怀里,豆大的眼泪啪啪的落下,呜呜地哭了。   片刻,欧阳玫挣开,泪眼汪汪地看着爷爷的脸问:“爷爷,你说话,你说话,你别哭啊!我奶奶在哪?”欧阳安平拉过欧阳玫流泪说:“小玫,你别激动,你奶奶没事,走,我带你去。”说话时抬步,欧阳玫就紧紧地抓住爸爸的手。欧阳一鸣和欧阳冬冬随后。欧阳安平在特护室门口站住说:“你们这三个孩子都要听话,见了奶奶谁也不许哭,听到了?”三个孩子点头。欧阳安平轻轻的推开房门。   欧阳玫进门一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鼻中吸着氧气,打着点滴,霎间愣在了那里,继而悲出了声来,欧阳安平拉了下她,欧阳玫又瞬间把哭声咽下,小心地走到奶奶床前。欧阳安平轻轻喊了声:“妈。”老人“嗯”了声也没睁眼。欧阳安平说:“妈,三个孩子来了。”   老太太一下睁开了眼睛,面露微笑说:“我的孩子,来了?”欧阳玫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在了床沿,哭着说:“奶奶,你咋会成这样?你咋就不让我知道?”欧阳冬冬就呜呜的哭。欧阳一鸣嘴里喊着奶奶,哭着站在床边。老太太说:“傻孩子,你这几天不是考试吗。奶奶挺好,过几天就好了。哭啥?听话孩子。”欧阳安平拉了下女儿。   欧阳玫止住哭声流泪问:“奶奶,你疼吗?”老太太说:“不疼,别哭孩子,奶奶没事。”欧阳玫说:“奶奶,你咋能不疼,咋能不疼?奶奶......”说着又哭。欧阳一鸣拽了下妹妹,对着奶奶说:“奶奶,小玫都考完了,考得好。”老太太脸上露着笑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咱家这丫头有出息。”听到欧阳冬冬在欧阳一鸣的背后哭,就说:“冬冬,哭啥?奶奶知道你们都心疼奶奶。”欧阳一鸣拉过欧阳冬冬,老太太抬起一只手擦了冬冬的眼泪说:“好孩子,奶奶没白疼你们。”说话时忽然咳嗽了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欧阳安平慌忙拉过欧阳玫,看了眼母亲对欧阳一鸣说:“快去喊医生。”欧阳一鸣跑着出门。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吓得哆嗦直喊奶奶。欧阳安平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转头对欧阳玫和欧阳冬冬说:“你们俩出去。”欧阳玫看着爸爸变了色的脸,拉过弟弟出了房门。   陈红和护士赶来,欧阳安平也出了病房,在三个孩子跟前站住低声斥责道:“让你们不要哭你们就是不听。”老爷子过来,瞟了儿子一眼说:“怪孩子干嘛。他们不是心疼她奶奶吗。”欧阳安平重重的叹了口气,一下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流起泪来。   一阵后陈红出来说:“老人不能太激动,现在没事了。等一会你们要想看的话一个一个去。不能在老人面前哭。”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点头答应。陈红看着在一边呜呜哭着的欧阳玫走过去,拍了下她说:“你就是小玫吧。考完试了?”欧阳玫转脸看她点点头。猛然扑通一下跪在了陈红的脚下,抱住了陈红的腿哭着说:“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奶奶,救救我奶奶吧,我求求你。”欧阳玫这一下突骤地举止,把陈红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陈红也在瞬间刷地流下眼泪。欧阳一鸣就紧紧地抱住欧阳冬冬失声痛哭。老爷子、老太太的弟弟和欧阳安平夫妇全都哭出了声来。   陈红弯腰拉起欧阳玫说:“好妹妹,我、我尽力......”欧阳玫用着一双乞求的流着泪的眼睛看着陈红说:“医生,你能治好我奶奶,你能治好我奶奶的。我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奶奶。”陈红哭着说:“我答应,我答应。”说着话紧紧地将欧阳玫搂在怀里。欧阳安平止住哭拉过女儿,说:“小玫,陈医生还有事。”欧阳玫望着陈红说:“陈医生,你一定要......”陈红忙说:“我一定.....”松开欧阳玫的手,一转身捂着嘴哭着跑开了。   毛玉琴拉过欧阳玫说:“小玫,别哭了,医生、医生会尽力的。”老爷子就在一旁哭着说:“好孩子,你奶奶,你奶奶没白疼你。别哭了,好孩子。”欧阳玫失声喊了句爷爷,一头扑在爷爷的怀里痛哭起来。   病区的好多房门口出来很多人,看着这凄惨的场景,一些人不禁流下了眼泪,一些人就暗自摇头叹息。欧阳安平一阵后止住哭对说:“别哭了,让你奶奶听到。”众人慢慢地止住哭,欧阳枚扶着爷爷在条椅上坐下,拿手帮爷爷擦着眼泪说:“爷爷,你别哭,你别哭坏了身子。”老爷子点点头,说:“孩子,咱们都别哭。”欧阳玫含泪点点头。   这之后的好一阵谁也没有话语,都在默默的想着什么。   欧阳一鸣走到妈妈面前小声问:“妈,你不说奶奶好多了吗?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毛玉琴叹了口气向旁边走了两步说:“这两天你妹妹考试,我哪敢在你面前说实话?就怕你把情绪在你妹妹面前流露。实话给你说,你奶奶、你奶奶是不行了。”欧阳一鸣脑子轰地一下愣在了那里。毛玉琴低声说:“你现在必须冷静,不能让你爷爷和你妹妹再哭。”欧阳一鸣木然地点点头。   毛玉琴于是把婆婆的病情和老人们的决定详细地给儿子说了一遍。欧阳一鸣流泪问:“就没有一点希望?”毛玉琴摇摇头说:“咱们要面对现实。假如有希望的话咱们家谁也不能放弃。可是现在是没有办法啊,又能怎么样?!”欧阳一鸣痛苦地摇摇头,眼泪直流,嘴里喊着奶奶又想哭。毛玉琴说:“你是老大,不能这样,要控制。总是这样哭你爷爷和你舅姥爷能受得了?”欧阳一鸣点点头,看着妈妈说:“那咱们就这样看着奶奶......”毛玉琴说:“又能有啥办法?现在能减少些她的痛苦就行了。”   正说着,见一个护士从病房急匆匆地出来,说:“老人嚷着要回家。”又快步向医生办公室跑去。欧阳安平快步推门进屋,就见老太太在床上坐了起来,一个护士拉着她。见儿子进屋就说:“安平,咱回家。”这时门口所有家人都进了病房。老太太见欧阳安平不说话,就说:“你听见没有,咱们回家!”欧阳安平忙说:“妈,咱的病还没好......”老太太说:“啥病没好?我没病。快,快把我弄回家。”老爷子说:“安平妈,咱现在不是正在治病吗!”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说:“不听你个老东西的。回家!”欧阳安平按住妈妈。老太太说:“安平,你现在也不听话了。我的话你是一点也不听。”这时陈红和那个护士进来。陈红走到床前说:“奶奶,你可要听话,你的病没好怎么能出院?”老太太说:“我好了。大夫,我得回家。孩子们都喜欢喝我做的羊肉汤。俺孙女考上大学了,我得回去给她做羊肉汤喝。”陈红说:“奶奶,我知道你孙女考上大学你高兴,可你现在有病的在这治疗。”老太太瞪眼说:“我有病,我有啥病?你们这医院还能不让人回家?”陈红转身对护士小声说:“打一针镇静剂。”转回头又对老太太说:“ 奶奶,怎么能不让你回家。这样好吧,给你打一针就回家好不好。”老太太点头说:“那好,打吧,俺得赶紧回去,你看这天都快晌午了。”陈红说:“好好,打完针就回家。躺下吧。”   老太太躺下,护士给打了针,老太太慢慢平静下来,陈红说:“都到外面吧。”众人随陈红出来。老爷子在走道站了阵,走到陈红办公室门口招呼陈红出来,问:“陈医生,你说要是回家行不行?”陈红说:“回家肯定是没有这里保险。在这里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都好处理。”老爷子说:“我是这样想,在这也是等着那一下。我想,她就是死也得死在家里。”陈红说:“可这样回家的话不知道哪一会就.....”老爷子说:“这我知道。可她醒后要坚持回家也不好总这样闹下去。我的意思也是老也要老在家里。”陈红凝眉道:“可回家.......”老爷子说:“现在她在这也是等死,也没治好的希望。我就想让她从家里走会安心些。”陈红想了下说:“这些你和欧阳老师、毛老师说过没有。”老爷子说:“没和他们说,我就是先问一下你。”陈红说:“你还是和他们商量一下,我想他们也不会同意。”老爷子说:“这我想到的。但我的思想还是要她老在家里。”陈红沉思了下说:“这样吧,再观察一下。张主任有事出去了,一会就过来,我和张主任商量下再定好不好。”老爷子点点头说:“好,麻烦你们。”   欧阳安平在父亲和陈红说话的时候看看天色渐暗,就对妻子说:“你带几个孩子回家吧?”欧阳一鸣对爸爸说:“爸,你回家吧,在这几天你也没休息过,我在这。”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也说留在这。毛玉琴对丈夫说:“那你就回家吧,回家休息一下,你这样也受不了。”欧阳安平说:“我怎么能回去?万一有个啥情况谁能作主?”欧阳一鸣说:“有医生在没事的,要不我和小玫在这。你们都回去。”欧阳安平摇头说:“别说了。晚上就我和一鸣在这吧。”再看着毛玉琴说:“等回你劝劝爸爸让他回去,不要再来,我就是担心他的身体。”毛玉琴答应。欧阳安平走到舅舅面前说:“俺舅,你回家吧。”舅舅点头说:“等一下你爸爸过来我和他说一下就回。”   一会老爷子过来。坐下后对毛玉琴说:“俩孩子们回家吧。”欧阳一鸣就说:“我和爸爸在这,你们都回家。”欧阳玫也坚持不回。老爷子说:“这么多人在这干嘛,玫子回去,考了这么几天试回家好好休息下。”欧阳玫欲说什么,老爷子说:“听话,明天再来就是,你说都陪在这有用吗?”毛玉琴对女儿说:“听爷爷的,你和冬冬跟我回家。”欧阳玫流泪说:“可我不放心......”欧阳安平说:“你在这又能做啥?别让你爷爷生气。”毛玉琴对老爷子说:“爸,晚上有一鸣和安平在,你也就回家休息一晚吧,你这么大岁数老这样熬着......”老爷子说:“你别管我,快带孩子走。”毛玉琴看着老爷子的表情,心知劝不动公公,就对欧阳玫说:“走吧。”转头又对舅舅说:“俺舅,你也早点回。”舅舅答应。      第七十五章   毛玉琴带着欧阳玫和欧阳冬冬走后,老爷子扫了众人眼说:“我和你们商议个事。”几个人都看他。老爷子“啪啪”猛嘬了两口旱烟袋后说:“现在安平妈也就这样了。我的想法是老也不能老在这医院里,得让她从家里走。”欧阳一鸣惊讶地爷爷问:“你的意思是让奶奶回家?”老爷子点头说:“我是这个意思。”欧阳一鸣皱眉慌速地说:“这怎么行呢,回家啥都没有,那奶奶......”老爷子说:“这些我都知道。你们都要明白。在这住着也就熬时间,治不了的。我不忍心让她老在这里,要走也要从咱老宅子走。”妻弟看着老爷子点头,转脸对欧阳一鸣说:“你爷爷说得在理,按我们老辈的说法不能老在外面,那以后你奶奶就是想回家也找不到路。现在你奶奶也就这样了,我同意你爷爷的意见。”欧阳安平看着老爷子说:“这要一回家不知道哪一会......”老爷子叹口气说:“在这还不是不知道哪一会?!我想啊,你妈回家说不定心情还会好些,还能多活几天。”妻弟就点头赞同。   欧阳安平盯着老爷子问:“你刚才和陈红就是说这事?”老爷子点了下头说:“是的。”欧阳一鸣流泪说:“可这样做,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欧阳安平叹了口气说:“现在是必须接受的现实。你奶奶她、在这也是.......”说话时哽咽。老爷子说:“陈医生说等会和张主任商议一下。我考虑回家后拿些药,让咱们街口的那个小诊所给吊些水,在这还不是一样就是吊些水吗。”欧阳安平的舅舅说:“这样也好。”   张主任回来后,陈红和他商议了老太太的事。张主任说,既然病人的家属有这要求,咱们还是要尊重的,不过要把一些后果讲清楚。陈红答应。于是和欧阳安平说了他们的意见。欧阳安平又和父亲、舅舅、儿子商议后,定下明天上午办理出院手续。   可就在这天半夜里,老太太醒后便吵闹着要回家,任凭所有人说尽了话也不愿意等到天亮。欧阳安平没办法就和陈红商议。陈红说:“要不这样,我给医院的救护车说一下送你们回去,出院手续你明天抽空来办,我给你们担保着。”   于是陈红联系了医院的救护车,就在这晚的午夜老太太被回到了家。奇怪的是,当救护车停在老宅的门口后,老太太起身下车竟不要任何人搀扶,非常精神地走进了大门,在院里站了会四下里瞅瞅,便问老爷子买了羊肉没有,说要烧羊肉汤。老爷子说,天都到这会了到哪买去?明天一早一准买来。老太太就怪他说,中午就说回家你们就是不愿意(实际上是临黑)。气哼哼的回到屋里上床睡下了。   欧阳安平去附近的小诊所喊来医生,将陈红从医院给开的药给母亲吊上,便又回家将母亲已经出院回到了老宅的事给妻子说了。毛玉琴说,两个孩子晚上也没吃饭,哭了好一阵子才睡下。欧阳安平叹了口气说,明天一早你们吃了饭再去老宅吧。自己就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带了张折叠床骑车又回到了老宅,让老爷子在这折叠床睡下。看了妈一阵,将吊完药水的针起了,才和儿子趴在床沿睡一会。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欧阳一鸣囫囵睡了一会醒来,欧阳安平就让他骑车去舅姥爷家告诉他们出院回家的事。一会老太太醒来自己下床,欧阳安平慌忙搀扶。老太太便说要到院里去。欧阳安平和父亲一起将她搀扶到院里,老太太目无表情的四下看看,便冲着院内东厢房前的那棵石榴树说:“娘,俺这会不能走,俺得给小鸣的媳妇交待个事。”   这一说把欧阳安平父子惊得心惊肉跳,身上发冷,浑身霎间生出的鸡皮疙瘩来。老爷子定了下神对老太太说:“安平妈,回屋吧。”老太太说:“你看我娘还不走。”就对老爷子说:“你去给俺娘说一下,就说我办完事交待好了就走。这天都快亮了,你说你还不走,俺不是没办好事嘛。”老爷子看看老太太,来到了石榴树前跪下,说:“婶子,你先走吧,丫头(老太太的小名)办完事就随你走。”话刚说完,老太太就说:“ 就是死要面子,还得让姑爷给你跪下说。”话毕嘿嘿笑了两声,再说:“起来吧老头子,俺娘走了,她要面子呢。”老爷子起来到老太太面前说:“回屋吧。”老太太瞪眼看他问:“你还在家干嘛,还不赶紧买羊肉去?!”老爷子说:“我扶你回屋就去。”老太太说:“不回屋,我想在这院里坐一会。”老爷子答应,回屋将自己乘凉的折叠躺椅拿来放在院中。夜俩扶老太太在椅上躺下。欧阳安平又回屋拿了条毛巾被给母亲盖上。老太太又再催老爷子去买羊肉。欧阳安平对老爷子说:“我去吧。” 老太太说:“让你爸去,他知道买啥样的。老头子,要带点肥肉的。”老爷子答应出了门去。   老太太看老爷子出了门,眼睛闭着在椅上躺了会,欧阳安平回屋拿了只板凳坐在母亲身边。一会老太太睁开眼问儿子:“小鸣咋还没来?”欧阳安平说:“去俺舅家了,一会就该回来了。”老太太叹口气说:“你外奶奶生你舅的气呢,说他也不好好整整你外奶奶的房子,有几处都漏雨了。你有空去给你外奶奶把房子修修,送点钱给你外奶奶。”   欧阳安平答应,心里却也像长了毛似的心慌,浑身又起了层鸡皮疙瘩。想着母亲的这些话说得就和真的一样,也不知是真是假。就希望等会孩子们来后母亲不再说这类的话,可现在也不好提醒母亲。   老太太闭上眼睛休息会,睁开眼睛问:“安平,昨个不就说小慧来了吗,我咋就没见到?”欧阳安平听了一惊,就说:“昨个才和人家徐慧说,啥时说她来了。你听错了。徐慧的家那么远的,哪能说到就到。”老太太“嗯”了声说:“也是的。我是有话要给小慧说。”欧阳安平说:“等一鸣回来就让他去接。”说话时心里犯难,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处理。现在母亲临终,人家一个没过门,甚至没确定关系的女孩子,怎么好让人家来?但这事既然老人说了,而且是从昨天就开始念叨,不告诉徐慧的话老人又怎么能合眼?心里想着等会儿子回来还是要给他说一下这事,看看欧阳一鸣是什么态度。   一阵后毛玉琴和欧阳玫、欧阳冬冬进了门。老太太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毛玉琴一见到婆婆这样感到惊讶,急忙扎了车走过来说:“妈,你今天的气色怪好的。”老太太看看她没说话,就将眼睛转到欧阳玫身上说:“玫子、冬冬,到奶奶身边来。”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一边一个蹲在了奶奶的身边。欧阳玫问:“奶奶,你饿不饿?”老太太说:“我想喝点粥。”毛玉琴一听大喜,马上说:“妈,我现在就给你熬去。”转身进厨房,欧阳安平跟了进去。毛玉琴一边挖米一边问:“小鸣和爸爸去那了?”欧阳安平回答后,毛玉琴说:“我看妈妈今天的精神不错。”欧阳安平就将老太太早上起来说的一些话语给妻子说了。毛玉琴听得浑身发冷,愣了会说:“难不成这都是真的?”欧阳安平摇摇头说:“谁知道呢。”毛玉琴洗了米下锅,将煤气灶打开就呆呆地想。   欧阳安平叹口气,面露难色说:“妈妈老是问徐慧啥时来,你看这可咋办?”毛玉琴抬头问他:“刚才又说了?”欧阳安平点头说:“又说了。问徐慧怎么还没到。说有话得给她说。”毛玉琴皱眉想了下说:“这事也真够难的。不和徐慧说吧老人这说不过去,给徐慧说吧她和一鸣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以我想,徐慧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的。可是人家的家人会怎么想,毕竟没过门啊。咱也没和人家的父母见过面把两个孩子的关系挑明。这样让徐慧来,人家的父母不说我们不懂道理吗?”欧阳安平说:“可不就是这样。你看今天妈妈的精神不错,我看和心理因素有关系。刚才她说有些事没办好,是不是没见到徐慧啊,不然咱这一家都在,她又要办什么事?”毛玉琴思索着点头说:“是啊,等一鸣回来再说吧,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在奶奶面前说了几句话,两个孩子都很高兴,看着奶奶要比昨天的气色好上很多,就以为奶奶的病是在好转。老太太说:“你爷爷去买羊肉了,等会我做羊肉汤给你们喝。”欧阳玫说:“等会我来做,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老太太说好,就对欧阳玫说了做羊肉汤的做法。未了说:“你慧姐姐今天来,她也喜欢喝奶奶做的羊肉汤。”欧阳玫有些兴奋地说:“是啊,慧姐姐喜欢喝。慧姐姐说今天来了?”老太太说:“我昨天就让你妈给小慧说了,等会你哥从你舅姥爷家回来让他去接。我还有事和你慧姐姐说呢。”欧阳玫问:“啥事啊?”老太太笑了下说:“不告诉你,这是俺们欧阳家的事,不能和你说。”欧阳玫说:“我也是欧阳家的人啊。”老太太摇头说:“你不是,你个女孩子家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欧阳玫故意撅嘴说:“奶奶就是偏心。”老太太说:“不是奶奶偏心,就是这个理。你小慧姐才算是咱家的人。可我还是疼你这个咱家的丫头。”欧阳冬冬说:“奶奶,那我算不算欧阳家的人?”老太太说:“傻孩子,你不算谁算?你和你哥是正宗欧阳家的人。”欧阳冬冬听了后面露得意。   说了会话,毛玉琴从厨房出来对欧阳玫说:“让你奶奶休息一会。”欧阳玫答应就对奶奶说:“奶奶,你闭眼休息一会吧。”老太太显然有些疲倦,应着闭上了眼睛。   欧阳玫见奶奶睡了,冲弟弟摆了下手,两兄妹到妈妈面前小声问:“奶奶说慧姐今天来?”毛玉琴将她拉进厨房说:“哪里给徐慧说了?昨天你奶奶说到徐慧,我也就是顺口一说,哪知你奶奶是真了心的想让你慧姐来。”欧阳玫说:“那还不赶紧让哥哥打电话去啊。”毛玉琴叹了口气说:“等你哥回来再说吧。”说话时听见门响。毛玉琴急忙出屋,就见欧阳一鸣和老太太的弟弟等一家人都来了,毛玉琴没说话就冲他们直摆手,指着睡在躺椅上的婆婆。众人理会,于是全都掂着脚走进堂屋。将带来的吃的东西放在八仙桌上,众人坐下。毛玉琴就和欧阳玫给各位倒茶。欧阳安平拿过香烟递给几个男人。   老太太的亲侄子看着欧阳安平说:“哥,我看俺姑的脸色挺好。”欧阳安平说:“是啊,脸色还行。”表弟凝眉说:“可你咋就这样让俺姑出院了呢?这在家......”欧阳安平舅舅瞅了眼儿子插话说:“你哪知道,昨天她那样子哪有今天的这气色!我看回家的好,今天一见就和昨天不一样。”表弟问:“在家怎么治?”欧阳安平说:“等一会街口的那小医院就来人给吊水。”欧阳安平舅舅抽了口烟说:“我看啊,你妈这是回光返照。”欧阳安平心里一惊也没说话。众人就这样闲说着。   毛玉琴拉过欧阳一鸣进了公婆的房间,说:“一鸣,有个事的和你商量。你奶奶老是念叨徐慧,你看是不是要通知她来?”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妈,这怎么可以,我和徐慧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说让人家来算干吗的?”毛玉琴说:“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你奶奶是把徐慧当作你的媳妇的。”欧阳一鸣心里一颤便想到刘燕,嘴里说:“我和徐慧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回事呢,这会让人家来我怎么张口。”毛玉琴看看他说:“刚才你爸爸给我说你奶奶一早起来就念叨徐慧。刚才你舅姥爷说的回光返照想来你也懂,就是老人临去前的一种精神状态。咱也不能让你奶奶去后闭不上眼不是?”说话时眼泪流下。欧阳一鸣心里也是一酸。   毛玉琴又将早上婆婆在自己丈夫和公公面前的一些无法理解的话语和举动给欧阳一鸣说了一遍。欧阳一鸣听得心里发怵,就说:“真有这样的事啊。”毛玉琴说:“甭管有没有这样的事,你奶奶清早确实是这样的,我和你爸你爷爷还有你都是党员,到了外面可不能说。”欧阳一鸣点点头,又想到徐慧的事,就为难地看着妈妈说:“可徐慧那边我确实是......”毛玉琴说:“我也理解。但是假如你奶奶要坚持要徐慧来,这最后的孝你必须尽,再为难也得尽。不然外面这些人能在背地骂死你。再说,咱也不愿意你奶奶临去都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吧。她也就是想见见徐慧。寒假的时候徐慧要是不来,你奶奶怎么会想着徐慧?”欧阳一鸣心里慌荒、烦躁,为难地暗想,我这让人家徐慧来到底算是咋回事啊?我和她又不可能结婚的,怎么也不可以让人家来啊。明知自己和她以后不会成为夫妻,这样让她来算什么?心里又暗怪徐慧寒假时不请自来,这会弄得没法收拾!   这时就见欧阳安平慌速着出去,一帮人也随后出去。欧阳一鸣随妈妈身后出来,就见奶奶已经醒来。老太太弟弟家的人就围着老太太问候说话。一阵后老爷子回来与老太太弟弟家的人招呼后,抬步想将买来的菜送进厨房。老太太看着老爷子说:“你先放哪,等会我弄。”毛玉琴就说:“还是我来吧。”老太太说:“你弄得不好。几个孩子都喜欢喝我弄的。”说着话就喊小鸣,欧阳一鸣急忙上前,老太太问:“小慧咋还不来?你咋不去接她啊?”欧阳一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毛玉琴急忙说:“妈,小慧现在还不能到,还得等一阵才能到呢。”这时老太太的弟媳妇(欧阳一鸣应该喊妗奶奶)就问:“小慧是谁?”老太太说:“小鸣的媳妇,可俊了。”   欧阳一鸣脸涨得通红,妗奶奶就对欧阳一鸣说:“那还不赶紧去接?”毛玉琴接过话说:“小慧在苏州,一会半会也赶不过来。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说完话拉过欧阳一鸣,又冲欧阳安平使了个眼色进了厨房,随后老爷子也跟着进来。毛玉琴看着低头的欧阳一鸣说:“小鸣,看来你必须通知徐慧,你奶奶什么都能忘就是忘不了徐慧。”欧阳安平说:“是啊,你奶奶老说有话要给徐慧说,我想她就是想临走前见一见徐慧。不好让你奶奶失望而去。”老爷子说:“小鸣,按说这事也挺难为你。毕竟徐慧没过门。你奶奶也是疼你们,老人还不就是这样个心思?”   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一阵没说话。面对这几个老人急切的眼光,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现在可也是被逼上梁山了。让徐慧来自己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这样以后和徐慧的关系可就更难处理了。不让徐慧来,奶奶眼见就要离世,难道就要让她老人家临去时也要带着遗憾?再说,自己真的不让徐慧来,就这些老人和亲邻自己以后就无法面对,就是他们这些不在自己面前骂,背后也要骂自己的。以后他们会在心里怎么想自己?瞬间想,唉,就当她是自己的妹妹,谁让奶奶见过她呢?或许她们娘俩也是有缘。以后自己和徐慧的事自己来处理。再难也不能让临去的的奶奶带着遗憾。但他心里依然再迟疑,不好开口就马上说出让徐慧来。   老爷子见欧阳一鸣一阵没说话,叹了口气对儿媳说:“算了,别难为孩子了。”欧阳一鸣抬起头,就见爷爷的眼中闪动着泪花,用那副近似乎乞求地眼光看着自己。霎间,欧阳一鸣的心头像被刀子捅了一下得发疼。也就在这瞬间他下定了注意。欧阳一鸣说:“就让小玫去给徐慧的妈妈或者她爸爸打个电话吧。”三个老人登时面露欣喜,毛玉琴说:“这样也好。就让小玫去打,也不要说别的,就说你奶奶快不行了,想见一见徐慧。”   老爷子和欧阳安平点头。老爷子说:“咱把电话打给徐慧的老人,人家家里要真是有什么想法不让徐慧来,咱也不能怪人家。”欧阳一鸣低声说:“只要通了电话徐慧就肯定会来的。”毛玉琴说:“打电话要是人不在就发个电报去。”欧阳一鸣说:“不用,他爸爸是副厂长,她妈妈那里打不通就打给她爸爸是了。”顿了下说:“就打给她爸爸吧,她家就住在厂里的宿舍,听徐慧说他爸爸上班也只走几分钟就能到办公室。”说完又想了想说:“我还是和小玫一起去吧。”毛玉琴说:“那也好,前面大路口就有公用电话,可以打长途的。”   欧阳一鸣带着妹妹走后。毛玉琴看看熬的粥,熄了煤气给婆婆盛了碗,再对丈夫说:“你也去看看,那卫生所怎么还不来人。你看这么多人围在咱妈跟前也不好。依我说就让他们回去。”老爷子说:“我去给你舅说一下。”欧阳安平对毛玉琴说:“那我去小医院催一下。”   毛玉琴在厨房拿着勺子将粥荡凉,老爷子走出去招呼众人进屋说话。在就拉了下妻弟说:“你让他们都回去吧,你姐也不好这样和他们说话,她的精力哪里来得了?你自己在这就得了。”妻弟点点头进屋与妻子儿女说了,这帮人便与老爷子告辞。毛玉琴也从厨房里出来送行。众人与老太太告别说话,老太太闭眼也不作声。于是老爷子和毛玉琴送众人出门。   院里一下清静了很多,欧阳冬冬在奶奶跟前坐下说:“刚才这么多人围着你我都烦死里,奶奶你烦不烦?”老太太说:“烦,烦死。”毛玉琴从厨房端碗走过来说:“粥好了,你喝点。”说话时坐在欧阳冬冬让开的板凳上拿勺就要喂婆婆,老太太说:“不用你喂。”伸手接过碗,几口将半碗稀粥喝完。毛玉琴问:“还喝吗?”老太太说:“不喝了,等会再喝。头疼。”说完在椅上躺下。毛玉琴拿着碗回厨房,欧阳冬冬便又坐在奶奶跟前看着。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在街口的公用电话处拨通了徐振明办公室的电话。徐振明接电话问啥事就说转告。欧阳玫就说麻烦他把徐慧喊来当面说。徐振明就让欧阳玫挂了电话,说是二十分钟来再打过来。   欧阳一鸣对妹妹说:“等会徐慧接了电话不要把奶奶的病情说得太严重,就说奶奶病了老是念叨她。别让她一路上心里太着急。”欧阳玫应着。想了想,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问:“哥,你说奶奶到底还能撑多长时间?”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这怎么好说。”欧阳玫说:“我看奶奶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兴许还能好。”欧阳一鸣心里清楚奶奶是撑不了多久的,但这会啥也不想说。   欧阳玫见哥哥满脸的忧伤也就不再问。过了会抓起哥哥的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欧阳一鸣看了下点点头。欧阳玫拨通电话。听到徐慧的声音时,欧阳玫的心里瞬间生出了极大的委屈,眼泪不知觉的流下,对着话筒说:“姐,姐,我是玫子。”徐慧在电话那边霎间也激动起来,说:“什么?是玫子?玫子,怎么会是你啊。你怎么会......”玫子哭出了声来,抽泣道:“姐,是我,是玫子......”   徐慧在激动的瞬间听了欧阳玫悲哀的哭声,一下全身如僵住了的似的。惊惶地问:“玫子,怎么了?怎么了?是、是不是你哥.......你说话啊!”欧阳一鸣拉了下妹妹,欧阳玫止住哭说:“姐,奶奶病了,奶奶想你......”徐慧慌速地问:“奶奶什么病,病得咋样?”欧阳玫说:“不、不是很重,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她现在就想你。姐,你能来吗?”徐慧说:“玫子,我能,我马上就去买车票。”   欧阳玫就听到话筒里徐慧爸爸的声音:“怎么回事?徐慧。”   徐慧的声音:“爸,去北方的车有几点的?”   徐振明声音:“我问一下。”   徐慧的声音:“爸,你能不能派个人帮我马上去买车票?”   徐振明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徐慧的声音:“哎呀,现在没时间和你说,快派个人去买,最早的,蟠城的。”   徐振明的声音:“蟠城?是欧阳一鸣哪里?”   徐慧的声音:“是啊,就是他那。欧阳的奶奶病了,我等会和你说。”   徐振明的声音:“哦,我去一下,让人给你买。”   话筒里又传来徐慧的声音:“玫子,我爸马上派人去给我买车票,现在几点的车还不知道。我会最快的。”欧阳玫说:“姐,我知道了。姐,你别着急,奶奶就是想你,你千万别着急。”徐慧心里明白,欧阳玫愈是这样说就愈是严重,心里不免焦躁。但还是说:“玫子,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听话玫子,别哭。”欧阳玫说:“姐,我没哭,我也想你。”徐慧说:“姐也想你,想奶奶。”顿了下问:“玫子,你哥哥在医院?”欧阳玫转头看哥哥,欧阳一鸣急忙摆手。欧阳玫说:“奶奶在家里,哥哥也在家里。”   徐慧说:“你回去告诉你哥,就说我会尽快赶过去。”欧阳玫说:“我知道了。”这时欧阳玫在话筒听到了徐慧爸爸的声音:“派人去了,下午二点有趟上海到北京的直快。”   话筒里又传来了徐慧的声音:“玫子,我下午二点从这里出发,上海发北京的直快,到你们那里要到晚上,你哥要没时间就不要去接我,我自己回家。”欧阳玫说:“我和我哥一起去接你。”徐慧说:“那好,就这样说,你回去给奶奶说我很快就会到的。”欧阳玫答应,两人挂断电话。      第七十六章   兄妹俩回到家后,老太太已经回屋打上了吊针。毛玉琴问儿子:“打通了?”欧阳玫接话说:“下午两点的车,到咱们这要晚上十点左右。”毛玉琴舒了口气说:“来就好。刚才你奶奶又是念叨徐慧。我想啊,你奶奶要是见不到徐慧也不会安生走的。”欧阳玫说:“刚才和慧姐说,她马上就说来。”欧阳一鸣默默地在一边站着,心里很沉很闷。   一个白天,老太太时醒时睡,时不时地问几声徐慧到了没有。听说还没到就嚷着说怎么会这么慢的。总也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又多次起来要去烧羊肉汤,说是徐慧来了要喝。毛玉琴就说她来弄。老太太说:“你弄得没我弄得好。”毛玉琴就说:“那你给我说一下怎么做。”于是老人便说怎么怎么做。毛玉琴应着到厨房烧了羊肉汤。   晚饭过后一会,老太太一度昏迷,嘴里不停的喊着徐慧,一家人吓得慌了神,欧阳玫就在奶奶耳边哭着说:“奶奶,徐慧在火车上,一会就来了。”老太太在一家人的泣哭与千呼万唤中又睁开了眼睛,吐了口气说:“烦,烦死。”众人不解,也不好问。老太太侧过头看着弟弟说:“你说烦不烦,唉。”弟弟点头附和道:“烦。”老太太说:“你看咱娘,老是来催我。”所有人听了这句话都惊得心跳。毛玉琴慌忙将欧阳枚和欧阳冬冬拉出了屋去。   老太太的弟弟干笑了声说:“姐,你,你别吓着孩子。”老太太说:“不能,咱娘疼这些孩子。是吧娘?”老太太的弟弟说:“姐,你别说了,咱娘又不在。”老太太说:“在,怎么不在,她不就在你身边吗?你没看到?”这一说差点把老太太的弟弟吓昏过去,转头看了看,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说:“哪有,哪有?”老太太说:“娘,你要再不走我就不跟你去了。你看你老在这,看把狗剩给吓的。”老太太的弟弟说:“咱娘,真的来了?”老太太说:“这不,我说了才走。你说烦不烦,她就老是来催。都是咱爹。唉,娘不让我给你说,你说我不说心里又憋得慌。”停住话眼睛看着欧阳一鸣说:“你们都出去,我给你舅姥爷说说家里的事。”   欧阳一鸣抬眼看看爸爸,欧阳安平点了下头,于是除了老太太的弟弟全都出去。老太太“唉”了声说:“说出去丢人,你说咱爹多大年纪了,这会把咱娘一扔,领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走了。那个狐狸精的男人还在世,没去,就她一个人在那边,那个不要脸的就老去勾咱爹,这下好了,高低给勾走了。咱娘也找不到咱爹,这不,就老是催我走,你说这算啥事!唉,也是咱爹不像话,你说就怎么忍心扔了咱娘?我本来不想问的,你看我这还有一大家子,可咱娘整天哭,你说让我可咋办哦。”老太太冲空中连吹两口气,眼睛闭上,便喘着粗重的气。   老太太的弟弟听得头皮发麻,脸上刷白,浑身发冷,心头打颤,嘴唇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怔了阵想,姐姐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难不成就是真的?去世的爹在世时也是生的一表人才,也是四里八乡公认的美男子。而娘却生的又矮又瘦,长相平凡。爹娘婚姻是自己的爷爷奶奶给父亲包办的,父亲和母亲直到拜堂入洞房后才见上面,当晚父亲揭了母亲的盖头,看了眼母亲后便转身出门。母亲那天就在洞房哭了一夜。第二天是爷爷找回了父亲,先是让父亲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了一个下午,晚上又被喊进爷爷奶奶的屋里跪着。奶奶就跟父亲说,你别看你媳妇长得不咋的,可能给咱家生很多孩子。操持家也是个好手,娶进门就是咱家的人,就是你的媳妇,不乐意也得乐意。   原来他的爷爷会看看麻衣像,认定给自己儿子娶来的媳妇能给这个家生出一大堆的孩子。可爷爷看得并不准,母亲自生下姐姐,接下来又生了两个哥哥夭折后,第十一年才生下自己,自那以后就再没生育。姐姐随爹爹的面相生得漂亮,自己就随娘的面相长得不好看。父亲从心眼里看不上母亲,活着的时候也是风流成性。这会听姐姐说爹爹又带着别的女人走了也合情理。但这阴间的事被姐姐这样说来,听着就心里发慌。   这会又见姐姐往空中连吹两口气,心里更是慌张。这里有个说法,临死的人往空中吹气是吹天门,要不要多久就会走了的。就想,可能姐姐是熬不过去今晚了。见姐姐闭眼不说话,起身就想出去和姐夫、外甥去说说,还没抬步就听姐姐说:“你上哪去?我还没说完呢。”心里一惊又赶忙在床前坐下,说:“姐,你说吧。”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咱娘也苦,咱爹自走后家里就咱娘一人,钱也都被咱爹都带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房子漏雨没人给修。咱娘也怪你,说你不孝顺。你也是,清明给咱娘送钱时怎么就不好好修修咱爹咱娘的房子,就让你儿子糊弄着撒了两掀土,那能搪个啥?我这一去,咱娘说就跟我过去,跟我过也行,可你也得把咱娘的屋给修修,那么老漏着雨人家看着都笑话咱娘,再加上咱爹也不问了娘的事,左邻右舍的说这说那,咱娘在那哪能抬起头了,就催着我赶紧去。”兄弟听着姐姐的话,虽不敢相信真假,除心里发虚外也是一阵阵的脸红,想着可不就如姐姐说的那样,在那一片老林地里,也就数爹娘的坟小了,自己的儿子每次清明上坟都是说意思下就得了,这会看是绝不能马虎的。就对姐姐说:“姐,俺等天就去把爹娘的坟给好好修修,再送点钱过去。”姐姐听后说:“就是嘛,往后记住,多给咱娘送点钱,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弟弟答应。   又一阵老太太不再说话,老太太的弟弟一时也不敢起。坐在那看着姐姐也不敢吭声。这时欧阳安平进来,看看母亲对舅舅小声问:“妈睡了?”舅舅欠身看了看,起身出去。在老爷子坐着的八仙桌对面坐下,点了只烟抽了两口说:“姐夫,看来姐姐是熬不过今晚了。刚才都吹了两次天门了。”老爷子哆嗦了下,点点头,一会也没说话。默默抽了两袋烟起身出门到了院里,在儿媳和欧阳一鸣兄妹三个跟前站住问:“小慧确定今晚能来?”欧阳玫说:“确定,我和哥哥九点多去车站接她。”老爷子点点头说:“这就好,你奶奶恐怕就是在等小慧。”毛玉琴问:“俺娘这会咋样?”老爷子说:“都吹了两次天门了,你娘恐怕是熬不过去今晚。”几个人听后心里又是一沉,欧阳玫止不住又哭。欧阳一鸣问:“啥是吹天门?”老爷子说:“就是临去的人把天门吹开。吹不开就走不了,吹三次就该走了。”欧阳一鸣无语。毛玉琴说:“要不要再让医生来看看?”老爷子说:“算了,这会还麻烦人家干嘛。”欧阳玫就哭出了声来。毛玉琴拉了下女儿说:“别哭,别让你奶奶听到了。邻居听到还不知怎么回事呢。”老爷子说:“是啊,别哭。”于是几个人就默默地流泪。   这之后老太太又醒来几次,每次都要问到徐慧到了没有。脑子也好象越来越清晰了。先是喊过儿子、儿媳交待说:“安平、玉琴,我这一走你爸可就交给你们了。他不会做饭,你们就让他跟你们吃,冷了热了的你们俩得常注意着。他不会照顾自己。衣服也常给他洗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得赶紧给他看,你爹这人啥都好,就是不愿意进医院,身上不舒服就硬撑着。你们俩要常看着他。”毛玉琴含泪说:“你放心吧妈,过几天俺就把爸爸接俺家去。”老太太问:“接你家这老宅咋办?”毛玉琴说:“那要不然俺就搬到着老宅来。”老太太说:“搬来这你和安平上班又远了。我看这样,让你爸在你家吃饭,晚上回到这看着老宅。”毛玉琴含泪说:“妈,俺听你的。你咋说俺就咋办。”   老太太又把欧阳一鸣兄妹三个喊到跟前来,说:“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们三个,疼你爸你妈也没疼你们疼得很。咱们欧阳家辈辈讲究孝道,你们以后可要知道孝敬你爷爷你爸爸妈妈。”三个孩子点头答应。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就是不能看着你们三个成亲,等不到那一天喽。小鸣你可记住,小慧是个好孩子,咱可一定得好好待人家。”欧阳一鸣含泪点点头。老太太再对欧阳玫说:“小玫,要说你们这三个我最疼的还是你。”欧阳玫抓住奶奶的手哭着说:“奶奶,我知道。”老太太说:“你是个女孩子,咱们欧阳家四辈才有你这么一个女孩,你可给我记住喽,女孩不能和男孩一样。要讲妇道,啥事都要规规矩矩,咱们欧阳家的女人多少辈也没有人说过啥闲话,你以后嫁了人也是从咱欧阳家出去的,可不能让人家说上一丁点不是来。咱们女人最讲究的就是名声,可不能让别人说啥。你是个好孩子,自小奶奶就看得出。可奶奶还是要和你说。”欧阳玫哭着说:“奶奶,你的话我都记住了。”老太太点头,又交待了欧阳冬冬几句。再就给自己的弟弟说了一些话就闭眼休息。   晚九点的时候,欧阳一鸣和欧阳玫骑车去了火车站。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徐慧乘坐的那趟列车。徐慧刚出了检票口,欧阳玫上去便一下搂住她呜呜地哭。徐慧就惊慌地问欧阳一鸣:“奶奶到底怎么样了?”欧阳一鸣说:“不是很重。走,回家再说。”喊了声欧阳玫说:“别哭了,你看好多人都在看。”又接过徐慧手里装了很多食物的包和一只小巧的皮箱说:“你又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徐慧说:“都是妈妈给奶奶买的。”说着话就牵着欧阳玫的手向广场走去。   拍了老宅的门,欧阳安平将门打开。除了躺在床上昏昏睡着的老太太,所有人都迎到了大门口。徐慧一一喊过众人,老爷子又给徐慧介绍了自己的妻弟让徐慧喊他舅姥爷。徐慧喊了声,毛玉琴就拉住了徐慧的手说:“徐慧,你奶奶就是想你。”徐慧便急切地问:“奶奶咋样?”毛玉琴哆嗦着嘴说:“不太好。”徐慧的心里格登了下,问:“一鸣不是说不很重吗?”说着话就往堂屋进。毛玉琴拉住她说:“徐慧,你先听我给你说一说你奶奶的情况。”徐慧点点头。欧阳安平及老爷子和舅舅先进了屋去。   毛玉琴便就把老太太的实际情况给徐慧说了一遍。徐慧听着时已是泣不成声。听完毛玉琴的话后就哭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毛玉琴流泪说:“徐慧,咱们也是没办法,有一线希望咱们也不能放弃。现在事实就是这样,咱们不能不面对。等会你见了奶奶可一定要控制住。”徐慧哭着点点头。毛玉琴说:“那你就去看看你奶奶吧。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饭。”徐慧边流泪边说:“不用,我在火车上吃过了。”话毕拿过手绢擦了擦眼泪,随欧阳一鸣、欧阳玫等走向正房。   徐慧进门就向老太太住的房间看,就见老太太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屋顶。徐慧走到床前还没开口,老太太便看见了她,霎间脸上堆起了多日来难得的笑,嘴里喊着:“小慧,我的孩子,你可来了。”徐慧的眼泪刷得流下,喊了声奶奶。老太太便挣扎着起来,徐慧急忙拉住老太太的手说:“奶奶,你别起,我就坐在你跟前说话。”老太太看了眼欧阳一鸣说:“扶我起来。”欧阳一鸣说:“奶奶,你就睡在那吧。”老太太说:“不行,扶我起来。”于是欧阳一鸣扶奶奶坐起,徐慧慌忙将枕头放在老太太的背后。   老太太依着床头坐着,徐慧也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老太太看着徐慧说:“小慧啊,奶奶不见你的面不能走啊。”徐慧抓着老太太的手,忍不住哭着说:“奶奶,你咋会这样啊。上次我来.......”哭着说不出话了。老太太说:“乖孩子,别哭。奶奶就是觉着看不到你进欧阳家的门亏得慌。奶奶早晚不都得走啊。”徐慧登时哭出了声来,嘴里说着:“奶奶,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我还说赶明接你和俺一起过呢。”老太太的两行老泪唰地流下,拿手摸着徐慧的头说:“孩子,奶奶不走不行。我也想过赶明给你们带孩子的。可奶奶给你们带不了了。”徐慧悲声说:“奶奶,你能,你能的,你能给.......”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就呜呜地哭,其余人等就抽泣着流泪。老太太说:“傻孩子,奶奶自己知道,奶奶不能给你们带了。别哭孩子,奶奶有话和你说,奶奶这两天没走就是等你来的。”毛玉琴悄悄拉了下徐慧,徐慧领会,止住了哭说:“奶奶,你说吧。”   老太太转头看着老爷子说:“老头子,你把那柜子打开,那里面有个小盒子给我拿来。”老爷子应着,转身走过去打开柜子。老太太说:“慧啊,奶奶要交给你一样东西,这东西不交给你俺不能走。”徐慧睁着泪眼疑惑地看着老太太,问:“奶奶,啥东西?”老太太说:“咱们欧阳家一辈辈都要传下去的东西,不能丢了,不能卖了,等你老了再传下去,这是你秀才老奶奶那会传下的规矩。”   毛玉玫心里一颤,瞬间明白婆婆要交给徐慧的是什么东西了。心里暗想,怪不得婆婆老是念叨着要徐慧来,感情就是要亲手将这件东交给徐慧的。   老太太结过老爷子递过来的一只用红绸布包着的盒子,解开红绸布,就见一个精致的雕花楠木饰盒,老太太说:“这是你秀才老奶奶那会打的,咱们欧阳家人脉不旺,你秀才老奶奶就在那时找金匠打了两付金镯子,你秀才老老爷定下的规矩,这两付镯子要隔辈传,我手里的这付传给长孙媳妇,你妈手里的那付是我婆婆传给她的,等以后你妈在传给你们的长子。”说话时打开盒子,就见又是用红绸布包着的两个圆形的东西,老太太打开,众人就见一对金灿灿的硕大的雕花刻字的金镯子。老太太拿过递给徐慧说:“今天我把它交给你,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徐慧一瞬间不敢接,嘴里说:“奶奶,这,这......”老太太说:“你一定要保管好了。”徐慧转头看欧阳一鸣,见他没啥表情,再转头看毛玉琴。毛玉琴说:“徐慧,你接着,记住你奶奶的话,一定放好了。”徐慧转回头含泪接过,说:“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的。”老太太点点头,把盒子交给徐慧后说:“我累了,扶我睡下。”欧阳一鸣慌忙扶奶奶躺下。老太太躺下后舒了口气说:“这下我能安心的走了。”眼睛看着徐慧说:“把它装好,收起来。”   徐慧点点头,看了看这对金镯子,就见上面雕着麒麟送子的图案,刻着:欧阳传家,多子多孙,和民国二十八年的字样。打造的相当精致。小心的包好放进盒内,又再将那块红绸布将盒子包好,转头看着毛玉琴双手捧着递给她。老太太说:“你自己放好,给你妈做啥?”毛玉琴看着徐慧说:“不能给我,你奶奶交给了你的,你就小心的保管好。放在你的皮箱里吧。”欧阳玫慌忙去拿徐慧的皮箱,徐慧犹豫了下打开皮箱,将这个装着对金镯子的盒子放进皮箱里。毛玉琴对公公说:“俺爸,你先把这箱子锁在柜子了,等徐慧走时再拿出来。”徐慧就把箱子递给老爷子。   欧阳一鸣此时的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奶奶那么迫切的要徐慧来是为了这件事。这家传金镯还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会想,不管怎样,这对金镯子是祖上传下来给欧阳家后人的,奶奶现在将它传给了徐慧,那就是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徐慧就是欧阳家的人,是欧阳家长孙的媳妇所应该保存的,那么徐慧在奶奶的的心目中,就认定了她是欧阳家这辈的长孙媳妇。这绝不是金镯本身的物质价值,而是这对金镯对欧阳家族兴家立裔的良苦用意。欧阳一鸣虽为受过几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本来也对这样的传家宝物所持的意义不是很相信,但那毕竟是几代老人对欧阳家子裔兴旺的一种希冀和一种寄托。这会在奶奶离去的时刻传在了徐慧的手里,那么自己以后与刘燕结婚后,这对金镯就会由此在自己这辈无法继续再传给欧阳家的后人。那么自己又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先人?他不知该怎么来想这件事,徐慧自上次来自己家后,所有家人都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未婚妻的,冥冥中,自己也在心里把徐慧是当作自己的家人的。他明白自己与徐慧绝不会成为夫妻,但他还是把她在心里当作是最致爱的亲人。他有些后悔在上次妈妈问起自己与徐慧的关系时没有将刘燕的事告诉她,而今,既成的事实让他不知所措。那么以后又怎么来面对徐慧呢?徐慧也是把自己当作这个家庭的一员的啊。   欧阳一鸣在瞬间的无奈和痛苦思索后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心里暗自为奶奶为自己生出几丝无奈地烦积。   老太太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一阵。这一阵在这间屋里,只有老太太粗重的喘息和众人紧张的喘息声。所有人便把目光紧紧就盯在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睁开了眼,忽然从眼角留下了一行泪来,徐慧拿过手绢帮她擦去,问:“奶奶,你想不想喝点水?”老太太没回答,却说:“小慧,奶奶就把小鸣交给你了,这孩子会对你好的,你们俩往后好好的过日子,奶奶在那边保佑你们。”徐慧哽咽着点头说:“奶奶,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老太太说:“小鸣,你给奶奶记住,不管到啥时候,你都要对小慧好,都不能对她动手发脾气。小慧是个好孩子,能进俺们欧阳家的门是俺们家的大喜,是欧阳家烧高香盼来的,你要好好的疼她。答应我。”欧阳一鸣抽泣着,嘴中“嗯”着点点头。   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睛,喘着的粗气越来越重,好一阵没说话,再睁开眼睛时,就紧紧盯着房顶,冲着空中连吹三口长长的粗气后,自语道:“走,走,走了.......” 众人的心全都悬在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太太。却忽然听到老太太轻轻地嘿嘿笑了两声,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有一阵,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动。   又过了会,欧阳安平是乎意识到了什么,伸过手去拿住母亲的手腕,将两根手指压在母亲的脉上,感觉已经没有跳动,两行热泪唰地流下,转头对身边的毛玉琴颤声说:“妈、妈走了。”毛玉琴愣了下,继而扑到了床前,抓过婆婆的手腕探脉,在确定真的没有半点跳动后放生悲哭。满屋的人在毛玉琴的哭声后瞬间号啕起来。   舅舅止住哭急忙喊过欧阳安平说:“安平啊,赶快给你妈喊魂。”欧阳安平流泪随舅舅出了大门,站在台阶上按舅舅所教的,面向西南大声喊了三遍:“俺妈履着大路上西南!”(注:意为让亡魂升入西天仙界。也是告知乡里亲邻老人去世消息的方法。)   徐慧双手抓着老太太的一直胳膊推搡着,嘴里喊着:“奶奶,你别走,别走啊奶奶。”欧阳玫就在徐慧的身后跺着脚的喊着:“奶奶,你别走,我不让你走。奶奶,你不疼玫子了?你怎么就不疼我了。”其余人等就全部站立呜呜地哭。这番凄惨的景象令天地动容。好长一阵,众人就这样哭着,谁也没劝谁,还是欧阳安平慢慢止住了哭,拉了下毛玉琴说:“你、你劝劝徐慧。”毛玉琴这才意识到哭得死去活来的徐慧,赶忙止住哭拉住徐慧说:“好孩子,别哭了,你奶奶,你奶奶走了,你也哭不回来了。”   徐慧没有理会毛玉琴,依旧号啕着,嘴里说着:“奶奶,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不是说以后要和我们一起过吗?你为啥要、要撇下我们?我还说把你接在我们身边过,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毛玉琴哭着说:“徐慧,好孩子,奶奶知道,知道你的心意,别哭了孩子,你这样,这样要哭坏身子的。”徐慧哭着,一转身抱住了毛玉琴,嘴里不知觉的喊了声:“妈妈,奶奶不要我们了。”这一声妈妈毛玉琴听得仔细,瞬间再也无法忍住情绪号啕起来。娘俩就这样紧紧相抱着哭嚎......      第七十七章   欧阳安平看着这对母女流泪摇头,走到怀抱弟弟痛哭的欧阳玫面前说:“玫子,你去和你哥把你妈和徐慧劝住,这样他们要哭坏身子。”欧阳安平说完走出了门去,看了看早已出屋在八仙桌旁的椅上坐着,流着泪大口抽烟的父亲,一言没发的在八仙桌的另一侧坐下,颤抖着手拿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几口,就听老爷子说:“安平,让玉琴出来歇一下,等会要给你妈换衣服了。”欧阳安平应着起身。   这时舅舅哭着从屋里走出,说:“快把玉琴和一鸣那个对象喊出来,小玫和一鸣也劝不住,别哭坏了身子。”欧阳安平应着进了屋,走到妻子面前说:“玉琴,你再不能让徐慧这样哭了。”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一鸣,你把徐慧架出屋去在沙发上坐会。”欧阳一鸣应着拉开徐慧和妈妈,对哭着的妹妹说:“扶着妈妈。”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便掺着妈妈,欧阳一鸣扶着徐慧出了门。   欧阳安平的几句喊魂声惊动了四邻。先是东院的刘奶奶和儿子儿媳赶过来,进屋在老太太跟前哭了阵。接着又来了很多乡亲。欧阳安平又把主持此地丧事的老执(丧礼主事人)请过来,于是和欧阳安平父子开始商量丧事的具体事宜。   在老执的指挥下,刘奶奶和儿媳毛玉琴等几位妇女开始为老太太换上毛玉琴两天前就买好的寿衣;派二人去野外林中砍柳树哀杖;派人购置牢盆、油灯、倒头罐、白纸(售白事商品的商店日夜营业)等。将上房正屋的所有东西搬出屋外,铺上欧阳安平从自己家带来的折叠床,将老太太头冲门口安放在床上。床头前放置很快购来的牢盆、油灯,倒头罐。柳树哀杖上贴着剪成条状的白纸条放在床前。大门及正房、偏房的门上均贴上长方形的白纸......   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至午夜快三点时,毛玉琴将西屋收拾了下,对正在老太太床前无声流泪的欧阳玫和徐慧说:“你们俩去西屋睡一会,老这样也不行的。”徐慧泪眼汪汪汪地说:“也不困的,哪里睡得着?”毛玉琴说:“听话,去歇一会吧。明天更忙,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这一来又......”说话时便又流下了泪,对欧阳玫说:“玫子,扶你姐去歇一会。”欧阳玫掺起徐慧进了西屋。   这日晚,欧阳安平及毛玉琴、父亲、欧阳一鸣谁也没有休息,毛玉琴和刘奶奶及一些女客开始作孝衣,欧阳安平与父亲和老执及一些男客商量着送老太太的一些细节。欧阳家的祖坟在城东离城约十里地的茅头山上,当年欧阳秀才的父亲去世时在那置下的一片老陵的。那时的丧礼非常隆重,自欧阳秀才父亲那辈起,都是顶好的棺木一路抬着去的坟地,而今城市发展,大多城里人在那相距较远的茅头山上有坟地的人家送殡都不用棺木了,将老人火化后只是带着骨灰盒下葬。这倒省去了很多丧礼的细节,也省去了众多人等抬着棺木走上十多里的辛劳。欧阳安平送母下葬当然也和时下的葬礼一样。   说到是否动乐(花钱请喇叭乐手和戏班子)时,老爷子说:“这事我早有考虑,我们家祖孙三代四个党员,这样影响不好,不能用。”老执也赞同。老爷子说:“穿什么样的孝,安平你也参考你们学校的有过送殡的教师的做法,咱们不搞特殊。安平最好明天一早和你们学校的领导说一下。”欧阳安平答应,忽然想到徐慧怎么穿孝,就问执事人。老执说:“如果一鸣和他的对象定下了关系,也是可以穿重孝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皱眉说:“我和她现在都还在上学,这样......”老爷子马上接话道:“徐慧穿重孝不妥,他们俩现在都还是学生,再说,咱在这给徐慧穿了重孝,人家的家人知道了也要怪的。我看就这样,就让徐慧当作一个朋友带块黑纱就行了。这事我们老人不能糊涂。”老执点头赞许。老爷子对老执说:“一些老规矩咱们也不能不讲究,参考别人的做法,咱们不出格。”再就谈到送殡摆席的问题,老爷子说我们这老宅院子大,就请厨师在家做,同样的钱要比饭店的席面厚上很多。欧阳安平及欧阳一鸣对老爷子的这些观点非常赞同。   翌日一早,欧阳安平由一人带着去舅舅家报丧,按此地规矩报丧应由次子去的,可欧阳安平没有兄弟姐妹也只好由他去报丧。至舅舅家后,将昨晚父亲和执事人商议的意见给舅父大人及妗子和表弟等禀报后,欧阳安平询问舅舅是否妥当。舅父本也是明理之人,便说一切由欧阳安平父子商议的办,能顺顺利利的将姐姐送下地就好。   欧阳家本来在蟠城的亲戚不多,至半上午便报丧完毕。回到家时灵棚、贡桌也已在正房门口安放好。请来的厨师已经开始搭棚支灶。欧阳安平本想去学校说一下。学校的几位领导已知此事,就在欧阳安平刚回到家一会便来吊唁问候。欧阳安平就将昨晚与父亲商议的送葬细节给学校领导汇报了一遍。学校领导对此也很满意。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于是又把穿孝的事与领导说了,校长说:“你这老殡是在你老宅送的不是在学校,就按你们这一片的规矩办好了。学校对此不过问,只是别出格就好。”毛玉琴说:“不会出格的。和这左右邻居差不多就行了。”校长附耳对欧阳安平说:“对于你们在老宅的这些礼仪学校就当不知是了。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欧阳安平领会,于是谢过各位领导。   刚吃完午饭,范旭瑞的妈妈哭着进了门,毛玉琴陪她在老太太的床头前磕了头,烧了纸。又看了老太太的遗容摸着眼泪出来。欧阳一鸣迎了过去,问:“旭瑞呢?”范旭瑞的妈妈说:“前天才刚和他爸爸去太原他爷爷家。他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旭瑞的二叔前几天打电话来说老人想我们。本来我也打算去的。这些天天气这么热,你叔怕我犯病就没让我去。谁知道大娘能走得这么急,不然旭瑞怎么也不会走。要不我打个电报去让他们爷俩回来。”   毛玉琴忙说:“可别,这才刚到哪,那能让他们回来!就是回来又怎么样?天这么热,明天就要火化,他们回来也见不到。”范旭瑞妈妈说:“大娘可从来就没拿旭瑞当外人,自小就那么疼旭瑞。大娘这一走旭瑞还不知怎么伤心呢。不和他说,他回来还不怪我?”欧阳一鸣说:“这么远的路回来一趟也不易,还是别和我叔和旭瑞说了。”毛玉琴说:“是啊,这么大热的天也不能让他们老是在车上折腾。”范旭瑞的母亲也没再坚持,就说:“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巧。大娘咋就会走这么急。咋就会从山上摔下来啊!”说完又哭。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走开。毛玉琴又陪她流了会泪。   这老殡一直忙了三天放才完毕。蟠城的丧礼也是相当讲究的。“点汤”(也叫送盘缠或豁汤),“吊孝”,“出殡”等一些细节相当繁杂。“点汤”意为亡魂备足粮食,以利长途奔赴西天,同时也意为贿赂途中的孤魂孽鬼。在亡者入土之前,每日中午和下午,由老执带领排队出行。队前是儿孙领路,后面跟着抬桶的人。桶里盛着水,走一步,用勺子舀一下豁在地上,一直泼到大路的十字路口。此时,儿女们应跪下,待老执烧完纸后,叩头回家,但不能走回头路,只能绕道回家。送盘缠的走后,围观的人可争抢碗里的小甜水饺,蟠城有个说法是孩子们吃了不牙疼。吊孝是亲友宾朋祭奠亡者其程序讲究颇为繁杂。吊孝者距丧家不远处应止步,待孝子、鼓乐前来引供,是为“接供”,孝子由两人搀扶在来者前叩首,然后退步引供,直至大门前。   吊孝前由执事的统一安排。先从远亲开始,亡者如为女性,其娘家人必须排在首位。随着擂鼓三声,一声长号,鼓乐声起,男性吊孝者按长幼辈依序进入灵棚。(欧阳家没有请乐当然免了鼓乐)有几个不同的班辈,便排成几个横排。横排中,年岁大者在右,小者居左,不得混乱。吊孝者都要行三揖九叩礼。亡者的女婿则要二十四拜。如女婿众多,要由大女婿带头站成一排,听老执高喊一声:“高客吊孝烧纸了”及三击鼓,动乐后,便带众连襟走进灵棚施行二十四拜。(欧阳家老太太没有女儿当然也没有这些程序)。礼毕,放声大哭,退出灵棚,接受谢吊者行叩头礼,然后去饮茶、待饭。吊孝者如是亡者的长辈不用行礼与叩头。同辈,则无论兄弟一律叩头,行跪拜礼。此为“死者为大”、“亡者为尊”。吊孝完毕后开席,来宾吃饭。至全部饭毕吊孝后即开始“出殡”。   蟠城人送殡的规矩也是相当讲究,在此顺便说一下。出丧的准备工作在老执指挥下开始。首先要捆扎棺材架子,再请出棺材放在架子上。然后,抬棺的十六人试抬,一切均无问题后,出丧正式开始。先由亡者的子女跪在棺前,将灵棚中的贡桌抬到棺前施行路礼。之后,老执指挥十六人起扛抬棺。这时,有喝号者吆喝:“前后明白。”闻号,跪于棺前的孝子便将牢盆举过头顶。当再吆喝“前、后、起。”时,孝子便将牢盆摔碎,然后抬棺上路。奔赴墓地的路上,长子长孙应在棺前打幡带路。棺材后紧跟女儿、儿媳、侄媳等亲属。众丧属随着喇叭声恸哭。陵地的事情有繁有简。如是老陵地应比较简单,棺材入坑,按原来的走向调正埋上即可。新陵地就不同了。事前,要请风水先生前来察看,定好走向,或是东南向,或是西北向。   然后,依所定方向在正面楔入三个木橛,标明棺材的走向。三个橛必须避开前后插上四面小红旗,旗上分别写着“白马、青龙、剑、香”。然后再烧些纸,意为四方鬼魂作邻居。 棺材入坑后要摆正,调好走向。然后请舅爷察看,如有不满再行调整。随后孝子也在察看并认可。这时,老执才能将一领苇席盖在棺材上,上再压以弓箭、瓦片。第一锨土由舅父动土,儿孙们用手抓土,并围棺坑转三圈,跪在棺材首部大哭。埋坑不准挖新土。如是新陵地妇女不能进去,只能在大路旁等候(欧阳家老太太没用棺木,在此只是将老辈送葬的礼仪介绍一下)。从陵地回去后,三日后圆坟,三十五日烧五七纸,一百天烧百日纸。之后儿女们可以脱孝,丧殡结束这几日,亲戚邻居议论最多的当是徐慧。徐慧在第二日穿孝时本以为自己会和欧阳枚一样,但毛玉琴告诉她因为没有过门不可以穿重孝,不然你的父母也会怪罪的。徐慧虽然失望但也领会。虽未穿孝,但徐慧一直和欧阳一鸣兄妹三个守在老太太的灵前,悲痛、哭声也一直与欧阳家的兄妹无异。引来众人对徐慧的不少赞誉,但这一切的伤感却全是由徐慧内心发出的,绝没有任何的做作。这由衷地悲哀连徐慧自己也无法说清,怎么就会在相处无多的时日里产生出如此的悲哀情绪。至第三日圆坟时,徐慧和欧阳玫跪趴在坟前哀痛的哭嚎,令欧阳家的所有人及亲戚无不动容。纷纷议论感叹欧阳一鸣找了个如此美丽又如此孝道的未婚妻。   又过了两日徐慧说要回去,前一天晚上徐慧来到毛玉琴的房间,坐下后说:“姨,我明天想回去。本来不是奶奶这事我要和妈妈到上海舅舅家去的,就是想和舅舅说一说我和一鸣以后的工作安排的事。一鸣的意思是想到一些科研机构去,我和妈妈说让舅舅想办法帮我和一鸣联系一下,爸爸说该花钱的就花些钱,只要能办好就行。”毛玉琴说:“明天我给你取点钱。”徐慧一下脸红说:“姨,你别误会,我现在哪能从你这拿钱?爸爸也就是那么一说。”毛玉琴说:“有些事不花些钱也是办不好的。”徐慧说:“就是需要花钱现在我也不能从你这拿。本来我爸爸妈妈说先不告诉你们的,怕万一办不好不好说。我也就是给你说一下,你现在也不要告诉一鸣,等有了眉目再说。”毛玉琴点点头,说:“不管怎么说也是要花钱的,我明天去取......”徐慧说:“你就是取来我也不会拿,到时要是真的需要我会和你说的,我现在要是从你这里带了钱回去爸爸妈妈也不会愿意。”   毛玉琴想了下说:“可这事总不好让你的父母拿钱的。”徐慧说:“他们本来也就我一个女儿,就是为我和一鸣办了还不是为了我?况且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是以后再说。还有一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就是奶奶交给我的那对金镯子,我没想到奶奶会在这时交给我,这两天我反复考虑不能放我那,还是由你保管的好。”毛玉琴忙说:“这是可不行。这时你奶奶交给你的我无权保管。”徐慧说:“可我总觉得放在我那不妥,毕竟我现在还不是欧阳家的人。”毛玉琴说:“你要是真心喜欢一鸣,真心想成为我们欧阳家的媳妇就不要和我说这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们家的......”徐慧红着脸说:“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我还没过门......”毛玉琴说:“这和过没过门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愿意进我们家的门就行了。这对金镯子你就放你那,早晚都要是由你保管的。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给你保管的。再说,你都喊过我妈了还不是就在心里已经进了欧阳家门了?”   徐慧刷的又脸红起来,疑惑地看着毛玉琴,含羞道:“我,我啥时......”毛玉琴笑了说:“在你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可是听得仔细,这说明你已经在心里认我这个妈了。好了,金镯子的事就放在你那不要再说了。关于你和一鸣工作的问题,既然你说了我也不再坚持,不过到时花了多少钱你一定要说的,你以后是欧阳家的人,不能让你父母说欧阳家的什么话的。明白吗?”徐慧说:“我明白。姨,这事我还是这样说,就你先知道,不要和别人说,主要是不知道能不能办好。”毛玉琴说:“好,我不说,是咱娘俩的秘密。”   徐慧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谢谢阿姨。”毛玉琴说:“谢我干啥,我倒是应该代表一鸣和我们全家人谢谢你和你家人的。你们现在就为一鸣的事这么操心着,回去后你就把我的感谢带给你的父母。”徐慧点点头说:“我会把你的话带给他们。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还不都是为了我啊。”毛玉琴说:“怎么说都应该感谢的。不说这,就单说你的父母愿意把你这么好的女儿交给我们欧阳家,也是应该感谢的。”徐慧红了脸说:“我哪有什么好的,还是一鸣很优秀。”毛玉琴说:“我们全家老小可都是从心眼里喜欢你,你看欧阳玫,简直就把你当成了亲姐姐,特别是你奶奶,那就是把你现在就当作是进了门的孙媳妇的,她对你的感情甚至比对一鸣兄妹三个都要厚。”   徐慧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发酸,眼眶瞬间红了,伤感道:“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来是送奶奶的。小玫给我打电话也没说多严重,我就想可能是伤得有些重,就没想到会.......”毛玉琴也伤感起来,叹了口气说:“谁也想不到。你奶奶身体一直很好,我们原以为她要比你爷爷活的岁数都要大的。你奶奶都是为了小玫才.......”说话时流下了眼泪,说:“你奶奶的这份情到了啥时也报答不了,以后,也只有多去几次你奶奶的坟上看看了。”   徐慧抽泣着说:“我和一鸣不管以后在哪工作都会常来看看奶奶的。”毛玉琴点点头,擦了泪说:“徐慧,别难过了,咱们心里装着你奶奶就行了。”徐慧点头。毛玉琴问:“明天是不是要一鸣送你回苏州?”徐慧想了下说:“还是我自己回去吧。本来想我和妈从上海回来让一鸣和玫子、冬冬去苏州玩几天的,可奶奶这样谁还有心情玩?以后再说吧。”毛玉琴说:“那也好,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徐慧说:“我知道。上次一鸣送我到车站就是一遍遍的嘱咐,就怕我给丢了。他的心也很细腻的。”毛玉琴说:“还不是心里在意你啊。”徐慧脸又红了。      第七十八章   武敏自和张雷发生了性爱后,再不为自己今年能不能进教导队的事而担心了。她相信这件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事,只要张雷去办那就是小菜一碟。当然,她在内心深处还是为自己表现满意,作为班长,她早在两年前就是优秀班长了。作为战士,她在当兵的这将近五年中立过一次三等功,三次嘉奖。而按照有关规定优秀班干部、训练尖子和业务骨干进教导队做预提干部学员,这些条件她都是够的。   但是去年已经报上去,她在充满着信心的等待着干部部来提自己的档案进教导队时,孟主任却告诉她没有被通过。那一刻她失望到了极点。她当时并不明白为了什么没有被通过,含着失望的泪问孟主任时,孟主任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了句:“也是怪我,对你的事太自信,没有早些给有关人打声招呼。”聪明的武敏霎时就明白了自己是被别人给顶下来了。她也没再问孟主任什么,她知道就是问了也没什么作用。能够顶下自己的人肯定就会有相当的后台。当时孟主任又给她说了一句话,让她再次从极度的失望中有了些信心。孟主任说:“再等一年,不能为这件事影响工作,不要有任何情绪。明年我早些给张雷打声招呼。”   武敏知道张雷是首长的公子,也是经常到俱乐部由孟主任带着从自己手中拿些电影票。她心里清楚只要是张雷出面就会轻而易举的办妥。所以,武敏在去年被人顶替后,还是一直对今年进教导队满怀信心。工作没有丝毫的懈怠。   自从刘燕调来这里后,她本来是想通过刘燕打通与张雷的关系,她相信只要刘燕替自己在张雷面前说上一些话,事情就会办成。却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和张雷发生这样的关系。这是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在她的心里全是对张雷的敬畏。在这份敬畏中,她每次见到张雷的面都不免有一丝胆怯。即使是与张雷发生了关系时,这份由衷的敬畏和胆怯也不能从她的心里消失。   她不能不按张雷的要求做,除了自己得到满足外,她多是为了取悦于张雷而在尽力的做。她按张雷所要求的各种姿势做;她按张雷所喜欢的为他口交;他按张雷所说的吃上了避孕药,因为张雷不愿意戴避孕套又想射在她的体内。尽管有些时她在心里不愿意,可她还是在每次做时都表现得非常乐意。   她心里明白自己也就是张雷的一个玩物而已。张雷也可能会喜欢她,但这种喜欢也只是一个主人对自己所养的一只非常听话的宠物那样的喜欢,决不是对她会付出男女之间诚挚感情的那种喜欢。对此她并不在意,她没有想拥有这个男人进入那座高门的欲望。她明白自己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张雷的手中,她只想用这张王牌拥有自己所需要一切。她没有为失身于张雷,和事后想起都感到羞耻的事有丝毫的后悔,倒是认为自己是非常幸运的。   她现在对自己进入教导队的事在心里已经非常踏实。但这么一位有心计的女孩是决不会在人前表现什么的。她不会像一些女人在自认为已经有了极硬的后台之后那样沾沾自喜、目空一切。她在心里清楚自己是非常渺小的,事情是千变万化的,即使张雷现在答应了会给她办好,但她还是要小心翼翼。她知道,就是张雷和自己有了这层关系,假如不去为自己办,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办法的。   她同样知道自己和张雷的事绝不能传进刘燕的耳朵里。她在心里相信以后张雷会和刘燕结合。那么,假如自己和张雷的这件事被刘燕知道,同样也会被身为高干子女的刘燕搞得体无完肤。对于自己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入伍的女孩来说,张雷和刘燕能很轻松的改变自己的命运,更能像碾死个蚂蚁那样的将自己整得粉身碎骨。所以每次去张雷那里与他寻欢也是提心吊胆。他不能不按张雷的要求去,也怕有一些风声传进刘燕的耳朵里。她在这种矛盾和煎熬中迫切的渴望进入教导队那一天的到来。   她在这种焦渴但却又小心翼翼的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今年上报的这一批进教导队时刻。在与张雷的约会时,张雷告诉她已经和各方面打通了关系,进教导队是铁板钉钉的事。但她还是要在刘燕面前显示出一些担心,有几次就故意央求刘燕为自己向张雷打听下消息。刘燕全然不知武敏与张雷的关系,她也想不到他们会产生那样的关系,于是就在张雷来自己办公室时多次在张雷面前提起。张雷告诉她绝没有问题。刘燕也替武敏高兴。就也告诉武敏说没有问题,就等干部部例行审查,过过场后来提她档案的那一天了。   武敏对刘燕千恩万谢。刘燕说:“这事你要谢的是张助理员,我也就是给你在中间说了一下。具体办这事我可没那能力。”武敏说:“没你刘主任替我在张助理员说话,你不在这中间帮我的忙,张助理员又能认识我是谁。我在张助理员的面前也就是一个他见过就忘的小兵而已。”刘燕就开玩笑说:“张雷可是对你很欣赏的,都说了几遍以后要挖你去他的身边了。我看她就是对你有意。说不定心里就是想娶你呢。”武敏知道刘燕是拿自己开心,也就说:“刘主任就会开我玩笑。张助理员就是看上谁也不会看上我这个农村来的土丫头。追求他可都是有头有脸,长得漂亮的女人。我在他面前也就是一颗路边小草,他是不会低下头看我的。我那里佩得上你们这样的高干子弟,进你们这样的家门我连想也不敢想。”刘燕就笑,心里也想,就凭张雷也是决不会看上武敏的。之所以张雷会这么尽心的来办武敏的事,也就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这时,又为张雷看自己的那些眼神和自己模糊中意识到的张雷的想法而心沉下来。   这日,武敏按张雷的吩咐乘车来到了张雷的住处,开着录像武敏为张雷口交了阵,再就学着里面的动作激情了好一阵后,双双满足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录像中的性爱依然在继续,喘息平静后武敏看着录像说:“就这样的录像,谁看了也受不了。”张雷想了阵忽然问:“那你说刘燕看了会怎样?”武敏心里一惊,明白了张雷的意思。也就顺口说:“她也肯定会受不了的。都是女人嘛。”张雷有些惊喜,片刻又说:“我倒真的想过有个机会让她也看一下,可我又怕她会对我反感。”武敏看着他问:“你该不会想对她和我那样来看这这片子吧。”张雷说:“我可没那么傻。我一个人带她来我这里说不定她都不会乐意,更不要说和他一起看这录像了。我是想你能带她来一起看。”   武敏听后害怕起来,惊嘬嘬地说:“我可不敢。”张雷说:“当然不能明说了,要计划好了才行。要让她没有任何怀疑才行,当然这要有很周密的计划。”武敏想了想说:“我看这事不妥,以刘主任的性格来看,也说不准她在看了这录像时就会非常反感,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干吗不直接了当地向她求婚啊。”张雷一脸痛苦说:“我也想这样,可是她不给我任何机会。我看她好像是对我没有感觉。”   武敏就想起刘燕在自己面前所说的只是把张雷当作哥哥,不可能与张雷结合的话。这些话他一直没在张雷面前说过,她怕张雷在听了这些话后对刘燕失去信心,会对自己进教导队不利。武敏说:“我也看不出刘主任是怎么想的。我看她对你也不错的。”张雷苦笑笑说:“这些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看她平时对我嘻嘻哈哈,但我知道她好像是在防避我,又好像是看不上我。这么多年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这么在意。我也不瞒你,我所接触的女人没有不想和我结婚的,也只有她。”武敏说:“可能还是因为她也是高干子女的缘故。”张雷摇头说:“和我接触的女人也有和她家地位差不多的,我考虑不是因为这些。怎么说她家的地位还是要比我家低一些。我就想是不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可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也没发现什么。你发现了什么没有?”武敏肯定地说:“这绝对没有。我每天和她在一起看也看得出来,再说她要是男朋友也没必要保密。可能是她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张雷想了想说:“也有这个可能,她刚调回来不久,想稳定两年再考虑个人问题,毕竟她才二十三岁。可是我马上就二十八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难道还要等上几年才结婚啊。”武敏点头说:“也是。可这事也是强迫不来的。”   张雷沉思了一阵,说:“让我再想想。”稍顷,又非常坚定地说:“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我就不相信这事我办不好。”武敏听后有些心慌,也不知再说什么。张雷一时兴起,就又拉过武敏上了自己的身子,两人又是一阵疯狂。但这时张雷的脑中却是把武敏当作刘燕的。   礼拜六的下午,干部处的人悄悄告诉张雷,下个礼拜就要去提武敏的档案,张雷把电话打到了孟主任的办公室。自孟主任经常回老家活动自己转业工作的事后,武敏一直都是在他的办公室办公的。接了张雷的电话异常兴奋,先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张雷说,你和我还说这些话干嘛。接着武敏就献媚地说想他。张雷心里明白她说的意思,就让她晚饭后去他住的那里。自武敏和张雷有了第一次后,为防止别人怀疑,武敏都是坐公交车去的。   两人在张雷的那张床上坐了每次都必然的性事,相拥休息了一阵后,武敏说:“这两天我的身上要来了,恐怕走之前也跟你做不了了。”张雷说:“是吗?那今天就多做几次。”武敏说:“随你。”张雷笑笑说:“歇一歇,现在硬不起来。”武敏就吃吃的笑,伸过手去抓住张雷那只软绵绵的东西,心里想,这男人的这个东西也真有意思,刚才还硬的像木厥子似的,这会软得像跟面条。   正想着,就听张雷问:“很快你就是要穿上四个兜的干部了,给你的家人报喜没有?”武敏说:“说了,我在信里特意提到了你,说都是你的帮忙。我的父母都说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要好好谢谢你呢。”其实武敏在给父母的信中是说到了自己即将进教导队的事,可绝没提及到张雷,就是说自己的表现令各级领导都很满意,今年进教导队学习提干已成定局。   张雷笑说:“谢我,你这不是谢我好长时间了吗。”说话时一只手摸着武敏的一只乳房,一只手在武敏的裆下摸了下。武敏不由得脸红,娇羞地说了句:“哎呀,你看你,我父母的意思是说从家里给你邮来一些土特产什么的。”张雷笑笑说:“这不用,你和你家里人说我不需要那些的。不要邮。”武敏故意说:“我父母都准备好了。”张雷说:“我说不用就不用的。”武敏看看他也没再说话,张雷想了下说:“等你接到通知的那天,你倒要请我和刘燕吃顿饭才是正事,不为我,只是为了刘燕。”武敏说:“这我早就想过的。”张雷笑笑说:“刘燕可一直认为是她在我面前为你说话才给你办的这事。”武敏说:“我明白的。所以我一直在她面前一直感谢着她。”张雷说:“其实刘燕也确实是很关心你这事,每次我去她都要提起。就是我和你没有这层关系,就冲着刘燕我也会给你尽心办理的。只是,你这一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说实话,我和别人做爱时没有和你做爱舒服。”   武敏暗自想,还不是我处处都按你的意思做啊。嘴里却说:“女人还不都一样。”张雷说:“不一样。”嘿嘿笑了两声说:“就是再舍不得也要送你走。你一辈子的大事我还能耽误了?”武敏说:“我也不舍得你。有空的话我就来找你。”张雷说:“到了那里可比不了在机关,会很紧张的。有机会再说吧。”武敏便紧紧地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一阵两人也没说话。武敏思考着去教导队的事。张雷这时的思想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刘燕。对于刘燕他想过很多办法,他想过用真情感化,但他感觉此条路很难行得通。他甚至想过用暴力去占有她,生米作声了熟饭或许她就会愿意。想到暴力占有她时心里就一阵兴奋,但很快就否定这个想法。刘燕毕竟不同于武敏,不考虑她的性格,单就他们两家的关系和刘燕的家庭地位也是令他胆怯的。但他决不会放弃,可又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稳妥的办法。这会不免又有些烦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武敏抬头看他,问:“怎么了?”张雷一脸愁容说:“我对刘燕好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说我就能这样放弃她吗?”武敏说:“你就向她求一次爱试一试,说不准她就会同意的。”张雷说:“我没半点把握。我也想过,我想没任何用处。我看得出来的,她要不喜欢我,你说我要是向她说出了那层意思,她要是当面一口回绝,我就没任何机会了。我是真喜欢她,想起她就不能自己。”武敏也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也真不好办。也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没谈恋爱是肯定的。可她怎么就会对男人没啥感觉呢?我也没发现她和任何男人有过什么不正常的接触。”张雷说:“我就不信那个女人会对男人没兴趣,除非她是同性恋。”武敏笑了说:“刘燕绝对不会。”张雷想了下说:“武敏,我也是实在等不及了,这样你看行不行?”武敏的心里格登了一下,就问:“怎么样?”张雷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先把她干了,说不准就行。”   武敏惊得一下坐了起来,惊慌地说:“这样,这样恐怕不行吧,她那人.......”张雷笑笑把她搂在了怀里说:“当然要有策略。我想了很久一直不敢做。现在就当是背水一战了。”武敏问:“那你想怎么办?”张雷说:“还是原来的那注意,让她看这录像。如果她真对这有反映我就好办。如果她有反感那就做不了。这件事还要你帮忙。”武敏吓得心直跳,忙说:“张助理员,你就饶了我吧,我可真不敢。”张雷用力搂了她一下说:“你别紧张。”张雷与武敏说不紧张,自己的心里也是在狂跳。狠了狠心继续说:“这事我反复考虑过,决不会让她对你有怀疑的。再说,你这马上就要走了,再不做就没机会了。”   武敏慌速地看他,颤着声音说:“那、那你说说看。”张雷便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给武敏说了一遍。武敏听后说:“你的计划很周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张雷说:“背水一战,只有这样了。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武敏胆怯的看看他,心里感到非常的惊乍,但也冲张雷点头答应。   礼拜一的下午,张雷来到刘燕办公室,坐下后说:“武敏的审查通过了,这两天就来提档案。”刘燕听后很兴奋,说:“是吗?那我可得替武敏谢谢你。”张雷说:“还不是因为你的面子我才这么上心啊。给你说,这次预提干部的竞争也很激烈,托关系的很多,我敢说,今年要不是我这么勤去跑着,武敏肯定没戏。”刘燕笑着说:“是啊,有你雷哥在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张雷哈哈笑着说:“这话有些过了。不过我爱听。”刘燕说:“本来就是嘛,还谦虚。哎,这可是武敏人生的大事,得让她好好请请。”   张雷故意摆了下手说:“算了,一个农村孩子哪里有什么钱的。”刘燕说:“这可不行,有没有钱人家也不在乎这一顿。武敏可是早就和我说过的。”张雷说:“要是这样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你们俩都不喝酒,我和你们一起吃饭也真没劲。”刘燕说:“本来就说吃饭又没说喝酒。不过这次可得让武敏陪你多喝一点。”张雷说:“那你就光吃菜,我和武敏喝酒。”刘燕就嘻嘻的笑说:“这可是你说的。”说话时站起说:“我去喊下武敏。”张雷说:“你可真麻烦,还要你领导亲自去啊,面前就看着电话,打个电话就得了。”刘燕笑说:“出门就到,还要打电话说,也太官僚了。”张雷站起说:“哎,啥叫领导,这就是。”   说话时拿起电话让总机转俱乐部孟主任办公室。通了后交给刘燕,刘燕笑着让武敏过来一趟。坐下后还在捂嘴笑,嘴里说:“你可真行。”张雷说:“给领导装电话就是这么用的,以后学着点。”   武敏在门口喊了声报告,张雷开口道:“进来。”武敏进屋后先是冲张雷点下头,毕恭毕敬地问候:“张助理员来了?”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慌慌的。   她早已看见了张雷的车,也知道他今天是为啥事而来的。这一刻,她不敢与刘燕的目光对视,忽然就生出对刘燕的一阵恐惧来。   刘燕看着武敏说:“今晚,请张助理员吃饭吧。”武敏心里一颤,但还是面露甜甜地笑说:“好啊。”刘燕问:“知道为啥请张助理员吃饭吗?”武敏心里清楚,脸上又装出一副欣喜地神态,说:“是不是,是不是审查........”刘燕笑说:“你就等着换上四个兜的干部服吧。”武敏霎间又一脸灿烂,脸上现出极兴奋地表情说:“我真不知说啥好。谢谢张助理员,谢谢刘主任。”   武敏和张雷对望了眼,心里发虚,脸上堆着笑说:“张助理员,我请客,你们说去那吧。”张雷此时对武敏的表现相当满意,笑说:“别太激动,坐啊。”武敏看看刘燕笑着说:“我,我现在就只有感激你们的心情。”在沙发上坐下,又赶忙起来说:“我给你们倒茶。”张雷说:“免了。坐吧。我给你说,你的事已经审查通过,这两天就要来提你的档案。不过现在通知没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武敏说:“你放心张助理员,我不说。”刘燕说:“这次你可真的要好好谢谢张助理员,今年的预提干部,咱们机关也有很多托了关系的,要不是张助理员整天给你盯着,说不定又和去年一样了,也是只有张助理员才有这能耐,换了我连找谁也摸不到头绪。”武敏说:“你们对我的好,我,我和我的全家都感恩不尽。我也只有慢慢报答你们了。”   说这话武敏是发自内心的,眼圈不由得有些发红。张雷哈哈笑了几声说:“报答的话就不要说了。不过今晚要喝你的这份喜酒可是定了的。”刘燕就嘻嘻地笑说:“你这词用得好。是喜酒,那你就要多喝点了喽。”张雷说:“你也一样,同喜。”武敏红着脸说:“你们二位领导对我太好了。在那吃就张助理员订吧。”刘燕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们姐俩还是听领导的。”张雷说:“那好,就我定。咱们也没外人,太浪费了也没意思,伍敏不请客也说不过去。来时我就想好了,我同学那个饭店我昨天才和几个人去吃过,今天也不好意思再去。这样,前几天在市委宿舍那边,也就是我住的那个地方......”刘燕问:“你住在市委宿舍?”张雷说:“不是我妈在那分了套房子吗,我在那看房子。”刘燕点点头。   武敏的心一下紧缩起来。张雷继续说:“前几天和几个朋友一起聚了聚,就在那边新开的一家京味酒店,菜做得相当有味,听说大橱是得过什么奖的。价格也很公道。你们看.......”说着看刘燕。刘燕笑说:“你说好那就肯定好,还我们看啥?”张雷说:“那好,就这样定了。”张雷的心里也在狂跳,尽管他一直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是感觉发慌,就站起说:“我还有事,下班后你们俩在这等我,我来接你们。”      第七十九章   张雷一车把两人拉到了那家新开张不久的饭店,刘燕和武敏就见这家饭店的门脸装修的古色古香,门楣上高悬一块蓝底金字的横匾,上书“御苑菜馆”几个烫金大字。金牌的四周及两侧的墙上装饰着闪动的萤红灯;招牌下棕红色的木门,雕花的窗格;大门前的两侧对称摆放着多只花篮;木制紫红门的进口两侧各站一位穿着旗袍年轻漂亮的门迎。   张雷停好车后三人进门。大堂内高挂的各式宫灯,古色古香又不乏活力。一副可满正厅的清明上河图更增添了古朴的风韵。大厅两侧的墙上布满字画,描的是旧时老北京的街景、茶楼以及风味小吃,满目的老北京风俗画儿。   导迎问了几位后将三人带到一间门头上书“紫园”的房间。房间内果然也装饰的讲究,沙发茶几电视空调一应俱全,墙面上挂着多块玻璃相框镶起的古代仕女画像。圆桌的四周均摆放着仿古式的高背座椅。中间的小圆桌上放着一瓶仿古的白瓷花瓶子,瓶子内插着一束紫色的塑料花。房顶及房间的几个角落也分别吊和放着一串串紫色的花朵。   三人坐下,服务员捧上菜单交给张雷。张雷看看刘燕说:“我就做主了。”刘燕点点头。于是张雷点了两道凉菜后,又点了“挂炉烤鸭”、“鸭宝拼盘”、“西德顺爆牛百叶”、“京酱肉丝”、“羊霜肠”和一道炒素菜,三碗炸酱面。   服务员出去后刘燕说:“开一家这样的饭店也是要很多本钱的。”张雷说:“这搞不清。听说是省委哪个厅长的千金搞的,这千金咱不认识。”刘燕睨了他一眼说:“这帮人物中还有你不认得啊?”张雷摇头说:“真不认识。上次几个朋友在这吃饭,说这个厅长的千金家在北京,在北京也开了两家这样的饭店,不然咋叫‘御苑菜馆’。这里面的菜基本都是京味的。”转头又对武敏说:“酒菜百十块钱的,别心疼。”武敏笑说:“哎呀,看你说的,只要你们俩高兴就行。”心里却想,这人和人怎么比呀,就这百十块钱要用多少担稻谷来换,这些稻谷又要有多少天的辛劳才会收获。三个人也就会在这一两个时辰送进肚里去,在老家有些人家一年的家庭开支也不过这些。不免还是感觉有些心疼。   刘燕看着张雷问:“ 现在做生意的可都发了。雷哥就没考虑也与人做点生意?”武敏接话道:“是啊,以张助理员的能力也做一家这样的酒馆肯定会很火爆。”张雷急忙摆手说:“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武敏说:“经营也不需要你管理的,以你的社会关系与别人合伙谁还不乐意?”张雷笑笑说:“你把做生意想得这么简单。说实话我也没这样的兴趣,倒是有几个人这样和我说起过,考虑了下还是目前这个样子好些,哪有那么多心思操心这样的事!”转头问刘燕:“你有没有这样的兴趣?你要是有兴趣做什么,我倒是乐意与你合作。”刘燕咯咯地笑了说:“我的身上就没有过那样的细胞。这辈子穿着这身军装心安理得过上一辈子就满足了。没想过发财,也没那样的命,更没这样的能力。”武敏说:“是你没兴趣那不假,你们俩谁做都会做得很好,这家饭店的老板不就是个女的!”刘燕说:“那是人家有这样的天赋。雷哥做肯定可以,我是肯定不行的。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啊。”张雷笑说:“你们两个人,四只手捧着我,这会我就跟驾云了似的。别一松手把我往地下一摔焚身碎骨了。”三人笑。武敏说:“我说的可都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恭维的成份。”刘燕说:“我也一样,就是说的大实话。”张雷哈哈大笑,摆摆手说:“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都不知自己是谁了。”   两道凉菜上来三人落座。武敏坐在张雷和刘燕中间,拿过酒瓶开盖斟酒。张雷看了眼刘燕说:“今天你们俩可都得多喝点,这顿饭后武敏可就没机会再和咱们一起吃饭了,你这个她的直接领导可要带点酒意才行。”刘燕说:“这话说得不中听,啥叫没有机会了?武敏也就是去学习一段,你不是还一心想着等武敏毕业后挖到你的身边吗?只能说以后的机会更多。”张雷笑了说:“说得也是。”顿了下睨看刘燕一眼说:“武敏的事可是个喜事,你们俩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就喝那么一丁点的。”刘燕说:“能者多劳。我是把这份喜悦装在心里的。”张雷摇摇头说:“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就是说不过你。”刘燕说:“这是你让我。你是哥嘛,喝酒也发扬点做哥哥的风格。”   张雷笑笑端起酒杯说:“喝酒。”刘燕和武敏端起杯。张雷说:“武敏,这次去教导队学习可以说是你人生的一个新的篇章,我和刘主任就希望你能珍惜,希望你的前途越走越光明。”刘燕说:“张助理员说得对,这以后的路还要你自己好走。现在张助理员是把你扶上马了,以后就看你怎样扬鞭奋飞了。”武敏显然是很激动,就说:“我是衷心的感谢你们二位领导。你们的话我会记住的。在哪我也不会给你们丢脸。”刘燕和张雷都点点头。张雷说:“不说这些了。就为武敏的大好前程干杯。”拿眼又看着刘燕说:“这杯可都得干。”刘燕笑笑。三人干杯。   喝了几巡酒,“挂炉烤鸭”和“京酱肉丝”上来。武敏也不知该怎么吃,就见张雷夹起一张圆圆的豆皮,再夹了片鸭肉沾了酱放在豆皮上,又夹了几根葱丝放在上面卷起送进嘴里,然后边吃边看着她们问:“你们怎么不吃?”武敏不免脸红。刘燕说:“不看你这样吃我还真不会。来武敏,跟张助理员学。”武敏应着问:“刘主任也没吃过?”刘燕说:“我十五岁就到了部队,这样的酒场我还真没有多少。北京我也没去过,哪知怎么吃?”张雷说:“以后就多跟我一起出来。不是在你们面前吹,没有多少我没吃过的。”刘燕笑笑没说话。武敏说:“你吃过的我可是听也没听说。”   张雷心里有事,说着话时一直在盘算啥时切入正题,这会心里慌慌的跳,说:“刘燕,武敏这一走你可就是缺了左膀右臂了。有没有啥计划把俱乐部再提高一下。”刘燕说:“好在武敏有远见给我培养出一个王晶晶出来,不然武敏这样一走我还真有些不知所措。至于俱乐部怎么提高现在还没什么计划。我想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也就可以了。以后的事看情况再说了。”   张雷吃了口菜说:“我倒有个建议。”刘燕说:“说说看。”武敏心里霎时紧张起来。张雷说:“你们俱乐部可以搞一个录像厅。自从“少林寺”放映以后,这种武侠片可是很受欢迎的。咱们国内的这种影片还不是很多,可港台的影片就很多了。我想,你要是在你们俱乐部搞起这个录像厅,肯定会得到咱们机关的干部战士的欢迎。”   刘燕一下来了兴趣,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也只是听说过录像机,具体啥样我还真没见过。”张雷说:“我就有。这录像机不只是可以放录像,还可以把电视里的内容给录下来。我是想啊,假如你们在电视里看到什么重要的新闻或者一些精彩的文艺片,就可以录下来重新放出来给没有时间看到的同志来看。这样肯定也会很受欢迎。”刘燕睁大眼睛看他说:“是吗,那可是真的不错。你就有?”张雷说:“我那是省委的一个公子从日本给带来的。要不饭后去看看?”刘燕说:“那好啊,还真想见识一下。”想了下问:“这录像机要多少钱?上面会不会批的。”张雷说:“录像机加电视也就一万多块钱。这样,如果你真想做,审批那边我去吹吹风,估计没问题。都是为了活跃干部战士的文化生活嘛。”   刘燕有些兴奋地说:“ 那好,吃了饭我和武敏去你那看看。顺便参观下雷哥的豪宅。不远吧?”张雷笑笑说:“啥豪宅,干部宿舍。就在这东面,走路也不过十分钟。”刘燕拉了下武敏说:“咋样?等会去见识见识?”武敏说:“我也是听说过没见过。非常想见一见是啥样子。听说这东西很贵重的。”张雷说:“主要是咱们国家没有,现在还都是日本进口的。”刘燕问:“好不好买?”张雷说:“现在大型商场可能有售的。你放心,就是再不好买还能难倒我?”刘燕笑了说:“说得也是,我这一下倒把雷哥能量给忘了。”   武敏的心里一直狂跳着,她知道张雷所导演的这出戏很快就会正式开演。此时的她不知是什么心情。她既感到心里有对刘燕犯罪的感觉,又畏惧张雷即将对刘燕所做的事。自前天晚上张雷说出他的计划并要求自己与他配合后,她在心里就产生了对刘燕极大的愧疚。刘燕对她不错这是她无法否认的,但她又不敢不按张雷的意思做。她曾多次想过再劝一下张雷放弃对刘燕的这一计划,几次拿起电话欲和张雷说时都没敢启口。   她在心底畏惧张雷,可也在心里同时畏惧着刘燕。这两个高干子女她谁也惹不起。可现在张雷要她参与这场他们两个高干子女的游戏她又无法脱身,她在心里感到了恐怯。现在她唯一希望的是刘燕不要怀疑自己在这出戏中扮演了角色。不管事后刘燕是不是能够接受张雷,都不要刘燕知道自己参与了张雷的行动。她期望刘燕会接受张雷,希望刘燕不会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来。   刘燕今日喝了不少酒,虽未醉,但也感觉浑身燥热脸很红了。她架不住张雷和武敏两人的劝,也是为武敏的事感到高兴。她也看到武敏的脸红红的,也知道武敏要比自己喝的酒还要多一些,知道武敏更是为她自己的事兴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陷入张雷和武敏共同演绎的这场可耻的,对自己来说又是致命的圈套。   饭毕,三人一起在吧台结了帐后,刘燕悄悄问服务员卫生间的所在,于是和武敏一起去了卫生间。武敏故意在小解时亮出垫在下身的卫生纸。刘燕问:“身上来了?”武敏点头说:“上午刚来,不是很多。”刘燕怪道:“身上来了还喝那么多就干吗!”武敏说:“心里也是高兴。” 刘燕说:“我今天也是很高兴喝了不少,这会就感觉心里慌慌的。”见武敏叠了叠又放在了下面就问:“没带纸?”武敏说:“也不是很多,回去再换。”刘燕也没再说啥。   出了饭店,张雷看着两个已呈醉态的女人心里更加兴奋,他今日也是喝了不少酒的,但他的头脑和刘燕、武敏一样都是很清醒。张雷说:“去看看我的寒舍。”刘燕说:“好啊。主要还是看看你那高档的录像机。”武敏的心里异常慌张起来。   张雷发动车,几分钟后就来到了自己的住所。将车停在巷口,领着她们俩走了几十步,打开院门领刘燕和武敏进入。武敏故意东看西看嘴里说着:“你这房子可真大。这么高级的住所就你一人住?”张雷说:“哪有别人住啊。我也是没办法,总得来看一下这座房子,其实我也不想一个人住在这,晚上一个人还是挺寂寞的。我也都是很晚回来,还好有台录像机,不然可不知该怎么打发这时光。”刘燕笑说:“这也是你和你的女朋友幽会的绝妙场所。”张雷和武敏听了一愣。张雷很快恢复了神志笑着说:“还不知女朋友在那呢。谁看得上我?”   刘燕没说话,心里暗自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后悔,但她心里绝对清楚,在这里张雷会和一些女人做过那些事。悠忽想起自己和欧阳一鸣做的事来,心说,自己和欧阳一鸣就没有这样的场所,就是以后欧阳一鸣毕业在这里工作,不结婚的话也只有每次都在野外的了。   武敏接过张雷的话说:“那是你不想,你要能看得上还会缺了女朋友?”张雷笑笑说:“你看我这整天忙的。也不知忙了啥。”招呼刘燕和武敏在沙发坐下,转身去打开冰箱拿出三罐饮料递给刘燕和武敏一人一罐说:“这房子我爸老让我妈给退了。我妈不同意,说是留着给我以后结婚用,其实我倒无所谓的,我以后结婚单位还能不分给我房子啊。”武敏说:“分也分不到这么大的房子。这可是只有首长才能享用的住处。”张雷说:“这倒也是,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退掉。”   刘燕笑笑,心里说,还不是舍不得失去这样一个可以寻欢作乐场所啊。打开饮料喝了口问:“你的录像机呢。”张雷说:“在楼上我的房间里,我去搬下来。”刘燕问:“电视也在房间里?”张雷说:“我一个人也不想在这客厅里呆,就都搬在了房间里,睡在床上也能看,方便。”刘燕说:“算了,我们就看一下还这样搬来搬去的好麻烦,就去你房间看一下就是了。”张雷说:“我房间很乱的。”刘燕笑笑说:“谁也没想看你的房间,是想看一下录像机。”张雷说:“那好,不过说好了,可别笑话我。”刘燕说:“笑话你啥?男人的房间想也想得出。”话毕站起拉过武敏随张雷一起上了楼。   进了张雷的卧室,刘燕看到整理得也很干净,就说:“你这房间也很整洁的嘛。”张雷说:“比起你们女孩子的房间可就乱多了。”张雷在清早起床时是仔细收拾了一遍的。刘燕四处环顾了下说:“还行。”张雷说:“你们就坐床上吧,我这屋没凳子。”刘燕笑笑,看到电视机下的录像机走过去问:“这就是录像机?”张雷说:“是啊。”武敏说:“这么小巧的,我还以为和俺们那的放映机那么大呢。”张雷说:“这日本人的东西就是高级。”便就对二人介绍着开机、关机、送带、退带的几个按钮说:“非常方便的。”说话时顺手拿过一盘带子送进机内说:“马上就会放映,这可比你们放电影方便多了。”片刻,电视里便映出了一部香港武打剧的片子。   刘燕对这类影片也看得不多,感到新奇就和武敏在床沿上坐下。张雷说:“你看咋样?如果你们俱乐部放映这样的片子,肯定会在干部战士中引起反响。”刘燕点点头说:“是啊,‘少林寺’放映后引发了武术热,可港台的这类片子还是很少有人看到的。”张雷说:“新奇才会吸引人嘛!”武敏说:“我敢说要是在俱乐部搞起这样的录像厅,肯定会引起轰动。”刘燕有些兴奋得说:“是啊。”转头问张雷:“就是不知上面会不会允许咱们给干部战士放这类的影片。”张雷说:“现在国内拍得武打剧还少啊,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在确定要办这个录像厅时肯定还是要请示的。”刘燕点点头,问:“这些片子好弄吧?”张雷说:“有我在还有不好弄的?现在的音像店可能也有卖的。”   看了阵,张雷和伍敏偷偷的对望了眼,站起身说:“差点忘了一件事,我要到我哥那去一下。”刘燕说:“那我们回去。”张雷说:“你们就在这看一会,现在时间还早,下午我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下也不知啥事,回来我再送你们走。很快的,你们看不完这部我就会回来。”武敏对刘燕说:“刘主任,就看一会,我还没看过这么精彩的呢。”刘燕笑笑对张雷说:“你可快回来,别把我们俩给丢在了这里。”张雷说:“我去去就来。”      第八十章   张雷开门走后,武敏霎间紧张起来,她知道接下的程序要靠自己来为张雷完成,而这所要做出的又要让刘燕没有任何怀疑才行。她最担心的是刘燕在看到那些画面时会恼怒。那么,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倒可以搪塞过去,怕就怕的不能完成张雷着精心策划的行动,那么张雷是必然要怪罪于她的。   脑子里就想,自己和她都是女人,自己在看到那些画面时是感到新奇和兴奋的,刘燕就不可能不会没有兴趣。只是这事要由自己来操作并和刘燕一起观看,就难免担心刘燕会不会在自己面前抹不开面子,也有可能会拂袖而去的。   武敏的心里忐忑着偷偷的看了几回刘燕,见刘燕脸色红红的还是一脸的酒意,就在心里说,趁着酒意或许刘燕就会更感兴趣。都是女人,虽然在一起时不去说这样的话题,但是在内心里,对这样隐秘的男女之事都免不了去想。她在这时坚信刘燕会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会渴望,会感到新奇。   武敏说:“刘主任,依我看真要把这样的录像厅开起来,恐怕会比看电影的人还要多,这样的话势必会增加俱乐部工作量。”刘燕沉思了下说:“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可以申请再要两个兵来。我只是担心这样的影片会不会在干部战士中有一些反面的说辞。还是先给上面汇报一下,然后再征求各机关的意见,这种题材的影片还是要慎重一点的好。”武敏说:“你考虑的太对了,还是先征求意见的好,免得以后会有说辞。”刘燕说:“张助理员的好意我当然明白,咱们俱乐部本来就是为干部战士休闲娱乐服务的,当然多增加一些活动内容会令很多人欢迎。我还担心一些老干部会怎样看待这样题材的影片。真的他们这些人不喜欢,就真的是出力不讨好了。”武敏点头说:“是啊,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武敏不想与刘燕讨论这样的问题,几天后自己就要离开俱乐部了,也没必要为这些事而操心,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很关心样子来。这会心里想着张雷的吩咐,心里慌张着,站起身来在录像机跟前蹲下,看着录像机上闪动的一排红绿灯说:“现在的科技真是越来越发达了,我就想以后人们都看这些,谁还去电影院看电影啊。”刘燕笑了说:“最近几年我想还不会发展到没人看电影的那步,这么贵重的东西又有几个买得起?”武敏说:“也是,也只有张助理员才能拥有这样的东西。”   说话时伸手拿过放在录像机上的几盘带子装作漫不经心的看,就看到张雷所交代的那盘带子,拿过来转身将带子伸到刘燕面前,一脸惊讶地说:“刘主任,你看这盘。”刘燕接过看了,就见上面贴一标签写着“内部电影”的字样,也是感到很惊奇,她以前听说过内部电影,但具体内容却是不了解的。嘴里嘀咕:“内部电影。这内部电影是演什么的?”武敏说:“我听说都是首长们看的,谁知道是什么。”刘燕有些兴奋,说:“咱们看看。”   武敏应了声,伸手接过刘燕递给她的带子,手竟有些哆嗦。在这时她的心里极度的慌张,但她知道此时更应该极力地控制自己。问刘燕:“咱们看这样的内部影片会不会犯错误?”刘燕笑了说:“许他张雷看就不许我们看啊!现在不就是我们俩吗,不要说出去就是了。”武敏点点头。   武敏蹲下后关了正放着的的武打片将带子退出,再将手里的这盘录像带插进去,起身坐在了刘燕的身边。电视画面闪动了几下,便映出了一群国外男女跳舞的镜头,刘燕笑了说:“感情这内部小电影就是欣赏这些老外跳舞的啊。”武敏说:“是啊,我还以为是一些首长们看的绝密资料呢。”刘燕说:“张雷喜欢跳,可能拿它来学习的吧。”话刚出口嘴巴就张在了那里。电视中的图象闪动了几下,瞬间映出了一对外国男女赤身裸体性交的场面。   刘燕一霎间愣在了那,心跳仿佛一下停止了似的。武敏“呀”的一声抱住了刘燕,嘴里说:“怎么、怎么会是.......”刘燕没说话,眼睛却是紧紧盯在屏幕上。武敏偷偷的看着刘燕,见她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暗自心里窃喜。眼睛就转向屏幕。一阵后武敏说:“这外国人真的好胆大。”刘燕是乎清醒了些,颤着声音说:“关上。”武敏一愣,却没起身,小声说:“看看,又没别人。”刘燕不再说话,眼睛也没离开过荧屏。   好一阵,这两个相互都以为对方没有经历过男女性事,但却都经历了很多次性事的两个女人,就那样心里狂跳着看着电视中疯狂做爱的场景。武敏说:“做这样的事真这么舒服吗?你看他们。”   刘燕心里就想到了欧阳一鸣,心里说,虽不像电视了的那么夸张,可那说不清的舒服却是难以形容的。这时就感觉自己的下面好像已经流出了一些水来。就听武敏说:“不行,我下面已经湿透了,我去换下纸。”刘燕“嗯”了声。武敏起身时刘说:“你在那里换?别在他的卫生间换。”武敏说:“我也没带纸,我去外面买点纸在公厕换。”刘燕点头说:“快点回来。”武敏应着出了门。   刘燕在武敏在时还感觉有些不自在,这会就自己一个人在观看这样无法让人不兴奋得镜头时,很快就不能自己了,她只感觉浑身上下涌出了难以遏制的渴望,这份无言的极度的兴奋,令她不由自主地抬手向自己的胸前摸去。一阵后竟情不自禁的将手摸向了自己的下面。此时的她在这种画面和酒精的作用下,思维已经变得浑浊了,她现在就感觉全身像无数只蚂蚁在她的周身涌动。   武敏出了大门后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其实张雷根本就没出这座家属院,他在大院的一处路旁坐在车里焦急地等待着武敏的消息。这会见武敏急匆匆地赶来急忙下车。武敏慌张地说:“她正在看。”张雷心里狂跳着问:“有啥反映?”武敏说:“和我们原来想的一样。”张雷点点头欲上车,武敏喊了声他说:“我,我就担心会出事。”张雷不耐烦地说:“你快出去吧。一会再回来。”武敏点点头,心里慌乱地走开。   张雷哆嗦着将车开到进自己院的路口停下,走到院门口颤抖着手拿出钥匙轻轻地打开大门,踮着脚悄无声息的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侧耳听了会,就听到屋内依稀传来录像中的呻吟声。他知道刘燕正在观看着。此时他下体已经挺起了,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一把推开房间的门,就见刘燕歪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摸在自己的裆下。   张雷的突然出现把刘燕吓了个半死,“啊”地叫了一声,一刹间她像个泥塑似的愣在了那里,睁着惊恐地眼睛看着张雷,嘴巴就张着合不上去。张雷盯着她看了两秒,忽地扑了过去将刘燕压在了身下。   刘燕此时好像是被吓呆了,茫然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张雷说不出话。张雷快速退下自己的下衣,那根阳物腾得弹起。再就慌乱的将刘燕的裙子掀了上去,扯下她的裤头,那根早就虎视眈眈的硬物便顺利的插进刘燕早已湿滑的体内。刘燕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却是无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这一阵的饥渴已经让她把握不住自己了。她的嘴里虽然喊着:“不行,你,你起来,你,起来啊......”心里却是被张雷的攻入感觉到了震撼得满足,在张雷急速的抽插中刘燕的体内一阵收缩,那种久违的高潮来临了。在那一刻,她竟情不自禁的紧紧搂住了张雷的腰。张雷也在这份兴奋中抽出自己的硬物将一股股的精液射在了刘燕的小腹上。   刘燕打了个冷战,她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的张雷腾地坐起,快速提起落在自己脚脖处的裤头,望着自己面前笑着的张雷,心里霎间升腾起一股怒火,抬起右手猛地甩过去“啪”地打在了张雷的脸上。张雷抬手捂住自己被打得脸茫然地看着刘燕,那僵在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刘燕狠狠地骂道:“畜牲!卑鄙小人!!”   张雷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弯身将自己的裤子提上,正系腰带时,瞥眼看见刘燕的眼中流下两行泪,胆怯地说:“刚才,你。你不,你不也.......”刘燕厉声说:“送我回去。”张雷一把抱住了她说:“燕子,我,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我要娶你......”刘燕猛地推开他,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送我回去。”张雷说:“燕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爱你,我.......”刘燕声音低沉,但却拥有无穷的威力,狠狠地说:“送我回家!”说完转身走过去拉开房门。   张雷慌忙跟了过去,说:“刘燕,我,咱们说说话好吗?”刘燕不言语,泪直流着。张雷说:“说说话不行吗?”刘燕快步下楼。张雷说:“等一下武敏。武敏去了哪?等她回来嘛。”刘燕在这时才忽然想起了武敏,但她此时似乎顾不上武敏了,还是说:“送我回家!”张雷说:“咱这样走武敏回来不是要怀疑吗?”刘燕心里格登了下在客厅站住。张雷说:“燕子,我说实话,我早就喜欢上了你。我是真心的爱你,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刘燕含着泪水看着他,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你休想!”张雷怔了下,脸上露出不自然地笑,干咳了声不再说话。这时武敏推开了大门走进来。张雷故意悄声说:“把眼泪擦了,别让武敏看到,我上楼去关上录像机。”转身上楼。   武敏进了门来。抬眼看看上楼的张雷,挨近刘燕小声问:“他没看到吧。”刘燕摇摇头说:“没有。你走后我就关上了。”武敏慌怯地说:“那、那就好。”刘燕凝眉看她问:“你、怎么这么大会儿?”武敏定住神说:“我买了纸,换了就来了。”刘燕看看她手中的袋子没说话。武敏问:“现在回去?”刘燕说:“我有点头晕。想回去休息。”武敏说:“我也有一点。喝酒喝多了。”   张雷下来,三人出了门走到车前上车,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刘燕闭目在座椅上躺着,心里发颤只想流泪。武敏的心里恐虑着、忐忑着,不时的看看刘燕再看看张雷,也不知张雷得逞了没有。张雷在此时倒是很坦然了,从刘燕的表情里他感觉控制住她已经没有问题。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不难再有很多次。他坚信有了这一次就会征服刘燕,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张雷将车在刘燕的家门口停下,刘燕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下去,头也没转径直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张雷和武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她几眼。发动车向前开了一段调好头回来,两人同时往大门看去,见刘燕的家门已经紧闭,知道她已经进了家门。张雷踩了油门加速走开。   武敏按捺不住狂跳的心,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张雷问:“你和她是不是已经......”张雷点点头。武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问:“我看她神情不对,她是不是特别生气?”张雷笑笑说:“没事的。”武敏惊嘬嘬地说:“你可千万不能说我参与了这事。”张雷转头看了她眼说:“我傻啊。”武敏说:“就是你们以后结婚了也不能和她说。”张雷说:“这些还用你教?我心里没数啊。”武敏心里恐灼,颤着声音说:“你和她有了这次以后,我想你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我在她眼里能算什么?她以后要是知道了我和你曾经有过这样的关系,和我这次与你一起这样来给她设圈套,她会恨死我,会把我治得很惨。我很担心,很害怕。”张雷显得有些不耐烦,说:“放心好了,不管到啥时候,就是我们结了婚也决不会让她知道这些的。”   武敏这时确实是很害怕。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也没言语。她心里知道,不管以后刘燕和张雷会不会结婚,这次的事也足以让刘燕恨死自己,那么以她那样的家庭地位,整死自己也就和一只大象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的容易。   张雷再转头看看她,说:“反正过几天你就要走了。这几天你一定要镇定,不要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来。我相信她尽管会对这事有怀疑,也不会直截了当问你什么的。这件事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开不了口的。”武敏点点头说:“也是的。刚才我进你家门时,问她为啥这么急着走,她说是头晕。问她你是不是看到她看那录像了,她说是我刚出去就关上了,你没看到。”张雷听了这话笑笑说:“你看咋样,她是怕人知道。心装在肚子里好了。这几天一定要镇定。”想了想又说:“你放心,不管到啥时候,就是我不能和她结婚,这事你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武敏说:“我哪敢说啊。这件事就烂在我的肚子里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   张雷没言语,沉默了阵武敏说:“我看你和她有了这事,以后她肯定会嫁给你的。她肯定会在乎自己的贞操。”张雷想起刚才刘燕那愤怒的表情和打了自己那一掌的情景,轻叹一口气说:“这事怎么好说呢?但愿吧。”想了下忽然说:“刚才和她做完后她就赶忙起来提上了裤头,也没看她流没流血。我好像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阻力的,很顺利的就进去了,也没看到她痛苦。”   武敏想起了自己,就说:“你就真的很在乎处女血?我看了一些资料,有好多人都会没有的,这很正常。依我看刘燕决不会做过那种事。我相信任何人都做过她也不会。”张雷问:“为啥?”武敏说:“你还看不出她那个性啊。她连你都没在意过还能在意谁?资料上说处女膜有薄有厚,有些人第一次就感觉不出来,有些人就会流很少一点血的。再说,刚才她看那么长时间的录像怎么能受得了,就是有点疼也会感觉不到了。”张雷点头说:“你分析得有道理。我也不相信她会和什么人有过。就和我相信你没有和什么人有过一样。”武敏说:“女人有时很冤。我就想过,女人为啥要有那处女膜啊,从小到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弄破?倒是要落男人的怀疑。你们男人就是做过无数次也没有什么印迹的。这好像有些不公平。”   张雷无心和她谈这些,说:“不说了。你这几天一定要镇定。不管她问起什么你就权当不知。”武敏心里发慌,点头说:“我知道的。”   这晚张雷回去仔细的看了他和刘燕做爱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又在灯光下仔细看了自己的下体,也没有发现有任何血迹的成份。心里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相信刘燕和自己的这次就是刘燕的第一次。   刘燕在妈妈给自己开门后,猛然间似忽控制不住了自己,眼泪哗地流下。好在妈妈忙着关门也没注意。刘燕径直先走进房去,定了下神,悄悄擦去了眼泪。秦处长进屋,看到刘燕脸红红的就问:“喝了不少酒?”刘燕点点头。秦处长怪道:“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干吗!”刘燕的心里一酸又想流泪,急忙避开妈妈的眼睛,走到桌前倒了杯凉开水问:“爸爸还没回来?”秦处长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说:“你爸下午去总后开会了。”   刘燕一气喝完那杯水。秦处长问:“电话也没说清,谁请你吃饭啊?”刘燕说:“我们俱乐部的一个班长,马上要进教导队学习。”秦处长问:“那怎么还扯上张雷啊?”刘燕听到张雷的名字心里又颤了下,说:“不是他给人家帮忙了吗。我有些头晕上去睡了。”秦处长看看她说:“快去睡吧。你看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刘燕说:“没有下次。”秦处长疑惑地看她,刘燕快步上了楼梯。秦处长看着她的背影说:“洗澡再睡。”刘燕也没言语。   进了自己的的房间,刘燕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一下扑到了床上,伸手扯过毛巾被盖在头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欧阳一鸣,暗自在心里说着:“一鸣,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做错了事......”好一阵慢慢止住了哭,这才感到自己小腹部的内裤上潮湿,拿手摸了下感觉湿滑,心里一惊赶忙起身脱下那件红色的内裤,叠了下又将自己的的小腹一遍遍的擦了。心里升腾着怒火,狠狠的将内裤扔在了地板上,抬起双脚狠狠地踩着,嘴里不停的骂着张雷这个畜牲。一阵后火熄了些,抬脚将内裤踢在了床底。一屁股在床沿坐下,眼睛就呆呆地望着地板出神。脑子很乱也不知都想了什么。一会站起走到橱柜前拿了件裤头和内衣下了楼。   刘燕打开淋浴一边流泪一边洗着,她将肥皂一遍遍的涂抹在身上,一遍遍地用力搓着。她在张雷遗留在自己身上秽物的部位反复的洗着。她用喷头对着自己下身不停的冲着.......   似忽只有这样才能洗去留在她身上的张雷的秽污。   出来时见妈妈已经关了电视睡去了。刘燕进了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在床沿上坐着,忍不住心里发酸流了会泪,突忽想到要拿出欧阳一鸣的照片看一看,蹲下身去从床下拉出皮箱又犹豫了。她在心里说,还有脸去面对欧阳一鸣吗?慌忙将皮箱推进床下,心里霎间慌张得喘不过气来,就仿佛欧阳一鸣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丑事似的。瞬间又落下了大滴的眼泪,一腔悲哀再度升腾,趴在床上哭了一阵。心里一个劲地说:欧阳,你原谅我,原谅我这次,原谅我这次好吗......   募然想到,这件事是决不能让欧阳一鸣知道的。她想,假如欧阳一鸣知道肯定会嫌弃她,肯定会因此而失去他。这时她感到异常地惊慌,心里惊颤狂乱“嘣嘣”地跳着,嘴里不由得说着:“欧阳,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愿意的。是他强奸的我。”想到强奸二字时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颤栗,脑子里就想到被张雷攻入时的情景。心里暗惊,自己当时不也是感觉到极度的快感吗?自己当时不也是没有怎么样强烈地挣扎吗?当时自己在心底不也是很渴望,不也是、不也是很愿意的吗.......这时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愧疚,一阵阵的羞丑,脸上红得发烫,浑身上下竟有些发冷了。   “当时自己怎么就会是那个样子呢?假如自己稍加反抗他是不可能攻入的。”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就想到了自己看那录像的情景。霎间想到一个让她浑身发抖的问题,难道这一切都是张雷故意安排的?难道他就是想利用自己看了那种录像后不能自己,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那么,如果这样的话武敏就是他的同伙,就是他们二人联合起来引导自己进入这个圈套的。   想到这时她感到头皮发麻,身上奇冷。一下站起,嘴里嘀咕:“难道真是这样?”想着武敏又暗想不可能,自己对她不错的,她没有理由对自己这样。如果不是自己在张雷面前来催武敏的事,张雷也不会那么上心去为武敏办理她提干的事,武敏应该感谢自己才对,不可能联合张雷这样还自己的。募然又想到武敏是不是早也就和张雷有了这样不正当的关系啊,要是那样他们俩就有可能是合谋的。瞬间又摇摇头想,不会,这是绝不会的。从武敏的表情和举止都看不出会有这样的可能。   她无力的在床沿坐下,忽然感到有些晕眩,于是在床上躺下,拉过毛巾被盖在身上。闭目休息了会脑子里又转开了。她仔细回忆了从下午到吃饭;张雷说出录像机的事;张雷忽然说要去他哥哥家;武敏拿出了那盘黄色带子看了会却又说要去换纸;张雷回来自己居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张雷在发泄完之后武敏回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她在心里问。瞬间又是一惊想,这那里是巧合,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阴谋!   但一阵后又想,没道理啊,张雷就是喜欢自己也没必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他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求爱来表达的。假如他和武敏有了那样的关系,也不在乎就与自己强行做上这么一次,武敏也不可能就会那么贱的配合张雷来整自己啊。况且,追求张雷的漂亮女子多的是,就是张雷真心的喜欢自己,也没必要就用这样无知的手段来得到自己,对于自己这样家庭背景的人,张雷就是再笨,也应该想到自己不会屈服于这种方式的。张雷就是想发泄性欲他也是完全有很多乐意配合他的女子。   人往往就是这样,在事情出来后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却不知事情的原委本来就很简单的。张雷在决定对刘燕那样做时虽不是一时的冲动,但他的想法也就是想得到了刘燕的身体后会令她就范,依此来达到结婚的目的。他的想法其实就是那么简单,他也是在感觉到刘燕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时才想到的这个主意。这时刘燕却是把事情想得复杂化了。   自从刘燕和欧阳一鸣有过性事后,在调回来的这些时日里她难免不想与欧阳一鸣做爱的事。每每晚上睡在床上想起时她也是不能自己,偷偷的也在床上嘴里喊着欧阳一鸣的名字摸着自己的乳房和下体,回忆着与欧阳一鸣做爱时的情景手淫过多次。但她从未想过别人,她的思想里在每次的手淫过程中都是想的欧阳一鸣。在她内心深处也只有欧阳一鸣才配与自己做这样的事。她看不上除了欧阳一鸣之外的任何人。即使她心里有时也为这自身的本能煎熬着,她的心里也只有欧阳一鸣。   这一夜,刘燕在反复的思虑后很长一段时间依然没有定论。一会认可就是张雷和武敏策划的;一会又想着就是巧合。她在这种折磨人的思想里几乎一夜没睡。快至天亮时她忽然想到,现在自己不管怎样与张雷发生了关系是事实,想着有了这一次张雷势必会想到下一次。想到这些时心里又是一颤,暗自在心里坚决地说:“绝不会再让他有第二次的。”可又想到假如张雷以此来要挟该怎么办?想时心慌。但很快也就想,张雷还不至于做出那样下三滥的事。   又一阵想,假如就是他策划的还不够下三滥啊。不管是不是都不能为这事败在他的手里,被他当作把柄而屈服。就是由他嘴里说出去也不可以。往后欧阳一鸣来到了这里工作,万一听到了这样风声也会影响他们感情的。这之后她便想着对策。最后下定了主意,不管是巧合还是策划,自己必须对张雷先发制人。      第八十一章   翌日上午,刘燕没有出去办公室半步。来上班时也没见到武敏。很多次她想去武敏的办公室试探她一下终究没动。快到下班时刘燕还是忍不住拨通了电话让武敏过来。   武敏接了刘燕的电话后心里就开始狂跳,想了下拨通了张雷的电话。一清早张雷是打过电话给她的,问了今天刘燕的表现。武敏告诉他没见刘燕出来也不敢去她办公室。张雷对她说,说不准刘燕等会可能找你,如果找你就打个电话来给我说一下。   武敏拿着话筒听了会被告知没人听电话,于是战战兢兢的来到刘燕的办公室,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定了定神敲响了门。进门见刘燕坐在桌前拿着一本杂志看,自己进来刘燕也没抬头,心里已是惊慌万分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刘燕微笑着问:“刘主任,你找我有事?”刘燕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武敏在她眼光的注视下心里哆嗦,对视了眼不敢再看刘燕的眼睛,刚低下头心里就说:一定要镇定,这一刻也是考验自己耐力的时候。   于是抬起头看着刘燕笑着说:“刘主任,你这是怎么了?你这眼光看着我,我真有些害怕。”刘燕是笑非笑地看着她问:“怕啥?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武敏心里格登了一下,脸刷得红了,结结巴巴道:“刘,刘主任,我、我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刘燕又盯她看了一会,见武敏慌张的神态也说明不了什么,倒是为自己的不冷静而有些后悔了。于是笑了笑说:“没什么意思,开个玩笑。”武敏说:“刘主任,我,我真的被你的眼神吓住了。”说话时眼圈发红,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刘燕看了后说:“没事,别紧张,我就是顺口说出来的,没别的意思。”武敏的眼泪哗的流下,低下头说:“刘主任,你从来就没对我这样过。”摸了下眼泪抬头看着刘燕问:“刘主任,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刘燕见她这副害怕伤心的样子心里一软,暗自想,昨晚的事可能真和她没有关系。就说:“你看你,我也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伤心干吗?我是不是今天的样子很让人害怕?”武敏说:“也不是,就是你刚才的眼光和你那句话让我.......”刘燕说:“不要多想了,我没别的意思。”武敏说:“刘主任,我要是有什么错误你就说出来。我对你是打心底尊敬的。你是我的恩人,你说啥我都会记在心里。我就怕会惹你生气。”刘燕说:“刚才的话你也不要计较了,我就是顺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武敏擦干了眼泪,心里也踏实了些,问:“刘主任,这次我能进教导队也多亏了你在张助理员面前为我说情,不然我那有这样的机会。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和张助理员的大恩大德。我现在就怕有什么做的不对了让你生气。我要是有什么不对的你就给我提出来,我一定会改正的。”   刘燕听了武敏的一席话对她怀疑已经全消。笑了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刚才我就是顺口一说,你别瞎猜疑了。我让你来是想问问你,昨晚咱们看的那片子你以前看过或者听说过没有?”武敏听后心里一惊,脸红了,急忙说:“哎呀,刘主任,你看我整天在这俱乐部呆着,也就是和你一起和张助理员一起出去过两次,这样的片子我别说看过了,就是听也没听说。刘主任,你听说过吗?”刘燕摇了下头说:“我也没听说过。以前只听说过内部电影。怎么会想到是这样的内容。”武敏说:“我也是听说过内部电影,也是在迟志强被抓在杂志上看到的,本来就以为是首长们看的节目,谁能知道还会有这样的片子。”刘燕问:“看了后有啥感想?”   武敏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到刘燕这样问她,想了下说:“刘主任,说实话真的很兴奋,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说假话。原来我对这样的事也想过,可感觉是很神秘很害羞的事,没想到外国人就那么开放。是不是男女之间作这样的事真像片子里那样.......”刘燕脸红说:“不知道。不过对咱们女人来说,做这样的事我想只有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做。这样片子里的作为,你看又和畜牲有什么两样?”武敏的脸刹间胀得通红,低下头,脑子里想起与张雷所做的事不由得有些羞愧。片刻抬起头问:“刘主任,你有没有过爱的人?”刘燕想了想摇头说:“目前还没遇到。”   武敏试探着问:“我看张助理员对你......”刘燕霎间变了脸色,眼睛直视着她说:“武敏,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一次,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武敏尴尬的看了看她,脸色绯红说:“对不起刘主任,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刘燕这时感到异常心烦,抬腕看了下表说:“你们马上开饭了,回去吧。”武敏站起说:“刘主任,你可别生气,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刘燕点点头说:“不说了,以后你也没机会说了。”武敏惊了一跳,望着刘燕胆怯的问:“刘主任,你的意思?”刘燕说:“你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毕业后也不一定就还会咱这俱乐部来。”武敏松了口气笑了说:“只要你愿意要我,我还是想回来和你在一起。”刘燕说:“我很乐意。到时再说吧。”   下午一上班武敏就给张雷打了电话,大概说了上午刘燕找自己问的一些话,末了说:“有些话我也实在是猜不透,看来她是对我有怀疑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出我来。”张雷说:“你不要想得太复杂,沉住气,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   放了电话张雷兀自想了一阵,决定还是要正面接触刘燕一下,这件事是回避不了的,早点接触也好知道刘燕的想法以便对策。   张雷心里狂跳着敲响了刘燕办公室的门,随着刘燕的一声请进,张雷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进了门。刘燕抬头看见是他,瞬间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腾的站起,脸上通红,浑身战栗,拿手指着张雷颤抖着声音厉声道:“滚出去!”   张雷愣了下,他来时就是有思想准备的,胆怯的看了刘燕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刘燕,别这样激动,被别人听到也不好。”刘燕气的脸上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张雷说:“你坐下,慢慢说。我今天来就是听你骂的。你能出气就好。”说完在沙发坐下。   刘燕瞪眼看着他,眼中含泪说:“你怎么还有脸进我的办公室!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个畜生!”张雷满脸通红坐在那也不言语。刘燕说:“你还是人吗,我是拿你当哥的,我一直对你很尊重,你做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脸来我这里,我请你滚,往后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张雷抬头看她说:“你先坐下,消一消气。我知道我是该死,我这不就是来给你赔不是的吗。别这样,别被人听到。”刘燕的眼泪刷得流下,一屁股坐下,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张雷急忙站起走到桌前说:“刘燕,别这样,等会被人听到真不好解释。”刘燕的哭声小了些。张雷退回沙发上坐下,哆嗦着手点了颗烟说:“我本来想约你到外面说说的,我想你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才硬着头皮来你这里。就怕你情绪激动,被人听到了对你也不好。”刘燕抬起头说:“我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做出这样的事来。”张雷说:“我当时,当时实在是一时的冲动才........”刘燕冷笑了声说:“你是一时冲动?你别拿我当傻子。我清楚我没你的脑子好用,可这事我还能想明白。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张雷心里狂跳,胀得红脸说:“刘燕,我从来就没对你有过恶意。昨天我是见你......”   刘燕心里格登了下说:“这正是你精心策划的结果。你是有意让我看那样的东西,然后再实施你的计划。你真的是太卑鄙。”张雷尽管心虚也要硬撑着,就说:“刘燕,随你怎么想都行。但我要说的是我没有策划什么阴谋。对你,我一直是很尊重很欣赏的。我说实话我喜欢你,可我并没想这么早的得到你。昨晚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我进屋见你......所以没有控制住。”   刘燕决定按昨晚所想的先发制人了,于是说:“别说这些,你就是再编也编不圆的。昨晚所发生的那一切会那么巧合?鬼才会相信!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我的心里也清楚。我就不明白你和武敏这对狗男女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张雷心里惊的直跳,但这时他知道,刘燕虽然说得就是事实,但全是猜测,他告诉自己必须镇定。说:“刘燕,我就不明白你怎们会这样想。如果你说我想对你咋样也有些道理,可你把武敏扯上干嘛。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没必要拉个垫背的。你说我和武敏一起害你实在是没道理,武敏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怎么会怀疑到她?”刘燕说:“你不要替她掩盖什么。我心里明白。今天我告诉你,一但我确认与武敏有关系,你相信我能够把她撕碎的。”   张雷的心里颤了下,暗想刘燕对这事这么气愤,看来是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的了。不免心中失望。垂头想了下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解释了。但我要肯定地说这事和武敏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我袒护她,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一点内情,你干吗要把人家扯上啊。她也就是个小战士,你想,就是借给她个胆她敢对你这样吗?”   刘燕本来也是在诈张雷,这会听了他的话想想也有道理。但嘴里还是说:“不是有你张雷给她撑腰吗?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我今天可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张雷,我不怕你,我也不惧你。现在我对你以前为我做的事也不再感激,我认为都是你为了实现你的目的才为我做的。现在我也把话说明了,这事没完。我是把你昨晚的证据保存了的。假如我因此而怀孕了的话,我一定会告你。”   张雷的脸由红变青,这时他的心里是真的怕了,嗫嘘道:“不会怀孕吧,我昨天是.......”刘燕说:“你别忘了,我是学医出身,我比你懂得多。这事不是没可能。如果没啥事,昨晚的事就当我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也不计较了。但是,如果以后这事从你嘴里传出去,你相信我会不顾两家老人的面子做我该做的事。我最后强调,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告上法庭。”   张雷直愣愣看着刘燕心里慌乱地说不出话来。刘燕看他的神情心里也知道他是怕了,说:“你回去吧,话就说到了这,我以后不想再见你。”张雷没动,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说:“刘燕,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想......”刘燕打断了他的话说:“你是想把我娶进你那高门的是吧,告诉你,别人稀罕我不稀罕。”张雷说:“我知道你不会稀罕,可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喜欢你。”刘燕冷笑了声说:“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我比谁都清楚。我也说句实话吧,在这以前我是对你有好感,甚至有想过和你相处,可自从昨晚以后,我就是把你当成一个道德败坏的流氓的。你明白吗?”刘燕故意这样说,她相信这样说会更让张雷难受。   张雷脸上的肌肉颤抖着,说:“刘燕,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回?我就是一时的冲动才.......”刘燕直视着他问:“你认为你的行为可以原谅吗?”张雷说:“我知道我是该死。但事情已经出来了我就是再后悔也晚了。刘燕,我求求你,原谅我这次。看在咱们两家老人的情分上别做出出格的事来,到那时不光是咱们俩都丢人,老人那边也是没脸见人的。”刘燕说:“你现在想到老人了。那你策划这阴谋时怎么没考虑老人?”张雷苦着脸说:“我都和你解释过了,确实是一时冲动,我怎么会对你策划阴谋呢?”刘燕说:“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不信的。好了,就权当你说的是真的。一个月后我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到那时再说吧。”张雷说:“如果真的怀孕了,我求你也不要有过激的行为,我负责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你想,倒是不时我难堪,你也难堪,咱们双方的父母也都难堪。”   刘燕摆摆手说:“不说了。这事我会慎重考虑的。不过你这种行为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张雷痛苦的摇摇头,暗自为自己这次的行为而后悔。他想得到的是刘燕的人而不是仅仅这一次的身体。他是真心喜欢刘燕,希望能够得到她做自己的妻子的。他想,这才真应了那句话,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然自己慢慢的用真情感化或许就能得到刘燕的爱。他懊悔:这应该是自己最大的失败。   但片刻他又在心里想,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放弃了?不行,有一点希望也要争取。他想或许这样能镇住她。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刘燕,你是不是有过?”刘燕心里一惊问:“有过什么?”张雷壮了壮胆说:“昨晚,我发现你没有,没有流血。”刘燕心里惊诧,霎间气得浑身哆嗦,说:“你、你,你还是人吗?你不是想知道吗?那好,我就告诉你,我和无数个男人有过,你没看到我每天晚上都出去找男人吗?我每天换一个,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了吗?我就是不愿你碰我,你不配!你现在听明白了?你也可以到外面去宣传,这是我亲口说的啊。”顿了下又狠狠地说:“你真是太无耻。”张雷红脸结巴道:“我,我也,也就是这样,说一说,对,对不起。”刘燕的眼泪刷得流下说:“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耻,滚!”   张雷又一次感到失败了,他有些绝望,涨红着脸说:“对,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对你的人格我应该是绝对相信的。”刘燕冷笑了声说:“没这个必要,我要你相信什么。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我行得正走得直,还怕别人怎么说?也只有你这样的小人才会这样问。”张雷说:“实在是对不起。”说完话悻悻地站起,又抬头看着刘燕恳求道:“刘燕,我再一次请求你原谅,看在两家老人的份上,看在我确实是对你一片真心了份上原谅我这次。我也不在这惹你生气来。你想开些。”刘燕没言语。张雷像只斗败的公鸡抬步开门出去了。      第八十二章   张雷走后刘燕又禁不住地流了会泪,想着不管怎样今天也出了些气,有些话该说的也说了,张雷也不敢再对自己怎么样。这一次的也只能是吃这哑巴亏,不然又能怎样?只要不传出去,以后不会让欧阳一鸣知道就是万幸了。她现在最感到不安的是对不起欧阳一鸣。   一阵后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时洗手眼睛对着墙上的镜子看,吃了一惊,就见自己的眼睛红肿,眼圈发黑,想着是昨晚没睡好和刚才哭过的缘由。捧了水洗了会脸刚想出去,武敏急匆匆地进来,见了刘燕一愣,片刻缓了下神喊了句刘主任,刘燕“嗯”了声,武敏进了卫生间去。   武敏在卫生间时就想着刘燕神态,还是感觉心里慌慌的。刚才她是看到张雷的车来了的,心里也一直忐忑,猜想刘燕会怎样对待张雷。有心想去刘燕的门口听一下可是没敢。刚才听着张雷发动车离去,正想一会打电话问问张雷,不想在这见到了刘燕。这会就在心里想,尽管心虚,可还是愈装得糊涂刘燕才会愈相信自己。从卫生间出来直接去了刘燕的办公室。   进了门满脸堆笑看着刘燕说:“我看刚才张助理员得车来了,是不是说办录像厅的事。”刘燕说:“不是。”武敏在沙发坐下说:“我看这事绝对行,是不是我先起个草打份报告。如果能批的话我看还是早些办起得好。”   刘燕看着武敏一脸的自如,又听着她一点也不回避张雷,心里琢磨可能昨晚的事就是与她没关系。就说:“你这马上就要走了还操这份心干嘛。”武敏笑笑说:“这不还没下通知吗,就是下了通知没去报到,我该怎么做工作也得怎么做。”刘燕笑笑说:“这件事我还没考虑好,等等再说吧。”武敏说:“我认为行,像这种武打片子肯定会受到干部战士的欢迎,再说有张助理员这么支持,我想还是早点办得好。”刘燕说:“我们也没有调查过又怎么知道肯定会受到欢迎?我还是担心那些老干部是什么想法。”武敏说:“干部战士那边是明摆着的。老干部那边就不好说了,年轻人喜欢的未必他们就会喜欢。你看是不是先让张助理员在那帮老干部跟前摸摸底,也说不准他们就会喜欢。‘少林寺’放映的时候不是那些老干部也很喜欢啊。”刘燕说:“过几天再说吧。恐怕你等不到那时候了。”武敏说:“我还真希望晚走几天帮你把这办好了。”刘燕说:“谢谢你的好意。”武敏说:“哎呀刘主任,你看你又说这话,对于你的大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就想能帮你多做一些事。”刘燕说:“那就等毕业以后再回来吧。”顿了下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这里有什么事你就和王晶晶商议着办。有人找我就说我出去办事了。”武敏关切地问:“要不要看医生?”刘燕说:“不用,可能是昨晚喝酒喝多了。”武敏忙起身说:“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你放心。”刘燕点点头和武敏一起出了门。   武敏看刘燕走后暗自窃喜,心里说,看来刘燕现在也对自己没什么怀疑了。张雷那里也就不必去急着问。再熬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谁还有心管什么放映厅的事。只要张雷能为自己收住口,一切就都没问题。至于张雷和刘燕是不是可以结婚就随她们去吧,自己再不去卷入他们的什么事了。惹不起啊!   刘燕回到家后洗了澡回房间上床睡去了。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秦处长下班后回到家里她也没醒来。秦处长做好饭等了阵不见刘燕回家,打了电话去了俱乐部,武敏和王晶晶刚从食堂吃了饭回来,路过刘燕的办公室听到电话铃响,王晶晶嘀咕了声:“这会谁打电话来。”武敏也没在意。刘燕办公室的电话刚停,就听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急忙开门拿起电话听了才知是刘燕妈妈打来的。于是告诉秦处长:“刘主任今天不太舒服早就回家了。”   秦处长放下电话上了楼,推开刘燕的房门,果然见刘燕在床上熟睡着。走过去弯腰抬手试了下刘燕的额头,也没感到发热,这时刘燕醒来了。睁眼看见妈妈,喊了声妈也没起身。秦处长问:“那里不舒服?”刘燕懒待地说:“那里都不舒服。”秦处长说:“起来,去卫生所看看去。”刘燕说:“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秦处长怪道:“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得啊,你说你,一个小丫头喝酒干吗!”   刘燕没言语,脑子里便想起昨晚的事来。秦处长说:“饭做好了,起来吃点饭再睡。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刚才打了电话去你们单位才知道你早回来了。”刘燕说:“我不想吃,你去吃吧。”秦处长抬手打了下刘燕的屁股说:“起来,我看你是懒的。”刘燕说:“我真的不想吃。”秦处长听她懒怠的声音在床沿坐下,问:“是真的不舒服啊?”刘燕点点头。秦处长说:“这样睡着不行,起来吃点饭我陪你去看看。”说话时站起,拉过刘燕的一只胳膊,刘燕坐起,垂着头说:“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吃。”秦处长说:“我熬得红枣莲子米粥,起来喝一碗。”刘燕点点头下床,套上裙子趿着拖鞋随妈妈一起下了楼。   洗了脸后走进餐厅,见妈妈已经将饭盛好。在桌前坐下默默地喝起粥来。秦处长看着她问:“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的?”刘燕惊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眼睛说:“睡觉睡的吧。”秦处长将信将疑。见刘燕只喝粥,就说:“这油饼咋不吃一点?”刘燕摇头说:“不想吃。”秦处长说:“你要是真不舒服等会就去看一下。”刘燕显得有些不耐烦说:“哎呀,我都说了几次没事的。”秦处长疑惑地看看她,摇摇头也不再说,心里却是感到刘燕挺反常的。吃着饭就不时地瞥眼看女儿,就见刘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也不好再问什么。就说:“你看你爸经常出差,他一走这么大的家里也就我一人。也亏得把你调回来,你说我一个人在家寂不寂寞?”刘燕叹了口气说:“我真不该调回来。”秦处长听了这话惊诧地看她,半响才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刘燕刚才脑子里依旧转着昨晚的事,又一阵想起欧阳一鸣,听了妈妈的话也是顺口说出了那句“我真不该调回来的”的话,这会见妈妈瞪眼看自己,按怪自己失口,就笑了笑说:“没事,哪有什么事啊。”秦处长问:“你怎么会突然说出不该调回来的话?”刘燕说:“就是顺口一说,我想我的那些战友了。”俗话说知女莫若母,刘燕的这句牵强的解释又怎么能瞒得过母亲?   秦处长看看她低下头喝了口粥,抬起头问:“是不是工作上出了啥问题?”刘燕说:“没有,挺好的。”说话时心里又是一酸,就感觉眼泪在眼圈打转,急忙低头喝完碗内的几口粥站起说:“妈,你收拾吧,我上楼了。”秦处长心里沉沉的也没言语,看了看头也不回上楼的女儿在那愣了阵,一阵后吃完了饭,心里慌慌的收拾后在沙发坐了会。心说刘燕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好说的事。想了想起身上了楼。   推开房门见刘燕呆呆的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着,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眼睛就直盯着刘燕看。刘燕刚才上楼忍不住又流了几滴眼泪,眼圈现在也是红红的,这会秦处长看得仔细,就问:“燕子,到底出了啥事?”刘燕摇摇头强笑说:“真的没有事。”秦处长说:“燕子,我是你妈,啥时能瞒得了我?你刚才哭过。”刘燕心里又是一酸,女儿在妈妈面前总是存不住委屈,这会眼圈又红了。将头转向了一遍,眼泪刷的流下。秦处长心里发颤,站起走到刘燕面前,拿手扶在刘燕的肩上说:“燕子,有啥事不能和妈妈说?我是你妈,心里有事还要对自己的妈妈隐瞒吗?”刘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转身抱住了妈妈的腰,凄厉的喊了声“妈”便失声痛哭起来。   秦处长浑身颤抖,她心里清楚,自小刚强的刘燕,如果没有遇到极大的委屈是不会这样痛哭的。心里焦躁但也知道在刘燕痛哭时不便急着问。就拿手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头说:“孩子,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些了。”刘燕哭着说:“妈,我真不该,真不该调回来,我.......”秦处长也不说话,就也陪着刘燕流泪。   好一阵刘燕慢慢地止住了哭声,秦处长抬手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坐回床上看着刘燕说:“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燕泪眼汪汪地看了看妈妈,低下头说:“张雷,张雷强奸了我。”这一句很轻的话语,秦处长听来无异晴天霹雳,她在惊呆了瞬间后腾地站起,问:“你说,你说的是张政委家的、张雷?”   刘燕点点头,又低声哭起来。秦处长厉声说:“不要哭。”刘燕身体抖了下,立马止住了哭声,惊惶地看着妈妈。秦处长瞪眼看她问:“啥时候?是不是昨天晚上?”刘燕怯声说:“是。”秦处长问:“你昨天不是和武敏一起去的吗?他怎么会有机会?”刘燕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秦处长问:“你是不是和张雷恋爱了?”刘燕急忙说:“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和他有这方面的意思。”秦处长问:“那他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在什么地方他强奸的你?”刘燕茫然的看着妈妈,眼泪不停的流着。秦处长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心里又是一软,无力地坐下,缓了口气说:“慢慢说,不要再哭了。事情既然出来了哭有什么用?”   刘燕擦了泪,就把昨晚的经过与妈妈说了一遍。但刘燕没说看那黄色录像的事,只是说在张雷家看武打片,武敏出去买纸换纸,张雷回来见她一个人时把自己强奸的。   秦处长听得眼中喷火,愤愤地说:“这个畜牲,这不是欺负人吗?就杖着着他老子就可以欺负人?我们家可也不是吃素的。”刘燕见妈妈这副愤怒的神态有些害怕,说:“妈,下午张雷去我的办公室赔不是,我骂了他。”秦处长说:“赔个不是就完了?这事没完,就这样吃了这亏?他这也太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欺负人也要看看是谁!”刘燕说:“他说他是喝酒喝多了。”秦处长说:“那是鬼话!”话毕又问:“武敏知不知道这事?”刘燕说:“她不知道的。”秦处长说:“这还好。不过我不会和这个东西就这样算了的。”刘燕说:“妈,我也想过,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说我还有脸见人吗?下午我是警告过张雷的。”秦处长说:“他要是敢说出去我能把他给吃了。”顿了下说:“不行,这事一定要让他的家人知道,不然......”刘燕一听急了,说:“妈,你这样不是就公开了这件事吗?我就是担心你会去找他的父母才没敢和你说的。”秦处长想了下说:“不和他的父母说,他要是以后进寸得尺怎么办?”刘燕说:“他不敢,我警告过他。我说我要是有啥事就一定会告他。他也害怕了。”秦处长听了这话又担心起来,说:“我也就怕你怀孕了。”刘燕低头小声说:“不会的,他没、没弄在里面,弄在外面的。”   秦处长松了口气,低头想了会说:“这事还真不能让你爸和张政委知道,我是了解张政委的。你爸和张政委哪一个知道,都有可能拿枪毙了那个畜牲。到那时事情就闹大了,咱们两家在军区和后勤也就丢大脸了。他们家和咱们家可都是有地位的,到那时你爸和我还怎么有脸见人?”   站起走了两步,烦躁地说:“唉呀,怎么会出这样事,这可怎么办好啊。”刘燕说:“张雷不会再敢了。”秦处长说:“我就怕那小子给说出去。”刘燕说:“想来他也不敢。”秦处长想了想说:“现在也只好这样,我再考虑考虑,现在啥也不要说了。”顿了下又说:“你也不要想得太多,这事既然发生了就要正确对待,老是哭顶个啥用?!”刘燕点点头。   秦处长下楼在客厅里坐了会,心里依然退不去压在心头的怒恚,她想的是,张雷这小子太霸道,玩弄权势、欺辱妇女竟会欺负到我们的家里,他这分明是没有把我们家放在眼里,怎么说我们家的也是高级干部家庭,也就比你家小上一级,你小子就敢这样目中无人?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子对我们家做事也要有所考虑掌握分寸的,你这个畜牲竟敢这么霸道?这口气焉能就这么咽下?!   同样整天呼风唤雨的这位夫人现在所想的,是为她这样的家庭遭遇到这意想不到的侮辱而恼燥;这份无法控制的恼激是在自己这样显赫的家庭被欺辱后所表现的不平衡,是她认为不应该遇到的绝对是羞污透顶的愤盈。她认为自己这个处处被别人恭维和羡慕甚至是尊贵的家庭,不应该遭遇这样的被辱残的事情。是权贵被玷污后所产生的极大羞辱后的愤怨。   她在这样的思想中,有几次忍不住想打电话给张雷的父母,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担心的倒不是张雷会怎样受到他父亲的责罚,而是担心张雷的父亲真的对儿子做出什么事来影响自己女儿的名声。也担心把刘燕当作掌中明珠的丈夫开会回来知道后,可能会发生的一系列冲动。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张雷的父亲都可能对张雷做出什么过急的事来。担心这事会成为人们议论的话柄。到那时自己这个处处显贵的家庭就会因此黯然很多。   她思虑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事。干吃这哑巴亏她极不情愿;去向张雷兴师问罪又怕因此而引来的后果。难道就这样算了?这种羞辱如果得不到丝毫的发泄可是要窝在心里一辈子的。   这位贵夫人就在这样复杂的思想中凝着眉头来回踱步在客厅,心情渐渐平静了后,兀自想,不管怎么样,现在张雷和刘燕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是事实,就是再怎么样气愤又能怎么样?难道能去告张雷?正如刘燕所说的,这事要是传出她还怎么有脸见人?她又在军区大院怎么混?自己和丈夫在后勤又怎么有脸见人?出了这样的事也真是令这位夫人为难得了。丈夫和张雷的爸爸是老战友,一起出生入死很多年,关系一直很好。这件事要让两个老头子知道又该会做出什么样骇人的反应啊!现在虽说不能把张雷怎么样(想来想去也不能怎么样他)。但却应该是让张雷的家人知道的。虽然自己知道不可以让两个老头子知道,但和他母亲说一下是很必要的,不然张雷真还和没事似的,万一说了出去,刘燕和自己这一家的名声可就完了,到了那时弄得人们在背后议论,还有什么威望啊!张雷是个男孩子倒没什么关系,可刘燕真的为了这事被人们议论起,将会对她的一生都有影响。最后决定明天去找张雷的母亲,当然不会是去兴师问罪的,和颜悦色地和她说了这事,只要张雷不说出去也就行了。   翌日下午刘燕的妈妈去了张雷母亲的办公室。江部长对刘燕妈妈的到了颇感意外,急忙站起迎了过去说:“秦处长啊,这又是那阵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说着话就去倒水。秦处长说:“你别忙,我和你说件事就走。”江部长还是倒了水递给了她问:“是路过还是特意来的?”秦处长说:“我是特意来的。本来说晚上去你家的,想想在你家说不妥,就到你这里来了。不影响你工作吧。”江部长说:“小秦,怎么一下和我客气起来了?是不是要办什么事?”秦处长喝口水,放下杯子,叹了口气说:“江部长,本来这事我也不想来找你的,可是.......”江部长问:“什么事啊?还这么难开口?”秦处长眼圈一红,说:“江部长,我说了后你可别生气,我来这里找你也没有其它意思。但是出了这事我也不能不让你知道。”江部长沉下了脸来,显得有些紧张,问:“到底是啥事?”秦处长说:“咱们两家孩子的事。”江部长凝着眉头说:“孩子的事?你是说.......”秦处长说:“是张雷。前天晚上,张雷强奸了燕子。”   江部长“啊”了声,嘴巴就张在了那。片刻探过身子屏住呼吸,急切地问:“你是说我家的张雷、张雷强奸了你家的燕子?”秦处长流下了眼泪点点头。江部长愣了片刻,摇摇头说:“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的事。”秦处长说:“江部长,你别激动。这件事可不是乱说的。这两天我就看我家的燕子不对劲,昨晚不是我逼着她说,她到现在也还是瞒着我。你说这事.......”江部长瞪大了眼看着秦处长问:“是前天晚上的事?”秦处长说:“就是前天晚上的事。燕子不说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张雷会对燕子做出这样的事来,燕子一直都是把张雷当作哥哥的,我也是把张雷当作自己的孩子。你说张雷怎么就会这么糊涂啊。”江部长拿拳砸了下桌子怒目切齿道:“这个畜牲,回家我让老张把他给收拾了。”   秦处长慌忙说:“江部长,你可千万别告诉张政委。我怕就怕的是咱们两家的两个男人知道。也是巧了,老刘昨天去总后开会了,不然他知道也能捅破天。我之所以没去你家说这事就是怕张政委知道,他那个脾气和我家老刘都差不多。我来你这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江部长,咱两家可是多年的老关系,我可不是来给说这事想让你怎么怎么样张雷的,更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我担心的是张雷以后会把这件事传出去。来找你,是想让你回去后悄悄问问张雷,交待张雷这事可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说起。你说要是传出去被我们家老刘知道还不气死?我们家燕子还怎么见人?年轻人一时冲动做错了事,咱们这做老人的也没办法。我现在也不怪张雷什么,怪也没啥用。我就是担心传出去。年轻人考虑的简单,这事如果咱们做老人的不过问一下,他兴许还当没事似的,说不准就会说出去,到那时咱们两家可就被动了。这也就是他欺负了燕子,凭咱们两家的关系我压也要压下。你说要是换了别人家,人家能给咱拉到吗?到时真就弄出什么事来,咱这老人的脸还有没有地方搁?我也是把张雷当成自己孩子的,从小看着长大的,咱们自己家的事怎么也不会做出什么动静来,只要没人知道就算万事大吉了。家丑不能外扬是不是?燕子吃亏也就吃了,你说能怎么样?昨晚燕子哭得死去活来说不能活了,说要告张雷。你说我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吗?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啊!打掉门牙自己咽。现在还能说啥呢?咱们两家都是有地位的,这事要是传开人可就丢大了。你说是不是江部长?”秦处长一边流泪一边说。   江部长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倒是真为刘燕妈妈的一番话而感动了,说:“秦处长,你可别气着了。就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能气死。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全。可不就是这样,传出去咱们两家都能丢死人。你家的燕子更是没办法在军区大院呆了。这个畜牲,他怎么就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说他这样不是缺德吗?燕子这么好的孩子就能被这个东西给糟蹋了,天地不容啊!不行,这回要是不让他爸把他给治好了,他能翻了天!又怎么能对得起燕子!”   秦处长摸了眼泪说:“江部长,你也别生气,也不能让张政委知道,我还是刚才的话,你只要交待张雷不说出去,骂他几句就行了。再怎么样事情都发生了。”江部长说:“这样不是太委屈咱们的燕子了?不让这个畜牲知道一下也不行。”秦处长说:“江部长,啥都别说了,燕子那边我多开导下她。好在天天在身边,有什么情况都知道。”江部长说:“那这样,我晚上去看看燕子。”顿了下说:“不行,得把张雷带过去给燕子跪下,让他自己打自己那张不是人的脸。”秦处长说:“你也不要去,更不要让张雷再去赔什么不是了。燕子见了张雷心情更不会好。那边有我,你就负责交待好张雷就行了。”   江部长想了想说:“秦处长,我现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难得你这么宽宏大量,我先给你和燕子赔个不是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啥,就是感觉对不起你,对不起刘部长,更对不起燕子。”说话时流下了眼泪,抽泣着说:“怎么生下了这么个畜牲哦。”刘燕妈妈说:“江部长,你也别再生气了。咱们姊妹俩就这么说。你晚上回去和张雷说一下,也别太难为张雷,好好和他说,只要不传出去就行了。避着张政委,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江部长边擦泪边点头说:“你看我晚上见了他能不能打烂他的脸。秦处长,你好好劝劝燕子,让她一定想开点。过一段时间我再去看看她。”秦处长站起说:“那就这样说,我回去了。”   江部长慌忙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说:“秦处长,看在咱们两家的情份上,看在我和老张这两张老脸上,你和燕子就原谅那浑小子一次。”秦处长说:“还说这些干嘛。不都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吗?咱们姐妹俩啥话都不要说了。”江部长叹了口气说:“那好,我也不说啥了,你回去把我的话带给燕子,就说我和她张伯伯求她原谅。”秦处长叹口气说:“我回去给她说。你们不也是把燕子当作自己的孩子的吗?不说别的了,别送了。”      第八十三章   徐慧走后的这些时日里,欧阳一鸣开始认真思虑起自己与她事来,想时心里就会涌出极度的不安。他为徐慧这次的到来,和徐慧对自己和家人所付出的真情煎熬着。他不止一次的骂自己是自私和无耻的。暗想自己又和朱海涛那样玩弄一个纯洁的女孩有什么差别?   他清楚在这以后的时日里他是更加对不起徐慧,更加无法面对徐慧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被动了。以前所想的在毕业以前再和徐慧公开自己和刘燕的打算令他后悔,也正是由于自己这愚蠢的想法让徐慧和自己都越陷越深。   他清楚,这以后他所面对的将不仅仅只是徐慧一个人,还有要面对自己的家人,亲戚,同学,以及徐慧的家人了。想起将来,不,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面对这一切,他心慌意乱。到时应该怎样去面对这所有人的质问?自己如何与他们解释?最重要的是又将怎样面对徐慧的这番情意?   他在心里不止一次的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从来就没有和徐慧提起过爱的话题。可很快就会为自己这苍白的理由而脸红。尽管自己没有向徐慧提及过爱的话题,徐慧也没有与自己明确说起过爱的话语,又能否认这既成事实的爱恋吗?尽管自己一个劲地在心里表白,又能否认自己不自觉所做的一些事和一些关爱的话语不是对徐慧情的表达?又能否认自己不清楚徐慧是在心里爱自己、甚至是把自己当作生命那样的珍惜吗?尽管自己曾经想过的是怕说出来与刘燕的事会伤着徐慧,可这样拖下去会把徐慧伤的更深。   他在心底不愿意伤害徐慧,他不能否认自己是喜欢徐慧的,他也甚至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的。可自己毕竟没有将爱交给徐慧而交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潜意识里他是把徐慧当作自己家庭的一员的,尽管他想的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妹妹,可他无法否认自己仅仅只是把徐慧当作妹妹一样看待的,对徐慧感情里他是参杂着爱的因素的。但他从来就没有对徐慧有过任何同刘燕那样的非份之想。他对徐慧一直没有过任何邪念。那么,在自己心里对徐慧的这份情感又应该划归到什么样的爱的范畴呢?   在他的心里,徐慧是那种冰清玉洁的;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是一个凡人面对一个女神般那样虔诚的。可同时在他心灵深处,也是不原意徐慧除了自己以外去爱上其他男人的,他不情愿徐慧被别的男人拥有。他在想到这些时为自己的思想感到羞愧,感到自私,感到了一种不可告人的羞丑。可他无法不让自己这样想。假如徐慧会离他而去,去爱上另一个男人,他想他也会痛不欲生。可现实的一切是自己已经把爱给了刘燕,与刘燕的爱才是名副其实的那种男女之恋。那么自己还是要对徐慧产生如此的思想是不是就是无耻的呢?!他清楚爱是无法分割的,男女之间的爱只能给一个人,他将这份爱既然交给了刘燕就无法再交给徐慧,可他无法让心底的爱从徐慧的身上撤回。   即使自己能够在痛苦中默默的祝福徐慧会与另一个她所爱的男人结合,但他也知道这仅仅是自己的心愿而已,徐慧现在已经是将她的爱毫无保留的交给自己的了,尽管他们之间没有谈及过爱的话题,没有过约会,没有过像和刘燕那样的山盟海誓,但这事实的一切是无法否认的。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以后怎样面对所有人质问的问题。想到在徐慧知道了自己与刘燕相爱。自己是把爱给的刘燕而不是她,徐慧一旦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无情的打击对徐慧来说或许是致命的。想到此他的心就会不停地颤抖,浑身发冷。他不愿意徐慧为此痛苦,不愿徐慧会为此所发生他无法预料的,令他想起就感到恐怖的一切。他甚至不愿意徐慧有一点点地不快乐。徐慧的任何痛苦都会让自己我发忍受。可这所可能发生的一切必然会发生的。他无法阻拦。他不能不去面对。   欧阳一鸣在这每天不停地痛苦的思想中感到了疲惫。他想向人诉说;他想从别人的口中得到办法;他想让别人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他知道自己和任何人都不能给他完美的答案的。这件事不可能会有完美的答案。有一次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欲望想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妈妈,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他是乎也没有勇气面对妈妈,他同样知道徐慧在妈妈的心目中也已经占有了很重的位置。他还想过与范旭瑞说起这件事儿,但他思想范旭瑞也是不可能给出他任何完美的解决办法。他甚至想过要将自己目前面对徐慧的处境告诉刘燕,但在有了这种想法的瞬间就否定了。他完全能想象的出当刘燕知道徐慧来过自己家两次后,她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她会伤心、会痛苦、会产生无数的联想。会影响她现在的工作,甚至还会发生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为自己有这样愚蠢的想法而脸红。   这日午饭时,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难以下咽的神态,再注意了他这些日消瘦了很多脸颊,叹了口气,她以为欧阳一鸣还是沉侵在失去奶奶的悲哀中。眼圈不由得红了说:“一鸣,不要整天呆在家中不出门。这样心情会越来越不好。出去和你的同学旭瑞他们一起玩玩。”欧阳一鸣说:“也没兴趣玩。”毛玉琴的心里一酸,眼泪在眼圈打转,说:“你就是再这样,你奶奶也回不来了。”   这一说,所有的人都停住了筷子,欧阳玫的眼泪便啪啪地落在了碗里。老爷子叹口气说:“你们这三个孩子孝顺,你奶奶和我都知道。可人走了就是走了,谁也不能老活在世上。过几年我不也得走?那你们的日子就不过了?往后谁也不能这样,该吃饭的吃饭,该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你们老这样你奶奶就能安心啊。都要听话。”说话时自己也是眼圈发红。   欧阳安平说:“你爷爷说的对。你们也都要想开。失去亲人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欧阳玫哭出了声来说:“可、可奶奶是为了我才.......”老爷子说:“你这想法不对。啥就是为了你,人活多大那是有定数的,该多大岁数走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你能犟过天?!别想这么多。”毛玉琴说:“你奶奶疼你们那是没得说,可你们要老是这样你奶奶也不会乐意。”欧阳一鸣拉了下妹妹附耳说:“别哭了,你这样他们都吃不下饭去。”欧阳玫擦了泪吃起饭来。这之后整顿饭谁也没有说话。   饭后午休,欧阳一鸣好一阵无法入睡,起来洗把脸见家人都在午睡中,就在桌上留了个便条,说是出去找同学去了。便推过自行车出了门。   他在马路上盲无目标的慢慢骑着自行车。酷热的天气里,虽有道旁浓茂树荫的遮挡,但还是被一股股的热浪包围着。马路中央的柏油路面被晒化了,汽车碾过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声。   欧阳一鸣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没有想法要到什么地方去。他的眼睛在街上匆匆赶路的人们和一家家商店扫描中闪过。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中午时分,他这样的看似悠闲地骑车慢行欣赏着街景,显得与众不同。但也没什么人注意他。   欧阳一鸣就在这样没有思想的漫游中不觉过去了近一个小时,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骑到了郊外。而自己所去的方向却正是通往“茂山寺”路上。于是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向前骑去。郊外的空气好像凉爽了些,气温也不像城里那样闷热。心情好像也舒畅了很多。   他的脑中想着和徐慧一起来过的这座寺庙,想着庙中那个神奇的和尚。他没有什么意念要去这所庙干什么,却有种强烈的欲望很快就到达那座庙中。   不知觉中到达这座寺庙,他感到惊异的是这次好像要比上次快了许多,好像路途近了似的。庙门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所不同的是寺庙四周的高大树木挂满了绿叶,郁郁葱葱,掩映着这座破庙更显此地的幽静。院中的那颗合抱粗的槐树枝繁叶盛,树荫遮影了半个院落。要比上次来时显得很有生机与活力。   欧阳一鸣在院中树荫下扎好自行车,站在那四周看看,悠忽感到这里竟是绝妙的避暑场所。院内清风习习、凉爽宜人。槐树和屋后的树上无数鸟儿的鸣叫令人心情欢愉。院内的青石板依旧是光滑透亮,各处打扫的干净利落。恍然间竟似身处仙境、沐浴仙境般的心旷神怡。   侧耳细听没闻和尚敲击的木鱼声,举目观去,就见放置佛像的那间房大门开着。近前,拾步上了台阶进了门去,就见原来和尚坐的那位置空空,前面的石凳上放着木鱼。旁边还是那只枝条编起的筐,筐内依旧整齐的放着一束束的佛香。一处角里还放着几张零碎块票,大约也有十几元钱的。欧阳一鸣从口袋里拿出张五元的票子放在那堆钱中,拿过四束香在四面佛的四面依次点燃跪拜。   起身后心怀虔诚地看着这尊佛像,就想,佛啊,说你是有求必应佛,我该怎样处理目前与徐慧的关系,你就帮一帮我吧。我不想徐慧有任何的痛苦,我希望她的一生都能是快快乐乐的,我希望她在知道了我与刘燕相恋的消息后不要恨我,我希望永远能够拥有这样一个能知我懂我关心我的女人做我的朋友,是最亲密的没有邪念的那种异性朋友。希望她一生也都能把我当作她最值得信赖,无话不说心心相印的知己。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她、爱她,像爱我的家人、亲人那样......   在这时节欧阳一鸣听到一声“阿弥陀佛”,惊了下转过身来,就见和尚已经进门站在自己面前。欧阳一鸣急忙躬身喊了声:“师傅。”和尚微笑着冲欧阳一鸣合掌一拜,转身过去坐在木鱼桌后的石凳上,没敲木鱼开了口:“施主是一个人来的?”欧阳一鸣答:“是。”再问:“师傅还记得我?”和尚说:“记得。”   欧阳一鸣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师傅真是好记性。”说话时在他面前蹲下。和尚微笑而不语。欧阳一鸣说:“师傅,刚才进来时没见你在。”和尚说:“我在休息。”欧阳一鸣抬手指了下盛有佛香的框子说:“你这里有一些香钱也没收。”和尚微微一笑说:“这些香钱是施主贡奉给佛的,佛愿意让谁拿走谁就拿走,佛不愿意让谁拿,谁拿也拿不走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片刻说:“师傅,我最近这一段时间遇到一些伤心和烦心的事,想求你老指点一下。”和尚说:“老人过世是寿终正时,阳寿已尽。死生皆有定数。”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你知道我家老人过世?”和尚说:“你带着黑纱。”   欧阳一鸣这才想起自己胳膊上戴的黑纱,说:“我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好,却没想就会摔下山来这么早的走了。”说话时眼圈发红。和尚说:“在世多年都有定数。早些年东北方大地震,由天上落下很多的石头,其中就有三块大的,你想想那年都发生了什么?”欧阳一鸣想了下,心里又是一惊说:“那是七六年吧,我知道的,那年在吉林市郊区大量碎小陨石散落在地面,其中有三块最大的相继落下,最大的那块有三千多斤。那年唐山大地震,死了无数的人。”和尚说:“那些小的石头就是地震那里的小人物,那三块大石头就是三个大人物。都有定数的。”   欧阳一鸣暗想,可不就是,在那年,三位领袖相继去世。这一切难道都是上苍安排好了的?于是问:“这么说每个人离世都是有定数的,那么每个人离世是不是都有征兆?”和尚说:“每个人都会有,只是有些你注意不到。”欧阳一鸣点点头,便又问:“那么人的一生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和喜悦都是定数的喽。”和尚说:“荣辱死生。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   欧阳一鸣对和尚的前两句非常明白,后两句却很迷惑,于是问:“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应该怎样解释?”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说:“人就不能没有定命,只要你有妄念在。如果没有妄念,你就超越命运。虽然能够改造命运,也只能改变,不能超越。”欧阳一鸣似懂非懂,可也不好再追根问底。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师傅,最近多日,我一直被情所困,不知你能不能指点一下。”和尚说:“情缘,姻缘都有定数。该经历的自然会经历,该失去的自然会失去,该拥有的自然会拥有。都是定数。不必为此去强求。该经历的烦恼,该经历的痛苦都是定数。是佛对他的罪业的惩罚,躲也躲不掉的。”欧阳一鸣思索了下说:“这么说也不要刻意去改变,去完善?”和尚说:“你是改变不了的。刻意的去改变还会造出许许多多罪业,这些罪业会损人的福报。”欧阳一鸣是乎明白了,豁然间心里开朗,想,原来如此,既然一切都有定数,该来的都会来,该去的都会去,何必再自寻烦恼?片刻又想,又有谁能达到这样开阔的境界而不在乎呢?   和尚捡起木棍闭目敲起木鱼来,显然不想再与欧阳一鸣说一些什么话题。欧阳一鸣知趣的站起谢过和尚。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欧阳一鸣出了门去。   心里轻松了许多,站在院中享受着在这酷热天气里难得的清凉,心里悠忽感慨,这佛门静地真也于众不同,消暑避酷这里也是极理想的所在。转头看见那墙角处的水井走了过去。   这口井位于这片墙角的正中央,圆周近一米处为四块凿刻精细的半圆形青石围就,缝与缝之间的间隙非常小,最多也就可以插进去一把刀刃,石块上刻着蟠龙彩云图案。井口由一整块青石凿就,厚约半米,直径一米多的,高四十余公分。内侧一道道井绳磨出的沟痕深约十公分左右,显示着它的苍桑。欧阳一鸣仔细观看后不由得感叹这口井的精巧,由此可以想象出当年这座庙的香火繁盛。探头望,就见井肚要比井口大上很多,直径至少要在两米左右。井水离井口很深,隐隐可以看到晃动的水面。   井的四周种了很多种蔬菜,每样也就两到三颗,茄子、辣椒、扁豆、西红柿等,一人多高的石墙上爬着丝瓜、南瓜的秧藤,结了一些果实。欧阳一鸣想,对一个老人来说,这些蔬菜是足够吃得了。   欧阳一鸣也说不上自己为啥会对爷爷仅说过一次的这口水井这么感兴趣,每次想起这座庙宇时总会想到这口水井。好像冥冥中在暗示着什么。   出了庙门,一偏腿骑在自行车上,手握双闸由坡道向下滑行。脑中就想着和尚的话语。按和尚意思是情缘、姻缘都是定数,那么自己和徐慧的关系也就是都是命中注定。该经历的就无法避免。该解决的到时就会自然的解决。于是自我安慰道,既然这样就随缘而去不再强求了。心里竟也感觉释然。   正想时,忽儿感觉一阵凉爽,一团黑腾腾的云不知啥时飘来,地面登时像泼上了一层灰黑色的墨。正自得意享受着清爽的快意,忽焉间下起了瓢泼的大雨。欧阳一鸣在这半山道上无处躲避,也就只好被雨淋着。霎间浑身湿透。仅两三分钟这片云即从头顶飘去,天上再现火热的太阳。欧阳一鸣伸手摸着满头满脸的雨水,看着浑身湿透的衣裳苦笑着摇摇头想,晚出庙来几分钟也不至于像现在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悠忽想,或许这也是定数吧!有心回去晾一晾衣服再回去,又想在这样烈日的暴晒中穿在身上晾干也用不了多时。于是重新骑车下了山去。   半路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干透。进入市区看看天色尚早便又慢慢骑着。眼睛向街旁看着,忽的看见一门上写着电报、长话的邮局分设站,募地想到刘燕。停下,推着自行车上了台阶。在门口锁好自行车,探手向口袋摸去,摸出两张十元依然潮湿的钱兀自笑笑走进门去。在台前交了这二十元的押金,按营业员的吩咐进了二号长话间。   拨了号码后心里就开始狂跳了,片刻接通便传来了刘燕的声音。欧阳一鸣刚“喂”了声,话筒里就传来了刘燕急切的声音:“欧阳,是你吗?”欧阳一鸣本想开句玩笑,听着刘燕急切的声音就说:“刘燕,是我。”话筒里一下静寂了,欧阳一鸣“喂”了两声没听到回音,有些焦急便问:“刘燕,你怎么不说话?”   这时话筒里传来了刘燕哭泣的声音,欧阳一鸣的心瞬间紧缩,慌慌地问:“刘燕,你怎么了?为啥哭?”话筒里依然是刘燕抽泣地声音。   欧阳一鸣忽骤间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心就在嗓子眼颤动,焦急地问:“刘燕,你哭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啥事?”话筒里刘燕的哭声小了些,说:“没,没有啥事,我就是,就是特想你。”欧阳一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依旧狂跳着,问:“真的没有啥事?”刘燕说:“没有,就是想你。你怎么这么多天不给我电话啊?我,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欧阳一鸣噗地笑出了声来,说:“你这一哭能把人吓死,我还以为你出了啥事。”刘燕说:“这些天我快不能控制自己了。我、我现在真后悔调回来。”欧阳一鸣问:“你咋会有这样的想法?调回去不是很好吗?都是主任了。”刘燕说:“可我,可我见不到你。见不到你我就感觉啥都没意思。我现在是真的后悔调回来,我后悔......”话筒里又传来了刘燕的哭声。欧阳一鸣说:“看你,还说我像个孩子呢 ,你看你现在。”刘燕问:“你干吗老不给我电话啊?”欧阳一鸣说:“这些天家里出了事。”瞬间话筒里传来刘燕焦躁的问语:“出了啥事?”欧阳一鸣不由得眼圈红了,悲切地说:“我奶奶去世了。所以,所以一直没给你电话。”刘燕问:“怎么会这样,得了啥急病?”欧阳一鸣说:“不是。”于是就把奶奶摔下山后去世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哭了起来。   刘燕静静地听完后说:“欧阳,我错怪了你,对不起。老人去世了是很令人伤心,你一定要保重。”欧阳一鸣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说:“没事,我没事。这两天好多了。我奶奶也是去世的太突然,所以.......”刘燕说:“这我理解的。奶奶去世的事你也没和我说,不然,我也应该去的。”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惊,募地想到徐慧。就在心里涌出了对刘燕的极大愧疚。说:“你离那么远也不好和你说。再说,咱们俩还没有结婚.......”刘燕说:“傻样,咱们俩现在和结了婚还有啥区别?好了,不说这了,说着你也伤心。”欧阳一鸣“嗯” 了声,又问:“你这一段时间好吗?”   刘燕在电话那头脑子轰了下,就想着被张雷强奸的事,瞬间就好像自己正面对着欧阳一鸣那样心虚得不敢言语。欧阳一鸣又说了句什么,刘燕也没注意听,就说:“我还行。就是想你。”欧阳一鸣说:“我也是想你啊。”刘燕禁不住又流下了眼泪,说:“欧阳,我和你说实话,我真的很后悔调回来。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假如再给我一次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调回来的。”欧阳一鸣说:“我现在都有些习惯了,你倒又这样瞎想。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快的。”刘燕说:“我就希望你马上就毕业来到我的身边。前几天就老是希望得到你的电话,我也没办法打给你的。那几天就特想你能来我这里。我想见你。”欧阳一鸣迟疑下说:“不就还有不到一年吗?倒时就天天在一起了。”刘燕也顿了下说:“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好多了。就是前几天想见你的情绪特别强。都快要崩溃了。”欧阳一鸣说:“我往后常给你打电话。”刘燕说:“也不用常打的。电话费挺贵。你心里想着我就行了。我,我就怕,就怕你不要我了。”说着话又哭。   此时她的心里一直是为失身于张雷而处在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中,她感觉自己太对不起欧阳一鸣。担心这事万一被他知道会因此遭到他的嫌弃,会真的离开她,丢弃她。   欧阳一鸣说:“你一定不要再胡思乱想。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的最爱,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多么重要吗?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你说。听话,不要再想了。”刘燕哭着“嗯”着,说:“我以后再不这样说了。我听你的。”欧阳一鸣笑了说:“这样才好嘛。”刘燕说:“我听你这样说我心里才安心。好了,挂上吧。记住想我。”欧阳一鸣说:“想你是不由自主的。”刘燕说:“你要保重,记住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欧阳一鸣说:“你也是。”道了再见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第八十四章   欧阳一鸣与刘燕通电话的这个时候,正是刘燕妈妈找张雷妈妈谈张雷强奸刘燕的时节。秦处长走后,江部长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来回踱步。这位显赫的高干妻子,和本身也拥有显赫地位的市委干部,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会干下如此龌龊的事而恼怒。同时也为自己在秦处长面前所产生的卑谨而感到有些羞耻,尽管秦处长没有在自己面前说上什么,可这位处处显优尊贵的夫人还是感觉非常的丢面子。   但她还是为秦处长所表现的的大度和宽宏而折服,为她周全的考虑而欣慰。换了自己未必就能这样冷静了。   是啊,这事是绝不能让这两个家庭的老头子知道。他了解刘燕的爸爸更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相信刘燕的爸爸在得知自己的女儿被张雷强奸后、会做出一些让她想起来都害怕的事来。这位夫人在没转业的时候与刘燕的爸爸同在后勤共事多年,她深知刘燕的爸爸的性情,和自己丈夫一样,同为从战场中走出来的这个男人的性情相当刚烈,不要说是自己的丈夫仅仅只比他高上一级,就是在比他高上几级的首长,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也会坚持自己的意见毫不畏惧。而自己的丈夫所佩服的正是他这样的秉性。自己的丈夫也和刘燕的爸爸性格相似,两个男人的私下关系在这么多年中一直很好。她也能想到在自己丈夫知道张雷强奸了自己好友的女儿后,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处置自己的儿子。想到这些时她感到胆颤和后怕。   江部长兀自在愤咤和恼躁中思索了良久,渐渐平息了心态后拨通了张雷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里虽然对儿子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但语气中透着的威严足以令张雷胆怯。她让儿子现在就回到家里去,说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放下,必须马上回去。   江部长被司机送回家后见张雷已在家中。将手中的公文包交给勤务兵后,对面露疑惑和恐灼的儿子平静地说:“到你的房间去,我有事和你说。”张雷从沙发上站起,随妈妈上了楼去。进了房门站定,张雷胆怯地看着妈妈,就见妈妈一脸的怒容,喊了声“妈”还没等问出什么事,就见妈妈怒眼一睁,一记巴掌便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张雷抬手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惊乍地看着妈妈不言语。   江部长厉声道:“你干的好事!”张雷嘴里咕哝了两声“我、我”字。江部长抬着颤抖地手指着他说:“你是自己在找死啊!”说完话眼泪刷得流下,挪了两步在桌前的椅上坐下,擦了泪仰头看着儿子问:“说吧,为啥要这样做?”张雷的心里已经明白妈妈今天的举动来源于刘燕了。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就嗫嘘着问:“妈、什、什么事?”江部长冷笑了声说:“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装糊涂是不是?还有多少事一并说出来!”张雷心里虽然清楚,但却还是不敢肯定,惊嘬嘬地小声说:“我,我.......”   江部长怒眼一瞪,抬手拍了下桌子。张雷吓得浑身哆嗦了下。   江部长手指张雷愤沮道:“人家的妈妈都找上我的办公室了,你还在这装!多光彩的事啊。这是人家考虑的周全,不然人家找到家里被你爸爸知道,你爸爸能掏枪毙了你。”   张雷心里完全确定是刘燕的事了,心里惊颤,哆嗦着嘴唇说:“妈,这事、这事你可千万别让爸爸知道。”江部长“哼”了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我给你说,你爸要是知道,就是不毙了你,也会把你送到野战部队去。你相信你爸爸会这样做的。”张雷恐怯,瞪着双乞求地眼睛看着江部长说:“妈,我相信,我不想去野战部队。妈,求求你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江部长说:“现在是刘部长和你爸爸都不知道。要是刘部长知道又能饶了你?!”张雷惊颤着问:“是,是刘燕妈妈去找了你?”江部长说:“你还想他爸爸去找我啊,就刘部长那脾气,他知道了不会去找我,他会拎着枪去找你。”   张雷的心里打了个寒颤。   江部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是真浑啊,你、你怎么就能去欺负刘燕?你就没想过后果?这是刘燕妈妈想得周全,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能这样冷静的处理这个问题?刘部长恰好去总后开会不在家。刘燕的妈妈是为你着想啊,怕被你爸爸知道饶不了你。不然能不来咱们家里和我和你爸爸说这事?你爸爸知道又会怎么对你?人家也是看在我和你爸爸这两张老脸才这样做的。不然的话你现在早也就给军务处逮起来了。人家是看在我和你爸的面子上不打算怎么样你,可我和你爸爸这张老脸又放在那里?你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你爸爸和刘部长私下的关系你也知道。你想一下你爸要是知道会怎么样你,后果不堪设想啊!刚才刘燕的妈妈去我的办公室说这事,我都恨不得钻进地缝去。丢人啊,这次可是丢了大人了。我啥时候丢过这样的人哦。我在人家面前低三下四的赔不是,我是为你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才不得不给人家赔不是。你也把我这张老脸给丢尽了,我这往后可怎么面对人家哦。你、你.......”说着话控制不住抽泣起来。   张雷睨望着妈妈也不敢出声,心里一阵阵的愧疚。   稍顷,江部长止住哭说:“你说说,你怎么就能想起对刘燕动那心事?”张雷心里暗想,不能说出这是他精心策划的,更不能说出那黄色录像的事。就说:“我是真心喜欢刘燕。”江部长一怔,忽儿想到了这个问题。自刘燕妈妈去找自己到现在,她一直为自己的儿子做了这样蠢事而气愤,也没往自己儿子是不是喜欢刘燕那方面去考虑,这会听儿子一说,心里一动想,刘燕这孩子长得漂亮,是完全配得上自己的儿子的。以前刘燕在外地服役,自入伍后也就没见过,一直在心里认为刘家的姑娘应该还是个孩子,也就是上次来家里才见过一次,从来也就没考虑两家攀亲的事。两家的地位也是相当,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张雷能将刘燕娶进这个家门那是最好的结局。不从张雷考虑你,就是单考虑刘燕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以后两家的这两个老头子就是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事也不会说上什么。   但还是怪道:“你喜欢她可以向她表示、求婚啊,怎么就会想到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张雷红着脸说:“我,我就是当时一时的冲动。”江部长说:“可你知道你这一时的冲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你会有损于你在刘燕和她妈妈心目中的形象你知道吗?”抬手指着他说:“你是真蠢啊!”收回手臂想了想问:“刘燕以前对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的意思?”张雷凝眉说:“我也看不出来,看表面她对我也挺好的。”忽地想到昨天刘燕所说的“有想过和你相处”的话,又赶紧说:“可能她心里也曾对我有好感。”   江部长又抬起手指着张雷说:“糊涂啊!”摇了摇头说:“你想一想,刘燕是那种普通人家的孩子吗?人家是有良好修养的孩子。就是人家心里对你有了些意思,不完全了解你会给你表示出?你从你自己就可以想到,咱们这样的家庭不对一个女孩的家庭和人品了解透彻了,能让人家进咱们的家门?况且刘燕是个女孩子,以她那样的家庭地位又能轻易的向什么人表白自己的心思?女孩子不和你们男孩子一样,刘燕这孩子也是有思想的,她是对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表白的。我也清楚是有很多女孩子希望进咱们的家门,可刘燕是不会很在意的,她的家庭和咱们的家庭地位差不了多少。你这样做了真是被动啊。现在刘燕对你恐怕不会再有任何好感了。”   张雷满脸的痛苦,说:“我也真是很后悔。那天也是喝了点酒的原因。可是,妈,我真的是喜欢她,这么多年我没对什么姑娘这样在意过。不单是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她的家庭地位,她和我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同,她正派、娴淑,大方、干练、没有一点做作,也没有一点显贵,各方面都不错,我也打听过她,她从来就没和任何男人瞎说过啥。我是真想娶她做老婆的。可是这么长时间我就是看不出她在心里对我的真实想法。”   江部长说:“那是人家女孩的矜持,是人家有思想,轻易地向你表露什么你该不这样在意她了。刘燕这孩子我虽然接触的不多,可从他爸爸妈妈那里也可以想到这孩子的人品。你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呢?或许我们老人沟通下也会很有用处的。我以前也没想到过你和她的问题。”张雷说:“我总以为我会处理好。事实上如果我能耐心一些或许就可以。我现在也真是后悔。”   江部长想了阵说:“既然这样,看来也只有我来出面了。”张雷疑问道:“你?你去找刘燕?”江部长说:“我考虑和刘燕的妈妈谈一下。既然你们俩发生这事,能结婚那是最好的结局。我想秦处长也会很在意这个问题。现在所担心的是刘燕对你会是什么样的看法,你这次这样对她,我想你在她心目中形象要一落千丈,她还会不会接受你。是你这是做得太蠢啊,现在一切都很被动。本来,如果你能把这事和我说了,秦处长那里可以做一下刘燕的工作,刘燕也还是对你没有什么坏感,兴许这事就成了。现在就是秦处长为刘燕考虑的多一些去做刘燕的工作,刘燕要是对你失去了好感也是没任何办法的。都是你自己没脑子啊。”张雷摇头说:“现在我是在后悔也晚了,妈,你得帮帮我。”   江部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能确认刘燕没有男朋友?”张雷说:“这我可以确认,我打听过,也注意过。刘燕从来就没和什么男人接触过。”江部长问:“刘燕多大?”张雷说:“我比她大五岁,她今年二十三。妈,她不会嫌我大吧?”江部长说:“这样的年龄悬殊应该不会。”   江部长想了阵,叹口气说:“这样吧,等天我拼着老脸去和秦处长谈一谈,估计希望也不是很大。”张雷说:“行不行也要试一试。我是太喜欢刘燕了。”   江部长低头沉思了良久,抬起头说:“我考虑这样,明天你和我一同去刘燕妈妈的办公室去一下。”张雷惊得一跳问:“我、我去见刘燕的妈妈?”江部长瞪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不可以?你做了这种事怕见人家啊!你能一辈子不见人家?成不成的都要面对。你在秦处长面前承认下错误,有我这张老脸在她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说些诚恳的话,就说你是酒后失态兴许人也还能原谅你,也显得你懂事,也显得我做事得体。刘燕妈妈一旦对你没有太多的反感,这样她也有可能愿意去和女儿说,真是连她都讨厌你,你和刘燕那是没任何希望了。不是你这么在意刘燕吗?就为这,你也要硬着头皮去见秦处长。”   张雷听着妈妈的话慢慢舒开了眉。但也还是为要去见刘燕的妈妈而胆怯心虚。说:“妈,我现在也是没啥注意了。就按你说的这样做吧。”江部长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不然也没啥好主意。即使你不和我一起去见秦处长,这事也不能就这样完了,总不能就这样人家的妈妈来说一下,咱们就当没事了似的。这样人家不在心里骂我不懂道理?你和刘燕成不成的都要去见刘燕妈妈一面,这样也是诚恳认错的。人家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况且,现在可以想到的是,刘燕妈妈肯定会很在意自己女儿的这事。兴许就会做刘燕的工作,去劝刘燕和你相处,我想有这个可能。你和我一起去后,认了错后我骂你几句后你就回来,剩下的那些话由我慢慢和秦处长说。”张雷点头说:“妈,就听你的。”   江部长站起,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怪道:“你啊,真能把人气死。”想了下说:“明天上午我有个会,下午去吧。上午开完会我和秦处长联系下。”张雷点头答应。   翌日下午,张雷和妈妈一起来到刘燕家里。秦处长对于张雷的到来还是有些意外,上午江部长给她打电话时没有提到张雷,只是说下午要和她说一些事。秦处长当时在电话里说只要给张雷交待好了就行,没有必要再为此多说什么,两家的关系摆在这,只要不传出去就行了。江部长说还有其他一些事要和她商议。当时秦处长想着在办公室谈这些也是不方便的,刘燕上班,丈夫出差家里也没别人,于是和江部长相约在家里。   秦处长看到张雷后还是很生气,但也没在脸上表露出什么。江部长就说:“秦处长,今天我是带这个畜牲来给你登门赔罪的。”说完话便瞪着儿子厉声说:“给你秦姨跪下!”张雷便想跪下,秦处长慌忙扶住张雷,说:“没必要。”转头对江部长说:“江部长,这、没必要嘛!知道错就行了。”江部长说:“我是被这个畜牲气死了。也就是你秦姨能这样大度,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换了谁也不能这样对你。你想一想你还是个人吗?燕子这么好的孩子........”说话时眼圈发红。   张雷通红着脸说:“秦姨,我不是人。多了两杯一时冲动做下了这样的事,我任凭你和刘叔叔处置。”秦处长说:“行了,不说了。赶快做,我给你们倒水。”江部长说:“你别忙,就坐会说说话,也不渴。”   张雷娘俩在沙发坐下。秦处长倒了两杯凉开水递在他们手中。坐下后眼中含泪说:“江部长你也别再生气了,事情依然这样了还说啥?雷子,我和你刘叔都是把你当自己孩子的,你怎么就能这么糊涂?这事我是不敢让你刘叔和你爸爸知道,不然的话还能有好?以后少喝点酒,酒喝多了有啥好处。这件事就在此为止。你记住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刘燕也不好做人,你爸爸和你刘叔知道也不能放过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能再做糊涂事了。”张雷点头说:“秦姨,我记住了。我现在也是特别后悔,感觉对不起燕子。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会那么糊涂,求你在燕子面前说一下原谅我。”秦处长说:“我现在也不敢在刘燕面前说啥,以后慢慢和她说吧。你这次可是把她伤得很重。好了,不说了。谁让咱两家是这样的关系呢?”江部长说:“你也不小了,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往后也要有脑子。”张雷直点头。江部长说:“滚吧,我在这和你秦姨说会话。你在这里我和你秦姨看着都生气。”   张雷红着脸站起,睨看秦处长眼说:“秦姨,那我走了。”秦处长说:“也好,回去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记住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让让你爸爸和你刘叔知道可了不得。”张雷说:“谢谢秦姨。”秦处长欲去送张雷,江部长拉住她说:“不要送他,让他自己滚。”   张雷走后,江部长叹了口气说:“我是被这个东西气死了。”秦处长说:“你也别再生气了。这事今天为止就算过去了。”江部长说:“我就是觉着对不起咱们的家的燕子。”秦处长叹了口气说:“这两天燕子的情绪不太稳定,基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慢慢开导吧。燕子这孩子不像其它的孩子,她对这件事看得很重。”江部长说:“燕子是个好孩子。现在的女孩子有很多都不在乎自己贞节了,那像咱们年轻时那样?也是你们教育的好。”秦处长说:“这孩子十五岁就当兵,也没机会接触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她能有这样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不然对这样的事不在乎更让人操心。”江部长说:“是啊,是个好孩子,遇到雷子这个畜牲也是她的不幸。”秦处长说:“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别再说了。再说也没用。张雷也是酒后乱性做出了这事,看样子他也挺后悔。我就担心的是有了这样的关系,以后这两个孩子还怎么面对啊。”   江部长说:“我今天带张雷来,一是给你赔不是的,二也是来给你求你个事的。”秦处长说:“咱们姐妹俩别说什么求字,你这样说就外气了。”江部长说:“昨天我也打了张雷也骂了张雷。后来我就考虑这两个孩子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往后怎么着都是个隔阂。我就问张雷怎么就会对燕子做出那样的事来,张雷说他是真心喜欢燕子。我是这样考虑,这种事发生在张雷和燕子身上,最好是他们俩能结合了,这是最完美的结局。只是不知道张雷做出的这件事你们会不会让对张雷有什么看法。”   秦处长听完这话心里一亮,暗自想,自己昨日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细细想来还是认为刘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张雷的岁数是和刘燕的哥哥差不多大的,总好像张雷要大上刘燕很多,也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张雷的母亲提起,就在心里想,凭这两家的关系和地位都是很合适的。如果两个孩子能结婚,那就再没有为刘燕失身于张雷被传出去的顾虑了。   想到此心里有些兴奋,却又想,从女儿的神态看,刘燕应该是对张雷没有什么意思的,不然不会在遭到张雷的强暴后那么的伤心。或许是女儿根本就没有看上张雷。她心里清楚女儿生的貌若天仙、心性极高,可能会从相貌上看不上张雷。于是就在脑中想着张雷的相貌。张雷虽长得并不高大英俊,但也算得上中上等的人才,举止行为也算得上得体。虽然这次是做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也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年轻人的这种冲动有时是无法控制的。或许是张雷对刘燕早生爱慕。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会令很多的男人心动的。但是刘燕会不会接受张雷呢?   秦处长说:“江部长,你这想法是很不错,我就没考虑到这些。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刘燕能和张雷结合的话,到啥时候也不会为现在的这件事而放不下了,怎么说以后是在一起生活。不然的话以后刘燕就是和谁结婚对张雷心里都会有疙瘩。”江部长说:“我也正是这样考虑的,再说咱们这两家的关系,他们俩能够成了亲也算是亲上加亲。”   秦处长皱眉说:“这样当然好。只是不知道刘燕会不会同意,这一次张雷可是伤透了燕子的心,我担心刘燕是不是还能接受张雷。”江部长说:“我听张雷说这俩孩子在没这事前也经常接触,彼此的感觉还都不错,张雷是真心喜欢燕子,他说也能感觉燕子对他不错,只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谈过这事,不知道燕子心里的想法。张雷还担心比燕子大了五岁刘燕会不会在意,我想这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燕子现在对张雷肯定会有一些不好的看法。你如果能接受雷子的话是不是可以做一下燕子的工作。”   秦处长说:“其实我对张雷的印象一直挺好,这孩子聪明上进,挺不错的。我倒没啥意见,关键还是燕子,你想,现在孩子的事那个老人能包办啊。我可以做一下燕子的工作,具体行不行现在很难说。”江部长说:“你只要不计较张雷就好。至于燕子会不会忌恨张雷还要看你的开导,把道理和她讲清楚,燕子如果真对张雷没有想法,这件事也是求不来的。今天就算是我和张雷来向你们刘家求婚了,成不成的也只能看这两个孩子的缘份。”秦处长说:“那好,我试试看吧。话我可以说,工作我可以做,成不成也只能看他们俩的缘份。”   江部长说:“燕子这边也只有你可以说,谁都不能帮上你,你就多费心了。说心里话我也是特别的喜欢燕子,能娶进我们张家也是我和老张的福气。”秦处长说:“其实我也挺喜欢雷子这孩子的,小时候看着长大的,也知根知底,就是这一次他把事办的糊涂。”江部长说:“可不是咋的。他秦姨,你都不知道我气的,昨天见了他我都恨不得吃了他,我是心疼咱家的燕子啊。唉,只要燕子能答应嫁给张雷,我这心里还好受些,不然这可是我一生的心病。”   秦处长点点头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刘燕这边我也要找合适的机会才能说,这几天她的心情不好,现在就急着说我怕适得其反。”江部长说:“这事也不要多着急的,你就看合适的时候再和燕子说。把一些道理和燕子说清楚,我想燕子也是会明白的。听张雷说他们俩没这事前一直很好。这次是张雷糊涂才做了这傻事。说不定燕子会原谅他。”秦处长说:“但愿这样。”      第八十五章   武敏接到去教导队通知的这天要请刘燕吃饭。刘燕听到吃饭二字心里很烦,转头看了眼武敏还是笑笑说:“这就免了,我这几天的身体不太好,那也不想去。”   武敏这几天也看得到,刘燕确实是精神萎靡,消瘦了很多,心里也是感觉对不起刘燕。就说:“刘主任,我也看你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刘燕说:“有空我去检查下。”武敏说:“我这一走你要忙一些了,你要注意身体。”说话时竟然眼红,心里想着还是对刘燕的歉疚。   刘燕看她的神态也有些感动,就说:“王晶晶已经能够很好的胜任你原来的工作了,我也忙不了那去。你进教导队我也没啥好说的,其实咱们的年龄差不多,就希望你好好的发展,一切顺利。”   武敏听了这话流下了泪来,此时她为自己充当了张雷的同某而羞耻,这眼泪是为刘燕对自己的关心和自己对刘燕的愧疚流下的。嘴里说:“没有你对我的帮助我哪能有今天?以后还是要仰仗你。毕业后你最好还是能把我弄到这里和你在一起。”刘燕便又在这时想到了张雷,心说,这一切还不都是张雷的本事。想起张雷又是一阵气愤。脸上还是很平静说:“到时再说吧,我也想以后咱们能够工作在一起。”   这晚武敏却是和张雷一起吃的饭,饭后又去了张雷那里。两人激情了一阵后,武敏想到了刘燕止不住地在心里愧恨自己,说:“这两天我看刘燕消瘦了很多,想想真的是对不起她。”张雷听后也是心里愧疚,就说:“我现在也是很后悔,我没想到刘燕是这么在乎的。”   武敏心想,刘燕怎么会和自己一样啊?我在你们面前也就算一只狗而已,为了一口食啥摇尾乞怜的事都做能出,可没这口食就有可能饿死。想时心里一酸,不由得流泪。   张雷以为武敏是因为心里愧对刘燕而伤心,说:“事情既然做下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就看刘燕妈妈是不是可以做通刘燕的工作,真能和刘燕结婚也就万事大吉了。”武敏前天是听张雷说过这事的,就说:“你们要真能结婚我也少了这些愧疚。不然以后真不知怎么面对刘燕。不过,以后不管你们怎么样,你可一定不要把我说出去。这两天我才感觉刘燕不再对我怀疑了。”张雷说:“我还没这样的脑子啊,不管啥时候要是被她知道,没有你的好也没有我的好。放心吧,她永久都不会知道的。”   过了几日,秦处长看刘燕的精神好了一些,想着自己的丈夫也很快就会开会回来,有他在刘燕万一有什么反复的表情还怕他知道,就决定在丈夫来前把事情和刘燕说说,看看她的态度。   这日晚,母女俩饭后各自洗浴完毕坐在客厅看电视,秦处长说:“燕子,有些话我还是想和你说说。”刘燕知道妈妈肯定又是想说张雷的事,心里霎时沉了下来,说:“妈,我以后不想再提到这个问题。”秦处长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提,可是心里能忘得了?”刘燕心里更沉,不由得难过起来说:“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可现在又有啥办法?”秦处长看了刘燕阵说:“燕子,你和妈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心里有过男孩子?”   刘燕心里一惊,想到欧阳一鸣,就想和妈妈说起。再一想,现在自己这个心情,又怎么能详细说清自己的心思。就说:“妈,我即使有也不是张雷这样的。”秦处长问:“那你心里的男孩子是什么样的?”刘燕说:“反正不是张雷这样的畜牲。”秦处长叹了口气说:“我也想过,张雷有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年轻人一时的冲动做错了事,他也会很后悔的。”刘燕说:“他后悔?说不定现在他正得意呢。”秦处长说:“也不瞒你,你出事的第三天张雷就来咱家给我陪了不是,我看张雷也很后悔,他那样也很可怜的。”   刘燕睁着眼看妈妈,问:“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秦处长说:“我这几天看你这样儿,怎么敢和你说。那天他妈妈也来了,人家给我陪了一下午的不是。态度很诚恳地。就咱们两家的关系,你说咱们能怎么样人家?要是换了别人我能这样饶了他?”刘燕说:“什么态度诚恳啊,我不是念及你和爸爸与他们家的关系,我早去告他了。”秦处长说:“可不就是这样的?咱们俩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事传出去丢人也能丢死。”刘燕就流下了泪来。   秦处长说:“那天张雷来说他是真心的喜欢你。”刘燕哆嗦了下说:“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那个畜牲。”秦处长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张雷的妈妈也很喜欢你。我和张雷妈妈的意思是,现在你和张雷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能结婚那是最好的结局,不然为这事你以后不管和谁结婚,一辈子心里都会有疙瘩的。”刘燕腾地站起,说:“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嫁给张雷。”   秦处长拉住她坐下,说:“你也别这么激动,我也没说非要你嫁给张雷,现在咱们要冷静的思考问题。”刘燕坐下说:“不管怎么思考,我都不能接受他。”秦处长说:“你想过没有,就这种事以后能瞒得了一辈子?男人有时候多喝了几杯说不准就能说出去。一年两年不说,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以后这事必然会传出去。到了那时你如果和别人借了婚,传到你丈夫耳朵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吗?以咱们这样的家庭和你的人品,你不会找一个窝囊废的丈夫,稍有一点能力的男人又有哪个不在乎这种事?男人什么事都可以原谅女人,唯独这件事原谅不了,即使是感情很好当时不计较,也会在心里记一辈子,女人也会一辈子都感觉欠自己丈夫的。我这么大岁数见过得太多了,为这样的事没有几个女人有好的。我就想,张雷家和咱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张雷也没大你几岁,你们要是.......”刘燕听得心里发怵,浑身颤抖,再次腾地站起说:“妈,你啥都别说了。”说完,流着泪快步跑上了楼去。   秦处长在沙发上楞了会,心里说这事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要把话说透。刘燕现在有反常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出来在让她自己权衡,说不定她就会慢慢回心转意。于是上了楼去。   推开刘燕的房门见刘燕趴在床上哭着,心里忍不住也是发酸,愣愣地站在房中站了一会,叹了口气,走到桌前的椅上坐下,看着哭声渐小的女儿说:“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实情。这些事不得不考虑的。你现在情绪激动,那就在以后慢慢想一下。作为你的妈妈只有让你好。张雷家也不是普通的家庭,你能进了他家也是会令很多人羡慕的。张雷也是一时的糊涂,酒后失态,他的本质并不坏。况且他是对你真的有意。你说连这样家庭你都不愿进,那还会有什么样的家庭可以进啊。”刘燕抽泣着说:“我没稀罕过他的什么家庭,我要嫁的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他,和他没感情,你让我就那样和他一起生活?那还不如不嫁。”秦处长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不是也不认识,是组织上介绍的啊。张雷的妈妈也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我们不是过得很幸福?我和你爸爸不是也很恩爱?况且你现在不是没谈恋爱、没有遇到你所说的有感情的人嘛。”   刘燕心里想,现在是必须将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说出来的时候了。翻身坐起,看着妈妈说:“妈,我本来想过一段时间再和你说起这事,现在我就都和你说了吧。”秦处长一惊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恋爱了?”刘燕点头说:“这件事我自己的意思是想回来后就给你和爸爸说的,可欧阳说等他快毕业时再说,我听了他的。”秦处长直盯着刘燕问:“欧阳?他是哪里的?他还在上学?上大学?”刘燕说:“妈,你听我说。欧阳现在还在上大学,明年就毕业了。他是一位很优秀的男孩子。我长这么大没看上过什么人,就只欣赏他。现在我真是后悔没有早点和你们说,假如我早一天公开我和欧阳的关系,或许就没有张雷的这件事。说实话我和欧阳是担心你不同意我们俩的结合。我也是心虚,欧阳也是这样。”   秦处长睁大眼睛看着刘燕说:“那你说说欧阳的具体情况。他是哪里人?他具体都有什么让你这样欣赏?你们又为何会担心我和你爸爸会不同意你们俩呢。”刘燕说:“欧阳一鸣所担心的是怕你们会考虑门当户对,他没和咱们这样的家庭接触过,他把咱们这样的家庭想象的高不可攀。我也实话给你说了,我和他恋爱是我追求的他。本来他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地位的。我们在恋爱了很长时间以后,我才和他说起咱们的家庭情况,当时他就很担心。他是个很文雅很有知识的男孩子,我相信我的眼睛,我所欣赏的人绝对不会错。”说话时起身,说:“我把他的照片拿给你看。”蹲下从床底拉出皮箱打开,拿出一沓欧阳一鸣的单人和与自己合影的照片递给妈妈说:“这就是他。”   秦处长看看女儿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中的欧阳一鸣暗自感叹,这确实是一个很英俊儒雅的男孩子,按相貌当然是与刘燕非常相配的。这样标致的女婿在未来丈母娘眼里也是会很欣赏的。但是,对于这个人自己除了在这仅仅只是照片相见中,她是没有没有任何了解的。这样一位有着丰富经历的夫人,当然不会只为看了照片就表示出什么。看着合影,抬头凝眉问刘燕:“你们现在都照了合影?”   刘燕在将照片递给妈妈时,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她的心里在想,妈妈在看到欧阳一鸣的照片时,肯定会首先为他的相貌而满意。但她忐忑的仍是以前不知想过多少遍的家庭。   刘燕说:“我是在来前要求欧阳一鸣和我一起照的合影。”   秦处长一张张的翻看,看完后将照片放在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刘燕问:“你们恋爱多长时间了?”刘燕说:“到现在有一年了,就是我去年探家回去后没多长时间的事。”秦处长说:“说说他的情况吧。”于是刘燕把欧阳一鸣在金陵的一所名牌大学读书,及他在校的一些情况,以及欧阳一鸣住院在她病区的事说了一遍。   秦处长一直无语,看着时而低头时而看着自己的女儿叙述。未了问:“为啥不说一下他的家庭情况呢。”刘燕说:“他的家庭很普通。他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秦处长“哦”了声说:“你考虑过你们相隔这么远,以后怎么办呢?”刘燕说:“这也正是我要求你和爸爸的事。我想求你们在他大学毕业后能把他弄到我们这里来。”秦处长皱眉说:“他以后的去向是由学校分配的,我们离金陵那么远,怎么有能力把他弄到我们这里?”刘燕说:“这些我想过。我也问过欧阳一鸣,现在的大学生分配是可以按照学生的自愿的。他如果在毕业时要求到咱们这里来,学校就会考虑他的去向。我的意思是你们能在这帮他联系一份比较好的工作。”   秦处长想想说:“他的父母知道吗?他的父母愿意他来咱们这里吗?”刘燕说:“我们现在都没打算和家里说这件事。要不是现在我被张雷.......我也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跟你和爸爸说,我是怕影响他的学习。我也要求他现在不和他的家里说,我担心他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会看不上我的学历,还担心他的父母也和他一样把咱们的家庭看得太重。”   秦处长摇头低声说:“啥知识分子,不就是中学教师吗?又不是大学教授。”刘燕心里一惊,抬头看着妈妈说:“可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毕业的。”秦处长有些不耐烦说:“先不说这个。你能确定这个欧阳不是为了咱们的家庭?”   刘燕说:“我了解欧阳,他决不会贪恋一点我们的家庭。这点他自己多次表示,甚至也想过你和爸爸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学业很优异,他有他自己的能力,他说他不愿意依靠谁。”秦处长说:“他要来咱们这里难道不需要我们给他安排一份比较好的工作?”   刘燕的心里已经很沉,她当然是希望妈妈在看了欧阳一鸣的照片和听了自己的介绍后,会接受、会欣赏欧阳一鸣,但看现在妈妈的表情和听着妈妈的话语她有些担心了。说:“我之所以要调回来,是征求了好几次他的意见的。你知道那时我曾将和你说过我要考虑下调回来的事,其实我就是在做欧阳的工作。后来我说哥哥也不在你们身边,我想调回来陪你们,他也很能理解的。就是担心你和爸爸会看不上他的家庭。我说你和爸爸都是很开明的人,你们也都是从普通人家走出来的,他也就信了我的话。其实我跟他是这样说,我也挺担心你和爸爸是不是可以接受他,所以一直也没和你们说。我是想等他快毕业前再和你们说出我和他的事的。就没想到会遇到现在的事。出了这件事我、我就是感觉对不起欧阳一鸣。”   秦处长一直静静地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会说:“那你说,这个欧阳一鸣在知道你和张雷的事后能不能原谅你?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刘燕想了下捂脸呜呜地哭了,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很死张雷了。”突然止住哭,抬起泪眼看着妈妈说:“不,欧阳不会知道的,他不会知道。”秦处长摇了摇头,盯住刘燕的眼睛说:“你以为这样的事他会永久不知道?假如有一天他知道了不能原谅这件事,或者说就是你们结婚了,有了孩子后他知道了这样的事,他的心里难道不会对你有想法?难道不会因此影响你们的感情?我刚才在楼下已经说过了,男人什么都可以原谅女人,唯独这样的事不能原谅,即使你不是自愿发生的这样的事,他不怪你,心里的疙瘩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掉的,难道你不担心因此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难道你不担心她会因此嫌弃你?”   刘燕心里狂跳着,颤栗着,恐惧着......      第八十六章   刘燕茫然的看着妈妈,有些绝望。她用那双乞求的眼睛望着妈妈说:“妈,那我该咋办?我该咋办啊?这件事我不能让欧阳知道,我清楚他如果知道后不会怪我,但对他的打击会是致命的。我真怕他.......”她说不下去了。她的心里恐慌到了极点。她担心欧阳一鸣知道后会在心里默默地嫌弃她,她无力说出这句心里所最担心的话。   秦处长在刚才听完刘燕的介绍后,心里就没看上欧阳一鸣的家庭,她在心里是拿欧阳一鸣和张雷的家庭作比较的。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多考虑什么,欧阳一鸣的家庭和张雷的家庭很显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在张雷的母亲与她谈起刘燕和张雷的婚事后,她还是为刘燕已经失身于张雷,为了刘燕的名声所考虑,做一做女儿思想工作的嫁给张雷话。那么,在知道了刘燕是和一个与自己家庭地位相差很大的男孩子在恋爱,为了她认为的单纯的所谓的幼稚的爱而在拒绝张雷时,她所考虑的是必须用一切办法制止。她不可能让女儿放弃张雷那样的高级干部家庭而下嫁到一个普通中学教师的家庭去。她现在倒认为张雷和刘燕所发生的事很及时。她要用这件事让刘燕不知不觉地,心甘情愿的,无奈地就范。   尽管刘燕一再的说欧阳一鸣不贪恋她的家庭。但在这位妇人在心里认定,欧阳一鸣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她的家庭。她想,又有几个会不为她这样的家庭所动心?不然欧阳一鸣怎么会就愿意随刘燕来到这里,让这个家庭为他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呢?她心里清楚这些话是不能给刘燕说的。现在的刘燕是完全相信欧阳一鸣对自己这个家庭没有企图的,她想,现在也只能去击刘燕的软肋,现在刘燕的软肋也就是担心欧阳一鸣会知道张雷与她的事。那么也就用这个办法来处理这件事为最上策。   秦处长看着女儿担心和害怕的表情后心里反而踏实了很多。说:“刘燕,这样的事是要认真考虑的,不然会影响一生的感情。这个欧阳一鸣是不错,虽然我没见过他,只是听了你的介绍但我多少了解了些。这个欧阳一鸣应该说是很有个性的,就冲他不为咱们的家庭我就能想到。可是你想过没有,越是这样的男人越会很在乎这样的事的。假如他是为了咱们的家庭,那样倒好了,那他就不会计较你的什么过失,因为他另有所图。而现在恰恰相反,欧阳一鸣不贪图咱们的家庭,人家是喜欢你的人,所以他会对你的人特别看重,所以他肯定会计较你的这件事。这种打击就像你所说的,对这样一个男人来说会是致命的。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件事很难处理。这件事想起来我都很害怕,假如在以后他知道了这件事,而你们在有了孩子,家庭过得很幸福的时候被他知道,那你们的生活将怎样继续。”   刘燕听得心慌意乱。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脑子就像一团粥糊涂着。她看着妈妈说:“他不会知道的,不会.......”秦处长说:“我在楼下就和你说过,这样的事是瞒不了永久的。你要那样想是自欺欺人。”刘燕想了会,抬头问妈妈:“妈,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呢?”秦处长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刘燕有些绝望了。片刻后心里升腾起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就去告张雷,我也不会让他有好了。”   秦处长心里一惊,问:“你认为这样能解决问题吗?你认为能把张雷怎么样吗?他们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庭。而且,就不为他的家庭考虑什么,你说我和你爸爸又能丢得起这样的人吗?咱们家也不是普通的家庭,你爸爸也不是普通的人物,难道你这样做就不考虑我和你爸爸将怎样面对人们?”突骤间这位妇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是更加令刘燕致命的问题,于是说:“你说是张雷强奸了你,谁又可以证明他就是强奸?你又怎么证明你不是自愿的?当然,这样的事谁也证明不了。可令我很纳闷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他用武力逼你,你又怎么可以让他得逞?我现在也把什么话都说,我是你妈,说出这些也是为了你。我敢说当时你可能是心里愿意的,是半推半就的。”秦处长说出这些,虽然是在威胁和警示刘燕,但也是实情。说完紧紧盯着刘燕的脸。   刘燕的脸唰地红了,身上感觉发冷,浑身开始颤抖,低下头不说话。脑中就想到与张雷当时的情景,心里想,当时可不就是自己心里也愿意的?瞬间又极力否认,可那都是看了那些录像才引起的反应啊。现在怎么和妈妈解释这个问题?一阵后刘燕才开口说:“张雷来咱家,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秦处长现在心里已经模糊中知道,当时刘燕可能就是半推半就,而事情过后又感到对不起欧阳一鸣才会这样伤心和不安的了。秦处长就着话说:“张雷没说什么。不过我看他的神情不是很对,那表情也让我摸不透。现在想来他可能也会和江部长说起你们当时的细节。刘燕,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能把当时详细的细节告诉我,咱们也好分析和想一些对策。我是你妈妈,你没必要对我隐瞒什么。”   刘燕想了一阵,低头将那天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未了嘴里很硬,但心里很虚,说:“可那都是看了录像才那样的。我也是不愿意的。他、他当时、当时也是强迫的。”秦处长现在是心里完全有数了。虽然她没有看过那类的录像,但她是听说过黄色录像的。她明白一个女人在看过那样的镜头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叹了口气故意撒谎说:“我现在才明白当时江部长和张雷的表情为啥有些怪了,他们的心里是有数的。你说你是看了那录像才那样的,张雷逼你看了吗?人家完全可以这样说。是你自己看的啊。”   刘燕说:“可我现在一直怀疑是张雷的阴谋。”秦处长说:“你能确认吗?怀疑没有用的。这件事我是越来越担心了。你说以后如果张雷或江部长把这些实情传出去的话,我们拿什么去堵人家的嘴,人家可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啊。不考虑我们家的什么影响,就冲这,也绝对不能有去告张雷的想法。你要想清楚,他们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况且你们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这点一定要认真的思考,不能冲动的。”   刘燕现在有些绝望了。她像一尊泥塑般的坐在床沿两眼发直。一阵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妈妈眼露几丝希望说:“妈,如果你和爸爸不嫌弃欧阳一鸣的家庭,我随他去到另一个城市生活行吗?那样就不会被人知道这件事了。”   秦处长心里一惊,盯着刘燕刘燕看了会,心里有了想法,叹了口气说:“这些你也要考虑清楚。不为我和你爸爸离休以后考虑,就只为你,说实话我们对你也不放心啊。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是,张雷喜欢你,这可是他亲口在我面前说的,谁又能保证你就是到了外地生活,张雷又可能不去让欧阳知道这件事?你恐怕比我清楚,年轻人为了所谓的爱字,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江部长和我说,张雷这么多年就看上你一个,他是非你不娶的,他有这样的心思,你能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顿了下说:“就冲这,我也不放心你离开我们身边去别的地方生活。我们更也不能把欧阳弄到咱们这里和你结婚。燕子你想啊,我这样说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那个欧阳。你说你们俩如果结了婚,说不定那天欧阳知道了你的事,他生活在这里远离亲人,面对你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样痛苦,他会和你有很好的生活吗?这样不也是坑了人家欧阳吗?你们俩单独生活在外地我们更不放心。退一万步说你就是随他去了他那里生活,以后要是欧阳知道你的事,嫌弃你,那时你一个人离开我们在外地,得不到他的温暖,我们又能放心你啊?再说,假如人家的父母要是知道了你和张雷的事,又会怎么想你?人家又会对你有好的看法?你说他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人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人家也不该来承受你给他带来的痛苦是不是?所以从多方面考虑,你现在必须和欧阳断绝关系。这对你们俩都好。”   刘燕现在的神经基本要崩溃了。愣愣地看着妈妈,绝望地说:“这么说我是没有路走了。我只有死路一条?”想到死时,此时的刘燕真有死的念头。她想,也只有这样不会令自己和欧阳一鸣都痛苦。也只有这样才能解脱一切。   秦处长心头剧颤了下,心里慌张但还是要说:“燕子,现在要考虑实际的问题。过激的想法不要去想。我是你妈,只有为你好。燕子,你说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想法本来就不对。你还要想到的是,一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你就是有死了心,你考虑过我和你爸你哥没有?你如果不在了,你解脱了,我们怎么办?我和你爸爸还能活?我们这个家也就崩溃了。况且,就是我们都死了,以后难道就不会被人说起你的闲话?”   刘燕摇摇头,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她猛地抬手“啪”地打了自己的脸一掌。秦处长吓了一跳,慌忙站起,一下抱住了女儿说:“燕子,你这是干嘛,咱们这不是在分析吗?”刘燕趴在妈妈的怀里呜呜地哭着说:“妈,我是没路可走,没路、没路可走了啊。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当时怎么会......我是不要脸,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脸的坏女人......现在、现在所有的路都、都给我、给我堵死了,我想死,我真想死。”   秦处长心里一阵阵的酸楚,有一刻,她竟在心里无法容忍自己这样欺骗与劝导女儿,拿这样的话来刺激女儿。但是,她不能就让自己的女儿舍弃张雷那样的家庭,而嫁到欧阳一鸣那个的没有任何地位的家庭。兀自想,自己也是为了女儿,为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啊。但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在滴血,她用那双颤抖的手抚摸着刘燕的头说:“燕子,想哭就哭吧。哭一会就会好受些。”刘燕抬起可怜巴巴的脸看着妈妈,蹙頞哭着问:“妈,难道、难道就没一点办法了吗?”秦处长摇摇头,说:“我想不出什么办法。燕子,你哭吧,等你心情平静些咱们再说。”刘燕霎间止住哭,眼泪扑簌簌地流着说:“还、还说什么呢? 现在我也明白了。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我心甘情愿的嫁给张雷。”   秦部长没言语,她的心里知道今晚所说话语的已经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她也明白,要让刘燕很快就放弃欧阳一鸣去接受张雷也是不可能的事。嘴里这样说:“燕子,这些你是要认真自己考虑的。虽然我是你的妈妈,但婚姻的事我也只能给你作参考。”见刘燕已经不哭,便松开她坐回椅子上,说:“咱们要面对现实。你心里也要清楚,张雷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孩子,很多地方还是很优秀的,他身上有的东西欧阳身上不一定有,人都是各有优缺点的。不从张雷的家庭考虑,单就张雷个人来讲,我个人的看法是与你也相配。关键是你们已经发生了关系。从他的家庭考虑,以后你的生活要比与你和欧阳在一起生活,那应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   刘燕打断妈妈的话说:“妈,你不要说了。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张雷的。”   秦处长完全能理解刘燕此时说出来这句话的心情,她清楚要想刘燕接受张雷,是要有一个缓慢的过程和细致的思想工作的。说:“燕子,我只是说一下我的看法,供你参考。”刘燕流泪说:“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想再听什么。”秦处长愣了下,说:“那好,我也不说了。你现在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完全有你的思维。不过老人的一些看法你还是要参考一下。”   刘燕呆呆地望着地面,此时,在她的脑中,欧阳一鸣的影子是那么的清晰。她似忽看到了欧阳一鸣那双责怪的眼睛,似忽看到了欧阳一鸣那嫌弃自己的眼睛,似忽验证了刚才妈妈所说的所有的一切。她崩溃了,精神完全的崩溃了。忽然,她像被电流击了一下,又像被什么惊了一下似的浑身哆嗦,那双无神的眼睛向桌面上的照片看去。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拿了过来,眼中哗哗地流着泪,默默地、慢慢地、颤抖着手一张张的翻看,每一张她都看得那么仔细......   秦处长在这时感到了可怕。刚才,如果说刚才她是在拿一些话语激女儿就范,现在她为刚才操之过激的言语而后悔了。刘燕现在不正常的举止令她恐惧。她希望刘燕能哭一场,而不是这样默默地流泪。这种无言的流泪也只有人在无奈和绝望时才会有。   屋里静极了,只有刘燕翻动照片时才发出的细微的声音,而每当秦处长听到这些声音时,心头都会像被刀子刺一下的剧痛。她也终于无法忍受了,她想说什么,动了动颤抖地嘴唇没有说出,片刻站起,一把抓过刘燕手里的照片放回了桌上,瞪着恐急的眼睛看着刘燕说:“燕子,你这是干嘛?你想哭就哭,你这样妈妈害怕。”说话时眼泪直流。刘燕呆呆地看着妈妈,眼球一动不动。秦处长受不了刘燕这样的眼光,她感觉浑身发冷,她站起一把将女儿揽在了怀里,哭着说:“燕子,哭吧,哭出来吧。”一只手就在刘燕的背上轻轻地拍着,拍着......   刘燕在母亲的这种安抚下终于大喊一声:“欧阳一鸣,我对不起你啊!”霎间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地痛哭,那双眼睛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燕就伏在妈妈的怀里哭着。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她的泪也渐渐的稀少了。她由嚎啕转换为了抽泣。她最终还是止住了哭,止住了泪,松开了妈妈。她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刚才压在心中极重的闷气释放了很多,脑子慢慢地清醒了起来。她思想着妈妈刚才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也不得不为妈妈所说的话而折服。难道真就要这样失去欧阳一鸣而接受张雷?不,不能接受,死也不能接受!   刘燕抬起头,看着低头沉思的妈妈,蹙頞着问:“妈,难道就真没有一点办法了?”   秦处长已经在刘燕痛哭后放下了心来,这时也感觉到刘燕基本恢复了理智。听刘燕问她抬起头说:“燕子,咱们现在不要再想这么多了。过一阵再说这个问题好吗?”刘燕摇摇头说:“妈,我怎么能不想,能不想吗?”秦处长叹了口气说:“燕子,说句实在的话,人是要相信命运的,虽然我是部队高级干部,这样的话不应该说出,可我在你面前不能不说。人的一生该怎样的生活,该享受什么样的生活,该和谁一起生活都是改变不了的。要相信!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不相信什么命运,可在这几十年的生活中,我经历的,见到的,听说的让你不能不相信。有些事是你想不到就会发生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必然会有它的道理。你想一想,所有的一切好像就是安排好了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自然的事?我相信是上苍安排的。你和张雷的这件事你也想一下,难道不就是这样?你一个人在看那样录像,恰好武敏要出去换纸,张雷又在那个时候回来,这一切不是巧合,就是上苍安排的。”   刘燕低着头疑影着说:“我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到现在还是怀疑张雷和武敏联合起来设下的圈套。”   秦处长心里一惊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不能按刘燕的想法说下去。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想。我相信张雷不会这样蠢。他既然喜欢你,想娶你,应该知道只有得到你的心而不是只想得到你一次的身体。不然他不会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还求他妈妈来向你提婚,他是真心想娶你的。你想,他的年龄也不小了,难道没有这样的考虑?他就是再傻也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你。他难道不清楚这样会伤一个女人的心?依我看他就是在看到你正在看录像,加上当晚又喝了酒的缘故,一时兴奋冲动才发生的。”顿了下说:“刘燕,现在咱们也不能回避任何问题。你能说你当时就没有冲动?你就没想那样?妈妈也是女人,也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什么事我心里清楚。刘燕,我敢肯定地说你当时心里是愿意的,这点你不能否认。”   刘燕涨红着脸低着头,心里嘣嘣地跳着,她感到非常的羞愧。   秦处长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张雷当时也肯定是因为你是对他有情的。我相信张雷也会把你当时所表现的给他妈妈说。现在事情处于这种情况,你说他是强奸你,可你当时又是愿意的,怎么说服人?当然,妈妈理解你当时的行为,妈妈也是女人啊。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有这方面的需求完全正常。可人家怎么理解,假如以后你不和张雷结婚,这样的细节要是传出去,人们会怎样看你,你真的和欧阳结婚,张雷有可能会出于喜欢你而报复你,将你当天的这些细节和欧阳说,那么欧阳会接受吗?我敢说就是张雷真正的强奸了你,欧阳都不会原谅你,当时那样的情况欧阳更不会接受。”   “至于张雷对你怎样,这个人是不是就值得你喜欢,我想你也不会完全把他列入坏人的行列,他真心的喜欢你这是不需要怀疑的。还有最后一点,你如果进了他的家,你也可以想象以后得到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当然这些只是咱们闲说。作为母亲,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上非常好的生活。你嫂子的父母也都是高级干部,你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家庭,如果你下嫁到了普通的人家,有人会笑话你命贱的。当然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绝对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你不能不去考虑。”   “当然我也知道张雷是没有欧阳长得英俊,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英俊能当饭吃吗?英俊能带给你张雷家所拥有的一切吗?你和欧阳就是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在你嫁到张雷家后就会马上得到。你不能不考虑下这个问题。张雷的长相也不能算丑吧,应该说他还是很不错的。作为女人,能够嫁给一个疼自己有一定能力的,家庭条件好的男人就很好了,况且,他们家的条件是很多女孩子渴望进入的。我相信张雷会很爱你。你们俩在一起也是可以出得了厅堂的。比你漂亮的女孩子我相信张雷也能找到,歌舞团的那些女孩子那个长得不和仙女一样?张雷也不是仅仅只看上你的相貌,可能是你们有缘,这点是不能否认的。”   刘燕说:“可让我接受张雷实在是办不到。”秦处长说:“这完全在情理中,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与正在相爱的人分手,去和一个另一个男人相爱,慢慢考虑。”刘燕说:“那我就只有不结婚。”秦处长摇了摇头说:“燕子,这些话你现在是这样说,以后你就知道这绝对是行不通的。你不结婚就能不被别人说?还有一点,就只从生理上考虑,女人也是有强烈的需求的,单就这一关你就无法通过。我也不多说了,我的这些话你再仔细地想一想,妈妈只有为你好。你理解下做妈妈的心情就好了。”   说话时揽过刘燕抱了抱,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说:“认真想一下吧,要考虑的实际一些。想一想妈妈所说的有没有道理。我相信你会很有思想的。”说完话松开刘燕,看了几眼转身出了门。她清楚,现在也只有让刘燕自己来考虑这些问题了。再说什么都没啥意义了。      第八十七章   秦处长出门后,刘燕又流了阵泪。思想着妈妈的话感到浑身发冷。就又想起调回来的事,假如自己不调回来,当时妈妈也没有坚持非要自己回来。是自己思想着可以在父母身边工作,结了婚以后可以和爸爸阿妈在一起,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想让自己的父母能为欧阳一鸣某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才调回来的。   她现在真的后悔极了,假如不调回来,或者说等欧阳一鸣毕业了再调回来,或者说让自己的姑妈想办法给欧阳一鸣在那里安排一个工作......千万条路都可以走,只要不调回来或者说不这么急着调回来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现在,调回来了,工作也比以前轻松多了,原来没敢想的也在不知不觉中办好了,却有可能失去自己最爱的人。这是比任何事对她的打击都要大的。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安排?难道今生今世注定不能和欧阳一鸣结合?那么为何要安排自己与欧阳一鸣的相识相爱?为什么要让自己遭受这样的感情煎熬?   “不,不能,自己就是什么都没有,就是失去一切,就是如妈妈所说什么可怕的事都发生,也决不可以失去欧阳一鸣。不能,不能啊,我爱他,我是把他当作我自己的生命的,我什么都可以失去独独不可以失去他。”   “一鸣啊,你知道了我这件对不起你的事,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不是自愿的,我真不是自愿的,我爱你,爱你!即使、即使当时我被他那样、我、我心里想的也是你,我是把他当作你的啊!一鸣啊,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以后再不会做这样的错事,再不会!你就原谅我这次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刘燕两眼泪汪汪,颤抖着手捧着欧阳一鸣的照片在心里这样痛苦的说着。   悠忽间,她仿佛看到欧阳一鸣在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她,那眼光里分明又射出一股怨恨的光束,又闪动着一股不能原谅自己的怨愤......刘燕感到了恐惧,她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再看欧阳一鸣的照片,不敢看那照片中欧阳一鸣的眼睛。一翻身,刘燕扑在了床上绝望地痛哭了........   “谁能帮我?谁能帮我啊!”刘燕在痛哭一阵后翻身仰在床上,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暗自在心里就这样无奈的祈求着......   “我难道真要这样失去欧阳一鸣而去和张雷结合?难道命中注定就会这样与欧阳一鸣有缘无份?难道就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不,欧阳一鸣是我的最爱,是我一生一世的最爱,这一生,不会再有任何人值得我爱!即使不结婚或者迫不得已的嫁给张雷,我心中的这份爱也只是欧阳一鸣的。张雷,你就是得到了我的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她在心里又一次默默地思想着妈妈与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妈妈所说的每一个理由都让她心里打颤,每一个假设都有可能发生。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刘燕感到了寒冷,她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头上却不停的沁下汗珠。她想了死,她想到在这绝望中唯一能够解脱的方法。想到死时心里反而平静了,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欧阳一鸣,自己才不会这样痛苦下去。   忽骤间又想起妈妈的话,是啊,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自己可以一死得到永久的解脱,可爸爸妈妈哥哥他们呢?他们会为我的离去而崩溃,会为我的死亡而失去生活的意义。也正和妈妈所说的,就是死了难道又不会被人说起?到那时各种各样的议论会铺天盖地,自己是得到了解脱,可家人在那样的氛围中怎么活下去?   爸爸妈妈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难道要让他们来为自己承受这不应该的羞辱?死也是这么难!那么就只有一条“铺满锦缎”的道路可走了,那就是嫁给张雷,只有嫁给他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可是,欧阳一鸣怎么办?他在知道了我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后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徐慧。   “那是个多么漂亮像仙女一样的女人啊,自己比不了她,她要比自己漂亮。她喜欢欧阳一鸣,她也是爱欧阳一鸣的。”刘燕的眼前便浮现出那次在病区门口,见到欧阳一鸣和徐慧与自己相遇的情景。“他们俩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刘燕在心里说。募然间,心里便生出一股极大的醋意。“不,欧阳一鸣是我的,她只是我的,他爱的是我,不是你徐慧!”这在心里的话语在片刻后便让刘燕羞红了脖子,“是你的,你配吗?你已经失身于另一个男人了,是你没有对得起他啊。现在你倒要说只是你自己的!”   这样想时心里便又生出极大的悲哀来。之后又是一阵愧疚:“自古到今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被戴绿帽子,自己就这样轻易的给欧阳一鸣戴上了。”她不知怎么会在脑海里闪现出“绿帽子”这三个字。“男人都会在乎的,欧阳一鸣肯定会更在乎。”“那么,假如自己嫁给了张雷,张雷不也是带了更多次的绿帽子!自己和欧阳一鸣可是有很多次的。该,张雷该是这样的,他就该带很多顶绿帽子。”在这时的脑中便又浮现出张雷的影子。   “你配娶我吗?你和欧阳一鸣比你算啥啊!你除了有那样一个家庭,有那样一对父母你还有啥?你自己感到和我相配吗?你怎么有脸说你喜欢我啊!”心里忽然一颤,想“不是也被他得到了身体?不是也在他得到自己的身体时自己也拥有了快意?”刘燕又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不去想他,他算什么东西!”刘燕在心里狠狠地想。   但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个不愿意想的男人。“我没爱过她,从来没有,连那样的一点点想法都没有。”顿了下又想“可是在这之前你也没有对他有过任何一丝反感啊?尽管你是知道他对你可能是有想法的,可你依然会和他一起说笑,而每次与他谈话说笑时你不也是感到很开心?虽然你并没在心里怎么在意他,可你还是感觉对他好象一些感情的,即使不是爱的那种,但你至少是对他有好感。”   想到此刘燕心里一颤,暗自为自己以前的心理而震惊。“难道真的所有的姻缘都是上苍安排好了的?那么自己当时调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就是因为注定要做他的女人才回来的?那么真的就是与他才有夫妻缘份?”   刘燕的思想迷惑了、混乱了、糊涂了。她再也理不清这所发生的一切。   秦处长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心里一直忐忑着,她担心女儿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止一次的踮着脚上楼在女儿的房门口听着动静。有几次她隐隐听到刘燕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知道此时是不可以再与女儿说上什么的。她想自己刚才的很多话刘燕不会不考虑。而刘燕伤心也是很自然的。这一次她在门口听了阵没听见动静,心里有些不安了,于是推门进去。   看见刘燕睁着眼躺在床上放下心来。走到床边看着刘燕。刘燕也没作声,也没看她,脸上毫无表情。秦处长的心又沉了下,说:“燕子,我和你一起睡。”刘燕无语,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秦处长叹了口气,弯腰拿过脱落与刘燕手掌的那些照片放在桌上,挨着刘燕躺下,默默躺了阵说:“燕子,我也知道你不好受,但是这事一定要正确对待,要想得开。人生几十年遇到的挫折会很多,不能去钻牛角尖的。这件事以后再慢慢想,睡吧。”刘燕说:“我睡不着。”   秦处长叹了口气说:“你现在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但是该过去的事情都是要过去的。人只能向光明的路上走,不能像死胡同里钻。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和你现在的事可能不会有太多的关联,可与咱们家有关系,我还是想给你说一下。”   “我的一个中学女同学,上学时我们俩的关系很好,四八年她和我一起在瞒着家人入了武,那年我们俩都是十六岁。她长得漂亮啊。说实话我当年也是很漂亮,可我要和她比还是差了一些。”   “入伍以后,我们俩都在部队文工团工作。解放以后我们俩又一起去了朝鲜战场,回国后我们都是二十多一些的女孩子了,那时候你爸爸没有结婚,已经是营职干部,组织上给他解决婚姻问题,于是就把我那同学介绍给了你爸。你爸年轻时长得不算英俊,但高大威猛。我那同学看不上你爸爸,没有同意。后来组织上就把我介绍给你了你爸。”   “我那同学两年后退伍做了教师,过了一年与一个教师结了婚,她那对象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他们结婚时我去了的,当时我那心里是特别的羡慕,你也能想象得到,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找了个比自己男人英俊很多的丈夫是什么心情,有羡慕也有嫉妒。也就过了几年,她的丈夫被打成右派被下放到一个山村里,我那同学的苦日子就来了。自那以后我也就和她没有了联系。”   “直到七九年我回长春你舅舅那探亲,打听了她才知道,她依然在那个学校教书。我去找了她,几十年了,她变得太多,和我一样的年岁看起来和一个老太太一样了。那些年她受了很多苦。我们俩闲谈,我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她那眼神里全是对我的羡慕。她虽然是开玩笑说,‘我如果当年答应了组织,那么现在你的位置现在就是我的了’,但是我还是可以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得出她的后悔。”   “燕子,我说的这事没什么悬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事,但我想说的是,一个女孩子如果仅仅只为了一个男孩的相貌,仅靠当时的热情有可能会后悔几十年的。英俊能怎样,也就是很短的时间,过了几年十几年人,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作为一个女孩子,成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有句古语说女孩子结婚是第二次投胎,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你能够找上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丈夫你就会幸福一辈子,你如果仅凭当时的热情就可能后悔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我也相信戏里书里的爱情,现在看来那都是些文人瞎想的。你可能现在也会不同意我的看法,再过十几年后你就会赞同的。就和我那同学那样,不然今天我的位置就是她的位置。”   “我就想啊,张雷可能是比不了欧阳那孩子英俊,可是张雷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的。他的家庭你是可以看到的,嫁过去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的一切都不成问题。可你要和欧阳结了婚呢,你什么都没有,你们的一切都要一点点地开始。况且现在你如果和欧阳结婚,所面临的还有你和张雷的这件事情。又有谁敢说在欧阳知道了后你们的婚姻不会有危机?到那时张雷这边你失去了,欧阳那边再因此嫌弃你,你能想象你那时的生活吗?事实上我从没有想过干涉你婚姻的想法,有些道理还是要和你说的,毕竟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能不心疼你?你现在的眼光要向远处看,不能局限于你的小圈子里。这可是你一生的大事。”   刘燕说:“可要我舍弃欧阳和张雷生活在一起,我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秦处长说:“你一时无法接受完全正常。你和欧阳一直相爱着,这时一下子让你去接受另外一个男人谁也接受不了。但是,你要认真的考虑。”刘燕哀怨道:“我还想什么呢?按你刚才说的,我的所有路子都被堵死了。我现在就一条路子,那就是嫁给张雷这个畜牲了。”秦处长虽然听着刘燕的话有些伤感,但也还是暗自在心里窃喜。怎么说现在刘燕的心里已经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她知道刘燕是不会就这样轻易舍弃欧阳一鸣的。   秦处长说:“不是我怎么说,你自己考虑是不是这样子?凡事要实事求是。现在的事实已经是这样了,总去幻想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也是自欺欺人。作为你的母亲,我也何尝愿意你受这样的感情折磨。可如果不这样的话,你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这样感情折磨着。你喜欢欧阳,你爱他。我问问你,就你和张雷的这件事,你在面对欧阳时会心安吗?你可能会为这件事一辈子感到对不起欧阳。那么你和欧阳怀着这样的心情在一起生活,你会有很好的生活质量,会心安理得,会活得安逸吗?我想你不会的。那是因为你爱他,你如果不是很在乎他,很爱他你就不会有不安的心里。就和你现在对张雷的感情一样,你和张雷一起生活就会比和欧阳一起生活心安得多。你是在心里感到是张雷对不起的你,而不是你感到对不起张雷。”   刘燕听得浑身一阵阵地发冷哆嗦,可也不得不为妈妈的分析而思考。   秦处长说:“你说欧阳是很优秀的小伙子。我就想,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在大学里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他?”刘燕浑身剧颤了下,脑中便刹间浮现出了那天在病区门口见到的徐慧的影像。她用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妈妈。嘴唇颤抖了几下没有说出话。秦处长是仔细观察了刘燕的表情的。这时她的心里好像知道了什么。盯着刘燕的眼睛问:“欧阳在学校是不是也有喜欢的女孩?或者说有喜欢他的女孩子?他又没有和你说过?”   刘燕动了动嘴唇问:“你问这些是啥意思?”秦处长说:“我问这些当然有我的道理。是不是欧阳没有和你说过?”刘燕低着头在想是不是要和妈妈说起徐慧的事。也在暗自揣测妈妈为啥要问这个问题。秦处长说:“如果欧阳没和你说过,或者他说没有什么女孩喜欢过他的话。我想欧阳就是在骗你,对你不是完全掏心的。按你所说的他那么优秀,上了三年大学,不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他的。”   刘燕说:“就是有人喜欢他又怎么样?他现在爱的是我。以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欧阳一给我说过,我也见过,有个女孩子是非常的喜欢他,那个女孩子比我长得漂亮。可欧阳喜欢的是我。欧阳什么都没有瞒我,他把这些事都和我说过。”秦处长点点头说:“这么说欧阳也是个很诚实的孩子,他对你是真心的。”刘燕说:“他当然是特别优秀的。”秦处长说:“我问你这些的意思是,你可能是放不下欧阳,是认为欧阳失去了你会受不了。但我想不会,以他这样的人才,和你分手后很快就会找到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刚才你说有一个女孩子比你还漂亮,非常喜欢他,我就更放心了。说实在的我也替他担心。如果你在和他分手他能很快有一个女孩子和他相爱,他就不会很伤心。这样对他也好。”   刘燕心里剧颤了下,眼泪在妈妈说时就一个劲地流。这会见妈妈说完,摇着头凄婉道:“妈,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啊!”秦处长说:“你既然对欧阳很在乎,也要为他想想啊。你现在不是处在这样的境地吗?好了,现在这是不要再说了。你慢慢想想吧。听话,不要再哭,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不是哭的事情。脑中一定要仔细全面地想一想。可能你一两天不会想通。慢慢你就会想明白的。”   刘燕哭着说:“我想不明白,我怎么会想明白?我是被他害的,可我却要嫁给他。我能想明白吗?”秦处长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要击刘燕的软肋,说:“刚才我也说了很多。你是被他害的,可你当时是半推半就的。好了好了,别说了。或许你这辈子就该是她张家的人。慢慢想想吧孩子。”刘燕的身体又颤抖起来。   好一阵娘俩谁也没有说话。秦处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侧了下身问刘燕:“燕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和欧阳有没有做过那事?”刘燕心里惊了下,想了好一会才红脸说:“我也不瞒你。我和欧阳发生过。”秦处长虽然心里想到过会有,但也在此时惊了一下。心里有气想怪她,想了想还是说:“你和欧阳发生的事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刘燕在心里说:这种事我会和谁说啊!也没言语。秦处长说:“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就是你和张雷结合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说出这事的。男人是很在乎这事的。”顿了下紧跟着问:“张雷那天没有怀疑吗?”刘燕说:“第二天他问了我,被我骂了一顿。”秦处长问:“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刘燕说:“他说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秦处长想了阵说:“看样子他只是怀疑,可并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事。不然他和他妈妈不会还说喜欢你,来咱家也不会说是真心喜欢你,想娶你。记住,一定要埋在心里。”   刘燕听得有气,说:“不要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嫁给他,就是打算嫁给他,他和多少个女人有过这事还不知道呢。他还吃亏了?”秦处长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你和别的女孩子更不一样。咱的家庭是有地位的。明白吗?”刘燕心里不服,可也知道妈妈说得有道理。秦处长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今晚所说的,你没事的时候多考虑。一会半会是不可能想通的。你就为欧阳多想一想,也会清楚你离开他对他也好。在为你自己和我们想一想。今天我把什么都和你说了。关键还是你自己。我也再不想说什么。你爸爸过两天就要回来,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你爸爸那脾气是没有人能控制住的,到那时简直就无法收拾。”顿了下说:“说到你爸爸我还要多说两句。假如你不和张雷结婚而和欧阳或者其他人结婚,如果张雷在以后说出了你和他的事被你爸爸知道,你也可以想象你爸爸会不会气死。又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对这个问题我实在是太担心。”   这晚刘燕母女躺在一张床上很久无眠。她们娘俩各自在想着不同的心思。谁也没说话,尽管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也不愿意开口再说什么。      第八十八章   范旭瑞在下午三点多时来到欧阳一鸣家,欧阳一鸣给他开了大门后,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铁青着脸也没说话。欧阳一鸣冲他笑着问:“啥时回来的?”范旭瑞低头将自行车扎好也没理他。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眼中含泪,黑着脸,对着欧阳一鸣的胸脯就是一拳。欧阳一鸣被他打了一个趔趄,惊愕地看他。他被范旭瑞这进门来的表情和突然地举动吓住了。稳住身子,茫然地看着范旭瑞说不出话来。   这对从小到大,如亲兄弟般的男人一时就这样凝望着,没有话语。稍顷,范旭瑞终于还是从颤抖着的嘴唇里蹦出了几个哀怨的字:“干吗不和我说?”欧阳一鸣在茫然了片刻,看到范旭眼中闪动着泪花,听了他这话时募然明白他是因为奶奶才这样的。心里也是一酸说:“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范旭瑞流着泪吼道:“我就能死在外面?是你奶奶就不是我奶奶?”欧阳一鸣的眼泪哗地流下,痛苦地摇摇头垂了下去。   范旭瑞是从自己的爷爷奶奶见回来后,听自己妈妈说起欧阳一鸣的奶奶去世,在家中就与自己的妈妈发了一通脾气,抱怨妈妈没有将这事电话或电报告诉自己。哭了一阵后来的欧阳一鸣家。他对欧阳一鸣爷爷奶奶的感情,可以说比自己爷爷奶奶的感情都要深。   范旭瑞的吼声惊动了全家的人。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及欧阳玫和欧阳冬冬都赶到了欧阳一鸣的房间。看到范旭瑞在流泪,他们的心里霎间明白,心也就一酸。欧阳安平走到范旭瑞身边说:“你和你爸去了那么远,也不好让你们回来。”范旭瑞抬着泪眼看着欧阳安平说:“可我、可我再见不到奶奶了。”欧阳安平听了这话眼泪也刷地流下。范旭瑞就一把抱住欧阳安平的腰哭了起来。于是所有人又是一阵哭。   欧阳玫哭了几声,捂着嘴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毛玉琴流泪说:“小瑞,你奶奶知道你疼她,老人早晚要走的,就别哭了。”欧阳安平擦了泪,拍着范旭瑞的肩说:“小瑞,别哭了。”范旭瑞依然哭。毛玉琴说:“听话孩子,你这一哭俺们都不好受。你看一鸣这些天也瘦的......”说着话自己又抽泣起来。一阵后全都止住哭。范旭瑞低头站着想了会,摸摸眼泪对毛玉琴说:“我和一鸣一起去看看奶奶,给她老人家烧点纸。”毛玉琴说:“那也好。”想了下说:“状元桥的桥东有卖火纸的,你们正好路过那。”说着话就掏出些钱来说:“这钱拿上。”范旭瑞急忙推开毛玉琴的手说:“我带着的。我给奶奶去烧纸咋能拿你们的钱?”毛玉琴问:“真带了啊?”范旭瑞说:“毛姨,我真带了的。”   几人出屋,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各推一辆自行出门,毛玉琴随在身后说:“给你奶奶烧纸时在坟前画个圈,冲着坟留一个缺口。”两个人也没问为什么。毛玉琴说:“也别回来太晚,晚上回来吃饭。”范旭瑞说:“等会看,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我和一鸣兴许就不回来吃了。”走了两步问欧阳一鸣:“等会给奶奶烧了纸我想去看看爷爷。”欧阳一鸣说:“爷爷晚上到这里吃饭的。”范旭瑞转回头又对一转身回家的毛玉琴说:“毛姨,晚上我和一鸣回来吃饭。我想见见爷爷。”毛玉琴应着。欧阳一鸣和范旭瑞蹁腿上车。   两人一路没有多少话语,在状元桥不远的一家寿材店,范旭瑞买了一些火纸、串箔及金元宝之类冥钱,用一个黑色的大大的塑料袋装上,挂在车头骑车向城外骑去。这之后范旭瑞才断续的问起老太太摔下山崖及住院时的一些情况。欧阳一鸣详细地和他说了。范旭瑞也时不时得怪他说,奶奶住院时就该和自己说,怕玫子考试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保密啊。到了现在连奶奶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住院时能陪她老人家几天也算是尽孝了。说这话时两人心里都很沉,眼圈发红。   欧阳一鸣便有问太原的爷爷奶奶身体咋样?范旭瑞说,爷爷就是感冒没啥病。也是年龄大了想我们,我们去后就全好了。范旭瑞感叹着:“你也知道我对爷爷奶奶的感情,自小我见过我亲爷爷奶奶的次数也不多,我是把你爷爷奶奶当作自己的的爷爷奶奶的。对他们的感情应该说超过了对我自己的爷爷奶奶。你这次没有告诉我,我真的很伤心。”欧阳一鸣理解范旭瑞对老人的感情,这会也是为当时奶奶住院时没想起告诉范旭瑞而后悔。   远远看见山坡上那座老太太的新坟,欧阳一鸣和范旭瑞的心情都很沉重。两人推车上坡也没有言语。到了老太太的坟前,范旭瑞扎好车子就眼中流泪的立在老太太的坟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欧阳一鸣陪他看了会,转身去拿挂在车头那只装着冥钱的塑料袋。就听身后范旭瑞凄婉地喊了声:“奶奶,小瑞来看你了。”欧阳一鸣转回头看,就见范旭瑞扑在奶奶的坟上痛哭。此时的欧阳一鸣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放下那只塑料袋,一蹲身双手抱头呜呜地哭起来。   两个男人就这样哭了一阵,谁也没有劝谁。好一阵后慢慢止住了哭,欧阳一鸣拿过那只袋子。范旭瑞在坟前的地上画了个圈,留一缺口对着坟,欧阳一鸣将将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圆圈里,说:“奶奶,小瑞来给你送钱了。”范旭瑞拿出火柴点上。一会烧完,两人冲坟磕了三个头。起身后转头走到自行车前,刚想推车,就听身后一阵风声,两人回头看,就见刚才还没有一丝风的坟前挂起了一阵旋风,只见这股旋风在坟前急速旋转着,片刻卷起他们俩刚刚烧过的那堆灰烬直冲天空,一会后消失。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愣愣地看了会,缓过神来相互对视了眼,心里都有一些恐惧,谁也没言语。转过身默默地推过自行车,转回头在看了两眼老太太的坟。骑在自行车上慢慢的下了山。   上了大路,欧阳一鸣脑中思想着,该不该将徐慧这次来的事和范旭瑞说。徐慧的事这些天他的心头压得他心头实在是太沉。骑了阵到了黄河故道边的一片柳林。欧阳一鸣说:“旭瑞,到河边坐一会说说话,这些天我实在是闷得喘不过气了。”范旭瑞点点头。两人下车推车进了树林。   捡一茂盛的柳树下坐了,欧阳一鸣拾起身边的一根树枝,在面前的地上画着圈,脑中想着自己和徐慧感情的事重重地叹了口气。范旭瑞看着他说:“也别难过了,老人也不能老守着咱。看你这段时间也确实瘦了很多。”欧阳一鸣想了想才说:“旭瑞,我这个样子不光是为了奶奶。”范旭瑞不解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有件事我和谁也没说起过,就这件事把我快弄崩溃了。”范旭瑞问:“遇到了啥事?”欧阳一鸣说:“感情的事。我也只有和你说,你帮我出个主意。”范旭瑞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你记得去年我在那部队医院住院,金玲,就是你说的那个酒窝护士,她那时说起的那个美女护士吧。”范旭瑞想了下说:“我知道。我见过的。那次就是他带我去你看书的屋子。那个护士长得真漂亮。”欧阳一鸣说:“我在住院时就和她恋爱了。”范旭瑞睁大眼睛看他,脸上霎间露出了惊喜说:“是吗?我当时不就说你们般配嘛。”抬手打了下他的肩说:“没想到啊,你还真行,就那么几天都把那美女挂上了。”欧阳一鸣摇摇头说:“我见了她和她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有那种很奇妙的情绪,我们俩都有那意思。”范旭瑞兴奋地说:“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我说,你们俩还真是相配哎。”欧阳一鸣笑了笑。   范旭瑞说:“要这么算你们俩相爱也快一年了,怎么就没听你说过?”欧阳一鸣说:“我和谁也没说过。”范旭瑞说:“这你就不对了,不和别人说总该给我说吧。”想了下说:“对了,寒假的的时候是不是她来了你家?”欧阳一鸣说:“没有。”范旭瑞说:“不对吧,我听说你有个女同学来了,说长得挺漂亮的,不是她是谁?”欧阳一鸣问:“你是啥时听说的?”范旭瑞说:“她寒假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咱们俩一起回来的。我是这次放假回家和妈妈闲聊才听她说的,说长得很漂亮。我还纳闷你怎么没和我说起呢。”欧阳一鸣问:“你这次从山西回来没听说啥?”范旭瑞说:“我中午才到家,回来后听说奶奶去世了,和妈妈吵了一架,怪她没打电报过去和我说。也没听妈妈说啥。是不是奶奶去世她也来了?”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旭瑞,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这两次来的都不是刘燕,是我的同班同学徐慧。”范旭瑞愣了下,疑问道:“不是她?你和徐慧也......”欧阳一鸣急忙打断他说:“旭瑞,你听我慢慢说。我和徐慧啥事都没有......”范旭瑞打断了他,问:“你和她什么都没有人家怎么会来了两次?”欧阳一鸣转头看着一脸疑惑地范旭瑞说:“你听我说,这段时间我为这件事实在是伤透了脑筋。”范旭瑞点点头。   于是欧阳一鸣就把与刘燕恋爱及刘燕是高干子女,以及和徐慧的喜欢自己,及这次奶奶临终前要见徐慧的,及奶奶将那传家手镯交与徐慧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范旭瑞听完后有些生气说:“一鸣,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可你这件事处理的简直就是愚蠢透顶。是,我是比你要风流一些,我也和女人有过。可我和你说,这样感情我还真没遇到过。徐慧对你的感情我可以说是最纯真的,听你说她我就能想到,徐慧是对感情相当专一的那种女孩子。这样的女孩你怎么会忍心伤害她?你要知道,伤一个人的身并没有什么,可伤透了一个女孩的心那是一辈子的痛。你怎么能这样!你和刘燕恋爱后为啥不和徐慧明确说?!”欧阳一鸣面红耳赤,就像范旭瑞的每句话都似一记狠狠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一般,他只觉得现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   范旭瑞说完转过头去,显然是很生气,眼睛望着前方不说话。欧阳一鸣一阵后才说:“旭瑞,你听我详细和你说,我实在是迫不得已。”范旭瑞转头看看他没言语。欧阳一鸣便把自己和刘燕说的一些话和怕伤害徐慧的心情详细说了一遍。   范旭瑞听后一阵无语。好一阵才说:“一鸣,我知道你是好心,你的本意是善良的,可是现在弄得越来越无法收拾。这样会对徐慧伤害得更深。”欧阳一鸣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真不知给怎么办。”范旭瑞叹了口气说:“也真没有好办法。”   欧阳一鸣说:“本来以为在毕业前再和徐慧说明我和刘燕的事会减少她的痛苦,想着毕业前的这段时间不和她说一些感情的事就不会有什么,谁能知道她寒假会来?谁又能知道奶奶在这个暑假去世,奶奶去世前就非要徐慧来?你说当时奶奶那个样子,我怎么忍心拒绝奶奶。这些天我也想了无数次,好像冥冥中都有安排是的。让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就会发生。”   范旭瑞默默想了阵,叹嘘道:“也是啊!想一想你原来的想法也有道理。你是想尽量减少徐慧的痛苦,是想她不在学校每天面对你痛苦,是怕因为这件事影响你们俩的学习。可是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些也真是想不到。这样以后还真不知怎么办。你要开学后和徐慧说了你跟刘燕的事吧,在学校徐慧可能就会垮掉,这样的话你们这最后一年也不要上学了。不说吧实在是对徐慧不公平。唉!”   欧阳一鸣说:“我什么都想过,也想有意疏远她,可那样徐慧也会怀疑,也会心里不舒服,会来质问我的。我就想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尽量少和她接触。我想,在上学的时间里和她挑明我和刘燕的害怕。可一想起毕业前和徐慧说这事时,我还是害怕。”范旭瑞说:“怎么说在毕业时说也比现在就说好。那样人家不见你心里还好受些。依我看也只能向你说的那样。在这一年里尽量少接触,不谈感情的问题。她要是说出来你也就敷衍着,就说等毕业后再说。别的没什么好办法。我就担心在这一年里还会发生什么事。”   欧阳一鸣忧心仲仲地说:“是啊,但愿再不要发生什么事。”范旭瑞说:“你也不要再整天这样,再想还是这样了。我想,依徐慧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也会找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或许会痛苦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你也不必在自责。现在你们俩没有谈及过感情,不是你和徐慧已经挑明了关系又和刘燕好上的,你也不是脚踩两只船。现在你感到唯一对不起她的就是奶奶去世你让她来了。可那也是没办法。再说这也和她寒假不请自来有直接的关系。当然这些有徐慧的因素,可这样一个对你如此痴情的女孩我还是很佩服。为她将要受到的感情打击于心不忍。”   欧阳一鸣说:“我想起来就心颤。虽然我和徐慧没发生感情,但是我对她有说不出一种亲情。这种感情就和我对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一样,我实在是很怕到时候伤害她。”范旭瑞说:“最终要伤害她,这是躲不掉的。这样吧,就按你的想法,到毕业前再说吧。但是我想问你,你和刘燕的关系为啥不和家里说呢?”   欧阳一鸣说:“我有担心爸爸妈妈不同意,毕竟他们家是高干家庭。怕爸爸妈妈担心他们家不同意来阻止我们。我想等刘燕和她家里说通后再和咱们家说。本来是这样计划的。可就没想会出现徐慧来这里的两件事。”范旭瑞说:“那你感觉刘燕的家庭会同意你们俩的事吗?”   欧阳一鸣说:“说实话我很担心。可是刘燕说没有问题,现在怎么好说呢?她也是想在我毕业前再和她父母说起我们俩的事,她说怕时间长了他的父母会有什么思想变化。我想,依刘燕的态度会让他们同意我们俩的关系的。”范旭瑞说:“真要是刘燕铁了心,我想也不会有啥问题。但是......”没说完站起身说:“回家吧,天快黑了。”欧阳一鸣也没问范旭瑞留在肚里的那半句话。   欧阳一鸣站起说:“我的这些事你不要和任何说。”范旭瑞说:“我知道的。以后有啥事也说说,闷在心里干啥?咱们两个都出出主意,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得多。就是说一说话心里也会好受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第八十九章   这日上午半晌时,欧阳安平跨着大步,满脸喜悦地笑着急匆匆地进了门,手拿一张大红的录取通知书,进门就喊:“玉琴,小玫,通知书下来了。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这一喊声把全家人都集中到了院里,欧阳一鸣喜气洋洋地拿过通知书,刚看了眼,就被欧阳玫抢了过去,毛玉琴就和欧阳玫头挨头一起看。欧阳冬冬挤在妈妈和姐姐面前伸着头看。   毛玉琴激动得眼含泪花说:“可考上了,掉了块心病。这几天通知书没到,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下可好了。”欧阳玫脸上挂着笑说:“我就知道准能考上的。”   欧阳安平拍了下欧阳冬冬的头说:“冬冬,你哥和你姐可都是大学生了,就看你了。”欧阳冬冬看看姐姐,一仰脖子说:“看把你高兴的,不就考了个复旦吗?我不考上北大决不上!”所有人笑。毛玉琴抬手拍了下欧阳冬冬的脸蛋说:“真的啊,可别吹。”欧阳冬冬说:“我才不吹呢,我还想北大毕业去哈佛留学呢。”众人又是一场大笑。欧阳安平笑着说:“好,有这决心就成,超过你哥哥姐姐。”   全家人沉浸在无限喜悦的气氛中。进了屋说着欧阳玫所考取的专业,欧阳安平说:“电子工程系也是个很热门的专业,复旦前年才成立这个系,往后的科技越来越发达,各个方面的应用都会很广,这个专业挺不错。”毛玉琴点头说:“是啊,就希望毕业以后能分个好的单位去。”欧阳玫满面笑容地说:“我们有些同学也是对这个专业很感兴趣的。”   一家人说笑了阵,欧阳玫双手捧着这张大红的通知书,忽然啪啪地流下了眼泪,继而抽泣。全家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欧阳玫的身上。一时间,都以为是欧阳玫为了这些年的苦读,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而激动的。欧阳一鸣正想和妹妹说点什么,就见欧阳枚喊了句“奶奶”便捂脸痛哭。这一声把所有人的喜悦心情瞬间全带到了悲情中。于是都流了泪。   好一阵后欧阳安平说:“都别这样了,今天本来是喜事,你奶奶知道了也会高兴,不希望咱们这样哭着。”转头对欧阳一鸣说,等会你去你爷爷那里把小玫考上大学的事告诉他,把他接来,咱们全家中午找个饭店高兴高兴。”   毛玉琴接过话说:“我看这样吧,一会小鸣去吧小玫考上的事告诉他爷爷去,咱们几个去她奶奶坟上烧点纸,这事也要给她奶奶说一下。”欧阳安平点下头说:“行,就这样。小鸣就不要去坟上了,等会你把你爷爷接来就在家陪他,一会我们回来就一起出去吃饭。”欧阳一鸣答应着起身,推了自行车去了爷爷家。   路上想着爷爷知道了欧阳玫被录取了还不知怎么高兴呢。忽又想到徐慧是一心想让欧阳枚考取复旦的,得了欧阳玫被复旦录取,也说不定也会怎么高兴。募然想到自己与徐慧感情的事心又沉了下来。便就想到了刘燕,默默骑了阵,心里想,这么大的喜事也应该让她知道。这想法一旦产生就那么强烈,想着自己也有好多天没有和刘燕通电话了,就抬眼向路边看着。遇一公用电话亭,欧阳一鸣推车过去。   拨通了刘燕的电话,欧阳一鸣止不住地兴奋,但他听到电话拿起的声音却没见说话,喂了两声后才听刘燕问:“那里?”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说:“燕啊,我是,我是谁?”刘燕说:“哦,是你。这么多天也没听到你的电话。”欧阳一鸣说:“那里有多少天啊,不就是十来天吗?”刘燕说:“我感觉就和个把月似的。你还好吗?”欧阳一鸣说:“我还可以。”刘燕说:“你要注意身体。老人去世也不要总是放在心里。”   欧阳一鸣听到刘燕说起奶奶心里沉了下,再就想到和刘燕通电话主要是给她报喜的,就说:“我知道的。告诉你个好消息。”刘燕问:“什么好消息?”欧阳一鸣兴奋地说:“我妹妹,嘿嘿,也是你妹妹,咱们的妹妹,考上复旦大学了。”   刘燕显然也有些兴奋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她!”欧阳一鸣笑着说:“刚接到通知书一会,我这正去爷爷家的路上,就想先告诉你。”刘燕说:“这是喜事。”欧阳一鸣说:“是啊,是咱们家的喜事,所以我要让你知道。”刘燕那边没有马上说话,片刻后说:“欧阳,你们兄妹俩可真争气。你们,你们真是争气。”   欧阳一鸣没听出此时刘燕话中的语气,说:“还说这些,你现在也和我这样说话了。我们兄妹俩这样,你的脸上不也有光啊。”刘燕那边愣了下说:“那是。”   欧阳一鸣这是听出刘燕好像有气无力,就问:“刘燕,你今天怎么了?”刘燕说:“没,没有怎么啊?”欧阳一鸣说:“我听你说话.......”刘燕说:“我这两天不是很舒服。”欧阳一鸣一听着急了,说:“那你还要上班啊,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刘燕说:“过几天就是八一,我们俱乐部这几天挺忙的,礼堂要开晚会,所以这两天.......”欧阳一鸣没听完就说:“那也不能不要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看看的。”   刘燕那边又没了声音。在这时欧阳一鸣听到了两声刘燕的抽泣声,心里一紧问:“刘燕,你怎么了?”刘燕说:“没怎么啊?”欧阳一鸣说::“我好像听到你哭的声音。”刘燕说:“没、没有的事,是你听错了。”   欧阳一鸣心里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刘燕说:“欧阳,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欧阳一鸣又感到奇怪,说:“你现在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刚才不是说了吗?”刘燕说:“我说了吗?可能我是这两天忙的,我都快忙糊涂了。”欧阳一鸣说:“这话该我说。你说你有病也不去看,我的心里怎么能放心?工作也不能不要命啊!”刘燕说:“我没事,你别担心。”欧阳一鸣说:“怎么能不担心?你啊,本来说调到你父母的身边我还放心,可现在看你这样反而让人操心了。你听着,现在马上就去看医生。”   刘燕那边无语。欧阳一鸣似乎又隐约听到了刘燕的抽泣声,心里一阵狂跳说:“刘燕,我明明听到你在哭,到底是什么事啊。”刘燕就在电话里哭出了声来,说:“一鸣,我啥病也没有,就是,就是想你。一鸣,我真的好想你啊!”   欧阳一鸣心里一酸,就听到刘燕伤心地低声地哭,止不住地眼圈发红,说:“刘燕,我也想你啊。你看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刘燕哭着说:“一鸣,我天天、天天想你也、也睡不着,我就是想你。没接到你的电话,还、还好些,一听到、听到你的声音我、我就控制不住。”欧阳一鸣说:“那这样,我过两天去看你。”刘燕马上说:“不,你不要来。”欧阳一鸣皱眉说:“你不是说想我吗?我也想你啊。”刘燕说:“我最近也忙。再说,再说这么热的天,你来干嘛?我接了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受多了。”   欧阳一鸣只是在担心刘燕,要真的让他现在就去刘燕的家里他还真没那个勇气,就说:“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你说你每天也睡不着,那时间长了可怎么办,身体不是要垮掉?!”刘燕说:“我往后注意就是了。你来两天又怎么样?过几天还是要走,到那时我不是更不好受?再说天这么热路又这么远的。”欧阳一鸣说:“那倒不怕,我就担心我去了回来你更受不。”刘燕忙说说:“就是、就是这样的。”欧阳一鸣说:“要不我经常给你打电话去。”刘燕说:“打电话也很贵的。也不要、也不要经常打电话,哪有那么多钱打电话。我也不能打给你。”欧阳一鸣说:“贵就贵点是了,只要你能高兴。”   刘燕说:“我现在挺好的。你回学校钱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以后还是写信。” 欧阳一鸣说:“开学前我会电话给你说的。唉,我现在就巴不得早些毕业了。刘燕,也没多少天了,也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快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刘燕那边又愣了下,说:“我知道的。你赶快去跟爷爷说你妹妹的事吧。这、这一会电话费也不少的。”欧阳一鸣说:“那好,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刘燕说:“我、我知道。”说完先挂了电话。   欧阳一鸣挂了电话感觉刘燕今天好像怪怪的,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安。骑在车上思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会有别的什么事,就想肯定还是刘燕思念自己心切,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有些感到心酸。就想着刘燕调走时,两人分手的时候及上次通电话时,刘燕也是忍不住流泪。暗自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时都感觉心里发酸,何况一个女孩子呢?这时就在心里想,如果刘燕能在自己毕业前一段时间才调回去,那该好上很多。兀自想了阵,心里依然沉沉的。   骑进秀才街想着欧阳玫考取大学的事,心里才又兴奋起来。大门没关,欧阳一鸣看见爷爷正坐在走廊上摆弄着一只鸟笼,将自行车提过挡车板,欧阳一鸣喊了声“爷爷”,老爷子这才抬起头说:“小鸣来了。我还说等会就去呢。”   欧阳一鸣满脸挂笑说:“爷爷,我是来给你报喜的。”老爷子看着他,霎间脸上堆起了笑说:“是不是,是不是小玫考上了?”欧阳一鸣扎好自行车说:“是啊,小玫考上了。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老爷子站起身来说:“是吗,我的乖乖,这下我可放心了。”   说话时眼里闪动着泪花,继而就问:“小玫呢?”欧阳一鸣说:“她和我爸我妈还有冬冬去奶奶坟上了。妈妈要我来给你说一下。”老爷子的眼里的泪哗地流下,抬手摸着泪,嘴里说着:“这就好,这就好啊。”   说着话带欧阳一鸣进了屋里,来到八仙桌前,看着挂在墙上的老太太的遗像说:“老婆子,小玫考上了,这下你该满意了。”欧阳一鸣听着爷爷既高兴又伤感的话语,眼泪也哗地流下。默默地看着老太太的遗像不说话。一阵后爷俩在八仙桌旁坐下,老爷子说:“你奶奶就是没见到小玫考上大学是个遗憾啊。你们这三个,要说她最疼的是你妹妹。咱们欧阳家几辈单传,就你们这辈人丁才旺起来,也是几辈才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你奶奶都恨不得含在嘴了。这下小玫考上了大学,你奶奶在那边也得笑。”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爸爸说让我接你回家,咱们中午不在家吃,爸爸说找个饭店为小玫庆祝一下。”老爷子说:“好好,应该庆贺。”欧阳一鸣说:“要不等一会你就坐车去我家?”老爷子说:“我收拾下马上就去。”欧阳一鸣说:“也不急,他们去奶奶坟上还要一会呢。”老爷子点头说:“我收拾一下,等会带两瓶酒去。”低头想了想,转头看了眼大门说:“小鸣,你去吧大门插上。”欧阳一鸣问:“一会就要走了,还插大门干啥?”老爷子说:“你去插上,我有事。”欧阳一鸣疑惑地看了老爷子眼,也就起身走出正房的门去,到了大门口将门关好插上。回来后见爷爷已经将走廊地上的鸟笼收好。   老爷子在走廊站着,身边放着一堆瓶子,看着欧阳一鸣说:“没酒了,我带你去地下室。”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地下室?咱们家还有地下室?”老爷子说:“咱们家的地下室外人不知道,这会也就我和你奶奶、你爸爸知道。你现在也长大了我才和你说,记住,任何人都不要告诉,你妈你妹和你弟弟都不要说,更不能告诉外人。”欧阳一鸣见爷爷说得严肃,也就郑重的点点头。   老爷子站在那里没动,说:“你秀才老老爷临死没将咱们家做醋的秘方留下来,那时候我爷爷生意正红火的时候,一下没这个秘方,就再做不出先前咱家原来那样的醋,以后的生意慢慢就不行了。我爷爷就到处找,可那里也没找到。醋的生意没几年就垮了。我听我父亲说,当时咱家那醋不光在咱蟠城有名,四周几个省都有名,都是那秘方好啊。我爷爷临死前就立下了个规矩,不逢战乱,逼不得已,家里的女人不能进这个地下室。平和的年景只能告诉咱家的男人,女人一个都不能说。日本人来的时候你奶奶带着你爸爸就躲在这地下室过。咱家的女人只有你奶奶知道这地。为啥?我爷爷一直认为那做醋的秘方就藏在地下室里,就是找不到,他是想咱欧阳家的下几辈爷们能找出来,重新把在他手里败了的醋生意拾起来。我早些年给你爸爸说了,我和你爸爸也在地下室找了好多回也没找到。以后就看你和这醋有没有缘份了。”   欧阳一鸣说:“就是我找到,我也没法去做这样的生意去。”老爷子说:“没说让你做,你要能找到,就要当宝贝收起来,一代代的传下去。说不准那辈就能用得上。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可万万不可被别人知道。”欧阳一鸣点点头。老爷子弯腰拿起四个瓶子,又让欧阳一鸣拿起四个,走进上房最东头的这间房,拿出钥匙打开门,拉亮了灯又将门关上插好。   这是一间杂物间,欧阳一鸣以前来过两次,屋里很乱,东西摆放得乱七八糟。平时没有什么人进来。   老爷子带着欧阳一鸣走到里侧,抬手指了下一只古旧的红木箱子说:“你把它往西推一下。”欧阳一鸣走过去推了下箱子,竟然没感觉到很吃力,这时就见原来放箱子的地方有一块木板。老爷子说:“原来这木板上也是和这四边一样有盖上砖的,后来我嫌麻烦就没再把砖放上面,以后世道要真有个什么变故,还是要把砖摆上,那样谁也看不到。”   说着话,老爷子蹲下,伸手将那块木板往旁边推了下,这块木板居然是可以移动的。这时欧阳一鸣就看见一个一米五大小的方洞,里面黑乎乎的。老爷子伸过手去在洞沿的下面动了下,就见洞内霎间亮了起来,老爷子说:“这灯是你爸爸早些年装的,先前都要打着灯进去。”   欧阳一鸣就见沿洞口往下有一木梯子,木梯只有一边有扶手。老爷子先下去,边下边说:“这梯子是枣木做的结实着呢,这梯子底下还加了几根柱子,多少年也坏不了。”欧阳一鸣随爷爷顺着梯子下去,就见这是一间屋大小的地下室,顶呈圆弧形,正中央悬挂着一盏四十瓦的日光灯。让欧阳一鸣感到奇怪的是,虽为地下室,可并不感到有一点的潮湿,和地面上的气流也相同,没感到一点憋闷。墙的四面和地面均为青砖砌成,墙缝内隐约还可以看见白灰的沟缝。老爷子说:“这墙缝可有讲究,是用白灰、马刀、糯米汁、猪血好多种东西合成的。结实,不透气。”欧阳一鸣点点头,就见靠墙的一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一模一样酒坛子。欧阳一鸣问:“爷爷,这就是你藏的酒吧?”老爷子得意地说:“我藏了四十坛,喝了十坛了,早先不舍得喝,我也就是十来年前才喝这酒,这一坛是三十斤,不知不觉也喝了三百斤了。”老爷子说着哈哈笑。   欧阳一鸣四处打量,问爷爷:“这地下室咋就和外面一样透气,也没和透气的地方啊。”老爷子走到墙边,手指几处凹进的方孔说:“你看着这些方口没有,这里有个通道,直接从墙里通到墙头上面。你爸爸特别看了,那墙头上的出口很隐秘的,没人注意得到。这地下室四处通风还能闷得慌了。”欧阳一鸣不由得感叹这间地下室的巧妙。   欧阳一鸣说:“这地下室除了你的酒啥也没有,你看这四周空荡荡,那里就能藏什么秘方啊。”老爷子说:“我爷爷就说藏在这里面,谁又能知道。兴许这里面有个什么地方就藏着。以后有机会慢慢看看。说不准一下就找到了。”说着话打开一坛酒,霎时一个浓香在这地下室弥漫。老爷子拿过放在一只坛子上的竹制酒端子,一只白铁皮作的漏斗,将带进来的酒瓶让欧阳一鸣拿着,一会八个酒瓶装满。老爷子将坛口封好。爷俩各拿四瓶,老爷子说:“你奶奶这一走,现在也就我和你爸爸、你咱们爷仨知道了,别跟外人说咱们家还有多少酒。这些酒也够你这辈子喝的了。”欧阳一鸣笑笑点点头。   欧阳一鸣带了两瓶酒骑车回到家,见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已经回来。欧阳一鸣告诉妈妈说,爷爷坐车一会就到。欧阳玫走到欧阳一鸣身边,满脸笑容地说:“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给徐慧姐打了电话,徐慧姐可高兴了。”欧阳一鸣皱了下眉,低下头说:“是吗。”欧阳玫说:“徐慧姐还要我们去她那里呢。”欧阳一鸣有些心烦,说:“去那干吗?你知道去那人家要多麻烦吗?”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可能不是很好看,笑了笑说:“以后再说吧。往后有的是机会,”欧阳玫说:“去还不是你的面子啊。你说以后就以后喽,谁还敢说啥?这会就知道怕老丈人、老丈母娘麻烦了,够知道心疼的,现在还不是呢。”欧阳一鸣听得有些心慌,皱了下眉说:“你看你的话可真多。”   欧阳玫看着哥哥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知自己那句玩笑话说错了,就疑惑地看哥哥。欧阳一鸣见妹妹脸色不自然,一双眼睛疑惑地看自己,就暗怪自己不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和她说话。冲欧阳玫笑笑说:“这样看我干吗?”欧阳玫见哥哥笑,心里轻松了下来,本着脸说:“看我动了你那根神经。”欧阳一鸣瞥了她一眼说:“啥老丈人、丈母娘的?现在还不知那里的事呢。我离毕业还有一年,结婚更不知道在啥时候,谁知道以后会有啥变化?”欧阳玫“哼”了声说:“要有变化也是你的事,我看慧姐是对你死心塌地的。”欧阳一鸣心里一颤,霎间涨红了脸,低头说:“你这小小的年纪知道个啥?”欧阳玫说:“傻子也看得到啊。”欧阳一鸣心情烦恼,看了欧阳玫一眼,想说什么没说出。   欧阳玫笑着凑近哥哥问:“哥,是不是还有女孩子喜欢你啊?”欧阳一鸣又是心里一惊,蹙眉看着欧阳玫说:“再胡说看我揍你。”欧阳玫瞪眼看他说:“你敢!我可告诉你,没有比慧姐姐对你最好的了。你要是给我找了个别人做嫂子,我还真不认她。爸爸妈妈也不会愿意。”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更沉,心想也不能再和她说下去。就问:“好了。爸爸说定在那里吃饭?”欧阳玫说:“还没说,妈妈说等会爷爷来在商议。你给爸爸说别那么浪费,咱们一家人吃饭还要到外面去干吗?”欧阳一鸣说:“今个不是你金榜题名的大喜日子吗?还是对你偏心,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也就是在家里庆贺一下。”欧阳玫说:“你能和我比啊,我考上的可是全国数一数二重点大学,你那学校还要比我们学校差一点吧。”欧阳一鸣笑了说:“是是,还是你欧阳玫厉害!”兄妹俩就笑。   这时节欧阳玫的同学来找她,在门口冲欧阳玫招手,欧阳枚让她进来,那同学直摆手。欧阳一鸣也冲那个女孩子笑笑。欧阳玫便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在妹妹出门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心里想,这徐慧在这个家的大人孩子中,已经有很重要的位置了,以后刘燕要是再进这个家门,恐怕光给自己的家人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释。这个家的人还会不会接纳刘燕啊!   就又想到去刚才和刘燕通电话的事,暗自想,这两次和她通电话怎么老是感觉她有什么事,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以前和她通电话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时心里有些沉重,难道真的如刘燕所说的是想自己才哭了的?她说她没哭,可自己明明就是听到的。   这时就想,是不是刘燕把他们俩的事给她的家人说了,她的家庭不同意刘燕才这样的呢。这时的心就慌乱起来。片刻又想,不会,依刘燕性格她也不会在遇到点压力就会对自己哭。即使她的父母不同意,刘燕也会想办法去做工作的。再说两人是说好了的现在不和家人说的,刘燕也是自己说要在我快到毕业前才和她父母公开我们的关系的。离毕业还有整整一年呢,想来她也不会和她的家里说,那么真是想我才哭的?   想来想去不会有其它的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思念自己,这时便想到临分手时刘燕那凄切切地神态,暗自说,这女人还是和男人有所不同,她们或许就掩饰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刚才电话里她不就是说想我想的吗?兀自摇头笑了笑,暗想自己也真的是太多心。但刘燕那样的家庭会不会同意他们也一直是他的心病啊!   一阵后老爷子来到家,喜笑颜开地说了一阵话,老爷子说去“得月楼”吃饭。欧阳玫说:“去那要花多少钱啊。”老爷子说:“花多少都没关系,高兴。爷爷来出这顿饭钱。”毛玉琴说:“那还要你拿钱的。”老爷子说:“你妈活着的时候我和她就说过,等玫子考上了大学咱们就去‘得月楼’庆贺。”说到老太太,除了老爷子在说话时没有注意到外,所有人的心又沉了下来。      第九十章   欧阳一鸣在开学前两天的下午四点多时到了学校,进门见姜玉其正在整理着自己的床铺。看见欧阳一鸣进门站了起来,满脸堆笑,上前抱住了他说:“可把我想死了。”说着话去接欧阳一鸣的行李。放下后看着欧阳一鸣疑问道:“你咋瘦了这么多?”欧阳一鸣说:“天热,吃不下饭。”姜玉其说:“我行,天热天冷照吃照喝。”   两人说了阵话。欧阳一鸣简单地收拾了下床铺,两人便下楼说着暑假的事。欧阳一鸣想起了奶奶心里又是酸楚,也没给姜玉其说这些。便就说到欧阳玫考取了复旦大学的事。姜玉其也为欧阳一鸣高兴。感叹道:“你们家可真是藏龙卧虎,一个女孩子倒比我们还强。我原来也雄心勃勃地想考北大、清华、复旦,可还是没考上。我那弟弟明年就该高考了,也不知咋样。”欧阳一鸣便问:“成绩咋样?”姜玉其说:“不是太理想,按我说能考上个大专就不错了。农村和你们城里不一样,考上学就算跳出了农村那个窝,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说着,迎面遇到了辅导员,两人冲辅导员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辅导员对欧阳一鸣说:“欧阳,我跟你说两句话。”姜玉其知趣地向旁边走了几步。辅导员一脸凝重地看着欧阳一鸣说:“程教授住院了。”欧阳一鸣看着辅导员的表情,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问:“程教授怎么了?”辅导员摇摇头说:“你可能想不到,程教授得了癌症。”欧阳一鸣惊得“啊”了声,愣了下急忙地问:“那他现在咋样了?”辅导员眼圈红红地说:“已经是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欧阳一鸣霎间心里狂跳,一种悲哀由心而起,眼圈红了,焦急地问:“那就没想法治疗?就没别的办法?怎么会这样啊?”   辅导员间欧阳一鸣一副慌张地神态,再看眼泪在他的眼圈打转,叹了口气说:“你别激动。怎么会不看?上海北京的几所医院的著名专家都来会诊过,确诊了。他现在已经是晚期。”欧阳一鸣的眼泪哗地流下,茫然地看着辅导员,颤抖着嘴唇说:“怎么会这样?放假前还看他挺好的。”辅导员说:“放假前他就感觉倒有点不适,放假后才去医院检查,谁知道一检查竟然是晚期胃癌。,现在已经扩散,没办法手术了。你是他的得意学生,昨天我去医院看他,程教授问起你,说等你来学校要你去一趟。”欧阳一鸣问:“程教授住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去。”辅导员说:“他现在住肿瘤医院。你别急,吃过晚饭去吧,下午他可能要治疗。程教授可能要和你说些什么话。昨天他叮嘱我,让我见到你千万不要买什么东西去。我看不买一点东西也不好,就买点水果什么的就行,那医院门口都有卖的。”欧阳一鸣点点头,依旧不敢相信似的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辅导员说:“人生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你就无法预料。你晚上去吧,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被同学知道去了很多也影响他的休息。程教授也一直嘱咐。”辅导员再就将程教授住的具体病区及床位告诉了他。欧阳一鸣点点头。   辅导员走开后,欧阳一鸣抬步向姜玉其走去。姜玉其见他一脸的凄婉,眼圈还挂着泪就问:“辅导员和你说啥了?”欧阳一鸣看看他说:“没说啥。”姜玉其皱着眉头说:“你看你这人,到底出了啥事?”欧阳一鸣转头看看远去的辅导员,拉了姜玉其一把,迈过围栏进了草坪,两人坐下。欧阳一鸣说:“辅导员说不要告诉别人。我想这事和你说也没关系,你就不要和别人说了。”姜玉其点点头。于是欧阳一鸣就把程教授得了癌症的事说了一遍。   姜玉其连声叹息,说:“这真是无法想到,放假前还看他挺好的,怎么一下就会是晚期!”欧阳一鸣说:“辅导员的意思是同学们知道得多了,会影响程教授休息,你不要和别人说。”姜玉其说:“我不说。不过我这一知道也不能不去。”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这样吧,过几天我再和你一道去。昨天辅导员去看程教授,是程教授要她转告我去的,说要说点什么事。我今天就一个人去,你看好不好?”   姜玉其点点头说:“那也好。程教授最欣赏的就是你。你和他的感情是我们比不了的。”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酸,说:“程教授一直对我不错。我对他的感情确实是很深。说实话我拿他就和我的父母一样。这份情感确实是很......”说着话眼泪又啪啪地流下。   欧阳一鸣匆匆地吃了晚饭,走出餐厅便想接去省肿瘤医院,刚走了一段路,迎面遇见徐慧和李璇。徐慧见欧阳一鸣急匆匆地低头走着,心里想这家伙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李璇拽了下徐慧说:“你看欧阳走这么急就跟要约会去似的。”徐慧笑笑,心里也疑惑欧阳一鸣这样一个人走得匆急是不是有什么事?快到跟前徐慧喊了声他。   欧阳一鸣站住。徐慧就见他一脸的愁云,问:“你这么急着是去干吗?”欧阳一鸣看看她们俩,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徐慧和李璇显然都不信。徐慧有些心急,看着他说:“没事你这么急干嘛?”李璇看欧阳一鸣神情不对,轻声地对徐慧说:“我先走两步。”徐慧点了下头。李璇走了几步在不远处等着徐慧。徐慧焦躁地看着欧阳一鸣问:“到底出了啥事?”欧阳一鸣叹了口气,眼圈发红说:“我能出啥事?!”徐慧定睛看他说:“你这样子能把别人吓死。究竟是啥事?”欧阳一鸣眼圈一红,说:“程教授得了癌症,我这是去医院的。”徐慧惊得“啊”了声,说:“这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一鸣就把下午辅导员告诉自己的话和徐慧说了一遍。末了说:“辅导员说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怕有很多同学去看影响程教授休息,你看你一个劲的逼着我问,我不说又不行。”徐慧说:“你和我说我还能往外说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刚才看你那样都能吓死。你说程教授让你去会说什么事?”欧阳一鸣说:“程教授对我不错。刚才我也想了下,可能是做实验那事,现在看来没他是做不了,估计他是要和我说这件事。”徐慧叹口气说:“这事怎么也想不到,本来我也希望你能和程教授一起做好那试验。可现在.....”顿了下说:“赶快去吧。”   欧阳一鸣走后,徐慧凝着眉头走到李璇面前。两人默默地走了几步,李璇问:“欧阳这是怎么了?”徐慧想了想说:“他家里的事。他奶奶暑假时去世了。”李璇惊讶道:“是吗?怪不得他那样子那么吓人的。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有事。真是很不幸。什么病去世的啊?”徐慧说:“上山摔的。”李璇问:“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徐慧说:“唉,别说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脑子里便就想起自己去欧阳一鸣家送老太太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发酸。   欧阳一鸣在医院门口买了些水果和一些补品,一路打听找到程教授所住的病区,推开病房的门就见程教授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打着吊针。这环境和程教授的那副病态,让欧阳一鸣霎间一阵难过,眼圈充满了眼泪。几步走过去,程教授的夫人看着他轻声问:“你是?”欧阳一鸣看着程教授夫人小声说:“我是教授的学生。”程教授夫人接过欧阳一鸣手中的东西,说:“刚睡了一会,你先坐。”欧阳一鸣也没坐,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程教授,心里阵阵酸楚。转回头泪眼汪汪地问程教授夫人:“阿姨,程教授现在的病情咋样?”   程教授夫人再招呼欧阳一鸣坐下,眼中含泪,摇了摇头,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欧阳一鸣的眼泪刷得流下,低下头去。程教授夫人也流下了泪,轻声说:“谁知道一下会病得这么重。先前也没什么征兆。他那老胃病都二十多年了,原来只是以为他有这胃病。”欧阳一鸣问:“教授知道吗?”程教授夫人说:“他知道的。”正说着,就听程教授说:“是欧阳吧。”欧阳一鸣急忙抬手摸了下泪站起,脸上挂着笑走到教授面前,问:“程教授,你感觉好点了吗?”程教授说:“还好。什么时候来到的学校?”欧阳一鸣说:“下午刚到。”程教授微微点了下头,说:“拿个凳子坐在这里,我和你说一些话。”欧阳一鸣应着走过去拿只凳子过来,坐在教授的床边。   程教授歪头看着他说:“欧阳,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恢复高考后的这几年,我还是第一个遇上你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欧阳一鸣有些激动,脸红了下,低了下头又抬起来。程教授说:“我让辅导员带信要你来,想来你也知道是为了啥事。”   欧阳一鸣看着教授点了下头,说:“是不是为了梗糖试验的事?”程教授说:“我感到很遗憾,可是现在没办法了。我不能再指导你做,我没这个能力了。”说话时眼中含泪。欧阳一鸣心里一酸,眼中噙泪说:“程教授,只要你能恢复了,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程教授脸上露出微微地笑,说:“不可能了,想来你也知道我的病情。”   欧阳一鸣的眼泪流下,痛楚地摇了摇头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程教授闭上了眼睛,显然有些激动,喘了几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欧阳一鸣说:“孩子,人都会有这一天的。我倒不惧。这一生经历的很多,文革时好多年没教书,也受了不少的罪,可最让我心痛的是不能站在讲台教书。”喘了口气说:“这才刚回校几年,我也是想多培养一些你这样的学生,咱们国家现在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啊。”   欧阳一鸣忍不知开始抽泣。程教授说:“别这样,把泪擦了。”欧阳一鸣点点头,摘下眼镜低头擦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泪。程教授说:“我对离开这个世界心里很坦然,但是我也不甘心。可是没办法。”欧阳一鸣的心里又是一酸。只是拿着手绢擦泪,不敢出声。   程教授说:“我对咱们这个实验是很有希望的,我相信咱们能做得很好。你把你最初的思路交给我后,我写了很多具体的步骤,我是无法和你一起完成了,我想把这些何东西交给你,以后,你是一定要把这个课题攻克的,明白我的意思吗?”欧阳一鸣点点头。程教授说:“我对你充满信心,我相信你一定会的。”欧阳一鸣说:“我一定努力做。”程教授说:“不是只努力,你必须完成。”欧阳一鸣看着教授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一定完成。”   程教授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转头对夫人说:“你把我那皮包里的一个纸袋子拿来。”程教授夫人慌忙拿起一只黑色的皮包,打开拿出一只厚厚的纸袋递给他。程教授接过看了看,转手递给欧阳一鸣说:“这里面的东西我写了很多,你要保管好。”欧阳一鸣说:“我会的。”程教授说:“这些只是我的见解,以后在你做试验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的不同,毕竟我没做这项试验,仅供你参考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程教授叹了口气说:“这项试验可能要在你毕业以后才可能做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地做好。”欧阳一鸣说:“我一定努力尽快地。”程教授点点头,说:“我很想看到,可我是看不到了。不过,即使我看不到,你也要在做成后告诉我。”欧阳一鸣心里酸楚说:“成功了后我会第一个来告诉你。”程教授笑笑说:“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尽管知道那只是心愿而已,但还是想在那边知道。”欧阳一鸣的泪便又顺着眼角哗哗地流下。   程教授闭眼喘了几口气,睁开眼说:“还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欧阳一鸣看他点点头。程教授说:“前几天校长和几位校领导,以及系里的几位领导来看我,我在他们面前提到了你。我把你的情况大致和他们介绍了下。我的意思是在你毕业时能够留校。”欧阳一鸣心里一动。程教授说:“本来我是想在你毕业时为你争取的,现在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和领导们说。他们说会考虑的。我想把你留校的原因是,你这样的人才应该要有很好的发展,这里的教授很多,都可以给你指导的。我还有个心愿,就是你以后可以成为这个学校的很有成就的教授。本来我是想你能够留在我身边,我也好好的培养你,说实话还是有一些小小的自私,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学生。现在我虽不能指导你了,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也能够做出成绩。我想学校在你分配时会考虑我的意见。”   欧阳一鸣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便就含泪点着头说:“谢谢教授。”程教授说:“不要谢我,你要能做出一些成绩来,我比得到什么都满意。”欧阳一鸣说:“您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话。”程教授说:“我相信你。”   程教授凝望着欧阳一鸣,说:“欧阳,还有一些话你要记住,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情,但你要时刻牢记的是你是一个作学问的人,你要想着多做出一些成绩来,那样在你老了走后就不会留有什么遗憾。我也这样想过,这样努力过,可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年代。我没有做出什么,我很遗憾。”说着话教授的眼中留下两行热泪。欧阳一鸣急忙起身帮他擦了。教授看着他定了定神继续说:“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化工界很有成就的人,希望你能在国内国外的化工界,都能成为一个很有影响的人。这是我的希望,希望你能够努力做到。”欧阳一鸣说:“我一定努力。我会记住的。”程教授又和他说了一些做一个文人的很多道理。   直到程教授的几个亲戚来看他,欧阳一鸣才与程教授告别。含泪离开时,欧阳一鸣说:“教授,我会经常来看你。”程教授说:“不需要经常。学习最重要,有时间再来吧,我也想经常见到你。”欧阳一鸣转身时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出了病区的门,便在一棵树旁忍不知哭了一会。   回来的路上心情郁忧,思想着程教授和自己的奶奶,暗自想: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      第九十一章   回到宿舍还不是太晚,姜玉其见欧阳一鸣满脸阴沉地进来,抬眼默默地看着他。欧阳一鸣看了他眼没说话,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愣了会,起身将带回的纸袋放进皮箱里。姜玉其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附耳说:“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看看他,点了点头。   两人下楼,姜玉其问:“程教授现在咋样?”欧阳一鸣轻轻地摇摇头说:“不好。”姜玉其看看他没说话,心里也感觉沉沉的。欧阳一鸣感叹道:“这是怎么都想不到的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姜玉其说:“人活着真是有太多的想不到。你就说朱海涛,刚进学校的时候看着都朝气蓬勃的,谁就能知道他现在会坐牢?”   欧阳一鸣看了姜玉其眼,心里暗怪他怎么能把朱海涛和程教授连在一起。瞬间,欧阳一鸣却想到了李璇、吴莹莹、金玲,谁又能知道她们三个会发生那些意想不到的事?连她们自己都不会想到的。蓦然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个白雪,这可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怎么就会那么随意的发生?这以后的想不到的事情究竟还会有多少?又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啊!想着时心里感到有些恐慌。   姜玉其说:“吃完晚饭的时候见到徐慧,她跟我说你要是来得早些,就要我陪你出来散散心,她说你这一段时间的心情太忧郁。你奶奶病逝你来时见了我的面也没说。”欧阳一鸣心里惊了下,就想徐慧怎么会把奶奶的事说出来,就想起徐慧到自己家的事。心里说徐慧也不会和姜玉其说出这事,但还是问:“徐慧还怎么说?”姜玉其说:“她也没说啥。就是说一见你看到你瘦了很多,问你,你才说了你奶奶的事。其实我刚见到你不也是问了?你只说你是天热吃不下饭,我也信了,怎么会想到你奶奶去世啊!你和徐慧说是对的,不然徐慧该放不下你。”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说这些干嘛?我奶奶去世更是个意外,放假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就那么几天,人说没就没了。我本来也没想和徐慧说,吃饭后她和李璇见了我,就一个劲地问我,我和她说了程教授的事,之后她又问我刚知道程教授的事怎么会这么瘦的。我也就说了奶奶的事。”姜玉其说:“还是徐慧心里挂着你。别人见了你这个样子也只会随便问问,谁又能更详细的问你这些?”欧阳一鸣想着徐慧对自己的这份情,心里更加沉重。姜玉其说:“徐慧倒没说程教授的事,是不是你交代过她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我是和她说了。”姜玉其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我心里也说你不会瞒着她程教授的事。她没说我也没问,但我心里清楚地。”欧阳一鸣说:“看着教授那个样子,我真的不忍心有很多人去打扰他。”姜玉其说:“程教授也是我很尊敬的教授,你说真不去看看心里还真过不去。我想也有很多同学会和我的想法一样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是教了我们几年的老师。”   正说着,欧阳一鸣听见吴莹莹喊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徐慧和吴莹莹坐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欧阳一鸣暗想,怎么会这么巧的。姜玉其说:“看看,徐慧可能还是放不下你,可能她知道咱们经常在这条路上散步,特意在这里等你的。”欧阳一鸣没言语。和姜玉其一起走了过去。   徐慧见他们俩走过来,站起对吴莹莹说:“我和欧阳说几句话,你和姜玉其在旁边等一会。”吴莹莹答应向欧阳一鸣和姜玉其迎了过去。到了跟前对欧阳一鸣说:“徐慧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走了过去。   徐慧走了几步到一个树下,欧阳一鸣走近问:“你们俩怎么在这里?”他想着刚才姜玉其所说的特意等自己的话。徐慧说:“猜你回来可能会来这条路上散步,特地在这等你。程教授咋样了?”欧阳一鸣说:“不好,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就跟两个人似的,人瘦了很多。”   徐慧叹了口气说:“有些事真的想不到。程教授喊你去是不是为了那做实验的事?”欧阳一鸣说:“就是,他这一病也没办法做了。他很遗憾,就希望我以后能将这个课题攻克了。”徐慧点点头说:“是啊,我也感到很遗憾。看这样子在校期间是做不了了。”欧阳一鸣说:“是的。”徐慧又叹口气说:“别想了,以后就以后吧。我在这等你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欧阳一鸣看她问:“啥事?”徐慧说:“吃饭前见到你就想说的,看见你急着去医院就没说。是这样的,前些天接了玫子考上大学的电话后,我和妈妈一起去了上海。”欧阳一鸣心里一沉,心里想,徐慧肯定是说以后的工作安排问题。徐慧说:“就是特意去舅舅家说以后咱们俩工作的事的。上次玫子考上大学和我通电话时,说把这件事和你说了。可我那时还没去上海,那段时间妈妈很忙,我想妈妈和舅舅说更好一点。本来我想过一段时间和你说的,现在既然你知道了,我又怕你心急,想想还是早和你说。”欧阳一鸣的说:“是以后的工作安排问题吗?”徐慧说:“是。这次我和妈妈一起去在舅舅家呆了一个礼拜。”   欧阳一鸣嘴里“哦”了声,心里想,是不是要将程教授给自己说的留校的事说给她听呢?其实欧阳一鸣现在对留校这个问题也是很矛盾。说心里话他是很想留校,可刘燕去了江汉市。自己留在这里可怎么办呢?有些事就是阴差阳错,不知道怎么就会这样。假如在刘燕没有调动之前程教授给自己透露这样的消息,想来刘燕也不会调回江汉去。这会又听徐慧说起工作安排的事,心里说,我即使不去江汉也是留校,或者去刘燕那放弃留校,总也到不了上海去。但他却为徐慧这样心情既感动又不安。他要听完徐慧说了以后再说出留校的事。   徐慧说:“妈妈去了舅舅家把咱们俩的事说了。”欧阳一鸣心里颤栗,霎间脸红,瞥了她眼低下了头去,心里狂跳不已。徐慧看看他继续说:“妈妈介绍你的情况,舅舅也相当满意。说实话爸爸和舅舅外婆都想见见你。”欧阳一鸣抬头看了她眼,又急忙低下头去。徐慧说:“我给舅舅说咱们想进科研部门,研究院之类的。舅舅说这样的单位他还真没有关系。”欧阳一鸣瞬间感觉到了一丝惊喜。徐慧说:“不过他说找找关系看看。原来说进大型国企是没问题的。”欧阳一鸣说:“不好弄就算了。”   徐慧听了这话吃惊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找关系很麻烦的。”徐慧说:“再麻烦也要找。可是一生的事,你不是想进科研单位吗?”欧阳一鸣说:“很多学生毕业都想进科研单位,这样就更不好弄了,何况一下就是两个。这样吧,你不要管我,你让你舅舅给你一个人弄就行了。”   徐慧的心里格登了下,瞪眼看他,颤着声音问:“你、你什么意思?”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更慌了,说:“很麻烦的。”徐慧直直地看他。欧阳一鸣说:“是这样的,我也正想和你说。”徐慧急忙接过话,有些惊慌地问:“说、说啥?”欧阳一鸣说:“刚才不是去了程教授那里吗,他跟我说和学校领导说了我的事,建议将我留校,说没多大问题的。所以......”   徐慧颇为惊讶道:“是吗?这是好事啊!”欧阳一鸣说:“所以我说,你舅舅那托关系也很麻烦,一下又要弄两个,还不知道成不成,不是难为你舅舅吗?我要能留校也是我很期望的。”徐慧说:“是啊,能留校当然是不错。可是......”欧阳一鸣明白她的意思,不知说啥。徐慧心沉了下来,幽幽地说:“我以后可咋办?你留在这我也留不到这。”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吧,反正现在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你就让你舅舅活动你自己的,以后再说我的事。”   徐慧想了阵说:“舅舅要真能办好咱们俩人的,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到上海去。”欧阳一鸣说:“哪有这么好办啊。”徐慧说:“要是真能办好呢。”欧阳一鸣心里不安,就期盼只办好一个。想了下说:“我还是希望能留校。我很希望我能像程教授那样做个被人尊敬的教授。”   徐慧看看他,低头想了阵,抬头面露难色说:“可咱们以后分开在两个地方.......”欧阳一鸣心里非常烦躁,在这一刻,他真想把自己与刘燕的事说出来。定了定神,叹口气说:“现在说这些也早了点。我留校和上海那边的工作都不好说,只有以后定下来才算数。谁知道以后会有啥变化啊。现在我留校和去上海的事谁也不要说。”徐慧点点头说:“我知道。”考虑了一会说:“这样吧,舅舅那边还让他继续办咱们两个的,如果只能办一个我就去,你就留校。如果能办成两个,我想咱们还是一起去上海。”   欧阳一鸣此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就说:“那就这样吧。我想也不会多好办的。”徐慧说:“尽量吧。真办不好,也只有分开在两地,以后再想办法调动吧。”欧阳一鸣心里只在叹息,心里悲哀地想,这可咋办呢?   两人回到姜玉其和吴莹莹身边坐下,欧阳一鸣心情烦散,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就为自己和徐慧的事忧心着。想着刚进校就听说程教授病危的消息,刚从程教授那回来,又和徐慧说起这让他如此心烦的事。自己与徐慧往后究竟应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在求学期就说起自己与刘燕的事?到了那个时候徐慧又会咋样啊!他的舅舅要真是办成了她和徐慧两人的,到时又怎么说?   又想,这个夏天也不知是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事,自己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先是奶奶摔下山;再就是奶奶临终前一个劲地让徐慧到家去;奶奶在徐慧到的当晚去世;回到学校的就听到程教授病危的消息;这会徐慧又和自己说起去上海的事。哪一件都够自己愁肠的。现在要面临的还有不久后自己恩师的离去。而面对徐慧和自己的问题又是这样的棘手。现在如果说再和徐慧说起自己和刘燕的事,假如徐慧在有什么,或者说徐慧不会即使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己又怎么受得了?所有的这些事压在身上,首先自己就要崩溃了。假如徐慧再做出什么事来,那么自己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不会有,还说什么学习?应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现在的欧阳一鸣已经被这些事情压得喘不过气了。   募然又想起自己来校前和刘燕通电话的事情。欧阳一鸣是在返校前的那天和刘燕通的电话。那天下午,当自己听到刘燕的声音时也是异常地兴奋,但令欧阳一鸣总是感觉到和以前的通话好像有什么异样,总感觉刘燕的语气里带有一些戚皑皑地成分。刘燕说是想他,是思念他,可欧阳一鸣总还是感觉不仅仅如此。他怀疑是刘燕把他们俩的事告诉了她的父母而遭到了反对,这想法让他更加感到不安。   这次电话中欧阳一鸣又问了她:“刘燕,你是不是和你的家人说起了我们的事?”刘燕在电话那边愣了下,说:“没有,我没说。”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放下了些心,但还是问:“ 我怎么都感觉你最近好像是不太正常。是不是你的父母反对了而你又不想和我说?如果是那样你就说出来,咱们两个商议下,你也不好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刘燕顿了下才说:“没有的事,你不是说等你快毕业才和他们说吗?我现在也不想和他们说。”欧阳一鸣又放了些心,问:“是不是遇到了别的问题?”刘燕说:“没有,什么事也没遇到。你不要瞎想了,我就是想你才这样的。”欧阳一鸣放下了心来,笑了说:“我听你刚才的口气总好像你出了什么事,以后别这样吓我好不好?”刘燕说:“我感觉自己说话很正常的。”欧阳一鸣说:“我还听不出来!”刘燕说:“别瞎想,啥事也没有。”欧阳一鸣说:“没有就好。上次打电话我就好像听到你哭了,你说没有,是不是哭了?”刘燕那边没有马上回答,停了片刻说:“我是哭了,那是我想你。”欧阳一鸣心里也是一酸,说:“以后不许这样了。不是都说了吗?毕业后就会在一起了。你这样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刘燕说:“我以后不这样了。”欧阳一鸣说:“现在看来你们女孩子还是没我们男人刚强的,我虽然也是想你,可也不至于哭起来。”   刘燕那边一会没吭声,欧阳一鸣“喂”了两声后,刘燕才说:“欧阳,我想问你件事。”欧阳一鸣说:“什么事?”刘燕停了一会才说:“我说了你别生气。”欧阳一鸣说:“你想说什么啊?”刘燕说:“你要和我说实话,徐慧现在对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欧阳一鸣霎间心里一沉,似乎也明白了刘燕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有让自己感到她的语气,有些不正常的缘由了。脑中瞬间又想起徐慧来自己家以及奶奶讲那对祖传的,有着非凡意义的金手镯交给徐慧的事。便就感觉自己真也无法面对刘燕,脸也涨得通红。但他知道,尽管此时自己再为徐慧的事而烦心,也不能在这时说出来什么。刘燕在想到自己和徐慧的关系时都会这样,那么要是给她说起这些刘燕还不崩溃!   于是强忍自己的情绪说:“现在不是放假了吗。在学校我和她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咱们不是说好了等毕业前再和她说起咱们俩的事吗?我和她现在没发生什么事,和你在这里时是一样的。”却没想到刘燕说:“欧阳,如果徐慧真的对你一片痴情,你也对她有意,喜欢她的话,你、你就和、和她......”说着话刘燕又哭了。这次欧阳一鸣听得真真切切。他以为刘燕是故意这样说的,不由得有些着急说:“你这不是故意的吗?你也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样爱恋,你这样老是想着她会和我怎么样,累不累啊?你这样我的心里更不好受。别哭了好吗?”刘燕止住哭说:“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假如你的心里也有她,我也不能、不能强迫你。”   欧阳一鸣有些生气,说:“你怎么这样啊!我是怎样对你的你还不清楚啊!如果你心里真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别总这样说好不好?!”刘燕一阵没说话。欧阳一鸣感觉自己的话重了,就说:“刘燕,我是爱你的,你心里清楚。别这样了好吗?我现在倒真后悔让你这么早的离开我了。”刘燕说:“我现在也是悔恨莫及。欧阳,我爱你,爱你一生一世!”欧阳一鸣说:“这不就行了!我不也是这样啊?!好了,听话,以后再不要这样想了。”刘燕“嗯”了声算是答应。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要对方注意身体,和一些关爱的话便挂了电话。   这会想起这些,又想着徐慧刚才与自己说的工作的事,心里异常烦闷。看着徐慧和姜玉其、吴莹莹说着一些假期的事,就想赶快离开,站起身说:“我回宿舍了。”徐慧和姜玉其都以为是欧阳一鸣为了程教授的事,只有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的反常状态心里疑惑。三人也都站起说回去。徐慧与姜玉其悄悄说:“你多看着欧阳下,他现在的心情太差。”姜玉其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与徐慧吴莹莹分开后。吴莹莹问徐慧:“我看欧阳一鸣的心情不好,他是怎么了?”徐慧叹了口气说:“他奶奶前不久去世了。”吴莹莹这才恍悟,说:“怪不得看他神色不正常,像有什么极重的心事。”徐慧心里想,哪里就只是为了他奶奶的去世啊,就程教授病危这事也够他心烦的了。暗自感叹:也真够难为欧阳一鸣的了。   徐慧又哪里知道,此时的欧阳一鸣不光为这两件事,还为了她的事而更加心烦呢?!      第九十二章   刘燕在这两次接到欧阳一鸣的电话后,都忍不住心里慌乱、悲戚,放下电话后都要在趴在桌上哭一阵。那天晚上妈妈与她谈了一个晚上的话后,一晃眼已经过去快两个月。在这一段时间里,秦处长不时地在女儿的面前说着一些劝导的话,大致意思与那晚所说的无异。刘燕也不得不考虑。按秦处长的话意是,你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样对你和欧阳一鸣都好,况且人家欧阳一鸣跟前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美女呢。   刘燕的心里尽管一万个不愿意,但她的思想也开始活动了。她想妈妈说的是有道理的,就是瞒着自己和张雷那天发生的事与欧阳一鸣结婚了,真的有一天被欧阳一鸣知道那晚自己是半推半就的,欧阳一鸣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肯定会痛苦一辈子。欧阳一鸣心里的疙瘩肯定也会是一辈子。那样的话自己和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那样的话他们的婚姻还能有很好的质量吗?到了那时可真没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自己这边已经和张雷发生了关系,以后万一和欧阳一鸣因为这事无法继续感情,就是和谁结婚被人知道了自己和张雷的关系也会在心里有疙瘩的。又和谁能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她想到了人们在知道自己与张雷所做的事而背后议论,自己的两位老人该会处在什么样的难堪境地;她想到假如瞒着欧阳一鸣不顾一切的结了婚,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欧阳一鸣要是知道他和张雷那晚的事后又将怎么样的对自己。即使欧阳一鸣能原谅,嘴里不说心里也会时时痛苦的,难道要让自己所爱的人也这样痛苦的生活一辈子?欧阳一鸣就是爱自己,可这无法抹去的心底的阴影,也会时时折磨着他。既然自己爱他,为啥还要让自己所爱的人遭遇这他不应该遭遇的痛苦?而且这痛苦不可能从心底抹去,是要记一辈子的。   不,不能!自己不能让最爱的男人承受这样的折磨。也不能让养育了自己,没有得到一点报答的父母承受这样的折磨。   自己倒无所谓了,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但让养育自己的亲人和自己最爱的男人也跟着自己承受他们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是无法忍受和不能够被自己所原谅的。   妈妈说得对,男人是最在乎这种事的,她当然心里也明白,就是女人又何尚不在乎这事?假如自己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发生了这样的关系,难道不会在心里记上一辈子?何况自古到今男人更在乎的是戴“绿帽子”。那么现在只有和张雷结婚才会风平浪静,他相信欧阳一鸣不会也不可能说起自己与她所做的事,况且他现在有徐慧喜欢着他。他明白,假如自己和欧阳一鸣断了这关系,欧阳一鸣肯定会和徐慧恋上的。自己虽然深爱着欧阳一鸣,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欧阳一鸣和徐慧才是最合适的,无论从像貌还是学识,他们俩都是极其般配的。   想着这些时,她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地难受。   她爱欧阳一鸣,她在心里无法舍弃欧阳一鸣,她甚至嫉妒徐慧以后和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的,都是因为张雷自己才不得不这样。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难道这辈子就只是和欧阳一鸣有缘而无份?那么为啥要让自己遇到欧阳一鸣,为啥在遇到欧阳一鸣时就会那么深情地爱上他?老天是在作弄我,还是上辈子我就欠了他,这辈子依然要欠他的?   她无法想明白,她认为一切都是天意。   就只说那次探家,如果不是自己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要回医院去,满了假期又怎么会和欧阳一鸣认识?欧阳一鸣要不是得了那样的病又怎么会住到我们的病区?上苍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为啥只让他们俩相识相爱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出现自己和张雷的事?难道这辈子自己就是注定了要与张雷结婚?本来以为自己和欧阳一鸣是有缘份的,是上苍有意安排他们这对男女相爱的,现在看来就是在作弄自己啊!   她仔细地想着张雷,她也在换位思考着这个令自己走投无路的男人。她尽量在心里想着这个男人的好来。   张雷和欧阳一鸣是完全不能相比的,但是他身上的东西欧阳一鸣身上没有。欧阳一鸣身上所拥有的他更没有一点。她想自己是不是在将来可以接受张雷。想了很久也只有无奈地肯定,张雷与自己结合,做了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很委屈自己,尽管张雷身上没有欧阳一鸣身上的那种儒气,但他的办事能力确实是要比欧阳一鸣强上很多倍的。他没有欧阳一鸣英俊潇洒,但在一定程度上欧阳一鸣却也没有张雷身上的那种气质。他明白张雷的那种气质也正是高干子女身上所谓的霸气,但是这种霸气是让人学不来的。他有能力,尽管他的能力多是凭借他父母的关系,但可以做到欧阳一鸣绝对办不到的一些事。正如妈妈所说的,自己一旦和张雷结婚,就能拥有自己和欧阳一鸣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拥有的东西。   可是,这些以前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没考虑过,从心里说她不在乎这些东西。她只想以后两个人相亲相爱就会过得很幸福。可是现实就逼着她要去拥有这一切,好像也是冥冥中自己应该所拥有的。那么自己真的就是很高贵的命?就该成为高干家的女儿,就该成为高干家的儿媳妇?这一切又好像是注定了的。   自己可能接受张雷吗?自己以后会和张雷产生感情吗?按妈妈所说的与谁生活的时间久了都会有感情。这点她相信,就是同事相处久了不是也有感情?   可是爱情能一样吗?自己能爱上他吗?在想到这个问题时她会瞬间的否定,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爱欧阳一鸣那样去爱张雷的。决不可能!这是毋容怀疑的!   她感到对不起欧阳一鸣,这种深深的内疚令她心里发痛。欧阳一鸣尽管喜欢徐慧,尽管明明知道徐慧爱他,可对自己确实那么的倾心。她明白欧阳一鸣对自己的爱丝毫也不比自己对他的爱差。可是这样相爱的两个人为啥就不能结合?!这一切是天定,还是张雷所至啊?!每每想到这些时她就会在心里产生对张雷无限得恨。就会恨得咬牙切齿。   稍稍清醒她的心里又会一阵阵的发颤,难道自己没有责任?当时虽是张雷强迫的,自己不也是半推半就?在这时她又会恨起自己来。就感觉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检点而造成的。   她想到了在以后的某一天,自己真的和欧阳一鸣说起自己和张雷的事,欧阳一鸣会怎么看自己,他肯定会把自己当作很淫荡的女人的。在他的心里假如这样认为自己,又怎么可能在爱自己?那个男人会将自己的真爱交给一个淫荡的女人?在这时她就会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浑身发冷!   这之后她就会想,自己和张雷现在所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和欧阳一鸣说,决不能让他在心里认为自己是这样的淫荡女人!就是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但自己心里深爱着他,也不能让自己深爱的人对自己厌恶,让曾经爱着自己的人看不起自己,真要是连欧阳一鸣都为这件事看不起自己,那自己真的生不如死。   募然又想到自己既然爱欧阳一鸣,那么就不能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自己现在已经对不起他了,尽管只有一次,也是给他戴上了绿帽子的。这顶绿帽子不应该给自己爱的人戴,就是戴也应该张雷戴。他是最应该戴的!   突骤间产生了个让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想法,这想法在自己的脑中一闪现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之后这想法再也无法从她的心底抹去。   她要去见欧阳一鸣!!一定要去见欧阳一鸣!!!!!!   张雷一直没有和刘燕见面,这是秦处长所交代的,他要张雷在刘燕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再见她。欧阳一鸣在打过第一次电话后的几天,秦处长和姜部长通了电话,秦处长说可以让张雷试探性的与刘燕接触一下。后又想了想有些话要和张雷交代一下,于是又给张雷打了个电话。这位母亲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日张雷来到了刘燕的办公室,刘燕在见到他后心里惊颤,片刻脸红心跳,心里又是升腾起一股怒火,蹙眉看他问:“你怎么还有脸到我这里来?”张雷看了刘燕眼,不敢与她的眼光对视,摸索着掏出根烟点上,抽了口问:“燕子,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刘燕此时想着欧阳一鸣,想着这些天思索后的无奈,心里酸酸的。这会听了张雷这么问她,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张雷抬眼瞥见了她在流泪,心里也是非常不安,说:“燕子,我这次来还是求你原谅我的。我当时是一时冲动,是对不起你,可我从心里说是喜欢你,是真心想娶你的。”刘燕没说话,趴在桌上流泪。张雷说:“这一段时间我确实也很内疚,早就想来给你再赔个不是,可是我不敢来。”刘燕趴在那里说:“没这个必要。”   张雷愣愣地看了刘燕一会说:“燕子,难道你真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刘燕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说,这些天心里想的太多,她在心里已经认为自己和张雷就是命中注定要结婚的了,尽管他深爱着欧阳一鸣,但又怎么能不接受自己和张雷的事实?此时的刘燕心知也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于是不作声。张雷说:“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其实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在心里喜欢上了你。你和别的女孩不同,我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我想,我会非常的爱护你。”   刘燕听得心里一颤,暗自想,张雷的这些话应该是真心的,可是自己并没有对你张雷产生过爱意啊。我爱的是欧阳一鸣,我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人,就是和你张雷结了婚,生活在一起,你能得到我的心吗?就又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张雷所引起的,都是因为你张雷自己才不得不想到离开欧阳一鸣,你知道我的心里会痛一辈子吗?于是抬头看着张雷冷冷地问:“你接触的女孩子多,当然会每个都不同。我能理解。”   张雷的脸刷得红了,他没想到刘燕会这样说话,思索了半晌才说:“我是接触过不少女孩,可我从来没有像对你这么在意过。”刘燕冷笑了声说:“恐怕你所接触的女孩也无一例外的遭到了和我一样的经历。”张雷惊愕地看她,急忙说:“没,没有。”他的心里很虚。刘燕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问:“你以为我会信吗?”张雷心里慌张,片刻无底气地低头慌慌地说:“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燕怔怔地看他一会,问:“张雷,我想问你个问题。”张雷抬头看她说:“你说。”刘燕低头想了下,便有抬头看着他问:“我想问你的是,假如我和别人结了婚,你会不会去干扰我的生活?”顿了下又补充说:“会不会说出那天晚上的事?”   张雷心里一沉,霎间想到刘燕妈妈和自己交待的话。   前两天,刘燕妈妈给他通了电话,告诉他刘燕现在的心情好了些,你要真的喜欢刘燕,就想办法多和她接触下,说一些好话。未了还说,假如刘燕问到和别人结婚的话,你就说既然爱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当时张雷也没明白刘燕妈妈话的意思。但放下电话后心里就想,是不是刘燕已经有了心上人。有心想问,但也不好问刘燕的妈妈。这会听刘燕这样说,就问:“刘燕,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刘燕心里也是一惊,心里说,现在怎么都不能说出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先听听他的话再说,红了下脸说:“我有没有你还看不到?我就是想问问你。”张雷也就说:“那我也说实话,我这么多年就喜欢上你一个人,是对你相当在乎的,假如你和别人好上了,也说不准我会做出什么来。”刘燕霎间向被冲头浇了桶冰冷的水,浑身打起颤来。感觉从心里发出了一阵阵的冷气让自己从头凉到脚。愣了一阵后,心里便又升起一股怒火,抬手指着张雷,哆嗦找嘴唇,眼中含泪说:“张雷,难道你就会这样卑鄙?”   张雷脸涨得通红,硬着头皮说:“我、我喜欢你,我、我不能让你跟别人,为了爱、为了爱有什么事做不出?”刘燕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刚才她说问张雷那些话时是心存极大希望的,她希望张雷能大度地说出自己希望的话,那样自己还可能与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那样自己还会对张雷感激。但在听到张雷的这句话后她彻底绝望了。   在这一刻,刘燕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去见欧阳一鸣的想法。   张雷看着刘燕问:“刘燕,你就说实话,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刘燕瞪着他说:“现在我没有,我也对你没有过爱。”张雷问:“那你为啥要这样问我?”刘燕问:“你要我明说吗?”张雷说:“当然了。”刘燕说:“我可以想象得到,你是和很多女孩有过关系的,你说你这样的人能一个心思去爱你的妻子吗?我和你这种人生活在一起的话不踏实。你明白吗?”   张雷脸红心跳,心里想,原来刘燕是想到这些才对自己有些反感的。但一想到自己和那些女孩以及和武敏所做的事,心就虚起来,登时像只气球撒了气,说:“那、那也是你想象的。”刘燕冷笑了声说:“难道你能否认?你对我都能那样,又怎么不能和别人那样?”张雷说:“我不是喜欢你吗。”刘燕笑了,这笑令张雷感觉发冷。刘燕霎间止住笑,用一双鄙视眼光看着他说:“你喜欢的是和女人做这样的事吧!”张雷尽管心里很虚,但他确实是真心喜欢刘燕的。听了刘燕的话心里有些委屈,苦着脸说:“刘燕,自从我和你接触,你也看得出来我对你是咋样的,你能怀疑我对你是真心的?”   刘燕在听了张雷的这句话后,想起张雷对自己的一些关心来,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张雷是对自己倾心的。但她一直爱的是欧阳一鸣,是把欧阳一鸣列在所有男人之上的,当然就不会对张雷的这些表现放在喜欢的位置,她原来也只是对他感激而已。 刘燕低头不言语。   张雷说:“我从没对那个女孩这样对你过,我为你做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说心里话,我都能把心掏给你。”说着话心情激动,眼圈红了。刘燕抬头看了眼,心里也是一颤。张雷说:“我说这些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这片心意。”   刘燕在心里想,张雷对自己的这片情是无法否认的,思想着从自己调到这里后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应该说张雷是倾注了情感的,自己在心里以前也是一直很感激他。如果没有出现那晚的事,自己和欧阳一鸣结合后,也会拿他当自己的哥哥一样看待。以前自己也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反感。可是,自己心里有爱的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将爱转移?   睨看一眼张雷在心里说:“我虽然感激你,可没有对你产生过爱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因为你而要迫使我和欧阳一鸣分离,这样的伤痛又是你为我做了几件事就能弥补的吗?”   张雷见她一阵没说话,心里想刘燕也在为自己的话而思索,他相信自己的一片深情能够打动刘燕的心。于是说:“燕子,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接受我。我为我那天所作的蠢事再次道歉。如果你不能原谅我,因为这件事不能接受我,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惩罚。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不能和你结婚,那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说完站起。   刘燕在听完他的最后一句话时抬起头直直地看他。张雷说:“我走了,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常来看你的。”刘燕动了动嘴唇没说话,眼球茫然地随着走向门外张雷的移动。      第九十三章   当日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秦处长转头看了女儿几眼,凑过身去小声问刘燕:“燕子,这些天张雷去找过你没有?”刘燕转头看了妈妈眼蹙起了眉,低下头说:“下午他去过。”秦处长面露欣喜,附耳问她:“都说了啥?”刘燕低声说:“也没说啥。”秦处长说:“其实张雷这孩子也很不错的,我想你慢慢会接受他。”刘燕心颤了下,说:“现在事情都成这样了,我又能怎么办?”秦处长问:“这么说你是接受他了?”   刘燕抬头看了眼妈妈没说话。秦处长心里狂喜,看了刘燕几眼,转头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丈夫说:“老刘,和你说件事。”刘副部长转过头,刘燕也转头看着妈妈。秦处长面带笑容说:“老刘,张政委家的张雷向咱燕子求婚了。”刘副部长很兴奋,说:“是吗?”   刘燕没想到这会妈妈要和爸爸说起这件事,急忙拉了下妈妈说:“妈,你看你。”秦处长笑笑说:“和你爸说说怕啥的,早晚要让你爸爸知道。”刘燕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刘副部长说:“这是好事啊,燕子现在这个年龄也该找了。”秦处长说:“咱们和张政委家攀亲你最乐意,你们是老战友,亲上加亲。”刘副部长哈哈笑了两声说:“便宜了老张,我养个这么大的姑娘,倒要送到他家去。吃亏喽。”   秦处长就笑,转头看了眼低头的刘燕,又对丈夫说:“张雷这孩子是从小咱们看着长大的,也放心。张政委夫妻俩咱们更是知根知底,咱燕子进了他家的门咱也放心。”刘副部长哈哈笑着说:“老张这两口子是没得话说。只要燕子看得满意,我是双手赞成啊!”刘燕羞红了脸看了妈妈和爸爸眼,怪了声:“妈,你看你。”说着站起身。秦处长看了眼丈夫,转头对刘燕说:“你这孩子,在你爸面前还害羞啊。他才是这个家的领导,他才说了算。”刘燕站起,一扭头转身上了楼。刘副部长就看着上楼的女儿,爆出一阵爽朗开心地笑。   秦处长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与丈夫说起刘燕和张雷的事,也正如刘燕所想的,就是要让事情明朗化,是要让刘燕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不得不对欧阳一鸣死心。她为自己多日来对刘燕所做的思想工作,终于令刘燕转变了思想而兴奋。这会她就是要趁热打铁造成即成的事实。一旦让两家的两个老头子知道并赞同了刘燕和张雷的事,刘燕和张雷的事也就算是板上钉钉,刘燕再反悔也不太可能。她清楚刘燕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和她的爸爸说起欧阳一鸣的事情来。对于欧阳一鸣的那个家庭,她是从心底感觉不配自己这个家庭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找这样的机会。前天和张雷说过刘燕的事后,她就一直盘算着要当着刘燕的面和自己丈夫说起这件事,那样虽然刘燕心里会不高兴,也不好说出什么话来。今天下午张雷从刘燕那里回到办公室后便给她通了电话。所以,今晚这位处心积虑的处长,一个认为完全是为了女儿幸福的母亲,在故意要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挑明刘燕和张雷的关系的。   刘燕上楼后,秦处长面带微笑看着丈夫说:“燕子的婚事一直我一直很操心,女大不中留啊,这下好了,把她交给你的老战友咱们也放心。”刘副部长点点头。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问:“是刘燕自愿的吧?”秦处长心里惊了下,但马上说:“不是她自愿的谁还强迫了你的女儿啊!他们俩好了几个月了。前一段江部长就和我说起这事,说张雷这么多年就看上燕子一个。张雷在他妈妈面前就说过,这辈子就非燕子不娶了。要说他们俩也有缘,那回要不是我带燕子去张政委家,张雷也见不到燕子。谁知张雷一见了燕子就喜欢上了。自那以后就老是到燕子那去,一来一往两个孩子就好上了。”刘副部长微笑着点点头说:“是孩子自愿的就好,咱们不要干涉孩子的婚事。”   秦处长心里说,这件事我是考虑多次的,早让你知道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呢。现在刘燕是不可能在你面前说出那个欧阳一鸣了,要是早在你面前说出,说不准你们爷俩就会是相同的意见,那可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这会说:“你们刘家的人谁还能干涉得了啊!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好上的,我也不想干涉孩子的事。”刘副部长点头说:“这样就好,不然以后孩子会怪咱们。”秦处长说:“谁还不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她和张雷能过得好,咱们也放心。”刘副部长问:“老张现在也知道?”秦处长说:“江部长早就知道,我想张政委不能不知道吧。”刘副部长点点头说:“这个张傻子,我昨天还和他一起开会,怎么就没听他提起过。”秦处长说:“你们这两个,在事情没确定前谁会先提出来!”   刘副部长笑笑,问:“张雷和建军差不多大吧?”秦处长说:“他比建军小一岁,今年二十八,比燕子大五岁。我看正好,大点知道疼燕子。再说也没大多少,我不是比你都小九岁啊。”刘副部长瞥了妻子一眼说:“我们那个时候能和现在一样?那时是组织给定的。”秦处长笑了说:“所以我这一辈子都后悔,凭我当年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嫁给你真是屈了。”刘副部长哈哈笑了几声。秦处长说:“人家燕子和张雷可是自愿的,比不了我当年是硬性的。”   刘副部长摆了下手说:“好了,说那些陈年旧谷子干吗。这张雷今年都二十八了,要按这么说,这两个孩子的事一旦定下来,很快就要结婚的。”秦处长说:“燕子也过结婚年龄了。我看早点结婚也好。是不是舍不得燕子出门啊。”刘副部长没说话。秦处长说:“早晚女儿是要走的,谁家也留不住一辈子。都在一块,往后就让两个孩子两家过。至于啥时两个孩子结婚,这也要看两个孩子的,也要看张政委家的意思。”刘副部长点点头说:“随他们决定吧。”秦处长笑说:“你就等着抱外孙子吧!”   刘燕心里有些温怒,上楼后思想着,妈妈在此时对爸爸说起这事,她再明白不过妈妈的用意,这也就是说自己和张雷的事现在就要在两个家庭公开了。她知道妈妈是巴不得自己和张雷结合的,她也清楚妈妈不管在自己面前说上多少为了自己的话,在她的心里还是没有看上欧阳一鸣的家庭。可自己与张雷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在和他们论起两家悬殊地事了。本来和欧阳一鸣的事所想的一切都无法应用了。看来现在不接受也得接受,不和张雷结婚也得结婚了。想着就要离开欧阳一鸣,就要和自己爱不起来的张雷生活一辈子,心里便升起无言的恐惧。在这时心里生出了莫大的悲哀,坐在桌前忍不住眼泪哗地流下。认命吗?现在也只有认命了!   刘燕自小就与父亲交流的不多,在她的心里总是感觉父亲很威严,是无法与他沟通心思的。自从出了与张雷的事后,更是怕和父亲说起自己的私事。这或许更是刘燕的失误,假如她在没和张雷发生那件事之前与父亲说起自己与欧阳一鸣的事,这位父亲肯定会同意,母亲就是再反对也是不敢在父亲面前做很多手脚的。当然这也与这位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位父亲是一位儿女认为可以交流的父亲,刘燕也不会不敢与他说起自己的心事。尽管这位父亲是表面威严但心地慈祥的,可儿子女儿都和他交流的不多。   流了一阵泪后,刘燕心里开始烦躁,自己不甘心离开欧阳一鸣啊!为啥让我们相爱却不让我们在一起?!上帝啊,你这样对我对欧阳一鸣都是不公的。这究竟是为了啥?!突骤间脑中又浮现出多日来思想着的要去见欧阳一鸣的念头。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了,但自己要为欧阳一鸣所做的事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想到这里时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慌荒。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做?   也就在瞬间,刘燕的脑中便又想,本来我就应该和欧阳一鸣结婚,还不就是因为你张雷才令我们这对相爱的人分开?你张雷不是说为了这件事什么都可以做出吗?我为了爱更能做出一切。这也是你张雷的报应,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你这辈子也只能拥有我的身,你不可能拥有我的心。我要去见欧阳一鸣!一定要去!!   这注意一旦在心里最终下定,便在心里计划着如何来办理这件事。想了一阵后有了主意。但在决定具体实施时,她还是为这件事感到有些心虚。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有可能是一辈子的大事。一阵后又在心里想,现在就先这样考虑着,过了段时间在看具体是不是实行。目前也不和欧阳一鸣说出这里所发生任何事,一切都等到与张雷定下关系再说。   这之后,张雷又和以前一样总是经常的来刘燕的办公室。尽管刘燕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张雷也不介意。有时也带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给刘燕。不久后,这军区大院便就传开了张雷和刘燕恋爱的言语来。很多人都说他们是相配的一对,具体地说也就是两家的门第非常的般配。有些人也曾当面问过刘燕。尽管刘燕心里在别人问起时非常反感,但也没说什么否认的话。她在这时已经无法否认了。   张雷也在一段时间后经常在晚间和休息日去刘燕家,有时就在刘燕家吃饭。尽管刘燕和张雷很少说话,但刘燕的妈妈却是和张雷有说不完的话。张雷有时也和刘副部长一起说说话、下下棋什么的。   这样又过了月余,有天江部长来到秦处长的办公室,说起张雷和刘燕的事。江部长说:“小雷今年都二十八了,他的婚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我看既然两个孩子也都愿意了,干脆就让他们早结婚算了。”秦处长尽管一心想促成刘燕和张雷的婚事。可一听说要他们很快就结婚还是感觉很突然。于是说:“这样是不是太快了,我怕刘燕不同意。”江部长说:“我是这样想,现在刘燕的情绪很稳定,张雷也的确到了这个年龄,别以后再生出什么事来反而让咱们操心。早结早省心。”   秦处长想想也是,她还真怕刘燕会有什么反复,让她早和张雷结了婚,也好让她彻底对欧阳一鸣死了那份心。刘燕一天不和张雷结婚,欧阳一鸣就一天是秦处长的心病。一旦刘燕和张雷结了婚,刘燕就再不会对欧阳一鸣有什么想法了。只是这样着急不知道刘燕会不会接受。于是对江部长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担心刘燕会不会同意。”江部长说:“这还要你来做一做刘燕的工作。”秦处长点点头说:“我试试吧。”江部长说:“你要是能给刘燕说通,我看今年的元旦就把他们的事给办了。”秦处长算了下,现在已经是十月,要这样的话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么仓促刘燕会接受吗?但她希望刘燕会同意。   江部长走后,秦处长开始思索,这件事刘燕会不会同意,是和刘燕的爸爸先说还是先做刘燕的工作。想了一阵后还是决定先做一下刘燕的工作,看情况再和丈夫说。   这日晚饭后全家人在一起看电视,秦处长小声对刘燕说:“妈妈和你说点事。”说着话站起。刘燕起身后随妈妈向楼上走去。心里想,妈妈肯定又是要与自己谈起张雷的事。进了刘燕的房间坐下。秦处长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说:“燕子,这一段看你和张雷也相处得挺好。张雷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吧。”刘燕看了妈妈一眼没说话,低头想,我又有啥和他相处得不错?我和他连一次单独的出去都没有,就是他去我的办公室和来家里,我又和他说过多少话啊。想着是这样与张雷隔着心相处的,心里有时感到一阵悲哀,一阵可笑。难道这样也能成为夫妻?这以后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但现在还能去考虑这些吗?现实已经这样了。   秦处长看着刘燕不说话,心里就猜测刘燕肯定还是拿张雷和欧阳一鸣在做比较。思想着现在也不能再提欧阳一鸣,一旦她和张雷结了婚,自然会慢慢忘记欧阳一鸣的。相处的时间长了,怎么会对张雷没感情?一旦有了孩子,他和欧阳一鸣的事就烟消云散了。又想着此时和要和她说起她与张雷结婚的事,刘燕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同意,会不会操之过急而适得其反。这时又有些犹豫。但一阵后还是打定主意说了:“燕子,下午江部长去了我的办公室。”刘燕抬头看她。秦处长说:“江部长的意思是,张雷现在也不小了,想尽早把你和张雷的婚事办了。”   刘燕听后浑身颤抖了下,愣了会,眼睛直直的看着妈妈不说话。秦处长看着刘燕的表情,心知她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就说:“当然这要看你的意思。我下午也说这样有点太急。”刘燕瞬间心里一阵酸楚,看着妈妈,眼泪就在眼圈打转,颤着声音问:“妈,你就这么想让我这么早的出了这个门?”说着话,眼泪就从她那双哀怨的眼眶中流下。   秦处长心里一酸,眼泪也在眼圈打转。叹口气说:“燕子,你说实话,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欧阳?是不是真不想嫁给张雷?”刘燕一阵才说:“妈,你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我就是再想着一鸣又能怎么样?现在军区大院还有谁不知道我和张雷的关系?我就是不顾一切了还想着嫁给一鸣,还能包住我和张雷的关系?我也不能那样去害一鸣。我舍不得、不忍心让一鸣难受一辈子。”说完嘤嘤地哭了。   秦处长愣了一阵,说:“燕子,我明白你的心思,可这一切也和你有很大关系,你还是和那个欧阳没夫妻缘份。”刘燕听着妈的话止住哭,心里又是一阵无奈地怨怒。想了想,抬头看了妈妈眼说:“妈,你啥也别说了。张雷家的意思啥时结婚?”秦处长说:“他们家的意思是今年元旦。当然,这要看你......”刘燕看着妈妈说:“我同意。你和他们家说,啥时候都行。”   秦处长看着女儿,脸上显出了不自然的笑。这一刻,她甚至心虚地不敢与女儿对视。霎间又想,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幸福,为了你能够过个好日子?但她也知道刘燕此时的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于是说:“燕子,你也别赌气。这件事没有谁逼你,你要真不想这么早的结婚,那就等一段时间再说是了。”刘燕说:“再等又怎么样?早晚是要和他结婚的。我现在就只感到对不起、对不起欧阳。”说着话又哭。心里却在想着这些天不知想过多少回的,要去见欧阳一鸣想法。   秦处长叹了口气说:“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感到这样对欧阳不公平,可是现在.......”刘燕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一定要去见欧阳一鸣。这主意一旦打定,心里便坦然了许多。抬头看着妈妈说:“啥都别说了,你明天就回张雷家话,就说我没意见,随时都可以的。就是明天去和张雷一起去办结婚证我也同意。”   秦处长听了刘燕的这些话,虽然心知刘燕是不情愿的,但也是在心里大喜。暗自想,一旦领取了结婚证,也就和结婚了无异。能最近办理了结婚证那是最好。但却说:“燕子,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刘燕心里说,还考虑啥?又有什么可考虑的?我自己的主意也已定下,这些是你们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说:“不要再考虑了,早一天是结,晚一天还是结。你就回他们家话好了。”秦处长说:“你要真这样想,那我明天就回江部长的话了。”刘燕点了下头。   秦处长说完话,正欲站起下楼去和丈夫说起此事,刘燕喊住了她说:“妈,我还要和你说件事。”秦处长看看刘燕又在椅子上坐下。刘燕说:“我和一鸣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要和张雷结婚了,总该有个交代吧!”秦处长说:“那是应该的,你写封信去给他说清楚,我想这孩子也能理解。”刘燕说:“能解释清楚啥?我能和欧阳说是因为和张雷发生了关系才与他分手的?那样欧阳怎么看我?”秦处长说:“当然不能这样说,那你打算怎么说?”刘燕说:“我想在结婚前去一趟他那里。”   秦处长听后吃了一惊,瞪眼看着刘燕问:“你、你去见他?”刘燕说:“我也只有当面和他说清楚。不然,以他的性格,也说不定在接到我的信后来这里找我。”刘燕说这些话是在心里早就想过多次的,她想只有这样妈妈才会同意。果不然秦处长说:“那可不能让他来这里,张雷是不知道你和欧阳的关系的。他一来对你......”刘燕说:“我也就想到了这些,所以我要当面去和他说一说。”   秦处长想了想说:“可我感觉你去见他不太合适。”刘燕说:“又有什么不合适?结婚前我和张雷也领过结婚证了,我还不至于跟欧阳跑吧。”秦处长说:“这我倒没担心,我相信你和欧阳都会很有理智的。你就是给欧阳写信过去,我想欧阳也不至于就会来吧。”刘燕说:“我了解欧阳,他对我是非常在乎的。我想在他得知我和张雷结婚的消息,可能也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你不是说年青人有时就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吗?”   秦处长一脸尴尬,点点头说:“也是。”刘燕说:“我的意思是见了欧阳慢慢和他说,不是现在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他吗,我想好好的做一下他的工作。现在我已经对不起人家了,总不能让人家为我难受一辈子。”秦处长听得有理,依旧点头。   刘燕说:“什么事都要有个了结。至于我去和他怎么说,我也考虑了,我现在只好说是因为家庭不同意,你们不愿意在他毕业后将他弄到这里,以后分居在两地也不是那么回事。别的我又能说啥?”秦处长说:“你这样考虑是对的。不过......”刘燕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去了以后欧阳会对我咋样?”秦处长说:“那倒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和他见了面后,会、会做.......”   刘燕心里明白,刚才那句话自己就没说出,这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为这些事担心,我有我自己的主意。”脑中就在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心里的那个主意谁也动不了。秦处长说:“你要有脑子就好。一旦确定和张雷结婚,就千万不能再和欧阳发生那样的关系。”刘燕说:“我心里有数。”   秦处长想了想,心里依旧担心。暗自想着,以前刘燕就曾和欧阳发生过关系,这次去肯定会免不了的。但不让刘燕去肯定会不行。只要刘燕能处理好她和欧阳的关系,往后和张雷结了婚,又和欧阳分开在两地,也不会有什么后患的。于是问:“那你打算啥时去?”刘燕说:“结婚前再说吧。我想到时候就和张雷说我去我姑妈家,也到医院和我的那些战友说一说,我想他也会同意。”秦处长说:“那好,就这样。现在也不要和张雷提起这事。去之前再说。”   刘燕心里说,我也就是这样想的。点点头没说话。秦处长站起说:“那我下去把你和张雷结婚的这件事和你爸爸说说。”刘燕又点了下头没言语。   秦处长下楼后,刘燕愣愣地坐了阵,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转头趴在了床上哭了。   秦处长下楼坐在丈夫旁边,看了眼电视转过头问丈夫:“老刘,你感觉张雷这孩子咋样?”刘副部长说:“还不错。”秦处长笑了说:“只要你这老丈人满意就行。”刘副部长看了她一眼说:“啥老丈人。”顿了下说:“我满意没啥用的,关键是燕子满意,我也不跟他一起过日子。”秦处长笑着说:“燕子当然是满意了。刚才我在楼上就是和她说这个问题。是这样的,下午江部长到我办公室去,她的意思是,张雷的岁数不小了,他们想今年把燕子和张雷的婚事给办了,你看......”秦处长没说完,刘副部长转头瞪眼看着妻子说:“这才几天啊?这么急!”秦处长说:“下午我也是这样给江部长说,还怕燕子不愿意。后来一想,人家张雷确实也到年龄了,既然两个孩子没意见,早晚也是要结婚的。”刘副部长问:“燕子同意?”秦处长说:“刚才我不是就和她说这件事吗,她没意见。”   刘副部长眼望前方沉思着。秦处长说:“张政委老俩口的心思咱们也要理解,孩子这么大了,对咱燕子又是相当满意,你说人家能不想早抱孙子?我也想有的外孙子抱着。建军的孩子咱也没抱过多少回,人老了就想抱孙子。”刘副部长说:“只要燕子愿意,还是他们定。”秦处长说:“那肯定是。咱也不好做这样的主。按说燕子的年龄再等几年也不迟,关键是张雷那边。”刘副部长说:“行,燕子和张雷愿意就行。他们也不是孩子了。江部长具体说啥时候?”秦处长说:“她的意思是今年的元旦。”刘副部长“哦”了声,说:“那很快了。”秦处长说:“我也觉得是快了点。可刚才我问燕子,她没意见的。你看......”刘副部长说:“燕子都同意了我能说啥,就这么办就是了。”   秦处长暗自心里得意,她没想到今晚做这两个人的思想工作会这么顺利。说:“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回江部长话了。”刘副部长点了下头没言语。      第九十四章   欧阳一鸣这一段时间精神萎靡,奶奶和程教授的相继去世对他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奶奶是他的至亲,可教授是他最尊敬的导师。教授的离去也无异于他的亲人离去。   那天,教授弥留之际,欧阳一鸣和教授的家人以及学校的几位领导,一直陪伴着教授安详的离去。教授临去前的那几个小时已经无力说出话语,但当程教授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时,欧阳一鸣分明感觉得到教授对他的期望。教授离去时他和教授的家人一样失声痛哭,那份情感令程教授的家人和学校的几位领导为之感动。   这之后的多日,欧阳一鸣很少话语。姜玉其好几次拉他去散步他也没去。那些天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他的脸上没有过一丝的笑意。徐慧每每看见心疼不已,很多次嘱咐姜玉其多和欧阳一鸣说说话,姜玉其也挺为难,每次吆喝欧阳一鸣出去,每次欧阳一鸣都是摇头说不去。徐慧有几次在吃饭回来或回宿舍的时候有意等他说上几句。欧阳一鸣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应着,不愿意多说话语。   如此半个月后,欧阳一鸣的心情才缓了一些。这日晚饭后,姜玉其出了饭堂便拉欧阳一鸣说去散步。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这些天一直观察着欧阳一鸣,对于欧阳一鸣的反常表现心里焦虑,可又没什么机会去劝说他一番。这会看见姜玉其和欧阳一鸣没向宿舍走去,便拉李璇随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不远处慢行。   徐慧看着前面的欧阳一鸣轻轻的叹了口气。李璇也知道这些日徐慧也是为欧阳一鸣心烦着,徐慧也曾不止一次地与她说过欧阳一鸣。李璇总是安慰她说:“过一阵欧阳就会好的。”这会徐慧说:“看他这样也真能把人愁死。”李璇说:“也可以理解的,他奶奶刚去世,程教授又病逝。程教授对欧阳的情感大家也是知道的,这两件事一起来,再刚强的男人也会懵一阵。今天他能愿意出来散散步,说明他的心情已经好转了。”徐慧点点头,说:“这一段也确实难为他了。”   走了一阵,四人遇到了一起,徐慧和欧阳一鸣的眼光碰到一起时,看着欧阳一鸣有些凹陷的眼眶和那消瘦了很多的面颊,心里一阵阵地酸楚,眼圈发红。欧阳一鸣急忙转过头去,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姜玉其和李璇了看得仔细,心里也是酸酸的。走了几步后李璇说:“找个地坐一会吧。”于是四人走向草坪。   四人坐下后一阵无语,徐慧也不顾姜玉其和李璇的眼光就直盯着欧阳一鸣脸看。徐慧说:“你看你这段时间像什么样子了。你这样谁的心里能好受?”欧阳一鸣低头不语。李璇说:“徐慧这些天也是整天唉声叹气。都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可你也要调整好自己,说实话这几天咱们几个好朋友都在关心着你。人总是要分开的,总不能将这份伤感老是留在心里。”徐慧眼中流泪也不说话。姜玉其叹口气说:“也不知该怎么劝你。你这整天一言不发的还真吓人。”欧阳一鸣说:“谢谢你们的关心,这段时间确实是不好受。”   徐慧抬起头来看着他,泪眼汪汪地怪道:“你不好受,你不好受人家心里就好受啊,看你整天这个样子,就跟丢了魂似的,你知道人家心里是啥滋味?我给姜玉其说过好多次要你出来散散心,可每次你都不出来,窝在心里能窝好啊。”说着话就低声的抽泣。欧阳一鸣一阵脸红,他心里知道徐慧之所以这样怪他,也是多日来对他的关心。也只有在对一个人关爱至极或者说爱之甚深时,才会爆发这样的情感。这时的心里就满是对徐慧的愧疚。嗫嘘道:“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璇和姜玉其都被徐慧的这番情不自禁的表白感动了。一时间两人眼眶中也充盈着泪水。   四人低了一阵头没说话,李璇在心里感慨了徐慧和欧阳一鸣这份真挚的感情后首先抬头笑了说:“你看你们俩,谁也别怪谁了。这会,我就只有羡慕的份。”欧阳一鸣和徐慧双双脸红。徐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瞥了欧阳一鸣眼没说话。欧阳一鸣又在这时想起了刘燕,想起了自己和徐慧的这份不了情,心又沉了下来。低着头也没言语。   姜玉其笑笑说:“要说还是你们俩近,你们的感情和我们对你们的感情不同,可是,咱们也是这么好的朋友,看到你那个样子也是真的着急,就是不知怎么帮你。”欧阳一鸣抬头说:“好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真得感谢。”姜玉其说:“还要你谢啥?你能开心起来,大家的心里就好受了。这事不再说了,欧阳也是对失去两位亲人无法控制。欧阳,以后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能闷在心里,你那个样子真让人着急。”欧阳一鸣点点头。   此时的他心里知道,就是再为自己与徐慧的这份情而忧心,脸上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了。于是故作轻松的与他们闲谈。好一阵后回到宿舍去。欧阳一鸣躺在床上心里又为徐慧对自己的情而煎熬了。还是自己不知想过多少次的问题,往后和徐慧的感情怎么处理?徐慧在知道自己与刘燕恋爱后会是怎么样痛苦?这晚,他又很晚才睡去。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接到了刘燕的来信。信中说,她有可能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来这里。并嘱咐他,这段时间工作有些忙,不要打电话过来。说反正也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相见了,要他千万注意身体。并且说,去之前她将会打电报过去,电报上会说明到金陵的具体日期,让他接电报后还是在晚上七时去午朝门那里等她。未了说,非常的想他。一生一世的爱他。   欧阳一鸣看了这信兴奋异常,这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让他欣喜若狂,他只以为在自己毕业前是见不到刘燕的,却没想很快就会与刘燕想见。他计算着刘燕所说的十一月中旬,现在已经是十月的下旬了,那么说,也就在最近的一二十天里就会见到他夜思梦想的爱人。   这之后他便计划着刘燕来时,假如不在星期天用什么理由请假,想着刘燕到来后自己要白天黑夜的与她守在一起;想着他们见面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刘燕又该是怎样的兴奋;想着他们刚见面会是先说话还是先拥抱;想着刘燕和自己会不会激动得流泪;当然也会想到他们两个肯定会疯狂的做爱。   这天下午课间时,姜玉其看着一脸喜气的欧阳一鸣说:“你这人也是,徐慧要不骂你几句还真不成,昨晚的事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欧阳一鸣心里抑制不住兴奋,红脸笑了说:“去你的。”姜玉其打趣说:“看来现在气管炎已经是通病。再难治的病被妻子一管就见效。”欧阳一鸣在这时就又想到自己与徐慧的感情来,心里募地一沉,脸色拉下来了低下头去。   姜玉其也没注意,说:“晚上出去喝两杯吧。”欧阳一鸣说:“是你酒瘾又来了吧?”姜玉其说:“别狗咬吕洞宾,我是看你现在心情好了些,所以才想出去喝两杯的。”欧阳一鸣笑了说:“得了吧你,还不是你肚里的酒虫又在叫了!”姜玉其说:“还真有些是,自从朱海涛......”话没说完停下,语气沉重下来说:“自从朱海涛出事后,我出去喝酒的机会也少了。前一阵你那个样子,有心想拉你出去喝点酒散散心,也没敢和你说。”欧阳一鸣说:“我喝酒会越来越闷,酒能解愁完全是骗人的。”姜玉其说:“这可不是一人说,自古到今不都是这样说啊。”欧阳一鸣说:“喝得不省人事或许可以。”姜玉其笑道:“醉得不省人事才能写出千古好文,李白、苏轼不就是啊。”   欧阳一鸣突忽想到那次朱海涛在医院说的事,噗地笑了说:“你不省人事时可只会施肥。”姜玉其霎间没想起来,看他疑惑地问:“在哪施肥?”欧阳一鸣开心地笑了说:“给马路上的大树呗!”姜玉其瞬间明白,红了脸推了欧阳一鸣一把笑着说:“去你的。那都是朱海涛瞎编的。”   李璇和吴莹莹这时节走过来,见他俩这么开心,两个人同时盯着欧阳一鸣的脸看了看,也是感觉欧阳一鸣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也没问欧阳一鸣什么。李璇冲着姜玉其问:“啥事这么开心啊?”姜玉其说:“晚上我带欧阳出去开开心。”李璇问:“是不是喝酒啊?”姜玉其一脸正经地说:“大老爷们出去还不就是喝喝酒!你们这些妇女别问这么多事。”   吴莹莹和李璇都听出了姜玉其的话意。姜玉其那话意是丈夫出去喝酒,老婆别问这么多。吴莹莹就捂嘴笑。李璇抬手打了姜玉其一把说:“再胡说我缝上你这张臭嘴。”笑了两声说:“晚上我们也去啊。”姜玉其说:“你去我害怕。”李璇翻了他一眼说:“怕啥?你不是老爷们吗?喝两口酒就怕了?”姜玉其嘿嘿地笑,说:“真的服了你。”李璇笑了几声问:“晚上在那?”姜玉其说:“干脆还到原来那个地方,那地方便宜。”李璇说:“那好,就这样定了。”说完话拉着吴莹莹走了。欧阳一鸣心里却沉了下来,心里说,李璇和吴莹莹肯定要拉徐慧去的。   下课后李璇跑到欧阳一鸣和姜玉其面前说:“你们先去,徐慧说回宿舍去一趟。我们随后就到。”姜玉其答应。欧阳一鸣心里沉沉地。但也不好说什么。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到后,先是要了那个雅座,两人喝着水闲聊着,一刻钟后徐慧和李璇、吴莹莹来到。进门后李璇没有落座便问都点了什么菜。姜玉其说:“领导不到我们敢点什么菜啊,不对领导的口味那是犯大忌的。”李璇抬手打了他一把说:“谁是领导啊。”姜玉其拿眼冲徐慧挤了下眼睛说:“我还敢说你啊。”徐慧和欧阳一鸣都看到的。脸红了红都没言语。   三人坐下,服务员上来,姜玉其将菜单送到徐慧面前,徐慧没接说:“我就点一个糖醋鱼,其余的你们看着点吧。”欧阳一鸣心里知道徐慧这道菜是给自己点的。姜玉其他们三个也知道,看着脸红红的欧阳一鸣就笑。一会后都点了菜,李璇看着姜玉其问:“今天怎么喝?”姜玉其笑了说:“我可不敢和你喝。今天也就我、欧阳和你三人喝。你看着办就是。”徐慧说:“欧阳喝不多的,要喝你们俩喝。”姜玉其看看徐慧,又转头看着李璇说:“看,领导发话了,今晚这酒可就是我们俩的了。”李璇说:“我陪你就是了。”姜玉其说:“我可是对你打怵。”   欧阳一鸣此时的心情喜忧交加,喜的是今天接到刘燕的来信很快就可以见面。忧的是徐慧现在已经不在这几位面前顾及自己和他的关系了,现在的她完全是把自己摆在欧阳一鸣公开关系的未婚妻的位置。徐慧的这种表现,现在欧阳一鸣倒不感到怎么的害羞,只是在心里感到异常的不安,甚至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他的脑中一遍遍的思索不知想过多少遍的问题,以后该怎样面对徐慧。当某一日自己与徐慧挑明了自己和刘燕的关系后,徐慧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想起时就感觉异常的烦恼。   欧阳一鸣在这时又感到头脑发涨了,瞥了一眼徐慧看着姜玉其说:“今晚我也陪你们喝。”徐慧听了他这话转头瞪眼看他。欧阳一鸣假装没看见。李璇看着徐慧脸上的表情,对欧阳一鸣说:“今天谁也不喝多,大家一起说说话。还有几个月就要各分东西了,这样的相聚以后就会很少,大家都还是开心些。”姜玉其和吴莹莹附和。   徐慧转回头低头想着。欧阳一鸣感觉刚才的话可能令徐慧难堪了,心里涌出了丝丝的愧疚,强笑着说:“李璇说得也是,就随便喝一点吧,我本来也就不能喝多少。”徐慧听了他这话又抬起头,瞪眼看着他说:“那你还逞强啊,你要有本事就让李璇陪你喝,怕你也不是那块料。”欧阳一鸣红脸低下头。姜玉其说:“其实欧阳的心情可以理解,他也就是想活跃下气氛,也难得他这段时间心情像今天这么好。”徐慧说:“不是怕他喝,你看他最近的身体,再喝那么多就能行吗?”   众人听了徐慧这句话都低下了头,要是先前众人听了徐慧的这句话,可能就会开一些欧阳一鸣的玩笑,但现在谁也没这心情。李璇和吴莹莹在这时都为徐慧和欧阳一鸣这样真挚的感情而暗在心里感慨,想到她们的爱情有些伤感。姜玉其在这时也为徐慧如此的爱着欧阳一鸣而感动。而欧阳一鸣的心里则充满了对徐慧的愧疚。   恰也在这时服务员将凉菜和酒端上来,摆好后离去。姜玉其拿过酒瓶说:“今晚就这一瓶酒,李璇喝一半,我喝点,你们三个随意。”说着话起身斟酒,给李璇斟得多些,其余人都斟了一些。李璇端起杯微笑着说:“今天为什么呢?就为咱们几个同窗几年,为了咱们的友谊吧。”众人端起杯。   吃着菜,吴莹莹有些伤感地说:“再过几个月大家就都要分开了,以后也不知啥时能见一面。”姜玉其说:“就是到了天涯海角,咱们几个也要经常联系。”李璇说:“玉其这话说得对,以后咱们几个不管分在了什么地方,不管以后我们干什么,不管以后会混得咋样,咱们几个就是亲兄妹,谁也不能忘了谁,谁也不能丢下谁。以后,以后万一谁混出了个人样来,大家都要记住互相帮一把。”姜玉其说:“李璇这话我赞成。咱们几个虽说不是亲兄妹,可我感觉就和亲兄妹无异。”吴莹莹此时眼含泪花说:“我、我一想到很快就要和你们分开,就、就很伤感。”众人的心情一下又沉了下来。李璇首先说话:“唉,你看咱们几个,就和要生离死别了似的,早晚是要分开的,只要大家心里都有咱们这几个,就是隔得再远也会感觉到很近。”姜玉其说:“这话说得好。就为这心连在一起干杯。”众人又都举杯喝下。   姜玉其说:“现在我最羡慕的就是欧阳和徐慧,不管怎么说他们俩会永久在一起。”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格登了下,霎间竟感到浑身发抖。徐慧心里甜蜜,瞥了眼低头的欧阳一鸣,扫了几位一圈说:“我希望咱们在坐的几位都能过得幸福,过得美满,过得开心。”说着话举杯。   欧阳一鸣在这时心里悲哀地想着,徐慧啊,你又怎么会想到,在不久后的日子里,我将会带给你无情的令你无法忍受的痛苦,到了那时你怎么还会有快乐啊!这些楚酷都是我这个在心底在乎你,喜欢你,把你当作至亲的男人将要带给你的;也是你在心底认为最值得爱但却是你最不应该也最不值得爱的男人将要带给你的。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啊,可是我却不得不带给你。想着时心里生出极大的愧疚和悲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哗地流下。   徐慧见欧阳一鸣低头在那想着也不抬头举杯,拉了他一下。欧阳一鸣抬起头,众人就见欧阳一鸣眼中流泪,徐慧的心里一阵酸楚眼圈红了,说:“你这是干嘛,大家在一起聚聚挺开心的。你这样让大家怎么吃饭?”欧阳一鸣想着也是。举起杯,脸上挤出一丝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来干杯。”说完话先将杯中的酒干了。   众人喝下杯中的酒吃菜。姜玉其看着欧阳一鸣怪道:“本来我看你今天挺高兴的,就想带你出来开开心。就没想你欧阳还是老这样想着。”徐慧接过话说:“就是啊,大家都是为你好。你这样总是走不出阴影,脑子老是想着死去的人,你的精神状态啥时能恢复过来?你这样就能把他们唤回来?”欧阳一鸣心里清楚大家都是以为自己还是没从奶奶和教授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才这样的。暗在心里说,不能在大家面前这个样子。不然大家的心情都不会好。于是脸上挂着笑着说:“不想了。大家开心。”姜玉其接话道:“这样就对了嘛。徐慧说得对,你这样老是想,能把他们唤回来?!”欧阳一鸣点点头。姜玉其转头看李璇说:“来,开心,咱们哥俩划几个。”于是李璇和姜玉其划起拳来。   欧阳一鸣心里想着对徐慧的愧疚,转头看她说:“徐慧,咱俩喝一个。”徐慧红脸看他说:“咱俩还喝啥?”欧阳一鸣端起杯说:“就喝一个吧。”徐慧在心里说:“看你个傻样,这回也不怕别人笑话了。”也就举起杯。吴莹莹就看着他们俩一脸羡慕的笑。   两人碰了下杯子喝下,欧阳一鸣暗自在心里说:“徐慧,我衷心地祝福你以后会找到比我优秀一千倍的丈夫,衷心祝福你一生都过得幸福。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对不起你了,你恨我吧,骂我吧!但我的心里是在乎你的。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这片情。可我今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没有刘燕。来世吧,来世如果咱们有缘,我一定要娶你,全心全意地爱你。今世,我只能把你当作我的亲人,我最亲的人......”   当晚回到宿舍后,欧阳一鸣写了封回信,信里告诉刘燕,来电报时就说是我有个部队同学来这看病的,不要写名字。他接到电报自然就会知道是你打来的。并且解释说,之所以这样,就是想多请两天假,想和她多一些时间在一起。      第九十五章   十一月上旬,突降一场罕见的暴雨,起初,狂风挟杂着闪电雷鸣由东北方隆隆地迅疾地卷来,瞬间便狂噬着地面的万物,似乎这世界已经不是人类和地面上万物的世界了,只有这哮吼和野蛮的揉藉。校园里孱弱的小树被风吹弯了腰,扭折了枝,叶片在空中飞舞。有几棵大树被风裹断了,裸露出惨白的创口。继而大块厚厚的乌黑的云快速移来,天空瞬间如锅底一样的黑了,有一阵就如黑夜一般,笼罩着一种不祥的暗影。东方的一道闪电撕开了半个天空,露出一道很宽的惨红的沟壑,瞬间这道光又变得凄白,耀眼且眩目。一声恐怖地令人胆颤地雷在当空炸响。紧接着落下零散的豆大的雨滴,继而雨便如瓢泼似的往下注。那似忽不是雨,而是倾泻下来的水。地面、路面上片刻积满了水,下水道已经无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水流,那一个个下水井口现出一个个深深的漩涡,折断的树枝,飘落的树叶及杂物就在那漩涡处急速旋转,一阵后稍大的折断的树枝在那漩涡处徘徊,叶片和杂物再也不见踪迹。   这雨下了三天三夜,一阵大一阵小就没停过。   暴雨过后气温稍寒。欧阳一鸣便又穿上了刘燕给自己买的那件大红毛衣。离刘燕所说的到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欧阳一鸣的心里越来越兴奋。他期盼着刘燕的到来,渴求着相见的那一刻。   这期间欧阳一鸣又忍不住打了一次电话过去,刘燕显得很平静,只是告诉他一定会去的,具体的日期没有定下来,一旦确定了日期马上打电报给他。欧阳一鸣就说真想马上见到你。刘燕忍住心里的伤痛告诉他,很快就会见面的。   欧阳一鸣接到刘燕电报的这天是礼拜四。刘燕在电报上说礼拜五到达金陵。接了电报后去和班主任请假说,他的一个中学同学要来这里看病,自己要去陪他几天。   礼拜五的这天下午,欧阳一鸣心绪不宁,处在兴奋中的他不敢流露出心中的欢喜,他和姜玉其说是同学来看病的,怎好流露出喜悦?下午下课后他便出了校门,乘车到了午朝门下车,先是去了附近街上的一家小吃店吃了碗面条。出了小吃店后见天色刚黑,离与刘燕相见的时间尚早,但还是没耐住心里的焦渴走进了公园。在园内溜达了阵便想起那棵树,心里说已经好久没见了就想去看看。   很远,就看见那棵树下站着一个人,那身段让欧阳一鸣一下禀住了呼吸,他对刘燕太熟悉了,尽管分开好几个月,在这朦胧的夜色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在一刹间站住了脚步,眼圈不知道为啥募得发红,心里发酸。片刻后抬起脚步,一路小跑着跑到刘燕的身边,刘燕在欧阳一鸣站住时才发现他。两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四只眼睛凝望着,四只眼睛都充盈着泪水。片刻后欧阳一鸣拉住了刘燕的手。谁也没有言语没有语言,牵手急走了几步,猫腰钻进了树下。刚站稳,两人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片滚热的唇贴在了一起。四条臂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身体。这多日的盼念在这对相爱的男女想见时,此时此刻完全无言的相融在这紧紧地相拥和疯狂的亲吻中了。   良久,两人的口中尝到了眼泪的苦涩,谁也没有去管它。良久,两人终于分开亲吻的口无言含泪凝视着。良久,终于从刘燕的口中喊出了几个愁绝凄婉的字:“一鸣,我想你啊!”霎间流如雨下,呜咽哀鸣。一头扎进欧阳一鸣那宽阔的胸膛上失声痛哭了。   在这时,有谁又能知道此刻刘燕心中的伤痛?有谁又能知道她这凄厉哀鸣的哭声中所包含的意义?这份从心底迸发出的无奈的、绝望的哭声里,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此次她与欧阳一鸣的相见,那是要比从她的心头剜下很多肉还要痛的。   这些,欧阳一鸣又怎么会知道?直到几年后的再次相见,欧阳一鸣才终于知道了刘燕今天此时的心情......   欧阳一鸣抽泣着,拿手轻轻地拍着刘燕的背说:“刘燕,别、别哭了好吗?咱们、咱们不是见面了吗?”刘燕拿着一只手一遍遍抚着欧阳一鸣的头发,凝望着他哭着说:“一鸣啊,我想你,想你啊!”欧阳一鸣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刘燕痛苦地摇头说:“一鸣啊,我真后悔,真的后悔调回去,现在、现在说啥都晚了。”欧阳一鸣说:“我也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到那时咱们就可以、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刘燕听了欧阳一鸣的这句话浑身开始发抖,这阵发抖是从心头开始的,是无法控制的。刘燕是乎站立不住了,她感觉浑身发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漂浮着一般。她在这种颤抖中开始感到极大的恐惧,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她瞪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欧阳一鸣,从那双美丽的哀伤的眼睛中流着不断线的泪珠。她说不出半句语言,她的嘴唇却哆嗦着.......   欧阳一鸣也在此时感到了恐惧,他在愣了一阵后摇晃着刘燕说:“刘燕,你怎么了?怎么了?”刘燕不说话。欧阳一鸣抬手拍了下她的脸焦躁地问:“刘燕,你这是怎么了?”刘燕清醒了,刚才刘燕的灵魂似忽飞离了她的身体。她在那时只是在脑中转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真的就要离我而去?真的就不属于自己了?这活生生的现实让她心如刀绞。   刘燕又伏在了欧阳一鸣的胸前。又是一阵后,刘燕控制住了情绪,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欧阳一鸣问:“去那?”刘燕说:“我住在宾馆里。”欧阳一鸣心里明白了,心里兴奋,问:“那咱们要是住在一起行吗?”刘燕说:“你别管的,我开了介绍信的。”   两人牵手出来,走了两步欧阳一鸣才想起问:“刚才你咋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没到呢。”刘燕说:“其实我上午就来到了,先去的姑妈家,中午在她家吃的饭,下午都在医院里,和我的那些战友说话。”欧阳一鸣问:“你信里、电话里也没说你来干嘛的,是不是出差?”刘燕说:“我就是特地来看你的。”欧阳一鸣有些激动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出差呢。嘿嘿,我在知道你要来后,好几天也睡不好觉,就想马上见到你。你信里说不让我回信,可我忍不住还是要给你打电话。”刘燕说:“前一阵子有些忙,电话里也没说啥。”   欧阳一鸣忽然想起刘燕来这么早可能是没吃饭的,便问。刘燕摇摇头说:“我一点都不饿。”欧阳一鸣说:“那怎么行啊,一定要吃的。”刘燕蹙眉说:“我真得吃不下。”欧阳一鸣说:“不行,一定要吃一些。”刘燕看着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就吃碗馄饨吧。”   两人走进一家馄饨店,欧阳一鸣给她买了碗馄饨,坐下后问:“这一碗能吃得饱吗?”刘燕说:“就这都不能吃得完。”刘燕吃着,欧阳一鸣就盯着她看。发现她也瘦了很多。   刘燕在上次妈妈和自己谈了和张雷结婚的事后,半个月后就和张雷领取了结婚证。那之后不久,刘燕也就和张雷发生了关系。之所以这么早的与张雷发生关系,刘燕是有考虑的。但刘燕的心思是谁也摸不到的。当然,既然领取了结婚证就是合法的妻子了,刘燕本也无权拒绝。但刘燕如果不为了心里那个计划,她是决不会在举行婚礼前,张雷要求后就将身体给他的。第一次与张雷发生关系他让张雷带上了避孕套。第二天她便去街上买了瓶避孕药来。第二次发生关系前她便当着张雷的面吃了药。之后每次前她都是吃了药的。   来见欧阳一鸣的前几天,刘燕与张雷发生关系后故意说今天忘记吃药了。张雷有些慌张说:“那要是怀孕可咋办?”刘燕说:“结婚证都领了,怀孕就生。”张雷想想说:“只要你愿意,往后就别吃了。”刘燕心里想,本来你不说我也要和你说的。于是说:“不吃就不吃,我听说吃这药也不好,人会发胖的。”张雷说:“我就怕你不同意。其实我早想要个孩子。”   这之后刘燕继续吃着那避孕药,张雷也以为她没吃。每次做爱时,刘燕都是闭着眼睛,在那时,她是把张雷想像成欧阳一鸣的。她对张雷爱不起来,甚至恨他,但她只能心痛地接受。她和张雷结婚完全是听了妈妈的分析而恐惧,而无奈。在她当面听张雷说出自己如果和别的男人结婚他会做出一些事来时,刘燕彻底的绝望了。她不愿意欧阳一鸣以后为自己的这件事而痛苦一生。她想这顶绿帽子不应该戴在欧阳一鸣的头上,而是应该张雷戴一辈子的。   刘燕低头吃着那碗馄钝时,脑中便想着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心里哀伤也无法下咽,勉强吃了几口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我真得吃不下。”欧阳一鸣说:“在吃几个吧。”刘燕看看他又低头又吃了两个,心里就老是酸酸的闷闷的沉沉的,感觉再也无法吃下去。放下勺子说:“我实在是不能吃了。”欧阳一鸣皱着眉头看她也没再说什么。刘燕说:“走吧。”于是两人站起出了店去。   欧阳一鸣转头看她问:“这一晚上的时间还早呢。你吃了那一点怎么行啊?”刘燕说:“我真的是一点也不饿。”路过一副食商店,欧阳一鸣说:“我还是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刘燕拉住了他说:“不用的。”欧阳一鸣说:“你听我的。”刘燕看他神态认真,便也不再坚持。两人进店买了两盒饼干出了门。   路旁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刘燕已经登记好了的那家宾馆。她是拿着介绍信登记的夫妻房间。两人进了房间后坐在了床上相拥亲吻。一阵后两人躺在了床上紧抱着翻滚。刘燕趴在欧阳一鸣的身上,松开亲吻的嘴说:“我太想你。”欧阳一鸣说:“我也是啊!”两人坐起互相看了片刻,刘燕伸出手去帮欧阳一鸣解衣。欧阳一鸣也伸出了手去。两人在一阵摸索中脱下了身上所有的物件,露出两条光溜的身体。   刘燕紧握着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一阵滑动后平躺在床上。欧阳一鸣的一根手指插在刘燕的身体内醉眼迷离。刘燕说:“来吧。”欧阳一鸣便爬了上去。刚想插入,忽然想起刘燕没有用那避孕膜,便说:“你忘了用那避孕膜的。”刘燕说:“没事。”欧阳一鸣滑下刘燕的身体说:“不行,万一怀孕我怕你受罪的。”   刘燕心里又是一热。对于这避孕膜刘燕也是想到的,她担心不用会令欧阳一鸣怀疑或者他会排到体外去,所以也就带来了。坐起身来下了床,探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盒避孕膜,撕下张揉成团,蹲在床前探到裆下,悄悄丢在了地上,站起上床躺在了欧阳一鸣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他没有言语,心里说::“欧阳,我要给你生孩子,我要给你生属于咱们俩的孩子。”想着时心里激动,那双温暖纤细的手就又握住了欧阳一鸣那根滚烫的硬物。滑动了几下后欧阳一鸣已经无法控制,翻身上了刘燕的身体。刘燕也在这时探手握住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塞进了自己那润滑的体内。   欧阳一鸣身体动着口中含着刘燕的香舍,疯狂的原始欲望让他忘记了一切。两人的眼光一直凝视着。在欧阳一鸣快速的抽时,刘燕从鼻孔里发出阵阵迷人的娇喘。一阵后欧阳一鸣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一股储存已久的精液一股股地射进刘燕的身体。刘燕在这时流泪了,心里说,欧阳一鸣,就这一次就足够怀上你的孩子了。   刘燕是在算好日子才来的,这几天正是她的排卵期。   为欧阳一鸣生下一个孩子!为欧阳一鸣和自己生下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这便是刘燕多日来所思索并下定的注意。她想,自己的这一生都会在心底爱着欧阳一鸣,自己的这一生只会爱欧阳一鸣,她要为欧阳一鸣生个孩子留在身边,她要将对欧阳一鸣的爱转移到她和欧阳一鸣爱的结晶上。这主意在她的脑子中一直异常的坚定。这只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之极深才会生出这样的主意,才会有这样毅然的决定!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假如她对欧阳一鸣的感情有半点虚假成份的话,都不可能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欧阳一鸣喘着粗气趴在刘燕的身上,片刻抬起头看着刘燕不好意思地说:“我太兴奋,没有让你也到高潮。”刘燕含泪笑笑说:“没关系,我也是舒服的。”欧阳一鸣又想再动,刘燕紧紧地抱住他说:“这样你会不舒服的,下来吧。”   其实刘燕心里是怕欧阳一鸣射进自己体内的东西被弄到了外面。欧阳一鸣看着刘燕眼中的泪有些诧异,问:“你干吗老是流泪?”刘燕说:“ 我是激动的。”欧阳一鸣抬手把刘燕眼角的泪擦了,滑下刘燕身的身体,侧身躺在刘燕的身边,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早就想了,就盼着你来。”   刘燕笑笑,心里发酸,将头埋在欧阳一鸣的胸前。心里想,欧阳啊,或许这次就是咱们两个这一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这时的心里就涌出了一股巨大的伤痛。她紧紧地抱住欧阳一鸣的身体,就好像他马上就要离去了似的。她忍住心中常人难以忍受的伤悲,眼泪默默地流着。   欧阳一鸣是感觉到的,扳过她的头,见她泪眼汪汪,说:“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不是见面了吗?”此时的欧阳一鸣就想,女人到底还是女人,这份思念后相见时爆发出的情感总是要比男人强烈。刘燕说:“我、我就是想你。”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不是在一起了吗?”   刘燕心里说,可这时最后一次啊!瞬间又在心里想,自己来时是想好了的,最后一次也不能在见面时让欧阳一鸣不开心。她想过,要和欧阳一鸣愉愉快快地度过每一秒。   但她做不到。她不清楚在最后要向欧阳一鸣说明一切时,欧阳一鸣该会是怎样的情绪,也不知说完那些自己到时会怎么样。但这时刘燕的心里想,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定要让欧阳一鸣快乐!忍,忍出了脸上的笑容。   刘燕擦了眼泪,脸上挂着笑问:“说一说我走后你的情况?”欧阳一鸣说:“我在这里还不是上学啊。”刘燕说:“你放假的时候说你奶奶去世了,你那时肯定很伤心的。你要是告诉了我,我可能会去。”欧阳一鸣在这时想到了徐慧去家里送奶奶的事情,心里一沉,就有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对不起刘燕。脸募地通红,心就直跳。   刘燕忽然想起欧阳一鸣的奶奶去世的时候,应该是自己和张雷发生关系的时候,想一想有些紧张,仰头问他:“你奶奶是在啥时去世的?”欧阳一鸣说:“我在电话里也没和你细说。我奶奶身体一直很好,她是在我妹妹考试前,上山给我妹妹栓红布条时摔下山,肝脾破裂才、才离世的。”刘燕在心里叹嘘,轻声说:“这真是没想到。”脑中还是想着欧阳一鸣奶奶去世的日期,便问:“那是啥时候呢?”欧阳一鸣说:“奶奶摔下山的那天是七月六号,去世的那天是七月十一号。”   刘燕心里一颤,就想着,自己和张雷发生那种关系的那天是七月九号,这个日子令她想起来就肝肠欲断。这个日子让她因此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这个日子刘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假如在欧阳一鸣的奶奶摔下山而通知了自己,自己有可能会去欧阳一鸣的家里,那么自己和张雷就不可能会发生那天晚上的事。可是,欧阳一鸣在那时没有通知自己,而是在他送走了奶奶,自己和张雷发生了那件事后才让自己知道。想到此她在心里怪欧阳一鸣,心里痛着,眼中流泪,拿手捶着欧阳一鸣的胸脯说:“你当时为啥不和我说?为啥在奶奶摔下山那会不和我说啊!”   欧阳一鸣听着刘燕的话,以为刘燕也为自己失去了奶奶而伤心,霎时心里也涌出了一阵悲哀,紧紧地抱住刘燕,流着眼泪说:“当时,当时奶奶摔下山后,第二天妹妹考试,就想不让妹妹知道,就谁也没告诉。”刘燕哭着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没想到我。你没把我当作你的妻子。”说到“妻子”二字时,刘燕身体颤抖了下,心里想,现在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一生再不会是你欧阳一鸣的妻子了。心里更加伤痛,哭声便更加凄厉了。   欧阳一鸣想,也是啊,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和刘燕说呢,如果那时和刘燕说了,看现在她这个样子,她在知道后肯定会去的,那么就不可能会有徐慧去了。不管当时奶奶会怎么样想,恐怕到了那时也都会接受这个现实。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面对徐慧,无法和徐慧解释的为难情景了。又想,假如刘燕在那时去了自己家,自己的家人一下会接受她吗?在家人的心目中可是都把徐慧当作自己的未婚妻的。再想,不管咋样在自己的解释下家人可能都会接受的。他们在见了刘燕的面后也肯定会接受的,只不过要自己费一些口舌而已。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懊悔莫及。   刘燕这时就在心里悲哀地想,这些都是命啊,不正如妈妈所说的有缘而无份吗?不然怎么就会那么巧?不然怎么欧阳一鸣就会想不到和自己说呢?悠忽又想,欧阳一鸣真的和自己说了,自己会去吗?片刻在心里肯定,假如欧阳一鸣是给自己说老人即将去世的消息,自己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而前往的。那么就绝没有自己与张雷那晚的事。这些都是谁在安排啊!为什么要将我和欧阳一鸣这对深爱的人拆开啊!   唉!现在已经这样了,自己也已经和另一个男人领了结婚证,不接受这个现实又行吗?要给欧阳一鸣快乐。要在这可能的一生的最后一次相会中带给自己深爱的男人快乐。      第九十六章   刘燕说:“那次接到你的信说你入了党我真高兴。”欧阳一鸣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诉你。”刘燕说:“你还说你要做一个实验,我真感觉你就是世界上最棒的。”欧阳一鸣心沉了下来,说:“现在、现在这项试验做不了了。”刘燕心里一惊,急忙问:“为了啥?”欧阳一鸣伤感地说:“我最尊敬的教授去世了。”   刘燕惊地“啊”了声,就看见欧阳一鸣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心里又暗怪自己,想让他高兴的,却又让他伤心了。将脸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摩擦着说:“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住她说:“没关系。”脑中便又想起教授临终前与自己说起的留校的事,说:“刘燕,有些事真的是想不到。或许我们俩这辈子就应该和你父母在一起。”刘燕心里格登了下,还是问:“你说的意思是......”欧阳一鸣说:“如果程教授在你走之前和我说起这事,可能你就不会调走了。”刘燕急切地问:“什么事啊?”欧阳一鸣说:“其实程教授早有打算把我留校的,只是我不知道。你要是不走,我留在大学里教书,咱们谁也不用求的。”于是就把那天程教授与自己所说的留校的话给刘燕说了一遍。   刘燕的心里颤抖。暗自想,怎么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在这没有任何余地的时候才会知道啊?自己要是知道欧阳一鸣会留校,怎么也不会调回去。原来考虑最多的还是欧阳一鸣的工作问题,是希望身在高位父母能够给欧阳一鸣安排一个很理想的工作,希望自己和欧阳一鸣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得到父母的照顾才下此决心的。假如那时会知道这件事,欧阳一鸣恐怕也不会同意自己调回去。父母年龄大了离休后,也是可以将他们接来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嘛。   那次说医院可能会交给地方管理,自己可能会脱军装的事,完全是想在欧阳一鸣面前多一些说辞。即使医院交给地方,以姑姑的能力也是可以很轻松将自己转为行政干部的。假如自己有要求,姑妈又怎么不可以把自己调到其它单位去?   现在是调回去了,也拥有了在这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可是,这些都是虚的,自己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男人可是永久的痛啊!后悔?!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世上那里会有卖后悔药的啊!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谁给安排的。是谁这样安排的啊?为什么要对我和欧阳一鸣这样的残酷?!   刘燕的心在阵阵地颤栗。她在这时想,这一切都是天意了,谁也无法改变的!   刘燕说:“谁又能想到会这样呢。你是不是很在乎留校?”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我就是再在乎,也不可能留在这里。我不能放心不和你在一起。你看你这趟来老是哭。这才分开几个月的时间,那要是以后咱们分居两地,我想象不出你会怎么样。我又怎么能安心在这里。”   刘燕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痛。她明白欧阳一鸣对自己的这份情,他肯定会为了我放弃这自己乐意的难得的工作而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她在心里喊,一鸣啊,我谢谢你对我的这片情,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募然又想,一鸣啊,假如你知道我和张雷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且是我半推半就发生的,你可能原谅我?你还会这样爱我吗?片刻心里便很快否定,你是不可能原谅我的,绝不会原谅的!   想着心里发痛。就在心里说,不要再和欧阳一鸣说这个话题了,没必要再说。当自己把与张雷结婚的事告诉了他后,他就会留在这里,就会做他所喜欢的大学教师了。现在她最希望的就是能够给欧阳一鸣最多的快乐。   刘燕说:“一鸣,你还记得我临走前和你说过的,咱们会在某一天睡在温暖的床上做爱的话吗?你还记得我说过要让你看遍我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吗?”欧阳一鸣激动地说:“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你说的那些话。现在不就是了。”刘燕说:“我这次就要让你看哩,要让你看个够。”欧阳一鸣坐起。刘燕说:“咱们一起去洗个澡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起身下床,走到厨柜前拿出一只皮包,打开后拿出一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她在商场买来的最贵的洗发液和香皂,买的最好的两条毛巾。光溜溜的身子站在赤身裸体的欧阳一鸣面前说:“抱着我去好吗?”欧阳一鸣一弯腰将她抱起走进了洗澡间。   欧阳一鸣将刘燕放下。刘燕羞羞地看了欧阳一鸣两眼,弯下身去在浴盆放了洗澡水,起身面对着他凝视着,抱住他,嘴唇送过去,四片嘴唇粘在了一起。刘燕感觉到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又在擎起,分开身低头看了下,果见已经高高的昂起了头颅。再看欧阳一鸣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睛里射着欲火。就说:“等一会到床上去做。”欧阳一鸣似乎有些不情愿,一把抱住她。刘燕挣开说:“听话,我来给你洗洗头。”   话毕拿过喷头打开,让欧阳一鸣蹲下,接过欧阳一鸣摘下的眼镜放在架子上,转在欧阳一鸣的背后用喷头将他的头发淋湿了。拿过洗发液倒了些在欧阳一鸣的头上。十根如笋的手指就在欧阳一鸣的头发上仔细的梳理。心里念着,一鸣啊,今天我是第一次这样伺候你,也是这一生最后一次这样伺候你。我是真想一辈子都这样伺候你啊,可现在已是不可能的了。想着时泪如雨下,模糊的眼光一直也没离开欧阳一鸣那头墨黑的头发。   她是那么得用心,那么得仔细。她一遍遍的用那十根手指梳理着欧阳一鸣的头发。轻柔的,缓缓地,似乎又在一根根的数着。一阵后拿过喷头将欧阳一鸣的头发冲净,拿过毛巾将湿湿的头发擦了。又用那十根手指轻轻地梳理。猛然间在那片茂密的发间发现了一根灰白的头发,于是凑近看着,用一根小手拇子的指甲小心地缕起,一下扯掉。欧阳一鸣感觉疼转头看她,刘燕将那根白发递在了他的手里。欧阳一鸣笑了笑说:“你可真仔细。”刘燕心里一酸也没言语,眼泪流下,蹲身下去一下紧紧地抱住了欧阳一鸣,那对坚挺柔软的乳房就紧紧地贴在他那宽厚结实的背上。   欧阳一鸣说:“我来给你洗洗头发吧。”刘燕轻摇了下头说:“不用的,我的头发长,不容易干的。昨天我也刚洗过的。”说话时站起,拿过肥皂来说:“我来给你洗身体。”欧阳一鸣站起。刘燕将肥皂在欧阳一鸣的背上轻轻地涂搽着,另一只手就轻轻地揉着欧阳一鸣的身体。转过身在欧阳一鸣的胸膛上涂着肥皂,一阵后就一手轻轻的捏住欧阳一鸣的那个东西,一手就拿肥皂在那一片黑亮的毛上涂抹着。欧阳一鸣似忽控制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刘燕的头,颤着声音说:“我真得受不了了。”刘燕轻声说:“忍一下。”说话挣开,便将手在欧阳一鸣涂满肥皂的身上搓动着。   浴缸的水早已溢满,水顺着盆沿向外流着。看来这盆水现在是用不到了,刘燕本来想好好的给欧阳一鸣洗一洗,或者按摩一阵的。现在看来欧阳一鸣已经无法忍受。于是关了浴盆的水龙头,拿过喷头将欧阳一鸣的身体冲净,拿过毛巾递给他说:“你先回床上去等我。我洗一下马上去。”欧阳一鸣说:“我来给你洗吧。”刘燕说:“不用,我很快的。”于是拿过眼镜递给他,推着欧阳一鸣出去。刘燕自己一个人洗着自己的身体时,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一阵后洗好,脸上挂着笑,边搽着被弄湿的头发边走出浴室去。   欧阳一鸣坐在床头,看着走出浴室的刘燕。刘燕在床前站住。欧阳一鸣细观,就见刘燕那身光滑白嫩的身子有一种绝伦的美感。这付身材的各部分比例匀称。修长脖颈下的的那两块美人骨微凸。葱藕般的双臂白哲柔润。一对如羊脂般的乳房挺在那酥胸上,鼓鼓圆圆的如两块用白玉雕琢的馒头,正中央犯着暗红的乳晕上,一对突起的乳头带着整个乳房微微向上翘起。细腻洁白的腹部圆润饱满。下方的胯间中央便是那片茂密的牧草。一双细滑浑圆而匀称修长的美腿挺立着。这幅美伦美奂的酮体让欧阳一鸣在心底感叹,原来刘燕不光是那脸蛋透照高贵的美,这整副身量才是一尊精美的艺术品。他为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个美女作自己的妻子而兴奋。   刘燕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床前让欧阳一鸣欣赏着。她的脸上犯着庄严的神圣的微笑。她要让欧阳一鸣欣赏,她要让欧阳一鸣把她的身体永久的留在他的记忆力。她要让欧阳一鸣在以后看到女人的裸体时就想到自己。这是多么无奈的思想啊........   刘燕地看着他柔媚地问:“你都看仔细了?记住了?”欧阳一鸣霎间红了脸,伸过双臂一把抱住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说:“我老婆,真的是、太漂亮了。”两具滑溜溜地身体紧贴在一起,刘燕仰头看他问:“你能永远记住我今天的这个样子吗?”欧阳一鸣说:“我永远也忘不了。”刘燕点点头说:“我今天就要让你好好的看看我的身体,你不是想看吗?”欧阳一鸣说:“我想看哩。”刘燕躺平在他的身边,柔声说:“你看吧,想看哪里就看哪里。”说完话闭上了眼睛。欧阳一鸣那只大手就在刘燕的两只乳房上抚摸,凑近看了会,忽然有股冲动,嘴巴便伏了上去,张嘴含住了一只奶头吮吸着。一只手就在另一只乳房上揉搓。刘燕得嘴里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迷人的娇喘。   欧阳一鸣抬起头,一只手停留在那只乳房上,另一只手颤抖着在刘燕的腹部滑动。那肌肤好柔好软,似锦缎一般的润滑。手中抚摸着,眼睛就盯在了那片不是很黑,稍稍发黄牧丛处。呼吸越来越粗,脑袋越来越膨胀。那只颤抖的手就慢慢滑下,停在了那片毛茸茸的地方。他将身体向下挪了挪,一根手指滑进了刘燕的体内,刘燕轻轻地呻吟了声。满脸绯红,睁开眼睛看看他,身体动了动。分开双腿,闭着眼睛抖着声音说:“你、你想看、就看。” 欧阳一鸣没言语,却是一挪身移到刘燕的两腿间,看着,便拿双手拨开她那细嫩肥美高凸******,那里已是水汪汪的一片了.......   欧阳一鸣在一阵后便无法再控制住自己,说:“我受不了了。”刘燕睁眼看他说:“来吧。”欧阳一鸣便压了上去。那根硬物插进去刚动了几下,募然想起刘燕没放那避孕膜,赶忙起身说:“你又忘了。”刘燕心里说,傻样,我是故意的呢,难得你还能想着。刘燕说:“没事的。”欧阳一鸣说:“不行,怀孕了你要受多大的罪啊。”刘燕听得心里一热,就想坐起。欧阳一鸣说:“我来吧。”刘燕坐起说:“我来。”说着话下床,拿过蹲在床前,又将那团避孕膜偷偷的扔掉。上床来便爬上了欧阳一鸣的身体说:“我在你上面。”   欧阳一鸣点点头。此时,脑中忽然想起一年前与白雪做爱的情景,霎时面红耳赤心惊胆战,急忙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   刘燕本也没看欧阳一鸣的脸,这会却感觉到他的心跳加剧了很多,心说他现在肯定是受不了的。就抓住欧阳一鸣硬物,欠了下身塞进了自己的体内。欧阳一鸣说:“还没到时间呢。”刘燕说:“没事的。”便笨拙地套动起来。动了会坐在欧阳一鸣的身上,低头看着下面进进出出的硬物。一阵后体内跳动,身体剧烈颤抖,一股股爱液溢出来了。   欧阳一鸣感觉到了刘燕体内的那股液体喷射着他的硬物,感觉到刘燕那颤抖的体内一紧一松的包围着他的硬物。他知道刘燕的高潮来临了。紧抱着她坐起,也没抽出硬物,放平刘燕,就跪在她的两腿间,看着自己的阳物在刘燕的体内进出,一阵后全身如电击,灵魂如升天,趴在刘燕的身上再急速抽插了数下,一股股的精液便急射在了刘燕肉体的花心深处......   刘燕遍体香汗,娇喘嘘嘘,在欧阳一鸣滑下自己的后便侧过身子,紧紧地夹住自己的双腿抱着欧阳一鸣。片刻柔声问:“舒服吗?”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说:“真也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就真的和要升天似的。”刘燕说:“我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欧阳一鸣紧抱了她下说:“我也想啊。”停了下说:“等我毕业了,就可以这样了。”刘燕的心里颤抖。一阵没说话,刘燕就那样紧紧地抱着他。欧阳一鸣显然已经很疲倦,闭着眼睛在那歇息着。   刘燕心乱如麻,她清楚很快欧阳一鸣便会从这样心情中转入另一种让她胆颤的心境。她不知道欧阳一鸣在知道了自己和张雷已经领取了结婚证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但她猜得出,欧阳一鸣在那时的表现肯定会让她害怕的。但她必须说,这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在下了飞机后就已经买好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她想和欧阳一鸣这样多呆几天,但她又实在是害怕与欧阳一鸣在一起的每一秒钟,她感到自己是无法面对他的。也同时想到这样和欧阳一鸣多在一起呆一分钟,可能就多一分胆怯与他说出自己与张雷的事,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说出来,或者有没有决心离开欧阳一鸣。但自己和张雷的事又是不可以不说的。   来之前张雷要求和她一起来,刘燕说:“我这次去不光要到姑妈家,主要是想和我的那些战友聚聚,你也知道我在这没什么朋友,我的一些好朋友都在那所医院里。我想和她们说说话,吃吃饭,晚上就和她们睡在一起,我不想你去干扰我。”   张雷虽说心里不是很高兴,但也没坚持要和刘燕一起去。他完全不会想到刘燕会和欧阳一鸣有这样关系的。他甚至相信除了自己,刘燕没有与任何男人有过爱的心思。刘燕的诸多表现已经让他没有任何怀疑。   那天张雷打电话让朋友给刘燕买了机票,见到刘燕时又拿出三千块钱交给她问:“你到那里打算多长时间回来?”刘燕说:“我会尽快地。现在离结婚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我打算过个两三天就回来。不让你随我去的原因还有,你这些天为了婚事也没时间,咱们俩结婚也会在这大院引起轰动的。一切都要你自己来。你还是多跑些这样的事吧。我也就是想结婚前见一见我的那些好姐妹,以后有了孩子就不是很方便了。你如果想去我姑妈家,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雷心里说,我才没想去你的姑妈家呢。就是你的那些战友我也没想见。于是说:“那等结婚以后再找机会去看看姑妈。你这次既然去了就多玩几天就是了。”刘燕说:“两三天就行。眼看也就到日子了。”      第九十七章   刘燕望着怀里紧紧抱着的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阵悲哀,一阵恐惧,暗自说,难道真的就是这一生与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次?这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瞬间脑中就想,你不接受这个事实也得接受啊!又在心里说,欧阳一鸣,我这次来,最主要的任务是采撷你的种子的,我这一生,能够给你生个孩子留在我身边再没有遗憾了。我不配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不能让你的一生都戴着绿帽子。我爱你,也只有这样在心里一生一世的爱你了。   刘燕便在这时心里想到了徐慧,霎间又在心里生出了无言的妒嫉,这妒嫉让她浑身发抖。片刻又在心里悲哀地想,往后,这样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的就该是徐慧了,自己的一生都不会再这样赤身裸体地和这个男人躺在一起了。自己没权利,自己没资格,自己不配和他在一起了。谁让自己做错了事呢!想着时,身体又在发抖,心在流血,眼泪止不住簌簌地流下。   欧阳一鸣感觉到了刘燕的眼泪流在自己的身体上,扳了下刘燕的肩膀问:“你这又是怎么了?”刘燕一会才说:“欧阳,你现在和徐慧到底咋样了?”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原来刘燕是为了这事伤心的。心里也是一沉。脑中就快速的想,无论现在和徐慧怎么样,徐慧是怎样对自己的,都不能再和刘燕说,现在刘燕最最担心的是自己和徐慧的事,假如再和她说出那些与徐慧的感情纠葛刘燕会更不安,更难受的。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来解决吧。不能再让刘燕为此担忧下去。   尽管欧阳一鸣心里非常想和刘燕说,但他知道不能。于是说:“我和她还是原来那老样子,你就别为这件事瞎想了,这一辈子不会有人能够把我从你的身边抢去。”刘燕说:“我知道。咱们俩就是随便说说话。”欧阳一鸣心里也为自己和徐慧感情烦积,就说:“不再提她好吗?”   刘燕抬头看看他。心里想,这件事必须要说一说的,就说:“咱们就闲聊一聊。欧阳,你说实话,假如没有我的出现,你们俩是不是肯定会发生恋爱关系?”欧阳一鸣心里说,这还用问吗?现在和你有了这样的关系,心里不也是放不下她?   兀自考虑自己也不应该瞒着刘燕所问的问题,就说:“这个问题你也问过多次,说实话如果没遇到你,肯定会和她发生恋爱关系的。不是遇到了你嘛。”刘燕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我离开了你,你会和徐慧再好上吗?”   欧阳一鸣忽然感觉一阵惊恍。心里诧异,扳过刘燕的头,看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刘燕笑了笑说:“我不是说假如吗?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有半点隐瞒。”欧阳一鸣心里想,这刘燕也不知是想干什么?心里又会在想些什么?为啥要问这个问题啊!   想了想还是说:“那我就实话实说,假如你不得已离开了我,可能我就会和她好上。”说这话他是发自内心的,他在心里确实是很在乎徐慧的,况且他知道现在徐慧对自己的感情已经非同一般了。但又马上说:“你说的那个假如不会有的。”刘燕在听到他的这一句话后心里颤抖。但很快也就在心里生出了无奈的安慰。   说心里话,尽管她嫉妒徐慧,但在自己知道不能够拥有欧阳一鸣时,也是希望徐慧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她清楚徐慧爱着欧阳一鸣,清楚徐慧除了自己才与欧阳一鸣最般配。她在心底希望欧阳一鸣过得幸福。希望有一个女人倾心地疼着欧阳一鸣。这时的心里倒有了些安慰。   欧阳一鸣还在回味着刘燕刚才的问话,突骤间脑中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问:“刘燕,你是不是把咱们俩的事和你家里说了?是不是你的父母不同意我们?”   刘燕在心里叹息,哪里只是家里不同意啊!她知道妈妈是不太同意自己和欧阳一鸣的关系的。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仅仅是家庭不同意倒没多大问题了。问题是自己一时所做的事会令你和我的家人痛苦,这才是我不愿意的啊!   但在这时刘燕还不想说出自己和张雷的事,她要让欧阳一鸣多开心一阵,她计划的是在自己和他临分开前说出此事。于是说:“没有,我没说,就是和你闲聊一聊。”欧阳一鸣说:“别再说她了,有你在,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将我对爱分给别人。除非你不爱我了。”刘燕的身体颤抖了下,欧阳一鸣是感觉到的。刘燕说:“欧阳,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欧阳一鸣说:“这样不就行了?”   欧阳一鸣想着以后要面对的与徐慧的感情,心又感觉很闷。害怕刘燕再说什么,就说:“休息一会吧。”刘燕点了下头。两人就这样相拥而鹫,各自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思。   也不知啥时,两人都进入了梦乡。刘燕一觉醒来时还在半夜里,看着熟睡中欧阳一鸣,听着他喘着的均匀的呼吸,一时间里竟感到自己和张雷的事是一场噩梦。醒悟后就在心里犯起了莫大的悲哀,圈着身子伏在欧阳一鸣的怀里流泪。欧阳一鸣在一阵后醒来,身体动了动。刘燕慌忙偷偷擦去眼泪装睡。欧阳一鸣看在怀中抱着的刘燕,一只大手就在刘燕那光溜溜的背部和臀部轻轻的抚摸着。一阵后下体胀起。那只手就在刘燕的私处抚摸,就感觉刘燕的那里已是湿漉漉的了。轻轻的坐起将刘燕慢慢地放平,挪过身子去坐在了刘燕的两腿间,双手将刘燕的双腿蜷起,两只手就分开刘燕那处完美和温润地方看着。一根手指就在那处轻柔的探摸着......   刘燕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睁开眼睛说:“我想了。”欧阳一鸣吓了一跳,抬头看她,红着脸笑问:“你早醒了?”。刘燕红脸点头,坐起说:“我把那避孕膜塞进去。”说话时溜下床,她心里知道,即使自己不这样,欧阳一鸣也会想到要自己用那避孕膜的。偷偷扔掉后爬上床,握住欧阳一鸣的那根滚烫的硬物滑动了阵,躺平后就拉欧阳一鸣上去.......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久,刘燕让欧阳一鸣从自己的后面进去;自己在欧阳一鸣的身体上套动了一阵;两人坐着面对面地看着那私处的结合;他们俩变换了很多姿势......   在又一次的双双高潮,刘燕采撷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的种籽后。两人如一滩泥似的相拥睡去。这一觉一直睡到早上八点多。两人起床后又做了一次,便一起去洗了个澡。   欧阳一鸣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坐在另一只沙发上坐着的刘燕问:“你昨晚就吃那么一点点的,饿吗?”刘燕摇摇头说:“我一点也不感觉饿。”说话时拆开昨晚买的饼干说:“你要饿就先吃一点,等一会咱们咱们上街去吃。”将饼干放在欧阳一鸣的面前,起身拿过茶杯给欧阳一鸣倒水。   欧阳一鸣问:“这宾馆没食堂吗?”刘燕将水递给他说:“有啊,可我想带你去大一点的饭店吃顿饭。”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看你,把我当作了什么人啊?和我还这么客气。没必要。”刘燕边给自己倒水边说:“我就是想带你去吃一些好东西。”欧阳一鸣笑着说:“以后还吃不到啊。我就是想和你多呆在一起。就在食堂吃吧,我哪也不想去。”刘燕坐下,欧阳一鸣拿块饼干填到她的嘴里。   刘燕边吃边说:“以后是以后的,我看你现在好像比以前瘦了好多。”欧阳一鸣说:“一顿饭就能胖起来啊。现在我也不想去吃什么好东西,等我工作了,第一个月领了工资,我一定要带你去大的饭店吃上一些好东西。现在我总是吃你的也吃不下去。”刘燕说:“你就老是有这样的思想。”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不是,咱们现在没必要啊。我就想和你多一会呆在一起。”送了块饼干在刘燕嘴里,又拿了块送进自己嘴里问:“你这次来打算住几天?”刘燕怔了下,说:“我这次来就是特来看看你的。单位那边挺忙,我,我今晚就要回去。”   欧阳一鸣愣住了,嘴里含着饼干呆呆地看她。一会才问:“今天晚上就走啊?怎么这么急啊?不能晚走一天?”刘燕看了他一眼笑笑,转头看着地面说:“就是特来看看你的。很忙。”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下了飞机就已经买好了今天晚上八点的机票。”欧阳一鸣吃了一惊问:“机票你都买好了啊!你咋就这么急?”   刘燕心里一酸,眼圈又红了。心里说,我又何尝不想多和你呆在一起啊,可越是和你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我的心里就越会不安的。我实在没勇气多和你在一起待很长时间啊。但她不想现在就把情绪表露出来,咽下眼泪说:“我也想啊,可是不行。”   欧阳一鸣沉思了下说:“机票都买好了还说啥?那我晚上去送你。”刘燕想,晚上我和你说过我和张雷的事,你还会去送我吗?心里又是一阵悲哀。说:“不用,晚上我从姑妈那里走,她派车去送我。”欧阳一鸣点点头。看着刘燕很伤感的样子就说:“没关系的。怎么说也是工作为重。再过几个月就天天在一起了。没事的。”   刘燕刷地流下了泪,心里说,那里还有以后啊。有的话,也只是我肚子里的这个我们俩的孩子会和我天天在一起,你和我再不会了。以后有个咱们俩的结晶每天和我在一起,我这一生就很满足了。想着时拿手摸了下肚子,就好像她与欧阳一鸣的结晶已经在陪伴着自己了。心里说,也会很快的,十个月,十个月的时间就会降生于人世,十个月后就会拥有属于她和欧阳一鸣的生命了。在这十个月里,妈妈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够在我的体内健康地成长。   欧阳一鸣看她流泪就怪道:“你看你啊,咋就老是流泪啊。你这样回去我也放不下心的。”刘燕摸了下眼泪冲他笑笑说:“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欧阳一鸣说:“女人到底还是女人,你看你。”   刘燕心里悲哀,心里说,欧阳啊,你又哪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我自小就是个刚强的女人,我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伤心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止得住我的眼泪?我只希望你在知道了我和张雷结婚的事后会坚强,会没有任何事。   突忽间,想到一个她不知在心里多少次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这会想,还是问一问,不然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于是镇定了情绪,面带不自然地微笑问:“欧阳,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欧阳一鸣听后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抬手指着她说:“你啊,怎么问起这样幼稚的问题?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霎间,刘燕又在心里说,问这个问题合适吗?本来她是想问一问欧阳一鸣,假如一个女人有自己心爱的人,却与另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或者是被强奸的,或者是如自己一样半推半就的,想听一听欧阳一鸣对此的看法,看一看欧阳一鸣对此事的态度。这会想,还有必要问吗?即使他不在乎,自己也已经和张雷领取结婚证了。   又在心里嘲笑自己,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自己真要问出这个问题,欧阳一鸣不更会说自己所问的问题幼稚吗?还有可能会怀疑自己所问的问题就是自己所发生的事。何必呢?自己以后依然不可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还要让他对自己有这样的怀疑干吗?   刘燕说:“我不怀疑,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的。我就是想再从你嘴里听一次。”欧阳一鸣笑了说:“那好,我就再说一次。刘燕,我会永远地爱你,对你永远是真心的。爱你一生一世!”   刘燕心里一热,紧紧地抱住了他,嘴里说着:“一鸣,我相信的,我也会永远永远地爱你。”说话时眼泪又直流着。   心里又在想,干么要有想法问欧阳一鸣那样的问题啊,他在听说了自己说所的那个女人是半推半就的与另一个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后,肯定会认为这个女人是淫荡的。或许所有的男人都会认为那个女人就是淫荡的。   自己可是一万个不愿意欧阳一鸣认为自己是很淫荡的。虽然知道将要失去他,将不会再和他生活在一起,但心里爱着欧阳一鸣,也想让自己的形象在欧阳一鸣心里永远是纯洁的,正派的,美好的。尽管自己都认为自己做了件淫荡的事,哪怕仅仅一次,毕竟也是做了这件淫荡的事!   刘燕在心里想到“淫荡”二字时,心头就像被锤子猛砸了一下,身和心都在发抖。尽管这个问题在她的心里不知道想过多少遍,尽管她在心底认为自己做了件淫荡的事。她却又常常在心里极力地为自己辩护,我不是淫荡的,我是爱欧阳一鸣的,我的心里只爱他一个!   但她每每想淫荡二字时,还是感到浑身发冷。刘燕在这时就又感到心头在“啪啪”地滴血了。低头木然地看着地面没有言语......   刘燕在心里感觉羞懒、烦闷、愤悁、委屈......   问了又怎么样?还期望会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不再问这样弱智的问题了,不能再让他心里怀疑什么了。现在已经和张雷领取了结婚证,一切都成定局,一切都是无奈的了.......      第九十八章   中午饭欧阳一鸣坚持不出去吃,两人就在宾馆的食堂里吃的饭。刘燕想和欧阳一鸣喝上两杯酒,欧阳一鸣说:“不想喝。”瞟了她眼笑笑说:“等会喝醉了酒不能做那事了。我还想多做两次。”刘燕脸一红,也就没坚持。   午饭后回到房间,两人睡在床上翻滚相拥亲吻了阵,互相脱衣解带。做爱后,刘燕再让欧阳一鸣仔细欣赏了她的裸体。刘燕问:“能记住我的一切吗?”欧阳一鸣说:“啥时我也忘不掉的。”刘燕说:“我也是。”两人紧紧拥抱着躺在一起。心不在焉地说着一些闲话儿,相互抚摸着又都控制不住,便又轻柔舒缓地做了次,这一次做了很长时间。双双高潮后便又躺下,此时已是三点多了,两人都有些疲倦,合眼休息。   刘燕无法入睡,想着越来越近的离开欧阳一鸣的时间,心如刀绞。紧抱着他躺了一阵后,坐起仔细看着欧阳一鸣的身体。就见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生的皮肤白哲,也是和女人的身体那样细腻。胸膛宽阔,两边的乳房处的胸肌稍稍凸起,显示着肌肉的力量。两腿间上方的那片黑毛油黑发亮多为弯曲。那根阳物软软的垂在下面一袋包裹的双球上,没有硬起也是很长的。就又想起这根阳物硬起来的威武。有心想去摸一摸,又怕弄醒了他。看了阵,心里哀鸣,这根东西和这付高大健壮的身躯以后将再不属于自己了。他和他的身体都将属于那个让他嫉妒的美女徐慧。心有不甘也只能心中无奈。紧咬着下唇,心里颤抖,由不住又流下眼泪。   欧阳一鸣迷糊了阵醒来,发现刘燕光着身子坐在自己的身边流泪,心里一惊问:“你这是怎么了?”刘燕流泪说:“我六点前就要去姑妈家了。晚上,晚上说在一起吃饭,吃了饭、吃了饭、我、我、我就要走了。”说着话一下扑在欧阳一鸣的身上失声痛哭。欧阳一鸣紧紧地搂着她说:“你看你,不就是暂时的分开吗?晚上不在一起吃饭就不在是了,看你这趟,咋就像个孩子?”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四点半了,心里也沉了下来。离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分别的时刻总是很伤心。   刘燕慢慢地止住哭,抬起头看他,俯下身去,一张口便又压在了欧阳一鸣的口上,近似于疯狂的吮吸着。一阵后伸出一只手抓住欧阳一鸣的下体,感觉很硬后一跨身骑上了欧阳一鸣的身体,野蛮的扭动起来。好久,两人双双达到了高潮。一阵剧烈的喘息后,欧阳一鸣忽然想到没有用避孕膜,就惊惶地问她。刘燕说:“没关系的。上次用的那还不会失效。”欧阳一鸣还是有些担心。刘燕坐起说:“走,去洗个澡,一会我也就该去姑妈家了。”欧阳一鸣坐起,下床后抱着刘燕去了洗澡间。   刘燕在欧阳一鸣放下自己后,便又一翻身抱住了欧阳一鸣,一张口便又紧紧地贴在欧阳一鸣的嘴上,凄婉地亲吻着,泪水长流。欧阳一鸣在这时感觉心里很沉,似有什么东西堵住自己的心口,似有块千金重物压在他的心头。他好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心情极度压抑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慌。他挣开刘燕死死压在自己嘴上的口,扳过刘燕的头,紧紧地盯着刘燕的眼睛看,就见刘燕的眼中流着无法止住的泪。欧阳一鸣低沉而又燥灼地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刘燕无法正视他的眼睛,低声说:“没有,没、没有,就是舍不得你。”欧阳一鸣说:“你在骗我。”刘燕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忙低下头说:“真没事。”   说着话松开紧抱着的欧阳一鸣,转身拿过喷头,调好水温,转回头来看着欧阳一鸣,面露微笑说:“来,洗澡。”欧阳一鸣愣在那,眼睛直直地看她。刘燕抬头胆怯地看了下他的眼睛,转过头拿过香皂,打开水将欧阳一鸣的身体淋湿了,那只仟细的手便手握肥皂在欧阳一鸣的胸前搓揉。欧阳一鸣一阵无话,这会开口:“你肯定是有什么事!”   刘燕的身体抖了下,那块奶白的香皂攸然脱手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地声响。刘燕愣了下,弯腰捡起拿在手中,那一刻,她竟好像没有直起腰的气力。站起后依旧没有看欧阳一鸣的脸,默默地把肥皂在欧阳一鸣的身体打了个遍,而后就轻柔的仔细地揉搓。   欧阳一鸣在这时心里涌出了一股极大的悲哀,眼泪默默地流着,颤抖着嘴唇说:“你有事我为啥不说呢?”他已经感觉到了几丝不祥。他的心里是恐惧的。他也感觉心里很闷,很辛酸。他看出了刘燕心里有事,她心里的事肯定是令自己惊怖的。他想,也只有她的父母反对他们俩的结合,可能已经很让刘燕为难了。他不敢问,可在这时也不能不问。   刘燕停住了手,片刻又动起来,说:“欧阳,我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洗好澡再说好吗?”欧阳一鸣感觉到了恐怯,心中燥急,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脸问:“到底啥事啊?”刘燕流泪摇头说:“等一会好吗?”欧阳一鸣惊乍地看她,片刻松开她的手,移了步拿过喷头打开,迅疾地将自己身上的肥皂冲掉,把喷头递在刘燕的手上,面色沉重地看着她,低沉着声音说:“我在外等你。”说完话转身出了浴室。   刘燕木然地看着欧阳一鸣离去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继而心里一阵惊颤。定了下神想,现在是说的时候了。是令自己最害怕的时候,可也是自己不得不说的时候。她想努力地镇定自己,却还是浑身发抖。简单地冲洗了下,拿过毛巾擦着身体,眼睛望着浴室的门,竟也感觉这道门就和鬼门关似的无法跨越。   “要出去!要面对他!”刘燕在心里这样狠狠地说。于是便迈起了双脚。出了门,眼睛看着已经穿上衣服正在系着腰带的欧阳一鸣,勇敢地和他的目光对视了几眼,片刻心虚下来,再没有勇气继续对视。低头走到床前,默默拿过衣服颤抖着手慢慢地穿着衣服,就听见欧阳一鸣急促地喘息声。   默默地穿好衣服,整理好衣帽转回身来,低头走到沙发前,还没转身坐下,就听欧阳一鸣问:“是不是你的家庭不同意?”刘燕身体颤抖了下。转身在沙发坐下。此时她的心情异常地平静,在这即将面对自己爱人所要表达一切时,她不知道此时怎么会这样平静。抬眼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我不得不告诉你......”欧阳一鸣的脑子“轰”了下。他心里清楚,刘燕将要说出的话对他可能是致命的。他没言语。   刘燕说:“你能告诉我,不管我说出什么,你都能正确对待吗?”欧阳一鸣心里一阵烦躁,他想喊,想叫。他已经被这一阵的煎熬无法自制了。但他还是平缓着声音问:“你该不是已经把我们的事和你家里说了吧?”刘燕点了下头说:“是的,他们都知道了。”欧阳一鸣惊恐地看她,霎间感觉喉咙发干,竟似说不出话语。咽了口唾沫问:“他们不同意?”刘燕点点头。欧阳一鸣顿感一股无言地绝望,身上的气力仿佛一下被抽光了似的瘫在那里,那双眼睛就愣愣地看着刘燕,身体嘴唇都在颤抖。刘燕说:“我这次来就是特地见你的。”欧阳一鸣愣了一会说:“就是、就是来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家人不同意?!”   刘燕表面平静,心头在滴血。她在来这里之前就考虑过无数次。她不能把自己和张雷发生那次性关系和欧阳一鸣说出来,,这件让她自己都感到无法面对自己的事她不能说给自己所爱的人听。她不能让自己最爱的人感觉自己是个淫荡的女人。她不能让欧阳一鸣看不起她。她只有说出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找不到别的理由。   刘燕泪眼汪汪地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听我、听我说,我慢慢地和你说。”欧阳一鸣尽管心里焦躁,尽管希望马上就知道结果,还是禀住呼吸点点头。刘燕轻轻缓缓地,但却在语气中透着坚定说:“你是我最爱的人,这一生是,下一生还是。”欧阳一鸣没说话。刘燕抬头看看他,又迅速地下头,好一阵才说:“可是,可是咱们俩有缘无份。”这一句话尽管刘燕说得很轻,但在欧阳一鸣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刘燕说:“这件事我是慎重考虑的,我和你、我和你无法在一起。”   欧阳一鸣的身体腾地弹起,直着腰,探着头看着刘燕,不敢相信地说:“你、你、你说的是、是真话?”刘燕痛苦地摇摇头,哭着说:“你、你和徐慧才是最合适的。我不该和你在一起。咱们俩,咱们俩本来就是个错误。”欧阳一鸣瞪着牛眼看着她,说:“可你、可你、你以前.....我是爱你的啊!你不也是......”   刘燕摇摇头,流泪说:“我无法左右自己,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欧阳,你能理解吗?”欧阳一鸣看着她不停地摇着头,说:“我不能,我不能理解。”刘燕说:“我就担心你......”欧阳一鸣盯着她问:“你是说,你、你这次就是来和我说分手的?”刘燕点头说:“是的,是特意来和你说的。”欧阳一鸣问:“你真的决定了?!”刘燕点了下头说:“我没办法不决定。”   欧阳一鸣看着她一阵没说话,忽然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怒叿叿地问:“你的父母是怎样逼你的?”刘燕吓得浑身抖了下,片刻摇摇头,无力地说:“你、你就别问了。也,也是我的意思。”欧阳一鸣惊讶地看她问:“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刘燕点点头。   刘燕站起身,哆嗦着走到厨柜前,拿过一只手提袋打开,拿出一张红色的纸来,走到欧阳一鸣面前,伸手递到他面前说:“欧阳,我、我已经结婚了。”说着话眼泪直流。   欧阳一鸣“啊”了声,看着刘燕显得不知所然。霎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把拿过刘燕手中的那张红字,展开看了,就见那上面赫然印着“结婚证”三个大字,再就看见刘燕和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在一起的合影。他的眼睛瞬间模糊,有一会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漆黑一片。又一会慢慢恢复了视觉,那张拿在手中的红纸上的三个烫金大字越来越清晰。这一刻,他像猛然抓住了一块烧红的铁板那样感觉烫手。一抬手将这张纸扔了出去,腾地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喃喃地说:“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刘燕惊悼盯着他,颤抖着嘴唇说:“是、是真的。”   欧阳一鸣看着刘燕摇头,再摇头,再摇摇头......恐惧地后退步,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吽吽地吼叫:“不可能,不可能!!”刘燕哀伤地看着他,两行眼泪流着。那眼中流下的不是泪,而是血啊......   欧阳一鸣跨过一步,伸出那双大手,一把抓住刘燕的双臂,瞪着喷火的双眼,紧紧地看着刘燕那双流泪的双眼怒吼着:“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为了啥?”   刘燕看着欧阳一鸣默然地流泪,她似乎感觉不到欧阳一鸣的怒吼,就只是看着他。欧阳一鸣摇晃着她,喊着:“你说啊,说话啊。”刘燕看着他,摇头,摇摇头,再定睛看他......   突忽间,刘燕凄厉地喊了一声:“欧阳,我爱你,我永远永远地爱你!”继而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大声得嚎啕。   这一刻欧阳一鸣愣了、傻了、呆了。半晌,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痛哭,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欧阳,我是爱你的,爱你的,爱你....”的刘燕。这个男人茫然了、迷惘了、糊涂了......   但他也很快就清醒了,那张血红的结婚证在他的眼前晃动,就像看到了一滩令人恐畏的血。这滩血是从他自己心里流出的。   欧阳一鸣扳起刘燕的身体,看着她,看着.....他无法相信这个到了目前为止还在口口喊着爱自己,从昨晚到今天一次次与自己做爱的女人会结了婚,会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会抛弃他,会永久的离开他。他无法相信......   他瞪着刘燕问:“你说,是不是你的父母不愿意?你是被逼的?”刘燕哭着不言语。欧阳一鸣紧跟着问:“你是真的心甘情愿和我分开的?”   刘燕在心里喊,我能是情愿的吗?我是迫不得已的啊!欧阳,我是爱你的,难道你能不知道?又想,自己已经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再说是爱他的又有啥用?!   刘燕流泪点头。   欧阳一鸣缩紧着眉头问:“那个,那个男人的家庭和你们家门当户对?他也是高干子女?”刘燕点着头点了点,说:“他是我爸爸老战友的儿子。他的父亲是军区的副政委。”   欧阳一鸣疑骇地看她,看了好一会,猛然一用力将刘燕甩在了床上,继而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大笑。   欧阳一鸣的眼神和这笑声令刘燕感到了极度的恐惧,她从床上坐起恐灼地看着欧阳一鸣,猛地爬起身,抱住大笑不止,眼中含泪的欧阳一鸣惊恍地说:“欧阳,别、别这样。我、我怕、我怕啊!”欧阳一鸣瞬间止住笑,那双眼睛中便喷射出怒哄哄地火,用力推开刘燕,鄙厌地看着她说:“离我远一点!”   刘燕颤抖着身体站在欧阳一鸣的面前,动了几次嘴唇才说:“欧阳,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只是、只是爱你的。”欧阳一鸣看着她冷笑了两声,说:“你现在还说这话有意义吗?我算什么?在你家人和你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哈哈,我真是自不量力啊!”说完话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刘燕猛然醒悟,跑过去猛地抱住他,嘴里说:“欧阳,你别走,别走。”欧阳一鸣稍稍停了下步,没转头,鼻中重重地“哼”了声,带动着刘燕继续往前移步。刘燕抱着他,死死地抱住他。突骤间身体像软了似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双臂还是没忘抱住欧阳一鸣的一条腿,乞求道:“欧阳,我求求你,求你别走。”   欧阳一鸣在这时心里涌出一阵悲哀,转过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后,仰着那双凄惨无比的眼睛,流泪看着自己的刘燕,心里生出了一股怜意。转过身子,弯腰将刘燕抱起,走了两步在床前将刘燕放下,退后时刘燕伸手拉住了他,说:“别走,别走好吗?”欧阳一鸣一阵没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流泪对望着。好一阵欧阳一鸣才说:“还有必要吗?”刘燕说:“再坐一会,好吗?”欧阳一鸣没言语,退后几步在沙发坐下。   刘燕坐在床沿流泪默默地想着。此时她也不知说什么,她只不想欧阳一鸣离去。   欧阳一鸣问:“你还想说啥?”刘燕转头看他问:“一鸣,你恨我吗?”欧阳一鸣摇了下说:“ 不恨,不敢恨。”刘燕怔怔地看他,哆嗦着嘴唇说:“你、你就打我一顿,打我一顿我会好受些。”欧阳一鸣冷笑了声说:“我没有这样的胆量。我能有这样的胆量去打你们这样的高干子女吗?你抬举了我!再说,我、我也没这样的权利!”刘燕凄楚地问:“你真会恨我一辈子?”   欧阳一鸣心里烦躁,铁青着脸,蹙着眉头问:“你还想说啥?”刘燕低头说:“我知道你会很我。恨我一辈子!”痛苦地摇摇头,转过头来看着欧阳一鸣说:“我从心里祝福你和徐慧幸福。”欧阳一鸣冷冷地说:“谢谢,谢谢你,我们会的。”刘燕的眼泪再次哗地流下,说:“我是真心的。”欧阳一鸣哈哈怪笑了几声,说:“我明白,我再明白不过了。”说完话腾地站起说:“我也衷心地祝福你,祝福你在那个高级的家庭过得舒心,祝福你和你那高贵的丈夫过得幸福。”话毕大步向门口走去。   这次刘燕没有追他,也没有喊他,只是绝望地看着他开门离去。   欧阳一鸣在重重地关上房门地那一刻,在门口停了下脚步迟疑了下。耳边就听到刘燕在屋内凄厉的哭声。欧阳一鸣的心里像刀绞一般的疼痛,瞬间便迈开了大步急速地走开了。   欧阳一鸣走得是那般的疾速,他那高大的身躯带动两条长长的腿大步流星的走着。走下楼,走出了大厅,走向广场,走出大门,走向夜幕降临的大街......   他不知道在这时有一双哀伤的女人的双眼正透过窗口,一眨不眨地紧紧地盯着走出大厅,走在广场,走出大门头也没回的他。直到他在这个痛不欲生地女人的视线中消失。好一阵这个女人才默默地转回身,无力地在床沿上坐了片刻,毅然起身,走进洗澡间收拾了东西,整理了衣帽,回到床边拎起那只手提袋,含着眼泪仰起头颅说了句:“欧阳一鸣,我爱你,永远的爱你。”话毕提起脚步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别,这一生还会相见吗?这个女人带走了她心爱男人的种籽,她要让这个男人的种籽在自己的体内孕育,她要把孕育出来的花或树精心地养育,她要将对这个男人的爱全部转移到她和这个男人的结晶上......      第九十九章   欧阳一鸣出了大门在人行道茫然地走着,他不知道到哪里去,自己又是去哪里。他快步如飞的在夜色降临地繁华都市走着,目无一切。他现在好像没有了感觉,没有了思维。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茫然地行走在飘落着残叶的深秋的夜色中。一对对情侣,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的人们从他的身边走过,没有人在这夜色朦胧的晚上注意这个男人。他在一处公交站点等车,他也不知道这班车是要开往哪里。   他木然地站在那里等了阵,木然的随着人们的身后上了车,一阵后售票员来到他的跟前招呼他买票。他木然地将手伸进口袋里,在这一刻他摸到了一叠东西。这叠东西在他的外衣的里侧口袋里。他的手感知道了这叠东西是什么,心里一惊低头扯着衣襟去看,果然见是两叠钱。一霎间他没明白这两叠钱为何会在他的口袋里。募然间清醒,肯定这两叠钱是刘燕不知在啥时装了进去的。   “刘燕。”他在嘴里轻轻地喊了声,瞬间抬头看着售票员急促地说了声:“停车。”售票员疑惑地看他,片刻后就说:“这里不是站点怎么可以停车?”欧阳一鸣瞪着双血红的眼睛,嘴唇扇乎了几下,爆发出一声响亮地怒吼:“停车,听见没有,停车!”这一声把售票员吓愣了。把车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他的身上。把司机的脚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刹车上停住了车,继而转头紧张地喊:“怎、怎么了?”欧阳一鸣没有顾及所有人的眼睛,拿手拍着车门焦躁地喊:“开门、开门啊!”车门打开,欧阳一鸣蹭地跳下车沿着原路急步跑去。   车上人们的议论他当然是听不到的,在一阵沉寂和疑问眼光中,司机关上了车门。继而车厢里泛起一片叽叽咋咋地议论声。最多的言论是,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个精神病人。   欧阳一鸣跑着时,全然不去理会街上人们投在他身上的疑惑的眼光,他的心里只有刘燕,他要见到刘燕;他要去抱住刘燕;他不能就这样失去刘燕;他不能将自己的爱人让给另一个男人;他不能让刘燕走......此时他的心里只有这些固执的思想,他的脑中只有刘燕。   他跑进了那所宾馆里,跑上了楼,跑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却看见白炽的灯光下,一对女孩子正在收拾。他喘着粗气问:“房间的人呢?”两个女孩子瞪大眼睛惊奇地看他,愣了愣才说:“她已经退房走了。”欧阳一鸣嘴里“啊”了声转身走开,下了楼出了大厅便拿眼睛四处找去。却哪里还会看到刘燕的影子啊!   他愣愣地站在大厅的台阶下,一时间没有了思绪。一阵后,眼前悠忽闪现出那张令他恐惧的结婚证书来。心里霎间明白,那个女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那个让他倾注一切感情和爱恋的女人再不属于他了。她已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她已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老婆,自己这一生再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了。他的手摸着口袋里的那叠钱,感觉到它是那般的烧心。“不,这叠钱不是我的,和那个女人一样不是我的。她和这叠钱本来就不属于我。”   “刘燕,你把它偷偷地装在我的口袋里是什么意思?你看我可怜吗?是认为你们那样的高级家庭有权也有钱吗?是炫耀你那高级的家庭?还是炫耀你拥有一个同样是高干子女的男人?哈哈,你把我也看得太轻,你把我看得太贱。这东西不属于我,我是决不会要的,即使我这一生见不到你,但我可以给你寄过去。”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座宾馆,走在人行道上。这次他没有了上次的力气,他感觉浑身软绵,那双腿似灌铅般的沉重。   “她再不是我时时牵挂、魂牵梦绕的恋人了,她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她是属于她那个高级的家庭和那个高级家庭的男人的。”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样几句话。   他又来到了那个公交站点,他依然不知道这班车要开往哪里去。他上了车,买了票,买了终点站的。眼睛木然地看着窗外。他在一阵后随着下了很多人的站点下了车,走了几步站住。四下看了看,才知道这里是新街口的公交终点站。   他低着头走着,身边走过的人众好像他全没有看在眼里。他在思想着那个被他深爱的女人以后再不会与自己有任何关系后,便又感觉着自己有些可怜来。暗自想,原来刘燕也就是拿自己没有当人的,口口声声的爱我,到头来还是在心底没有看起过我这样的家庭,还是在调回去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与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的公子结了婚。   想一想自己也就是刘燕这样高级家庭子女的一个玩物而已,她在玩弄着我的感情和肉体!男人和女人什么才是真的,只他妈的性才是真的。哈哈,是啊,只有性才是真的。你这么老远的来到这里,除了告诉我你已经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外,还是来和我做爱的。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脱光了衣服也就是两具赤裸裸的肉体,做爱时也就是两个喷着欲火的男女,不,是动物!是只有性欲的动物!在做爱时又有什么高贵和低贱啊!在做爱时怎么就显示不出你的尊贵和门第?!   男女之间还有爱吗?男女之间存在真正的爱吗?我是那么倾心的爱你,到如今换来的就是这样无情的结局,换来的是自己爱的女人拿着与别人,与一个出身豪门的男人的结婚证来见得自己。以前那些山盟海誓呢?以前的那些甜蜜私语呢?忘记了,消失了,永久不复存在了.....   什么是真的?难道只有权力和金钱还有性才是真的?难道只有地位和豪门才是真的?难道我们这样的平民家庭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去你妈的吧,老子不稀罕,老子这一辈子都不会稀罕的。我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向你们摇头乞尾,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可怜我什么。   为啥要偷偷地在我的口袋里放钱?为啥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这些钱吗?哈哈,你也太不把我当人了,你也把我想得太贱了。这些钱和你的人,你的肉体一样都属于你们那个阶层,它不属于我,我也没想拥有,明天,对,就是明天我就会把这些不属于我的还给你。对了,还有你原来过年时施舍给我买东西的那二百块钱,还有你给我买的这件毛衣,我通通都不会要的。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们那个高级家庭的.......   欧阳一鸣在这一阵的愤愤思索中抬起了头,四处看看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既陌生又好像有点记忆的地方,一时间也想不起这是在那。站住后问自己,这是要到那里去?他自己也回答不了自己。   “回学校吗?”他想。   “不,不回去。”瞬间又对自己说。   现在回学校干吗去?今天是礼拜六,自己请了假是要几天的,自己也和同学们说最快也要礼拜一,自己是昨天下午才见的刘燕,而今自己这个样子回学校,自己在被一个女人甩了时回学校,要让所有人都来嘲笑自己?!   他不想见任何熟人,他在心底认为这是件令自己会痛苦一辈子,也会被别人嘲笑一辈子的事。人家在知道自己是和一个高干子女恋爱,而又被人家像块垃圾的抛弃,不会同情自己,只会说你欧阳一鸣出身平民,却要去攀高门,是想要得到你不可能的得到的一切才这样的,你这样被人家抛弃只是自然的,活该的。谁让你一只蛤蟆要去吃天鹅肉呢?!   走,往前走,随自己到那里去。低着头往前行吧!他又挪动了脚步......   他就这样脑中浑浑浊浊地低头往前走着,有一阵委屈有一阵愤怒,有一阵又被一阵痛苦地妒嫉所折磨。自己所爱的女人,自己时时牵挂,自己曾经与她做过无数次男女性事的女人,就要与另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就要与另一男人结婚过一辈子,就要与另一个男人相栖生子,就要......想到这些事他的脑子发胀,身体发冷,心在颤抖。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头升腾。他在一刹间竟有股可怕的冲动,见到抢走自己心爱的女人的那个可恶的男人时要和他拼命!   一阵后心里又在打颤,这一切都是刘燕的所为啊!   她要是不愿意,她要是在心底完完全全的爱自己,像自己一样的爱着她,又有什么样的阻力可以动摇她?看来还是她在心底、在她的骨子里在乎那份门第的。   脑中就想起先前刘燕和自己所说的豪言壮语。兀自在心里哈哈笑了几声。“都是假的,都他妈是假的!”   不知啥时身后走过来一对互挽腰肢的热恋男女。走在欧阳一鸣的身边也毫无顾忌,男人说:“小亲亲,说爱我,我想听哩。”女人娇媚地说:“亲爱的,我爱你,分分秒秒地爱你,一生一世的爱你.......”没等那女人说完,欧阳一鸣面无表情地转头,鄙睨着那个女人说:“假的,虚伪!”那对男女霎间站住,惊愕地看他。片刻,那个个头不高精瘦的男人在愣了愣后脸上现出愤怒,想发作,看看欧阳一鸣的个头没敢出声。欧阳一鸣却冲他嘿嘿笑了两声说:“真虚伪。”那对男女又愣了下,脸上现出恐怯来,女人拉着男人的就跑。跑了好远还在不时地回头看他。   欧阳一鸣看着他们摇摇头,抬步又往前走。一阵后站住,抬头看天,就见月挂中空,嫦娥静静地坐在那轮弯月里。她在笑?她是乎就在笑嘛!为啥笑我?也笑了我的自不量力?哈哈,我就是自不量力,我就是一个蛤蟆,我就是一个被刘燕那样的家庭,当然也包括刘燕也在心底看不起的小子。   哈哈,我也看不起你们啊,我在心底也不会看起你们。我不需要你们那样的权力,我没在乎过你们那样的权力。去他妈的权力吧!   嘿嘿笑了两声,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笑出来,又是为了啥而发笑。   咪着眼睛轻蔑地扫视着四周,扫视着身边路过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在看他时疑惑目光。猛然发现不远处一处院门,心里一阵狂跳,暗自惊异,怎么会来到这里?去还是不去?片刻拿定了主意,去,干吗不去,找个休息的地;找个说话的人;找个喝酒的伴。哈哈,还是可以有地方去的,还是有地方可以喝酒的。   想到酒时心里有了一种无言的渴望。于是抬起双腿大步向那道大门走去。   他上了三楼,敲响了那扇。他听到了她那已经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在门内问:“谁啊?”他没作声。她又问,他依然没有作声。这样一连问了几遍,欧阳一鸣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   门还是开了,开了一道缝,门与门的之间有一道钢链连着。她从那道门缝中向外看,看了片刻嘴里“啊”了声,继而一脸惶恐,惊讶道:“怎、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低下头迅速打开门,瞪着欧阳一鸣看,脸红红的,眼睛有些湿润。   欧阳一鸣面无表情的看了白雪两眼走进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待白雪关好房门走过来,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看他时,欧阳一鸣说:“我,我在你这坐一会,可以吗?”白雪笑了说:“你这不是已经在坐在这了吗?”说话时移动双脚在欧阳一鸣的身边坐下,看着他的脸问:“你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来?”欧阳一鸣没作声。白雪问:“你这是从哪里来?今天怎么就想起来我这了?”欧阳一鸣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想喝杯水。”白雪“哦”了声急忙起身,说:“你看我,看到你、看到你都给忘了。”走近桌边倒了杯白开水端到欧阳一鸣面前递给他。欧阳一鸣接过喝了口,说:“我也不知怎么会来到你这里。”   白雪愣了下,疑惑地看他。欧阳一鸣双手捧着茶杯,木然地看着地面,心里想,是啊,我怎么会来到这里?以前可是很害怕见到她的,这一回竟然很自然地来到了这,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   白雪在他的身边坐下,定睛看了他一阵问:“你是不是出了啥事?”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没说话,又转回头去看着手中的茶杯出神。白雪问:“你吃饭了吗?”欧阳一鸣说:“没有,对,我就是来你这喝酒的。”白雪站起说:“我去买点菜来。我一个人也不想做饭,晚饭是在街上吃的。”说着话走进卧室换衣服,出来时说:”你在家等我一会。”欧阳一鸣点下头问:“家里有白酒吗?”白雪说:“家里有洋酒。”欧阳一鸣说:“我想喝白酒。”白雪说:“我知道了。”转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出去。   欧阳一鸣在白雪出去后,脑中想起来自己和白雪一年前所做的事,心里一惊想,我到这里来时干吗的?是来找她做爱的吗?突兀间脸红心跳,瞬间又在脑中想,不,我就是找个地坐一坐,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喝喝酒的。   片刻又在心里说,妈的,做爱又怎么了,又不是没和这个女人做过,男人长这个东西,女人长那个东西就是用来做爱的。你刘燕,你刘燕不也是那样?你和那个男人结了婚不也是要和他睡在一起?不也是要和那个男人做爱?妈妈的,我也就和这个女人做爱了,怎么了?正常,哈哈,再正常不过了!   起身走到电视前打开,就见一部电视剧中的男女正在一起说着山盟海誓的话,马上关了,嘴里骂道:“都是假的,妈的,全是骗人的,再不听这些无聊透顶的话了。虚伪!”转身又走到沙发前坐下,喝了口水望着地面出神。脑中霎间又映出了那张血红的,好像流着血的结婚证书,心头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在咬噬一般的难受。这一刻他便想发疯,他那双端着水杯的手用力地死死地攥着,好像要攥碎那只茶杯,双手依旧在哆嗦。   不一会,白雪开了门,拎着一袋菜和一瓶酒,关上门转头看着他说:“买了点熟菜,等会我给你下点面条。”欧阳一鸣点点头。白雪将酒放在桌上,转身进了厨房。一会将四盘菜端上来,招呼欧阳一鸣过来坐下,拿过只茶杯放在他面前倒了半杯说:“我也不知你能喝多少,你随便喝。”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不喝?”白雪说:“我吃过的,你来之前我在街上吃了馄饨。”欧阳一鸣看着她说:“陪我喝点。”白雪笑笑说:“我也不会喝。”欧阳一鸣黑着脸说了句:“你不喝我还喝个什么劲?”说着话拿起筷子,夹了块咸水鸭送进嘴里。   白雪愣了下,拿过一只杯子倒了点酒,看着欧阳一鸣说:“好吧,来,我陪你喝。”欧阳一鸣看看她端起杯子。   白雪伸过杯子去与欧阳一鸣碰了下,两人啥话也没说,欧阳一鸣一仰脖把那半杯酒喝下。白雪惊得心里直跳,抿了口放下说:“你、你喝这么急干吗?”欧阳一鸣说:“没事的,我能喝。”白雪看着他说:“快吃点菜。”欧阳一鸣拿筷吃菜。白雪拿瓶给他倒了点酒,这次要比上次少了很多。   白雪眼睛盯着欧阳一鸣,看了会问:“你、你是不是出啥事了?”欧阳一鸣没抬头,吃了几口菜抬头看着白雪问:“你说男人和女人是不是只有性没有爱啊?”   白雪刷地脸红,瞪眼看着他,虽然感觉他好像就是在说自己,但也清楚他的心里肯定是有事的。就说:“这话不能这样讲。我和你虽然相处不多,谈不上什么爱,但是,我也不是对你没有一点好感,这种好感应该就是情吧。你自上次走后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刚才你可能也看到了,那阳台上的花盆我也是照样放在那里的。我不知盼过你多少次。”欧阳一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问:“为了情还是为了性?”   白雪满脸通红,低了下头又很快抬起,迎着欧阳一鸣的目光说:“都有。”欧阳一鸣说:“你不是说过不会和我发生情吗?”白雪说:“我是说过,可有时情是不由自主就会产生的。但是,我不会将对我丈夫那样情给你,我对你也就是有好感,或者说这一段时间对你有牵挂吧。我不会干扰你什么。”欧阳一鸣摇摇头,端起酒杯说:“情是假的。性和酒才是真的。来喝酒。”   两人举杯,欧阳一鸣便有一饮而尽。白雪看看他也就给他斟了点,放下酒瓶看着他说:“你变了,你比一年前变了很多。”欧阳一鸣说:“我没感觉到。”白雪轻摇了下头说:“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欧阳一鸣心里格登了下,说:“没事。”白雪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有事的。失恋了?”欧阳一鸣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的发痛,停住嘴里吃着的东西,死死地盯着白雪,片刻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下,重重地放下酒杯说:“是我他妈的不想要她!”说完话拿起酒瓶倒了半杯。端起杯一昂头又喝下,吃了口菜又拿瓶倒了多半杯,此时的他已经落显醉意了。脸红红地看着白雪说:“你、你这样,这样看我干吗?”   白雪现在是清楚了,这个男人肯定是刚刚失恋。但她嘴里不愿意说,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此时心中的苦闷和烦躁,甚至有些失常。她小心地轻声说:“你少喝点,我给你下点面条。”欧阳一鸣说:“不、不用,我喝酒就行。哈哈,喝酒就行。”白雪说:“你这样喝会喝垮身体的。”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拿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说:“不会,我的身体棒着呢。”说着话又将酒杯拿起,白雪急忙抓住他的手说:“你不能再喝了。”   欧阳一鸣瞪眼看她,一抬手将她粗暴的推开,端杯的手抬起将酒杯送到了嘴边又是一饮而尽。本来就不擅酒的欧阳一鸣,在这样的心情中连着几杯酒下肚,估计也喝了有半斤多后已经醉了,趴在桌沿喘了几口粗气,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雪一时间不知所措,见他哭得伤心,走到他的身边将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说:“有啥委屈就哭吧!”欧阳一鸣转回身,一把抱住她哭着说:“刘燕,我、我爱你,我爱你啊。”白雪抬起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不言语,心里也是一阵阵地酸楚。欧阳一鸣哭着说:“我不让你走,我不要你和别的男人结婚,我不能没有你啊.......”   这样哭了会,欧阳一鸣摇晃着站起,弯腰抱起了白雪说:“不、不管了,走、走、睡觉。”摇摇晃晃地将白雪抱到了床上放下,自己便一下趴在了床上打起了鼾声。      第一百章   白雪从床上爬起,站在床边看着欧阳一鸣轻轻地摇摇头,蹲下身去将欧阳一鸣的鞋子脱下。费力的将他翻过身来摘下他的眼镜,用力将他往床里边移了移,拿过薄薄的被子正想给他盖上,想了想又脱鞋爬到了床上。将欧阳一鸣的上衣和内衣解开,尽力将他拉起将上衣脱掉。再就解开他的腰带费着力气将他的裤子脱下。   在这一刻,她在眼光在欧阳一鸣双腿间那凸起的部位看了阵,又将欧阳一鸣的短裤脱下,凑近看了阵,就见软绵绵的耷拉在那里,心里一阵激荡。叹了口气拉过被子将欧阳一鸣盖上,下了床将欧阳一鸣的衣服拿过放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放好。再看了会打着鼾声欧阳一鸣,轻摇了摇头出了卧室。   收拾了桌子,倒了杯水打开电视在沙发坐下,眼睛看着电视,脑中却在想着睡在自己床上的这个男人。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痛苦到了极点,也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是对那个女人相当在乎的。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就会离他而去你?这可是个绝对优秀的男人啊!那么那个女人又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依稀记得上次这个男人是说过这个女人是非常漂亮的,那么这样一对想起来就应该是很般配的男女为了什么不能在一起?刚才好像是听这个男人说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结婚的话,是不是那个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兀自想了阵无法明白,就暗自为欧阳一鸣这般的痛苦而叹息。就又想,这样优秀的男人是不应该遇到这样的事的。可还是无情的被一个女人所抛弃,为了情而痛不欲生。她不知道欧阳一鸣是干啥的,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在她的心里认定这个男人是优秀的。这优秀不仅仅是外表,还有那种整体流露出的气质。她能看出他肯定也是很有学识,很有头脑,绝对不粗鲁的男人。   但她也看得到,这个男人是个不成熟的男人,是没长大的男人。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没有头脑,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是非常缺少社会经验的男人。她曾想过这个男人可能还会是没走出校门的单纯的学生,但思索了很久后还是否认了,从他那落显成熟的相貌看,他应该是刚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文人。   她没有开口问过他,她也看得出这个男人不愿意将他的一切告诉她。自己也没必要问。自从上次这个男人离开这里后,虽然她也想过他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这里,但她还是还是对他充满了渴望。那次她和欧阳一鸣约定了的在阳台放的那只花盆,她也是依然按照约定搬进搬出。虽然后来她失望了,心里想他不会再来了,但还是每次都继续那个约定的暗记。她期望他,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的性欲,但之后她也不免在思念这个男人时生出几丝情感来。虽然她会经常想起他,但在无数次的失望后,她的性情也渐渐的趋于平静。她想她也就只可能和这个男人有那么两次的缘份,以后可能是再也不会见面的了。   她是对性很饥渴,有时她想可能是自己会不会与常人不同。这份无言的性饥渴有时就会把她折磨地无法忍受,但在她单位和亲邻中的印象中却是那种很文雅很淑女的正经女性,她从不和男人开一些过重的玩笑,甚至和女同事也绝对不开性一类的玩笑,谈及性一类的话题。除了欧阳一鸣外,她再没有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她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大学中文系毕业,她热爱自己的事业,也非常爱着自己的丈夫。   那次在电影院和欧阳一鸣有过那事的时候,回来后她也是感觉极其的惊慌,她也弄不明白自己在见了这个男人后,怎么就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冲动,有那么大胆的作为。后来想起,自己都感到吃惊和害怕。但当她第二次在公交车上见到他时,先是惊恐心跳了阵,后在注意就是他一个人时,心里又泛起了那种原始的欲望。那次她用要挟的口吻要欧阳一鸣随她来家里时,心里也是很虚。但她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更怕自己,更像一个没长大但却是身体很健全的大孩子。   欧阳一鸣那次离开后,有多日,她在渴望欧阳一鸣能够自己来到她的家门时,也是在心里充满了内疚的,她想自己不该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去欺负这样一个单纯的男人。却没想,今天这个男人会突然的来到自己的家里。   白雪将电视和客厅的灯关上走进了卧室,看着床上的男人心便涌出了原始的渴望。心中狂跳着,慢慢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光溜溜的身子钻到被窝里躺在了欧阳一鸣的身旁。那种久违的男性身上所散发出的特有气息令她无法自己。那条腿搭在欧阳一鸣的大腿上,那只手便伸在了欧阳一鸣的裆下,握住了那软软的下体。她亲吻着欧阳一鸣拿张棱角分明的脸,亲吻着欧阳一鸣那张厚厚的唇......   欧阳一鸣睡得很熟,没有在白雪的亲吻和抚摸中醒来,那根物体也没有在她的揉捏中硬起。而白雪已经激情难耐了。她坐起身来,将那床薄薄的被子从欧阳一鸣的腿部掀开,挪了挪身子坐在欧阳一鸣的两腿间,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那根软绵绵地的东西,俯下头去仔细的看着。看着那根东西和那两只薄衣包裹着的圆球。她张开了她那张小巧的嘴唇含住了那根阳物吸吮。慢慢的,那根沉睡的阳物竟在她的呼唤中慢慢起了反映,它在一点点地涨大,一点点的坚硬,几分钟后它竟然昂首挺立得那么威武。欧阳一鸣的嘴里发出了几声“哦哦”地声音,但他却依然没有从能够睡梦中醒来。   白雪的体内在燃烧着无法抑制的欲火,这份欲火让她无法自制,她的体内流出了丝丝的粘液,她的下面已经一片潮湿了。她渴望自己的那个地方急需装进这只粗壮滚烫的硬物......   她爬上了欧阳一鸣的身体,一只手牵引着将那根东西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霎间一股电流涌遍了身体。她坐在那根硬物上下移动着身体,弯下身去看着那根硬物在自己的那里进出。看着自己体内流出的粘液将那根硬物周边的黑毛沾湿。她伸出双手抓住欧阳一鸣的那两只大手在自己的乳房上摩擦......   欧阳一鸣是乎有了反映,他在白雪的一阵动作后睁来了双眼,模糊中他认为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就是刘燕。那两双被白雪按在乳房上的手开始了动作。少顷,那双手离开了那对鼓蓬蓬的乳房,拉住白雪的身体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紧紧抱着白雪光滑的身体,嘴里开始一遍遍地喊着:“刘燕,我爱你,爱你......”那张嘴在一遍遍喊着刘燕的名字的时候,不停的与白雪亲吻着。一阵后白雪体内激烈地收缩达到了高潮停住了动作。在这时她就感觉欧阳一鸣在用力地挺动自己的身体,白雪配合着,一阵后欧阳一鸣嘴里叫了几声,一股股的液体射进了白雪的体内。   白雪如一滩泥似的软软地趴在欧阳一鸣的身体上。欧阳一鸣在身体剧烈的颤动过后,喘着粗气平息了阵,那双手臂始终没有松开紧紧抱着的白雪的身体。突兀间他流出了眼泪,睁开了他那双没戴眼镜的双眼,在模糊的眼光中依然认定俯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就是刘燕,尽管他没从酒意中醒来,但他还是依稀还是在脑中记得自己和刘燕的事。   这会睁着双眼看着白雪说:“刘燕,我爱你,你是知道我爱你的,是吗?”白雪嘴里“嗯”着。欧阳一鸣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没有你、没有你我还怎么活?”白雪说:“我不离开你。”欧阳一鸣说:“刘燕,那你为啥要说你结婚了呢?你是骗我的是吗?是和我开玩笑的是吗?”   白雪的眼泪流下了,“啪啪”地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哽咽着说:“我、我是和你开玩笑呢。”欧阳一鸣的脸上显出了笑容,问:“那张结婚证也是假的?”白雪说:“是,是假的。”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笑了说:“我就想你就是和我开玩笑。可你为啥要这样开玩笑啊,我都吓死了。刘燕,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爱你,答应我永远和我在一起。”白雪说:“我知道。”   欧阳一鸣抬了下头说:“刘燕,我想看看你,可我怎么看不清你啊。我是在做梦吗?”白雪知道他现在仍在醉意中,说:“你不是做梦。现在是黑天,看不清的,我就睡在你的身边,不离开你。”欧阳一鸣说:“我就要你这样睡在我的身上,不要离开我。”说话时又紧紧地抱了下她。白雪说:“我知道,我就这样睡在你身上。听话,闭眼睡吧。”欧阳一鸣闭上了眼睛,不一阵又打起了鼾声。白雪起身去了卫生间拿了块湿毛巾过来把欧阳一鸣的下面擦净,送回毛巾后又在欧阳一鸣身边躺下。   翌日清早,白雪醒来后见欧阳一鸣仍在睡梦中,有心要和他再做一次,但想到这个男人昨日那么痛苦的样子,还是心软下来控制住了自己。悄悄起床后下楼买了支牙刷和两瓶奶上来,到了卧室的门口探头看了下,见欧阳一鸣还没起醒来,轻轻掩上房门,将手中的东西在桌上放下,便去洗漱间刷牙洗脸,而后在沙发坐下,心里想着这个依然熟睡的男人。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在乎他的那个女朋友。从他昨晚的醉话中好像又听明白了,他的那个女朋友告诉了他与别人接了婚的事。假如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这份可以令人致命的的打击有可能就会把一个人击垮。白雪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许的不安。就想着,等他起来冷静了,是要好好的劝一劝,开导一番他的。   欧阳一鸣醒来后揉揉眼睛,习惯地抬手摸向枕边找眼镜,没有摸到嘴里“咦”了声自语:“我的眼镜呢?”白雪在外听到急忙起身进来说:“我来给你拿。”欧阳一鸣听到白雪的声音吃了一惊,霎间想起昨晚是来了白雪的家里,募地脸红心跳。   白雪从桌上拿过眼镜递给他。欧阳一鸣戴上抬眼看看白雪低下了头。脑中便就想起昨天自己和刘燕的事来,心里一沉,就又感觉心乱如麻。拿过衣服边穿边说:“我、我昨晚喝多了。谢谢你。”白雪说:“谢啥?你没事就好。”欧阳一鸣身体颤抖了下没言语,穿好衣服下了床。白雪说:“我刚才给你买了支牙刷。洗好后看你想吃啥我给你弄。”欧阳一鸣说:“我也不饿。”白雪看着他说:“先去洗脸吧。”欧阳一鸣低头走出房间。   洗好脸出来,见白雪已经煎好了荷包蛋端在了桌上。白雪端着两碗奶从厨房出来说:“随便吃一点吧。”欧阳一鸣凝着眉头说:“不饿的。”白雪说:“做那吧,我也没吃,一直等着你。”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有些感激,就在她的对面坐下说:“谢谢你。”白雪看看她没说话,拿起筷子递给与他。欧阳一鸣接过,喝了口牛奶,眼睛便直直地看着桌面。   白雪说:“吃个荷包蛋吧,你昨晚也没吃什么。”欧阳一鸣木然地点下头,伸过筷子夹起一只荷包蛋送进嘴里,咬了口感觉难以下咽。白雪说:“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要正确面对,你就是再难受也还是发生了,也没办法挽救回来 。”   欧阳一鸣没言语,但听着白雪的话也是有些感激。吃了两个荷包蛋后又喝光了奶,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发愣。白雪吃好将碗筷送进厨房走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看着他说:“人生的路上会遇到很多的挫折,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被击垮了。”欧阳一鸣没言语。白雪说:“依你这样的条件还怕找不到爱你的人?”   欧阳一鸣心头颤抖了下。瞬间脸红心跳想,自己来这里是干吗的?怎么昨天会懵懵懂懂地来了这里?心里想着感觉慌速,于是起身说:“我想走了。”白雪伸手拉住了他说:“坐下,你这个样子我能放心你走啊。”欧阳一鸣低头看她说:“我没事的。”白雪说:“那也坐一会啊,我就这样令你讨厌?”   欧阳一鸣感觉到不好意思了,不管怎样,白雪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的,这样在人家吃了两顿饭,睡了一觉,人家和自己说几句话也不乐意也说不过去。于是坐下。白雪说:“我不是不想让你走,说心里话我是有些担心你。我也看得出来你不是本地人,可能你也没什么可以倾诉的朋友,不然你昨晚不会到我这里来。”欧阳一鸣脸红没言语。白雪说:“你这样就是回单位又好吗?被你的同事看到也要笑话你。在这呆一会,就当是找个地休息了,静一静脑子,你要愿意和我说一说的话我也乐意听,不然有些事存在脑子里也是很痛苦的。” 欧阳一鸣想,她说得不错,这个样子回学校也是在床上躺着,哪里有心情和别人说句话?倒有可能引来同学们的猜疑。可又想,在这又能和她说上什么呢?于是不言语。   白雪红了下脸说:“昨晚你一进门我就看你有心事。虽然我和你只是发生.....见过几回面,但是,你在我的心里可以说一直就没放下,我好像是拿你当作朋友的,或者说是把你当作的弟弟。我对你没有半点恶意,我也看你是很可信的一个男人,所以我以前才会对你那么放心。我比你大,我也希望你能够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或者是你的姐姐。最好能够做你的知心异性朋友。你心里有事我看得出,虽然我没经历过失恋,但我可以想象得出你的痛苦。我也看得出你是没有人去诉说你心里的这份苦闷,所以你才来的我这里。我也清楚假如你没有遇到你现在发生的事,不是想找个人说一说,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到我这里来了。我也明白我在你心目中可能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你会在心里看不起我。但我是拿你当朋友的。我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时地想到过你,不只是只有性,还有说不清的一丝牵挂。有时就希望只是和你做个朋友。我想,你以后要真是不愿意和我做那样的事就做个朋友我也很满意。你既然来了,干吗不和我说说呢?你要知道,一个人将苦闷藏在肚子里是很痛苦的事,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和我说出来。”   欧阳一鸣心里尽管再为刘燕的事难受,但也在听了这个女人的一番话时也是感到一阵的愧疚。愣愣地看着她想。我为啥要来这里,是来寻求性的吗?不是!那么是来干啥的?为啥要到这里来?心里自答:就是自己的心里憋屈、苦闷想和谁诉说一下啊。   那么为啥就会想到她?自己和她自接触以来并没有说上很多话,自上次离开后,开始的时候也曾不时地想起她,但那时自己感觉到的是和她所做的事的耻辱,是感到的对不起刘燕的愧疚。自那以后虽然也有时会想到她,但对她的想法并不是很多。   有时也曾想过自己假如不是和她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和她相识的,单就她那份在没做爱时所表现的秀丽文雅的神态,真是希望能和她做个朋友,或者说能够拥有一个可以说所有心事的姐姐。但是,自己毕竟是和她发生性爱在这样相识的。与她做爱前竟没有任何的了解和过多的言语,仅仅就是见了面便就发生了性。而且前两次应该说是在她的威胁下而发生的。那么自己是把她当作的什么啊!难道昨天就是在不知觉中来向她诉说什么的?   欧阳一鸣在此时是真想把这憋在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叹口气说:“你不说都过去了吗?我、我也不知还能说什么?”白雪说:“你要能在心里真的放下这事我倒安心了,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放得下的样子。你很爱她?”欧阳一鸣心里酸楚,点点头说:“我、我是把心都掏给她的,可是......”说话时眼泪流下。   白雪说:“这我理解。我昨天隐约听到你说她结婚了,是昨天你才知道的吗?”欧阳一鸣流泪点点头。白雪问:“她以前也很爱你?”欧阳一鸣说:“当然是,她爱我和我爱她都是一样的。”白雪说:“那她昨天有没有和你解释什么?”欧阳一鸣想了下摇摇头说:“她就说对不起我,也没说啥原因。不过昨天我也确实没细问。她拿出了和别人的结婚证给我看,我还能说什么?”   白雪想了一会说:“这件事你要认真地想一想,我也是女人,从我们女性的角度考虑,或许你的这个恋人是有难言之隐。你想,你们俩既然很相爱,你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她也没有理由就这样抛弃你。”欧阳一鸣说:“你不知道,她是高干子女,我想可能是她家庭的关系。她和我说,与她结婚的这个男人也是高干子弟,是她爸爸的老战友。”白雪“哦”了声说:“怪不得。”想了想说:“你要是拿我当朋友,或者说拿我当姐姐,能不能详细的和我说说你们俩的事呢?我想给你分析一下。当然,你如果信不过我就不要说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也就把自己与刘燕的恋爱经过说了一遍。但没说自己是学生,就是说在自己住院时认识的刘燕。当然也没把刘燕在哪个医院,现在又调到了哪个城市说出来。在他的心里还是对白雪存有戒心,他说出这些也就是想让白雪与自己分析一下。   白雪想了阵说:“也只有这个解释,他们那样的家庭肯定希望可以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我想这一次她的压力肯定是很大的,不然不会在见到你,和你说这些时那么的伤心。我想你应该不要恨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俩恋爱本身就是错误,这样的话伤了你们两个。”欧阳一鸣说:“这些我们俩原来都想过,刚开始恋爱时她也没告诉我她的父母是高干,我后来也想过,假如早知道他是高干子女,可能我也会不敢和她恋爱。”   白雪说:“也可以看得出你对她的这份感情。但是,现在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你就必须接受,假如她现在只是为了压力而和你分手的话还有机会争取,可是现在她已经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你就不能在抱有任何希望,这个现实你是必须接受的。你们俩就是有缘无份。”欧阳一鸣说:“现在看来也就是这样,不过、不过这一下,真是难以接受。”   白雪说:“这是谁都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也要想到,她既然也爱你,下定与你分手和别人结婚的决心应该是多艰难,我可以这样说,她的心里可能会比你更痛苦。女人对爱情的态度有时候会比男人更认真的,她是无奈的,她肯定也是迫不得已,你一定不能怪她。”   欧阳一鸣心里暗想也是,想着昨天她那个样子乞求自己原谅她,想着她说的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那么,她在心里是只在乎自己的,是没有了任何办法才不得已这样做的。暗自又为自己把她想象成那样而内疚。   白雪说:“像她那样的家庭,我想她是没有了办法左右自己,其实她生在那样的家庭也并不是件很幸运的事。你要是多为她想一想,理解她,你自己的心里就会好受些。你如果不能够理解她甚至恨她,那么你也就无法从这片阴影里走出来。还是要多替她想一想。”   欧阳一鸣点点头。在这时,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是啊,为啥不多为她多想想啊。但一想到这样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结合,自此以后就要永久的失去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忍不住眼泪又哗地流下。   白雪说:“这样的事摊在谁身上都会不好受,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况且这种男女相爱的情感要比哪一种情感都强烈。但是,你不能不接受现实。我想你还会有一段不能从这种阴影里走出来,但你必须走出来。多为她想一想就会好一些。时间长了就会接受的。你如果愿意,就经常来我这里坐一坐,我想你的心情会很快恢复。”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我以后还会来吗?假如自己和她没有发生过性爱的关系,自己倒真希望有这样一个去处,有这样一个姐姐般的人物来说一说心事。但是,自己毕竟和她发生了性关系,这在自己想来和别人看来都是不能容忍的。   自己有时确实是很苦闷啊。前一阵为了自己和刘燕的关系而为徐慧对自己的情煎熬着,现在是再也不用为了自己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而担心了,但却永久的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刘燕,这是应该庆幸的事吗?不,只会想起来就肝肠欲断。但不管怎么样这一生都是无法与刘燕生活在一起了。她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她要一生都要那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她要与他同眠共枕、相栖生子。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或许本来刘燕就不应该属于自己,不应该属于我们这样的平民家庭,她是高贵的,她只应该进入那高贵的家门。   难道自己真是前生注定今世就应该和徐慧在一起?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本来还是为徐慧两次去自己的家里和自己的家人、亲邻与同学这样在心底认定了徐慧是自己的未婚妻而不知道怎么样处理,现在随着刘燕的离去一切都烟消云散无需解释了。那么是上苍在帮自己还是在故意作弄自己,真的是要让我和徐慧今生相爱成其夫妻,那么为啥还要在这中间让刘燕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什么要让这对凡夫俗女在那样赤诚地相恋后又无情的分开?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惩罚这对相爱的男女?假如这对男女不相识,假如这对男女不相爱。刘燕嫁给令一个男人是非常自然的事,现在看来刘燕也是那么的痛苦,而自己可能会心痛一辈子。假如没有刘燕的出现,自己和徐慧也会是很自然的,也不需要为了刘燕得情而煎熬。那么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转头看看白雪心里又是一惊,那么自己和这个女人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是赤裸裸的性关系?可是这样与她在一起又怎么可以面对徐慧?不管怎样,这种事都是无法面对自己未来妻子的。他在这时身上沁出了一身冷汗,有心情就想赶快离开这个女人,离开这里。但是,这个女人是对自己无任何恶意的,总不能再用言语和行动伤她。于是喊了声:“白雪。”   白雪愣了下,转头看他笑了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欧阳一鸣脸一红说:“记得的。我想和你说的是,对于我和你所做的事,我总有种感觉是对我未来妻子有一种犯罪的感觉。现在虽说我和刘燕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可我以后肯定还会拥有自己妻子的,我和你这样真不知以后怎么样面对她。”   白雪霎间红了脸,想了阵才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看得出你是个很在乎夫妻间感情的人,你也是个正派人。老实说我在和你有了第一次后也是在心里这样对我丈夫愧疚过,这是很自然的。但后来我想,我的情还在丈夫身上,即使和你发生了关系,但并没有减弱我对丈夫的感情,我永远不可能将对我丈夫的那份感情交给你。但我喜欢你,这总喜欢当然是因为我很欣赏你的外貌,但在接触过两次后我又喜欢上了你这个人。你是对爱情很专一很认真地。可我想,爱情和性爱是两回事。爱情是将自己的心交给自己所爱的人,而性爱只是把自己的身与另一个人胶合在一起。虽然喜欢但谁也得不到对方的心。我这样的理论或许是得不到你的认可。我也清楚你昨天假如没有这种失恋的事,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到我这里。你到我这来或许就是为了发泄和安慰。人的一生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异性朋友不是也很好吗?苦闷时可以在一起说说话儿,互相安慰。身体需要时可以尽情的,不顾一切的做爱,又有什么不可以呢?现在我的思想可能是超前了点,我想二十年后就会有很多人同意我这样的思想,还有可能有人会公开这样说,而且这样做。”   欧阳一鸣不敢苟同她这样的的理论,但也感觉她说得有些道理,但在他的心里还是认为没有感情的性爱就是件很龌龊的事。说:“我和你假如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我还真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心里有事时坐在一起说说话儿。可我对咱们俩所做的事还是无法在心里接受。”   白雪又红了脸,低头想了阵说:“这些我明白。好了,这样吧,我不会勉强你什么的,如果你认为我还有与你在一起说说话的价值,以后你就来,我不会强求你和我发生性关系。能在一起说说话也是件很快乐的事。但是,我不希望你把我当作一个淫荡的女人,说心里话我是很渴望性,但我决不会淫荡。我还要重复一遍的是,我长这么大也就是与我丈夫和你有过这样的关系。可能你在心里不相信,但这绝对是真的。你要真愿意把我只是当作一个可以说说话,诉说一下心思的朋友,我也会很高兴。只希望你以后常来。”   欧阳一鸣说:“或许我以后会的。我想,我想现在到我朋友那去办点事。”白雪转头看他一会问:“真的要走?”欧阳一鸣说:“我真是还有点事。”白雪说:“那好,你要愿意以后就常来。不要忘了我。”说话时脸上带着笑,眼眶中却有眼泪在打转。欧阳一鸣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就说:“以后我可能会来的。”两人站起。   白雪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走到门前,一下扑到欧阳一鸣的怀里说:“我会盼着你来的。”欧阳一鸣心里也是一酸。片刻两人分开,欧阳一鸣出了门去。下了楼仰头看着白雪家的凉台,就见白雪一边抹泪一边向自己摆着手。      第一百零一章   欧阳一鸣走出这个大院时心里慌张起来,脑中想着昨晚怎么会这么鲁莽地来到这里,不考虑别的,就是想着当时自己也不知白雪的家里是不是有人就够他心颤的,自己上楼前也是完全忘记了以前白雪和自己所说的暗记的,假如他的丈夫在家自己那个样子敲了她的门如何解释?就是她的家里有别人也不好解释的。当时的那个心情就没考虑一丁点这样的因素,看来人在遇到一些事时真是可以失去理智的。   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所有的东西,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属于了自己......   走在路上就想这会要到哪里去?回学校吗?今天是礼拜日,回去和谁说话又能正常?自己的表现有可能正常吗?忽就想起自己为啥要这么急着离开白雪哪里,不管怎么说在哪里说说话心情好一些。自己和刘燕的事又能在学校和谁说起?谁也不可以说起的。这时想到了范旭瑞。去他那里吗?将这件事和他说起吗?他在听后又会不会笑话自己?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便又想,说不说的也要去他那里,中午一起吃顿饭喝点酒吧,现在也真不想回校,或者自己一个人去那里。   见了范旭瑞后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些许悲哀,就好像身处异地受了委屈,咋一见到家里的亲人般的情绪。范旭瑞和欧阳一鸣走出宿舍,看他那样子暗想他心里有事。走了几步问:“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一鸣心里难过,眼泪就在眼圈打转,范旭瑞看他这样也没追问,带他走到一块草坪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转头看着他不免心急,问:“你看你还能不能长大?我就看不得你这副忧柔寡断的样子!这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欧阳一鸣低着头说:“刘燕,刘燕结婚了。”   范旭瑞心里惊了一下问:“你说得刘燕是不是你谈的那个对象?”欧阳一鸣眼泪哗地流下,点头说:“就是。”范旭瑞问:“你见了她?”欧阳一鸣点点头。范旭瑞问:“为了啥?”欧阳一鸣流泪摇头说:“不知道,她也没说为了啥,就是把结婚证书拿给我看了。”范旭瑞问:“别的就没说啥?”欧阳一鸣摇摇头。   范旭瑞想了阵说:“其实我原来想说就没说,咱们这样的家庭根本就不要去想她那样的家庭。以前我想过,我就想你们俩这件事不一定能成了,你想一想他们这样的家庭能和咱们这样的家庭攀亲吗?我想刘燕那时候也就是看你长得好,一时冲动,回去后家里人一说一劝就后悔了,他们这些人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平民的,我一直想说就是没好意思说。”   欧阳一鸣不吭声,心里却在想刘燕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范旭瑞问:“你啥时见的她?她专为这件事来的?”欧阳一鸣说:“前天来的。”于是就把刘燕来后说的一些话给范旭瑞说了。最后说:“我考虑她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看她那样子也很伤心。”   范旭瑞说:“其实你们俩恋爱本来就是错误的,她原来说得好听,家庭那边没问题,不会影响你们的。事实能够这样吗?她就不看重那唾手可得的高级生活非要和你一起奋斗?未必,说心里话谁都看重那样的生活,你原来说你不在乎她的家庭,我想你也不会一点都不在乎。”   欧阳一鸣胀得脸红,转头蹙眉看他说:“我是真没有考虑过她的家庭会怎么样的,你也这样想我?”范旭瑞也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份,于是说:“不是我这样想你。我想谁知道你和那样一个高干子女谈恋爱,谁都会这样想的,只是人家不说。”   欧阳一鸣心里不禁唏嘘,摇了摇头没言语。范旭瑞说:“我看这样最好,你也没必要难过什么。前一段你和刘燕相处着,为了徐慧对你的感情苦恼,不知道怎么处理,弄得整天不舒服,现在也不必为这件事烦恼了。现在想一想你还是和徐慧有缘。你就定下心来爱人家徐慧吧。人家那样漂亮的女孩子那里不配你?况且人家是那么的喜欢你,也都去了你家两次了。我看你命中注定不会和刘燕有结果,你就该和徐慧结合的。想想你也真有意思,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对你那么的衷心,你却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你这伤也是你自找的。好了,不要想了,以后就专心的疼人家徐慧吧。”   欧阳一鸣没说话,心里却在否认自己就是追寻了虚无缥缈的爱情。但现在刘燕既然已经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自己就是再说什么也没有底气?   暗自想,我来你这里难道就是听你数落的?没有半句安慰的话,倒是有些性灾乐祸。还不如白雪会说几句让自己宽心地话语呢。蹙眉转头看看他也没言语。   低头想了阵忽然想到了刘燕留给自己的那沓钱,手便探进口袋里,边掏边说:“刘燕走时给我留了些钱,我也不知她啥时放进我口袋的。”范旭瑞问:“多少?”欧阳一鸣说:“我也不知多少。”掏出来,就见那沓钱中间夹了张纸,将钱往范旭瑞手里一塞,展开那张纸看了,就见上面写着:   “欧阳一鸣:我这一生最爱的男人,刘燕爱你!!!!!!!”   欧阳一鸣看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酸,眼泪便在眼圈打转。下一格便是:   “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不得不与别人结婚,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不希望你恨我。虽然我和别人结了婚,但我会一辈子想着你,爱你。今生无缘婚姻,下一世我就是托生个猫狗也要和你在一起。这一世,我只有祝福你了,我希望你每天都过得开心,希望你和徐慧相亲相爱。我会每天都默默地祝福你。我虽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我的心不会离开你。我会时时挂念着你。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最大的担心就是别人照顾不好你。但我想,你的身边有徐慧,她也会很好的照顾你,可我还是不放心。”   “给你留下两千元钱,不敢当面交到你的手里。我怕当面给你的话,你会当面摔在我的脸上。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放心不下你,想让你买一些补品,往后有用得着地方可以挡一下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什么,也千万不要想着还给我。你要念着咱们俩个以前的情份就不要再伤我的心。答应我好吗?你要还是想着还给我,或者寄给我,那我真的会伤心死。”   “对于我和别人结婚的事你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再问我什么,我是没办法。现在既然已经和他领取了结婚证,我也就是他的人了。我爱你,永远永远地爱你。尽管我知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利,但我不能不爱你。如果上帝可怜我这个不幸的女人,可怜我对我所爱的人的这份深情的话,就让我们我们俩这一生再相见一次。我是没有脸再去特意与你相会的了。亲爱的,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时时在心里牵挂你,祝福你!”   下面就是很多个“刘燕爱你”。   欧阳一鸣边看边流泪,这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嘴里自语:“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范旭瑞拿过那张纸看了遍,心里也是发颤。欧阳一鸣哭着,猛然抬头,瞪着一双燥灼的眼睛看着范旭瑞,欷歔流涕地说:“不行,我要马上去找她!我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是让她迫不得已。”   范旭瑞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你冷静点好不好?”叹了口气说:“还有必要吗?现在她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是事实,你就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她要是方便和你说在见到你面时能不说?”   欧阳一鸣泪眼汪汪地看他问:“那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范旭瑞说:“还能为了什么,想也想得到是她家庭的阻力。其实刘燕应该也是很难的,你也就别再添乱了。再问她干嘛,再去伤刘燕的心?!”欧阳一鸣说:“可我要是不从她嘴里知道真相,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范旭瑞说:“你就是知道也不会心安。不要再想了,想什么都是没用的。接受现实吧!”范旭瑞也不由得流下了泪。   欧阳一鸣低头垂泪,思想着范旭瑞的话也有道理。范旭瑞说:“这钱我看你也就不要想着给人家还回去了。她既然用这样的方法给你的,你还给她人家肯定还会伤心。”欧阳一鸣说:“可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她的这笔钱?那样我算什么了?昨天我还想,以前她给过我二百块钱还给我买了这件毛衣,就想都给她还回去。人家既然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应该接受人家这些的。”   范旭瑞说:“说来也是这个理。但是现在你还是不要这样做,这上面说得很清楚,看来她对你的感情确实是不一般的。刚才我没看这封信,还以为她都是虚情假意,现在看来我是理解错了。但是,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再抱有幻想,领了结婚证刘燕就是别人的老婆。你要记住刘燕是军婚,那样的家庭惹不起。刘燕都不得不屈服,你能怎样?”顿了下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严打的时候,在郑州有对男女谈恋爱,双方因为家庭地位悬殊过大,女方家长一直不同意婚事,那个女孩子就毅然决然和她恋人半公开同居,以此来要挟父母就犯,女方家长听说后大怒,叫来众多亲朋好友强行把女孩抢走,并对男青年大打出手。谁知男青年对此女子一往情深,尽管受到如此的欺辱还是对女方痴心一片,隔三差五的还来找那个女孩子。后来女方家长下了毒心,把女儿关在家中轮流劝说一个多月,硬是诱逼着女儿告男方强奸,拿出了以前准备好的‘证据’去了公安局报案。仗着女方家的社会地位和关系,一个月后那个男青年就被以流氓罪枪毙了。这件事是发生在郑州的真事。你想一想,这样的家庭咱们能惹得起吗?况且现在刘燕已经结婚,人家现在的丈夫家也是高级干部,现在虽说不是严打期间,但人家那样的家庭要想治死你,还不跟碾死个蚂蚁差不多?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欧阳一鸣听得浑身发凉,心里暗想,难道刘燕也是遇到了这样的威逼?难道刘燕就是为了不让我受连累才迫不得已这样的?   范旭瑞此时也想到了这些,嘴里吸了口冷气说:“我想刘燕可能就是屈服于她的家庭,又不愿意连累你才这样的。”顿了下肯定地说:“我想就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可能她的家人说过一些要把你怎么怎么样威胁的话,所以刘燕才不得已这样的,不然这信上怎么说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呢。现在想来人家刘燕也是为了你,你要有个好歹,刘燕可能会活不下去。她这样不得已的和别人接了婚,保全了你们两个啊!你不能辜负刘燕对你的这片心。你可千万不能再做傻事。”   欧阳一鸣心里悲哀、胆怯,但也不得不点头。片刻说:“那你说这些钱我就留在手里?”范旭瑞说:“也只能这样。”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钱我是绝对不会用的。我就给她存起来。以后再说。”范旭瑞说:“这样也好。如果你们以后还真有缘份的见面的话,我想她会把现在的情况详细的和你说清楚。你要是把这钱给她存起来,那就等几年以后再还给她,现在她的心情也会很差,你现在给她寄回去,她肯定会伤心欲绝的,别害人家了。”顿了下说:“我告诉你,现在啥也不要想,你就和徐慧好好相爱吧。反正现在徐慧也不知道你和刘燕的事。”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这样对徐慧我感觉也是很不公平的,难道我和刘燕的这段感情要瞒徐慧一辈子。”范旭瑞瞪眼看他问:“难不成你还想把你和刘燕的这段事说给徐慧听?”欧阳一鸣说:“我是有这想法。这件事我想我瞒不了她一辈子,不如早些和她说。她要能理解,我这一辈子我都会轻松的。”   范旭瑞气得脸通红,拿根手指点着他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件事人家徐慧不知道你还偏要让人家知道啊,你想显示你有本事?想显示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你?蠢!我看你就是头猪!蠢猪!我可给你说,这事你要是和人家徐慧说,有可能人家徐慧不会原谅你,到了那时你就去痛苦吧。两个爱你的女人都从你身边走掉,你就去后悔一辈子吧!”抬手指了下他的头说:”真没见有你这么笨的。整天看书就不想一点别的啊?憨子也知道这样的事不可以让女朋友知道的。人家还想瞒着呢,你倒好,笨死!”   欧阳一鸣一阵的脸红。范旭瑞站起说:“好了,不要再说了,食堂开饭了,去吃饭。”说着话将那叠钱递给欧阳一鸣说:“装好了。”欧阳一鸣将那叠钱装进了口袋,把刘燕留给他的那封信仔细的叠好放进皮夹里,起身和范旭瑞一起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饭后欧阳一鸣在范旭瑞宿舍休息了阵,两人便上街。欧阳一鸣将刘燕留下的那笔钱用刘燕的名字在银行里存上。暗自想,有机会这钱肯定是要还回刘燕手中的。心里又为失去刘燕而难过。又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刘燕过得幸福,想着刘燕爱的是自己,却要和令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能过得幸福吗?这时的心头又在滴血。止不住低下头又偷偷地流眼泪。   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的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很酸。就想着欧阳一鸣要渡过这一关也是要过一段时间的。但事实已经这样,也是为这对深情相爱的男女惋惜和伤心。   出了银行,两人便去了附近的街心公园慢步逛着。   范旭瑞最担心的,还是欧阳一鸣会转不过那根筋再与刘燕联系,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刘燕既然现在已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你可千万不能再和刘燕有任何联系,就从她那现在的丈夫家是高干家庭咱也惹不起。上了这么几年大学,前途还是很光明的,可万万不能因为没有希望的感情毁了你的一生。这些人利用手中的权势有什么做不出来?   再就叮嘱欧阳一鸣,千万不能和徐慧说起刘燕的事,这样的事女人就是原谅你,心里也会一生都有疙瘩,况且现在徐慧一直是以为你爱着她的,你却在和别人恋爱了呢?她要知道你和刘燕已经恋爱了,尽管现在你已经和刘燕没有了关系,她也会很伤心。你要想到的是,现在这样的结局是很满意的,不然你和徐慧之间的感情又怎么处理?最重要的是你和刘燕是没有婚缘的。   欧阳一鸣听着范旭瑞的话也是很有道理。但是自己爱的人就这样突然的离去与另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心里的阴影又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抹去?想时心里当然是不好受,但也不得不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晚饭两人在一家小饭店喝了半斤酒,范旭瑞又一再叮咛他一定要保持正确的心态,不能老在心里想着这件事,要把你的所有爱都转移在徐慧的身上。   吃完饭,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出了饭店走了几步说:“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你学校趟。”欧阳一鸣以为范旭瑞放心不下自己,就说:“没必要的,我现在也想得开了。”范旭瑞说:“好长时间也没去过你们学校了,就当是去玩玩。”欧阳一鸣想了想也没说啥,心里却想,肯定还是范旭瑞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回去。   到了宿舍后,姜玉其热情的和范旭瑞打招呼。在宿舍说了几句话,范旭瑞对姜玉其说:“咱别耽误别人看书,出去转转吧。”于是三人出了宿舍。走在路上范旭瑞悄悄和姜玉其说:“我那同学病得很重,没法医治了。今天已经回了老家。一鸣的心情非常差,我想麻烦你去喊一下徐慧,我想见见她?”姜玉其问:“你和欧阳说过了?”范旭瑞说:“我没和他说,我怕和他说,他有可能会不愿意。给你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徐慧,只是听一鸣说过,想见一见。”姜玉其说:“欧阳不会怪吧?”范旭瑞笑笑说:“没事,有我呢。”姜玉其看看欧阳一鸣,转回头对范旭瑞说:“那好吧。”又冲欧阳一鸣说:“我到那边有点事,你们在咱常坐的地方等我。”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走了阵在草坪坐下。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说:“你知道姜玉其是去干吗的?”欧阳一鸣摇摇头。范旭瑞说:“我是让他去喊徐慧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瞪眼看他问:“去喊徐慧干吗?”范旭瑞笑了说:“眼睛瞪那么大干吗?我就是想见一见徐慧,只是听说她很漂亮,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呢。我是你哥,是不是也应该见一见?”   欧阳一鸣怪道:“你也不和我说一下,我现在这个心情也不想见到她。”范旭瑞看了他会,扳起脸来说:“你现在是不想见她也得见。就你这样子我能放心啊!我之所以要见徐慧,就是想要把你当面交给她。你不说你们以前没说过表白的话,没挑明你们俩的关系吗?我今天就要当着你们俩的面,把你们俩的关系给挑明了,省得你以后再胡思乱想。”   欧阳一鸣有些生气,说:“旭瑞,你这样、这样不太好吧。”范旭瑞蹬了他眼说:“我认为很有必要。就冲着奶奶离去前将那传家的金镯子交给了徐慧,徐慧在咱们家就已经有位置了。你不能够再胡思乱想了。我怕就怕你脑子里的那根筋转不过来,怕你再和刘燕联系什么。说白了,我今天和你一起到你们学校来见徐慧,就是想让你彻底地忘了刘燕。一鸣,我怕啊,我怕你为了刘燕把你的前程给毁了。咱们俩是什么关系?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可我没兄弟姐妹,是把你当作亲兄弟的,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我怕你出什么事啊!”   欧阳一鸣尽管现在不想见徐慧,但听了范旭瑞的话也是有些感动,知道范旭瑞是放心不下他,也就没言语。   范旭瑞说:“姜玉其都去喊了,你现在再说啥也晚了。等会我和徐慧说几句话就走。”欧阳一鸣想了想,心里说,喊都去喊了还说啥。转头对范旭瑞说:“在姜玉其面前不要说徐慧去了咱们家里,更不能说奶奶交给了她那东西。”范旭瑞瞥了他眼说:“我知道。在徐慧面前我也不说。”想了下又问:“姜玉其应该肯定知道你和徐慧的关系。”欧阳一鸣说:“其实很多人都认为我和徐慧在谈恋爱,我从来也没和别人面前承认过。自从徐慧去了咱们家两次后,她现在也不避讳我们这几个好朋友了,我也没办法。但去了咱们家她不会说,没人知道的。”   范旭瑞点点头说:“你想一想,如果你和刘燕还继续着关系,就凭徐慧对你的这份感情,往后你怎么对徐慧?上次你和我说了你和刘燕的关系,我有时就想,以后你面对徐慧该怎么说?现在好像是上天再帮你,一切都很自然地解决了。你要考虑你和刘燕根本从哪方面都不是合适的,现在断了正是时候。”欧阳一鸣尽管心里难受,但也想这件事好像就是天所注定的。   姜玉其和徐慧一阵过来。范旭瑞急忙站起。欧阳一鸣介绍说:“这是范旭瑞,我们俩和亲兄弟一样。”徐慧脸红了红,看着范旭瑞说:“早就听欧阳说起过你,一直没见。”范旭瑞哈哈笑了两声说:“欧阳还不是整天把你挂在嘴边啊,我和你虽未见过面,但早就熟悉了。”顿了下笑着说:“我比一鸣大,你要喊我哥的。”徐慧脸红没说话。   姜玉其心里想,他们三个可能要说什么事,自己在这中间也不方便,就冲范旭瑞说:“你们几个说话,我有点事先走了。”范旭瑞说:“就坐一会说说话呗。”姜玉其说:“你们说话吧。”笑着告辞。三人坐下。   徐慧定睛看看欧阳一鸣,就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是很正常,便小心地问:“你那生病的同学现在咋样了?”欧阳一鸣没说话,范旭瑞接过话来说:“我把一鸣送回来,让姜玉其把你喊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徐慧和欧阳一鸣都看他。欧阳一鸣心里紧张,不知道范旭瑞要说出什么话来。   范旭瑞看看欧阳一鸣又转过头看着徐慧说:“我那同学和我们俩的关系都挺好,他这次到这里来也就是到肿瘤医院复诊一下,脊髓癌已经没办法治了,这不,今天上午回了老家。一鸣你也了解,他这个人的心地善良,我这个同学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差,所以我把他送回来,让姜玉其把你喊来,就是想把一鸣交给你,你常开导一下他。我就再是你哥,你们俩就是再拿我当你们的亲哥,还是你们两个亲近是不是?”   徐慧募地脸红。欧阳一鸣睨看范旭瑞,脸红心跳也不好说啥。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什么事都有个头尾,什么人都有分开的那一天,你要听我的劝就把那些不痛快的事全忘了。现在有徐慧在你身边,你也够幸福的了。我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徐慧,但我并不陌生。当然从你嘴里知道得多些,但回家时也听咱们一中的人,和爷爷奶奶、我爸我妈嘴里说过她,没有人不说徐慧好。你能得到徐慧的爱,也是你的福气,你一定要对得起徐慧。我作为你的哥,虽不是亲的但我是把你当作亲弟弟的,我更希望你们俩一生都相亲相爱。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就希望你不要脑子里总是为了这事那事整天的心烦,咱们还这么年轻,任何事都应该正确对待的。你明白吗?”   欧阳一鸣心里再清楚不过范旭瑞的这些话里,一半是当着徐慧的面告诉自己必须忘记刘燕,一半又是在徐慧面前说一些挑明自己和徐慧的关系。心里也是很感激范旭瑞的这片苦心,但也真不希望范旭瑞再说下去。   徐慧听着范旭瑞的话也是脸红,这会说:“旭瑞哥,你这样常说说他也好。我真是为他担心。这个学期他就没有过什么好心情。也是都赶巧了。先是奶奶去世,接着又是程教授去世,他那一心希望做的实验又泡汤了,现在又出了你们这同学的事,也真是难为了一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旭瑞哥,我也常听一鸣说起你,一鸣也是把你当作最亲的家人,我在你面前也不隐瞒,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真不好受。”   范旭瑞听着徐慧这话,心里也是为这个姑娘对欧阳一鸣的一片情而感动,这会就冲着欧阳一鸣说:“你都听到了?就冲徐慧对你的这片情你也不能在胡思乱想了。以前的事该过去的全都要过去。留在心里没有任何用处。”   欧阳一鸣当然知道范旭瑞所暗示的是刘燕的事,不想再让范旭瑞说下去,就说:“好了,我知道了。”范旭瑞笑了说:“你知道就好,你还要知道,你这个样子人家徐慧心里也不好受。你们俩的感情那是没得说。”转头对徐慧说:“一鸣每次到我那去都是夸你,说你对他好。说你善良漂亮,他说他这辈子都会对你好,会珍惜你们俩的感情,会用心爱你,会把你......”   欧阳一鸣听得心里狂跳,他不得不佩服范旭瑞的口才和思维。于是喊住了他。范旭瑞停住话哈哈大笑,看着徐慧说:“你看他这个样子,害羞了。”转过头对欧阳一鸣说:“这不都是你亲口所对我说的啊!哈哈。”   徐慧也听得心里直跳,虽然这些话是范旭瑞说出的,但她也为欧阳一鸣在范旭瑞面前说出这些话而感动,她相信这些话是欧阳一鸣说给范旭瑞的。她还想到这些话欧阳一鸣是不可能当着自己面和自己说出来的,但就是在别人面前说出对自己的这些话,也是很让徐慧激动地。暗想,这书呆子就是在范旭瑞面前说出这些对自己爱慕的话语也是很不容易的。偷偷瞥着欧阳一鸣脸红红的,心里一阵阵的甜蜜。   范旭瑞见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说:“我给回去了。”徐慧抬头问:“现在就回啊。”范旭瑞说:“不早了。我把一鸣送到你这也放心了。捡个礼拜天你和一鸣一起去我们学校玩玩,我请客。”徐慧道了谢。欧阳一鸣对徐慧说:“你回宿舍吧,我去送送旭瑞。”徐慧说:“我也去送送旭瑞哥。”范旭瑞急忙说:“不用,你回去吧,一鸣把我送到门口就行。”徐慧也就应着,笑着和范旭瑞道别。   两人走了一段路,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徐慧的背影,转回头冲范旭瑞说:“你怎么今天说这么多。”范旭瑞笑了说:“我说的倒不是很多,但我说在了点子上。知道我为啥要这样说吗?就是要彻底的断了你和刘燕的思想。你不是说过没有在徐慧面前谈及过感情的话题吗?我今天都给你说出来了,这当着徐慧的面,你以后该不会说你没给人家敞开心扉吧。”欧阳一鸣说:“还不都是你瞎编的。”   范旭瑞说:“我瞎编的人家徐慧也相信就是你在我面前说出来的。一鸣,我希望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咱们的家庭和人家刘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况且现在人家已经结婚了。我真怕你再出什么事。有徐慧这么漂亮、这么爱你的姑娘,你还想什么?刘燕我也是见过的,老实说她也挺漂亮,可她要是和徐慧比起来还要是差一点。你就满足吧,人家徐慧要摸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况且徐慧对你是那么真诚。咱们家的老人都不在这儿,在这里咱们俩也就是最亲的人,就你那性格我就担心。我今天也是代表咱们的家人来办这件事的,我相信我办的对,我想我这样也能安抚奶奶对你们俩的期望。”   欧阳一鸣又何尝不理解范旭瑞的一片苦心?但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忘记刘燕也是不可能的。   范旭瑞当然也知道这些,这么长时间的感情是不能说忘就忘记的,但至少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   范旭瑞说:“我也知道你在一段时间里不会就那么容易的忘记刘燕,但你必须接受现实。想起刘燕的时候就多想一想徐慧,慢慢你就会接受。这件事一定要正确对待。徐慧从任何地方都也是配你的。你这一生注定是和刘燕无缘的,徐慧才是你真正的伴侣。”   公交站点等车时,范旭瑞又交待了欧阳一鸣一些话。临上车时再告诉他:“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到了啥时候都不能对徐慧说出你和刘燕的事。”   这晚,欧阳一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刘燕的影像不时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有欢乐、有甜蜜、还有那离别时哀怨......欧阳一鸣想到自己离开刘燕,眼前闪动的刘燕那凄楚的表情和想起那哀求自己原谅的话语时,止不住一阵心颤、一阵心痛,就感觉是自己对不起刘燕,就在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内疚。眼泪忍不住长流。   半夜后,忍不住从衣袋里掏出自己的皮夹,拿过藏在里面的自己和刘燕所照的合影,趴在被窝里打着电筒看。忍不住悲戚地无声流泪。      第一百零三章   寒假前的几日晚,徐慧和李璇一起散步,说起了李璇和高鹏的事。   徐慧问:“高鹏现在已经复婚了,有没有再和你说过你的工作问题?”李璇是与谁也不会说出自己与姚建设的事情的。故意叹了口气说:“没说过,我也好长时间没和他一起说过这个话题了。”徐慧说:“下个学期就要毕业了,不管现在高鹏会不会给你再办,总是要问一问的。”   李璇心里有数。姚建设已经在活动她工作的问题了,具体有几个单位是可以去的。姚建设和她说,两个大型的石化单位和一些规模很大的国营企业都是可以的。但李璇想进的却是政府机关,她把这个想法和姚建设说了。姚建设感觉诧异,问她:“你要是进了政府机关,那你所学的专业不是用不上了?”李璇说:“说实话我对我的专业也没多大兴趣。我也不瞒你,我上大学这几年也就是混个文凭,我的理想还是希望在政界有所发展。”   姚建设暗叹这个女人是有野心和抱负的,凭着这一年的接触,他也基本了解了李璇的内心世界。这是个不甘于现状,不甘于做一个平凡女人的女人。他想,就凭李璇的这股野心和心计,她是可以在政界能混出个名堂的。一年多的相处,姚建设对李璇也已经产生了很强的,感情,于是开始为她往这方面活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到办事处或区政府某一个差事没啥问题。他把这些告诉李璇。李璇当然是相当的兴奋,于是说:“那就去区里。”   李璇却对徐慧说:“下个学期在问吧,现在也不是很急。”徐慧点点头,就又想到李璇回家的问题,便说:“你今年可不能不回家了,你一个女孩在外地,过年也不回家,你的家人能放心啊?”   李璇这个暑假也没回家,她这个暑假在那电器厂的招待所住了阵。有一段姚建设去北京出差又带她一起去玩了阵。李璇给徐慧说她还是在那家饭店打工,徐慧也信。但这个寒假她是决定回去的,姚建设给了他一部分钱。   李璇笑笑对徐慧说:“其实我真不想回去,离家那么远,一趟又要花很多钱。”徐慧说:“你这一年多都没回家,今年一定要回去,我这有一些钱你先拿着。”说话时就往口袋了掏。李璇急忙抓住徐慧的手说:“不用,我这两个假期打工也挣了一些。高鹏又给了我一些,够用了。”   李璇尽管是在和徐慧撒谎,但她为徐慧的这片真情所感动。她心里知道,徐慧的这片深情才是纯真的、无暇的,眼圈不由得发红。于是又由衷地说出几句:“谢谢你”。心里就想,以后真有了本事,一定要报答徐慧对自己的这片情谊。   徐慧说:“谢啥?咱们也相处了快四年,也和亲姐妹一样的。我就是感觉你一个人不回家过年不是那么回事。你是一个女孩子,我真的有些不放心你不回家一个人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你的父母怎么会放心的。”   李璇心里说:我们这样的农村孩子还能和你这样的城市孩子相比啊,你的父母是拿你当掌上明珠的,而我们却是注定要很小就要在大风大浪中磨练的。嘴里说:“他们也是疼我,可是我们的条件和你不同。”顿了下肯定地说:“这个假期回去,一定回去。”徐慧说:“就是嘛,总不回去你也想家啊。”   李璇心里一酸想,怎么能不想家啊,尽管自己的家是贫寒的,但那里有我最亲的人,我又何尝不想他们?只是想把路途省下的钱给家人,让家人的生活过得好一些才这样的。自己现在也只有这个能力。谁又能知道我心里的苦啊!   李璇不想和徐慧再说这个话题,每次说起自己的家庭总有几丝卑微的感觉,总也就感觉心里酸酸的。于是岔开话题问:“你和欧阳的工作问题现在有眉目了没有?”徐慧说:“目前还定不下来,舅舅在给我们活动,现在也没有个结果出来,估计也是要下学期,现在就是说了也有点早,毕竟离毕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随时都可能有变化的。”李璇说:“我真是从心底羡慕你,不管分在什么地方,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开心的。你和欧阳不光是我羡慕,很多人都羡慕的。”   徐慧心里也是很甜蜜。就又想起欧阳一鸣所说的留校的问题,心里不免有些沉闷。看欧阳一鸣的意思对留校是很在意的,那么以后真的要分居两地?现在上海那边的工作可以说办下来一个,另一个还是没有头绪。真的在上海可以办好两个人进那家化工研究院事,还是要劝一劝欧阳一鸣放弃留校而与自己在一起,不然结婚后两地分居又算怎么回事?但想起欧阳一鸣对留校那么在意,心里又有些不忍,这事在心里也就一直是个疙瘩。自己也考虑过很多遍,肯定在上海那边落实了要和欧阳一鸣谈一谈这个问题的。想来欧阳一鸣对这些问题也要有所考虑。   李璇听了徐慧的话心里也在琢磨,徐慧说的是有道理,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事情总是千变万化的。看来自己还是要在姚建设面前多说一些,让他多给自己联系一些单位,到时也有选择和机动的余地。   李璇说:“我看你们现在还是有些避讳别人,好像你们也没有出去约会过。”徐慧说:“欧阳这个人很在乎别人的议论,其实我倒无所谓的。唉,就是出去又怎么样?整天在一起,还出去约会干嘛?”李璇笑了说:“晚上出去抱一抱,亲个嘴什么的多方便。”徐慧脸一红,抬手打了她一下说:“你的这个脑子啊,整天胡思乱想。说真的,欧阳可没那心思,他那样你看也看得到,整天一副很正统的样子。”   李璇想到自己和姚建设的事脸红了。但她不相信欧阳一鸣心里会不想。说:“那是你没给他机会,我想你要是给了他机会,他就不会正统了。”徐慧红着脸说:“你啊,就会胡说。说真的,我们俩不到结婚是不会像一些人那样不检点的。我自己也会很注意。”   李璇听了这话,就像被她打了一耳光似的,脸红心跳,心里涌出了一阵阵的羞丑,就好像徐慧就是在当着面说她。但她清楚徐慧也就是顺口这样一说的。嘴里说:“其实你们俩真的是很令人羡慕,就你们俩的这种自制力就非常令人佩服。”徐慧说:“这或许和家庭教育有关,我是很在乎的。自小外婆就经常在我面前念叨,说女人最珍贵的是身体,这句话已经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妈妈也是经常和我说这些,可以说这个观念在我的脑中是根深蒂固了。”   李璇兀自心虚,但也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李璇问:“那你在不在乎男人也如你说的这样自重?”徐慧说:“我当然也在乎。可男人毕竟不同于我们女人。女人才是最需要自尊的。”李璇问:“假如欧阳以后要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能原谅他?”徐慧心里一惊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听说过欧阳什么?”李璇哈哈笑了,指着她说:“你啊,我就是顺口一说看你紧张的。那以后要是欧阳真有什么事你还不吃了他?就欧阳那个样子,恐怕你给他个胆他也不敢胡来的,他那人那么要面子还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徐慧放下心来,兀自脸红,争辩道:“我啥时紧张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我是怕别人瞎议论他,这样对他的名声不好。”李璇说:“议论谁也不会有人议论他,别人看不到啊。身边看着一个绝代美女都没做出什么事,还能对别人有想法?”徐慧脸红说:“欧阳这个人也是很自重的。他的父母都是老师,对他这方面的教育也很多。”李璇感叹道:“真也就服了你们俩,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欧阳就合该是天生地造的,你就该是欧阳家的人。”   徐慧笑笑没言语。在她的心里早也就把自己当作是欧阳家的一员了,自从老太太将那对传家金镯子交给她后,她甚至已经在心底认为,自己就是欧阳一鸣即将过门的媳妇的。   李璇便又想到了姚建设,心里想,这男人或许就和男人不同,每次与姚建设发生性关系时,看他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真有点为他可悲。这会就想,欧阳一鸣假如在以后和女人做爱会是什么样子?姚建设在没脱衣服之前也是那种一付正人君子的神态,难道欧阳一鸣就不会那样?但又想到欧阳一鸣和徐慧接触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来,就想欧阳一鸣决不会和姚建设那种人一样的,至少不会像要建设那样下贱。但又想,也可能欧阳一鸣是没做过,做过一次后就会很大胆的。男人还不都那样?就是女人在经历了第一次后,不也是常常在心里想啊!这是动物的本能,他欧阳一鸣也不是圣人。   于是又开玩笑说:“徐慧,刚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徐慧疑惑地看她。李璇笑道:“刚才我说欧阳假如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样?”徐慧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心里也有些反感,就说:“你这问题真的是很无聊。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们俩这一生都不会对不起对方的。我敢保证。”李璇听了徐慧这话在心里肃然起敬,点点头说:“我信。”但她只是对徐慧这样相信。虽然她对欧阳一鸣也是很敬佩,但怀疑男人不会一生不做一件对不起自己女人的事。   说着话到了图书馆附近,徐慧一抬眼看见了欧阳一鸣从图书馆出来,于是让你李璇喊他。李璇冲徐慧笑笑说:“你们俩可真是有缘,到了那都能遇见。”说完话便紧走几步过去喊欧阳一鸣。   徐慧见李璇到了欧阳一鸣前说话后,转头便迈步走进了一片银杏树林。树林里落叶很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徐慧低头慢步,心里想着。这回和他说这事,他该不会再说啥了吧!   欧阳一鸣在经历了刘燕的事后,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慢慢的接受了事实,心情也在慢慢的趋于平静,当然这和徐慧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没有徐慧爱着欧阳一鸣,想要他这么快恢复理智也是不可能的。   欧阳一鸣也反复考虑过无数次,认为命中注定了的就不会与刘燕成为夫妻,认为刘燕就应该是嫁给那个高级干部家庭的。也是经常心痛地暗自为刘燕祝福。他还想他这一生就应该和徐慧在一起,不然徐慧怎么就会那么毅然地去自己家里,又怎么会那么快地被自己家人接受呢?一切都是天意。   他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茂山寺”和尚对自己所说的,“荣辱死生。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的话。也是经常在心里琢磨。有些相信人的一生就是有定数的。   但是,欧阳一鸣在心底还是对刘燕一片情深,每每无人时,他也会偷偷地拿出藏在皮夹的与刘燕的合影照片伤感一阵。想在心底让徐慧彻底的占据刘燕的位置还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无情的事实罢了。   李璇和欧阳一鸣说话后就要走开,欧阳一鸣拉住她问:“你去哪?”李璇笑说:“你们俩说悄悄话,老是让我给你们站岗啊。不干,给啥报酬?”欧阳一鸣笑笑说:“啥悄悄话?她可能是和我说件事。我们俩单独在这校园也不象样子,帮帮忙。”李璇笑说:“你们俩啊,就和做贼似的,出去约会不就得了?”欧阳一鸣脸一红说:“走吧,等天请你吃饭。”李璇笑道:“等天就放假了,还能吃上你的饭啊。等喝你们俩的喜酒吧。”说话时也就随欧阳一鸣向前走着。   离徐慧还有十几步时,李璇笑着推了欧阳一鸣把说:“赶快去吧,去晚了别被罚跪。我在此保护。”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言语,快步向徐慧走去。走近问:“啥事?”徐慧瞟了他一眼说:“没事就不能和你单独一起说说话啊?”欧阳一鸣憨憨地笑笑。   徐慧说:“是这样,前一阵我和玫子通了信,说起放假去我家的意思,欧阳玫回信了,说放假直接从上海去我家。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玫子可能要比我们晚些到,到时咱们俩去车站接她。她要是比我们早到的话,我让她打爸爸的电话去接她。”欧阳一鸣乍一听到这个问题还是在心里一惊,对于去徐慧家,欧阳一鸣从心底不乐意。蹙眉问:“你们俩都决定了?怎么不早和我说?”   徐慧瞪了他一眼说:“这有必要和你早说吗?你不应该去我家一趟?下个学期就毕业了,我的家人总不能还不见你一次吧?我一个姑娘家都已经去了你家两次了,你一个男人倒这样怕见我的家人。你要我的家人怎么想你?又怎么想我?告诉你,之所以没事先和你商量,就是怕你说三说四的。我已经和我妈妈通过电话了,说你和我一起回去。你这次去也得去,不去也......”停住话又说:“我也不说得这么绝对,你要真不想去我也不能拖你去。”徐慧在一阵的思索后,想到必须这样和欧阳一鸣说话,不然有可能他又要说出一些话来。   欧阳一鸣低着头,徐慧紧跟着说:“你就说一句痛快地,去还是不去?”欧阳一鸣红着脸抬头看她说:“我也没说不去。你和玫子都说好了,玫子都说过去了,我、我还能说啥?”徐慧睨看他一眼心里想笑,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就跟求你去我家似的,我可不再求你。”欧阳一鸣说:“我要你求啥了?我就是随便说一声你怎么没和我说一下,你看你,就要把我吃了似的。”徐慧噗地笑了,说:“不和你这样说不行!我还不了解你,就跟去我家要有人吃了你似的。你怕啥?我妈你见过的,我爸也挺慈善,我外婆都快八十了,能怎么样你?况且这次玫子也去,你啊,连个女孩有用都没有。”   欧阳一鸣说:“你第一次去我家不也是很害怕啊。我就感到会很拘束地,我又怕啥?去就去是了。”徐慧轻轻地“哼”了声,瞅了他眼说:“你要真敢不去,我就去你家说给爷爷和你爸爸妈妈听听,没有你这样不像话的。”欧阳一鸣说:“我也真服了,就这件事你和玫子商议了没和我说,我就挺佩服你。”徐慧说:“虽然知道你这句话是连讽带刺的,不过我也挺得意。好了,后天我就去买票。”欧阳一鸣说:“我去吧。”徐慧说:“不敢劳你大驾,求你去我家还敢让你去排队买票啊。”欧阳一鸣笑笑,说:“那就你去。我也做不了主的。”徐慧笑着看他。   欧阳一鸣问:“我啥时去买点东西?”徐慧说:“走的时候买,买了就上车了,还要拿回宿舍啊。东西我买,你跟着我拎着,就说是你买的是了。”欧阳一鸣说:“那怎么可以,我第一次去你家总不能不拿些东西。”徐慧说:“来那些虚的干嘛?我买不就等于你买了?其实也不是在乎你拿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外婆都快八十了。我去你家两次,你一次都没去过我家,外婆就特想见见你。我爸也想见你。我们家又没有多少人,还能像展览你那样的被人看啊?你也学得大方一点,男子汉要有个男子汉的样子,你看人家范旭瑞,干啥都是那么回事,好像就比你大好多岁似的。这也要锻炼的,不然以后在社会上怎么立足?”   欧阳一鸣被她说得脸红,说:“我还能和范旭瑞比啊,他在中学就是学生干部,我就没有做过领导。人家有能力嘛。”徐慧说:“我看你也不会比他差,关键还是你的思想意识问题。到了我家见了我爸大大方方的,我看你上次见我妈就可以。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定了。”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对了,明天你抽个空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说一下。”欧阳一鸣点头说:“我知道的。”      第一百零四章   五日后午饭过后,欧阳一鸣和徐慧在火车站的广场一角见面。随后两人去车站附近的商场买着去徐慧家带的东西,尽管两人已经相处了三年多的时间,但还是第一次这样并排走在一起像恋人一样的买东西。   这两位男女无论在一起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是一道亮点。面对不时转头看着他们羡慕的目光,欧阳一鸣还是感觉有些拘谨。徐慧却是在心里感觉得意的甜蜜。她有意地与欧阳一鸣靠得很紧,有意地不时与欧阳一鸣小声悄悄说着话语。眼中虽看似目空一切,但还是睨看着人们脸上在看到他们时的那种令她兴奋的眼神。   欧阳一鸣在这时脑中闪现出刘燕,心里想,假如自己现在是和刘燕在一起买这些东西,是这样高高兴兴的去她家里见她的父母,那该是件什么样的心情?!可现在刘燕已为人妻,相随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自己再不可能与她这样一起逛街买东西,再也不可能去她的家里见她的父母,或许这一生都再也没机会相见了。想起刘燕时心里便又是一阵的难过。   徐慧看他的表情有些变化,以为他是为将要到自己的家里而忐忑、而胆怯,想着自己第一次去他的家里也是有这样的心理?暗自也为欧阳一鸣好笑,也为欧阳一鸣这次去自己家里得意。笑笑问:“想什么呢?”欧阳一鸣回过神,看她红脸笑笑,说:“没想啥?”   心里也是惊讶自己为啥总会想到刘燕。暗自想,罢罢罢,一切都无法改变,一切尘埃落定,还想这些干嘛?这一生,是注定要和身边的这个女人在一起的。自己不也是很在乎她吗?   徐慧瞥了他眼一笑说:“是不是现在有些害怕?”欧阳一鸣知道徐慧问的是去她家害不害怕,笑笑说:“没有。”徐慧说:“我心里也清楚的。总要有去见面的第一次。”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你还以为我真怕啊?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汉。”徐慧瞟了他一眼笑了,心里也是在暗笑。想着,我还不清楚你啊?!   三个小时余的路程,欧阳一鸣的心里也是有些忐忑,毕竟这是第一次去徐慧的家里,也可以说是去自己的未婚妻的家里,是要将自己展示在徐慧的家人和朋友面前的。欧阳一鸣忽然感觉到,自己这次去就如被推上一个陌生的舞台,就像一个待估论价的物品,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要让很多的目光审视。想时脸红,但也感觉自己心里所想的有些过份。毕竟徐慧的妈妈是自己见过的。正如徐慧所说的,也就是徐慧的爸爸和外婆,又能把自己怎么的?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兀自摇摇头笑笑。   徐慧看得仔细,歪头看他,脸上微笑着。欧阳一鸣睨眼看见徐慧那样专注的看着自己,脸又红了。凑过头悄声问她:“这样看着我干吗?”徐慧笑了说:“在看你想的什么呢。”欧阳一鸣说:“看也能看到我想什么啊?”徐慧说:“差不多。我想你肯定是害怕,或者说是心虚到我家。”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徐慧说:“可以理解的。我第一次去你家更是这样。还比不了你现在呢。怎么说我现在陪着你,我妈你也见过。我那趟去可就我自己一个人,越是离得近越是害怕,下了车更是害怕,但想想到都到了,你家还能吃了我啊。嘻嘻,反正当时挺心虚,感到非常无助的。”欧阳一鸣说:“我现在就是感觉有点心慌。幸好有你和我在一起,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去。”徐慧说:“有时候女人要比男人还要胆大的,我好像记得看过一篇资料,在某些程度上,女人的承受力可能要比男人强一些。”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有一些道理。”   “玫子说几点到?”欧阳一鸣问。徐慧说:“具体几点我也不知道。我把妈妈和爸爸的电话都给了她的。在信里交待过她说,让她来到时打电话过来。她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火车汽车都很方便的。”欧阳一鸣点点头,想着还有妹妹和自己在一起呢。好像又有了些底气。   四点多时到了苏州站,验票前徐慧就看见了妈妈和欧阳玫,转回头兴奋地告诉身后的欧阳一鸣说:“玫子已经到了。”欧阳一鸣急忙抬眼向验票口外看去,搜寻了阵,果然看到验票口栏杆外,正向出站人流张望的欧阳玫和徐慧的妈妈杨萍。欧阳一鸣也有些兴奋,说:“玫子咋会这么快的。”徐慧说:“她比我们近得多了。”   刚验完票徐慧便向欧阳玫和妈妈跑过去。欧阳玫和杨萍也在徐慧和欧阳一鸣验票时看见了他们俩。徐慧跑到她们俩前先是上前一下抱住了欧阳玫,兴奋地问啥时到的。欧阳玫说到了两个多小时了。   徐慧松开欧阳玫又去抱妈妈,嘴里说:“妈,想死我了。”杨萍附耳悄声说:“假的,有那个人和你在一起还能想我啊。”说完笑。徐慧笑说:“不理你了。”松开杨萍转头看,才见欧阳一鸣刚到跟前。   欧阳一鸣脸红红地看着杨萍喊了声:“阿姨。”杨萍应着就笑着看他,说:“好像有些瘦了。”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头看着欧阳玫说:“我和你慧姐还以为你没到呢。”欧阳玫说:“我坐汽车来的,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徐叔派车接得我。”伸手接过徐慧手里的一只袋子,四人向广场外走去。   杨萍对欧阳一鸣说:“本来你叔说一起来接你的,下午他有个会,我就没让他来。”欧阳一鸣说:“你们都忙,其实我和徐慧一起回家就行了,还要你来跑一趟。”徐慧说:“不来接你怕你心里不高兴。怎么说也是高客第一次上门是不是?”说话时冲妈妈挤了下眼。杨萍就笑说:“这是应该的。”   走到一辆停在广场一角的出租车前将东西放在了后备箱,四人上车,徐慧问杨萍:“外婆在咱们家还是在她家里?”杨萍说:“大清早就过来了,一直在等你。”徐慧问:“外婆这段时间身体还可以吧。”杨萍说:“可以的。今天早饭后一个人柱着拐棍自己过来的。”欧阳一鸣问:“有多远啊?”杨萍说:“离得也不远,二站路左右。”欧阳一鸣说:“听徐慧说外婆都快八十了,走那么远的路身体还真可以。”欧阳玫接话说:“外婆的身体挺硬朗的。”徐慧说:“外婆的身体是不错,每次来我家都是走着来的。”杨萍说:“来到家就总是念叨你和一鸣,老是说怎么你们俩到的这么慢。想你,想见一鸣。”欧阳一鸣脸红了。   出租车一直开到剿丝厂宿舍区徐慧所住的楼下。这让欧阳一鸣感到轻松些,不然走着进大门,可能就会和徐慧到自己家那样与很多人招呼。上了二楼杨萍打开自己家的房门,门刚打开,欧阳一鸣就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老太太,满脸慈善,背微驼,双手柱着支发亮的紫色拐棍站在房中央,徐慧放下东西就跑过去扶住了老太太,亲热地喊着“外婆。”欧阳一鸣虽然听不懂徐慧和老太太说的什么,但也清楚老太太就是徐慧的外婆,放下东西走到老太太面前微笑着喊了声“外婆”。   老太太冲欧阳一鸣笑着,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欧阳一鸣送过来的两只手,上下看着欧阳一鸣,点头说着什么。欧阳一鸣转头看徐慧,徐慧说:“外婆招呼你来了。说你长得好,个头真高。”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脸红,冲老太太笑了,说:“外婆,你的身体也好。”徐慧就对外婆翻译欧阳一鸣的话。老太太满脸堆笑冲欧阳一鸣点着头。徐慧和欧阳一鸣搀扶老太太在沙发坐下。两人坐在老太太的两边。   杨萍边收拾东西边对欧阳玫说:“你外婆就盼着你哥来,来一趟说一次,老是说再不来自己就见不到了,这会你看,见了面多亲。”欧阳玫就笑。一边帮杨萍收拾东西。杨萍说:“小玫,你赶快去坐。”欧阳玫说:“我帮你收拾。”杨萍看了徐慧眼说:“你看你们到这么多东西干吗?”徐慧对妈妈说:“这都是一鸣买的,我说不买他偏买。”   欧阳一鸣就不好意思地脸红。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徐慧自己买的。但此时也不便说。杨萍就拎着到食品走到老太太跟前说了两句什么。老太太就笑着看着欧阳一鸣说了两句。徐慧对欧阳一鸣说:“妈妈对外婆说这都是你给他买的。外婆就说你心里还想着她这个老太婆,说你孝顺呢。”杨萍和欧阳玫就在那边笑。   欧阳玫帮杨萍收拾好在另一张沙发坐下。欧阳玫和欧阳一鸣就坐在老太太两边说着闲话儿。杨萍洗了手倒了茶放在欧阳一鸣和欧阳玫面前的茶几上。老太太就冲欧阳一鸣说了句,那意思是要欧阳一鸣喝茶,欧阳一鸣明白。老太太就又转头和徐慧说了句什么,徐慧咯咯地笑。徐慧说:“外婆说你那都好,就是跟你说话费劲。”欧阳一鸣忍不住笑了。徐慧便又和老太太说了两句。徐慧笑后从老太太胸前探过头对欧阳一鸣小声说:“我问外婆是不是对你满意。外婆说非常满意。嘻嘻。”欧阳一鸣又脸红了。   说了会话,徐慧看着坐在单人沙发正与欧阳玫闲聊的妈妈问:“晚上怎么吃啊?买菜了没有?”杨萍说:“晚上不在家吃。你爸爸说晚上去饭店,在家我也做不好。”欧阳一鸣接话道:“就在家里随便吃一点就是了。”徐慧说:“我妈是不想做饭呢。去外面吃就去外面吃是了。”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你喜欢吃鱼,我们这有嘟嘟沸腾鱼,香酥鱼,锅贴生鱼丝,豆花鱼......”欧阳一鸣脸红,急忙说:“我吃啥都行的。看你。”杨萍和欧阳玫便笑。   说着话天已上了夜影,老太太和欧阳一鸣说着话也费劲。欧阳一鸣想着一会徐慧的爸爸就要回家,心里有些慌乱。徐慧走过去拿出带来的糕点让外婆品尝,一边告诉她是欧阳一鸣特意为她买的。老太太吃着,就对欧阳一鸣说了几句。徐慧翻译说:“外婆说上次我从你家带来的香油三刀好吃,就是吃多了不消化。”欧阳一鸣就笑说:“那东西饱肚子的。”   这时节徐振明敲门进来,欧阳一鸣慌忙站起,两人对望。徐慧慌忙对杨振明介绍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喊了声“叔叔好。”徐振明上下打量了欧阳一鸣几眼,满脸堆笑让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坐下。欧阳一鸣就见徐振明中等身材,偏瘦,瘦长脸,眼睛特有深,整体显得非常干练。徐振明在桌子前的椅上坐下问:“几点到的?”欧阳一鸣有些心慌说:“四点多的时候。”徐振明说:“我准备用车去接你们的,恰好有个会走不开。你杨姨就说她去。”欧阳一鸣说:“你也忙。”徐振明说:“是啊,最近有些忙。”闲聊了几句,徐振明就时不时地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也不敢与他的眼光对视,心里就感觉慌慌的。徐慧看得仔细,就对爸爸说:“妈妈说晚上到外面吃?”徐振明说:“去外面,在家也弄不好。”说话时起身,看着欧阳一鸣说:“上次你爷爷给我带的那酒可真是好。前一段时间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我拿了瓶去,他们都说要比茅台好多了。我也舍不得喝。今晚咱还喝这酒。”欧阳一鸣说:“叔,你就留着吧,我也不会喝酒。”徐慧说:“爸,他不能喝的。你别拿。喝完就没了。”欧阳一鸣笑了说:“等一段再让爷爷给带几瓶。上次也是怕你不好拿。”杨振明说:“可别让你爷爷给带了,我也不怎么喝酒,留着给老人家喝吧。”   欧阳一鸣想起地下室那一坛坛的酒,也不好说还有很多呢,就说:“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带一些。”客套了几句。徐振明问欧阳一鸣:“真不能喝?”欧阳玫接过话说:“我哥真不会喝。”徐振明说:“要真不能喝就算了。咱们出去随便吃些。”   于是众人起身,欧阳玫过来和徐慧一起搀扶着老太太下楼。徐慧下楼后松开老太太走到徐振明跟前拉住了他,悄声问:“爸,印象如何?”徐振明笑了说:“第一印象还不错,整体感觉良好。”徐慧问:“能打多少分?”徐振明说:“八十分吧。”徐慧故意撅嘴说:“才八十分啊,我还以为最少你要给打一百分呢。”徐振明哈哈笑了几声,几个人就都看他们爷俩。徐振明附耳对女儿说:“还行,我很满意。”徐慧甜甜地笑了,挽起徐振明的胳膊前行。   吃饭时需要交代的也不多,徐振明买了瓶黄酒大家都喝了点。饭后徐振明打车送老太太回家。其余人等步行回家。回家后喝了会茶说说话,徐振明回来。又说了会话,徐振明说:“你们兄妹俩就住在我们厂的招待所,下午我就安排好了。”欧阳一鸣兄妹答应。徐慧看着欧阳玫说:“这样吧,就让一鸣住招待所,玫子和我住一起,我们俩说说话。”杨萍说:“那也好。”   又喝了会茶,欧阳一鸣感觉和徐慧的父母在一说话还是有些拘谨,就说去休息。徐慧说:“我和玫子一起去送他。”徐振明说:“那也好。招待所你李姨你认识,就说我安排好的就行了。”徐慧说:“我认识好几个呢。”于是欧阳一鸣和徐振明、杨萍告辞,三个人出门下了楼。   杨萍待三个孩子出了门问徐振明:“你感觉欧阳怎么样?”徐振明说:“总体还满意。是个书生,只是不知以后的社交能力行不行。”杨萍说:“这孩子还没踏入社会,工作以后锻炼下可能会不错的。”徐振明点点头说:“也许可以。不过挺不错,挺配咱们徐慧的。”杨萍笑道:“就是咱们有不同的看法也没多大用,徐慧可是一心认定了他。我也挺满意的。”徐振明哈哈笑着说:“你们两票都赞同,我也只好举手了。不错,徐慧的眼光不错。”俩个人笑。   徐慧下楼后问欧阳一鸣:“咋样?是不是还紧张?”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徐慧转头对欧阳玫说:“我要说你哥没用他还不高兴,我和他说来我们家他还是不情愿呢。”欧阳一鸣说:“谁不情愿了,你们两个都定下来了我还敢说啥?”欧阳玫说:“凉你也不敢不来,是不是慧姐。”徐慧说:“他要是真不愿意来我也没办法。”欧阳玫笑了说:“那你就动家法。让他跪搓衣板啊。”徐慧和欧阳玫就开心地笑。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冲欧阳玫说:“就你的话多。”   徐慧和欧阳玫把欧阳一鸣送到招待所又闲说了阵,两人回去。欧阳一鸣看了会电视,脱衣睡觉。脱下外衣时触到了放在衣服里面口袋的皮夹,脑中便有想起刘燕来,心里便一阵发沉,拿出那只皮夹子,打开就看到两人的合影,心里便涌出了阵阵的酸楚。   看了阵又掏出刘燕留给他的那封信,看着就眼泪直流,暗自悲伤,心里说,刘燕啊,现在咱们俩可也都算是各有其人了。我现在也来徐慧家里了,我和她都去过对方家,都见过双方的老人了,我和徐慧也就算定下来了。咱们俩要是有缘,也只有下辈子了。我只祝福你过得好......      第一百零五章   第二日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一起游玩了寒山寺、虎丘。晚饭前回来。   如此五日,基本游玩了主要景点,欧阳一鸣和徐慧说打算回去。晚上回来吃饭时,杨萍告诉徐慧和欧阳一鸣,明天徐慧的舅舅要开车回来。欧阳一鸣知道徐慧舅舅肯定是回来看他的,但也只能这样被他们审查了,人家也是关心徐慧嘛。   晚饭后徐慧和欧阳玫随欧阳一鸣去招待所。路上徐慧说:“我还真不想让你们俩走,这下舅舅来,你们明天想走也走不了了。”欧阳玫笑着说:“我哥这次来就是被相亲的,当然要被你们家的所有人都审查一遍的。”徐慧说:“舅舅也是疼我,上次和妈妈一起去时他也说想见见你哥。”欧阳玫笑说:“那你肯定是在他们面前把我哥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徐慧笑笑说:“我还真没在舅舅面前说过很多。就是妈妈给舅舅介绍你哥多一些。”   欧阳一鸣这会插话道:“你们知道我现在忽然想到了什么?”欧阳玫撇了下嘴说:“除了有些紧张,心里还特得意。”徐慧就笑。欧阳一鸣笑笑说:“我忽然想起了美国作家哈利写的一部叫《根》的小说。”徐慧盯着他问:“啥意思?”欧阳一鸣没答。欧阳玫说:“我也没看过,那里面说了啥会让你联想到......”欧阳一鸣说:“我想起那里面的一个章节,我现在就和那书里描写的拍卖场拍卖的奴隶差不多的。”话毕憨笑了声。   徐慧虽没看过这部小说,但听了欧阳一鸣这话心里有气,想发作说几句欧阳一鸣,转头看看捂嘴笑的欧阳玫,转换语气说:“你看你哥,有这样说话的吗?”想了想心里还是有气,转过头又问欧阳一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一鸣听徐慧的口气不对,笑说:“就是随便一说,哪有啥意思。”徐慧说:“谁来拍卖你啊?不就是过来看看你吗?我舅舅也经常回来的,外婆一个人在这里,过节前他当然要过来看看的,看你也就是顺便。”   欧阳玫见徐慧真的有些生气,挽着徐慧的胳膊晃了下说:“别理他。他就是怕见你们家人,等会我不在时你让他给你跪下。”徐慧“噗”地笑了,说:“我就是感觉他说这话不合适,你看你哥这人。”欧阳玫说:“我也感觉不合适。”抬手推了下欧阳一鸣说:“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告诉你,现在我可是和慧姐一个战线的,你要是欺负慧姐我可也不理你。”欧阳一鸣笑着说:“我就是顺口一说,你看你们俩。”徐慧也清楚欧阳一鸣不是有意的,这会就和欧阳玫两个人笑。   欧阳一鸣却在脑中想,自己还真有点和那小说里写的相似。先是刘燕的家人审视了自己后不满意,不削一顾地把自己甩到了一边去。现在又是徐慧的家人来审视自己。自己和一件待沽的商品又有何异?想时心里竟然感到非常的酸楚。刘燕的影像霎时又在眼前异常清晰。   徐慧说:“也不知舅舅把工作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欧阳一鸣转回了思绪,但刘燕的影子是乎还没有远去。“忘了她,忘了她吧。”欧阳一鸣在心里无奈地想。欧阳玫问:“假如办不好可咋办呢?”说着话进了招待所。徐慧也没回答欧阳玫的话,在值班室喊了服务员把门开了。   服务员走后,三人坐下,徐慧说:“我是这样考虑的。能办好我和你哥两人的最好,如果只能办一个进研究院,我想还是你哥去。他比我的能力强,我想他是会有成就的。我也就先去其它的部门,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考虑。只是你哥有可能留校,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说着话抬头问欧阳一鸣:“你的想法是留校还是到上海去?”欧阳一鸣皱眉想了想说:“现在哪一方面都不能确定,现在考虑有些早。”徐慧说:“还早?现在很多同学都在考虑这个事情了,离毕业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欧阳一鸣说:“可有些事是不一定按我们的意志所转移的。”徐慧怪道:“那也要有所考虑嘛!咱们现在就假设上海那边也办好了,你从心里说是愿意留校还是愿意和我一起到上海去?”欧阳玫说:“当然是去上海了,怎么说你们俩在一起。你们俩要不在上海,那我不是......”徐慧说:“这你放心,就是你哥不去,我以后也会在那陪你。”欧阳一鸣说:“可要只办好一个的话,你要是到企业去我也不太乐意。怎么说我要是能留校的话也很满意,你能进科研机构也是你的理想。我想是不是这样,如果只能办好一个,你就先去,我就留校,以后再想办法打调动在一起。这样咱们俩对工作环境都会满意。”欧阳玫说:“这样也可以。”   徐慧低头想了想说:“你这个想法也行,就是不知道以后调动容不容易。”想了下又说:“算了,现在咱们说这些也是瞎忧心。明天舅舅来后,我让爸爸妈妈在舅舅面前再说一说。”欧阳玫说:“你们俩要是能进一个单位那就最满意了。”徐慧点点头。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兄妹和徐慧一起逛了一上午街,买了一些东西。下午徐慧的舅舅从上海带车过来,先是去老太太那里,临黑时才到徐慧家来。他们家一共来了五人,徐慧的舅舅、舅妈、表哥、表嫂和徐慧表哥的三岁的女儿。   徐慧的舅舅比徐慧的妈妈大,今年四十八岁,在上海市规划局任处长,表哥二十八岁,在上海的一家药厂做业务员。加上司机一行六人来到徐慧家后,徐慧这两居室的客厅登时显得满满当当。欧阳玫冲众人笑笑赶忙进了徐慧的房间。欧阳一鸣咋一见到这么多人来心里慌张,面对这么对双眼睛的注视,不由得脸红心跳。招呼寒暄后,众人在沙发和板凳上坐下,徐慧的表哥拿出香烟递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急忙摆手说不会。徐慧的表哥又将香烟递给了徐振明和自己的父亲。   欧阳一鸣在这时倒后悔没有想起买包烟了。几人说话就直往欧阳一鸣的脸上看,那些注视的目光让欧阳一鸣感觉到身上出汗了。一边回答着徐慧舅舅的时不时的问话,一边不时地拿眼睨看徐慧。徐慧也看出了欧阳一鸣的拘谨,也是为他现在处境而有些不安。   说了阵话,徐慧的舅舅看着徐振明说:“我们吃过饭还要回去,要不早些吃饭?”徐振明说:“那也好。”徐慧问:“这么急着回去干嘛?”舅舅说:“今天是礼拜天才有空,我们单位年前也很忙,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说话时站起。问了徐振明在那家饭店后,就对杨萍说:“我们先过去,一车也坐不下,等会我先去把妈接过去,回头再来接你们。”杨萍说:“不用你们接,我们打车过去。”徐振明说:“要不我从车队要部车。”杨萍说:“算了,麻烦人家干嘛。”众人说着下楼。   徐慧舅舅一家人先走后,杨振明在大门口传达室还是要了车。等车时徐慧悄悄问欧阳一鸣:“是不是很紧张?我也没想到舅舅家一下来这么多人。”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关系的。”徐慧笑了,悄声说:“看你刚才那样子,想也想得到你心里慌张的。”欧阳一鸣说:“没事,不就是看看吗。”徐慧冲他撇撇嘴,说:“你就大大方方的,他们还能吃了你啊。”欧阳一鸣心里想,在这个时候,面对那么多双眼睛怎么能大方的起来啊。   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众人上车。二十分钟后到了饭店内的一间包厢,徐慧的舅舅和舅妈去接老太太还没回来。徐振明进饭店后就在吧台点菜。徐慧的表哥又拿烟递给欧阳一鸣,徐慧忙说:“哥,一鸣不会抽也没买烟。”表哥笑了说:“我也没说现在就抽你们俩的喜烟啊。”徐慧和欧阳一鸣霎时脸红。众人就笑。表哥就对欧阳一鸣说:“抽一根,男人谁还不抽烟?”徐慧红脸说:“谁还像你五毒俱全。”众人笑。表哥冲徐慧说:“你这个毛丫头,啥五毒俱全,男人抽烟喝酒是正常的,不抽不喝就不算是男人。”欧阳一鸣霎间又是脸红。杨萍冲着侄子说:“你这个孩子,说啥话啊,一鸣现在还是学生,那能和你们这些人相比。”   表哥也感觉这话说得不妥,脸红了下,冲徐慧伸了下舌头,徐慧翻了他一眼。表哥自己也叼在嘴上一根点上,抽了口看着欧阳一鸣说:“蟠城我两个月前刚去过,不错的,你们那是座古城,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一般吧,城市发展不是很快。”表哥说:“看那势头估计最近几年可能会有较大的发展。”顿了下睁大眼看着欧阳一鸣说“哎,我在你们那听说国家有计划要在你们那建省,不知是不是真的。”欧阳一鸣感到吃惊,摇了下头说:“是吗?这我没听说过。”表哥说:“确有其事。听说解放前就建过省,这会听说就是要重建。”欧阳一鸣说:“四四年日伪时确实建立过省会。”表哥说:“你们那在江苏的最北部,也是比较大的城市,国家有这计划也有道理。真要建了省会,你们那可就不得了了。那变化会非常快。”欧阳一鸣听着也很兴奋,说:“那是,真要建了省会肯定要大面积的建设。”   正说着话徐慧的舅舅带着老太太进来,众人忙起身。老太太坐下后众人坐下。徐振明也跟着进来。闲说了一阵话,服务员将凉菜上来,徐振明招呼众人落座。欧阳一鸣被安排在徐振明和徐慧舅舅和表哥坐在一起。徐慧走到爸爸跟前附耳小声说:“一鸣不会喝酒的,你别让表哥聘他。”徐振明笑笑点点头。   喝酒闲聊,当然徐慧舅舅的家人也时不时地问一些欧阳一鸣问题,具体也就是家里的情况和学校的一些情况。欧阳一鸣一一答了。在这个场合他是没有主动地话语的。徐慧的舅舅和徐慧的表哥酒量都挺大。徐慧的表哥时不时地就与欧阳一鸣喝一杯,欧阳一鸣也不好推辞。在这个桌上,除了自己的妹妹和徐慧、徐慧表哥的孩子外,欧阳一鸣当数最小,自然也知道必须敬各位年长的一杯。   喝了一阵酒,欧阳一鸣便开始由老太太、舅舅、舅妈、徐振明、杨萍依次敬起。司机不喝酒也就免了。这一圈下来欧阳一鸣感觉到了头晕。吃饭前又喝了几杯,欧阳一鸣面脸通红,已经感到身体不支了。勉强吃了点饭,众人说了一阵话,欧阳一鸣也没听出说的是啥。徐慧就倒了杯浓茶给欧阳一鸣喝了。杨萍和徐慧的舅舅出了包厢站在走廊说了会话。   徐慧舅舅一家人和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客气得告辞,直接回上海。徐振明在饭店打了电话还是要了部面包车来接他们。徐慧在车上坐在欧阳一鸣身边问:“是不是喝多了?”欧阳一鸣小声说:“有点多了,今天我估计也喝了有半斤多。”徐慧就冲妈妈说:“我最烦我哥老是劝别人喝酒。他那酒量别人怎么能跟他比。”杨萍笑笑说:“也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很高兴。”徐振明说:“我今天也喝得多了。”徐慧说:“我爸和一鸣都不能喝的。你看现在。”欧阳一鸣感觉很不好意思,悄悄拉了徐慧把。 徐慧看看妈妈也不再作声。杨萍对司机说:“你直接开到招待所,等会我们再把我妈送回家。”司机答应。   招待所停车,徐慧和欧阳玫扶欧阳一鸣下车,徐慧对妈妈说:“等会我和玫子就回去,你把外婆送回家后赶快回家让爸爸休息。”杨萍答应。徐慧和欧阳玫一边一个掺着欧阳一鸣进了招待所。徐慧给欧阳一鸣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嘴里说:“也没有茶叶,喝点浓茶会好些。”欧阳一鸣接过喝了口,说了几句话,欧阳一鸣就催他们俩回去,说自己没事。徐慧问:“你真问题不大?”欧阳一鸣说:“没事。”脑子清楚却感觉头晕得厉害。   欧阳玫对徐慧说:“不然咱就回去吧。”徐慧心里想,有她们俩在,欧阳一鸣也不好脱衣服睡觉,于是就和欧阳玫从沙发坐起。徐慧还是不放心,就问:“要不要再给你倒点茶?”欧阳一鸣摆手说:“不用。”徐慧说:“洗了脸洗了脚再睡。”欧阳一鸣应着。欧阳玫忍不住笑。徐慧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下欧阳玫说:“笑啥嘛。”欧阳玫笑而不答,两人出了门。   回到家刚一会,徐振明和杨萍从老太太那里也回到了家,杨振明在沙发坐下说:“我今天也喝多了。”徐慧说:“只要和我表哥一起喝,准得喝多。一鸣也喝多了。”杨萍泡了杯浓茶递给徐振明。欧阳玫洗了脸出来冲他们笑笑进了徐慧的房间。杨萍坐下说:“吃饭后我和你舅舅说了会,现在的情况还和以前差不多,那个研究院你舅舅说一下进两个确实有些难度,不过他说还在找一些领导托关系。要是倒时真办不好两个的话,我想,你们俩先有一个进企业的也行,以后再想办法调动就是了。”   徐慧想了想说:“要是真办不好也没办法。办着看吧。一鸣还有希望留校当老师,现在也不能定。这也只有到时再说了。你勤催催舅舅就是了。”杨萍说:“一鸣要是留校的话你们分开两地也不合适。”徐慧说:“反正舅舅那边先办着。到时我在和一鸣商议,他最想进的是科研部门,有一个就让他进,我们俩能进一个单位那是最好了。”杨萍说:“我和你舅舅说了,该花钱就花。”徐振明接话道:“这些我早和咱哥说过,但有些事也不是花钱就能办好的。”又看着徐慧说:“你舅舅会尽力的。”徐慧点点头。不知为啥,她的心里感觉很沉。   徐振明对杨萍说:“我先睡了。”站起身又转回头对徐慧说:“一鸣的火车票是明天上午九点半的,已经订好了,明天我一上班就让人去取。”徐慧点头。杨萍问丈夫:“你是不是还喝点浓茶?”徐振明说不喝。   徐慧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撕下一张纸,对欧阳玫说:“我不放心你哥,我去给他泡杯浓茶让他喝了。”欧阳玫笑说:“他没事的。”徐慧没说话,转身要走,欧阳玫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徐慧说:“不用,我还想和你哥说点事。”   徐慧出门走到桌前,倒了些茶叶放在纸里包好,转头看着收拾房间的妈妈说:“我去一鸣那有点事。”杨萍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干嘛?”徐慧说:“我和他说点事。”杨萍说:“要不我陪你去。你一个人去.......”徐慧莫名的感觉心烦,说:“我去一会就来,能有啥事啊。”话毕出了门去。   徐慧刚进招待所的院就见欧阳一鸣住的房间灯亮着。直接上了二楼看见房间的门虚掩着开着道缝,心里说他还没睡。走到门口推门进去,就见欧阳一鸣和衣仰在床上,衣服鞋子也没脱已经睡着了。暗自想,也亏自己又来了趟,不然这样睡一夜还不感冒?就在心里暗怪表哥让他喝了这么多的酒。   到了跟前弯腰推了下欧阳一鸣喊着他,欧阳一鸣也不应。想了想红脸拉了欧阳一鸣喊着:“一鸣,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欧阳一鸣嘴里“嗯”着却不动。徐慧用力将他拉起,欧阳一鸣迷糊中费力地睁眼看看徐慧,头一歪眼睛又闭上。徐慧怪道:“你看你连衣服也不脱就躺在这里,明天能不感冒啊!”欧阳一鸣睁了睁眼,嘴里咕哝:“没、没事、没......”闭着眼抬手也就去解衣服扣子。徐慧脸红了红,也就帮他把上衣脱了,看他又要躺下就说:“把裤子也脱了。”欧阳一鸣没吭声,一伸手拉过被子蒙在了身上。鞋子也没脱。   徐慧红脸想想也不好帮他脱去裤子,于是蹲下把他的鞋子脱下,双手托起他的长腿塞进被子被子里盖好,心里说,就这样吧。总比刚才那样什么也不盖睡在那里强。   看着已经打起鼾声的欧阳一鸣摇了摇头,拿过欧阳一鸣脱下的上衣坐在了身后两步远的沙发上,将衣服搭在双腿上准备叠好放在一边去,手就触到衣服内层口袋了的一件硬物,心里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探手掏出见是一只皮夹。   正想装回去,又想,自己的小皮夹里装着他的照片,他的皮夹里会不会装着我的照片啊。打开来果然见皮夹的一层装着张照片,露着一条边也看不见是那一张。抽出来看了,霎时目瞪口呆,欧阳一鸣和刘燕的合影赫然展现在眼前,这一刻她的脑子发懵,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照片没有了思想。   片刻后醒悟,哆嗦着手紧紧捏着照片仔细看着,就感觉浑身发冷发抖,脑中快速地想着,这个女人是谁?怎么从来就没听他说过这人?再看这女人身着军装,看似眼熟,募然想起这个女人正是欧阳一鸣住院时,自己见过的那个很有气质的护士。在这时她感到了从心头散发出阵阵凉气直冲脑门,头皮发麻,身上生起了鸡皮疙瘩。片刻就又生出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恐惧。   “欧阳一鸣与这个女人有了关系。”她的脑中迅速闪现出这个问题。“欧阳一鸣与她恋爱了!”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哆嗦着嘴唇自语。眼睛就紧紧盯着照片中的这对男女。“是真的,是真的啊!”这一刻心里又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火,腾地站起走到了床边,伸手推了欧阳一鸣两把喊了两声。欧阳一鸣“嗯”了两声没有醒来。      第一百零六章   徐慧呆呆地站在床边愣愣地看了欧阳一鸣阵,强制自己镇定了下来。退后几步重重地在沙发坐下。心里说,不会啊,这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吗?摇了摇头再想,欧阳一鸣一直是和自己相爱的,尽管两个人没有约会过,但也都知道自己是深爱着对方的。他怎么可能和这个护士恋爱呢?我去过他家两次,他现在也来到了我的家里,他怎么可能还会和另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再拿起照片凑在眼前看,这张合影分明是在照相馆照的,看样子和结婚照无异。这铁的事实难道能不相信?难道欧阳一鸣是在脚踏两只船?难道欧阳一鸣爱的是这个女人而不是自己?那么为啥欧阳一鸣还要来我的家里?为什么还要让我去他的家里?奶奶去世为啥还要将那对金镯子传到我的手里?   如果欧阳一鸣爱的是我,那么为啥要装一张与别的女人的合影在皮夹里?只有心里很在乎的人才会这样每天装在自己的贴身口袋里,自己不也是把他的照片装在自己的小皮夹里?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过欧阳一鸣的那只皮夹,哆嗦着手翻着每一层,就拿出了刘燕所写的那封信。展开看了,那信中激烈的爱的言语让徐慧感觉如五雷轰顶,浑身无力。虽然看到信中所写的内容心里也明白,这个女人已经和欧阳一鸣没有了关系,但是这个女人的言语是非常非常爱着欧阳一鸣的。欧阳一鸣与这个女人深爱过,而且现在欧阳一鸣依然在心里深爱着这个女人。   她在思索了片刻后,心头的火气再次升起,腾起站起走到床边,伸手扯去盖在欧阳一鸣身上的被子,拿手打着他的身体喊着他的名字。欧阳一鸣只是嘴里哼着却没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侧过一边去蜷在了那里,鼻中发出均匀的呼吸。   徐慧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欧阳一鸣,瞬间心里的愤怒转化成一股极大的悲哀,眼泪哗地流下模糊了视线。在一刻脑中又是空白一片了。她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阵没有思绪,只是悲哀地流着不断线的眼泪。   好一阵,好久一阵,徐慧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慢慢地脑子再度清醒,她想,现在欧阳一鸣在醉酒熟睡中是无法问出什么呢。退后两步想坐下,又走过去两步,弯腰将被子盖在了欧阳一鸣的身上。转回身在沙发坐下,再拿起那封信仔细地看了两遍,信中的话语虽然是凄凄的,但每一句话都像根钢针猛扎着徐慧的心。   “他们曾经热烈地相爱过,欧阳一鸣是在住院时与她相爱的。”徐慧在心里对自己肯定地说。   “他们俩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已经断绝了关系,这个女人已经结婚了。”徐慧在心里对自己说,稍稍有了些安慰。   “我这么爱他,他居然在爱另一个女人,他居然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徐慧愤愤地自语。她的心里又升腾起一股怒火。   忽就想起前一阵欧阳一鸣那份失魂落魄,精神萎靡的神态,瞬间心里好像明白,原来他那一阵并不是仅仅为了她奶奶和程教授的去世才这样的,这中间可能还在为他与那个女人的感情煎熬着。或许人家在那一段时间也就说要和他分手了,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精神状态。这时就在心里恨恨地说:“活该,你是自找的!你就是活该的!”暗自又为那一段自己整天为他的那种状态而操心而不值。   徐慧就没想到,那一阵欧阳一鸣是为了奶奶和程教授去世心情不佳,更也为无法处理他与徐慧的感情而烦恼。这是徐慧在此时无法想到的。   “平静些”她对自己说。定了定神想:“为啥我就没有一丁点的察觉?我感觉他是非常爱我的啊?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是两个女人都爱?是啊,他就是在脚踏两只船啊!”想到这里她感觉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可恶。“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也不会去他的家里。更不会让他来自己的家里啊。现在可是双方的老人和家人都见过了我和他的面了的。”   她又重新拿起那张照片来看着,一股极大的妒嫉又强烈地揉捏着她的心。她想把这张照片撕个粉碎,然后在重重地摔在欧阳一鸣的脸上,动手时又告诉自己“不能,要问个清楚再说。”   放下了照片心里愤盈了阵,又是一阵的恼燥,继而心底爆发出一阵贯穿全身的戚悲,眼泪哗哗地流着,模糊地眼睛看着睡在床上的欧阳一鸣,心里悲哀道:“你为啥要对我这样?我是把心交给你的啊,你却瞒着我和另一个女人相爱!你却这样对我!你却在这时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你为啥要这样对我啊!为啥啊!”   伤心流泪想了会,悠忽间心里说:“他现在不是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了吗?他现在应该对我是专一的了。”但也就在瞬间,她又愤愤地想:“他本来就是爱我的,为啥要将爱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心里怨恨着,思索着,好一阵止住了泪,脑中忽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男人还值得自己爱吗?他能这样对我,我还有必要对他那么真挚吗?他能这样的欺骗我,还值得我信任吗?”   想着时,就想到现在是他来了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家人都是见过他的,都是对他有很好的评价,和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未婚夫的。自己也是在很长时间里都是在家人面前把他夸得非常优秀,非常爱自己的。今天就连舅舅一家都也特地来见了他,关系也就算定了下来的。可这一切又怎么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说起啊?   一阵后镇定了自己,心里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对自己的家人是不能说出他的这件事的。说出来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不要被家里或者知情的所有人笑话?况且现在欧阳玫也来了这里,她也是不知情的,真要和父母说出了现在看到的欧阳一鸣的这些事,父母会怎样对待这样两个兄妹?”想着时心里慌速。瞬间就对自己说:“不能,这件事是绝不能在欧阳一鸣和欧阳枚在自己的家里时让父母知道的。那么就不能现在和欧阳一鸣闹起来。这件事一定要慎重,一定要镇定的。这是在自己家里,到时欧阳一鸣兄妹无法下台,传出去自己也是很丢人的啊。”   想了想将那张照片和那张纸装回了欧阳一鸣的皮夹里。把欧阳一鸣的上衣放在另一只沙发上,歪着身子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出神。这一阵,她在痛苦的思索后脑中又是一片空白了。   这时节杨萍和欧阳玫推门进来,徐慧木然地看着她们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杨萍看看躺在床上的欧阳一鸣,轻轻走到徐慧跟前,弯腰悄声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啊?这都十二点多了。”   徐慧抬头看了看她,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受了欺负见到亲人的委屈。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看着妈妈哆嗦着嘴唇不说话。欧阳玫看着徐慧的神态惊讶。杨萍心里发慌,燥急地问:“怎么啦?”杨萍在这时脑中想到的是,欧阳一鸣醉酒后是不是欺负了徐慧。转头看了眼睡在床上的欧阳一鸣,再转回头紧紧地盯着徐慧的脸。   徐慧看了看欧阳玫,暗在心里说,可千万不能说出自己看到欧阳一鸣和别的女人合影照片的事,那样的话,就是自己不怎么样,妈妈也要拉起欧阳一鸣问个究竟,到了那时这对兄妹可怎么呆下去。但心中的委屈还是无法控制,颤抖着嘴唇说:“他、他、他喝醉了。”杨萍问:“喝醉了又怎么了?你哭啥?”   徐慧的心里在怨着欧阳一鸣,嘴里说:“我也亏着来了一趟,刚才,刚才他什么也没盖就躺在那里。我、我、我要被表哥气死了。”徐慧嘴里怨的表哥,心里恨的却是欧阳一鸣。   杨萍听了这话完全放下了心来,笑了说:“你看你,喝多了点怕什么的?你爸不是经常喝醉啊。”转头冲着身边的欧阳玫说:“你看看徐慧,这、这值当的吗?”欧阳玫笑笑,心里却是为徐慧对哥哥的这份感情所感动。凑过头说:“姐,你别管他。喝多了一点没关系的。”杨萍说:“就是啊,他也没出酒,你看你。”徐慧流泪低下了头。欧阳玫说:“姐,咱们回家,他没事的。”杨萍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坐在一个男孩子房间里,是要被别人说话的。”拉了下徐慧说:“走,回家。”   徐慧没动,脑子里却想,就欧阳一鸣来这里的这几天,又有谁不知道他是自己的未婚夫?这样以后要是为了这件事不能和欧阳一鸣在一起,又能不被别人说起?心里喊着:“欧阳一鸣,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你会和那个女人相爱,为了什么你没有把我放在心里?”心里哀婉,心里有气,于是抬头看着妈妈说:“你别管我,随便谁说去!”杨萍急了,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的,这是在咱家里,被人说出去......”   徐慧听得心里烦躁,腾地站起说:“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们走。”徐慧的这一举动令欧阳玫和杨萍感觉惊愕和诧异,两人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徐慧。徐慧此时的情绪更加燥暴,抬手伸臂将两人用力地向门口推去,杨萍嘴里说着:“你这孩子,你、 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脚步却没在徐慧的推搡下停住,两人出了门后徐慧啪地将门关上。杨萍看着紧闭的房门摇摇头,心里有气也不敢在门口再喊徐慧,她是怕惊动了别人引起闲语。站了站,叹了口气拉了下欧阳玫说:“走,回去。”欧阳玫转头看看房门,也感觉没办法再说什么,便移步随杨萍走去。   徐慧关了房门走回沙发坐下,愤愤地看着床上的欧阳一鸣想,等你醒来,我还是要你问个明白。我也不和你吵,也不和你闹,我就要让你说明白!   心绪又慢慢地平静了些后,心里又想:“我一直认为欧阳一鸣的心里只有我,我好傻啊!”便就想着欧阳一鸣都是在什么时间和那个女人约会的。想一想他所说的每次去范旭瑞那里,有可能十有八九就是去见那个女人的。那么,难道他每个礼拜都要去见她一次?自己怎么就没有过对他的半点怀疑呢?   募然又想到那个女人在这张纸上所说的再让他们相会一次的话,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又想到那纸上所说的留给欧阳一鸣一些钱,不让他寄回去的话,心里已经确定这个女人是已经不在了那个医院,而是到了外地?既然如她信里所说的那么爱欧阳一鸣,又为何与别人领取了结婚证?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这一切都是一个让徐慧非常迷惑的问题。   现在也没必要过多的想这些细节,关键是欧阳一鸣和这个女人恋爱过,欺骗过自己是真的。这份痛就令徐慧心底流血了。   “欧阳一鸣是给这个女人说起过自己的,显然不止一次说起过,不然在这张纸上不会写上我的名字,不会说要欧阳一鸣来爱我,那么欧阳一鸣是将我对他的感情也给这个女人说过了的。可是欧阳一鸣为什么不将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告诉我呢?是心虚?还是感觉对不起我?是心里也爱着我还是害怕我会做出什么?”   她不愿意再想了,等欧阳一鸣醒来与自己说起,一切都会明白的。   突忽又想,现在就是问起欧阳一鸣这些事还有必要吗?不管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细节,恋爱已经是事实,现在他和那个女人分开了,那个女人已经与别人领取了结婚证也是事实。关键是自己知道了欧阳一鸣欺骗过自己。   现在自己知道了他和那个女人的事,还能不能原谅他?能不能在他将爱转移到自己身上时还接受他?这是个非常慎重的问题。自己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父母,能在知道欧阳一鸣做出了对不起自己事后,将以前对他的所有爱抛弃吗?   这又怎么可能啊!对他的这份几年的爱又怎么能丢下?   那么我就要默默地接受欧阳一鸣对自己做过的欺骗?难道就这样原谅他?他以前是不是在心里也真心爱着我呢?   思索了一阵想,他是爱我的,从各方面看他都是对我有情的。但相对来说他是更爱那个女人的。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既然那个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现在看来欧阳一鸣是真心想和我相爱的,不然他是绝不会来我家的。难道就不能原谅他?   可是,既然自己知道了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就会永久无法从心底抹去。欧阳一鸣是在乎他那个女人的,即使那个女人和别人结了婚欧阳一鸣也是很在乎她的,不然欧阳一鸣不会将那个女人的照片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假如自己今天没看到,而欧阳一鸣现在也是很爱自己,自己又能将对他的爱放弃吗?为什么要让我看到欧阳一鸣藏在心底的这一秘密呢?假如没看到不是也没有这样的烦恼?   我对他完全是无暇的,我没有对任何男人产生过一丝的幻想,我的心里对爱是洁白的。可是欧阳一鸣却欺骗了我这颗纯洁的心。想到此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难过,眼中又流下了伤心的泪。   自己留在这个房间里是等待欧阳一鸣醒来问他这个问题吗?现在又可以问吗?他是来自己的家里,我这样问了他,想来他也会无法面对我。既然自己知道了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的事,现在就应该慎重考虑。现在和他摊开了这件事,欧阳一鸣肯定会不自然的,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再不冷静和他吵起来,或者自己的声音大些被别人听到,传到自己的父母耳朵里又怎么解释?   这可是在自己的家啊!现在真要闹开了,以后不光要面对自己的父母,还要面对年迈的外婆,面对专门从上海赶来的舅舅的一家人和父亲的同事及亲朋邻居,到时又怎么解释?   如果现在将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底,所有的一切还都会很平静。当然,这个问题肯定是要弄清楚的,何不忍耐一时呢?   想到这里时便想回家,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将近午夜两点。就又想到自己刚才对妈妈的不冷静,现在回去又怎么说?转头看看熟睡中的欧阳一鸣,心里又生出了一股怨恨,我是怕你喝多了不好受才来给你送茶叶的,却没想我来了这里是自找不好受的。   转回头来趴在沙发扶手上,又愣愣地出神想。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快三点时,欧阳一鸣尿急醒来。他现在的神志已经是清醒的了。坐起身看到徐慧趴在沙发扶手上好像已经睡着。他已记不清徐慧来帮他脱去上衣了。心里一惊想,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对自己不放心来陪自己的?想是心里一热,急忙下床,走到徐慧跟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慧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心里难受,闭眼不答。欧阳一鸣实在是憋不住尿急,快步出了门去了卫生间。回来后走到徐慧跟前推推她喊着:“徐慧,你醒醒,快醒醒我送你回家?”   徐慧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他,霎间心里又是一阵火气,瞪他看了会,心里说:“一定要冷静的,不然这半夜里可能就会和他发生一些激烈的言语。”低下头说:“我现在还回哪里?马上就要天亮了。”   欧阳一鸣不明白徐慧怎么会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但现在也不好问,关键是要把她送回家去,不然这样两个孤男寡女在这房间里被人知道,还不要被人说闲话?于是说:“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这里?快走,我送你回家。”   徐慧努力镇定自己说:“我想来给你送点茶叶让你喝杯浓茶的,看你啥也没盖睡着了不放心,就在这沙发上坐着。现在我也不好回去,半夜三更怎么去喊家门?”欧阳一鸣说:“可你在这里万一被人知道人家不要说啊?”徐慧听了他这话心头又是一阵火气,瞪着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做亏心事怕啥?”她话里的真实意思是在讥讽欧阳一鸣做了亏心事。   欧阳一鸣不会想到徐慧会看在他和刘燕合影,也没多想,说:“这样总归不好的。”徐慧瞪了他一眼说:“不要再说了,我不回去。你睡你的觉去吧,我就在这里坐着。”欧阳一鸣为难地看着她说:“你看你这......”徐慧没理他。   欧阳一鸣说:“听话好不好?”徐慧感到心里厌恶,不耐烦地说:“你不要管我,你不感到你很烦吗?”欧阳一鸣感觉她今天神情和语气都不对劲了,愣了愣,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徐慧说:“啥怎么了?好好的。”欧阳一鸣说:“那你这样......”徐慧说:“我感觉烦,别说了好不好?你睡你的觉去。”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两人一阵没说话。   欧阳一鸣看了她会,说:“要不这样,你去床上睡,我在沙发上坐。”徐慧冷冷地说:“那不是委屈了你?”欧阳一鸣看着她摇摇头说:“真不知你今天是怎么了。”   徐慧在这瞬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质问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你去睡吧,我没事。”欧阳一鸣说:“我也睡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去睡。”徐慧没动,欧阳一鸣伸手拉起她说:“去吧,你这样坐着我怎么安心?你要感冒了咋办?”   说着话就把她往床上推。徐慧不由得脸红。躺在床上后便没动,欧阳一鸣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徐慧的身上,说:“睡吧。”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徐慧伸手扯了被子蒙在脸上,无声地哭了。      第一百零七章   徐慧蒙着头侧卧在床上难过思索了好一阵后,募然想到欧阳一鸣独坐在沙发上,心里又升腾起一股关爱,就想他刚从被窝里出来坐在那里会不会冷,会不会感冒了?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也上床来盖上被子。自己要是起身让他睡在床上他肯定会不愿意的。   忍不住转头看看蜷歪在沙发上的欧阳一鸣好像已经睡熟,盖在身上的衣服耷拉了下来,不知觉得掀开被子下了床,踮着脚走到欧阳一鸣面前,轻轻地给他盖好,转身走到床上躺下。心里就想,他都能那样对我?我为啥还是要这样的在心里关爱着他啊?自己又欠了他什么?可这份对他的关爱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是在不知不觉中的。   募然又想到刚才妈妈所说的话,妈妈的担心是对的,这样一对男女,整个夜晚相处在一间屋里,尽管灯是开着的,也难免不会被人想到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况是深爱着自己的妈妈呢?   当然,徐慧是不会去想欧阳一鸣会怎么样自己的,在她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想过欧阳一鸣会在结婚前与她做过什么,尽管她现在知道欧阳一鸣与刘燕发生了恋情,也没想过欧阳一鸣会和刘燕发生过那种事,她坚信欧阳一鸣不会在结婚前与什么人做出那样不严肃的事。   但欧阳一鸣却是想到了的。他想起自己与刘燕在床上所做的事,自然就会想到现在睡在床上的徐慧。心里虽有那种想法,有那种冲动,但他也是决不会与徐慧去做的。不知道为啥,欧阳一鸣总不愿将性事与徐慧联系在一起。所以刚才欧阳一鸣在沙发扶手趴着,不一会也就睡去。   徐慧依然无法入睡,脑子里依然思想着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尽管她难过生气,但也在心里决定现在就当不知,不然在自己的家里质问欧阳一鸣这件事,会令欧阳一鸣兄妹和自己的家人都很难堪的。到了那时或许无法收拾。这件事还是要认真思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没必要让自己的父母为自己操心。更没必要弄得满城风雨。反正现在欧阳一鸣已经与那个女人没有了关系,尽管欧阳一鸣心里想着她,可那个女人已经结婚是事实,那个女人应该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但是,自己所爱的人心里却有别人还是让她心里难过。   过了年开学后再说吧,真要现在说出来,质问了欧阳一鸣,假如再按耐不住被自己的家人和欧阳玫知道,整个年关自己的家人和欧阳一鸣的家人都不会过好这个年。开学再说吧,这件事自己肯定要和欧阳一鸣问个明白的。   不到六点的时候杨萍又来到了招待所,站在门口听了听,轻轻地敲了门。徐慧从床上爬起开了门,杨萍进门就往床上看,再看欧阳一鸣身着整齐,坐在沙发上熟睡着才放下了心来。杨萍自走后回到家里一直没睡踏实,心里想着欧阳一鸣和徐慧单独在那房间里,是不是可能做出什么事,心里一直担心着。可看刚才徐慧那个样子又不好再去,更怕别人知道说一些闲话。快天明时,看着身边的丈夫再也忍不住起了床,她害怕丈夫醒来会责怪自己与徐慧。   杨萍用责怪地眼神看着坐在床沿徐慧,小声说:“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你看你在这里欧阳又能休息的好?”徐慧没吭声。   杨萍转头看看欧阳一鸣,附耳问徐慧:“你是怎么到床上的?”徐慧脸红了,本不想解释,但还是要说:“半夜里他醒了,怕我冷就让我睡在了床上。”杨萍问:“他就一直在这沙发上睡的?”徐慧点点头。杨萍怪道:“你这孩子,你这样不是让欧阳受罪嘛。”徐慧说:“他死不了。”杨萍抬手打了她一下说:“疼他的也是你,说这话的也是你。好了,赶快回家,让欧阳好好在床上睡一会。你爸爸也快起床了,他要是知道你在欧阳的房间待一夜肯定会生气。”徐慧想了想点点头。   杨萍说:“你把欧阳喊醒。”徐慧说:“我不喊。”起身向门口走去。杨萍看看她也没言语。走到欧阳一鸣跟前拍了下他说:“欧阳,起来到床上睡去。”欧阳一鸣睁开眼见是杨萍,慌忙起来喊了声“阿姨。”脸就红红的。杨萍说:“我和徐慧回家,你快到床上睡去。”欧阳一鸣应着,送杨萍和徐慧出了门。   路上杨萍说:“你这孩子就是犟,这一晚上和一个男孩子呆在一起,让人家知道还不说话啊。你爸爸要是知道也是要怪你。”徐慧当然明白妈妈所说的意思,也没言语。走了几步杨萍小声问:“你们俩昨晚有没有.......”徐慧募地脸红,冲杨萍怪道:“妈,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随便好不好。我跟你说,不到结婚我决不会让他碰我的。欧阳也不是那样的人。”徐慧的话语虽然不好听,但杨萍听了这话还是很欣喜。她想,这两个孩子都应该会很理智的。心里又说,又有哪个母亲不为女儿的这种事而担心啊!   回到家后徐振明还没起床,徐慧虽然一夜没睡也没有困意,去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冲了杯奶粉坐在沙发上喝着,脑子里就有想到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心里还是沉沉的。但该想得一夜都想过了,现在也就是在心里生着闷气。   一会杨萍洗漱完毕对徐慧说:“咱们俩一起上街去买早点。”徐慧冷冷地说:“我不去。”杨萍看看她,想了想问:“你从昨晚就不是很正常,是不是有什么事?”徐慧说:“没有。”杨萍说:“是不是还在生你表哥的气?”徐慧说:“没有。”杨萍摇摇头,便又问:“是不是昨晚听我说你舅舅还没把你们俩的事办好心里不舒服啊?”   徐慧没言语。杨萍便想徐慧是为了这件事了,坐下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你舅舅还能对你有二意啊?他要是能办肯定会尽力的,现在不还是在争取吗?我们都想你和一鸣进一个单位去,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很好办的。我也知道你心急,我的心里也是很急。现在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吗,等等看就是。”徐慧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杨萍有些生气地看看她,说:“昨晚我和你舅舅也说了,该花钱就花钱,你爸爸说的对,有些事也不是花钱就能办的。”徐慧说:“不能办就不要办了。”徐慧的心里实际上是在气着欧阳一鸣才说这句话的。   杨萍不知情认为她是在怪她舅舅和自己,有些生气了,站起说:“我的心里比你还急,这件事是我们能左右的吗?你就一点也沉不住气。过两天我再电话催一催你舅舅就是了,你舅舅那么疼你你心里没数啊。”抬手指了下徐慧的脑袋怪道:“你这孩子有时候就是犟。”徐慧也没言语。杨萍进了厨房拿过保温桶出了门。   欧阳一鸣七点多时起床,洗漱完毕到了徐慧的家里。徐振明已经上班去。徐慧一见欧阳一鸣满脸堆笑地进了门,心里霎时又生出一股火气,看了看他想了想还是忍住。杨萍去厨房端来给欧阳一鸣留下的早点。欧阳一鸣坐在桌前吃着,脑中就想到昨晚徐慧陪了自己一个晚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就像做了那件事似的不敢与杨萍对视。心里想,还不知杨萍会怎么想自己与徐慧昨晚都干了什么事呢。   杨萍说:“刚才你叔上班时要我给你说,他上午很忙就不去送你们兄妹了,等会他派个车来,我等会跟车拐个弯也要去剧团,这几天单位也挺忙,准备春节汇演的节目,我就不去车站了。徐慧送你们。”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你忙你的阿姨,不用送的。我叔那我等会去他的办公室说一下。”杨萍说:“不用去,他今天上午开会。”欧阳一鸣又想到了徐慧的外婆,便又说:“那等一会也要去看看外婆的。”杨萍说:“你外婆昨天说来送你们呢,估计一会她就得来。”   八点多时徐慧的外婆果然来到了家里,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急忙搀扶,徐慧坐在沙发没动,看到外婆,想着欧阳一鸣的事忽然一阵心酸,眼圈红了红转过头去。老太太在沙发坐下看着欧阳一鸣问。杨萍对欧阳一鸣说:“你外婆问你们就不能多住几天啊?”欧阳一鸣说:“马上要过年了,要回去了。外婆你一定注意身体,有机会我就来看你。”杨萍就将欧阳一鸣的话用方言给老太太说了。   欧阳玫忽然看到徐慧转脸低头,好像在那流眼泪,拉了下杨萍向徐慧努了下嘴,杨萍看了看,笑笑小声对欧阳玫说:“你姐是舍不得你们走呢。”欧阳玫走了过去,坐在徐慧跟前,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肩,附耳说:“姐,你看你,从我家回来也要哭,我们回去你也哭。就那么舍不得我哥啊。”徐慧擦了泪,说:“我是舍不得你。”欧阳玫笑了说:“我心里还不清楚啊。”徐慧一脸郑重地看着欧阳玫说:“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是舍不得你。”说着话眼圈发红。欧阳玫也感觉徐慧说得真诚,不由得心里感动,也是眼圈红了红。   一阵后司机上来说车已经停在了楼下,将车票交给了杨萍便下楼等候。杨萍和徐慧收拾了昨天给欧阳一鸣家带的一些特产,拎了几大包。欧阳玫就说,也不知阿姨啥时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来也没买啥。杨萍就说,这些都是我们这的特产,前两天我和你叔就顺便买了些。回去后给你家爷爷和你爸爸妈妈转达我们的问候。欧阳一鸣和欧阳玫答应。   路上杨萍想起徐慧为了他们的工作不痛快的事,招呼欧阳玫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欧阳一鸣身边小声说:“一鸣,昨天你喝多了点,也没和你说你舅舅讲的你和徐慧工作安排的事。徐慧还有点不高兴。这事我和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是你舅舅已经托了关系,基本上可以定下来一个进化工研究院,至于一些很不错的国企部门倒是没有问题,徐慧的意思是你们都可以进研究院,可这事办起来有些难。现在也不能说没希望,你舅舅在托市委的一些领导,就看以后办的结果了。不过现在也真不好说,毕竟这个研究院隶属于国家化工部,有些事情办起来不是很容易。我的意思是,你回家要和你的父母商量一下,学校那边不是准备要你留校吗?这个问题你要认真的考虑,要和你家人商议一下征求他们意见的。研究院和留校都是很理想的工作,只是有一个问题,你如果留校了,以后你和徐慧就要分开在两地,不是很妥。但你要很喜欢的话也不能勉强你。这事你也要认真的考虑。当然,徐慧说要是能办好一个进研究院的话就让你进,她说她去企业,我想那样的话你放弃了留校也不是很妥。昨晚到现在徐慧都不太高兴,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再催催你舅舅,你们两个都能进研究院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可这事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回去把这些情况也和你的父母说一下。”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回去我和他们说。你也别让舅舅太为难。真的办不好我想也让徐慧先去研究院,我留校的话现在也不敢定,真能留校的话以后再想办法调动就是了,好在也不是很远。”杨萍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和你的家人也要认真的考虑下。”欧阳一鸣点点头。   杨萍半路下了车,车门口又叮嘱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回家给他的家人问好。   到了车站已经快到检票的时间,欧阳一鸣对徐慧说:“等会你就不要去车站内了。司机在那等你,别让人家等急了。”徐慧看了他眼没理他。转过头对欧阳玫说:“回家后给爷爷和你爸爸妈妈问好。这次冬冬也没能来这里玩,可能要生气了。回家和他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欧阳玫点头说:“没事的,我和我哥这是顺路,回去我和他说。”徐慧说:“冬冬还是个孩子。你就说让他别怪他慧姐,要不明年暑假你和他一起来。”欧阳玫说:“明年暑假你和哥也要工作了。”徐慧说:“那又怕啥?你们来玩你们的就是了,你都来过一次了还生疏啊。”欧阳一鸣说:“往后再说吧。他生气也就是一会。过去就好了。”徐慧瞅了他眼说:“你以为都会像你?有些事会让人伤心一辈子的。”欧阳玫“噗”地笑了说:“姐,你看你,哪有这么严重啊。”   徐慧的眼圈红了下。低头探手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元钱伸到欧阳玫面前说:“回去给奶奶买一些纸钱什么的,我也不能过去亲自给她烧了,你就对奶奶说我有机会就回去看她的。”欧阳玫听得心酸。欧阳一鸣说:“我们顺便买一些给奶奶烧了就是,还要你拿钱。”徐慧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不用你管。”转头对欧阳玫说:“拿着。”欧阳玫看看一脸尴尬的欧阳一鸣也没伸手接。徐慧对欧阳玫说:“你看他干吗?我是你姐,没有他我也是你姐。拿着,给奶奶烧纸应该我拿钱的。”欧阳玫接过。徐慧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一把抱住欧阳玫流泪了。   徐慧在心里说,我已经把欧阳家的所有人当作我自己的家人了,与欧阳玫的感情好像更深,以后不管能不能原谅欧阳一鸣,与欧阳玫都会是好姐妹。都会把她当作亲妹妹。   欧阳玫不知徐慧心里是为欧阳一鸣的事儿伤心,只以为徐慧是与自己和哥哥分离或者是思念奶奶所致,心里也是发酸流下了泪。片刻说:“姐,你看你,咱们还不是很快就见面了。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徐慧不说话。欧阳一鸣凑近低声说:“你看你们俩,这里人这么多,别让人家笑话了。”徐慧松开欧阳玫,低头擦了泪。   欧阳一鸣对徐慧说:“刚才你妈都给我说了,工作的事不是正在办吗?这事哪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毕竟研究院不属于地方管理,是直属化工部的,肯定会有难度,这还有几个月,到时再说就是了。”徐慧抬头看他说:“好了好了,这事咱们开学后到了学校再说。”这时节开始检票,徐慧对欧阳玫说:“我不去站内了。回家给老人和冬冬问好。”欧阳玫答应。   徐慧转头瞟了欧阳一鸣眼,又转回头看着欧阳玫眼睛红红地说:“那我走了。”欧阳玫说:“你赶紧回去吧。工作的事你也别烦心。”徐慧说:“我知道的。”抓住欧阳玫的拉了拉,分开后徐慧含泪离开,也没转头看欧阳一鸣。   列车开动后车厢内渐渐平静,欧阳一鸣思想着徐慧,抬头看着欧阳玫蹙眉说:“我总感觉徐慧好像不正常。”欧阳玫笑笑说:“还不是舍不得你啊。”欧阳一鸣脸上没啥表情,摇了摇头低头想着。欧阳玫问:“慧姐的妈妈都怎么和你说你们俩工作的事?”欧阳一鸣说:“现在只能办一个进研究院,徐慧的意思是,过一段办不好两个的话就让我进,她去其他单位,可我看徐慧妈妈还是想让徐慧进。我心里清楚。就是徐慧愿意这样做,我也不能那样做。我想,要是只办好一个的话还是徐慧进。我要是能留校的话就留校。可这样就不能在一起了。”   欧阳玫说:“慧姐肯定是为这事烦心。留校和进研究院都挺不错的,就是离得远一些。能都进研究院和都留校就好了。”欧阳一鸣说:“哪里能和想象的那样。说实话我不想进企业,我想做研究,到了企业还不就是在个化验室什么的,我不想做。”   他的思想里一直为着程教授交给他的课题,他想在毕业后就能去做这个实验。进了企业那是不可能的,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欧阳玫说:“我看要是弄不好你们两个进研究院你就留校,以后再慢慢调动就是了。”欧阳一鸣说:“我也是这样想。徐慧也想进研究院,都一样的心思,你说我能让她为了我放弃她希望进别的单位吗?况且这是人家的家人给弄的。”欧阳玫说:“就是啊。回家再和爸爸妈妈说一下。反正不管你们俩谁在上海都行,我也有个亲人在哪里。”欧阳一鸣点点头。   思索了一会说:“可我总感觉徐慧还不是只为这件事,好像她有心事。”欧阳玫说:“慧姐还不就是这样啊,上两次从咱们家回来不也是伤心?这次她为了工作的事和咱们这一离开她更难过。”欧阳一鸣听得有些道理,也就点点头。欧阳玫想了阵,忽然红着脸凑近欧阳一鸣问:“哥,你没欺负慧姐吧?”欧阳一鸣脸也红了,翻了眼她说:“就瞎说,我还能欺负她啊。”欧阳玫刚才心里忽然想到,昨晚徐慧在欧阳一鸣的房间里一个晚上,徐慧的情绪今天确实有些反常,就以为哥哥欺负了徐慧,有一会不好意思张口,但想了想他是自己的亲哥哥,所以也这样问了。这会想,哥哥绝对不会的。   欧阳玫兀自想了阵,也是为刚才问哥哥的问题心跳脸红。忽就想到昨日徐慧表哥所说的自己家乡建省的事,于是问欧阳一鸣:“哥,徐慧表哥昨天说我们那建省的事会不会是真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也真不好说。44年的时候日伪在我们那里建过省会,自那以后就没听说过。昨天徐慧的表哥说了这事我也想过,咱们那里是苏鲁豫皖四省的接壤地区,自古以来就是该地区的中心城市,历史底蕴深厚。自汉代起就是很重要的地理地位。清朝时就有个叫张謇的南通学者,就最先提出在咱们那里设省得主张。现在有这样的说法,不知道是传言还是国家真有这打算。这个问题国家要从全国范围宏观考虑的。不是件很简单的事。但也不好说。”欧阳玫说:“要真是在咱们那建省,那以后咱们那的变化可就大了。”欧阳一鸣说:“是啊,真希望是真的。”      第一百零八章   欧阳一鸣在回到家的这天晚上,和爸爸妈妈说起了徐慧舅舅办理工作的事,也把程教授临终前与自己所说的留校的事说了。并且说徐慧为这件事情绪很不好,自己的心里也是很矛盾。毛玉琴也说,人家家人找人办理的事,当然是要徐慧首先进那单位,徐慧就是让给你,咱们也不好意思这样,尽管你和徐慧以后会结婚,徐慧也是诚心诚意的,可人家的家人在你们俩没结婚前,肯定还是希望徐慧到那个单位去的。   欧阳一鸣说:“徐慧的妈妈说现在徐慧的舅舅也在尽量办理,也不是没希望。我留校的事现在也只是程教授和学校领导建议了的,具体是不是就能留校也不能肯定。真要是到了毕业时,上海那边进不了研究院,或者留校也有变故,那只好随徐慧到上海去,随便进一家企业算了。但是这样我实在是不甘心。程教授交给我的这个实验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完成。”   毛玉琴看看欧阳安平,转头对欧阳一鸣说:“有件事我们也正想和你说一说。你听说过咱们这将要建省会的传言吗?”欧阳一鸣精神一振说:“在徐慧家听他表哥说过,是不是真有这样的说法。”毛玉琴说:“现在很多人这么说,也不知真假,前几天见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现在是市经委办公室副主任。我问了他这事,他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可能也是不好说。但大家都在这样传,有话就有音,我想肯定会有这样的提法。”欧阳一鸣说:“要真能设省那可真是好事。”   毛玉琴说:“那肯定是,最起码城市的发展会很快。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事我和你爸爸也商量过。我那个学生叫海林,我和你爸爸在二十多岁的时候都教过他,现在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前一段我在教委见了他,说了会话。说到了你今年要毕业的事。他给我说个信息,去年咱们市成立了一个高新科技研究院,隶属于市科委,现在主管科技的唐副市长兼任研究院的院长,市里对这个单位很重视,现在也是吸收人才的时候。对你们这些大学生尤为重视。”   “进入这个单位后,人事关系和组织关系还属于市科委,属行政干部。各方面的待遇也很好。关键是这个单位非常重视人才,只要是你有项目,他们考察后认为很有前景,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支持,资金等各方面的实验费用全额满足。这个单位的宗旨是将这些研究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是要拿这些研究成果转让出售的,也就是转让技术收取转让费。这些已经不是很新鲜的事了,有付出必然要回报。”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科技人员的待遇非常优厚,市委研究的并制订的政策是,只要有开发能力,就可任课题组长;只要有突出贡献,就可得到重奖,就可得到最高待遇。我和你爸爸考虑的是在这个单位你可以放开手脚的做课题。这在一些国家级的研究院所,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不可能得到的。没有个几年不可能让你单独研究课题。可在这个单位可以,只要你有能力就会重用你。我想到你说的做那试验的事,简单的给海林说了一下,没有具体说是什么课题,梅林听了很有兴趣,他说等你回来带你去唐副市长那里见见面。我和你爸爸感觉不错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欧阳一鸣听得兴奋,说:“当然有兴趣,我就是留校也不可能很快就做这项试验。”毛玉琴说:“这些还是要慎重考虑。我主要是认为你学成后马上就会有用武之地。再者说,你们的所有关系隶属于市科委,我想这后路也留得很宽。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等天让海林带你去见见唐副市长,他兼任研究院的院长,看看唐副市长怎么说,海林这边说的是不是有误。当然现在我们不管去见谁,都不能答应什么,你也不要把你和教授的这个课题说出来。离你毕业还有一个学期,还有几个月的考虑时间,这件事一定要慎重考虑的。”   “再有,假如咱们都感觉满意,你和徐慧都过来也不成问题。当然这还要徐慧同意。”欧阳一鸣说:“这个单位确实是很诱人的。”毛玉琴说:“我的意思是进一步了解下。你如果感兴趣就去接触下,反正现在又不是确定要到这个单位去。要不明天我给海林通个电话。让他带你去和唐副市长接触下,详细了解一下情况。”欧阳一鸣说:“可以,就先去看一看。”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安平说:“我和你妈的意思也是要详细了解些情况,这是个要非常慎重的的问题。至于徐慧舅舅那边,假如可以办好进研究院的话,当然是那个单位比较硬,毕竟属化工部直接管。但是我想也不是太容易进。现在徐慧的舅舅能基本办理好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办一个的话可能会有很大的难度。如果能办好一个,我的意思还是让徐慧去,当然这要看你们俩的意思。”毛玉琴接话道:“以后分居两地也不是很理想,这也是个很实际的问题,你还是要和徐慧多沟通。”   在这时,欧阳一鸣脑中不知怎么地想起了白雪的事,心里沉了下来。以后要是和徐慧结婚分居两地,那么双方又能忍受得了身体的需要?他相信徐慧决不会像白雪那样的。可分居两地总是很闹心。   欧阳安平说:“现在是哪里的工作都定不了,只是这样说着。多找条路总不是坏事,先了解一下吧,以后也多一些选择的单位。”毛玉琴说:“我和你爸就是这样的想法,多找条路,到时有选择。假如以后咱们这里能设省的话,这个单位会很有前景的。”欧阳一鸣心里依旧很兴奋,说:“那你明天就和海林先联系下,我去看看。”毛玉琴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帮你参考下。”欧阳一鸣答应。   翌日上午,毛玉琴和海林通了电话。海林说马上给唐市长通电话,让她十分钟后打来。毛玉琴再打去电话时,海林兴奋地告诉她,唐副市长下午三点在他的办公室专门会见欧阳一鸣,并说几天前在与毛玉琴闲谈后,已经和唐副市长说过欧阳一鸣的事。   欧阳一鸣和毛玉琴下午来到市政府大院,先是到了海林的办公室。海林热情地招呼毛玉琴和欧阳一鸣坐下,再就打量着欧阳一鸣,点点头,满脸堆笑说:“是个知识分子的模样。”欧阳一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海林看着欧阳一鸣问:”毛老师把研究院的情况给你说了吧?”欧阳一鸣说:“说了。”海林说:“目前研究院还在起步期,人数不多,现在也就三四十个人,研究人员不到十人。”欧阳一鸣嘴里“啊”了声,惊讶地说:“才三四十人啊?那这研究院......”海林说:“所以说现在是起步期嘛。不过市政府很重视的。”   欧阳一鸣想不到一个研究院也就是三四十个人,研究人员还没有十个人,尽管市政府重视,可没有人才,这样的研究院又能做什么研究工作啊,心里已经是泄了气。海林说:“这些前几天我也没和毛老师说,实际上这个研究院我接触的不是很多。不过市政府开会经常提到的。是不是有些失望?”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有。”   欧阳一鸣心里说,我要是早知道只有这样几个人,连来看看都不会的。海林笑了说:“可能你在心里是会看不上。但是,市委领导有决心把这个研究院办好。这样,等会你先和唐市长接触一下,具体是不是来这里也不是定的时候。前几天我见了毛老师,听说了你的情况后和唐市长说了下,他对你很感兴趣,哈哈,说白了他是对你手中有个试验项目很感兴趣。见一见唐市长再说吧。”欧阳一鸣和毛玉琴点点头。   海林看看表,拿起电话拨通了唐副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上电话,转头对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说:“咱们现在就去吧,唐市长在办公室等你们。”毛玉琴和欧阳一鸣站起。海林边走边说:“见了唐市长不要紧张,他是个很随和的领导。”欧阳一鸣心里说,我才不会紧张呢,这样的研究院我在心里就没看上,又有什么见了市长要紧张的?   下了楼上了另一栋楼的三层,海林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门内传出了声:“请进。”海林推开房门,先是弯腰点头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唐市长。”才迈步走进房门。毛玉琴和欧阳一鸣随后进门。   唐副市长四十多岁。一米七五的个头,长方脸白白净净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身材不胖不瘦很是精神。见欧阳一鸣母子进门,急忙放下手中的笔,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伸出双手首先握住了毛玉琴的手说:“您就是海林的老师吧。”海林慌忙凑前说:“这就是我的老师毛老师。”毛玉琴诚惶诚恐冲唐市长说:“我是一中的语文老师,很早年前带过海林。”唐副市长笑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唐副市长松开毛玉琴的手,转头看着欧阳一鸣上下打量着,说:“这肯定就是那位高等学府的高材生喽。”说着话伸出双手握住了欧阳一鸣的手。欧阳一鸣不卑不吭,脸上挂着笑说:“我叫欧阳一鸣。”唐副市长微笑着定睛看他了一会说:“一幅知识分子气质。不错!”欧阳一鸣笑笑没说话。   唐副市长松开欧阳一鸣的手,伸手冲沙发摆了下说:“赶快坐。我来给你们二位贵客沏茶。”海林忙说:“唐市长您坐,我来沏。”唐副市长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拿眼看着欧阳一鸣说:“人才!我们蟠州市的发展急需你这样的人才啊。海林给你介绍了我们的研究院了吧?”欧阳一鸣说:“知道了一些。”   海林在这时节端茶放在唐副市长的面前,又转过身端了两杯茶放在毛玉琴和欧阳一鸣面前的茶几上,转过身对唐副市长说:“唐市长,你们聊,我那边还有事先过去了。”唐副市长点点头。海林又冲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说:“毛老师你们坐,我还有些事。”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起身,海林忙摆手让他们坐。   海林走后,唐副市长说:“我们这个研究院是市政府新成立一个重点科研部门,去年刚刚组建,我兼任研究院的院长。现在主持具体工作的副院长,是一位五十年代清华大学机械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原市科委副主任。是他建议并筹建的这个单位,他是一个很有魄力,很有能力的干部。现在我们国家的方针是科技兴国,这方针是非常正确的,也只有科技发展了,才可能兴国嘛。”   “我们现在的思路是,要将这个研究院发展成为一个科工贸为一体的综合实体,我们市委、市政府都很重视,对它的发展相当有信心。当然,作为这个研究院的现任院长,我更是对它充满信心的。市政府对于这个研究院是一路绿灯的。资金,场地等各方面的协助都是全力支持。当然,现在依然在起步期,现在急需的是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大学生。听说你在学校就有了一个研究项目,我非常地感兴趣。我希望,不,是盼望你大学毕业后会来到咱们研究院。海林说你现在已经是学生党员了,可以想象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前天我听海林介绍了你的情况后和王副院长沟通了下。我们想先请你去看一看我们的研究院。”   毛玉琴说:“有市委市政府这样支持,我想肯定会很有前景。”唐副市长说:“是一定会办得很成功,我们的计划是,十年之内,我们的研究院要成为一个在全国的科技界叫得响的单位。”毛玉琴笑笑说:“有你这位市长领头,肯定会的。”唐副市长说:“我只是个领导者,具体的操作还是要依靠这些有才能的人。”   毛玉琴看看唐副市长,显得有些难为情,说:“唐市长,我想问一个具体的问题,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唐副市长微笑着说:“您请说。”毛玉琴说:“不知说了合不合适。”唐副市长笑了说:“没关系,尽管说。”毛玉琴说:“我是想问一下,这些大学生分来后的一些待遇问题。”   唐副市长哈哈笑了两声说:“这有啥不合适的?人之常理。你的问题我明白。这也是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们市委市政府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你们的意思是,现在的单位刚刚组建,具体以后会怎么样?摸不准是吧?怕以后万一这个单位不行,往哪里去?是不是这样?”毛玉琴笑了说:“就是,我们这些做家长总是很操心孩子。”   唐副市长说:“完全可以理解,我也是家长嘛。现在先不说研究院的发展。单说人才,我们现在制定的政策是,所有进院的大学生和一些从外单位调过来的科研工作者,关系,所有的关系一律隶属于市科委,属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与机关工作人员的干部待遇相同。这点完全可以免去这些人才的后备之忧。也好让他们安心的来这个单位。具体来讲,我们对科研人员还有比较优厚的待遇。”   说着话,一只手扳着另一只手的指头说:“一,凡是进研究院的人才,只有你有课题,我们研究后研究确认很有前景,马上就会任命你为课题组长进行开发试验。二,只要你有突出贡献,就可得到重奖,就可享受最高待遇。这两点是形成文的。”   “我们还制订出了一系列科技体制改革的新政策。首先,我们不设‘铁交椅’,不搞‘终身制’,只要你有能力,我们就重用你。现在是初创时期,为了打消一些人才心里的顾虑,我们还有一个特殊的政策,那就是你如果调来后确实认为研究院没发展,没前景,我们随时可以为你调动到其它部门去,这也是在常委会通过的。哈哈,就怕到了那时也没人愿意调出喽。当然这些你们现在会考虑,毕竟是新建单位,基本都是有顾虑的,这可以理解。我们就是要把这些顾虑给这些人才打消了,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搞科研。真的没发展也留不住人,我们市政府也不能浪费国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这些人才。你们说是不是?”   毛玉琴说:“你们领导考虑得还真周到。”唐副市长说:“这些我们也是在多次会议后才决定的。另外针对这些人才还有一项政策,那就是我们保证研究院的科技人员和市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相同的待遇。我的意思是说,享受干部待遇,保证同等的工资和福利。对于工资这一点我要特别说明,研究院的所有工作人员一律不从财政发工资,但我们必须保证他们的基本工资,产生效益后要比在财政所拿的工资高很多,没有产生效益市政府补贴保证工资,这也是我们的一项特殊政策。”   “我们还有一系列的大胆设想,比如在研究院发展后,将会奖励有功科技人员一定比例的奖金,甚至奖励房子,或者以后还会奖励别墅、汽车等等,当然这些现在还没有行文,这些是要在研究院有一定的发展,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后才能实现的。也是对科研人员的一种动力。市政府只有支持,决不干涉研究院的用人权,在一定的尺度下不干涉利益分配权。所有的一切皆为以科技转化效益,振兴蟠州市。”      第一百零九章   毛玉琴和欧阳一鸣对唐副市长的这些介绍很动心。欧阳一鸣显得也很激动,暗自想,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来这个单位,程教授所交给自己的实验项目将会在毕业后很快地完成。但这样一个研究院是不是就能够有很好的发展,能不能像唐副市长所描绘的那样心里还是有怀疑。于是问:“唐市长,这个研究院都做哪方面的研究课题呢?”   唐副市长说:“只要是高新科技,也就是说在咱们国家甚至是世界上还都很高新的项目,我们都可以做。我们这个高新技术研究院,具体的项目是不分类的,我们不是单一的研究机构,我们所研究的,都要是很高新的实用性项目,也就是说,我们要将我们的研究成果很快转化成生产力,应用在具体的生产上,让你的研究成果创造价值。”   “我们现在的思路是,研究成果我们先建车间自行消化,在生产中逐渐成熟我们的研究成果,之后再转让我们的研究成果获得利益。说白了,我们就是要用我们的脑子,我们研究的成果,去换取需要我们科研成果的企业的金钱。或者说把我们的研究成果向企业推广,收取他们的技术转让费。再说得白一点,就是卖我们的研究成果和技术。”说完开心地笑。   毛玉琴听后笑了说:“我们明白,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是应该得到受益者的报酬的。”唐副市长说:“对啊,我们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理念。国家也是支持的。这也是重视科技,重用科技人才的一个具体表现。”   “还有,我们现在制定的很多针对科技人员的优厚政策,知识分子也会甩开膀子研究,我想我们的研究院会很有发展前景。”毛玉琴点头说:“是啊,有国家这么好的政策,有你们这些市领导的重视,知识分子会越来越被重用。我想,这个研究院也是科技人员展示的一个舞台。”唐市长说:“ 说得对。”   转头从桌上拿了两张名片站起走过来说:“这是我的名片。”欧阳一鸣母子站起接过。唐副市长说:“要不这样,我们去一趟研究院,你们也具体了解一下。”毛玉琴说:“那太好了。”唐副市长拿过电话冲话筒说:“准备下车,我去研究院。”放下电话笑着对欧阳一鸣母子说:“我是一说到研究院就很兴奋。”毛玉琴笑说:“也是你的心血。”唐副市长说:“是啊,现在缺的就是人才。”看着欧阳一鸣说:“希望还是在你们身上。”笑笑说:“走吧,咱们过去。”   下了楼,汽车已经等在了那里。三人上车后,唐副市长说:“研究院在东郊,原来是食用菌和优良山羊的研究基地,没有很大的发展停了。这块基地占地一百二十多亩,有一栋七层大楼。哈哈,在这里,不久后的将来将成为享誉全国的,科工贸为一体的高新科技基地。我是很有信心的。”   车行半个小时的路程,司机将车开到路旁的一座大院门口,唐副市长对司机说:“在这停。”司机停下车,唐副市长说:“我们走过去。”下了车,欧阳一鸣看到大门的一侧墙体上挂着一块竖牌,上面赫然写着“蟠州市高新技术研究院”几个黑体大字,两扇钢网大门紧闭,角门开着。一栋七层办公大楼在距大门约百步的位置矗立。楼前是一大块宽阔的水泥地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假山。两侧的墙边种植着松柏。   唐副市长和欧阳一鸣母子从角门进入,门房站在门口献媚地冲唐副市长招呼,又冲欧阳一鸣母子微笑点头,便又急忙去开大门让车进院。唐副市长手指广场中央的假山说:“我计划以后将这座假山拆除,搞一个雕塑,关于科技题材的雕塑。”毛玉琴说:“是啊,与这研究院相称。”唐副市长说:“对的。原来市政府搞这个食用菌研究基地我就是很反对的,投资很大。这不,果然下马了。这倒好,让我们这个研究院捡了个漏。哈哈,也是该我们这个研究院发展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现成的。怎么样?环境还可以吧?”毛玉琴说:“环境挺好,是做研究的场所,挺安静的。”   唐副市长说:“这个位置也不是很偏僻,再过几年这里就会成为市区了。考虑到员工的上下班问题,给这里配备了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吉普。愿意住在这里的话,我们这里还可以安排宿舍,现在有一个小型的食堂,人数不是很多,以后发展了再建大型的食堂。现在的条件还不是很完善。”   欧阳一鸣这时问:“现在这里在研究什么项目?”唐副市长说:“目前有王副院长牵头,主要是在机械方面做一些研究,有一些设备已经基本成形,正在具体的完善中。目前正在完善的项目是厨房机械这部分。完善后申请专利开始具体的生产和技术转让。王副院长还有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是液体包装机,正在研究,前景很好。牲畜饲料这个课题也在研究中。我们有打算在化工这方面有所研究,也就是你学的这个专业。橡胶塑料这方面也有考虑,这要一步步地来。”   正说着走进楼房的大厅,迎面遇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与唐副市长招呼后。唐市长问:“王院长在不在办公室?”青年说:“在后面车间。”唐副市长转头对欧阳一鸣母子说:“我们去后面。”   拐过这座办公楼就看见是一处很大的院落,里面零星建有一些简单的建筑。办公楼后三四十米处有一排红瓦平房,里面有一些人们身着工作服正在忙碌着。走近时,房中的人显然已经看见了唐副市长,有一个双手带着手套,年近五十的男人满脸堆笑的走出来。唐副市长说:“这位就是王院长。”毛玉琴惊讶道:“院长也在车间干活啊?”唐副市长说:“王院长是个非常有能力有魄力的干部,机械这方面的试验都是他亲自操作。有这样责任心的领导就不怕研究院办不好。这也是市委班子很欣赏的。”   王副院长走近,热情地招呼。唐副市长指了下身边的欧阳一鸣说:“这位就是我前两天和你说那个高材生,欧阳一鸣。”再指着毛玉琴说:“这位是欧阳一鸣的母亲,咱们一中的教师。”王副院长摘下手套,嘴里说着欢迎,伸过手去与欧阳一鸣母子握手。王副院长说:“到办公室说话吧。”唐副市长点点头问:“怎么样?现在馒头机可以通过吗?”王副院长说:“基本可以了。改进一些就可以定型,这个很快就可以申请专利。”唐副市长说:“你是辛苦喽。”王副院长笑笑说:“不这样不行啊,心里急。”几人向大楼走去。   王副院长个头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圆圆胖胖的脸,留着寸头,眼睛有神口形宽大。体型稍胖。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便是王副院长的办公室。办公是很简单,一张桌子后摆着一把椅子,靠墙的地方放着两张条椅。一侧的墙面摆着一排文件柜。王副院长拿过水瓶倒水。分别送与几人后。王副院长回到桌前坐下,说:“目前我们的办公室很简陋,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有了效益就会把办公室的条件改善的。”唐副市长说:“是啊,王副院长和我的意思都是将可用的资金尽量用在研究上,现在这些表面的文章不要做。没有成果就是办公室装修得再漂亮都是虚的。以后研究院发展了,我们是会把办公室和着整个大楼装修的很气派的,也是门脸嘛。”欧阳一鸣母子在心里赞许,不由地点点头。   唐副市长对王副院长说:“我带欧阳一鸣和他妈妈来看看,咱们研究院需要欧阳一鸣这样的化工这方面的人才。”王副院长微笑着点头说:“是啊。”转过头问欧阳一鸣:“听说你已经有一个很好的项目?”欧阳一鸣想了下说:“具体来说这个项目是我教授的,本来我们打算在今年做这个项目,程教授得了癌症就没有做成,他去世时将这个项目交给了我。现在理论部分已经没有问题,只需试验的结论了。”王副院长问:“具体什么项目呢?”   欧阳一鸣心里思考要不要告诉他,片刻后说:“目前这种产品在我们国家和国外都应用的很广,但是现在我们国家却要必须进口的低糖产品,食品,医疗都需要。生产原料就是农村丢弃或者用于烧火的一些桔梗,很普遍,也很经济。”王副院长有些兴奋说:“是吗,那太好了。如果你毕业后能过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做这个实验。既然是国内外应用很广的东西,目前国内又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我想,研究出来会非常有前景。我们这只要是有价值的试验项目,就会全力支持。不惜代价的支持。希望你毕业后能来咱们研究院。”   欧阳一鸣说:“现在我和教授也只是理论上有了些见解,具体的试验是不是能成功教授生前也不能肯定,也不知会用多长时间能完成。”王副院长说:“科学的东西当然不是很简单的,这要一遍遍的试验才能得出结果。这点你放心,就是不能成功也没关系。不过我就没想过有成功不了的试验,只要你有信心,有恒心。”   唐副市长说:“王院长说得对,以你这样的高材生,我想不会有问题。”王副院长说:“只要你能来我们院,我敢保证的是,所有试验用具及试验经费全部满足,决不会比一些专业的研究机构在试验方面的条件差。你需要什么只要一句话,要人要设备要原料,我保证全部及时地满足。”   欧阳一鸣虽然心里兴奋,但也在心里发笑,暗自想,我这还没来这里上班呢。不过对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的这些话倒真是感兴趣。   回来后唐副市长用车将欧阳一鸣母子送到学校宿舍门口,下车后唐副市长紧握着欧阳一鸣的手说:“希望你学成归来能为家乡做贡献,我保证会给你最好的待遇。”   回家后毛玉琴把下午的情况和欧阳安平说了。欧阳安平说:“有这样优厚的条件和对科技人员的重视,还真的不错。”毛玉琴说:“现在也就是了解一下,具体落实还要等一鸣毕业再说。我还是担心这所研究院的前景,毕竟它是新组建的单位。”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你自己要认真考虑一下。也要和徐慧商量下。现在的情况基本了解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考虑。”欧阳一鸣点点头,但心里却是很兴奋的。   这日晚,躺在床上边就想着开学后将这一消息给徐慧说了,她听了后会同意自己来这家研究院吗?上海那边的研究院是不是会有希望办好?假如能办好自己是不是要放弃这里去上海呢?片刻脑中就说,真的能办好两个人,肯定是要和徐慧一起去那家研究院的。尽管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完成教授交给的课题,但以后肯定是有希望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和徐慧在一起。这是自己和徐慧都期望的。   那么,假如只办好一个,是留校?是来这里?还是也会随徐慧去上海呢?片刻又坚决地否定了去上海的想法,不管怎样,也不能就放弃研究工作,随便进一家企业做化验员之类的工作,那样就再没希望完成教授交给的课题,或许以后都将没机会从事研究工作了。那么要在留校和来这家研究院选择呢?这两个单位对他都有很大的吸引力。   想了一阵后,还是回这里从事研究课题更有吸引力。让他担心的问题依然是这家研究所的前景问题,假如半途夭折,虽然市政府给了很多优厚的政策,可以免除后顾之忧,但是却会永久的失去留校的机会。   兀自想了半夜也是很犹豫,一时是不会拿定注意的。就想,算了,还有几个月呢,毕业前再说了。就又想,这件事肯定还是要和徐慧好好商议的。但是以后分居两地总还是让他心绪不宁。一阵后悠忽想起刘燕,起身拿过脱掉的上衣,掏出那只皮夹子,拿出刘燕的照片看了阵,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好一阵无奈地想,都过去了,此时的刘燕已经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了。募然想到那个男人肯定会和刘燕做那种事,心里就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嫉妒的愤怒。就像自己的心也在被无数只蚂蚁咬噬一般的难受。稍稍平静了后想,人家毕竟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何必再自寻这些烦恼呢?唉,忘了她吧!忘了这段让自己心痛的不该发生的爱恋吧,或许本来就是错误的。   想了想,又从皮夹里拿出刘燕写的那张留信,看着心里发酸,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下,心里说,刘燕也是无奈的啊。祝她幸福吧!   自己现在依然有徐慧爱着,就别再想刘燕与自己感情的事了,自己和刘燕就是有缘无份啊!   下了床后打开皮箱,将刘燕的所有照片拿出,将那张照片和刘燕的留信及所有刘燕的照片都锁进桌子的橱柜里。再挑了张徐慧的照片装在皮夹里。将皮夹装在口袋里上了床睡下,心里说,都过去了,过去了,现在就一个心思的爱着徐慧吧,只有她才是可以与自己相爱一生的。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一阵阵地难受......      第一百一十章   寒假过完回校后,欧阳一鸣发现徐慧瘦了些,有几次想和她说一说工作的问题,但每次都发现徐慧对自己不阴不阳的,好像并不愿意与自己多说些什么话,有一些眼神也是让他琢磨不透。这让欧阳一鸣有些纳闷,就是为了进上海那家研究院的事也不至于这样啊!   但想起杨萍的话,还是认为徐慧可能就是为这件事不开心的。还认为徐慧在自己和欧阳玫的面前说过一些可以去上海的话,欧阳玫还因此特意报考了复旦大学,而现在两个人去上海却又很有难度,可能是她的心里也感觉有些难为情。   现在的情况是,假如自己留校或者回家乡那家研究院都要与徐慧分开在两地,去了上海又要有一个人进不了研究院,搞不了研究工作。自己想起来也是够心烦的,何况徐慧是一个女人?   这个礼拜天的中午,欧阳一鸣吃完午饭和姜玉其一起出了饭厅,看到前面与吴莹莹一起走着的徐慧,转头对姜玉其说:“我想和徐慧说句话。”姜玉其看他笑了说:“说就说呗,还要向我请示?”欧阳一鸣看了他眼笑说:“请示你个头。喊她一下。”姜玉其喊了声徐慧。   徐慧和吴莹莹站住。欧阳一鸣和姜玉其走近后,徐慧看着姜玉其问:“有啥事?”姜玉其一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能找你有啥事?我只是欧阳的嘴,替他喊一声。他怕累着呢。”吴莹莹捂嘴笑。姜玉其笑着冲吴莹莹说:“就知道笑,快走,人家说悄悄话呢。”   姜玉其和吴莹莹走开,徐慧蹙眉看着欧阳一鸣问:“你有啥事?”欧阳一鸣听她的口气不是很友好,便问:“你最近是怎么了?”徐慧头一昂说:“我很好啊。”欧阳一鸣说:“看你现在对我不冷不热的,是不是我那里得罪你了?”徐慧笑了声说:“你哪有得罪我啊?是我得罪了你。”欧阳一鸣脸红了红,摇了摇头说:“想不明白你为啥这样。”徐慧睨看他一眼说:“慢慢就会想明白的。”欧阳一鸣就疑惑地看她。   低头走了几步,想了想徐慧说:“等会去中山陵,我有话和你说。”欧阳一鸣瞪眼看她,疑问道:“啥事还要去那里说啊?”徐慧睨看他眼说:“爱去不去。”欧阳一鸣没作声。徐慧说:“我回趟宿舍就去,还在那铜像旁边见面。”说完话喊住吴莹莹。   两人虽没一起出校门,却在新街口转车时相遇,欧阳一鸣见她下车走了过去。徐慧看看他也没说话,高傲的头颅转向一边去。欧阳一鸣在她身边站住,有些尴尬,有些慌慌地,笑了笑没话找话问:“啥事啊?还要到中山陵去说?”徐慧转头看了他眼,说:“我也没强迫你去。你不去可以回去。我自己去中山陵逛逛。”   欧阳一鸣为徐慧对自己的态度疑惑,想不明白自己去了趟苏州她的家,就是为了工作的事,也不至于就会这么大的变化。这会也不说话,默默地在她身边站着。   上车后看有个空位置让徐慧坐下,自己就站在她的身边。一路上不时地睨看着徐慧,就见徐慧一直向车窗外看着,也没见她转回过头来。这一路欧阳一鸣的心一直忐忑不安着。   中山陵下车后,两人并肩默默地向前走着,徐慧到了牌坊前站住,转头盯着欧阳一鸣,面无表情地问:“在这里咱们好像照过合影吧?”欧阳一鸣凝眉看她,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言语。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感觉沉沉地。徐慧站着没动,欧阳一鸣悠忽间感觉心情烦散,也没顾徐慧,抬步向前慢慢地走去。徐慧看看他也就随后跟上。   上了台阶,两人慢慢地并肩向上走着,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说:“开学后我一直想和你说件事。看你这段时间好像......也不知是怎么了,到底有啥事啊?”徐慧冷冷地说:“我没事。你有事就说吧。”欧阳一鸣再定睛看看她问:“真没有事?”徐慧说:“心情不好,我笑不出来难道你还非让我笑?”欧阳一鸣说:“我啥时要你笑了,我看你这段时间对我不冷不热地,有些奇怪。”徐慧转头瞪眼问:“我敢吗?”欧阳一鸣笑笑说:‘你看,这不又来了。”徐慧有些不耐烦,说:“好了,你说事吧。”   欧阳一鸣有些尴尬,低头想了想抬头问:“你是不是一直在为咱们工作的事心烦啊?”徐慧说:“你的工作不是很好吗?大学教授,多灿烂的光环啊,我羡慕都来不及,心烦啥?”欧阳一鸣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件事心烦。现在不是没定下来吗。工作单位现在那里也定不下来。你舅舅也在尽力,假如能办好两个那是最好了,可是......”徐慧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好了好了,你就说你想说的事吧,尽说这些干嘛!”   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沉,瞪着双不解地眼睛看她。想了想,也就把自己从苏州回家后见了副市长,以及那个研究院的事给徐慧说了一遍。   徐慧听完后看着他问:“这么说你是打算回老家喽?”欧阳一鸣说:“现在不是和你商量吗?来时爸爸妈妈嘱咐很多遍,要我和你认真地商议下这件事。一直也没机会。”徐慧说:“你爸爸妈妈不嘱咐你,想来你也不会想到要和我商议。”欧阳一鸣听了徐慧这话心里不舒服,心里说,你一直就没给我机会说这件事,这时倒怪起我来了。于是站住看她。   徐慧看了他眼依旧前行,欧阳一鸣愣了片刻跟上。徐慧问:“你对这个单位很感兴趣?”欧阳一鸣说:“是很感兴趣。你想,就是进上海的那家研究院,现在的单位里还不都是排资论辈啊,到了咱们这些新人单独搞课题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到那年呢。可进了这个单位马上就可以搞,我就是想把程教授交给我的这个课题尽快弄出来。而且,这个研究院对知识分子的各方面待遇都很优厚,市委市政府都很重视的。”于是又把研究院对人事的一些优厚待遇给徐慧说了一遍。   徐慧在听了欧阳一鸣的这一番话和他介绍的研究院时,思想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欧阳一鸣所讲的话题中了,一时间也将心里对欧阳一鸣的怨恨暂时忘记了。就说:“这样的待遇和用人制度真的是很诱人。你爸爸妈妈的意思呢?”欧阳一鸣说:“他们也很动心。但他们有个顾虑,那就是怕这个单位万一半途夭折,虽然市政府可以将这些科技人员安排得很好,但失去了做教授的机会还是有些可惜。”徐慧说:“他们考虑的是对的,这个问题确实是要认真的考虑。”   欧阳一鸣说:“我也一直很犹豫。其实倒不在乎在那里生活,只要能把我所学的知识用上,让我去搞科研,我在那里都行。”徐慧说:“市里面如果真对这个单位非常重视,有这么好的优厚待遇,我想也会有很多科技人员动心的。研究院只要是有了人才,各方面再给科技人员创造条件就一定能办好。我感觉这个研究院是很有前景的。应该不会半途夭折。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得到,各行各业都在讲科技,国家也是非常重视科技的,以后就是一个科技发展的时代。我想没问题。”欧阳一鸣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总还是有些担心。”徐慧说:“有这担心是有必要的。但也不要总是小心翼翼。有时候人生失去一次机会又不可能再来。我想你在这个单位可定会有很大的发展。”   欧阳一鸣有些兴奋,说:“我来到学校就想给你说,可我看你老是不高兴。你这一说我的心里有敞亮了很多。如果这样你愿不愿和我一起去呢?”   徐慧听了欧阳一鸣这句话,霎间又回到了原先的思绪中,脑子便又想起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情来。心里一沉,不自觉地说了句:“我?我去?”话毕想,你现在想到我了。你那皮夹里装的,你那心里装的可是另一个女人!   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想,或许她是看不上这家研究院的,说:“我就是随便说一下。当然原来我也想过,上海要是能办好我们两个的话,我就去上海,真的就只能办好一个,我有想法去我们那里的研究院。但我希望你还是去上海的研究院,为啥呢?我想,上海那边能办好一个也不容易,不去很可惜。”   “我还有个想法,那就是我对我们那里的研究院还是有顾虑,我就想,你是一定要有个很可靠的单位我才放心的。只是这样咱们俩以后就要分开在两地也很烦恼。我想假如我去的这家研究院,以后能有很好发展的话,再调一起去也是可以的。这样也有退路。研究院发展得怎样,几年以后就可以知道行还是不行了。当然,你要不愿意去我们那里,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现在都没定,咱们就是商议一下。”   徐慧说:“你都考虑得这么全面了我还能说啥?不过......”话没说完停下,站住,手指前面平台的那只铜鼎问:“欧阳一鸣,咱们俩也在这里照过合影吧?”欧阳一鸣正与徐慧说着工作的兴头上,被徐慧这样一问,心里又是一紧。愣了下定睛看她,有些生气问:“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徐慧冷冷地说:“怕你忘了。”   欧阳一鸣愣愣地看她片刻没说话,低下头想着。徐慧问:“还和多少女人在这里照过像啊?”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惊,霎间有些温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能和谁在这里照像?刚才还好好的,你这是干嘛啊?”徐慧抬眼盯了他片刻,抬腿向平台外的树林走去。   欧阳一鸣有些心情烦散,愣了会也就随徐慧身后向树林深处走去。两人走着,好一阵谁也没有言语。一阵后徐慧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坐下,欧阳一鸣站住看看她,也在她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徐慧眼望着前方的一棵树,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说:“我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说着话眼圈发红。   欧阳一鸣惊愕地看她,瞬间心里生出了一阵恐惧,慌慌地看着她说不出话。脑子里在思索着徐慧要说什么问题。这时就见徐慧的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继而一脸痛苦,眼中留下了两行泪来。徐慧就用那双流泪的眼睛哀怨地看了欧阳一鸣一会,双手捂脸低头哭了起来。   欧阳一鸣看着徐慧不知所措,心脏仿佛停止了似的,木然地看着徐慧。半晌才结结巴地问:“你、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徐慧没抬头,依旧哭着,嘴里开始边哭边说:“我真是傻、真是傻,我怎么就会这么傻?”   欧阳一鸣心里开始狂跳,在这时他心里是乎明白,徐慧之所以在开学后对自己这个样子,完全不是因为工作的问题,可能她是知道了自己的什么事。那么,也只有自己和刘燕的事。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欧阳一鸣正在想时,徐慧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说:“欧阳一鸣,我对你的感情是无暇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诚的。我甚至对你的所有家人都认为是最亲的。我在心里一直认为你是我最信赖、最放心、最值得爱的男人,可我就没想到你会骗我。这世上我还能相信什么人?”欧阳一鸣面红耳赤,在这时他好像已经清楚了,徐慧之所以这样,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与刘燕的事。   徐慧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我现在已经把你当作什么人了你知道吗?我是早就把我当作是你欧阳一鸣家的一员了的。可是,可是你的心里却没有我,我怎么就会这么傻啊。”说着话又低头哭。   欧阳一鸣现在就感觉自己是个骗子,是一个欺骗徐慧感情的骗子。心里羞愧,脸上通红,浑身发烫,就恨不得钻到地缝去。徐慧抬头问他:“你既然不爱我,为啥不和我说?你和别人相爱了,为啥要欺骗我?”   欧阳一鸣暗在心里说:“我没想欺骗你,我是怕伤害你啊。我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你,我是很在乎你,是把你当作亲人的。”可这些话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吗?自己毕竟是和别人相爱,是欺骗了她的。   徐慧盯着他问:“你为啥不说话?难道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过我?没在意过我?”   徐慧尽管在知道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后很伤心,但她对欧阳一鸣的感情是无法从心底抹去的。虽然在校四年没有当面说过爱的话题,虽然她现在知道欧阳一鸣曾经瞒着自己与另一个女人相爱过,但是徐慧无法不让自己不去爱欧阳一鸣。这四年的爱恋又怎么可能轻易地从心里舍弃?尽管她生欧阳一鸣的气,甚至恨他。但她的心里依旧深爱着他,任何男人也无法在心底占据欧阳一鸣的位置。   但是,她又怎么能容忍欧阳一鸣心里总是装着另一个女人?怎么会容忍欧阳一鸣每天将另一个女人的照片装在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尽管她也知道欧阳一鸣已经和那个女人没有了关系;尽管她知道欧阳一鸣已经将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尽管她也清楚欧阳一鸣也是爱着自己的;尽管她也想过就是自己不点破欧阳一鸣和刘燕的关系,也会没有任何威胁地得到欧阳一鸣的爱。   但她的心里怎么会平衡?最起码,欧阳一鸣要在心里放下那个女人,不然自己又怎么可能接受他?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欧阳一鸣是不是真心爱过她;自己是不是在欧阳一鸣的心里占据过很大的位置。   欧阳一鸣在心里清楚徐慧就是为了刘燕的事后,一阵内疚羞懒后镇定了下来。这时反而显得很镇定了。尽管现在是徐慧问起自己才迫不得已说的,但他想,这事早晚会让徐慧知道的。刘燕离去后,他在范旭瑞面前也这样说过,范旭瑞是绝不赞成的。按范旭瑞的说法是有些事欺骗和隐瞒也是善意的。欧阳一鸣也想过把他和刘燕的事就永久的埋在心里。   这会心里悲哀,暗自疑骇,难道这个女人也要离我而去?他感到极度的恐灼。想了想感觉无奈和痛苦。既然徐慧说出来了,不管徐慧会怎样对自己,还是要解释清楚心底真实的想法。于是说:“说心里话,我非常在乎你,一直以来心里都装着你,我是把你当作最亲的人,也是把你当作我的家人的。”   徐慧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安慰。但想到欧阳一鸣是时刻把另一个女人装在心里的,那皮夹里的照片不就是很好的证明?想到此心里又是一阵怒气,说:“干嘛要这样虚伪?你心里没我还要在嘴里说心里有我,把我当作最亲的人,有这必要吗?”欧阳一鸣迎着她的目光说:“这一点我也没必要虚伪,对你咋样想来你也看得出。”   徐慧腾地站起,站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你起来。”欧阳一鸣仰头看她,片刻也站起。徐慧伸过手,便急急地去解欧阳一鸣的上衣扣子。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问:“你这是干嘛?”徐慧不作声,解开两只扣子后,探手伸进去掏出了欧阳一鸣的皮夹。   欧阳一鸣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原来徐慧是看到过自己皮夹里的刘燕的照片才知道的。瞬间就想到在徐慧的家里,徐慧对他态度的忽然转变,原来都是因为这件事。就连徐慧的妈妈也是认为徐慧是为了工作的问题。心里思索,徐慧有可能在自己皮夹看到刘燕照片的时候,只能是那晚喝多了酒看到的,瞬间又生出一身冷汗,假如那时徐慧不冷静,在她的家里与自己挣执起此事,那自己和妹妹该会处在什么样的尴尬境地啊。   徐慧打开皮夹,边掏那张装在夹层的照片,边愤愤地说:“这就是你所说的心里有我?这就是你所说的把我当成的最亲的人?”拿出照片愣住了,霎间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拿近眼前仔细看了,嘴里嘀咕:“不对啊,不对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欧阳一鸣看看她,颓萎无力地在石块上坐下,低着头轻声说:“你以前看到的照片是刘燕的。”徐慧的眼睛从手中拿着的自己的照片上,转到欧阳一鸣的身上动了动嘴唇,说:“她、她、刘燕?”欧阳一鸣点点头,随即抬起头看着她镇定地说:“你以前看到的是刘燕的。你坐下,我和你慢慢说。”徐慧手里拿着欧阳一鸣的皮夹和那张她自己的照片,慢慢地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说:“我不想瞒你。我确实是与刘燕恋爱了。恋爱了将近一年。上次范旭瑞送我回学校,就是刘燕和我分手的时候。”顿了下,重重地呼了口气说:“我没想瞒你,我一直就没想瞒你。和刘燕恋爱的时候就想过和你说,可我,可我没勇气。我、我怕伤害你,真的!我真的怕伤害你。”说到此欧阳一鸣流下了泪。继续说:“你不要以为我是虚伪的,我就是怕伤害你,所以才没有和你说出我和刘燕的事。”   徐慧对于欧阳一鸣的这些话是相信的,她相信欧阳一鸣是在乎自己的,多日来她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毕竟将爱给了别人,就是如欧阳一鸣所说的,和自己所想的他是在乎自己,也是要比在乎刘燕的分量差得多。对于这一点她也清楚。但是现在欧阳一鸣已经和刘燕没有了关系,她相信欧阳一鸣所说的是在乎自己的。   欧阳一鸣伤感地说:“我也清楚我无权再喜欢你,我和刘燕的事伤害了你。也认为与刘燕结束了关系后又和你在一起是卑鄙的,可我还是这样做了。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可能你在心里看不起我,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徐慧,我不配你,你这么纯洁的女孩不应该是我这样的男人应该拥有的,我不是值得你爱的人。我伤害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心痛。但我确实是很在乎你,以后,以后你如果愿意,就拿我做个朋友,如果你认为我连朋友都不配,那我也没办法。但我会很在乎你,一生都会。”欧阳一鸣说着时心里很酸,控制不住地流泪。   徐慧听着欧阳一鸣的一番话,心里也是阵阵的发酸,但她相信欧阳一鸣对自己是真心的。抬头看着他说:“欧阳,现在你也不要说这些配不配的话。我想问你,假如你和刘燕能够结婚,你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的?你又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公开你和刘燕的关系?”   欧阳一鸣现在的心里很坦然,他想,徐慧也是可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了。自己这样伤害了她,也不再期望得到徐慧的原谅。干脆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这一生,自己在乎、自己爱恋的两个女人或许命中注定都不会属于自己。该咋样就咋样吧,说出来心里也会痛快些。   于是说:“我不止一次的想和你说,我也非常的痛苦过。我想和你说和始终没敢。本来和刘燕没有断这关系时,我是打算在咱们毕业时和你说的。我翻来覆去的想,只有到了那时才能减少你面对我的痛苦。我想,就凭你这样漂亮、优秀的女子,肯定也会找到一个很优秀的丈夫。以后就会慢慢地淡忘咱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错了,我在奶奶去世时才发现自己完全的错了。我家的所有人都是把你当作我的未婚妻的,你对我的感情我也清楚越来越厚。我曾经非常的苦恼,不知道在我和你说出来我和刘燕的关系后你会怎么样,我真的怕伤害你,可我又清楚我一定会伤害你。上个学期我之所以整天那样,一方面是为失去奶奶和程教授伤心,更多的还是为了眼见离毕业越来越近,要和你说出我和刘燕的事烦恼。刘燕和我分手是我没想到的。分手后范旭瑞不让我把刘燕的事和你说,我也想既然我和刘燕没有关系了。过去了,让你知道也会让你伤心。说白了,其实还是我很自私。我想,失去了刘燕不能再失去你,从心底来讲我是很在乎你。你问我假如和刘燕能够结合把你放在什么位置,说实话,我不止一遍的想过,我希望把你当作我的妹妹,把你当作我的家人。其实我在我的心里已经把你当作了我家的一员了。但我也想过,假如我和刘燕结合,你也不会做我的妹妹,你会恨我一辈子的。我和你的事我和范旭瑞说过,我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我苦恼、自责、在心底感到对不起你。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可能你和刘燕都不会和我有什么结果。但你们两个我在心里都很在乎。刘燕离开我和别人结了婚,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我现在也很坦然,知道你也要离开我。我明白我伤害了你,我不配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家人。我只求你以后不要恨我。”   徐慧低头听着,心里想着,欧阳一鸣在这时是用心在表达的。多日来她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能不能原谅欧阳一鸣,能不能再接受他。她无数次的思虑,是不是可能丢下欧阳一鸣,但最终,她想她是舍不得欧阳一鸣的。这份思想也是令她非常的痛苦。一方面舍不下他;一方面又为欧阳一鸣欺骗了自己爱上了别人而心痛。   徐慧抬头看了眼欧阳一鸣,发现他摘下眼镜在擦泪,她的心里也如刀绞似难受着。但这件事不同于别的事,自己也不能就这样随便的原谅他,不管欧阳一鸣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目的。   徐慧平静地问:“你和她应该是你住院时好上的。我看了她给你留的信。她是很爱你的。”说到后一句话的“爱”字时,她的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下。定了定神继续说:“她为啥要离开你?她现在又在哪里,啥时候离开的这里?”徐慧很想知道这些令她感到疑惑的事。   这也说明她现在依然是在心底非常爱欧阳一鸣的,不然,如果她对欧阳一鸣感觉没有了爱的价值,又何必再问这些呢?   欧阳一鸣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晚一些她调回的江汉市。”徐慧想了想说:“那要这样说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欧阳一鸣说:“是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徐慧的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问:“她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你,让在那么短的时间就会爱上她?”欧阳一鸣说:“我不瞒你,这感觉很奇妙,我和她在第一眼见面时,双方都有这想法。我和别人从来没这样的感觉。”徐慧问:“你追得她?”欧阳一鸣说:“不存在谁追谁。不过,这件事是她提出来的。自那以后就公开了。”徐慧盯着她看,一会才问:“在此之前你就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我知道,但我不能瞒你,我在和她相遇后,那份情感我无法描述,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徐慧低头思索着,难道是自己在那时没有用自己的情感征服他的心?还是自己和他的情份不够?   欧阳一鸣既然和刘燕相爱了,为啥又不能长久呢?他们分开了为啥才又要我知道呢?在他们恋爱期间我可是没有一点的察觉啊!   徐慧问:“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离开你?”对这个问题徐慧一直很纳闷,就凭欧阳一鸣这样的人才,她想不明白,刘燕怎么就会在与欧阳一鸣相处不到一年的时间要甩了他。从刘燕留下的那封信里她是清楚刘燕没有和欧阳一鸣说过。   欧阳一鸣说:“我想过,肯定是以为她的家庭。”徐慧蹙眉看他疑问道:“她的家庭?”欧阳一鸣说:“是的,是她的家庭。她的父母都是部队高级干部。”   徐慧“哦”了声,瞬间心里明白了,心里说,原来你欧阳一鸣之所以会和她好上是为了她的家庭啊。她在这时心里似乎特别的看不起欧阳一鸣。不由得冷笑了声。   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明白你的心里会怎么想。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决不是为了她的家庭。”徐慧冷笑了道:“你以为你这样说别人会信吗?不过、不过我也可以理解。”   欧阳一鸣瞬间涨红了脸,抬头看着徐慧问:“徐慧,你也这样想我?”徐慧问:“那你让我怎么想你呢?”欧阳一鸣看了她半响,痛苦地摇摇头说:“徐慧,尽管我和刘燕的事对不起你,但我不希望你这样想我。别人这样想我我能接受,可你这样想我,我接受不了。我一直以为,最了解我的是你。”顿了下说:“徐慧,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和她相处了以后,才知道她的父母是高级干部的。为了这我非常苦恼,一直担心她的家庭会不同意。那次在刘燕说出她父母的职位后,我是非常惊讶,也犹豫过,也和她说过。说实话我要是早知道她是高干的女儿,我是绝不敢和她恋爱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徐慧在听了欧阳一鸣的这番话后感到意外,心里琢磨,按欧阳一鸣这样说的,他也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刘燕相处的。那么说还是自己理解错了。想了想还是在心底认为,以欧阳一鸣的个性,也绝不会贪恋刘燕的家庭的。但不管怎么说欧阳一鸣是和她相处了、相恋了,而且现在欧阳一鸣的心里依然有她,这是让她心痛和无法忍受的。   徐慧问:“她和你分手你很痛苦?”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的,我很痛苦。”徐慧在心里流泪,问:“你到现在心里还有她?”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在确定和你相处以后,确实是想忘记她,毕竟她已经结婚了。可要忘记一个人可真难。”徐慧问:“所以你为了忘记她,把她的照片换成了我的?”欧阳一鸣点头说:“是的,我在心里发过誓,我要忘了她,我要和你真心的相处,我也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你。”顿了下,脸上的肌肉抖动了阵,显得异常痛苦,说:“可现在看来,你可能也会离开我。”说着话流下了泪。摇摇头说:“我、我也感觉到我不配你。徐慧,我说真心话,你只要不恨我,不把我想得很坏就好。我清楚,你不能原谅我,你的心里会总是想着这件事。以后就是在一起生活,我也会心里不安,我会一辈子都感到欠你的。如果你愿意,愿意相信我还不是个坏人,愿意做我的朋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欧阳一鸣说这些话确实是真心的。他不能否认自己是爱着徐慧的,但他也清楚,徐慧有可能不会原谅他的。他想,徐慧是纯洁的,或许她心里容不下自己和刘燕的这段情。此时的他心在流血,徐慧愣愣地看他,一阵才问:“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是这样。”徐慧叹口气说:“看来我在你的心中永远不会重要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坚定地说:“不,这你错了。我只是感觉对不起你,感觉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和刘燕我都在乎,即使和刘燕相处时,我依然是很在乎你,我想你也感觉得到。可我那时和刘燕相处了,我不能再和你有关系。现在刘燕离开了我,我也真是怕你也离开我。但是我知道你是很纯洁的,你可能心里容不下我和刘燕曾经发生的恋情。我也感觉对不起你。所以,我只感觉我不配你。”   徐慧凝神看他好一阵,有些激动地说:“欧阳,我也说实话,自从我知道了你和刘燕的事后,这么多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是很痛苦的。我想我这样倾心的爱着你,你确在爱着别人,想起来我确实受不了。欧阳,我其实是已经把我当作你们欧阳家的一员的。也就是把我当作你的媳妇的。你也一直就是我心里的未婚夫。可是,你这样伤我的心我真没想到。我想过不能原谅你,可我又舍不下你。”   徐慧的眼中流泪,看着欧阳一鸣凄声道:“欧阳,欧阳一鸣!四年,将近四年啊!欧阳一鸣,我能就这样放下你吗?”   说着话便低头嘤嘤地哭,一阵后又说:“我想过,真的要不能原谅你,我在心里发誓过,这一生,这一生我再不会找男朋友,再不会结婚,我是不可能再接受别人的。”   止住哭声,抬手擦了泪,说:“但是,要让我一时半会的原谅你,我、我又怎么能做到?现在我也不说怪你什么,事实上我也没权利怪你。我也想过,尽管我去过你家两次,平时也是心里只有你,但咱们俩还算不上恋爱关系。你和我没有过约会,甚至你连一句喜欢我的话都没说过。我和你也就完全是心里的事情。你也没必要自责,你也不欠我什么。你容我慢慢想一想这个问题,我,我想我最终还是不能舍下你。但我现在心里的疙瘩真的解不开。”   欧阳一鸣听了徐慧这话心里狂跳起来,就好象已经失去的珍贵宝贝失而复得似的激动,哆嗦着嘴唇说:“我、我理解。你也清楚,我的家人是把你当作什么人的。我也清楚你的家人是把我当作什么人的。我现在、现在就是感到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是很在乎你,喜欢你。”   徐慧看看他,低头沉默了阵,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我刚才在看到你皮夹中看到我的照片时,心里已经知道你是想把爱给我了。欧阳,不管以前你对刘燕怎么样,不管你以前是在心里怎么对我的,真得也好,假得也好。我现在就想听一句你的心里话,你能当我的面说爱我吗?”   欧阳一鸣瞬间感动地热泪盈眶,他清楚,徐慧之所以这样,肯定是想原谅自己了。心里狂跳着。但还是感觉心里很虚说:“徐慧,我、我、我对不起你。”徐慧定睛看他问:“难道你就真的没爱过我?”欧阳一鸣流泪说:“我、我是在乎你,喜欢你的。”徐慧盯着他的眼睛说:“假如、假如我现在原谅了你,不再去计较你和刘燕的事,你会真心爱我吗?”欧阳一鸣抬眼看她,问:“徐慧,你真能原谅我?”欧阳一鸣是不会相信徐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原谅自己的。徐慧点点头,霎间又流下泪说:“我、我又怎么能放得下你啊?你要是真的在心里爱我,就当着我的面说一句。”欧阳一鸣说:“我,我真心的喜欢你,爱你。”   徐慧的眼泪直流,看了欧阳一鸣会,一低头,双手捂脸在那哭了起来。   欧阳一鸣心里充满了愧疚,看着徐慧耸动的双肩,心里酸楚、眼中流泪。愣愣地看了哭着的徐慧一会,心里想,该和徐慧说的也都说了,该向徐慧表达的也都表达了。看着痛哭的徐慧又感觉心疼。站起身走到徐慧跟前说:“徐慧,对不起。我现在最感到对不起的就是你了。对不起!”   徐慧激烈地耸动几下双肩,痛苦地哭了几声,抬头看了欧阳一鸣眼,猛然站起,一下抱住欧阳一鸣哀怨道:“欧阳一鸣,我恨你,恨你......”说话时就拿抱在欧阳一鸣身后的拳头一个劲地砸着欧阳一鸣的背部。欧阳一鸣在愣了片刻后紧紧地抱住了徐慧。心里暗说:“徐慧,这一生,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疼你。”   好一阵两人相拥,徐慧抽泣,欧阳一鸣流泪。徐慧抬起头看着他问:“你能忘了她吗?”欧阳一鸣说:“我已经在尽量的控制自己,我想忘记她,尽管会很难,但我知道必须忘记她。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没有必要再想着她了。”徐慧松开欧阳一鸣,探手掏出手绢擦了泪,低头说:“我心里还是不平衡。”欧阳一鸣心里颤抖,没说话。   徐慧说:“我的心里从没有过别的男人,想也没想过。我本来也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以为你的心里也只有我,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爱上别的女人。我的心里怎么能平衡得了?”欧阳一鸣说:“对不起。”   徐慧沉默了阵,叹口气说:“可能是我前世犯了什么错,上帝在这样惩罚我吧。我就不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像刘燕那样的女人,或许,或许你还会遇到吧。”   欧阳一鸣说:“不会了。再不会了。假如我在认识刘燕之前和你有了约定,表达了思想,我想也不会和刘燕发生这段不该发生的情。那时我单纯的想,咱们从没有说过互相爱慕的话,也就认为和你并没有发生过恋爱关系。事实上我的心里还是在想起你就非常的内疚,非常地不安。有的时候我就非常地想和你说,但我真得又怕你难过,怕你恨我,有些时候就想这辈子不知该怎样处理和你的感情,我确实是喜欢你的。自从你去我家两次后,我更加感到对不起你,也更加放不下你。现在刘燕离开了我,或许也是天意吧,上天也不愿意让我一直的伤害你这样一个纯情的女孩。我本来也听了范旭瑞的话不想和你说这件事的,我也是怕伤害你。我没想到会被你知道,我谢谢你知道后能那么冷静地处理这件事,不然我在你家里可真不知怎么好。”   徐慧说:“我刚看到时,是想过和你吵一场的,当时你要不是醉得不省人事,我要是把你喊醒了,也可能会将这件事在招待所就和你闹起来。我没那么好的控制力,后来想了好久,想着不能那样,你是在我家里,我的家人和亲戚都知道咱们的关系,我也是怕我自己丢人啊。还怕你和欧阳玫在那没法呆下去。我想我和你的事自己解决。一个假期我的心情很坏,我也想过不能原谅你,但是,我确实是舍不下你。四年了,尽管咱们俩没有过约会,没有过什么亲密的话语,可我一直是把你当作我的未婚夫的。这份情又怎么能舍去?你和刘燕结束了才是我的安慰,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尽管心里会有阴影的。我刚才看到你皮夹中的照片换成了我的,心里才好受些。不然,假如你的皮夹中还是她的照片,我想,即使我心里再在乎你,也不可能原谅。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就永远不要再和别人说起了,被咱们这些同学,被我的爸爸妈妈知道也会笑话我的,就让我保留着这点虚荣吧。”   欧阳一鸣伸手拉住了徐慧的手说:“对不起。我在心里感觉对不起你。”徐慧叹口气说:“没有必要再这样自责了。只要你以后心里有我,对我是真心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欧阳一鸣凝视着她,说:“徐慧,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疼你。”徐慧红了脸,低头说:“我知道了。但是,我心里的疙瘩不会是很快就去掉的。我也知道你是我捡来的。假如刘燕还和你相爱着的话,我也没这福气。”欧阳一鸣霎间红了脸,低头不语。   徐慧摇摇头说:“真是可笑,我自认为和你相爱了四年,却没有过一次约会,今天的这次还是来说这件事的。是不是很可笑?我也为自己感到可悲,四年来一直认为你是爱我的,到头来却知道自己爱的人却原来爱着别人。”徐慧说话时泪又流下。   欧阳一鸣羞愧难当,睨看徐慧一眼说:“徐慧,别再说了好吗?”徐慧看看他,抬手擦了泪说:“欧阳一鸣,现在,现在我原谅你。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来。”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我决不会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我、我谢谢你。”说谢谢徐慧欧阳一鸣是从心底发出的,他今天没想到徐慧能这样原谅自己,接受自己。   欧阳一鸣又哪里知道,徐慧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进行过多少的思想斗争啊!她恨过欧阳一鸣,在心里骂过欧阳一鸣,甚至想过和欧阳一鸣的家人说起过他的这件事。但最终他还是舍不下欧阳一鸣,也不愿意任何人知道欧阳一鸣的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不光会对欧阳一鸣的声誉有影响,自己也会被别人笑话。她在心里爱着欧阳一鸣,既然欧阳一鸣已经和刘燕没有了关系,既然他已经将心交给了自己,还去计较这件事干嘛?但她在这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想归想,心里是不会平衡的,心里也是很苦恼、很伤心的。   开学后见了欧阳一鸣的面,心里也是既生气又伤心,她很多次想当面问一问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最终还是不愿意向欧阳一鸣开口。她是既想知道又怕知道真相。今天看了欧阳一鸣皮夹里换了自己的照片,又听了欧阳一鸣的一些真心的话,她决定没必要再这样僵下去,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现在是把心全部给了自己的。自己是爱他的,是舍不下他的啊!   徐慧轻轻地叹口气说:“我不想再提这件事,可我实在是很难忘记这些事。”拽了下欧阳一鸣的手说:“走吧。天快黑了。”两人牵手向树林外走去。下台阶时,徐慧抬腕看看表说:“回校也吃不上饭了。咱们俩还从来没单独一起吃顿饭,今晚就在一起吃顿饭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人在新街口下了车,走了阵,捡了家干干净净的小饭店坐下,徐慧先是点了道糖醋鱼,再问欧阳一鸣还想吃啥。欧阳一鸣知道徐慧又是特意给自己点的这道菜,心里感激,便有感觉先前是那么地对不起她。于是说:“你看着点吧,别管我。”服务员笑笑说:“看你们两个人还这么客气。”徐慧和欧阳一鸣脸都红了。徐慧便又点了两道菜和一份汤。再问欧阳一鸣喝不喝一点酒。欧阳一鸣摇头说不喝。于是徐慧便又点了两碗饭。   徐慧夹了块糖醋鱼放在欧阳一鸣的碗里。欧阳一鸣说:“我自己来,你吃你的。”徐慧睨看他一眼,轻叹一口气说:“真不知道我是哪辈子欠你的。”欧阳一鸣红了脸看看她。徐慧说:“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快的就接受了你。这么多天我一直很郁闷,可就是心里放不下你。本来还是打算等一段时间的。唉,我想我也是自己太轻了。还是我心里太在乎你。”说话时眼圈发红。   欧阳一鸣停住了嘴嚼,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菜,筷子放在嘴里也不动。徐慧看看他说:“吃吧,不说了。”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说:“对不起。”徐慧说:“好了好了,吃饭吧。再说吃也吃不下去了。”吃了口饭说:“一鸣,上海那边要真的办不了咱们两个人的,我还真有想法想和你一起回你家乡去。”欧阳一鸣说:“要去的话也是我一个人先去,怎么说心里都没底。你的意思不是上海那边的单位比较硬,这个单位......”徐慧打断他说:“我就是担心再有什么女人会勾走你的心。”   欧阳一鸣的脸又刷地红了。低着头在那说不出话。徐慧看看他也没言语,心里说,我就是要经常这样提醒一下你,你让我这一个多月的心情如此的差,我也要让你多想一想。心里泛起了报复的得意。夹了块菜送进欧阳一鸣的碗里,自顾低头吃起饭来。   结帐时欧阳一鸣掏钱,徐慧拿眼瞪他没让。出了饭店说:“刚才是该让你付钱的。”欧阳一鸣说:“可你不让。我也是想付的。”徐慧点头说:“刚才我也是大意了,你现在不比从前,你现在是有钱人嘛。”欧阳一鸣看她,不知她的嘴里又想说出什么话来,也就不言语。   徐慧说:“那两千块钱也够咱们吃上一阵子的。”欧阳一鸣霎间明白她的话意,心狂跳地来,红着脸看她,想着刘燕那留给自己信中的话语,心里又在隐隐作痛,说:“徐慧,以后不要再提了好吗?”徐慧转头看他一眼说:“你把我伤害的这样深,我就不能说一说。”   欧阳一鸣没吭声,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暗自想,这以后,自己和刘燕的事难道就会永久成为徐慧的把柄?徐慧问:“那两千块钱你怎么处理了?”欧阳一鸣心里还是有些余气,说:“那又不是我的钱,当然是要还给人家了。”徐慧没感觉到欧阳一鸣话中些许的怨气,问:“你交给她了?”   欧阳一鸣心里说,不能和她说是现在还没有还给刘燕,不然徐慧又会有一些话语。于是说:“我给她寄回去了。”徐慧点点头,说:“我就想你也不会留下来。”   欧阳一鸣心里想,这笔钱是用刘燕的名字存在银行的,早晚是要还给刘燕的。范旭瑞说得对,现在刘燕的心情也不会好,那信中又写的如此悲切,这会给她寄回去,刘燕肯定会很伤心。还是晚一些再给刘燕寄回去吧,不管怎么样自己是绝对不会动她一分钱的。   说着话到了公交车站,上车后做了几站路,徐慧附耳对他说:“到前面鼓楼下,转一转说说话。”欧阳一鸣点点头。   下车后徐慧挽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胳膊,走上鼓楼的高台,在一条小道上漫步。徐慧边走边说:“你现在也要想一想,究竟是谁最在乎你。”欧阳一鸣没说话。徐慧问:“你感觉刘燕真就是真心的爱你?”欧阳一鸣又是一阵心烦,说:“徐慧,我正在一点点地忘记她,你就别提她好吗?”徐慧转头看他,一会才问:“能忘得了吗?”欧阳一鸣没言语。   徐慧说:“我心里清楚呢。你又怎么能从心底将她抹去?我是在和你闲说话,咱们分析一下。你说刘燕要是真心在乎你,是如她信里说的那么爱你,怎么会就为了家庭的阻力和你分开?我看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正相爱了,就不会在乎一切的。我看她还是在乎那个高级干部的家庭。”   徐慧说这些话是想让欧阳一鸣对刘燕失望,是想让欧阳一鸣考虑下刘燕是不是真心爱他的。是想让欧阳一鸣最大程度的从心底对刘燕不存有好感,是想告诉欧阳一鸣刘燕并不就是在真心的爱他......   既然自己已经接受了欧阳一鸣,原谅了欧阳一鸣。自己也是深爱着欧阳一鸣,心里无法舍弃欧阳一鸣,那么,就要让欧阳一鸣在最大程度上忘记刘燕,就要用自己的一些话语,让欧阳一鸣自己去想一想,真正爱他的是我。那样,自己才有可能真正得到欧阳一鸣的心。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也不得不在心里考虑。暗自想,徐慧所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刘燕要真是爱我,怎么会就在家庭的压力下屈服?最起码不会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么着急得和令一个男人领取结婚证。难道真的是我爱错了?   脑中就又想起刘燕留下来的那封信中的言语,那凄切切地语句令他想起来就心痛,此时他的心又在颤抖了。他想,刘燕对自己的爱是不可以去怀疑的。从她与自己相恋时,到之后她来与自己分手,告知他已经与别人领取了结婚证时所表现的一切,她对自己的感情都是不可以去怀疑的。那么只有是迫于家庭的的压力才不得不与自己分手的。   那么,即使刘燕迫于家庭的压力这样无奈地与自己分手,是对还是错?又是自己可以怪罪她的吗?真正的爱情又是家庭可以阻挡得了的吗?真正的爱情又是迫于家庭的压力就可以舍弃的吗?   唉!自己不知道刘燕在那一段会经受什么样的压力,又怎么可能知道刘燕那时的心情,但刘燕在那时经历了异常的思想痛苦是肯定的。或许就如范旭瑞所说的刘燕是为了我不受连累而不得不这样的。   “又怎么能想明白啊?这一切刘燕都没有和我说,我也不可能猜出刘燕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得不和我分手的?我更不能去在心里怪罪刘燕离开自己。”欧阳一鸣在心里说。   那么,假如徐慧处在刘燕那个家庭位置,处于选择我和高级干部的家庭,她会怎么处理?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没问。   却没想徐慧在这时说:“如果换成了我,我想我会以爱情为重。我认为什么高级的家庭都是虚的。”欧阳一鸣有些惊喜,问:“你真是这样想的?”徐慧看着他的脸问:“你对我的话有怀疑吗?”欧阳一鸣说:“没有。”话毕低头沉思。刘燕在和自己热恋时,也是态度很坚决地,就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徐慧说:“我不是只嘴里说说而已的。欧阳,就凭我的条件,如果我愿意的话,找一个干部家庭的子女嫁过去,我想不会是太大的问题。但我不会,我不会像刘燕那样在乎家庭的,我也不会去追随那种可怜的婚姻,我爱的是人,我相信只要有爱就会比拥有任何东西都幸福。说实话,我没看起刘燕这个人。我更不会去做刘燕那样的事。满口的爱,却做出那样的事。她虽然离开了你我是高兴的,但我现在所说的是她所做的事,你认为她是值得你爱的吗?”   徐慧说这些话尽管是想让欧阳一鸣在心里厌恶刘燕,但也是说出的心里话。她认为刘燕所做的选择高门而抛弃男友,在心底她是看不起这种作为的。   欧阳一鸣在这时不得不为徐慧所说的去思想。暗自说,徐慧所说的有些道理。但他更相信刘燕是迫不得已的。在这时他也相信,徐慧决不会如刘燕那样在乎高级干部家庭的。徐慧说得不错,以她这样的相貌,以她这样的学历,真的有心追求干部家庭的话,恐怕也真不是件难事。   就在心里想,自己和刘燕的恋情就是错误的,以她那样的高干子女,即使她是爱我的,但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来与我这个平民家庭的人结合。到头来只会令双方痛苦。心里就为自己和刘燕当时的热情和幼稚而叹嘘,就又为这段不该发生的恋情而悲哀。   想一想因为自己与刘燕的恋情,单就面对徐慧的感情就曾经痛苦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刘燕与别人结婚而与自己分手,更是如被挖去了自己心头肉似的痛。假如徐慧不能原谅自己的话。还差点就失去了自己应该爱、用该拥有的女人。暗自感叹,为啥上苍要安排自己和刘燕这样两个悬殊很大的家庭,注定不能结合的两个男女相识相恋?   徐慧见欧阳一鸣一阵没吭声,心想自己的话也是起了作用了。她在心底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让欧阳一鸣厌恶刘燕,最起码的要让他对刘燕丧失一些好感。那样欧阳一鸣就会慢慢地淡忘刘燕。   徐慧问:“在想啥?”欧阳一鸣说:“徐慧,你啥都别说了,我的心里也明白了。我和刘燕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就是个错误,我和她根本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现在只有说对不起你,我为了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伤害了你。”   徐慧的心里暗自欣喜。但瞬间又感到心里发酸,毕竟自己所爱的人曾经在自己爱着他时爱过别人。心里好是有一点痛。但还是为欧阳一鸣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心里安慰。   徐慧问:“欧阳,你能保证以后见了什么样的人,对我都能不变心吗?”欧阳一鸣说:“我会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不会再对不起你。”欧阳一鸣的脑中悠忽想起白雪来,霎间面红耳赤。   徐慧在这朦胧的月夜当然看不到。欧阳一鸣心里狂跳了阵,暗自想,这样的事再也不可能有,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徐慧的事。自己和刘燕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那样的事了,已经对不起徐慧了,往后自己的心里也就只想着徐慧。   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白雪和自己的丈夫分开在两地,忍受着无言的寂寞,与自己做了那事。那么,以后自己和徐慧结了婚,分居两地又怎么忍受分居的苦楚。到了那时,徐慧和自己都会很痛苦的。   于是说:“徐慧,我真的很害怕咱们以后要分居两地。”徐慧问:“怕啥?怕我变心还是怕你自己经不住考验?”欧阳一鸣说:“我怕咱们俩都忍不住心里的思念。”徐慧想了想说:“吃饭时我也只是说说,不管怎么样,咱们俩都不可以现在都去你们老家的那家研究院。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就没有一点后路了。我还是原来的意见,我去上海,你先去那个单位干着。好的话我以后调过去。真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再把你调到上海去。也留条后路。你们那里的研究院行不行,几年以后就知道了。咱们现在也不会这么早的结婚,我也考虑过,以你的个性,还是想先干出点事业,先做出点成果出来的。”欧阳一鸣心里暗叹,最了解我的还是徐慧。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是真想做出一些事来。最起码的要先将程教授交给我的课题给攻克了。”徐慧说:“还是啊。我还能不了解你啊。我也清楚,那个研究院之所以吸引你的,还是你去后就可以马上去做那个试验。你放心,我就是和你隔得再远,这辈子心里也只有你。我决不会做出刘燕那样的事。”欧阳一鸣听到刘燕的名字,心里又咯噔了下。   两人在一处树边站住,面对照面,徐慧忽然伤感地说:“我本以为你和我都没有在晚上出去约会过,没想到你已经和别的女人约会过多次。”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狂跳起来。他不知接下来徐慧又要说什么样的话。他的心里也清楚,尽管徐慧是已经原谅了他,接受了他,还是无法忘记自己和刘燕的事的。   欧阳一鸣说:“不是说过以后别再提她了吗?”徐慧叹口气说:“我有时就是不由自主地。”欧阳一鸣说:“答应我别再提她了。”徐慧点点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你、你和她接过吻吗?”   欧阳一鸣心里惊了下,瞬间狂跳起来。心里想,何止接过吻啊,就是性爱也做过不知多少次。但他知道此事是绝不可以说给徐慧听的,那样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原谅自己。范旭瑞说得对,谎言有时也是善意的。那么自己爱着徐慧,为啥要说那些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欧阳一鸣说:“没有。”徐慧看着他,摇摇头说:“我不信。”欧阳一鸣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我出院后没多长时间她就调回家乡了。”徐慧说:“那你们也肯定接吻过,你们晚上也约会过很多次的。”欧阳一鸣说:“没有多少次的。”徐慧问:“那你们俩的感情怎么会那么深?她那信上又怎么会写得那么肉麻?”欧阳一鸣红脸说:“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也是感觉感情很深。哎呀,别说她了好不好?我不是现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吗?”欧阳一鸣是真不希望徐慧再提到刘燕,听到刘燕的名字他就会感到心痛。   徐慧摇摇头说:“我不能想你们的事,一想起来就烦。我就是不相信你和她没亲吻过。”欧阳一鸣说:“我抱过她。她是军人也很在乎自己的,真没做过啥?”徐慧低头想了想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摇头说:“没有。”徐慧看着他,一会才说:“就是有,你也别和我说,那样我会受不了的。”   欧阳一鸣心里想,那你还问干吗?瞬间又想,也亏得自己没有承认,不然徐慧现在就该不是这样的态度了。自己也确实经不起折腾了。   徐慧说:“可我又忍不住想问。算了,就信了你说的。”欧阳一鸣说:“以后别再说她了,答应我。”徐慧说:“有些事我还没弄明白呢,怎么能不问?”欧阳一鸣说:“那你还想问啥?”   徐慧说:“你们的合影照得真漂亮,挺般配的。啥时照的?看那阵势像结婚照,是不是准备很快就结婚啊?照得不错,杂志贴封面都可用的?”欧阳一鸣满脸通红,但还是解释说:“她走前说照次像,说是要拿给她父母看的。担心他的父母不同意才说照了合影。”徐慧嘴里“啧啧”两声说:“可惜,这合影一点作用也没有,人家的父母还是没接受你。”   欧阳一鸣瞬间感觉一阵心烦,有些生气说:“我不想再说她的事了。以后都不要再说,好不好?” 徐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叹口气说:“好,不说了,不敢再说了。”不管欧阳一鸣对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听了欧阳一鸣没和刘燕发生过什么,心里还是轻松了很多。但也知道,以后不可以在欧阳一鸣面前总是这样提起他和刘燕的事。从他刚才的口气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是这样经常地在他面前提起也会令他讨厌的。但是,心里的疙瘩又是怎么可能一下去除的啊!不说了,只要他以后能一心一意地爱着我,再提也没啥意思。   徐慧在知道欧阳一鸣和刘燕的恋爱关系的这一个多月里,也无数次的想过欧阳一鸣可能会和刘燕拥抱或者接吻,但独独不去想欧阳一鸣会和刘燕发生性关系。在她的心里,性关系是一种极其严肃的事,也只有朱海涛那样的败类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正常的男女也只有在结婚后才可以做出男女之事的。   她相信欧阳一鸣和刘燕在没结婚之前是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那种事没有那个女人会主动,而欧阳一鸣也在她的心里是很正派的,她相信欧阳一鸣不会在结婚前主动去和刘燕做那种事。现在听欧阳一鸣说没有和刘燕接过吻,她也是相信的。   但欧阳一鸣说出抱过她,徐慧的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心里暗说,抱就抱了吧,反正现在刘燕也和他离得那么远,这辈子也不一定会再见面的。不再提她了,说起来自己心里也是不舒服。   看了看表才刚刚九点。欧阳一鸣问:“想回去吗?”徐慧说:“第一次和你约会,你就这么急?”欧阳一鸣说:“我看你在看表。”徐慧说:“看表也没说回去,和你多呆一会。”想了想自己也是被他抱过的,伸手牵住欧阳一鸣的手向路边的树林走了几步,站住后面对着他,往前靠了靠便依在了他的胸前。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便也伸出双臂抱住了她。一阵后有心想吻徐慧,还是没敢。好一阵后他们也就是这样相拥着,没有其它动作。徐慧也就在心里说,就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想来和刘燕也只是这样,没有亲吻过。   接吻应该是什么滋味啊,以前李璇和自己开起与欧阳一鸣接吻的玩笑时想过,有时自己睡觉的时候也是在心里想过的。她总是感觉很神圣。虽然在想象中,比不了与男人做爱那样的严肃,但也是很珍贵的。当然,将身体交给自己所爱的男人,与欧阳一鸣的新婚之夜她也想过。但那羞人的事也就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她不会去更深地思想那件事。她也在心里坚定地想过,自己的身体是必须在新婚之夜才可以交给自己丈夫的。绝不可以有任何动摇的。   那次从欧阳一鸣家回到家中,妈妈倒是问过自己有没有和欧阳一鸣做过那样的事。徐慧知道妈妈所说的那样的事是啥事,妈妈问的意思是她和欧阳一鸣有没有发生过性事。当时徐慧羞的脸上发烫,扳起脸来怪妈妈,说自己没和他结婚怎么可能与他做那种出格的事?妈妈就又说,那和欧阳一鸣肯定是接过吻的。徐慧说,我和他就没单独在晚上出去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欧阳一鸣那人很正统的,我们俩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杨萍看她说得认真,也在心里有一些相信,真是这样的话,也真佩服欧阳一鸣和徐慧这一对男女的自制力。想着自己和徐振明也是自由恋爱的,在那样的年代虽说是很封建,但相恋几个月后也就接了吻,半年后就发生了性关系。难道徐慧和欧阳一鸣相恋了三四年就没有接过吻?想一想不可思议,但她宁愿在心里相信这是真的。母亲总不希望女儿在结婚前与男友发生性关系,出点什么丢人的事?   这会徐慧和欧阳一鸣相拥着也在心里想,有一股冲动就想让欧阳一鸣吻她。但欧阳一鸣只是那样抱着她,甚至连手都没怎么样的移动。虽然心里渴望但她决不会主动的。而欧阳一鸣现在怀里抱着徐慧,嗅着阵阵由徐慧身上散发出的女人的体香和发香,心里也是有些慌乱,毕竟他是经历过很多次男女之事的男人。   但他在心底对徐慧心生畏惧,总认为徐慧不同于别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徐慧是非常纯洁和神圣的。即使他非常想也不敢,心里也没有产生任何的邪念。他感到能够这样相拥着徐慧就是很大的满足。   这样相拥了阵,徐慧挣起说:“回去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牵过欧阳一鸣的手,两人缓缓地向公园外走去。   刚下了鼓楼的高台上了路,徐慧站住,慌忙松开牵着的欧阳一鸣的手,眼睛看着马里对面的前方。欧阳一鸣转头看她。徐慧眼望着马路对面轻声说:“你看那边,好像是葛广成。”欧阳一鸣抬眼看去,果然见是葛广成,正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走在一起。   欧阳一鸣急忙拉了下徐慧在一棵大树的背影里站住说:“就是他。”徐慧看了几眼问:“那个女孩你见过没有?”欧阳一鸣说:“这么晚谁看得清?看那架势很陌生。肯定我是不认识。”徐慧又看了会,说:“真想不到,貌不惊人的葛广成也会恋爱了。”欧阳一鸣也是感觉惊异,这在以前是没有过任何察觉的。   欧阳一鸣说:“葛广成这小子也真是深藏不露,不是遇到,谁也想不到他会恋爱的。”徐慧瞟了他一眼说:“你比他还能差到那里去?”欧阳一鸣募然脸红没言语,皱起了眉头。   徐慧瞬间感觉后悔,自己想过不要再提的,却还是不由自主说出了这话。但这话既然说出了就没法收回。于是转移话题说:“葛广成就是个头矮一点,人还是不错的。”欧阳一鸣点点头。悠忽想,以葛广成这样的男人都恋爱了,姜玉其怎么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上他呢?   徐慧这才发现自己被欧阳一鸣拉在了黑影里,看看欧阳一鸣说:“就你胆小如鼠!怕啥的?看就看见是了,咱们也是光明正大的。”说着话抱过欧阳一鸣的胳膊,两人依偎前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许多谈了恋爱的同学已经不太避讳了。离毕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校园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葛广成女朋友已经来校几次。之后葛广成便告诉欧阳一鸣这几个好友,他和他这女朋友已经恋爱了快三年的时间。   女朋友是雨花台园林处的一名工作人员,她的父亲在区里城建部门是一个小干部,母亲在街道办事处工作。葛广成和这个女孩相识纯属偶然,前年“五一”节的时候,他那保卫处的老乡给他一张工人文化宫的票,这票也是别人送给他老乡的,他这老乡恰好那天有事,见到葛广成也就将票给了他。葛广成也对庆“五一”各单位编排的表演不是很感兴趣,那天晚上恰也没事,于是便去了工人文化宫。就和这个女孩子坐在了一起。   这女孩惊讶怎么会是葛广成与她坐在的一起,本来葛广成坐的这个位置是她单位的另一个女孩的。原来那女孩没兴趣看晚会与男朋友约会去了,将这张票给了他哥,他哥也没兴趣去便又给了葛广成的老乡,葛广成的老乡有事又给了葛广成。事情就是这样的神奇。不然就不会有葛广成与这个女孩的恋情。   这女孩在葛广成坐下后便问他票是从哪里来的,葛广成就说是别人送给他的。一来二去说了会话,女孩子知道葛广成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时非常羡慕。上学时她的成绩也不错,可就是考试时发挥不好,连着两年没考上也就被分配在雨花台园林处做了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但她在心里却是对大学充满着向往,也挺佩服葛广成这样的大学生。散场时两人走在了一起,分别时互相留了地址。   连着几次的葛广成去雨花台找了这个女孩后,两个人互有好感便开始了恋爱关系。之后这女孩便将葛广成带到了自己的家里,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女孩的父母虽然有些嫌葛广成的个头矮了一些,但对大学生也是有相当的好感。就这样葛广成得到了女孩家长的同意,葛广成也经常的去女孩的家里,关系也算定了下来。但这所有的一切学校没有任何人知道。   姜玉其在知道葛广成谈了个本市的女朋友后相当惊讶,也是暗叹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艳遇。有几次逼着葛广成请客,葛广成每次都是笑着搪塞。他那有些吝啬的性格是不会出血请这一帮朋友去吃顿饭的。只是满口答应说,我们结婚时肯定要请你们,到时候一定让你们一醉方休。   姜玉其就嘲笑说,结婚时俺们可是要拿礼钱的,有那样俺还不如花拿钱捡家饭店去吃,想吃啥吃啥,吃的还遐意。欧阳一鸣就笑着说,人家葛广成要到时真的通知了你,你能好意思不来?姜玉其嘿嘿笑说,就是到时真没时间,礼肯定也会随到的。只要有时间,肯定会来聚一聚。又对欧阳一鸣附耳说:“你和徐慧结婚的时候,就是天上下刀子我都得去。”   欧阳一鸣和徐慧尽管也看到很多同学恋人公开了关系,但他们俩依然还和原来一样没有动静。尽管同学们也有时当着面说一说他们的玩笑,两个人不否认,但也不说什么言语。但是欧阳一鸣和徐慧自那次单独在中山陵约会,饭后又在鼓楼说了半夜的话之后,也是出去约会过几次,这几次都是在外面一起吃的饭,吃饭后,有时在僻静一些的街道挽臂闲逛,有时就去那鼓楼公园走走逛逛,在公园里,徐慧也是见到热恋的男女亲吻相拥,但每次她和欧阳一鸣相拥时,没有过一次亲吻。在徐慧看来,欧阳一鸣甚至连那样的想法都没有。心里渴望但每次都很失望。回去后想了想又很欣喜。暗自想,欧阳一鸣与自己相抱时都这样,那和刘燕在一起相抱时肯定也是没有过亲吻。欧阳一鸣抱就抱了她吧,反正现在欧阳一鸣的人和心都是我的。人家外国人见面还有相抱的礼节呢。   这日下午,徐慧找了个空对欧阳一鸣说晚上出去吃。欧阳一鸣答应。鼓楼公园见面后,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吃饭后,徐慧和欧阳一鸣一起走着时才说:“昨天和妈妈通了个电话。尽管在意料之中还是很失望。”   欧阳一鸣想也想得到是上海那边工作的问题,问:“确定办不好了?”徐慧说:“只能办一个,我舅舅也尽了力,找了市委的一些领导,可是也只能办好一个。尽管知道你还有留校和去你老家那个研究院的机会,但从心里说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到上海去,我不想和你分开。在一起都四年了,我不知道一下子整天见不到你会是什么样的情绪。”说话时话语里透着伤感。   欧阳一鸣心里也是感到有些失落,安慰她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分开几年再说就是了。你不就是担心我们那里的研究院发展不好没有退路吗?”徐慧说:“我本来不想说,怕你生气,其实我我还是担心你离开我会......”   欧阳一鸣心沉下来,说:“我现在既然和你明确了关系,肯定要对你负责的,怎么我也不会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徐慧说:“我说了你也别生气。刘燕的事我就是不能从心里抹去,一想到要离开你那么远,就是担心你会做了啥事。”   欧阳一鸣红了脸说:“我和刘燕那个时候咱们俩没有明确关系,现在能和那时候相同吗?现在咱们什么话也都说了,我总也不能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和别的女人发生恋情的,你放心了就是。”徐慧说:“这些我也想过,可就是感觉心里很虚。”欧阳一鸣说:“那你还是不信任我。我也知道都是因为我和刘燕有过那段感情伤害了你,可我现在再说也没有用了。”   徐慧说:“我现在还真想和你一起回去。很快就要开始分配了,昨天我和妈妈在电话也说到了这件事。”欧阳一鸣说:“你妈肯定也不会同意,怎么说上海那边你舅舅费了很大的力气。我也不会同意,丢掉那边的工作太可惜。”徐慧说:“我妈是不同意,不过我还是要想一想,考虑考虑。我也不能就为了工作而失去了你。”   欧阳一鸣有些生气说:“你脑子里总要是这样想,那我干脆和你一起到上海去,就按你舅舅给找的进企业算了。”徐慧说:“那样不是委屈了你?就是进企业我也不能让你去,我进企业你进研究研究院。”欧阳一鸣说:“那样肯定不行的,我也不想委屈你。”徐慧说:“女人倒无所谓的,只要你有成就,我就做你的后勤好了。”   欧阳一鸣说:“这不行,这不是我所想象的。我想象的是咱们都能够做出一些事来,我可不希望你只做个家庭妇女。”徐慧说:“我也不想,可现在要和你分开我真的不放心你。就是分开这么远真够我闹心的。我记得我看过一部小说,那书里说原来有一对男女也是特别的相爱,分开几年后感情就发生了变化,我相信距离也能改变感情的,所以我就是担心你。”   欧阳一鸣说:“只要你不会有变化,那我就绝不会对不起你。”徐慧说:“除非我死了,只要我活着,这辈子都不会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欧阳一鸣说:“这不就行了。再说你都接受我家的传家金镯子了,你也就是我家的人了,我还能咋样啊。”徐慧瞥了下嘴说:“前一阵你和刘燕好着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些,现在倒想起来了。”欧阳一鸣说:“别再提她好不好?”   说着话进了公园里,两人捡了处地坐下。徐慧说:“这两天真的是很闹心。”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你现在在心里决定了去那没有?”欧阳一鸣说:“说实话我一直很矛盾,我也是担心去了那个单位,怕以后单位发展的不好。可看市领导的态度和哪些优惠待遇还是很动心。留校这边现在谁也没和我说过,程教授是建议了,可是学校会不会采纳程教授的意见现在也不好说。真的能留校我也很动心。但是我更想尽快完成程教授交给我的课题。也只有进了这个单位才会很快的。要说侧重我还是侧重进我们那里的研究院。”   徐慧说:“我也是这样想到你的。唉,不想说了,说得人心烦。很快就要毕业了。昨天我和李璇、吴莹莹一起说话,也都是心里慌慌的。他们俩也都说现在也没定。我以前和李璇说过咱们俩去上海的事,昨天她问我我也没和她说具体情况。不好意思说。”   欧阳一鸣说:“姜玉其可能要回老家,他父亲在他们县政府给他联系得差不多了。”徐慧说:“去做行政干部这几年的东西也就白学了。”欧阳一鸣说:“有好多并没有想从事这个专业,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做行政干部更有吸引力。”徐慧说:“谁有那样的想法你也不会有。我也是。”欧阳一鸣说:“所以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徐慧说:“这话还真有点哲理。”说着话抱过欧阳一鸣的胳膊依在他的肩头,眼望前方不言语。   欧阳一鸣却在这时想起了刘燕。想着在刘燕调走与自己分别时的那份难舍难分,想着刘燕在离开了自己,在新的地方没有一年的时间就和别人结了婚,想着刘燕来和自己分手时的那份苦楚,想着很快就又要和徐慧分开在两地,心里沉重了下来。   徐慧见他一阵无语问:“想啥呢?”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我在想咱们分开这么远,互相思念的那种心情该多么难受。”徐慧说:“是啊,我也在想这些。”停住话又说:“你是深有体会的,我可还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欧阳一鸣知他又在说刘燕,心中更加烦闷。于是怪道:“不是说好了不提了吗,你老是提。”   徐慧抬头看看他,叹口气说:“不提了。”欧阳一鸣说:“现在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想到到了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烦心。都能顾到还真难。”徐慧说:“两全其美的事哪里有啊。昨天妈妈和我通电话,也是为没有能将咱们两个都办好了而不安,我现在也只有安慰她的份,啥事也不可能如咱们想象的。”   欧阳一鸣说:“就是啊。也别瞎想了。前几天我给妈妈写了封信去,让她在打听一下那个研究院,现在也没接到她的回信。再看看家里的意思。到时候如果我去那家研究所的话,你就安心的去上海吧。过几年真的这个研究所发展得很好,你就调过来。我就怕你在上海生活的时间长了,不愿意来我们那里呢。”徐慧说:“真要有很好的发展我还能不来啊。在上海我又恋着什么?我的心里还不都是念着你?”欧阳一鸣说:“我还真怕你以后会......”没说完停住话。徐慧问:“怕什么?”欧阳一鸣说:“算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徐慧瞪着他看了会说:“你该不是怕我会爱上别人吧?”欧阳一鸣没吭声。徐慧说:“我不许你这样想。你要是这样想的话上海再好我都不去,我就随你去你的老家。”   欧阳一鸣笑笑说:“我就是随便一说,你看你。”徐慧说:“随便说说也不行,我不许你这样想。我这一生只是你的,再不会爱上任何人。你要这样想就是侮辱我。”欧阳一鸣听得感动,于是说:“好好,我以后再不说,也不想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三日的上午,辅导员让一个同学带话,要欧阳一鸣马上去她的办公室。欧阳一鸣赶到后,辅导员让他坐下,说:“现在有两个工作单位供你选择,第一是留校,第二是回你们老家的市研究院。你打算选择那个?”   欧阳一鸣刚坐下听了辅导员的话愣住了,留校的事辅导员应该清楚,可回老家的研究院辅导员怎么会知道。于是抬眼看着辅导员没说话。辅导员笑笑说:“我也是心急了点,是这样的。学校准备让你留校,基本是这样定下来的。可你们老家的一个副市长和省科委的一个副主任来了学校,现在还在系主任办公室。系主任刚才把我喊去说了这件事,他的意思是想让你留校,我也是这个意思。程教授临终前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的情况是你们是的副市长和省科委副主任来要你,关键就看你怎么决定了。你要是愿意留校,他们就是再来要人学校也可以不放你。但你要是想回你们老家去,学校也不好留你,毕竟有省领导来办你这件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欧阳一鸣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看着辅导员问:“现在就要决定吗?”辅导员说:“现在不决定也可以,但你马上要和我一起去系主任办公室见你们的副市长和省科委副主任。系主任的意思是你见了他们不要先表态,就说要考虑考虑,不然把话说出去就没有余地了。回头你再认真地考虑下。现在离毕业分配还有一段时间。我和系主任的意思是你能留校。好了,现在就先说这些吧,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回头再说。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说现在要考虑一下。”欧阳一鸣答应。   进了系主任的办公室,唐副市长和省科委副主任急忙起身,欧阳一鸣红着脸喊了声“唐市长。”唐市长上前双手握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转头对科委副主任说:“这就是欧阳一鸣。”又对欧阳一鸣说:“这是咱们的省科委肖主任。”欧阳一鸣松开唐市长的手又与肖主任的手握在一起,喊了声:“肖主任好。”   肖副主任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头不高,微胖,头顶由脑门秃到脑后,稀疏疏的头发由一边向另一边梳着,掩盖着那当顶的发亮的头皮,一副眼镜架在他那胖胖地脸上。他在仔细盯着欧阳一鸣看了片刻后,抬起一只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于是招呼欧阳一鸣坐。欧阳一鸣没坐下,这会才有空和系主任打招呼,躬了下腰喊了声:“赵主任。”赵主任微笑着看着他说:“坐吧。”   众人坐下,赵主任看着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欧阳,你们的市长和省委领导亲自来要你了。我现在挺为难啊。学校已经定下来你留校,现在二位领导又来要你,这就要看你自己决定喽。”欧阳一鸣看着赵主任不好意思地笑笑。唐市长说:“我这次是来开会的,顺便和我们肖主任说了一下,领导很重视,所以我们来看看你。”肖主任笑着说:“是人才就要发光嘛。”   欧阳一鸣心里激动,动了动嘴唇说:“谢谢领导,我、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肖主任说:“刚才听赵主任介绍了你的情况,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学校很欣赏你,我们更欣赏你。”唐市长微笑着对肖主任说:“我第一次见到欧阳就很喜欢他。”   肖主任哈哈笑了说:“是啊,不只是品学兼优,还是一个标致小伙子啊。很不错。”唐市长看着欧阳一鸣说:“我们是诚心希望你能回去,能帮助我们把这个研究院办好。有了你就更有希望了。”肖主任说:“你们蟠州市成立这个研究院,省委领导也是相当重视的。现在我们国家倡导科技兴国嘛,蟠州市建立这个高新科技研究院省委也很关注,特别欣赏你们市对科技人才的重视,对知识分子特定的那些优厚政策我们省委领导也很支持。蟠州市有信心办好,我们省委也很看好这个研究院。”   赵主任在这时哈哈笑了,说:“二位领导这样轮番轰炸,欧阳同学该不知如何是好了。”几个人就笑。肖副主任看着赵主任说:“求贤若渴啊。”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同学,我们非常希望你到研究院去,这样对你的才能会有很好的发挥。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学校也是很欣赏你啊,也不希望你走,舍不得放你。这件事就要你自己拿主意喽。我刚才和赵主任也说到了这个问题,赵主任的意思是蟠州市的这个研究院是不是可以办好,怕办不好会误了你这个很有才华学生的前程。现在我们是对研究院的发展非常有信心,但有这顾虑也是对的。先不说你们市里已经制定了很多政策,考虑了很周全后备策落。我现在也在这里当着你们学校领导表个态,几年后,如果研究院真的没有很好的发展,我保证把你调到更适合你发展的单位去。国家培养一个你们这样的大学生很不容易的,特别是你这样很有才华的学生。是人才就不会被埋没。当然,我们有信心办好蟠州市的研究院,但考虑一些不可预料的因素也是正确的,虽然我们对研究院很有信心,但不敢保证就能办好。我们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所以,我保证在研究院确定没有发展的情况下,按你的要求调离。今天我是当着你们学校领导的面说的,我会负责任。到了那个时候你直接来找我。”   唐副市长说:“咱们的省委领导都这样说了,你应该不会再有后顾之忧。我也可以在这里保证,以后如果有变化的话,我也有责任帮你办理,决不会把你拖在那个地方。”欧阳一鸣听了这话非常感动,也非常激动。但他知道现在是不能够表态的。转头看看赵主任和辅导员,又对唐副市长和肖主任说:“感谢二位领导这样看重我。这件事我想仔细考虑下。我还想和我的父母商议一下。”肖副主任说:“这是应该的。”唐副市长说:“刚才我们来后听赵主任介绍了你的情况,学校看样子是不舍得放你啊,这件事你认真考虑下。我想你去我们的研究院会有更好的发展。”   赵主任笑了说:“唐市长,这件事还是要欧阳一鸣同学来决定,学校不会强留优秀学生的。我们学校培养学生,就是希望对社会有贡献的。去与留,学校也是要征求欧阳同学的意见。当然,这样的好学生我们是有点舍不得。”唐副市长笑了说:“舍不得和我们想要人,心情大概差不多。”转头又对欧阳一鸣说:“你考虑后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肖副主任看着唐副市长说:“那就这样吧,让欧阳同学再考虑考虑。”唐副市长点点头。   肖副主任冲赵主任说:“赵主任,就这样说,我们回去。”众人全都站起,唐副市长对欧阳一鸣说:“我等着你的消息。”说话时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说:“一但决定了马上和我打个电话。我开车来接你。”欧阳一鸣虽然手里有了一张他的名片,还是红脸接过。   送走了唐副市长和肖副主任后,欧阳一鸣和赵主任、辅导员回到屋里。坐下后赵主任看着欧阳一鸣说:“程教授临终前与学校领导说了想让你留校的愿望,学校也对你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学校是已经定下来让你留校的。但是现在你们老家的市长和省委领导这样来要人,学校方面也是要考虑的。这件事情你和你的家人商量下,是要认真考虑的,现在学校和你们市研究院也就等你的决定了。”   辅导员说:“欧阳,从感情上来说,我是很不情愿你离开学校。但这不是感情的问题,关键是你能有个很好的发展,学有所用才是最重要的。”赵主任说:“是啊,关键是要发挥你的才能。”欧阳一鸣说:“我是这样考虑的。这个研究院我去过,他们很重视科研。我主要是想能做出一些事来。程教授交给我的这个课题我想尽快搞出来,进了这个单位就马上可以搞,这是我感到很兴奋的事。但是我对咱们学校很有感情,确实是舍不得离开学校。我想再认真地考虑下。”   赵主任说:“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以后咱们学校有可能会成立化工研究部门,但是具体的时间不好说。我了解你的心情,你当然想很快地做一些课题,做出一些成绩,目前来说也只有这家研究所可以提供给你这样的平台。他们不光是在乎你这个人才,更是很在乎你手里的这个课题的。”笑了两声说:“这样吧,还有一段才到毕业分配的时候,你认真考虑后再做决定。”辅导员起身说:“那我们回去。”   欧阳一鸣起身,躬腰谢过赵主任。赵主任说:“回去要慎重的考虑。要和你的父母商议。我马上和校领导汇报下这件事。”欧阳一鸣答应。   欧阳一鸣和辅导员在路上走着,辅导员问:“你现在和徐慧的关系明确了吗?”欧阳一鸣尽管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同学明确了他们的恋爱关系,但在辅导员具体问起自己与徐慧的事时还是有些心虚,说:“我和她还是原来那样。”辅导员说:“该明确就要明确了,现在离毕业也没几天了。你们要真是互相有意就要明确。你工作的这件事也要和徐慧说一说,商量一下。徐慧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们俩无论是相貌和人品都是很般配的,从我个人的角度是很希望你们结合。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到校办还有些事。这一段要认真考虑,咱们学校对你也是很欣赏的。我是不太舍得你离开学校。有什么想法及时和我说一说,我来帮你参谋下。”欧阳一鸣谢过辅导员,两人分开。   中午吃饭时,欧阳一鸣买饭后走到徐慧的对面坐下。他已经对自己和徐慧的事在众人面前没有什么顾忌了。徐慧抬眼看他有些惊讶。欧阳一鸣看她舒心地一笑,徐慧倒有点脸红,笑了笑没说话。   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问:“遇到啥喜事了?”徐慧也抬头看他。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吃饭。”吴莹莹笑了说:“吃饭值得这样开心啊。”欧阳一鸣说:“饿了有食吃,你就会感到开心。”徐慧瞥了他一眼说:“别贫了,吃你的饭吧。”吴莹莹就笑。   吃完饭三人一起出了饭堂,吴莹莹说:“你们有事说吧?我先走。”欧阳一鸣说:“没有事,我就和徐慧说一句话。”说完附耳对徐慧说:“晚上出去。”徐慧看看他,也就以为欧阳一鸣是为他说这件事的,也就点点头。欧阳一鸣说:“还在那个地方。”徐慧红脸笑笑。   欧阳一鸣转过头喊了声吴莹莹。吴莹莹转头看他问:“说完了?”欧阳一鸣笑笑说:“说完了。”吴莹莹说:“挺神速的。”欧阳一鸣笑着看了徐慧一眼,转回头问吴莹莹:“你现在有考虑毕业后去那里没有?”吴莹莹叹了口气说:“没有,随学校分吧,我也没啥关系。”欧阳一鸣说:“那就没有个方向啊。”吴莹莹说:“说实话我真想回老家。”欧阳一鸣说:“想回你们那县城啊。”吴莹莹叹口气说:“我也想过了,到了那里还不一样?回去后还可以帮一帮父母。我弟弟妹妹的成绩都不错,想把他们供出来。再说也是和父母家人在一起。现在也没订,等等再说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吴莹莹是真想回到家乡去。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朱海涛的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这个原本爱说爱笑的女孩子变化很多,除了和欧阳一鸣、徐慧这几个好朋友在一起还有点笑脸,还能开两句玩笑外,她基本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天性。这个阴影可能会影响她很多年。   有很多个日子,她一直都在思想着回到父母身边去,不管母亲怎么样说她骂她,可她感到只有在父母的身边最安全。原来自己所希冀的去大城市的思想,随着朱海涛的事而失望了。她现在有些害怕去大城市,在她的心底已经对大城市的那些人产生畏惧了。她自我感觉,自己这个小县城出来的女孩子,是没有能力一个人应付大城市那些男人的狡猾的,朱海涛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原来自己心中所规划的那些美好蓝图,都在与朱海涛交往的这次打击后变得非常暗然。   她现在最大的希冀就是以后能找一个真心待自己,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丈夫,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她想,自己的个性和能力是不适合一个人到外地,特别是到大的城市去闯世界的,她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再也经不住打击,也应付不了那些貌似老实但内里阴险的男人,更无法看清楚一些人的内在素质。所以她想回老家去。她认为只有在老家,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的这些思想没和什么人说过,但她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吴莹莹问:“你们俩现在确定了吗?”徐慧接话道:“现在怎么可以说定下来啊,不到分配以后都没有定局。”吴莹莹说:“你们俩最好是分在一起。”徐慧说:“有些事也不是自己想怎么就怎么的。争取吧!”   尽管欧阳一鸣已经不怎么惧怕人们对自己和徐慧关系的一些说词。但还是有些心虚两人一起出去。晚上还是欧阳一鸣先到的鼓楼,等了会徐慧到后,两人手牵手走向公园。   徐慧看了他一眼说:“下次咱们一起出来,这马上就离校了还这样偷偷摸摸的。刚才我坐公交,有的男人老是看我,我都吓得心凉。”欧阳一鸣心跳起来问:“没有啥事吧?”徐慧说:“没有啥事我也害怕。下次我不一个人出来。”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也是,现在还怕啥。就一起来一起走。”徐慧说:“就是嘛,你看好多人不都这样了啊,干嘛跟做贼似的。”欧阳一鸣说:“也是,你一个人出来我还真有点担心了。”徐慧说:“我就是有点害怕,被人那样看着心里不舒服,其实谁也别想把我咋样。”欧阳一鸣说:“我更不想让别人那样看你呢。”徐慧睨看他一眼笑笑。   欧阳一鸣说:“我要你出来是想和你说件事,也是想和你单独出来。”徐慧脸红了下问:“啥事?”欧阳一鸣说:“找个地坐下我慢慢和你说。”徐慧瞅了他眼笑笑说:“神神秘秘的。” 两人在一条水泥椅前站住,徐慧掏出张卫生纸擦了擦,两人相拥坐下。欧阳一鸣说:“上午我们那里的市长和省科委副主任来了?”徐慧瞪眼看他问:“是吗?特为你的事?”欧阳一鸣说:“就是。他们去的系主任那里,辅导员让人把我喊去的。”徐慧问:“怎么说?”欧阳一鸣说:“学校是已经决定把我留校了。现在的问题是唐市长和省科委主任一起来学校要我,系主任要我自己拿主意。”于是把上午见了唐市长他们所说的话和徐慧说了一遍。   徐慧听完后说:“有你们市长和科委主任当着学校领导的面说出那些话,我看也没啥后顾之忧。你现在心里决定了没有?”欧阳一鸣说:“我倾斜于进研究院。就想还是得和你商量一下。”徐慧说:“我看去研究院可以,两年后行不行也就知道了,真的不行有这两位不小的领导说过的话,再调出来也没问题。再说,现在就凭这两位领导对你的器重,我想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好处。”欧阳一鸣说:“只要能让我做课题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别的什么。”顿了下说:“唐市长还说,我要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他说他会尽量满足的。下午我想了想,是不是可以给他提出来给你安排个很好的工作,这样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徐慧听了也有些兴奋,想了想还是说:“不管唐市长是真心的还是客套话,我想现在你提这样的条件都不好。现在还没有去上班就这样提条件,人家会怎么想?况且上海这边已经办好了,舅舅也费了不少力气,真放弃的话,舅舅和我爸爸妈妈都会生气。我还是想先去上海。过两年你们那得的研究院真行我就调过来。到那时唐市长也会帮忙的。我还有打算,以后我在上海能常催催舅舅,你这个研究院真不太好,让他慢慢托托关系把你调上海呢。”   欧阳一鸣说:“你考虑的也很周全,可我一想到要和你分开,心里还是不舒服。”徐慧说:“两年,两年后咱们就要决定在一起,不管是去你老家还是在上海,都要在一起。我也不能放心和你分开。”欧阳一鸣说:“就按你说的是喽。”徐慧说:“你这两年肯定会一心扑在实验上。咱们也不可能接这么早结婚的。多准备些后路也是必要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坐在那里愣愣地想了阵,一头扎进欧阳一鸣的怀里说:“我也真是不放心离开你。”欧阳一鸣心里霎时也有些酸酸的,伸过手臂紧紧地抱住她。徐慧伤感地说:“我就不知道和你分离的那一刻会多难受。”欧阳一鸣便想起以前与刘燕分开的情景,说:“我也是。”两人紧紧地抱着。   徐慧仰头看了欧阳一鸣好一阵,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双臂吊住了他的脖子。欧阳一鸣霎间愣了阵,心里一阵激荡。两人互相凝视着,一阵后欧阳一鸣俯下头去,两张嘴印在了一起。好一阵两人激情的亲吻着。分开后徐慧流下了眼泪说:“从现在起我就真正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不管和我分开多远,都要记着咱们俩今晚都把初吻给了对方。我是很在乎的,给了你初吻,就等于我把整个人都给了你。你以后要是对不起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欧阳一鸣尽管感觉徐慧的这番话有些幼稚,给了个吻就等于把整个人给了我啊?但看徐慧的表情相当的神圣,语气非常认真,也为徐慧这么在乎男女之间的这种事而感叹。于是说:“徐慧,你放心,我不管离你多远,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徐慧说:“你也放心,我今天把我的吻给了你,这一生都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男人碰我。即使你以后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在交给任何一个男人。”欧阳一鸣说:“咱们俩会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会一辈子爱你、疼你。”徐慧点点头,嘴又迎上,两个人又是一阵深情甜蜜的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月后,欧阳一鸣进了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徐慧进了上海化工研究院;姜玉其回了老家,在县人大法工委上班;吴莹莹进了安徽蒙城的一家化妆品厂;李璇进了金陵某区的纪检委。葛广成进了金陵的一家大型石化企业。范旭瑞分配在蟠州市市立医院内科。   分别前几日的那晚,欧阳一鸣和徐慧与姜玉其、葛广成、李璇、吴莹莹还是在那家饭店相聚。这餐饭所有人都感觉心情沉重,四年的兄弟姐妹情谊,在即将分离的那晚,令他们每个人都感到异常悲切,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   吴莹莹和李璇更显伤悲愁郁。当然,她们的心里想到了她们在这几年中各自的遭遇,也想到这几位好友经常对她们的关怀和照顾,这份友情是终身难忘的,是最纯真无暇的。这以后,就要各奔东西,就要去适应新的环境,就要去结识新的朋友,就要去各种各样的风浪中去搏击了。还会遇到这样纯真的友情,还会遇到这样真诚的朋友吗?   除欧阳一鸣和徐慧外,谁也没想到李璇会分配在本地的政府机关。有人问起,李璇也只是说任凭学校分的,倒也没有多少同学怀疑。当然欧阳一鸣和徐慧也是绝不会知道李璇和姚建设的事,他们只以为是高鹏通过关系为李璇办理的。   徐慧偷偷对李璇说:“没想到高鹏是这样重情义的人,没想到他和他的前妻复婚了,还是能这样待你。”李璇不由得脸红。她心里清楚,没有姚建设,高鹏是绝对办不好自己的事的,尽管高鹏有时也在姚建设面前说过几次自己的事,高鹏到现在也以为是自己在姚建设面前说了后才给李璇办好的。但只有李璇自己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和姚建设的关系是想也不要想的。在这时李璇感到一阵羞丑,暗自想,自己之所以能够留在这里,还不是自己用身体换来的啊。这段令她感觉羞懒但却带给她理想工作的经历,她不会与任何人说起,她会永久的埋在心底。   李璇说:“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和欧阳一鸣分开,我一直认为你们俩都会到上海去。”徐慧说:“欧阳也是他们市来要他,没办法。先这样几年吧,过了几年肯定要调到一起的。欧阳也是想尽早完成程教授交给他的课题,不然留校和到上海去都不是什么问题。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你也了解欧阳,他生来就是做学问的人。”李璇点点头。   姜玉其一直和欧阳一鸣说着话,两个男人也都是泪眼汪汪的。姜玉其说:“一鸣,咱们俩也是有缘,家乡离得不远,现在又都分到了家乡去,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常在一起聚一聚。”欧阳一鸣说:“到了单位咱们可能就都会很忙,电话常联系吧。”这时李璇喊了声姜玉其。   姜玉其起身后,李璇冲他摆了下手,两人下楼。出了饭店两人站住,李璇说:“玉其,我现在感到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说实话我的心里是很在乎你的,可咱们不能在一起。”姜玉其说:“我知道的,你上次说的我都明白。”李璇说:“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你也别再问什么了。我会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说着话流下泪。   姜玉其心里也是酸酸的,眼圈发红说:“李璇,尽管这几年我们在一起也曾经常的开玩笑,但我以后会把你当作我的亲姐姐。以后常联系。”李璇说:“我说过,咱们俩的性格差不多,我也说过咱们俩都有野心。现在咱们都进了政府机关,以后就各自努力吧。有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就看咱们怎么发挥了。男人总要是比女人在政界有发展的,你一定要努力。”姜玉其说:“我会的。咱们都努力。”   吴莹莹这时正和欧阳一鸣说着朱海涛的事,吴莹莹说:“我考虑了很多天,想临走前去看看朱海涛的,可我没那个勇气。”欧阳一鸣说:“我和姜玉其、葛广成前几天去看了他,他也提到了你,他说他对不起你,让你忘了他。吴莹莹,我看你就别去了,去了又能说啥呢?你也没有想法再和朱海涛有什么关系了,那样去见面都会很尴尬的。”   吴莹莹叹了口气说:“我也这样想。唉,要想忘记一个人可真不容易。但要我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欧阳一鸣说:“既然这样我看还是不见得好。吴莹莹,你在朱海涛出事后变化太大,我和徐慧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以前的吴莹莹是个什么样子啊,我希望你换了环境后还能恢复你以前的天性。”吴莹莹眼圈发红,心里发酸说:“尽量吧,我想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父母弟妹中间会好很多的。”   这天的晚饭葛广成坚持付钱,谁说了也不行。众人虽说感觉惊奇,但也可以理解葛广成分别前的心情。徐慧说:“广成,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们来。”葛广成说:“这是肯定的。”姜玉其说:“咱们几个,不管谁结婚,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都要到的。”欧阳一鸣说:“以后广成和李璇在这里安家在肯定的了,到时候咱们再来学校看看。”   姜玉其说:“现在最有悬念的,就是你和徐慧会把家安在那里。”徐慧说:“不管我们把家安在那里,你们也总会找到的。”姜玉其笑了说:“那倒是。”欧阳一鸣说:“我们俩几年以后就会定下来到那里的。”徐慧说:“是啊,不管是在上海还是在欧阳的老家,几年后肯定会调到一起。”吴莹莹说:“也是,不管在那里,两个人一定要在一起才好。”   姜玉其笑了说:“你们两个恋爱的最早,还不知道结婚在啥时候呢。现在咱们几个真也说不好谁会最先结婚。”李璇说:“现在看来最早结婚的也就是葛广成了。”葛广成说:“这也不好说,也说不定你和姜玉其当中有一个会最早结婚呢。”姜玉其说:“我看我是难,命中注定不犯桃花运,现在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在那里呢。”   翌日,一整天欧阳一鸣和徐慧都在一起。白天在街上逛商店,徐慧给欧阳一鸣买了些东西,也给欧阳一鸣家的老人买了一些东西。欧阳一鸣同样给徐慧家的老人买了一些东西。   晚上吃饭后,两个人又去了鼓楼公园。找个地坐下后,徐慧问:“确定你们市长派车来接你?”欧阳一鸣说:“确定的,说好明天上午来到学校的。”徐慧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欧阳一鸣说:“也没啥收拾,就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欧阳一鸣问:“你确定后天走?”徐慧点点头说:“后天我直接去上海,爸爸妈妈后天都去那里。”欧阳一鸣说:“见了你爸爸妈妈,说我有机会就去看他们。”徐慧点点头说:“我和他们说。”说着话就流下了泪,抽泣道:“一鸣,我真不想和你分开。”   欧阳一鸣心里也是很酸,说:“过几年,过几年一定要在一起的 。”徐慧说:“咱们要是能一起去上海该多好。我原来一直是这样想的,以为咱们俩能一起去一个单位报到,以为咱们俩不会分开的,谁知道就不能像咱们想象的那样。”欧阳一鸣说:“你舅舅也尽力了,尽管没办好咱们两个的,你见了你舅舅还是要谢谢他,就说我很理解的。”徐慧说:“我知道。”   欧阳一鸣说:“到了那里没有什么熟人,自己一定要知道照顾自己。和同事尽快地相处好关系。其实,你一个人在那里我还是真担心。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保护自己。我的话你明白吗?”徐慧说:“我明白的,你尽管放心了就是。”欧阳一鸣说:“你长得漂亮,到了那都会引人注意的,有些人的话不能轻易相信。”徐慧说:“对这些我会更加注意。这么几年你还不了解我?你放心,不管我到了那里,我的心里只有你。”欧阳一鸣说:“你也对我放心,我回的是家乡,家人都在那里,生活上的事你不要担心。最近两年我肯定会只想着做出一些事的。心里有你,我决不会再想别的。你对我这些一定要放心。”徐慧说:“我放心。”   欧阳一鸣说:“欧阳玫在上海上学,你们俩多联系,礼拜天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聚聚,这样我才都放心。”徐慧说:“我和玫子肯定会经常联系的。她你就更放心了,平时她在学校,一旦休息我去找她或者她去找我,我们俩肯定会在一起。你也不要太为我们操心。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特别要注意的是休息。”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   两人一阵无语后,欧阳一鸣把徐慧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两张嘴粘在了一起......   这日晚,他们俩很晚才回到学校去。但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很多的话语.   翌日上午唐副市长派的车来到了学校。欧阳一鸣的老师和辅导员、系主任,以及很多没离校的同学来送他。离别时姜玉其哭得最伤心,紧紧地抱着他不愿分开。徐慧和李璇、吴莹莹三人站在一起流着泪,欧阳一鸣看着徐慧啥话也没说,但眼神里的情感两人都互相清楚。车子开动后,徐慧紧紧地抱着李璇和吴莹莹,三个女孩子失声痛哭。   欧阳一鸣回到家乡的第三日去了研究院报到,当天晚上,唐副市长和王院长在一家酒店为欧阳一鸣接风。参与的还有研究院的几名从外单位挖来的科研人员。欧阳一鸣也是相当的感动。饭前,唐副市长把欧阳一鸣介绍给大家,说:“欧阳一鸣可是我通过省科委的领导从学校直接要来的高材生。学校已经决定让他留校。要来他费了些力气,学校一直不放,直到快毕业才又通过我们副省长的关系把他挖来。这是咱们研究院的宝贝啊。欧阳一鸣在学校品学兼优,学生党员。据他们学校领导介绍,每个学期的成绩都是年级第一。现在他的手上就有一个很珍贵的课题,相信欧阳一鸣的到来肯定会给咱们研究院带来更大的活力。”   欧阳一鸣被唐副市长这一番话说得不好意思,红脸说:“我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学生而已,能来这里也是领导对我的厚爱,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王副院长说:“现在我们院吸收人才还不是很容易,新的单位,新的起点,有些院校可能还看不起我们这个新的研究院,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做出一些成绩来。单位有发展就不愁没人愿意进咱们的研究院。就让咱们一起努力。我一直有决心把咱们得研究院办成全国一流的。”   晚饭后,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让众人先走,又与欧阳一鸣又说起了如下问题。   唐副市长说:“欧阳,我们研究院现在是起步时期,当然在这时肯定是很辛苦。咱们现在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但是,是把科研是放在第一位的。研究院肯定要有科学成果才能立足,才能发展。除满足一切科研所需要的条件外,我们也针对科研人员的作了一些鼓励性的政策。当然,这些政策在市政府的会议上有些异议,没有通过,但是我们研究院是私下规定的,而且这些规定必须兑现。”   “这个特殊的政策就是奖励做出贡献的研究人员。你也清楚,咱们研究院要想发展就必须有科研成果,这些科研成果也必须转化成效益,转化成利润。只有获得了利润,研究院才有发展。所以,目前我们制定的政策是,科研人员研究出成果,转化成利润后,将特别奖励研发者一定比例的重奖。利润本来就是研发者凭着自己的知识和聪明获得的嘛,这也是激发科研人员去积极研究课题的一个动力。”   “具体规定是这样的,科研成果转化为利润后,研究院将拿出纯利润的百分之五奖励给研发人员,包括技术转让和以后我们建成车间,生产出产品所产生的利润,也就是说,你研发出的成果,只要在我们研究院产生利润,科研人员就可以获得者百分之五的利润。这时相当可观的。现在市委的一些领导有一些顾虑,我看这个政策非常的正确,没有这些相应的措施,没有对知识分子的优厚政策,就不可能有研究院的发展。获取最大利润的还是研究院嘛。这些我们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政策是一定要落实的。不然我们这个研究院就可能没有发展。你知道这些就行了。暂时不要对外讲。”   欧阳一鸣本来就对研究院对知识分子制定的,原来自己知道的那些优厚政策就很满意了,现在又听唐副市长说了这样内部规定,心里当然是很兴奋。但他从没有考虑过研发出来的成果会让自己获取过利润,也有些对这些规定的担忧,具体的想法是,不知这样的规定是不是正确的。于是说:“这些规定肯定会激发研究人员的研发动力,只是这样是不是奖励的太重了。”   王副院长哈哈笑了两声说:“欧阳真是很诚实。是啊,科研人员本来不应该以金钱为目的。但现在已经是经济的时代了。我和唐副市长也是经过很长时间考虑的,认为很有必要。研究院的发展靠的就是科研人员的科技成果转化成的利润,研究人员为什么不可以得到丰厚的待遇?我想咱们的这些内部规定,不久就会成为很多单位赞成并效仿的好方法,我们的研究员也只有这样才会有发展。实际上我们还有一些计划,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   王副院长看了眼唐副市长,转回头又对欧阳一鸣说:“我还有一些想法,那就是以后除了这些奖励外,我们还准备奖励轿车和房子,当然这些都是要在研究所有利润以后才可能实现的。我想,你来这里后,咱们共同努力肯定会把研究院办成全国有名的,科工贸为一体的研究院。”   欧阳一鸣说:“有这样超前的思路和优惠政策,我也相信肯定会办得很好。说实话,我来这里没有考虑过经济利益,我就想只要给我个非常好的研究环境,让我有机会做课题,能将学出来的东西用上就很好了。”   唐副市长说:“这些我们也了解,你对学习的态度你们学校的领导都给我们介绍了。但我们既然有这样的规定,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所以要和你说,因为不能公开,所以才在你来后才告诉你。好了,就让咱们把心都凝聚在咱们研究院,共同努力吧。”   欧阳一鸣说:“我一定会努力的。请两位领导放心。”   唐副市长用车将欧阳一鸣送回家时,欧阳一鸣问:“唐市长,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不知道妥不妥当?”唐副市长笑了说:“说吧。”欧阳一鸣问:“几个月前就听说咱们这里要建省会,现在怎么没消息了,是不是谣传啊?”唐副市长说:“这件事不是谣传,是向中央提起过,但国家现在考虑的是我们这个地区建省的条件还不是很成熟。现在这件事搁浅了。”欧阳一鸣说:“这真是有些可惜。真能建省的话咱们这里的发展会更快。”唐副市长说:“是啊!但是国家要从全国的宏观考虑。”   欧阳一鸣和爸爸妈妈说起了唐市长所说的为科研人员提取利润的事。欧阳一鸣说:“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妥,这些政策太优厚了。”毛玉琴想了想说:“我看没什么不妥,我认为这正是很有远见的做法。这样做研究院就不怕办不好。”欧阳安平说:“这优厚条件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你现在不要考虑这些,一心一意地搞你的课题。作为你来讲,只有做出了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具体说这些内部规定对与不对,也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人家都是市委干部,有什么问题他们肯定会及时解决的。”   两日后,欧阳一鸣具体整理了梗糖的的资料。在程教授留给他的资料里,已经很详细的写上了具体的实验步骤和一些所需原料和实验用具。而且准备了几种方案。欧阳一鸣便按程教授所列的第一方案,开始列入购置清单,让王院长派专职人员购置实验用具。   原四楼的一间近八十平米的会议室,重新整理装修改为实验室,另派今年吸收过来的两名大专毕业生做他的助手。并且装了部电话。一个月后装修完毕,实验用品及原料准备齐全,正式开始进行实验。尽管这是欧阳一鸣单独主持的第一次实验,但有着扎实功底和程教授所写的比较详细的实验步骤,他还是对实验相当有信心的。   这之后,欧阳一鸣几乎是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实验上。为了方便,他让王院长帮他收拾了隔壁的一间房子做了寝室,吃饭就在研究院的小食堂。王院长也是尽量从生活上照顾他,吩咐食堂经常给他们这个课题组做一些小灶,有时候就将饭菜送到他们的实验室去。   实验也进行得比较顺利。唐副市长也是隔三差五的来这里看看,每次来都要叮咛欧阳一鸣一定要注意身体。有几次并送来了一些茶叶和补品,这让欧阳一鸣非常的感动。   徐慧有时在晚上的时间也打个电话过来,叮嘱他一定注意身体。有次说今年的春节她要来这里过几天,顺便到他所在的研究院看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雷和刘燕结婚后,没有住在市委宿舍他妈妈分配的那栋房子里,刘燕对那栋房子从心底有一股厌恶感。但张雷还是把那里简单的整理了一番。临结婚前又以结婚的名义向单位要了套三居室的房子,虽然不住,但也还是置办了一些家具什么的放在那房子里。结婚时是在张雷的父母处,以后也是住在那里。   刘燕自结婚两个多月后在医院检查确定怀孕后,再没有让张雷碰过自己。有时刘燕就住在自己的爸爸妈妈家里。张雷对刘燕住在娘家也乐此不疲。与刘燕住在一起也办不了性事。于是就在刘燕住在娘家时,相邀以前的那些女人去市委的那栋房子鬼混。   七月的时候,武敏在教导队毕业前的几天给张雷通了电话。按照武敏的本意自己不想再回到军区大院去。她和张雷所发生的事让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总有感觉对不起刘燕,每每想起就会在心里充满着对刘燕的愧疚。但自己进教导队是张雷给办的,学习期间武敏和张雷通过一次电话问了刘燕的事,也把自己不想回军区大院的话给张雷说了。当时张雷有些生气,说现在不要提,毕业前再说。到时候打个电话给我。   武敏不想回军区大院的原因是张雷和刘燕已经结婚,自己和张雷不能再这样保持那种关系。她怕这样的关系万一那天被刘燕知道,到时候刘燕可不能轻饶了自己。她清楚一旦回军区大院,不管回不回俱乐部,与张雷在一个大院里都会经常和张雷发生那样的关系。离张雷远一些就会没有这样的机会。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干部了,尽管还希望张雷继续帮自己有更大的发展,但权衡利弊,还是害怕某一天和张雷的事会被刘燕知道,到了那时自己就会很惨的。   但她现在又不能不按张雷所说的在毕业前和他说一下,她知道是不可以瞒着他的,就是自己到了别的单位,但总出不了军区,得罪了张雷,自己到了哪里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天武敏和张雷打了个电话张雷接了电话后,很粗硬地说:“没什么考虑的,还回到俱乐部去。你回来也可以减轻一些刘燕的负担,再说这个单位是你的老单位,一切都很熟悉,工作也好做,也很轻松嘛。”   武敏知道张雷说这些都是托词,想与自己保持那种关系才是真的。但张雷这样说她也只有无奈的接受。心里就暗自保佑自己往后和张雷交往的话,可千万不要被刘燕发现。   张雷说:“你这样,打个电话给刘燕,就说是你想回俱乐部,让她帮你在我面前说说话。这样刘燕更不会怀疑。”   这日下午刘燕接到了武敏的电话。武敏就按张雷所说的意思,把自己想回俱乐部的话给刘燕说了。刘燕也挺乐意。就说这件事还是你和张雷说一下,让他给你办这件事。武敏说你们两口子我和谁说还不一样啊。刘燕说,还是你亲口给他说一下的好,我晚上回家再和他说一下。武敏答应。便又问刘燕现在身体咋样,肚子里有了宝宝是不是特感到幸福。再说就是非常想她,想俱乐部,想这里的战友们。   闲说了一阵,挂了电话后,武敏又和张雷通了电话。张雷说:“我就知道刘燕会很乐意,她的预产期在九月中下旬,现在她做什么事也很吃力,也很想让你来帮她呢。”武敏说:“我也很想帮你们俩做点事,怎么说你们俩都是我的恩人。”张雷说:“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和你的关系还说这些?”   武敏听了张雷这话也是心里激荡,一年多的时间,对于一个经历过性事的女人也是经常想起与张雷做爱时的情景,每每想起时也是无法自己,她的心里已经不知多少次产生过那种焦渴的无法忍受的欲望。好在教导队学习训练都很紧张,有时候就被这些紧张给压仰住了。   张雷说:“我很想你。”武敏虽然心里对张雷强行要自己回俱乐部有些反感,但也要说:“我也是。”便又问:“刘燕有没有再怀疑过我和你的事?”张雷说:“没有。”想了想对武敏说:“这样,你再给刘燕打个电话去,就说你给我通了电话,说我不是很乐意给你办这件事。这样刘燕就更不会怀疑咱们什么了。”武敏暗叹张雷想的周到。   挂了电话后又给刘燕打了电话去。武敏故作心情沉重地说:“张助理员好像不太乐意给我办这件事。”刘燕问:“他怎么说?”武敏说:“他先是说在哪里工作不是都一样。在就说考虑考虑,我想张助理员可能是嫌我有些麻烦。可我真想回俱乐部去。”刘燕说:“这样吧,晚上回家我给他当过面说说,没问题。”武敏说:“要是真麻烦就算了。”刘燕说:“有啥麻烦的!你回来也是在帮我嘛。这事你不要管,我来和他说。”武敏有千恩万谢了阵。挂了电话却是很伤心。   临下班时刘燕的妈妈打了电话给刘燕,要她和张雷一起回来吃饭,并一直叮咛要张雷开车慢一些,最后不放心又给张雷打了电话。   晚上刘燕和张雷在刘燕家吃过饭后,刘燕把武敏要回俱乐部的事和张雷说了,张雷故意皱眉说:“这个武敏的事可真多,给她办好了提干还要在给她安排。就随便进了哪个单位就是了。在哪还不是一样?她这样我又要去卖一回面子。”刘燕说:“眼见我就要生孩子了,武敏来这里我也会轻松很多,她本来就是从俱乐部出去的,又有什么难说的?让她来也是帮我。”张雷故意想了想说:“那好吧,明天我去打个招呼。”说了一阵话张雷说出去有事。   刘燕看了他眼也没说啥,其实她也心里知道,张雷出去不知道会干什么事。但她在心里对张雷无所谓,随他去看什么。手模着肚子想,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也就心满意足了。对于肚中她和欧阳一鸣的这个孩子,心里总是充满着希冀。她想象着孩子出生后会是男是女。她希望是个男孩子长大后会和欧阳一鸣那样英俊潇洒,满身儒气,她更希望这孩子成人后也和欧阳一鸣那样爱学习,将来考上一所高等学府。   但也在有时心里慌速,这孩子要是成人后不像张雷的任何地方,张雷肯定会还怀疑,到了那时可怎么解释?但也在一阵后心里想,随他怎么的吧,只要有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以后就是与张雷分开也没啥可留恋的。尽管已经结婚了这么长时间,刘燕对张雷的感情还是没什么发展。   一个礼拜后武敏来到俱乐部报到,任俱乐部的副主任。来到俱乐部的这天是礼拜四下午。到了刘燕的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报告。刘燕就听出了是武敏的声音,说了声进来后,急忙费力地扶着桌沿站起。   武敏推门进来看见刘燕在门口站了两秒,看着刘燕一身便装,高挺的大肚子,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喊了句:“刘主任。”急忙上前抓住刘燕的手,仔细地看着刘燕的脸说:“刘主任,我真的很想你。刘燕说:“我也是啊,你回到了咱俱乐部我可就没啥事做了。”武敏说:“我就是想回来帮帮你,在学习的时候就老是想着你,想咱们的俱乐部。”看着刘燕的肚子问:“快要生了吧?”刘燕说:“九月中下旬。”武敏说:“那也快了,我来的正及时,现在我可不能让你累着。不然我这小侄子出来都会怪我的。”   说着话摘下背上的背包,放在沙发上就又赶紧走过来扶着刘燕的一只胳膊说:“刘主任你快坐。”刘燕坐下后就紧盯着武敏笑咪咪地看,武敏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说:“刘主任,你看我是不是变了些?”刘燕说:“当然是变了很多,就你这身刚换的八五式干部装配着你,就比原来漂亮多了。”武敏说:“这还不是你和张助理员的恩德啊,不然我现在早回家种地去了。”刘燕说:“也比原来瘦了些,黑了些。”武敏说:“教导队训练很苦的,哪里像在这里这么享福。”   说着话拿过刘燕的杯子去给刘燕倒水。刘燕说:“你这一来看我高兴得,都忘了招呼你喝水了。”武敏端着水杯送到刘燕面前说:“我还要客气啊。渴了我自己倒。”转身拿过只杯子,倒了杯水在沙发坐下,说:“你和张助理员结婚我也不知道,后来教导队有学员说起你们的事我才知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也要回来的。”   刘燕心里霎间有一丝苦楚,片刻定住了神说:“你学习那么忙怎么好通知你。心里有就行了。”武敏说:“怎么说你们俩都是我的恩人,没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还是心里不安。现在说啥也晚了,就等我这小侄子出生,我来好好的伺候下你的月子。”刘燕笑了说:“这倒用不到,你把俱乐部的事情做好就算是帮我了。我的月子张雷的妈妈早也说过,打算从总院借调一个小儿科的护士到家里。”武敏说:“这样就最好了。小儿科的护士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那样照顾得更周到。你放心,俱乐部这边我保证给你办得好好的。”刘燕笑说:“啥给我办得好好的,你现在也是俱乐部的副主任了,这也是你份内的事。”武敏说:“我到啥时候都是配合你工作。”   刘燕说:“你原来办公的地方现在王晶晶在那办公,你看是你们俩是在一个办公室,还是在给你弄一个办公室?”武敏说:“我就和王晶晶一个办公室。在弄一个影响也不好。”刘燕说:“你走后王晶晶一直代替着你的脚色,工作干得也不错。你这一回来也不好让王晶晶搬回班里去,你们就先一个办公室吧。你住宿的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干部,原来孟主任住的那间宿舍一直没人住,等一下让王晶晶派人打扫下,你就住在那里吧。”武敏连忙感谢。   刘燕想了下说:“也怪我粗心没早安排。”说着话拿起电话打给了王晶晶让她过来。放下电话说:“马上让她派人给你打扫。”片刻王晶晶进了刘燕的办公室,见了武敏高兴地跳了下喊了声武班长,两人抱在了一起。   分开后就羡慕地看着武敏身上的那身干部服。刘燕笑着说:“以后要改口了,现在可是武主任了。”武敏心里得意,嘴里说:“还是喊武班长顺耳。”王晶晶说:“那怎么行,你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主任嘛。”刘燕说:“王晶晶,你马上让几个战士把原来孟主任住的那间宿舍打扫下,武敏住在那里。”   王晶晶答应。转头对武敏说:“武、武主任,你在这坐一会,我让人打扫好了来喊你。”武敏抬手打了下她说:“去吧。”王晶晶出门后武敏说:“我原来没看错吧,王晶晶的工作肯定是做得比我还好。”刘燕说:“还不错,你们俩都行,都比我强。”武敏“哎呀”了声说:“刘主任,你这样说我可就难为情了,怎么说我们也不会比你强的。”刘燕笑着说:“实事求是。”   这日晚,王晶晶和几个战士为武敏接风,虽说以前都是一个俱乐部的战友,但武敏现在今非昔比成了领导,这和原来只是班长的身份有很大的不同,看着武敏那一身令人羡慕的干部服,也是在心里都有些顾及,嘴上说话也多了些献媚的言语。武敏在这时也体会到了那种比做班长时所没有的居高临下感,心里也是相当的自得。   过了两日,张雷给武敏打电话,要她晚饭后去市委的那个房子里。武敏当然知道张雷要她去是要干啥的。心里就有些慌慌的。但她也在这么久没有得到男人的雨露了,心里也是充满着渴望。不安的心理只是担心会被刘燕知道。她也知道,就是自己能忍住身体的焦渴,也不能不去。她在什么时候也不敢去惹张雷生气的。孙猴子还能跳出如来佛的掌心去?   晚饭后武敏乘车去了张雷处。到了后张雷还没有还没有到。等了一阵张雷开车来后,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们在家吃饭后,刘燕要回她妈家,到了她家又和她妈说了会话。”武敏说:“没关系的。你现在也不比以前了。现在有人管了。”张雷边开门边说:“刘燕也不问我多少事。你来一阵了吧。”武敏说:“大概半个小时。”进了客厅还没站稳,张雷便一下抱住了武敏说:“可把我想死了。”于是两张口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疯狂地亲吻了阵,张雷弯腰抱起武敏上了楼。   进了房间将武敏放在床上,便急急地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片刻两条光溜溜地裸体暴露在这间屋里,躺在了一起。两人的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抚摸着。张雷的一只手早就急不可耐的在武敏湿漉漉的下边抚摸了。武敏也抓住了张雷那根滚烫粗硬的东西滑动着。两张口粘在一起疯狂的亲吻,各自的鼻孔中发出吭哧的声音。   张雷按耐不住了,压上武敏的身体。武敏急急地将那根硬物牵引在自己的湿润的洞口。张雷快速的挺进。在进入的那一刻武敏“啊”地叫了声。继而紧紧地抱住张雷的腰,摇摆臀部。   这一年的饥渴已经让她无法忍受。张雷快速地抽动着,肉体相碰发出了“啪啪”地声响。每次见底都会让武敏的口中发出一声尖叫。一阵后武敏眼睛发直浑身颤抖,体内一阵激烈地跳动,伴随着口中发出的叫声,高潮来临了。张雷也在自己的硬物被武敏体内一阵阵地收缩中高潮来临,抽出硬物射在了武敏的小腹上。两人无力地趴在了一起喘着粗气。张雷嘴里嘀咕:“真是太舒服了。”武敏说:“我也是。”   张雷滑下武敏的身体,伸手拿过一条毛巾先将自己的下面擦了,又递给武敏。武敏边擦边说:“可别弄在床上,不然被刘燕看到就麻烦了。”张雷说:“刘燕才不注意这些呢。”武敏把毛巾放在了一边,一翻身又紧紧地抱住了张雷。喘了几口气问:“你是和我作爱舒服还是和刘燕作爱舒服?”张雷说:“和你做舒服。”武敏说:“不会吧,刘燕那么漂亮。”   张雷叹口气说:“她简直就是块木头。”武敏疑惑,问:“怎么了?”张雷说:“她和我作爱时就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看我。动也不动,我真就跟和一个假人做爱一样,没性欲。”武敏感到惊讶。张雷说:“不瞒你说,她连和我亲嘴都不愿意,说我满嘴的烟味。”武敏问:“那你们第一次她不是也有反映啊。”张雷说:“我后来也想了,那次肯定是她看了录像才有些反映的。”武敏说:“那你还让她看啊。”张雷说:“她根本就不看。也不让我放。有时候我想看看她的下面她也不让,我让她看我的她也不看,说多了几句她就生气。给你说,我和她做爱就没变过姿势,每次都是老一套,一点兴致都没有。”   武敏不由得在心里感到诧异,难道刘燕真的是对这样的事没有兴趣?可那次看录像她也是很有兴致的嘛。武敏说:“我真的就不懂,我和你做爱的时候那可是真的享受,就和要升天了似的。怎么她就会......”张雷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说她了,想起来就心烦。我这就是娶了个花瓶,好看不中用。唉,反正有你,我和她做爱也提不起兴致来。”   武敏心里发凉,想,本来以为张雷娶了刘燕慢慢地就会把自己忘记,最起码的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和他一起做爱。自己也是要找男人的啊,这样和他在一起要到什么时候?万一那天被刘燕发现有怎么得了?想着时心里发慌。   武敏说:“我倒真想一辈都和你这样,可我就怕刘燕发现了。”张雷说:“她发现不了,咱们小心些。她也不太问我的事,我啥时晚上出去她也不管,啥时回家她也不问,就是有时一夜不回家,她问得次数也是很少的。好像他并不关心我这些事。这样也好,在她身上得不到快乐在你身上可以得到。”武敏说:“可我也不能这样和你一辈子啊。”   张雷看看她说:“你说的也是,你要也找男朋友了。你放心,你随便找。只要经常和我做一次就行了。”武敏心里感到悲哀,暗自想,我自己有了男朋友,或者以后结了婚,这样老是和你这样算个啥啊,以后自己的丈夫知道又能饶了我?可现在她也知道不能在张雷面前说这些的。   张雷说:“我现在经常想,我和刘燕结合是不是正确的,我也感觉到她不爱我。”武敏说:“可能刘主任就是那样,比较矜持。这也很难得的。你对她才放心呢。”张雷笑笑说:“是啊,是真放心,她和我都是这个样子,还能去与别人做出什么事啊!”顿了下说:“有时想想也满足,找个媳妇就是生孩子操持家的。家里有那么个漂亮的媳妇也是个脸面啊。这人就不能事事满意,我和她结婚虽说时间不长,现在也这样认了。其实我和她做爱的次数还真不多。结婚两个月她去医院检查,知道怀孕后就再没让我碰过她,基本都在她妈家住得多,这样我倒省心了。”   武敏说:“你也真有福,结婚不到一年就快有儿子抱了。”张雷嘿嘿笑了几声说:“是啊,这是我最得意的。”武敏说:“做父亲和做妈妈的感觉大概是一样的,肯定会很幸福。”张雷说:“是啊,想起有个小生命是属于我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就会有一种幸福感。”武敏说:“我也想过的,想起时就会感到很温暖,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只是我没想到刘燕会这么早的要孩子。”张雷说:“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的要孩子,本来想结婚后要等个一两年的时间,谁知道她就愿意现在要啊。我是很乐意,我妈妈更乐意。”武敏说:“可能是刘燕更喜欢孩子。想着有个孩子抱在怀里,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张雷嘿嘿地笑。   武敏叹口气说:“刘燕眼看就要生孩子了,我到现在还不知自己的男人在那里呢。”张雷笑着说:“我不就是啊。”武敏说:“我倒是真想你就是,可以永远都不会是。我哪敢有想法攀近你们家大门啊。”   张雷听她的声音有些凄婉,定睛看看她。武敏笑了笑,笑也是有些不自然的。张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说:“你打算找个啥样的?”武敏看看他,问:“你舍得让我嫁人?”张雷说:“什么话?我还能这样耽误你一辈子啊!你肯定要嫁人的,不情愿也要让你嫁人。”   武敏听了他这话心里有些感激说:“真谢谢你。”张雷说:“我就说了这两句话就要谢我啊。”停住话又睁着眼睛说:“你该不是一直在心里认为我要霸占你一辈子吧?”武敏说:“不是,我一直以为你舍不得我。”心里想,我还真怕你有这样的想法。   张雷说:“我还有想法帮你物色一个呢。”武敏有些兴奋说:“真的啊?”张雷说:“那可不!想找个是啥样的?”武敏说:“我想在部队干一辈子,就想找个军人。能是个军人家庭更好。”张雷说:“这又有何难的。我往后给你留意着。”武敏说:“那我可得从心眼里感谢你。”张雷说:“不用谢。不过你和别人就是结了婚,我可还是想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   武敏心里一沉,心里不痛快也知道没什么用处,除非张雷讨厌了自己,否则张雷不会轻易地让自己从身边离开的。嘴里就说:“我这身体不管啥时都是你的。”说这话时心里也是感觉悲哀。就只想以后万万不能让刘燕知道就好。   张雷笑笑说:“那就好啊。”坐起说:“我得好好看看你,一年没看了,看看变了没有。”武敏笑说:“还能变了?嘻嘻,便结实了些,要比原来有力气了。”张雷坐到她的身体一侧,分开她的双腿说:“看看这地方变了没有。”武敏羞红着脸笑,说:“那地方没变呢。就是想你的这个东西。”说话时一只手探到他的裆下,两根手指捏住了张雷的那根硬物。两人淫笑。   张雷看了阵,两根手指就伸了进去。武敏禁不止发出一阵阵的娇喘。张口含住了张雷那根已经昂首发烫的硬物。一阵后武敏双颊绯红的坐起,醉眼惺忪地看着张雷,喘着粗气说:“我受不了了。”抬手将张雷推倒,起身坐在了张雷的身上,手握张雷的硬物塞进自己的湿滑的下体。张雷躬身抬头看着两人的的结合处。武敏也低下头看着。两人更加兴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刘燕在临产前的一个礼拜便住进了军区总院妇产科的一个单间病房,由两个护士专门轮班护理。各方面的检查也是相当正常。刘燕的妈妈和张雷的妈妈也基本常驻医院看着刘燕。对于刘燕的这次生育,刘燕及张雷的家庭都认为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医院方面也是不敢怠慢。   在这个九月里,江汉军区发生了一件重大的变动。那就是江汉军区撤并与另两个军区。张雷的父亲到了广州,依然是副政委,在刘燕没住院前已经调任。张雷依然留在这里。刘燕父母所在的后勤成为了总后基地指挥部,刘燕的爸爸任副政委。   对于张雷和刘燕是不是以后也要到广州去现在也没定,按张雷的意思是孩子生下后,过几个月就和刘燕一同去广州。首先刘燕不愿意,自己的父母依然留在这里,她不愿意随张雷去外地而离开父母,原军区依然要有驻军,俱乐部依然是存在的,所以刘燕只想仍旧留在这里。张雷的妈妈也不想离开江汉。但这一切的问题现在好像都不是重点,刘燕生孩子才是重中之重。刘燕的妈妈更是不乐意刘燕离开这里。   欧阳一鸣的试验做的比较顺利,现在已经在进行一次浓缩那部分的试验了,但要最后攻克现在尚不知何时,毕竟往后的试验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问题。但做到了这一步已经很另欧阳一鸣满意了。他坚信成功的攻克这个课题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日晚欧阳一鸣做了个梦,梦中的她与刘燕在那棵树下又做了性事。完了后两人牵手闲逛说笑着。走到了一条街上,刘燕说她想和欧阳一鸣喝两杯。欧阳一鸣就笑,说:“也不饿的吃啥饭啊。”刘燕忽然哭了说:“我就是想和你与你喝两杯酒嘛。”欧阳一鸣就安慰她:“喝就喝是的。看你,就老是哭。”刘燕抽泣着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就是想和你喝杯酒。”于是两人进了一家饭店。   令欧阳一鸣奇怪的是,这家饭店只卖鸡蛋炒饭。欧阳一鸣看到菜单上有很多菜的,便问服务员为啥不卖。服务员只是微笑着看他,也不言语。刘燕说:“就吃蛋炒饭。”于是点了两碗蛋炒饭,又点了一瓶酒。两个人就喝着酒吃着蛋炒饭。一阵后吃完,出了饭店后又回到了那个树下,两人就又做了性事,之后两人相拥着哭,刘燕说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要走了。欧阳一鸣便不让走。刘燕转身走了,欧阳一鸣拉也拉不住.......   欧阳一鸣在这时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蚊帐的顶部,脑中想着梦中的一切。募然感觉自己的下面湿漉漉地,探手一摸才知道,自己刚才在梦中和刘燕做了性事,已经令自己梦遗了。急忙拿过眼镜开了灯,探头往自己的裆下看,果然见自己的内裤湿了一片。爬下床将内裤换了放在盆里,拿过水瓶倒了点水泡着。   躺回床上就再想着自己的这个梦。眼前便又浮现出了刘燕的影像。一阵后就想,此时的刘燕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睡着呢。心里便涌出一股无言的嫉妒和悲哀。就再想,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再不可能和自己一起吃饭,一起做性事了。就只祝福她幸福快乐吧。   暗自对自己说:“我现在依然有徐慧爱着,拥有徐慧也是上苍赐予我的福气。就一心一意地爱着徐慧吧。”   但这晚欧阳一鸣的脑中却总是闪现着刘燕的身影,怎么也赶不去......   翌日,欧阳一鸣一早醒来就感觉异常的兴奋,感觉就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抑制不住这份从心底蹦出的兴奋,心里也就时不时地狂跳着。   这在欧阳一鸣以前的生活里从没遇到过,自己也是感觉很惊奇。暗自思索,难道今日要发生什么事?   吃完早饭进入实验室,但脑中的的兴奋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实验。一阵后有些心绪慌乱,于是吩咐助手认真记录试验数据。说自己有一点不舒服,便回到宿舍桌边的椅子上坐着愣愣地出神。   他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但就是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事发生。脑中有些浑浑浊浊了。   十点多的时候,欧阳一鸣在试验室看着助手做实验。耳边忽骤间隐约传来刘燕的两句遥远地喊声。但这两句喊着欧阳一鸣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异常清晰。欧阳一鸣在这时浑身哆嗦了下,转头下意识的向门口看,瞬间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心里却抑制不住又是一阵剧烈地狂跳。赶忙起身,急步走回宿舍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脑中思索着刚才自己耳边刘燕喊着自己的声音,暗自想,难道真是刘燕的声音?分明就是刘燕的声音,刘燕的声音欧阳一鸣太熟悉了。   是自己的臆想吧?但是刘燕的声音,刚才分明的在自己的耳边是那么的清晰!   难道是刘燕出了啥事?但他在心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惊慌,就只是感觉到很兴奋。   片刻后一位助手来到他的房间,关切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欧阳一鸣摇头说:“没事。”助手看他现在也很正常,但还是说:“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啥事,快去忙吧。”   助手走后,欧阳一鸣就坐在房间发愣,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兴奋,脑中还是止不住地想着刘燕。这样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起身想到实验室去,刚要出门,唐副市长推门进来。看着欧阳一鸣问:“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欧阳一鸣说:“没事,刚才忽然有些头晕。”唐副市长说:“这不行,要去医院看看。”欧阳一鸣笑着说:“没事的。真的没事。可能是昨晚看资料熬得晚了些。”唐副市长说:“以后决不可以熬得太晚。做试验不是心急的事,身体才最重要。我知道你是巴不得马上就完成,我的心情也是和你一样的。但是科学的东西不是急于求成的。你现在吃住在院里,已经全身心的在这个实验上了,我们都看得到。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啊。身体垮了就更耽误试验了。”欧阳一鸣连连点头说:“我会注意的。”于是便随唐副市长一起去了实验室,给他讲解了一些实验中的事情。   刘燕正是在这个上午的快十一点时生下的一个大胖小子。   九点左右时,医生过来用仪器为刘燕检查了身体,说状况都不错,并且一个劲的夸刘燕宫颈条件很好,柔软而富有弹性,宫缩也好。   检查完了,刘燕的阵痛越来越密,感觉有两三分钟就会来一次。伴随着阵痛,每次宫缩下边都热热的。刘燕想,那应该不是尿而是羊水吧,但还是感觉现在自己有些狼狈。   四十岁的助产师一脸的笑容,不是的在刘燕疼痛的时候教她吸气呼气。不时帮刘燕处理下面流出来的带血的羊水。   秦处长和江部长就一直在刘燕的旁边看着满脸痛苦地刘燕。张雷也默默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   又痛了一阵间歇时,助产师看了看两位妈妈,转头又对刘燕说:“没办法,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这一关,等会你的宫口开全了,我们就送上产床,你的宫颈条件很好,而且阵痛也越来越快了。不要害怕,也别紧张。你一定会很顺利生下宝宝!”   又一阵后,助产师检查后笑咪咪地对刘燕说:“宫口全开了,现在要送你上产床了,待会在产床上阵痛来时,你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再用力,如果力气用完还在阵痛,就赶紧再吸一口气,然后再用力!”刘燕点点头。   刘燕虽然听的很明白,但不知到时究竟是咋样的。助产师在这时又附耳对刘燕说了句非常直白易懂的话:“用力就像平日里大便一样!别紧张!”刘燕点头感谢。   一会后刘燕被抬到推车上,在几名护士和家人护送下被推向了产房,推向了孩子即将出生的地方!家人在产房门口等候。   上了产床后,助产师不时地鼓励、安慰着刘燕,微笑着告诉她:“估计十一点左右孩子就出来了,绝对会很顺利的。”一直陪着刘燕的两个护士就不时的给她擦着额头的汗水。刘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忍耐力怎么会这么强,她到现在也只是对助产师笑着说过一次好痛,从没有大叫过。她的脑子里不时地闪现着欧阳一鸣影像。她多想在这个时候会有欧阳一鸣陪在自己的身边啊!   刘燕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欧阳一鸣的名字。心里说着,欧阳一鸣,你的孩子马上就要降世了,你会知道吗?这是咱们俩的孩子,是咱们俩爱的结晶。我多希望这时你能在这里啊。   心里一遍遍的喊着:“欧阳一鸣,我最亲爱的男人,你现在在那?你能听见我在喊你吗?你能想到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吗?我爱你,爱你。我现在更想你啊!”   阵痛更强烈了,刘燕同样吸气,用力,吸气,再用力,用上了最后决战的力量!就听见助产师不停地说:“好得,好得,用力,再用力,孩子的头就快出来,再来一次!”   吸气,用力;用力,再用力。再吸气,再用力,一遍,一遍,又一遍!   几个回合下来,刘燕终于感觉一种解脱,然后就听见孩子“哇哇”地哭声,刘燕知道是宝贝出来了。她和欧阳一鸣的结晶,就这样在刘燕经历了炼狱般地疼痛中,“哇哇”大哭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身体极度疲倦的刘燕流下了泪,脸上挂着笑急切地问:“男孩女孩?”护士笑着说:“大胖小子。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对宝宝要进行一些处理!”刘燕流泪闭上了眼睛,心里念着:“欧阳一鸣,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是个儿子。你满意吗?我满意哩,我就希望给你生出来的是个小子,将来也和你一样那么有出息。”   睁开眼睛说想看一看。护士简单地擦了擦孩子的身体,抱到了刘燕的面前,刘燕看着又流下了泪。   护士又抱着刘燕的孩子称体重,量身高,打理着他刚出生的一切。在这时节刘燕听到产房门外张雷狂喜的喊声:“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刘燕瞬间心里一沉。片刻后便又在心里冷笑了,心里说,你的儿子,你的儿子还不知在那呢!这是我和我所爱的男人所生的儿子,这辈子你也只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而已。   她在这时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惊慌,她的心里只有得到与欧阳一鸣所生的儿子的喜悦,还有一丝对张雷报复的快意。   快中午时刘燕被推进了病房,躺在床上时张雷满脸喜悦地站在刘燕的床头说:“刘燕,你真棒!咱们的儿子七斤六两呢!”秦处长和江部长就笑。   刘燕看着张雷闭上了眼睛,在这时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暗自为这个男人悲哀,也为自己悲哀。假如这个男人是欧阳一鸣那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啊。脑中就浮现出欧阳一鸣那张英俊的脸庞,心里说着:“一鸣啊,你这会在干吗?你知道你的儿子降生了吗?你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你放心,这孩子我一定要让你见到的。或许在这一生的某一天里我会告诉你他就是你的儿子。为我们娘俩祈祷吧。我们娘俩也会时时念起你来的。”   想着张雷又在心里说:“张雷你也别怪我。尽管我知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但是我对你没有愧疚。因为我不爱你,因为我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你的。假如你能大度的让我和欧阳一鸣结婚,或许我还会感谢你。可那会事情弄成了那个样子,也是你逼的。这对你对我都是不幸的。或许我比你更不幸,我这辈子失去了我最爱的人,还有什么会比这更不幸?我不爱你却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又有什么是会比这样的事更残酷?这些也都是你所造成的。”   想着时心里也坦然了下来。这一阵孩子的降生所带给她的身体折磨让她感到了疲惫。她现在只想休息、休息。一阵后便进入了梦乡。   武敏和王晶晶在刘燕生下孩子的当天晚上来到医院探望。进了病房后看到张雷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刘燕的妈妈坐在刘燕的床边,此时的刘燕怀抱着儿子,将一只乳头送进孩子的嘴里。   武敏和王晶晶进门后满脸堆笑,武敏先是冲已经站起的张雷说:“张助理员,恭贺你喜得贵子。”张雷笑着说:“同喜。”伸手接过王晶晶手里拎着的东西。   武敏和王晶晶又冲刘燕的妈妈喊了声“阿姨好”,武敏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了刘燕的床头柜上,就和王晶晶满脸喜气地探头去看刘燕怀抱的孩子。就见这孩子一张粉红的小脸如鸡蛋白似的细嫩,红扑扑地,那小脸上的一层毛柔柔茸茸的。双眼紧闭着,小小的额头竟然还有两道细细的皱纹。武敏忍不住伸手想摸,手伸了伸还是没敢伸过去,就说:“真的好可爱哦。”   刘燕脸上显出幸福的笑,一只手就轻轻的拍着熟睡的儿子。王晶晶就看着刘燕的儿子甜甜地笑。武敏说:“看着小脸真像刘主任。”刘燕心里一惊,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急忙抬眼看着武敏说:“你们坐吧。”   武敏和王晶晶直起腰。刘燕妈妈抬手指了下旁边的凳子说:“坐那说话。”武敏和王晶晶坐下后,秦处长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武敏看看张雷说:“张助理员中午就给我们俱乐部报喜了,说我们俱乐部又增加了小战士。”   秦处长听后哈哈大笑,说:“这是喜事啊。刘燕是你们俱乐部的人,当然也是你们俱乐部的喜事。”武敏说:“是啊。前两天刘主任住进来,我见了张助理员就说了,啥时候生出来一定要先通知我们俱乐部,这也是我们俱乐部的孩子啊,不只是刘主任一个人的。俱乐部的战友听说后一片欢腾。都要来看,我怕影响刘主任休息就没让来。”秦处长说:“是啊,你们刘主任现在的身体很虚,回去给你们那些战友说,一定不要来。这样会影响她休息的。”武敏点点头说:“我回去给他们说。”转头看着刘燕说:“刘主任今天可是受了罪了。”秦处长说:“那可不是。还有啥能比女人生孩子更受罪的?”说完话转头看看张雷,似乎就是在说给他听,要他知道刘燕给他生了个儿子多不容易。   张雷就拿感激的眼光看着刘燕。武敏悄悄地睨看着张雷,心里想起了那句“欢乐孕育,痛苦分娩”的话。暗自想着自己和张雷所做的性事,就想做那性事时真是如升天一样的舒服,那种感觉是无论做什么事都体会不到的愉悦。但是在女人生孩子时却是要经历一场生与死的体验,那种痛苦珍视自己不忍心看到的。   武敏虽没经历过,但她在两年前的那次探家时,是见到过自己堂嫂生孩子那痛苦的样子,是听到那凄惨地嚎叫的。暗想,为啥女人就要经受这般的折磨,而男人却只有欢乐。   武敏笑看着张雷问:“张助理员有没有给宝宝起名字啊?”张雷笑笑说:“还没有,这要过一段,还是让老人给起吧。”刘燕在这时说话:“谁也不让你们起,我已经给孩子起好了名字。”   几人眼光刷地投在了刘燕的脸上。武敏急急地问:“叫啥?”刘燕说:“叫儒涵。”张雷凝眉看她,嘴里嘀咕:“儒涵?那两个字?”刘燕说:“儒雅的儒,有涵养的涵。我希望这孩子长大后是个满身儒气,有涵养的孩子。我的文化不高,就希望这孩子以后会非常有学问,满腹经纶。”武敏听后连声说好。王晶晶也说刘燕有学问。   张雷嘴里说着:“儒涵,儒涵!张儒涵!这个名字起得好,真好。没想到刘燕还是蛮有文化的。”刘燕瞟了他眼没说话,心里说,这孩子不叫张儒涵,他叫欧阳儒涵,他是欧阳一鸣的后代。   秦处长没说话,心里有些慌乱,眼睛看着刘燕心里想,这刘燕还在时时想着那个欧阳一鸣啊。心里就又感觉很沉。   张雷转头对秦处长说:“妈,你听这名字好不好?”秦处长说:“我看还是再考虑考虑,咱们军人的后代应该起个响亮的名字。”刘燕没好气地说:“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我很早就想好了。什么响亮的名字?是叫雷还是叫电啊?那些名字响亮,没有任何意思。”   秦处长显得很尴尬。张雷也感到刘燕的话让秦处长很难堪,就陪笑着对秦处长说:“妈,刘燕给孩子起的这个名字挺好的,我看不错,就叫儒涵好了。”秦处长心里有气,但脸上没有表示,说:“好,不错。”转头对刘燕说:“我也就是随便说一下,孩子叫什么名字当然还是你们说了算,毕竟是你和张雷的孩子。”说这话她也是在暗示刘燕,就是你心里再想着欧阳一鸣,可你还是和张雷结婚了,还是和张雷有了这孩子。再想又有啥用?   转头瞟了张雷眼心里说,你又知道什么啊,刘燕之所以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是她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啊。想着是心里很烦。低着头就在那里不言语。   张雷笑了声说:“哎呀,妈,叫个什么名字都行,要不过几天你和爸爸他们在商量下。”秦处长抬头说:“不用商量了,就按刘燕说的叫儒涵吧。也不错。”心里就想,不管叫个什么名字,孩子总是张雷的,你刘燕就是心里再有欧阳一鸣也没啥意义。   武敏这时接过话来说:“这名字是不错,在外人听来也是很有学问的。”秦处长看了武敏眼没说话。   刘燕早就在心里为这个孩子想好了名字,她坚信自己所生的孩子是个儿子,所以早早就给肚子里的孩子想好了男孩的名字。她希望这个孩子长大后能向欧阳一鸣那样爱学习,满身的儒气,希望这个孩子也和欧阳一鸣那样有学问。   当然她也是想过女孩的名字的,真要是生了个女儿,她给女儿想好的名字叫姳姳,当然是与欧阳一鸣的“鸣”同音,查了字典,姳也就是好的意思。   闲说了一阵话,武敏看着闭眼休息的刘燕对王晶晶小声说:“咱们回去吧?”王晶晶点点头。于是武敏和王晶晶站起对秦处长说:“我们回去了。刘主任也是好好休息一阵。”秦处长说:“那也好。回去和你们战友说,一定不要再来看了,这几天刘燕需要休息。”武敏和王晶晶点头。秦处长对张雷说:“你去送一送。”武敏和王晶晶连声说不用。   刘燕这时睁开眼说:“现在回去啊?”武敏和王晶晶转回脸,武敏对刘燕说:“我们回去了,你也需要休息。”武敏俯下身来看着孩子小声说:“小儒涵,阿姨回去了,好好在妈妈怀了躺着啊,不要你送,嘻嘻。”刘燕笑笑瞟了武敏眼。   武敏和王晶晶与秦处长告辞,张雷送她们出来。走了两步张雷拉了下武敏悄声说:“明晚去那里。”武敏脸一红也没言语,和王晶晶一起走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翌日晚饭后,张雷和武敏在还是在那处房中幽会。两人亲吻了阵边双双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互相欣赏、抚弄。武敏子回到俱乐部不久后就又吃上了避孕药。这会她按张雷的吩咐给张雷口交。   一阵后张雷抱过武敏放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用俩根手指掰看着那片私处说:“我就想不到孩子咱麽就能从这么小的地方出来,你说那要撑多大啊?”武敏心里想着打了个寒颤,说:“我想着都害怕。你说刘燕生孩子会多难受啊。”张雷说:“就是,那小孩子那么大,就从这里挤出来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那以后这个地方该不会大了吧。”武敏说:“那肯定要大一些的。”   张雷又仔细地看着,拿根手指向里面探。再就俯过嘴去在武敏的那处湿漉漉的地方舔动。一阵后武敏无法控制自己,娇喘道:“我受不了了。”张雷看她笑着爬上了她的身去。刚一插入武敏便呢喃不已。张雷边动边说:“还是和你干这事舒服,刘燕就没哼过。”   武敏笑着也没言语。一双手臂就紧紧地搂抱着张雷的屁股,自己的臀部挺动,配合着张雷的抽插。良久,武敏首先高潮,张雷射出了精液。   躺在一起时,张雷说:“我和刘燕做爱就没做这么长的时间。就感觉没兴致。”武敏说:“可能是人与人不同。”张雷说:“两个人做爱就是享受的,疯狂些才有兴致嘛。也不知她是什么性情。”   武敏心里想,你要想让刘燕替你口交,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她那样高贵的人能做这样的事啊!便又为张雷有时也为自己口交感到满足。暗自想,你这样的高贵的人不也是要来舔我的下面啊。   脑中就想张雷是不是也舔过刘燕的那个地方,问:“你有没有亲过刘燕的下面?”张雷摇头说:“没有,她连看都不让我看,还能让我亲啊。唉,这个人,简直就不懂享受。”武敏想,这刘燕生了孩子以后你就更别想了。但武敏还是弄不懂刘燕怎么就会要那么早的生孩子?自己要是结了婚,不好好享受几年是绝不可能要孩子的。对于刘燕的思想她确实是想不明白。   张雷说:“过一阵我可能要调到广州去。”武敏听了这话先是一惊,继而有些欣喜,问:“是吗?你父亲的意思?”张雷说:“是啊,他的意思是我们全家都过去。前一阵我和刘燕说,她是死活也不愿意去,过一段时间再和她说说看。”   武敏问:“她不愿意去你还怎么去啊?”张雷蹙眉说:“是啊,想起来就很烦。你说,呆在这个破地方干吗?冬天能冷死,夏天能热死。广州那地方虽然夏天热些,可也热不到哪去。长年的气温落差也不是很大。我是想去。我妈还在犹豫,估计也不是问题,现在就是刘燕能把人烦死。其实刘燕的妈妈也不是很乐意,不过没在我面前说过。”   武敏说:“刘燕的妈妈肯定是不想让刘燕去,人家把她调到身边就是想让刘燕陪他们的,刚调回来一两年的时间怎么会让她走?”张雷说:“我是真想去。过一段再说吧,刘燕就是不去我也要调过去一段时间。实话给你说,我就是回来,也要在那提了两级再回来,从那回来咱也算是钦差大臣了,不弄点权力还回来干吗?这一去一回非要弄出点头绪不行。”说着话得意地笑,停住笑看着武敏问:“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吧。”   武敏暗自感叹张雷的心计。想着,我虽然有些舍不得你,但我也是巴不得你调走。我也该找对象了,我总不能这样和你一辈子。我这样被你带到广州,还怎么有机会去找对象?岂不真成了你包起来的情人了?我要真是结了婚的也罢,一个未婚的女人总也不可能永远和你这样的。   但嘴里是不可以说出这些的,就说:“我是想去。可刘燕要是不去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恐怕刘燕要怀疑的。你没忘吧,那次你和刘燕的第一次,她就是怀疑过咱们俩合谋的。”张雷想了想说:“也是。不过我还真想带你去。你说我到了广州要是没有你,那还不把我急死啊。”武敏笑了说:“就凭你,到了啥地方还能缺女人啊。只怕你到了那里就会把我忘了。”   张雷嘴里说:“不会”,心里也是说,武敏这话说得不错,到了那里还能缺了女人?   武敏这会暗自想,我是绝不可能跟你走的,那样的话,避着刘燕整天和你在一起,你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恐怕也会很快被别人怀疑,让人闲话我还找什么人做我的丈夫去?自己的岁数也不小了,再耽误几年,好的男人又到哪里找去?   武敏问:“你是不是真的愿意我找对象?”张雷抬眼看看她,说:“我当然愿意,我总不能这样和你一辈子。”武敏听了这话心里竟有些感激,说:“可我,可我要是找了对象,怎么再和你......”张雷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找你,你也可以找我。当然你如果真不想和我保持这种关系了,我也不会强求的。”   武敏在揣摩着张雷的这句话,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和他真的没有了这种关系,他以后还会照顾我,给我办一些事吗?想了想还是说:“我的岁数也不小了,我是真要考虑个人问题了。刘燕和我一样大都有了孩子,我到现在还不知男朋友在那里呢。说心里话,我对你确实是有感情的,我确实是喜欢你,可我也知道我绝配不上你。你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年龄都希望有个自己的家,我也是想啊。我以前说过,我的身体随时都是你的,你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给你。我、我只想找个男朋友,也就是想成个家,你能理解我吗?”   张雷笑笑说:“我理解的,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这点我还能不清楚。我也喜欢你,以后能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了。”   武敏心里依然悲哀,她想,这辈子如果张雷不说出与自己断了关系,自己是绝对不可以说出的。真要自己说出了,恐怕张雷会对自己再也不会过问的。但是张雷当面说出了让自己找男朋友的话,也是令她有些欣慰的。以后就和他保持这种关系吧。怎么说还是可以随时用上他的权力的,对自己也没有坏处。只是自己交了男朋友后,与张雷的关系不光要防备刘燕,也还是要把防备自己的男朋友,以后就会更累了。但也没办法。   张雷想了想说:“这样吧,有机会的话我也给你物色下,有合适的我也可以给你引引线。如果有合适的干部家庭那是最好。只是,想到你要和别人在一起做爱,你身体这个地方要被别的男人所占有,我还是心里有一点不舒服的。但你放心,我喜欢你,就一定要把你安排好。包括你的个人家庭。不要把我想得很自私,我也不会这样自私的人。对于你的想法我不会不理解的。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物色。”   武敏当然也想进入干部家庭,虽然她知道不可能进入张雷这样的高级干部家庭,但比较相当的干部家庭也是她向往的,于是有些激动地说:“你也放心,只要你喜欢我,到啥时候我的身体都是你的。只是,咱们以后一定要注意,我就怕被刘燕知道了。”张雷说:“你放心,不会的。”   说完话坐起,说:“我去把录像打开,咱们再好好的干一次。”武敏脸红了红,说:“你就不去医院看刘燕了啊。”张雷说:“几个护士侍候她一个,我去了也没啥事。再干一次就去。”张雷下床拿了盘带子放进录像机里,上床后就抱着武敏在怀里,两只手就在武敏的两只肥嘟嘟的乳房上摸着。一阵后又让武敏趴在那里给自己口交,再学着录像里的动作做了很久。   把武敏送回俱乐部,张雷又开车赶往医院,进了病房的门冲刘燕笑笑说:“来晚了点,几个朋友有点事。”刘燕没言语,也懒得问他。张雷走过去看看孩子,拿根手指拨弄着孩子的脸蛋说:“儒涵,爸爸来了,喊爸爸。”   刘燕看着莫名地心烦,没好气地说:“你轻一点好不好。孩子的脸能让你这样摸啊。”张雷笑笑缩回手,说:“我的儿子哪有这样娇贵?我很轻的。”刘燕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说:“啥很轻。你别碰孩子,你那脏手还不知在外面摸了啥呢,他烦你。”一个护士说:“刘主任是怕你弄痛了孩子。”   张雷听着刘燕的话,想着刚才和武敏做的事,心里也有些发虚,还是哈哈笑了说:“这往后小儒涵可就是我们家的皇帝了。”刘燕说:“比你要重要的多。”两个护士就笑。   张雷给儒涵办了满月后不久,还是决定去广州,临走前的两天,晚上张雷要和刘燕做爱被刘燕拒绝了。刘燕说:“我现在的身体这个样子,你想整死我?”张雷说:“不是都满月了吗?”刘燕说:“满月就行了啊?没有几个月的恢复能行?”   张雷也不再言语。一阵后就又说起刘燕去广州的事。刘燕说:“我都给你说过很多次,我不会去的。我之所以调回来就是想在父母的身边,现在和你结了婚就不要父母了?我做不到。”张雷说:“可咱们这样分开在两地也不是个事啊。”刘燕说:“我没让你分开两地,你自己要去我有啥办法。”张雷说:“那里的条件也比这好。”刘燕说:“我在这里已经很满足了。”张雷想了想,嬉皮笑脸地问:“那我不能经常回来你就不急啊?”   刘燕知道他说的是性事,就说:“我没你那么无聊。在这里有孩子陪我,我不会去想那么无聊的事。”张雷看看她也就不再说,转过身睡去了。   第二日晚上,张雷又和武敏在一起。做完一次后张雷叹口气说:“刘燕是死活都不愿意去广州。”武敏说:“可以理解的。她的父母都在这,怎么能舍得离开?”张雷说:“可嫁了我就是我家的人,应该是丈夫去那里,妻子孩子就随着去的。我看她现在对我也无所谓。”   武敏心里想,刘燕也可能真的不爱张雷,就如张雷所说的对他无所谓。换成自己是肯定要随丈夫一起去的。但嘴里说:“你也要理解下刘燕,那么远的调回来就是想和父母在一起嘛。”   张雷说:“我现在就想,我和刘燕结合是不是正确的。昨天晚上我怎么说她都不让我碰她。”   武敏暗自想,夫妻间的生活要是过到了这个份上,也真是没有多大的意思。要是自己绝不可能这样的。最起码要在性生活上与丈夫过得很好。但也感觉张雷有些自私,毕竟刘燕从外地调回来也就是想和她的父母经常在一起。这刚调回来一两年又要离开父母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当然是不乐意。可这样一对夫妻保持这样的生活也真是没什么意思。   武敏说:“你现在说正确和不正确也没多大意义。都生了孩子还能怎么样的?况且,你也并没就想一心一意地对刘燕。”张雷瞪眼看她说:“我怎么没有一心一意地对她了?我是把心都交给她的,我是真心的喜欢她。”武敏笑了说:“就凭你和好多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我的理解你就没有一心一意地对她。我说这些你别生气啊!”张雷笑了说:“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是对她是不爱的,性和爱不能联系在一起。比如,我和你做爱是喜欢你,是感觉和你做爱舒服,但是我对你是没有对她那样的感情的。”   武敏尽管听着这话有些不痛快,但也知道张雷所说的是真心话。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也不想再和张雷说,她当然清楚自己在张雷的心中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的。自己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个性伙伴,或者说就是供他消遣的。而自己一方面是迫于他的权势,另一方面也许就是为了报恩,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生理上的需求。   但她想过,这种生理上的需求是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说以后的丈夫完全可以全部满足她的。那么说,现在自己和张雷或许就是在进行着权利与利用权力的交易。当然她也不想这样,她只想能够尽快地找到自己心爱的人,爱自己的人。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那个男人。但是她又舍不得丢下身边的这颗大树,有了这棵树就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   她也想过与张雷的关系有可能一生都不会断,只要张雷需要,自己就不敢不给他,除非自己不想再部队干下去。可自己是不愿意脱下这身军装的。她只希望以后自己和张雷的事不要被别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刘燕和自己以后的丈夫知道。只要不被他们知道,自己和张雷保持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以后用到张雷的地方也是很多的,他能够给自己办一些自己绝对办不到的事。   当然,她也想到过,张雷或许在以后的几年里就会对自己失去做爱的情趣,真要那样倒好了,一方面没有得罪张雷,一方面还是可以找张雷办一些事的。想来张雷就是念着旧情也会给自己办,毕竟不是自己不愿意与他保持这种关系的。现在张雷去了广州是她感到非常欣慰,最起码自己不会这样频繁地和他相会。在这以后就可以物色自己以后的丈夫,或者说寻找自己的真爱了。   张雷虽然嘴上说不在乎自己找对象,但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怕自己真的找了男朋友,张雷的态度会有反复。   但和张雷保持这种关系,还是最怕被刘燕知道。张雷说刘燕不管他的事,那是没有被她知道,真的被她知道,他相信刘燕也会做出一些女人所做出的事来。   武敏说:“或许男人和女人不同,按你的说法是一起做爱舒服就可以,不管有没有爱的。我可是对你从心里喜欢的,也可以说爱你,只是我不配你,但我心里是爱你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你这样做。”   张雷心里说,可能你说的是真话,可你也是在利用我。这点我也清楚的。看看她说:“那要按你这么说,刘燕就是没有爱过我,所以才不太愿意和我做爱。”   武敏心里一惊,想,按现在的情况看来,刘燕就是没有将心交给他。笑笑说:“每个人爱的方式可能不同,或许刘燕在心里爱你,表面上不表示什么。至于做爱可能更不同,以刘燕那样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和我这样身份的人一样。她做事肯定是比较矜持的。平时看她那种神态就是很高贵的,你说她不会像我和你做爱这样完全可以理解。她要是和我一样,恐怕你就会不喜欢了,老婆毕竟是老婆,你肯定不会希望她做这样的事时和情人一样,那样的话还不知道你在心里又怎么想她了呢。她这个样子你才放心呢,别人也绝不会说出一点她的闲话来。其实,你对你能娶个这样的老婆应该满意。再说,你也不缺少女人和你做爱。发泄、满足也不一定就非要从刘燕身上得到。你说是不是?”   张雷听后哈哈大笑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她要真的很开放我还真不放心离开。是啊,这样也很好,不管我到了那里对她都放心。男人嘛,只要不戴绿帽子就应该对自己的老婆满意。”   武敏听了张雷的这话心里一沉,也有些不高兴。说:“那你的意思我以后的丈夫早就戴上绿帽子喽。”张雷愣了下,说:“只要不知道也没啥关系的。”心里就得意,暗自说,这辈子不管你嫁给那个男人,这顶绿帽子我是早就给他戴上了。   武敏心里有些沉,但也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就想,虽然自己在以后遇到自己所爱的人会内疚,会感到对不起他。但是没有张雷这个男人,自己的命运又会是怎么样的呢?没有他,自己现在或许早就退了武,就在不可能在部队呆下去,就不可能提了干。又何谈会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男人?又何谈幸福?没有很好的条件,就是两个人再相爱又能怎样?自己见到的太多了,老家的那些男女有多少不是在那困苦的生活中度日?他们在心里是羡慕我这个稀少的女军官的。就这份荣耀就足以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感到自豪了。   武敏笑笑说:“不说这些了。反正我这辈子都会喜欢你,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给你。我也得谢谢你。”张雷问:“谢我啥?谢我给你带来了快乐?”武敏说:“ 我也说真的,你确实是带给我快乐。更重要的是没有你的帮忙我就没有今天。我还得谢谢你这么大度让我找男朋友,让我成家。”   张雷哈哈笑了说:“我从来就没反对你找男朋友,更没想过不让你成家。要那样的话我成什么了。”武敏笑着说:“反正你是我这一生的大恩人,我以后的工作和生活还是得要你照顾的。”张雷说:“别说这些了。咱们现在都是啥关系了。我能不想着你?”   话毕便紧紧地抱住她,一只手就探到了武敏的裆下摸着说:“我这一走就要一段时间的,今天让我好好享受你。一次吃饱就会撑好一段时间。”武敏说:“你到了那里我敢肯定,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女人的,就怕你把我忘了。”张雷说:“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说着话坐起,探过头去看武敏的私处,一会后伸过嘴去。武敏的嘴里便发出一声声的淫叫......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春节前徐慧打来电话到研究院,告诉欧阳一鸣过年后来他家里,说一来是给奶奶上坟,二来是看看爷爷和欧阳一鸣的爸爸妈妈,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欧阳一鸣及他的家人商议。欧阳一鸣便问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徐慧停了一会才说,到了你们那里再说吧。并告诉他年初五的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到这里。   年初五的下午,欧阳一鸣兄妹三人到了车站接她,出了验票口,欧阳一鸣就急急地问她有啥急事。徐慧显得很激动,但并没说出是什么事,只是说:“我想来家看看,也给奶奶烧点纸。”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的心里一直嘀咕,就是想不出会有啥重要的事。”徐慧说:“给奶奶上坟还不重要啊!”欧阳玫说:“年前我们给奶奶上坟就给奶奶说了你。”徐慧说:“那不一样的。我说过,以后只要我有机会,肯定要亲自来看看奶奶的。”欧阳一鸣为徐慧对老人的这片心所感动。   徐慧和欧阳玫和欧阳冬冬说了几句话,转头问欧阳一鸣:“你在电话里说试验做得很顺利,估计啥时候可以完成?”欧阳一鸣说:“现在只是有些眉目,具体啥时候完成我也不好说的。”徐慧说:“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有些眉目,究竟啥时可以完成啊?”   欧阳一鸣笑了说:“这还真不好说,我也没法保证。也亏你不是我的领导,你要是那我就被你给逼死了。”徐慧笑了说:“我才不逼你。你自己注意身体就行了。”欧阳玫说:“他那里知道注意身体啊。我到他的单位去过几次,他有时都能忘了吃饭,人家把饭送到实验室他都能忘记吃。”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怪道:“我就是担心你这样。”转头对欧阳玫说:“你哥做事就是这样认真,我最不放心的也是这。”欧阳玫笑着说:“你要是在他身边就好了。”徐慧说:“过几年再说吧。肯定要调到一起的。”   老爷子知道徐慧今天要来,中午饭后就没有出去逛,徐慧进了家门后,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毛玉琴慌忙迎出。徐慧就先问了几个老人过年好,再就问老爷子身体咋样。老爷子笑眯眯地说好着呢。   进了屋坐下。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把徐慧带来的点心什么放在桌上。毛玉琴就看着徐慧说:“你看你每次来都带着这么多东西,一路上多不方便啊。”徐慧说:“年前妈妈就给买好了。”毛玉琴说:“本来我打算让一鸣年前去你们家一趟的,去看看你家老人。你看一鸣这一段时间忙得,年三十还在实验室里。我看等他去你家也只有完成这个试验了。”   徐慧瞥了欧阳一鸣眼说:“他干啥就跟不要命似的。我每次打电话都要说他,可不在一起说也是白说。”毛玉琴说:“就是啊。”顿了下说:“我这段时间就老是想,你们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离开这么远,往后......”   徐慧说:“是啊,我也经常考虑这个问题。”顿了下说:“姨,我想现在去奶奶坟上烧点纸。”毛玉琴说:“哪有下午去烧纸的啊。明天半晌时去。”徐慧说:“是吗?我也不懂。”老爷子说:“只能上午去的。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毛玉琴说:“好好休息一下吧,坐车也累了。”徐慧说:“也不累。我还以为爷爷不在呢,车上还想着到家后就去看爷爷。”毛玉琴说:“你爷爷听说你来,上午就来家了,也没出去溜达。”老爷子笑。徐慧看着老爷子笑着说:“爷爷也想我呢。”毛玉琴说:“可不就是。咱们一家人都想你啊。”欧阳玫说:“最想你的还是欧阳一鸣。”徐慧和欧阳一鸣脸红。   毛玉琴笑着冲欧阳玫说:“就你这个丫头话多。”一屋人笑。毛玉琴问徐慧:“你们啥时候上班啊?”徐慧说:“年初八。”毛玉琴说:“那你走时就从这里走吧,再回到你家又要耽误,这也没几天了。”徐慧脸红了红说:“我请了几天假,可以多过几天的。”欧阳一鸣说:“你这才上班没多长时间就请假,不太好吧。”   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看着毛玉琴说:“我这趟来还有件事想和你们说。”欧阳一鸣就想起她电话里说的有件很重要的事的话,问:“你电话里就说有事,在车站就问你你也不说,啥事啊?”徐慧看了欧阳冬冬眼说:“冬冬,姐姐要和大人说点事,你出去玩一会好吗?”欧阳冬冬看看她,点点头出去。屋内所有人的眼光就都看着徐慧。   徐慧说:“现在爷爷也在,本来这事我想晚上和一鸣先说一下再说的,我这会想,和他说他也要和你们说,干脆我就直接和你们说了。”众人的眼光就都直直地看着徐慧。   徐慧笑笑说:“是这样的,二月二十六号,也就是正月十八我要出国去进修两年。研究院要公派我和另外三个同事去德国进修精细化工,所以我必须来家一趟。”欧阳玫立刻兴奋地说:“是吗,这太好了。”欧阳一鸣也笑着说:“这真是大好事。”毛玉琴就笑着说:“这件事真没想到,机会难得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全都异常兴奋。徐慧说:“我这一走,就两年见不到你们,中间也回不来的。”欧阳一鸣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就是了,学习重要啊。你的时运真好,我要是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欧阳一鸣说:“唉,我有啥你不放心的?”说完话看到众人的眼光都看在自己和徐慧,脸红了。暗自想徐慧的这句话也说得太露。欧阳玫插话道:“还不是不放心你不会照顾自己啊。”欧阳一鸣募地脸红。   徐慧没怎么脸红,却冲欧阳一鸣说了句:“你心里明白。”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徐慧转过头,红了红脸,从爷爷喊起喊了个遍。在这时众人的心里又疑惑了,看着徐慧的神色很庄重,心里都不免有些紧张。   徐慧在这时脸红了,说:“我这趟来,一是和你们说我去进修的事,还有一件事就是、就是,我这次来想和欧阳一鸣把结婚证领了。”这一声很轻的话却像一记响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一时间全都愣了。   首先明白的是毛玉琴,瞪大了眼睛看她问:“结婚?这么急?我们现在啥也没准备。”欧阳一鸣就凝眉看她,不知道徐慧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事先也没有和自己说过半句这样的话。徐慧红着脸说:“不是结婚,就是把结婚证领了。”欧阳一鸣看着她说:“那不等于就是结婚啊。你要去国外这么两年,回来再办就是了。”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轻声说:“你要是同意就在你们这领,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众人又都感到有些疑惑,眼睛就在欧阳一鸣和徐慧的脸上来回扫视。欧阳一鸣更是不知所以,眼睛就紧盯着徐慧脸看。   毛玉琴感觉奇怪,心里说:“这件事徐慧一定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徐慧一定是心里有什么事?”看着徐慧正想问。   老爷子这会开口说:“你家里人知道不?”徐慧点头说:“知道的,我也和他们说只是领证,不举行仪式的。”欧阳安平问:“这件事你考虑好了?”徐慧点点头。   毛玉琴眼睛盯着徐慧问:“徐慧,是不是有啥事啊?”徐慧瞬间眼圈发红。摇了摇头说:“没事。”   毛玉琴看得仔细,心里明白徐慧肯定是心里有事的。转头看了看欧阳一鸣,又眼睛盯着徐慧问:“徐慧,你肯定是有啥事,不然不会这样突然。”徐慧脸上挂着笑,眼泪却啪啪地流了下来,低下头不说话。众人的心一下子全都悬了起来。   欧阳一鸣依旧如坠云雾里,心里有些着急,蹙眉问:“到底怎么了?出啥事了?”徐慧摸了眼泪抬起头说:“没事,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和我领结婚证吧?”欧阳一鸣看了她几秒说:“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有啥事,你应该先说清楚啊!”   毛玉琴攥着徐慧的手问:“徐慧,你就先说一说到底出了啥事?不然大家的心里都很担心。”徐慧的泪又流了下来,说:“姨,没啥事。我,我就、就是想和一鸣先把把证领了。”   众人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徐慧。欧阳一鸣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感觉有些焦妁,问:“什么事啊?你就不能说出来”毛玉琴看着徐慧说:“别急,慢慢说。”徐慧说:“真没啥事。”毛玉琴说:“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没事的,有啥话就说出来吧。”   徐慧低头想了阵,擦了眼泪,抬头看看欧阳一鸣,又扫了众人眼说:“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我就说了。我和一鸣从开始上大学就有好感,我自认为我和他相爱了这么几年。可现在我们分开在两个地方,我不止一次的想,不止一次的担心,我就怕欧阳一鸣变了心,所以,所以我才想到在我出去学习的前,先和欧阳一鸣把结婚证办了。”除了欧阳一鸣心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其余人都没明白。   欧阳一鸣意识到的是徐慧这一走两年,肯定是在这一段时间经常想起自己和刘燕的事,所以是很担心的,所以才这么急着和自己领结婚证。怕徐慧说出自己和刘燕的事,马上说:“徐慧,我明白了,我同意,咱们马上领结婚证。”其余人不明白,眼睛就充满着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徐慧问:“你想清楚了?”欧阳一鸣心里慌速,起身走到徐慧面前拉起徐慧的手说:“走,到我房间。”徐慧在欧阳一鸣的拉扯中出了门,众人就都不解地看着他们。   徐慧自接到院里公派她去德国进修的通知后,心里一度异常激动,在那一刻,她最想告诉的就是欧阳一鸣。冷静了后就又想到了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对于欧阳一鸣和刘燕的这件事,每每想起都让她心里总是惶惶不安。   那几天她总是想,这一去又是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是没有机会见面的。那么在这两年里时间里,欧阳一鸣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与别的女人相恋呢?她在心里极力地否认着自己的担忧,她想欧阳一鸣已经和他明确了关系不会在那样的,但她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欧阳一鸣和刘燕所发生的事,想着时就让她感到异常的恐慌。她不能失去欧阳一鸣,她不愿意欧阳一鸣再将爱转移到任何人身上。   有一阵她甚至竟想过放弃去进修的这次机会,但她实在是舍不得。又想自己就是不出去学习,在上海还不是离他很远,又怎么会知道他又会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事?后来就产生了要与欧阳一鸣先领了结婚证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在她的脑中闪现就令她非常的兴奋。她想,一旦和欧阳一鸣领取了结婚证,就算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尽管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要等进修回来才可以和欧阳一鸣真正的完婚。但现在她所思想的是,领取了结婚证双方就都会在心里知道自己的责任,就会时时想到自己已经是个结了婚的人,就会把各自的心拉得更近。也会打消可能的欧阳一鸣在会遇上什么女人的顾虑,也会让欧阳一鸣心里知道自己的责任。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很保险的。   她相信一旦欧阳一鸣和自己领取了结婚证,凭他那种个性,也一定会认真地对待他们的婚姻。再者,自己来欧阳一鸣的家里与欧阳一鸣领取结婚证,欧阳一鸣的家人也会很重视这件事,也会替自己监督着欧阳一鸣。她坚信自己在欧阳一鸣家中老人孩子心目中的位置。她认为这是件非常稳妥,非常满意的主意和办法。   春节放假前她拿着结婚申请书去找院里主管的领导,说了要和欧阳一鸣结婚的事,要求开个证明。当时院里的领导很诧异。徐慧就把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说了出来,并且说他们两个人的事是双方家人都见过面,而且是非常赞同的。院领导说,派你出去学习,你现在就结婚了不是很妥。   徐慧说,我们现在也只是履行个手续,结婚那是要等学习回来后工作一段时间才考虑的事情,并且强调说这也是双方家庭老人的意思。不然双方的老人也不放心。院领导见徐慧说的诚恳,也就同意人事部门给徐慧开了结婚证明,并且给了她十天的假期。   放假回到家后,她本打算和父母说起这件事的,后来想了想,父母知道后肯定要追问她为啥要这样急,更怕他们追根问底。她也不愿意说出是因为欧阳一鸣是和刘燕发生的那场恋情而令自己担心的。想想反正现在也就是和欧阳一鸣领个证,说不说的也没多大关系。最后定下来不和父母说,只说是欧阳一鸣让她过年后去他家里过几天。于是揣着在上海的自己的户口本,和单位的证明来到欧阳一鸣这里。      第一百二十章   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刚一站定,欧阳一鸣就蹙眉看着徐慧问:“你是不是想把我和刘燕的事说出来啊?”徐慧有些不安地看看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看着阳一鸣说:“我这些天就一直担心,本来分开在两个地方我就担心,我这一走就那么远,就更是担心,我能不想你和刘燕的事吗?”欧阳一鸣怪道:“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说你老是想那些干嘛!”徐慧说:“刘燕是结婚了,可还有其它的燕,我就是担心。”   欧阳一鸣看着她有一会没说话,心里有气,努力平静了心情说:“你咋就老想这些啊,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徐慧看看他低下了头说:“我知道,可我一想到你和刘燕以前的事我就害怕。和你分开这几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有时候想起来就提心吊胆的。一鸣,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我老是怕失去你。”说着话留下了眼泪。   欧阳一鸣尽管为徐慧刚才的莽撞有些生气,但听到徐慧的这几句话时也是在心里感动。说:“徐慧,你放心,我决不会再做傻事的。我现在有你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你也知道我是爱你的。你要总是想这些问题会很累的。咱们俩已经公开了关系,我和你说过的,我不会对不起你。”徐慧说:“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我就是放不下心,所以才要来和你领结婚证的,我在单位都开好结婚证明了。”欧阳一鸣说:“那好,那就去领,去领结婚证好不好?”徐慧看着他问:“你不是赌气吧?你是真心的?”欧阳一鸣说:“我赌啥气啊?我也不想让你这样整天的对我不放心。我当然也是真心的。”   徐慧在这时有些愧疚,说:“一鸣,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可我真的不能控制住自己。我是想起你和刘燕的事就害怕,也不知道为啥,老好像要失去你似的。一鸣,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讨厌我?”欧阳一鸣说:“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更不会讨厌你?说实话心里到有些感动你对我的这片情。只是,你应该先和我说一下,今天这样一说要领结婚证我实在是感觉太突然,刚才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徐慧红了脸说:“对不起,我是没沉住气,刚才是应该和你先说一说在和老人说的。其实我还是想起你和刘燕的事就心里急。现在可咋办啊?几位老人肯定要问的。”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现在又能怎么办,刚才你都说了那些话,他们肯定要问的。唉,我没想让他们知道刘燕的事。现在恐怕不说他们也要一个劲地问起了。”徐慧说:“都怨我。让我想一想怎么和他们说。”欧阳一鸣叹口气说:“你就把我和刘燕的事说出来吧,这件事憋在你心里也不舒服。”徐慧叹口气摇摇头说:“我现在真后悔刚才的不冷静了。我刚才想,你是这个家的人,就是让他们知道你和刘燕的事也没关系,还想让他们都来监督你呢,现在我真是后悔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他们知道就知道吧,总归说我没对起你。说了他们也就是怪我几句,不说他们也不会不问的。不如就说了吧。这次你来既然是已经决定是和我领结婚证的,那就领了。等你学习回来咱们就结婚。你放心我,既然我和你领了结婚证,你就是我欧阳一鸣的人,我这辈子就再不会对不起你。其实,就是你不和我领结婚证,我的心里也是已经认定了你的,这一辈子我决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让你伤心的事了。”   徐慧这时的心里特别的内疚,暗怪自己不该那样冲动。红着脸想了想问:“要不就等我学习回来再领?”欧阳一鸣心里想,早晚也是领,不领的话你也不能放下心来,我也不能这样让你担心,于是说:“还是领了吧。咱们的结婚年龄也都到了,领了后我也对你放心。”徐慧说:“你对我不管啥时都要放心,我在心里早已认定是你的人了。”欧阳一鸣说:“那好,等天就去领结婚证。现在放假,还要等几天才能上班的。”徐慧说:“我知道。可等会怎么和几位老人说呢?我就怕他们怪你。”   欧阳一鸣想,你刚才都说出了话去,现在就是不说刘燕的事,又能编起什么样的瞎话?于是说:“还是说了吧,也不要说什么瞎话了。我既然有这样的事,还怕他们知道干吗?等会我去说。”   徐慧红着脸看他说:“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欧阳一鸣说:“别说了,我心里也明白你是爱我才这样的。我明白你的心意。就冲着你对我的这片情,我也会一辈子好好的爱你。” 拉着徐慧的手说:“走,我去和他们说?”   徐慧面脸羞红地看他,迟疑着,说:“欧阳,这、他们、他们要怪你的。”欧阳一鸣说:“怪就怪吧,反正都是自己家的老人。”心里就想,怪吧。总比让你走了两年到了国外也是时时不安心的好。那样也不是我希望的。徐慧说:“再想想是不是说些别的。”   欧阳一鸣想,啥也不要想了,就说这件事吧,当着徐慧和老人的面说出刘燕的事,徐慧才能真正的相信自己对她是真心的。于是拉着徐慧进了堂屋。   进门后坐下,几双眼睛就盯着他们两人看。徐慧低着头。欧阳一鸣也是感觉心里慌慌地,眼睛看到面前的地面也不敢看众人,一时间也开不了口,心里想着该怎么说。   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扳着脸严肃地问:“一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徐慧的事?”欧阳一鸣愣了愣,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徐慧红着脸抬头说:“姨,你别问了,刚才我也是、也是冲动,一鸣没有啥事。”   毛玉琴看着徐慧说:“徐慧,我们心里都明白,他要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是不会这样的。”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今天你就当着你爷爷的面把话说清楚。”徐慧这时真是后悔极了,看着欧阳一鸣脸上的肌肉抖动着,表情显得很痛苦,心里涌出了阵阵地愧意。转头看着毛玉琴说:“姨,算了,是我不好。”毛玉琴说:“没有你的事,我们心里清楚。一鸣,你说!”   欧阳一鸣身体抖了下,在这时他感到心里特别的委屈,看了眼毛玉琴,霎间就在心里想:“我有什么错啊?我那个时候是真的爱刘燕。”心里便又隐隐生出了对徐慧的怨意:“我现在已经和刘燕没有了任何关系,她已经结了婚,我也是一心一意爱你的,干吗现在要在老人的面前重新提起啊?在我和刘燕相爱时,不是没和你挑明关系吗?”   转头又看看徐慧,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愧意,心里霎间又是一软,暗自说:“徐慧也是爱我至深所致啊!我又有什么?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这样一个纯情的姑娘,这般倾心的爱着我,在乎我,还有什么要怪她的?她也是因为我刘燕的事在心里担忧我,也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才想出要和我在她出国前先领取结婚证的,她的思想里肯定也是进行了很激烈的斗争的,她也是非常害怕失去我才这样决定的,她又有什么错?自己应该对她的这份爱而感激啊!”   想到此,欧阳一鸣转头看着妈妈说:“我、我是做过对不起徐慧的事。”毛玉琴怒眼瞪着他,声音不大但很严厉地说:“说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徐慧看着欧阳一鸣喊了声:“一鸣。”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就都说了,没关系。”毛玉琴看着徐慧说:“徐慧,你不用管,让他说。”徐慧说:“一鸣其实一直心里也是有我的,我、我不该来说这件事让你们几位老人生气。”欧阳一鸣说:“徐慧,是我对不起你。”   于是就把自己与刘燕的事说了出来。   几位老人和欧阳玫都听得心里慌慌的。毛玉琴转头看着徐慧问:“徐慧,你是啥时知道的?”徐慧说:“就是去年他和玫子去我家,我无意中发现一鸣和刘燕的合影照片的。姨,别说了,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是我不好。我这些天心里老是想这件事,就想我这一出去要两年,就怕一鸣会.......都是我多想了。”毛玉琴问:“你爸爸妈妈知道吗?”徐慧说:“他们不知道,我一直没有和他们说。”   欧阳玫在这时脑中突忽想起去年在徐慧家里,为啥徐慧会有那样的不正常情绪。这会心里明白了,插话道:“姐,我现在想起来了。姐,亏你那时候还能忍得住,不然让你家里人知道我哥的这事,我们真不知怎么面对你们。”欧阳玫现在心里想着有些害怕,真的是那时候徐慧和哥哥闹起来,让徐慧的家人知道说出一些什么话来,当时那种情景多难堪啊。   毛玉琴心里也在叹嘘,是啊,当时徐慧要是稍稍不冷静,你欧阳一鸣那张脸可怎么放!看着徐慧说:“徐慧,也真是难为你了。”徐慧的眼圈一红低下头。毛玉琴紧紧盯着欧阳一鸣的脸问:“一鸣,你说,你在和那个部队女孩有关系的时候,知不知道徐慧对你的感情?”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我知道。”毛玉琴厉声说:“知道你还要这样做,你还要这样来伤人家徐慧。你还是人吗?你这个东西......”抬手指着他,气得脸色发青,吼道:“你,你给我跪下!”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愣了。欧阳一鸣看着毛玉琴喊了声:“妈!”毛玉琴说:“去,去给你奶奶跪下!”欧阳一鸣刷地流下了泪。徐慧看着心里难过,冲着毛玉琴说:“姨,你、你别这样、别这样难为一鸣。”   欧阳安平这时插话:“徐慧,你不要管,这是一鸣的错,他应该跪。”欧阳一鸣流泪站起,走到挂在墙上的奶奶的遗像前,扑通双膝跪在了地上。   徐慧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没想到欧阳一鸣家会有这样的家法,没想到二十多岁,将近一米八的高大男人,真能当着这么几个人的面就直直地跪在那里。瞬间有一阵脑中空白,继而满脸通红,站起急步走到欧阳一鸣跟前,伸手拉着欧阳一鸣说:“起来,起来。”欧阳一鸣没动。   毛玉琴说:“徐慧,你坐在这,我不让他起,他也不敢起。”徐慧转过头看着毛玉琴流泪说:“姨,你就让他起来吧。”欧阳安平说:“让他好好想一想。”徐慧说:“那要跪我也和他一起跪,是我说了出来让你们生气的。”说着话竟然也就跪在了欧阳一鸣的旁边。   欧阳玫和毛玉琴急忙跑过去拉起徐慧。毛玉琴冲着欧阳一鸣说:“起来吧!不看着徐慧的面子,你就给你奶奶跪到黑。”老爷子这会说:“起来吧小鸣。”欧阳一鸣动了动站起。   全都坐下后,毛玉琴看着徐慧说:“我能理解你这次来为啥会要和一鸣先领结婚证了。一鸣的这些事我们以前一直不知道。”徐慧说:“姨,我没想到这次来会让你们这么生气。也是我心眼太小。对不起。”毛玉琴说:“不是你心眼小,是一鸣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完全理解。”徐慧红着脸说:“你们别难为一鸣了。要不,要不就等我回来再和他领证。”毛玉琴问:“你来时真和你家人说过了?”徐慧点了下头。   毛玉琴很坚决地说:“那好,那你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我赞同。徐慧,你就放心地去学习,一鸣要是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回来后就找我。”徐慧说:“我也是太冲动了,就是、就是想起他和刘燕的事心里有些害怕,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毛玉琴说:“徐慧,你不要再说这些了。你这想法非常正常。你也没冲动,就凭你在你家知道一鸣的这件事没有和你家人说起,就说明你是个很有头脑的孩子,不然那次一鸣和小玫可真下不来台。你现在有和一鸣先领证的想法我看也对,就这样定了,明天就去领证。”欧阳安平说:“现在都放着假,过几天吧。”   毛玉琴点点头说:“是啊,过几天一上班就去办。”顿了下对欧阳一鸣说:“一鸣,徐慧在心里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现在也该明白了,她要不是心里对你特别的在乎,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说这话时心里也是感叹徐慧对欧阳一鸣的这份感情。   欧阳安平说:“你就好好的想一想,”老爷子说:“小慧是个好孩子,咱们欧阳家的人不能做对不起人的事。”毛玉琴说:“一鸣,我今天当着徐慧的面跟你说,人家徐慧这样看重你,是你一辈子的福气。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做对不起徐慧的事。我还跟你说,咱这个家,我也只认徐慧这个儿媳妇,你奶奶也是在就这样认了她的。别的女孩子我们全家都不会认。”   欧阳玫这会插话道:“我也不会认,也不认你这个哥。”说完话转身进了自己的门哭了起来。   毛玉琴对徐慧说:“咱们这个家其实早就认了你。早就是把你当作欧阳家的人的。”徐慧说:“我知道,我也是早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人了。”停了下话说:“姨,让一鸣回屋吧。”毛玉琴也感觉这样下去气氛太紧张,就说:“那好,你和一鸣去他房间说说话吧。过两天就去领证。”徐慧和欧阳一鸣站起,两人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欧阳一鸣和徐慧坐下。徐慧不安羞懒地看着欧阳一鸣,心里满是愧疚,说:“我没想到会这样,真对不起。你一定会怪我。”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我早也和她没关系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   徐慧说:“我以后再不会说了。是我不应该再说这件事。我也是,我也是太爱你,你明白吗?”欧阳一鸣说:“我明白的。”徐慧说:“我就老是想我这一走两年见不到你,怕你见了别的女人......所以......”欧阳一鸣说:“你不要说了,我没有一点怪你的意思,我是真的为你对我的情所感动。徐慧,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爱你一辈子。”   徐慧点点头,说:“还是我心眼小了,我心里知道你是爱我的,可就是心里不踏实,所以才想到要和你现在就领结婚证。你要是不乐意,咱们就等我回来再......”欧阳一鸣说:“不,就现在,我愿意。”   徐慧怔怔地看了会,红着脸说:“一鸣,我是这样考虑的,就是咱们俩现在领了结婚证,就只是领结婚证,领结婚证、但是、就是领结婚证。你明白吗?。”欧阳一鸣心里一荡,他完全知道徐慧所说的意思,徐慧的意思是说现在只是领结婚证,不可以住在一起。脸也红了说:“我明白。”徐慧说:“我很在乎的。我、我想等咱们结婚的那一天再给你。”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你放心了就是。”   欧阳一鸣心里有些慌乱,就在脑中闪现出自己和刘燕所做的事。不敢再想下去,红了红脸岔开话题问:“你们这次去几个人?”徐慧说:“我们院去三个,那两个都是男的。长春研究院去三个,有两个女的。”欧阳一鸣“哦”了声。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我们院去的那两个男的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一鸣,你放心,他们都是接过婚的。你放心,我决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欧阳一鸣不由得笑了说:“你看你,我也没说啥?我还能不了解你?你到了哪里我也放心的。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下离开这么远,到了那里要知道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徐慧说:“我知道的。有机会我就给你打电话。”欧阳一鸣说:“国际长途要多少钱啊,写信吧。”徐慧点点头说:“我要一段时间听不到你的声音也是想的。隔一段我就给你打电话。回来后咱们就结婚。”欧阳一鸣说:“好,我愿意呢。”   徐慧想着欧阳一鸣刚才所说的让自己保护自己的话,心里明白但没说出口,这会想了想还是说:“欧阳,你放心,这一辈子我只有你,我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在我的心里,我的身体只是给最爱的人的,我会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的珍惜,你懂吗?”   欧阳一鸣心里当然明白。其实他刚才的话语里并没有如徐慧所想的那样,他也就是说你一女子在外地,要有自我保护意识,或者说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得太深。徐慧的理解虽然偏激了点,但说出的这几句话却是让欧阳一鸣异常感动。   欧阳一鸣说:“徐慧,你到了哪里我都是对你放心的。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就是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异地,出门做事都要小心,怎么说离开这么远我都是有些担心,我也知道你也是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子,但那个地方离得太远,怎么也是让我牵挂的。”徐慧说:“你不要为我担心。大学在一起这么几年,我是什么人你也了解,我会处处小心的。两年会很快,回来后咱们就结婚。”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   当日晚,徐慧和欧阳玫躺在床上时,欧阳枚问起徐慧和刘燕的事。问:“姐,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哥哥喝醉了后,发现她和那个女人的事的?”徐慧说:“算了,别问了,你哥也是被那个女人给骗的。”欧阳玫问:“你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了?”徐慧说:“我看到了你哥和她的合影。”   欧阳玫惊讶道:“都照合影了啊,你当时怎么就能忍住没问哥哥啊!”徐慧说:“我当时想问的。后来考虑了很久,怕你和你哥在那里难堪。”欧阳玫说:“我现在想起来真害怕。你说你当时要是真和哥哥闹起来,我们兄妹俩可那有脸呆下去啊。”徐慧说:“我就是不考虑你哥也的考虑你。好了,别说了。”欧阳玫说:“我下午听了你说了哥哥和那个女人的事,快气死了,我现在特讨厌哥哥,他就是个陈世美。”徐慧说:“别这样说你哥。”   欧阳玫心里依然是在生着哥哥的气,说:“你就是护着他。姐,你放心,这个家我只认你是我的姐我的嫂子,谁也不再认。哥哥要是对不起你,我就和她断绝关系。就是和他断绝关系你也是我姐,一辈子都是。”徐慧笑笑说:“你哥不会的,他那时候就是一时糊涂。别再说了玫子,睡觉吧。”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说着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猜测着欧阳一鸣究竟和别的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十点多时,看看欧阳枚的房间熄了灯。毛玉琴和欧阳安平便去了欧阳一鸣的房间。   欧阳一鸣还没有睡,正坐在被窝里看着一本书,见爸爸妈妈进了门,知道他们是来问自己和刘燕的事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张。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坐下后,毛玉琴说:“一鸣,今天要不是徐慧说,恐怕我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今天让你跪下也是我很生气,也是给徐慧看的,也是让你知道徐慧对你的好。你心里明白吗?”   欧阳一鸣红着脸点点头。毛玉琴说:“下午你也没说清楚你和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们当着徐慧的面也不好多问,你就详细的给我和你爸爸说说。”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说:“都过去了,还说那干嘛?”毛玉琴说:“你是我们的儿子,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要详细的了解一下的。”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毛玉琴点点头。欧阳一鸣说:“和刘燕恋爱的时候,我和徐慧从没谈过喜欢的话,我知道徐慧喜欢我,但我并没有和她谈过哪方面的话题。我那次住院住在刘燕的病区,我们都感觉对方不错,没有几天就恋爱了。那以后我也是感觉不好面对徐慧。自从徐慧来咱家后我更苦恼,看着你们对徐慧那么好,徐慧又那么开心,我也不好说。还怕徐慧知道我和刘燕的事伤了她的心。那时我和刘燕是商议了的,我们打算毕业前再跟各自的家里说我们的事,我也怕她的家庭不同意,和你们说了怕你们担心。”毛玉琴插话问:“她的家庭是干嘛的?”欧阳一鸣说:“他的父母都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听了后一愣。毛玉琴说:“她是高干子女?她的父母是多高的干部?”欧阳一鸣说:“他的父亲是副军级,她的妈妈是正师级。”毛玉琴瞪眼看他一阵才问:“你就没考虑过,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是能进咱们家的吗?”欧阳一鸣说:“我和她恋爱的时候是真不知道她是高干子女。刘燕也没和我说。后来她才告诉我的,我知道后也是很担心,她一直说她的父母会同意的。后来她调回了她父母的身边,再后来她就来见我,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我现在对她也没有什么想法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能想什么?”欧阳一鸣说着这段事时心里异常的难受,眼泪不断线的流下。   毛玉琴也看到自己的儿子是很在乎这段感情的,叹口气说:“人家肯定也是嫁的高干家庭。”欧阳一鸣说:“是的,是他爸爸老战友的儿子。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毛玉琴说:“当时你遇到那样的情况要和家里说一说的。”欧阳一鸣说:“我不想再说她的事了。”说着话还是依旧流泪。在这时感觉心里很沉很闷。   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这幅伤感的神态,心里也是不好受,稳住自己的情绪说:“既然已经没有关系,就在心里彻底的忘掉。不要再去想了。”顿了下说:“你也是傻啊,你说你去徐慧家还装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那天是徐慧控制住了自己,真要是控制不住,你和玫子在人家家里可怎么下台。”欧阳一鸣在这时也感到了恐慌。毛玉琴问:“你现在还保留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吗?”欧阳一鸣点点头。毛玉琴说:“你把这些照片交给我保管行不行?”欧阳一鸣看看她。   毛玉琴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保管好。我是怕徐慧那天万一看到还会伤她的心。徐慧要不是知道你和这女孩子的事,不会这样急着来和你领结婚证的,她的心情我和你爸爸完全理解,你也不要怪她,只能说徐慧对你是铁了心的。徐慧这孩子不错的,从哪一方面都配你,也可以看得出,她是那种能跟你过一辈子,绝对不会对你有三心二意的女孩子,这点恐怕你比我们还了解。你也要珍惜,千万不要再伤人家,这样的女孩子不是很容易找到的。你在心里不也是很在乎她啊。”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说话时下床,说:“我把刘燕的照片拿给你。”打开抽屉拿出一只信封递给毛玉琴说:“妈,尽管我和她已经没有了关系,我也想把这些东西保管好了。”毛玉琴点头说:“我知道的。”   说话时从信封里掏出那些照片看着,欧阳安平也凑过来看。两口子也不得不为刘燕的美貌,和不凡的高贵气质而暗自感叹。毛玉琴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你看你们俩都照了合影。人家徐慧看了能不在意吗?”欧阳一鸣没言语。毛玉琴说:“既然这样,过几天你就和徐慧去领证吧,这样徐慧也能安心,我们也放心。”欧阳一鸣点点头。   翌日上午半晌时,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一起去了老太太的坟上,徐慧带了些苏州的特产。欧阳玫和徐慧在山下远远地看到老太太的坟就开始流泪。两人各推一辆自行车,一步步凄切切地前行,欧阳一鸣随在她们身后心里也是愁郁郁地难受。   到了老太太的坟前,徐慧和欧阳玫已是泣不成声,扎好自行车,徐慧转过身去拿过欧阳一鸣的手里的东西,跪在了坟前和欧阳玫一起仔细地摆好。欧阳玫蹙頞哭着说:“奶奶,我姐姐来看你了。给你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欧阳玫的话没说完,徐慧就悲出了声来。欧阳玫和徐慧哭着喊着奶奶,欧阳一鸣蹲在她们的身后低头流泪。   一阵后欧阳玫和徐慧止住了哭泣,欧阳一鸣拿出装在袋中的纸钱元宝之类冥钱,在坟前画了个圆圈,冲着坟留了个缺口,拿出火机点上,说:“奶奶,徐慧给你送钱来了。”徐慧接着说:“奶奶,你在那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省。”欧阳一鸣说:“徐慧这次来看你,往后要有俩年不能来了。她要去国外学习,回来后就会来看你的。”徐慧又哭了,说:“奶奶,我虽然不能回来,心里也会常常想你的。”欧阳玫说:“奶奶,你就保佑我姐姐顺顺利利的。”三人边流泪边说着。   欧阳玫说:“奶奶,俺告诉你一件喜事,俺哥和慧姐姐过几天就要领结婚证了,你高兴吧?”就在这时,忽然刮起一阵微风,坟上枯黄的草左右摇摆着。三人虽感到惊异但没感觉丝毫的怯意,好像老太太就不知在哪个地方笑呢。   欧阳玫忽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哥,你今天就当着奶奶的面保证,你要一辈子都对慧姐姐好。”欧阳一鸣和徐慧听着欧阳玫的这句话都是一愣。欧阳一鸣霎间脸红心跳。徐慧看看欧阳玫转过头去,冲着坟说:“奶奶,我和一鸣过几天就要领结婚证,等我学习回来就和一鸣结婚。奶奶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对一鸣好,决不做对不起一鸣的事。我和一鸣领了证就算是进了欧阳家的门了,我不管在哪里,都不会给咱欧阳家丢脸的。”说着话流泪。   欧阳玫转头再看看哥哥。欧阳一鸣动了动嘴唇说:“奶奶,我保证这辈子都对徐慧好,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们俩会好好过日子的,您就放心吧。”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说:“哥,今天你可是在奶奶面前这样说了,往后......”没说完,徐慧拉了她一把喊了声“玫子”制止了她。欧阳玫看看欧阳一鸣也没再说下去。一阵后三人磕了头后起身,推起自行车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一阵无话,欧阳玫推着自行车不时地看着欧阳一鸣,几次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快到山下时,欧阳玫停住脚步看着欧阳一鸣说:“哥,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你感觉你背着我慧姐去和另一个女人好,能对得起我慧姐吗?”   欧阳玫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在徐慧面前故意这样的。自昨天她知道了哥哥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恋情后,心里对自己一直很尊敬的哥哥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她从来就没想到哥哥会对徐慧这样,更看不起一个男人背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什么关系,她认为这是无耻的。虽然是自己的哥哥,但他做出了对不起自己未来嫂子的这件事,她也是很生气。也为徐慧鸣不平。   欧阳一鸣霎间又是面红耳赤。   徐慧慌忙喊了声:“玫子”,再说:“玫子,都过去了,别再说了。”欧阳玫说:“哥,你也看看慧姐,你都做了这样对不起她的事,她还能这样对你,你到哪去找这样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人?,你想一想吧,你能对起她吗?哥,以后你要再做对不起我慧姐的事,我是绝不会认你这个哥的。”徐慧说:“玫子,不要再说了。你哥,你哥是爱我的,是在心里对我好的。”欧阳玫愤愤地说:“就是个陈世美。”徐慧伸手拉了下欧阳玫说:“玫子,听话,不可以这样说你哥的。”欧阳玫转头看看徐慧。徐慧冲她挤了下眼睛。欧阳玫也就不再说,抬步随徐慧走去。   欧阳一鸣在妹妹说起自己时,脸上发烫但心里非常生气。但也不好当着徐慧的面和欧阳玫说什么,更不好去解释。心里就想,玫子,你知道什么啊?我能是故意那样伤徐慧的吗?以后你要是知道了我和刘燕的全部,也许你就不会这样说我了。但也是在心里为这对姐妹的情感而感叹。      第一百二十二章   研究院过年后开始上班的这天,上午上班时欧阳一鸣就带徐慧来到了单位。两人一进大院就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互道“过年好”,“过年快乐”之类的话时,人们的眼光却是瞥着看徐慧。徐慧虽然脸红,感觉到有一些不好意思,但在此时突忽生出一个没想到过的感觉令她在心里暗自得意。   她所得意的是,我这一来,欧阳一鸣单位的同事可是都会知道了他有我这个女朋友了的。自己和他领取了结婚证的事再被他单位的同事知道,就都会知道欧阳一鸣是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了。那么,真有对欧阳一鸣产生想法的女孩子也就会止步。这些是她来这里之前没有考虑到的。暗自想,回到自己的单位后,也要说出自己已经领取了结婚证的事,对于那些可能对自己有想法的人也是一种暗示。在这时徐慧就故意挺起胸膛,面对问候的人们微笑着。   到了欧阳一鸣的宿舍,徐慧四处扫视会,走到桌子前,边收拾欧阳一鸣的桌子边问:“你的衣服都是你自己洗?”欧阳一鸣说:“在这里也不是常回家,基本都是我自己洗。妈妈有时候来,就拿回去一些换洗的衣服,我也不好意思让她还给我洗。上了几年学都已经习惯了,还是我自己洗得多。”徐慧说:“衣服要经常洗。特别是内衣内裤。每天晚上要洗了脸洗了牙再睡,再忙也不能忘记的。试验再紧也不能不顾休息。”欧阳一鸣脸红了下说:“我知道的。”说了一阵话,欧阳一鸣说:“咱们下去和王院长说一下吧。”徐慧点点头。   进了王院长的办公室,王院长慌忙站起,满脸堆着笑看着徐慧说:“刚才我一进院就听人说你来了,快请坐。”欧阳一鸣就给徐慧介绍了王院长,又对王院长介绍徐慧说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徐慧冲王副院长点头问好。   徐慧环顾了下办公室和欧阳一鸣坐下,王副院长看着徐慧说:“早就听欧工说过你,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和我们欧工真是般配啊。特来看看的吧?”徐慧点了下头。王副院长说:“我们现在的条件还不是很好,比起你们那国家大型的研究院可就差得多了。”徐慧笑笑说:“听欧阳说你们这个单位很有潜力,他是对你们这个研究院的发展很有信心。”   王副院长笑了说:“我们都很有信心的。现在我们的厨房机械设备已经申请了五项专利,我们生产出来的设备销路也听好。生物饲料的前景也不错,现在我们正在建饲料生产车间和机械设备生产车间。等欧工的项目一旦拿下来,我们就会有更大的发展。可以说现在已经看到希望了。”   王副院长兴致勃勃地说着。徐慧微笑着说:“你们单位的很多政策确实是很前卫的,这样对你们研究院的发展动力很大。”王副院长说:“是啊,关键还是政策好。等一会让欧工带你去看看我们生产出的机械产品。”徐慧微笑着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在这时说:“王院长,徐慧这次是有事来的。”王副院长一愣,瞬间他想到的是,欧阳一鸣的未婚妻来这里是不是想让欧阳一鸣调离的。心情有些紧张,睁大眼睛看着欧阳一鸣问:“啥事啊?”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王副院长转头又看看徐慧,见徐慧坐在那红着脸低着头。再转头问欧阳一鸣:“欧工,你们俩来,你是不想调离这里啊?”欧阳一鸣抬头看着王副院长笑了说:“王院长,我这试验还没完成,你现在就是让我走我也舍不得。”   王副院长霎间脸上露出了笑说:“吓了我一跳。我一下子想到你女朋友是来让你走的,以为她看不起咱们研究院呢。哈哈,是我过虑了。”转头看着徐慧说:“我也是在心里太看重欧工了。他要是真走了,我看我得跳楼。”欧阳一鸣和徐慧都笑了。笑后王副院长问:“啥事啊?”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是这样,徐慧马上要去德国学习两年......”   还没说完,王副院长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慧说:“这是大喜事啊,恭喜。还是你们国家级的研究院有实力。”欧阳一鸣笑笑说:“是这样,我们俩年前商议了下。我们,我们打算在徐慧走前把结婚证办了,想请你给开个结婚证明。”王副院长听后面露惊讶,问:“你们俩现在打算结婚?”欧阳一鸣红脸说:“不,现在不结婚,就是先领个证。等她学习回来在考虑具体结婚的事。”   王副院长想了片刻笑了起来,说:“我理解,理解,哈哈,好,我支持!先领了证也好。我就说,你们现在要举行婚礼的话很突然,咱们研究院就是为你们准备庆贺也是很仓促的。”说完哈哈笑。笑后说:“一鸣,你的关系都在科委,你要到市机关人事部门去办这个这个证明。”欧阳一鸣说:“是吗,我还一直以为在你这就可以了呢。”   王副院长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唐市长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们办好带过来。”欧阳一鸣忙说:“这怎么好麻烦唐市长。”王副院长说:“唐市长今天肯定要来的。我刚才想让咱们的车送你们过去。车刚才出去了还不知啥时回来。我给唐市长打个电话。”拿起电话又对欧阳一鸣说:“唐市长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还要他跑路啊。”欧阳一鸣点点头。   王副院长和唐市长通了电话,就把欧阳一鸣要办结婚证明的话说了。又解释说,欧阳一鸣在女朋友出国前只是说办一个结婚证,不举行婚礼。又说,当然可以理解了,两个年轻人感情好嘛。一阵后王副院长又把电话交给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又把自己和徐慧的想法给唐副市长说了一遍,在就把徐慧的名字告诉唐副市长。唐副市长说马上就去给他办,等一会他来研究院给带过来。   从王副院长办公室出来后上楼,欧阳一鸣和徐慧先是去了实验室。两名助手就看徐慧。欧阳一鸣给他们介绍后,徐慧冲他们微笑点头。欧阳一鸣安排助手先做准备工作,继续年前的试验。徐慧环顾了阵实验室感叹道:“你们的办公室不怎么样,实验室可真是一流的。”欧阳一鸣说:“是啊。研究院当然最讲究的要是实验室。”徐慧说:“可见你们院是对研究工作相当重视的。”   看了阵欧阳一鸣又带徐慧下楼去了后院,看了正在建设的机械车间和饲料车间。转回来时,欧阳一鸣又说去楼后的平房看正在生产的食品机械。徐慧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去车间被那么多人看多不好意思。”正说着,车间门口涌出了一群人,看着欧阳一鸣和徐慧。有人就喊:“欧工程师,来车间看看啊。”徐慧红脸看那一群人,对欧阳一鸣说:“走,我过去让他们看。”   说着话抬步向车间门口走去。面对着那么多看她的眼睛,徐慧心里虽有些紧张,但也是面露微笑冲他们点头。欧阳一鸣倒不由得脸红。进了车间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不时地有些眼睛向他们睨望,一些人就低声议论。欧阳一鸣就向徐慧介绍了已成型和未成型的产品。出门时不知谁喊了声:“欧工。啥时吃你们的喜糖啊?”欧阳一鸣和徐慧回头看,也不知谁喊的。欧阳一鸣红着脸说:“快了,到时候忘不了大家。”   十点多时唐副市长来到研究院,在欧阳一鸣的试验室看到欧阳一鸣和徐慧,热情地招呼后看着欧阳一鸣微笑着怪道:“这么着急做实验干吗?陪陪人家嘛!”欧阳一鸣便急忙给徐慧介绍:“这是唐市长。”又对唐市长介绍说:“这是我同学。”唐副市长哈哈笑了说:“现在还是同学啊。女朋友来了就陪她转一转,我准你几天假。”徐慧忙说:“谢谢唐市长。你们这里我来过几次的。一鸣的这试验也很紧的。”唐副市长说:“再紧也不在这几天。”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你安排下,这几天就让他们俩做一些别的。休息几天陪陪人家。”说着话冲欧阳一鸣摆了下手出了门。欧阳一鸣和徐慧随后出来。   唐副市长从公文包里拿出结婚证明,面带微笑说:“证明给你们开好了,恭喜你们俩。”徐慧和欧阳一鸣连声道谢。唐副市长说:“一鸣,这两天一定要陪徐慧几天,她这一走你们就要分开两年,试验再紧张也不在这几天。”徐慧说:“谢谢唐市长。”唐市长说:“不用谢,人之常情。这几天你就和一鸣玩几天,试验的工作过两天再做。”走了两步说:“这样,我马上再和王院长说一下。你们的实验现在就停,听我的安排。等你送走徐慧后再安心地做。”欧阳一鸣和徐慧心里都很感动。   唐副市长站住微笑着说:“你们俩不要送我了。这样,晚上我和王院长先为你们俩领取结婚证,代表研究院给你们简单庆贺下,等你们结婚时我在为你们正式的庆贺。”欧阳一鸣忙说不用。唐副市长说:“这也是应该的。好了,下午五点我派车去你们家接你们。我马上还要办一些事。你们一会就回家,试验暂时停下。”欧阳一鸣和徐慧感激地点点头。   送走唐副市长后,转回身徐慧说:“你们市长都发话了,你就多陪我几天。”欧阳一鸣说:“真是感激唐市长。我也想多陪陪你,可领导没说话前我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你说是不是?”徐慧说:“那是,既然领导说了,你就可以安心地陪我几天。”   欧阳一鸣又走进实验室对助手说:“这几天就做一些以前做过的试验,核实一下数据就行了。我这两天可能不来院里。”两位助手答应。   回到宿舍说了会话,王副院长过来对欧阳一鸣说:“唐副市长不说我还真没想起,这几天把实验停了。不好意思啊。欧工,这几天你就休息,送走她再上班。刚才唐市长给我说了,晚上我们要为你们俩简单的庆贺下。临黑时唐副市长派车去你们家接你们。你们现在就回家吧。咱们院的车回来了,我已经通知了司机,车在楼下等你们。”徐慧和欧阳一鸣谢过。王副院长微笑着转身离去。   下午一上班时,欧阳一鸣和徐慧就带着几天前照了的合影和相关证明,带了一些糖果去了民政局,很快办好出门后,徐慧手拿那张大红结婚证书流下了泪。欧阳一鸣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徐慧流泪笑着说:“一鸣,我现在是你们欧阳家的人了。是你的人了,我高兴的。”欧阳一鸣忽然在这时想起了刘燕,心里猛地一沉。暗自在心里说,刘燕,咱们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这一生咱们就各爱各的人吧!如果有缘,下辈子你再不要生在那样的家庭了。   定了定神,看着徐慧由衷地说:“徐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徐慧眼中含泪说:“我也会。现在我就感觉我是非常有责任的。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会好好地用心地爱你。”说着话挽过欧阳一鸣的一只胳膊,走了两步说:“一鸣,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思想吗?”欧阳一鸣说:“我和你一样,感觉幸福。”徐慧抬头看他说:“我除了感觉幸福,心里还感觉特别地踏实。”   欧阳一鸣心颤了下,知道徐慧心里可能又想了什么。于是说:“徐慧,咱们今天虽没办婚宴。但领取了结婚证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到了哪里都放心我。我也会知道我这个人已经是你的丈夫,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徐慧说:“我知道的。”   下午五点多时,唐副市长派他的车到欧阳一鸣的家里去接欧阳一鸣和徐慧。司机带话让欧阳安平和毛玉琴都去。毛玉琴对司机说,回去代我们谢谢唐副市长。他们单位为他们俩庆贺我们就不去了。   欧阳一鸣和徐慧到饭店后,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及研究院的几名主要人物已经在包厢等候。徐慧将带来的糖果分给大家。   唐副市长首先开口,恭喜欧阳一鸣和徐慧喜结连理。于是众人祝贺。徐慧羞红着脸谢了大家后低下了头。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我们现在也就是先领了证,等徐慧回来才能结婚的。”有人就说:“领了证就是正式夫妻了嘛。”欧阳一鸣心里默认。   王副院长说:“那当然,徐慧现在也不是外人喽,也应该是咱们研究院的家属喽。”唐副市长说:“是啊,研究院的发展你也要出点力啊,都不是外人了。到了国外有什么好的项目希望能提供一些。”徐慧点头说:“我尽力吧。”王副院长说:“还是唐市长想的周到,以后有些信息还真要徐慧多多提供。现在你和以前不同了,你现在是我们研究院的媳妇,研究院的发展,家属也是要有所贡献的。”   徐慧红脸抬头说:“有什么可行的项目,我会及时和一鸣说的。就凭你们对研究院的态度,我想这个研究院一定会办得很好。”唐副市长说:“我们都是很有信心的。对于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我们会考虑给你一定的报酬。”徐慧忙说:“那倒不必。”   说着话,凉菜上桌。众人的酒杯被一个年轻的同事给斟满后,唐副市长首先端起杯子站起说:“今天是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大喜日子,也是咱们研究院的大喜。我代表咱们研究院祝贺这两位高校毕业的高材生,这一对俊男靓女百年好合,恩爱一生,幸福一生。”欧阳一鸣和徐慧谢过。于是众人一片祝贺声,酒杯碰在了一起。   吃饭间,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不时地问徐慧一些她所在的研究院和进修的一些具体事情。唐副市长说:“条件成熟了,我们也会考虑将我们的科研人员送出去进修,出去充充电,回来才能更好的服务与我们的研究院。”   饭间也没多少要交代的。吃饭后,众人先回去,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和欧阳一鸣与徐慧继续说着话。唐副市长看着徐慧说:“目前看来我们的研究院发展的还是不错的。基本是按我们的思虑和规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我有信心,在几年后研究院将会发展成为全国科技界的知名单位。徐慧,要是我们研究院真如我们所规划的那样发展,到时候愿不愿意来我们研究院啊?”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唐市长,我也不瞒你,毕业后之所以没有来你们单位,确实是担心新的单位发展的前景。一鸣是和我说过我们一起来这里的,我也考虑过,与我父母说起这个问题时父母没同意。在这个问题上父母考虑得更多。他们所担心的是两个人往后都在一个新的发展中单位里,担心以后单位没发展的后路问题。一鸣和我都希望能从事科学研究,所以上海的一些企业和一鸣留校做教授的工作他都放弃了。我当时也是有不同意见的,说实话我反对过一鸣来你们单位,当时的心情你们也可以理解。一鸣坚持要来,他说市长都亲自来学校找了他,要了他,他不能不回去。说这里是他的家乡,他也想把所学的知识贡献给家乡。我当时虽然理解,但也不高兴。为此我还和他闹了一段时间的矛盾,最后还是没犟过他。你们都是长辈,也能理解我们年轻人。我和一鸣以后结了婚总不能这样分开在两地的。这些我和一鸣都想过,一鸣还是劝我以后研究院发展了,让我回来。我也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但是现在我们的研究院派我出去进修也是对我的重视,我也不好学成后就来你们单位的。那样我们单位也不会放我。但是,我可以这样说,以后我和一鸣肯定要在一起。你们单位真有很好的发展,我肯定会来你们这里。当然,我也不想说一些虚话,我来这里也就是想和一鸣在一起。”   欧阳一鸣在徐慧说话时就一直眼睛看着她,心里暗叹徐慧能这样不卑不亢地说上这么多话。   唐副市长说:“你的想法和考虑很切合实际,这也是应该想到的。但我们有信心把我们的研究院办得很好。过了几年我是真希望你能来我们这里。当然,一定要在我们的研究院会有很好的发展时。我还可以保证的是,假如我们的研究院发展得不好,我决不会把一鸣强留在这里。人才我们不会浪费的。到了那时我可能会亲自给欧阳一鸣安排,这些我们省科委肖主任也是在你们学校领导面前说过话的。但我想,还是你来我们研究院的希望大。因为我相信我们的研究院肯定会办得很好。”   徐慧说:“唐市长,我也可以这样说,到了那时我就会来到你们这里。”王副院长笑着说:“我们真盼望你能来我们院。你和欧工既然结了婚,也就算我们研究院的媳妇了。”唐副市长说:“也是我们蟠州市的媳妇。希望你能回来建设我们蟠州市。我可以保证的是,你如果回来,我会给你们俩最好的待遇。”徐慧笑着说:“谢谢两位领导。不过现在不好透露我来你们院的想法,不然我们院不是白培养我了。到时也不是很好说。”   王副院长说:“这是自然的。”徐慧说:“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放不下一鸣一个人在这里。”唐副市长说:“这是人之常情嘛。”欧阳一鸣这时说:“二位领导都非常重视我,说实话我也挺感激。”徐慧说:“一鸣给我去信和有时通电话也是经常说起你们。我也是很感激你们。”唐副市长说:“这是应该的。”   说了阵话后,徐慧说回去,欧阳一鸣和徐慧又再次感谢领导对他们俩的关怀。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说应该的。出了饭店唐副市长让司机先把欧阳一鸣和徐慧送回家去。王副院长对欧阳一鸣说:“这几天你就休息,等徐慧走后再来上班。”   回到家后和欧阳安平和毛玉琴说了阵话。徐慧到欧阳一鸣两人到了欧阳一鸣的房间。两人进门后关上房门,激动地,深情地,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红脸微笑着对望了一阵,徐慧伸手牵住了欧阳一鸣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徐慧的眼中闪动着泪花,忽地抱住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眼圈发红,一只手臂紧紧地揽着徐慧,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徐慧的头发。一阵后两人的口印在了一起......   好久一阵后两张口分开,徐慧仰起头望着欧阳一鸣说:“一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咱们俩也就是一个整体了。不管到了那,我的心里都会时时地挂着你。”欧阳一鸣伸过一只手后擦了徐慧挂在腮上的泪花说:“我也会时时挂着你。我也会知道我的责任。”徐慧说:“我真不想离开你。”欧阳一鸣说:“我也舍不得你。”徐慧说:“我这一走就要是两年。我想,我想回来后咱们一定要调到一起。”欧阳一鸣说:“回来后再说吧。反正咱们已经是夫妻,在那里心都会在一起。你学习回来后单位也不可能会马上让你调动的。”   徐慧点点头说:“我也想过。我是憧憬过咱们在一起美好日子。可我也知道你会希望先做出些事业来。一鸣,我这次来和你领证,你说心里话,有没有怪过我?”欧阳一鸣说:“没有,我是心里话。我真的很感动,我知道你心里对我的这片情。徐慧,这一生能拥有你,我会珍惜的。”徐慧说:“其实我在考虑来和你领证的那段时间里也很矛盾,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失去你。我、我的脑子里来是想起你和.......”话没说完停住,说:“对不起,我不该再提。”   欧阳一鸣说:“这辈子我就应该是和你在一起的。我希望你不要计较我和她的事。也不要恨她。”徐慧说:“我不会的。我也祝福她过的幸福。”欧阳一鸣说:“谁和谁结合或许早就注定了的。我也会祝福他们过的幸福。以后不要再提了,这样你我的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徐慧点点头说:“我以后绝不会再提。”   好一阵后两人分开。徐慧在床沿和欧阳一鸣坐在一起说:“我也真希望你们这个研究院会办得很好。”欧阳一鸣说:“从我来后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就能感觉到一定会办得不错。人心很齐,都在努力。”   徐慧点点头,想了想说:“其实现在就有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项目,刚才我们没和他们说。我打算在你完成现在这个课题以后再和他说起,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欧阳一鸣一下来了兴趣睁眼看她说:“是吗?啥项目?”徐慧笑了说:“你看你,一听说有项目比什么都兴奋。”欧阳一鸣说:“我是想着研究院发展了,你能来我身边呢!”   徐慧红脸笑笑说:“在我们研究院我就听他们说起过这样个项目,这个项目就是塑钢型材。目前,在世界上都是很先进的项目,是很有发展空间的。德国,奥地利,美国生产的比较早,使用得比较早。他们的技术也很先进。我想你们这个地区的地理优势就很好,能够抢先市场的话肯定会有很大的前景。”欧阳一鸣问:“现在我们还没有一点了解,这些要你到德国后帮我们收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徐慧说:“只要你有兴趣,我会尽量给你们收集的。我想,还是等你完成了这个课题以后。以你的领悟能力我想绝不成问题。”欧阳一鸣说:“这个领域我们还都不是很了解。在咱们国家是不是很有前景也不好说。等我做完这个课题以后再说吧。你有机会就给我寄一些资料过来。到时候我在和唐市长他们商议下。”徐慧说:“这个项目的投资可能比较大。你只建议,看他们怎么说。”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   徐慧到欧阳玫房间休息。欧阳玫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和我睡在一起了呢。”徐慧红脸笑了说:“不和你睡一起我到哪去?”欧阳玫说:“你和我哥都结婚了还和我睡一起啊?”徐慧红了脸怪道:“瞎说,我和你哥就是先领了结婚证,啥时候正式举行婚礼才能在一起。”   翌日,全家人在饭店吃了顿饭。毛玉琴和欧阳安平的意思是,应该让他们比较亲近的亲戚,比如老太太弟弟的那一家人也来办两桌酒席。毕竟那你们领了证也是件大事。但欧阳一鸣坚决不同意,他的意思结婚还要两年以后,没有必要这样声张。   最后还是按欧阳一鸣说的自家人在饭店庆贺。欧阳一鸣和徐慧也按毛玉琴的意思给老爷子磕了头,也给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磕了头,徐慧也喊了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爸爸、妈妈。”应该说,欧阳一鸣和徐慧现在虽然没举行婚礼,徐慧也已经算是正式过门,成了欧阳家的媳妇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张雷自调到广州后不是经常回来。刘燕也是娘家和张雷家两边住,张雷家也就经常是江部长一个人。大儿子张雨在市武警部队任职。江部长就要求大儿子经常回家吃饭,但张雨一家三口却不愿意搬过来住。江部长有时就抱怨张雷非要调去广州。有时候也给刘燕商议让她也调去广州,自己也马上要到了离休的年龄,只要刘燕愿意调去广州,自己也就调过去或者办了离休到广州安家,就在家享享清福,带带孙子得了。   刘燕生了小儒涵出院后,总医院派了一名小儿科的护士到张雷的家里专门护理孩子,儒涵满月后,刘燕的妈妈又托人找了位近郊的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女孩专门带孩子。小儒涵胖嘟嘟地非常可爱,江部长和刘燕的爸爸妈妈也都是相当的疼爱,刘燕的爸爸多年没抱过孩子,现在是一进家门,只要是孩子在家,就要不时的抱着孩子逗着。   刘燕自从生下小儒涵后,那种母爱的本性和将对欧阳一鸣的思恋,除了工作外,几乎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儒涵对她来说,可以讲是她生命里和对欧阳一鸣的所有寄托。她在儒涵身上得到了快乐和安慰。对于张雷的来去她好象无所谓。奇怪的是,自从有了儒涵后,她好像也对性没有了以前那么强烈的渴求,有些时偶尔想过,但也总是会被孩子转移过思绪。   五月中旬的一天中午,张雷从广州打了电话来,说两天后回家。   翌日下午刚上班不久,武敏来到了刘燕的办公室,说了几句话后便蹙眉说:“刘主任,我最近几个月身上来时,连着多少天都肚子疼,以前疼了一天两天的也就过去了,现在一疼就是很多天,身上也不净。”刘燕说:“那可能是病了,要不你抽空去医院看看。”武敏说:“我也感觉不对劲。刘主任,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刘燕说:“我一直很正常的。”武敏说:“你在医院干了这么多年,知道我这是啥原因?”   刘燕笑了说:“我在医院就是个护士,又不是妇科医生怎么会看病?”武敏笑笑说:“也是。我这几天老是很害怕。”刘燕说:“也别紧张,就是有病也不过是一般的妇科病而已。不然去医院看看吧。”武敏说:“干脆我现在就去得了。反正今天也没啥事。”刘燕说:“那也好。”话毕又说:“下午去还能找什么医生看啊?不如明天上午去。”武敏说:“我直接去病区找熟人看去。总医院的我也有个熟人。”刘燕说:“是吗,还没听你说过呢。那好,去吧。哎,要不要从车队要部车?”武敏笑笑说:“咱还没到那级别,算了,做公交吧。”说完站起,还没走到门口刘燕又喊住了她。武敏有些不安地回头看她。刘燕脸上挂着笑说:“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你先坐一会,我和你说说。”   武敏边向沙发走边问:“什么大事啊?”说着话也就在沙发坐下。刘燕笑着说:“好事。”武敏在沙发坐下,笑着问:“啥好事啊?我的好事?”刘燕说:“当然是你的。前一段我和妈妈说了你的事,咱们不是说过你的婚事吗,我让我妈在后勤给你物色了一个。”武敏满脸堆笑说:“是吗,那要感谢你妈妈了。”刘燕笑了说:“谢啥?你能安了家我也安了心。是不是心里很急啊?”   武敏红了脸说:“那急啥?还能嫁不出去啊!”刘燕咯咯笑了两声说:“那是,肯定剩不下。可在等下去的话,好的男人就不多喽。”武敏说:“这话不假。可你说我怎么就自己碰不到呢?”刘燕说:“眼光高了点吧。是这样,这个男孩子是我妈单位的,四年本科的大学毕业生,连职。听我妈说人挺好,很本分,长得也不错。有时间你们先见个面。”武敏说:“行,先会一会。他老家那里的?”刘燕说:“听说是贵州那里的,具体不是太清楚。老家是农村的。”   武敏“哦”了声,心里不悦,暗自想,我一个农村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再去找一个农村来的?他就是大学毕业又怎么样?我一定要找一个干部家庭,最起码也要是城市家庭的出来的部队干部。农村出来的武敏从心底不愿意再有一个农村的婆家。在她的内心里已经看不上农村的家庭了。   武敏脸上挂着笑说:“那好,有机会见一见,看看能不能来电。”刘燕说:“我回家和我妈妈说一下,先见个面再说,成不成都无所谓的。不过我感觉既然是军事院校的毕业生,应该是个很上进的青年。最起码人家也应该是很有学识的。”刘燕在说起大学生时,心里总会是很有好感的,她总是会把这些大学生和欧阳一鸣联系在一起。   武敏在心里不削一顾。暗自想,是又能怎样?家还是农村的,往后就他那老家的家人和亲人就够讨厌的。我可不想拥有那土掉渣的公公婆婆。算了,不在考虑之列,最起码自己现在也是个令人羡慕的部队女军官,想来找一个家庭条件比较好的还不是什么难事。但刘燕既然这样说了,而且是刘燕的妈妈帮着张罗的,那就是一定要见见的,毕竟人家也是好心。自己是决不能在刘燕的面前表达出内心想法的。她相信刘燕会对她的这些想法很反感。   武敏说:“谢谢你刘主任,那就先让阿姨给人家说一下,有机会见一次。嘻嘻,想起相亲也挺好玩的。就看有没有感觉了。”刘燕笑笑说:“你自己也可以找啊,也不一定就要人家介绍。”武敏说:“碰不到啊。咋就没人追我。我要是能像你这么漂亮,身后最起码也要跟一个团。嘻嘻,不说了,我去医院。”刘燕笑着说:“去吧,路上小心。”   刘燕回了趟家给儒涵喂奶,小家伙吃奶时就伸着两只胖胖地小手抱着刘燕的乳房,圆圆的脑袋依在刘燕的怀里,闭着眼睛,两只胖嘟嘟的小腿一下下的蹬着,用他那张小嘴含着刘燕的乳头尽情的吸吮。好一阵,小家伙吃饱后嘴巴松开了乳头,仰脸看着刘燕的脸甜甜的咧着小嘴笑。   刘燕的心里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快速地摸了下儒涵粉红的脸蛋逗他笑着。嘴里说着:“小儒涵,妈妈的奶水好不好吃?好吃吧。嘻嘻,吃饱了吧?吃饱就在家好好的跟阿姨玩,不准闹人,听见了吗?妈妈还要去上班。下班回来再给你吃。哦,听话啊。”   小儒涵像能听懂似的嘴里“嗯啊”着,两只小手攥着动着,两条小腿蹬着,胖嘟嘟的小脸笑着。刘燕看着就甜蜜地笑,嘴里说:“不听话妈妈来家就不给你吃!妈妈回家就要打。”说着话就抬起手高高的扬起,轻轻地落在小儒涵的屁股上。儒涵就咯咯地笑。   逗了阵孩子,刘燕将儒涵交给保姆交代说:“竖着抱一会。一会他就要睡了,记住要把肚子给盖好。”保姆答应着。刘燕伸出手对孩子笑着摆着说:“妈妈去上班喽,给妈妈再见。”   刚出门遇到张雷原来单位的一个女同事,互相寒暄后说起了孩子。刘燕每每与人说起孩子时总是很兴奋。一阵后说起张雷调去广州的事。那女干部说:“张助理员都去了广州,你们准备啥时候去啊?”刘燕说:“没打算去。我的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去了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女干部说:“说得也是。不过你们夫妻俩这样分居着也不是个事。”刘燕说:“也无所谓的。有孩子陪着也是很开心。”   女干部笑笑说:“这张助理员也是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就偏偏要去那里远的地方,家里也照顾不到啊。”刘燕说:“家里也没有什么要他照顾的,他在家还不是一样不管啊。”女干部点头说:“也是,他可能是在家呆不住。”诡秘地笑了声又说:“现在他肯定在家吧?”刘燕说:“他在广州怎么会在家!”女干部瞪眼看她说:“他不是回来了吗?”   刘燕疑惑地看她,说:“他啥时候来了?昨天打电话说要等两天回来的。”女干部说:“不会吧,下午我上班时在公交车上明明看到了他,当时公交车遇红灯恰好停,我看他坐的一辆军车,正好就在我站的窗口不远处,车上那么多人我也没好意思打招呼。他那车的窗户开着,我看就是他啊,难道我看错了?”刘燕说:“那可能你是看错了,来没来我能不知道啊。”   女干部凝眉说:“我真看错了?不会啊?张助理员我还不会看错的。”刘燕笑了说:“肯定是你看错了。不然他不会不回家啊。”女干部想了想肯定地说:“还是没看错,我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呢。也可能他是去了其它地方办事没回家吧。”   刘燕在这时皱起了眉,嘴里自语道:“不会吧,昨天来电话还说过两天呢。”女干部说:“肯定是回来了。我想可能是去了别的地方了,晚上肯定回到家。他能不想你啊。”刘燕笑笑说:“随他到哪去。”   回到办公室坐下,脑中想着那女干部说的话,心里想,张雷和那女干部一起共事多年,应该不会看错的。那么张雷为啥要打电话来说过两天回家呢?又为啥回到了江汉市不直接回家?那么他是去了哪里?   兀自想了阵也想不出结果,摇了摇头就在心里说:“随他死到那里去。反正对他也是无所谓的。”站起身拿过茶杯倒水,回到桌前坐下喝着,突骤间,脑中想到武敏刚才急着去医院看病的事,心里一惊想,武敏干吗就非要下午去总院看病啊?明天上午俱乐部也没啥大事,一般都是上午去医院看病才是对的,她说的病区有熟人以前从没听她说过。   难道、难道武敏就是去会张雷的?难道张雷和武敏真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难道自己那次看录像失身于张雷,真的是武敏和张雷合谋来害自己的?想到此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狂跳起来,感觉有些晕眩。   一阵后稍稍清醒,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腾地站起向门外走去。刚下楼梯又返了回来,走到武敏和王晶晶的办公室对王晶晶说:“我到后勤去办点事。有人打电话来就说我出去办公事。我办完事就直接回家不回来了,这里的事你注意下。”王晶晶答应。   刘燕回到家拿了市委那宿舍的钥匙,吩咐保姆在张雷妈妈下班回家时,用送张雷妈妈的车送她和儒涵去后勤的妈妈家。说自己出去办公事,回来后直接去后勤,出了大门后打了辆车,便直奔市委宿舍。   张雷确实是回到了江汉市。武敏也确实不是去看病而是去和张雷约会的。张雷在上午的时候,顺搭一架广州来江汉的军用飞机到的这里。下了飞机后空军的一个朋友请他吃了中午饭,又派车把他送回家,半路上他想起了武敏,看看表也快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于是临时决定让司机直接送他去市委的那栋房子。进了家门后便给武敏打了电话,先是问刘燕去没去上班。武敏说刘燕上班的。张雷就说:“不要告诉她我回来了,你现在马上来我这里,这几个月没见你快把我想死了。”   武敏当然知道张雷让自己去是干吗的。有些为难地说:“现在啊?现在刚上班呢。我现在去刘燕不怀疑我啊?”张雷说:“她现在又不知道我回来了怀疑你什么?你就说个谎话赶快来这里。”说完这句话便挂上了电话。武敏听他后一句话口气很硬。在张雷挂了电话后,武敏手拿话筒愣了阵,想了一会才去刘燕的办公室。   武敏在离开刘燕的办公室、出了大院的门上了公交车后,莫名地感到心里发慌,好像隐隐要出什么事似的。想了想可能是刚刚见过刘燕,现在却又是去和刘燕的男人相会心里发虚的缘由。心里又涌出一阵阵的愧疚,就感觉非常的对不起刘燕。   但想一想张雷刚才打来电话的口吻,暗自想,又敢不去吗?张雷就是离开自己再远,这里还是属于她父亲管辖的军区,张雷想什么时候调回来,也就和探趟家一样的容易。   况且,按以前张雷和自己所说的,就是他以后从广州调回来,有可能也会连提几级在这里任职,到时还有可能直接被张雷管辖着。以刘燕不愿意去广州的态度看,张雷也说不准就会在不久的将来调回江汉市。反正张雷不管在那里,都不敢得罪这个贵公子。   武敏到了张雷的住处后,张雷便急急地抱着武敏一阵疯狂的亲吻,分开后张雷问:“想我了没有?”武敏说:“怎么能不想?刚才我在刘燕办公室说我要去总院看病,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被她怀疑了。”张雷问:“你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吧?”武敏说:“那倒没有,就是有些心虚。”张雷就笑说:“没事的。她也不会往这方面怀疑。我前天和她打电话说是过两天回来的,恰好有空军的飞机过来,就提前来了两天。”武敏说:“你就不想她啊,她那么漂亮!”张雷说:“我实在是急得不行,就是想和她办那事,她正上班也不会回家的。唉,我是一想到和她办那事就乏味。还是和你在一起舒服。”武敏说:“你在那就没女人啊?不信!”张雷说:“有没有也是想你。”   说着话一只手臂揽着武敏的肩膀,一只手就在武敏的乳房上揉搓着上了楼。武敏暗想,正上着班刘燕不能回家,我就要跑这么老远的来供你发泄。不过心里也是真想做爱了。这会的心里就感觉麻酥酥的。   进了房间在床边站住,两人便急急地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待两条光溜溜的裸体互相呈现在对方面前时,武敏转头向上床上爬。张雷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手握那根硬物便从后面送进了武敏的体内。武敏转回头看看他,也就配合着张雷,双手按在床上与张雷动作着。一阵后张雷控制不住抽出硬物射出了精液。   武敏还正在兴致中,此时的她双腮绯红,气喘吁吁,站起转过身,一下紧紧地抱住张雷娇声道:“我不嘛,我还没舒服呢。”说着话就去抓张雷那根还有些硬的阳物往自己的身体里塞。张雷动了两下感觉不舒服。忽然推开武敏说:“等一下,我给你看见好东西。”武敏说:“我不看,我就想要。”张雷笑笑,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转过身去开了门,蹬蹬蹬地下楼,打开自己从广州带来的旅行箱,拿出一包东西上了楼。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从那包里拿出一只盒子,边打开盒子边说:“特意给你带的。”武敏瞪着眼睛看,待张雷拿出后,武敏惊呆了,片刻惊呼:“天哪,还有这样的东西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武敏接过看了。原来这是件女性自慰器,一根和男人那硬物一样,但大了很多非常的逼真的假东西。武敏暗自惊呼,这样的东西也会有,那还要男人干吗?募然想起这东西可能是张雷给刘燕带的,张雷经常不在家,是特的给刘燕自己一个人在家用的。红着脸问:“哪里弄得这东西?”张雷笑着说:“朋友从国外带来的。”武敏手里拿着仔细看了阵,问:“你这是给刘燕带的吧。”张雷瞪眼说:“我敢给她啊,她要见到还不骂死我?”   心里想,我才不会让刘燕用这样的东西呢。张雷说:“我就是特意给你带的。”武敏说:“我哪敢用啊,那要是被别人看到......”张雷说:“你一个人在一间屋里,晚上熄了灯谁会看到。”武敏不由得心动,还是说:“我可不敢拿到寝室去,万一被人看到。”张雷说:“好了,反正我给你带来了,随便你怎么处理。我也用不着这个。”武敏就咯咯地笑。   张雷说:“来,试一试。”武敏腾地脸红了,摇头说:“我不。”心里可是很想呢。张雷一把把她推坐在床上,分开武敏的双腿,就将那自慰器插进了武敏的身体里。再就打开电动开关。武敏吓了一跳腾地坐起,茫然地看着张雷。张雷哈哈大笑说:“这是电动的,你试试,可能要比跟人做还舒服呢。”说着话又将武敏推倒,再将那自慰器插进去,开启开关,武敏登时感觉到一种无以伦比的快意。   一阵后无法控制住自己,闭着眼睛开始呻吟,两条腿便搭在了张雷的双肩上。屁股随着自慰器的震动摆动着。张雷问:“是不是很舒服?”武敏点着头说:“舒服呢。”一阵后武敏身体一阵颤抖高潮来临,体内剧烈的跳动,她体会了一种久违的奇异的快感,这感觉让她无法自己。腾地坐起后一下紧紧地抱住了张雷的身体说:“快要死了,快要舒服死了。”张雷拔出自慰器关上开关,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武敏趴在他的怀里说:“你啥稀奇古怪的事都弄得出。”张雷笑笑说:“比用我这下面的东西插那个舒服?”武敏羞的脸通红,说:“都差不多呢。”张雷哈哈笑。武敏说:“真想不到人还能琢磨出这样的东西。”张雷说:“国外的人要开放得多。他们认为做爱是享受。其实也就是享受。这样的东西肯定会和男女做爱不一样的享受。”武敏心里暗说:“可不就是!”嘴里说:“那你就拿回家去给刘燕用,她整天见不到你能不急啊?”张雷说:“你就是借给我个胆我也不敢,她那人你还不了解啊。”武敏点了下头说:“我真想不到她整天是怎么过的。我想她肯定也会想的。”张雷说:“想她肯定会想,但是她太正统,这样的东西我要是拿给她,我敢说百分之百她会骂我的。别自找没趣。”武敏说:“我有时就想,两口子怎么还那么顾及啊,刘燕也有点太那个了。”张雷摇摇头。问:“说说,你想了没有?”武敏说:“我想也是瞎想,你在广州,我飞也飞不过去。”张雷嘿嘿地笑,问:“那想了咋办?”武敏说:“还能咋办,忍着呗!”张雷说:“还是我知道心疼你吧,以后就用这东西。”   武敏心里说,你是不敢给刘燕才给我的,刘燕要是愿意要你还能想到我啊。想着时,就又想到来时刘燕和她说的介绍对象的事。于是把刘燕说的话给张雷说了一遍。张雷说:“条件还是不错的,可以见一见。”武敏说:“我还等你给我介绍呢,怕你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张雷说:“忘倒没忘,就是感觉没有合适你的。我这段时间也不在这里。”武敏说:“我和你说真心话,刘燕给我介绍的人条件不错,可他老家是农村的。往后结了婚,就他那家庭恐怕我们就要负担很多。我还一直信了你的话,说给我找个干部家庭呢。”张雷说:“你说的也是。这样,我这次回来要过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给你想着。”武敏说:“差不多就行。不过我还是想找部队的。”张雷说:“我给你打听着。”武敏说:“刘燕妈妈给我介绍的这个我也得见,不然刘燕和她妈妈都会生气。”张雷说:“见就见了是的,见了以后说没感觉也没关系。”武敏心里说:“真要见了个一表人才的男人,自己会不会动心啊。见肯定是要见见的。”   张雷说:“我从那边又带了几盘带子,有些我还没看过,咱们看看?”武敏点点头。张雷下床拿过刚才从楼下拿来的包,从里面拿出几盘带子说:“我不干拿家去,被刘燕看见她又要说,以前的那些我都藏在这床下的。”说着话拿出一盘说:“这几盘都是新的,我还没看过。”边说边打开录像机将那片带子送进去。便又上床抱住了武敏。   看了一会后张雷控制不住自己了,翻身上了武敏的身体,抽动了一阵便又改变了姿势。又一阵后张雷让武敏躺在床沿上,自己就站在那里,让武敏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上;再一阵张雷令武敏翻过身体趴在那里由后进入。   电视中的录像发出一阵阵淫荡的叫声,和武敏一声声的呻吟交织着......   刘燕小心的打开院门,进院后轻轻的将门关上。走进客厅就看到了张雷的行李箱,心里狂跳着踮着脚上了楼,门口站住听了听,拿出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快速打开门。这一刻,映入眼帘的景象把刘燕惊呆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支光溜溜的身体。武敏趴在床沿上,张雷站在武敏的身后挺动。在刘燕突然出现的这一刻,张雷和武敏同时惊地“啊”地叫出了声来,两人的眼睛看着刘燕,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刘燕一霎间又有些晕眩,在愣了片刻后,看着这一对淫荡的男女依旧愣在那里身体依然结合着。大笑了两声说:“继续,请继续。”这句话刚落。张雷瞬间反映了过来,迅速与武敏的身体分开。武敏快速地爬上床去,伸手拉过被子将自己包了个严实,那张盖在武敏身上的被子如波浪一样的抖动着。   张雷在片刻清醒了些后弯腰拿过自己的裤子,慌急急地往自己的身上穿,心里慌急蹬了几次没蹬进去。刘燕冷笑道:“别急,慢慢穿。”停住话又说:“有这必要吗?那样光着身子不是很美吗?”说话时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走了两步弯身过去一把扯开盖在武敏身上的被子说:“盖起来干么?你这副浪像该去大街上展览,漂亮,多漂亮啊!”   武敏瞪着眼睛惊嘬嘬看着刘燕,片刻蜷曲起身子,双手捂面低声痛哭起来。刘燕说:“哭啥?你不是舒服地叫吗?你不是去看病的吗?哈哈,张雷现在成大夫了。张雷可真厉害啊,你的妇科病被张雷这样干着就治好了。干啊!你们继续!哈哈....”停住话就直直地盯着武敏颤抖的一堆肉体狠狠地骂道:“畜牲!一对畜牲!”张雷已经穿上了裤子,看着刘燕说:“刘、刘燕,你、你别......”刘燕看着他问:“怎么?心疼了?”张雷低头不说话。   刘燕在这时募然听到电视里传来的性交的叫唤声,那声音让刘燕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霎间想到自己第一次失身于张雷的情景。走过去几步,伸出双手抱过录像机,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而后转身看了惊慌失措的张雷和蜷曲在床上的武敏,重重地吐了口唾沫。什么话也没说走出了门去。   刘燕疾步走出这座院落的大门,脑中交替闪现着张雷和武敏那两具光溜溜的身体。她感到特别的恶心。一阵后不知觉的流下了眼泪,这眼泪不知是为啥流的。尽管刘燕不爱张雷,但他毕竟是自己现在的丈夫。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这座宿舍区的大门的。出门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张雷和武敏在刘燕出门后,好一阵后才缓过神来。武敏腾地起身,上前扑进张雷的怀里,惊怖惕息地看着张雷恐急地问:“怎么办?怎么办?”张雷茫然地看她说不出话来。武敏忽然挣开了他,惊嘬嘬地说:“快,快去追她。”张雷看她。武敏慌速地说:“快、快啊。她要说出去的。”张雷好似猛然醒悟,拿过褂子,边穿边跑出门去。快速出了门跑到巷口张望,却哪里还有刘燕的影子?抬手理了理头发,疾步向大院的门走去。路上遇见了两个熟人也只是点了下头,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步。出了大院的向马路两头张望,早已看不到刘燕的踪迹。   转回身低头无力慢慢地走着,心里一阵阵地惊颤,一遍遍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没有任何主意。   “这事恐怕要闹大了,刘燕肯定要和双方的父母说。这一下,这件事就要在整个大院传开了。”张雷心里说。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刚才不应该让刘燕离去啊。应该和她在这里处理这件事,她这样一走肯定要公开这件事的。”张雷在这时万分后悔当时没有镇定下来,没有考虑到这些。   “刘燕是怎么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我回来,怎么知道我和武敏在这里?是她来这里去什么东西巧合了,还是她知道我和武敏在这里特意来的?”张雷在脑中苦苦思索。   “不会是故意来的,我电话是告诉她过两天才回来的。我在来这里的路上也是空军的车一直把我送来的,没有遇见过什么人啊?就是有人见到了我,和刘燕说我回来了,刘燕也不至于会想到我和武敏在这里啊?那就只有是刘燕来这里取什么东西的。怎么就会这么巧啊?怎么就会在刘燕进来时没有一点的察觉?”张雷苦苦地想。   “现在怎么办呢?她要是和双方的父母讲起这件事可怎么办你?”突骤间心里说:“不行,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刘燕说出去,随她怎么样自己也不能说出去。”又想:“ 可现在怎么能控制住她不让她说出去?见不到她的面怎么和她说?唉呀,怎么就会让她走掉啊!”张雷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现在在那?不行,必须马上去求她,求她不要说出去。她会回俱乐部还是会回家里?对,打个电话,打个电话过去和她说一下。”想到此,他快步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进了客厅直奔电话,先是要了俱乐部,王晶晶接了电话告诉他刘燕出去办事了。张雷便问有没有回去。王晶晶说没有回去,走时说不回俱乐部了。张雷紧接着又打了电话去了家里。勤务员接的电话,告诉张雷刘主任不在家,也没回到家里。张雷挂了电话又打到刘燕的家里。此时刘燕刚进家门,听到电话铃响接了电话,问了声那位就听到张雷的声音,啪地挂上了电话。转身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电话铃再次想起,刘燕知道肯定还是张雷打来的,好一阵也没接。   电话又响了几次后不再响起。刘燕想了想走到电话旁,要了张雷家的电话。接通后让保姆听电话,告诉保姆马上收拾孩子的所有东西在家等她。挂了电话后又打了电话到后勤车队,说是自己有十分紧急的事要去军区一趟,马上派部车来家里接她。车队很快派了部车来到刘燕父母家。刘燕上车后直奔张雷家。   进了张雷的家后,保姆已经收拾了孩子的一些东西。刘燕上楼后将自己比较贵重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些放进一直皮箱里,吩咐保姆和勤务兵拿上这些东西,自己抱着小儒涵,出了门和保姆上了等在门口的车。保姆和勤务兵看着刘燕的神情虽感到奇怪,但谁也没敢问。   张雷打了阵电话后见刘燕不听,气恼的“啪”地挂上了电话。武敏在张雷进门后就已经穿好了衣服下了楼,见张雷打不通电话就问:“刘燕是在她妈妈家吧?”张雷说:“在她妈妈家。妈的,不接电话。”   张雷走到沙发前转身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盒香烟,拿出根哆嗦着手点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武敏低着头在那想着,想着就心里恐惧,心里委屈,便就流下了泪,再就开始轻声地哭泣。一阵后张雷转头看看她心里烦怨燥灼,瞪着她没好气地吼道:“哭,哭有个屁用!”武敏霎间止住了哭,片刻怯怯地说:“我,我怕。”张雷说:“怕,怕有啥用?!”   武敏看看他心里又是一阵委屈,暗自想,要不是你这么急着让我来,怎么能出这样的事啊?还不是都因为你?想着又想哭,瞟了眼张雷没敢哭出声来,眼泪就“哗哗”地落下。张雷把烟蒂丢在地板上抬起脚尖捻着,狠狠地说:“妈的,随他妈怎么地吧。”   武敏抬头看看他说:“那也得想想办法啊?她要真说出,我、我就.....”张雷转头看看她,皱了皱眉没言语。武敏低头兀自想了阵,忽然抬头说:“快,你赶快去她妈妈家,先和她说一下,求她一定不要说出去,我想她看在你们夫妻的情份上也不会把这事传出去。你快去她家求她。”张雷睨眼看她问:“去、去她妈妈家?”张雷现在依然对刘燕父母的家充满了恐惧。武敏急急地说:“是啊,现在她爸爸妈妈都还不能下班。她一个人在家怕啥?”张雷瞬间醒悟嘴里自语:“糊涂了!”腾地站起对武敏说:“你就在这里呆着,那里也不要去。”   武敏点了下头。眼泪哗地流下,嘴里说:“你快去,我、我真怕。”说话时又开始浑身哆嗦。张雷看看她安慰说:“没事,有我在就没事,你放心地在这等我,相信我能办好。”武敏点点头,说:“那、那你快去。”张雷便抬步出了门去。   其实,现在最害怕的当是武敏。自刘燕摔了录像机出门,自己让张雷去追刘燕后。她在那房间赤身裸体的站了阵,一直在浑身发抖。好一阵定了些神,才急忙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在这时她的内心惊恍恐惧到了极点。她在脑中闪现最多的词汇是“完了,这下算是完了。”她想着:“这一下,自己以前所担心,所恐惧的一切都成了现实。就在这么一霎间,就发生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   想一想不敢相信是真的,转头看看摔在地板上的录像机,摇了摇头,多想这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啊!拿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感觉疼,认定刚才的一切真的就发生了,就在这自己没有任何察觉,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发生了。   “难道今天就是我在部队生活的终点?”她在脑中想。这个问题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她知道,这件事一旦被刘燕知道,就凭刘燕那样的家庭也会把自己弄得体无完肤。最轻的也是自己不可能在部队干下去了。刘燕不会就这样饶了她!   她更想不到自己会在和张雷正在做爱的时候被刘燕看到;惊乍疑骇的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来得这么迅急。此时的她有些绝望了,浑身颤抖着站在那里。   张雷进门后她希望刘燕能和张雷一起进来,但看到的却是张雷一个人。她想过,假如张雷能追回刘燕,自己就是跪在刘燕的面前求她也好,只要她不把这件事传出去,就是自己不得不转业现在也顾不得考虑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可怎么见人啊!   张雷没打通电话时武敏脑中又想,假如张雷去求刘燕,想来刘燕为了顾及他们两家的地位和影响也可能会不公开这件事,但自己要被刘燕惩罚那是肯定的了。那么,刘燕对自己的惩罚也就只能是把自己弄出部队,没办法自己也只有转业了。这也是无奈的,能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总比传出去要好得多。   张雷走时告诉她没事,她想只是安慰她。张雷走后她再想,但愿会没事,但愿刘燕能不传出去,但愿张雷能处理好这件事。或者张雷赶快将她调到别的地方去。能有这样的结果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刘燕进了父母的家后,抱着孩子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坐了会。看着保姆收拾着带来的东西,心里想:“这件事应该怎么办?要和张雷的父母说吗?说了后张雷的父亲是肯定要惩罚张雷的,自己的父母也会很快知道的。那么自己的爸爸妈妈又会气成啥样?不说吗?不能不说,这是件什么样的事啊,难道还能不让张雷的父母知道?”待保姆收拾好后,刘燕将已经睡去的孩子交给她说:“你就在这里陪孩子睡一会。”保姆答应。   刘燕下了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脑中不时地闪现的张雷和武敏的裸体,和看到的他们俩正在结合的情景,她感到一阵阵地恶心。心里开始骂着武敏的无耻和淫荡。突兀间想到自己那次失身于张雷,难不成就是张雷和武敏合演的一出戏?   想到此她的心开始哆嗦。自己当时就是怀疑的,现在看来自己当时怀疑的没错,那么当初自己失身于张雷,就是张雷和武敏故意害得自己?!   那么武敏为啥也要和张雷一起来害我啊?我一直待她不错的。是张雷逼她的?还是武敏发贱为了讨好张雷给他出的主意?自己被他们这样害了后,由此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那么这一对狗男女就是自己的仇人啊!   “离婚!”她的脑中闪现出这个念头。对,离婚,一定要离婚,一定要离开张雷,这是决没有任何余地的。就是自己一辈子不结婚,也不能和这个畜牲,这个故意拆散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仇人在一起。以前和张雷结婚是以为他酒后失态所做的事而无奈的话,那么在自己知道张雷是故意这样制造的阴谋后,就决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现在就和张雷提出离婚吗?还是要把当时的原委弄个明白再说?离婚是肯定要离的,不管张雷那次是不是有意的都要离。关键是现在必须弄清楚那次张雷和武敏是不是故意策划的。自己就没爱过张雷,离他而去没有任何遗憾。但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一定要考虑好的。   她想,是让双方的父母知道后再离,还是和张雷自己协议离婚。不管怎么样都要离。现在就看哪种方法更合适。这件事还是要认真考虑的。   现在最关键,也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是自己那此失身于张雷,是不是武敏和张雷一起策划的。当然,不管是不是他们俩策划的,和张雷离婚时一定的,但也决不会饶了武敏的。就是那次不是武敏和张雷一起策划的事,也一定要惩罚武敏,这样的败类根本就不配穿着那身军装!   现在是必须要自己冷静的时候,既然心里已经打定了这样主意,就一定要镇定。她决定在考虑成熟后再作行动。当然最主要的是要弄清那次失身于张雷的原委。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刘燕正在思虑着听到门铃响,起身出去开门见是张雷,忍不住心里一阵火起,门口僵持了几秒钟,刘燕暗在心里对自己说:“镇定,一定要镇定。”转身向房内走去,张雷关上大门后快步随在刘燕的身后进了房中。   刘燕在沙发坐下,冷冷地看了张雷眼,感觉无比地厌腻,恼忿忿地将脸转向了一边。张雷在刘燕的旁边蹲下,恐畏地说:“刘燕,我糊涂,我该死,我不是人,求你原谅我。”刘燕没吭声。张雷疑沮地看刘燕会,忽然抬手便往自己的脸上打去。刘燕惊了下,转头看看他。轻蔑地“哼”了声。张雷继续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刘燕也只当看不见。   张雷停住手后,刘燕瞪着他说:“你说你这是在干吗?我还正说向你赔礼道歉呢,我耽误了你们两个的好事你们肯定会生气吧?对不起啊!”张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恐灼不安地低头说:“刘燕,对不起,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刘燕鄙夷地看着他说:“你以为你这样的表演就能打动人?就能得到原谅吗?”张雷可怜兮兮地说:“我现在真是后悔,我错了。刘燕,我求求你,求求你千万别让咱们俩的父母知道这件事,行不行?”   刘燕冷笑了两声问:“为啥就不能让老人知道?怎么了?害怕了?没必要啊?你们俩做的这件事很不错嘛,怎么就把被人知道?”张雷苦着脸看看刘燕说:“咱们俩的事咱们自己解决,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咱们别让他们生气。”刘燕哈哈地笑了说:“你倒挺孝顺的啊!真是可笑,你自己做出这样事的时候就没想到你的父母?现在想起了?知道怕他们生气了?开始想到孝顺了?可笑啊!”张雷说:“我求求你别跟他们说。这件事传出去他们几个老人的脸上也不光彩。我求你了。”   刘燕听了张雷这话想,是啊,这件事传出去是另双方的父母也会很难堪的。悠忽想到了一个问题是,双方的父母知道后,自己在他们面前提出和张雷离婚,肯定双方的老人都会做自己的很多工作。自己既然已经下定主意要离开张雷,就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说些什么话,来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她清楚只要是让双方的老人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张雷的妈妈肯定会在自己的面前说上很多话的。她再不希望任何人来影响自己的情绪。况且,自己还希望在离开张雷前,弄清楚那次失身于他真相呢!   刘燕说:“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啊,快去陪你喜欢的骚女人吧。快去,那么性感的女人正等着你呢。你们俩继续玩个痛快,我决不会去打扰的。”张雷心里慌慌,红着脸说:“刘燕。你一定要冷静,咱们两家可都不是一般的家庭。”   刘燕在失身于张雷那次后,就不知多少遍听到过这样的话语。现在听到感觉异常地刺耳。不由得心头冒火,抬手指着张雷厉声说:“你、你给我滚。”张雷浑身颤抖了下,愣了愣,也就站起身来。想着一会刘燕的父母就要下班回家,自己在这里恐怕更难收拾。随她怎么办吧,话也说出来了,她要是真不顾及也没办法。于是说:“刘燕,我再次求你一定不要和老人说,一定不要传出去。”刘燕说:“我请你快滚!”张雷无奈地看看她,转身出了门。   张雷走后,刘燕在沙发上坐着,兀自思索着,离婚也是人生的一个重大决定啊!   不管自己和张雷是因为什么原因结的婚,不管自己对他是不是有感情,但现在毕竟是夫妻。结婚是件大事,离婚也是件大事!结婚那时自己无法左右自己。为了父母和自己的声誉,为了欧阳一鸣不被自己所牵连着痛苦一生而不得不和张雷结了婚。那么现在考虑离婚就完全要自己决定,不能让任何人再左右自己,但自己确实要认真思虑的。   虽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曾想过按自己妈妈的说法培养对张雷的感情,但自己对张雷的感情没有培养出来什么,自己对他大多感到的是无所谓,自己心里想的还是欧阳一鸣,怀孕时想的是肚中的孩子是自己和欧阳一鸣的结晶,孩子生下后就将的全部爱又都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张雷在和张雷不在,张雷去了什么地方好像都与自己没太多关系。   没出这件事她想得不多,没有考虑过与张雷离婚的问题,今天看到了张雷和武敏的事她是要考虑了。想着她在看到张雷和武敏那个样子时,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妒忌,就只是感觉气愤而已。这也只能说明自己是对张雷无所谓的。即使是今天没看到张雷和武敏的事,这样和张雷生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那么,今天既然有看到了张雷的这副德性,还有什么必要再与他保持夫妻关系?瞬间就在心里坚定了思想,离!这一次肯定要离!再不会顾及什么了,也暂时不和任何人说起。先和张雷谈离婚的问题。他要是不同意再说别的。   主意一旦下定,刘燕现在的心情反而平静了很多。就好像要卸去心底的一块巨石那样感到轻松了。想着张雷回去肯定还是要和武敏继续商议,他们两个现在或许都会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竟然感觉异常地得意。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去难受吧。就又想到自己失身于张雷的那次可能就是这对男女共同策划的。心里说,我还是要先弄明白是还不是。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轻饶了武敏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她决定认真的思考后再做行动,还是要认真的考虑看用那个方法最稳妥最合适。现在就装着没事让那对男女去猜疑,去难受吧!悠忽想,我看武敏你明天怎么到俱乐部上班去。   张雷从刘燕那里出去后,直接回了市委宿舍。武敏早也就等得心急,精神快要崩溃了。见了张雷的面就急急地问:“刘燕怎么说?她打算怎么办?”张雷在沙发坐下,叹了口气说:“她也没说怎么办,在她妈家我也没说多少话,我怕等会她爸爸妈妈下班了,见了他们的面更不好说。”   张雷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大口地抽了几口后说:“我把话给刘燕说了,我想她会考虑考虑的。”武敏问:“你说怎么和她说的?”张雷说:“就是咱们刚才的意思。我和她说两家都不是普通的家庭,传出去这件事对两家的老人都影响不好。”武敏问:“刘燕什么态度?”张雷凝着眉头说:“我也摸不透,我说完他就撵我滚。”   武敏的心里格登了下,霎间又感觉很沉。想了一会问:“那她是什么意思呢?”张雷说:“刚才路上我也考虑了下,我想这话可能还是有些作用的。她可能在听了我这话时,感觉也不能和老人说,说了会让老人生气的。我想刘燕应该会考虑这些才那么气恼的。”武敏点点头。   张雷重重的叹口气,恼躁地说:“我就不知怎么会被她正好碰见了,真他妈的倒霉。”武敏心烦意冗,也叹了口气,疑沮道:“现在最惨的要算我了。我一直担心咱们俩的事被她知道。你说我这样一个人犯到了她的手里还能有好啊?”   说着话流下了泪,继续说:“你倒没什么大的关系,我想她最多和你闹一场,生一阵子气也就会好的。你们俩毕竟是夫妻,我想她也要考虑你们两家的老人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想这回她肯定把气都会撒在我的身上。俱乐部我也是肯定去不了了。恐怕她还会想着办法治我。”   张雷说:“她能怎么样治你?她要是真的顾及两家的老人,不让老人知道就好办。那她就不会怎么样治你,最多你不在俱乐部呆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到广州去就是了。”武敏说:“我是没法再回俱乐部了,我怎么还敢见她?你就赶快想办法把我调到广州去吧。”张雷说:“就是调你走,是一下子就能办好的啊?现在说也没啥用,看看刘燕有什么行动再说。”武敏睁着大眼看着他问:“可我怎么去俱乐部上班啊?明天她要是见了我能给我好?这一段我可怎么办?”   张雷想了想说:“你明天就不要去。现在是一定要和她正面接触的,不接触也不行,躲也躲不掉的。明天我去她的办公室,看她什么态度再说。”武敏问:“她要真在办公室和你闹起来怎么办?”张雷说:“刚才去她妈妈家她也不过如此,我想刘燕在办公室里更不会怎么样的。如果她顾及老人就更没关系。她最多在办公室骂我几句,也不敢怎么声张的。”想了想又说:“刘燕会不会和老人说,一会就会知道,她要是不顾及老人肯定会让我妈妈知道,她知道肯定会打电话来这里,或者亲自来这里。”   武敏一听吓得脸色蜡黄,说:“你妈妈要是来这里可怎么办?那我在这里......”张雷说:“这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估计就是刘燕和我妈妈说了,他们也只会打电话来让我回家。但我想,刘燕不会不考虑两家的老人。”武敏稍稍放了些心。张雷说:“要是今晚我妈妈不打电话来,就说明刘燕是顾及老人的,就没什么事,你就是明天去上班也没多大问题。她不敢在单位把你怎么样的。”武敏惊嘬嘬地说:“可我怕。”   张雷说:“现在也不是怕的时候,就是刘燕背地里骂你几句你就忍着,任由她骂。过了几天我就马上给你办调动。不管怎样,你是没办法在俱乐部在和她呆在一起了。现在你要是不上班跟别人也不好解释。这样,今晚就等等看,没什么事的话我明天上午先去她办公室,探探口气你再去俱乐部。”   武敏点点头,说:“张雷,我现在可是没有一点主意了,你一定得管我,我的一切现在都在你手里了。你要是丢下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张雷不耐烦地说:“我还能不管你啊,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放心,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刘燕在家吃饭时表现得很平静,吃饭后在客厅抱着坐了会,交给保姆后,交待了几句。对爸爸妈妈说今天有点不太舒服,便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日晚,刘燕想了很多,她感叹自己的婚姻是这般的无奈。为了那一次的错误,迫不得已的嫁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现在虽说自己打定主意要和这个男人分开,但是想一想自己这两年的感情经历,怎么能想到会是这般的坎坷,这是自己多少年也不曾预料过的结局啊!   与自己挚爱的男人分了手,与一个不爱的男人结了婚。结婚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现在又要和张雷离婚。想一想或许都是天注定的。那次没有失身于张雷就不会和他结婚,不和张雷结婚自己又怎么可能这么早的生下欧阳一鸣的孩子?   这一生是与欧阳一鸣无缘婚姻了,自己也早也就死了这份心。现在欧阳一鸣肯定是和徐慧正在热恋中。自己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也没资格再去爱欧阳一鸣的。   这一生就是离了婚也不可能再轻易的结婚了,有了小儒涵和自己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悠忽想起,要是和张雷离了婚,张家要是坚持要孩子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心里异常慌张起来。孩子是自己的生命,也可以说是自己生活力量的支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将孩子交给张家,让儒涵离开自己的。   脑中的思维一时间有些混乱了,但还是要在脑中想着自己提出和张雷离婚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是想,离婚这件事现在只和张雷谈,和谁暂时都不要提。就和张雷说孩子不能给他,看他什么态度。他要同意最好,要不同意再想别的办法。   但是又有什么好办法可想啊?张雷要是拿孩子做交易,与自己说离婚坚持就要孩子,自己有什么办法说服他?难道会屈服于他而不离婚?想在世心里慌急。稍顷想,这样屈服他是不可能的,婚一定要离,孩子也一定不能交给张家。离婚的心一定要讲坚定下来,具体怎么样只有到时再看了。   再就想着武敏的事,暗自琢磨,失身于张雷的那一次,会不会就是武敏和张雷联合起来整得自己呢?脑中还是有些疑惑,武敏真能那样和张雷一起害我?我一直对她很好的啊!   于是仔细地想,自己自从和张雷发生了那件事不久武敏就去学习了,武敏学习时肯定是没有机会和张雷在一起的。生下儒涵后不久张雷就去了广州。会是自己怀孕时,武敏学习回来回到俱乐部的那短短一两个月他们才有的关系吗?也不是不可能啊?但也真说不定就是在自己失身于张雷前他们就有的那样的关系,不然那次失身于张雷怎么就会有那样的巧合呢?要是武敏回到俱乐部以后和张雷发生的关系,那失身于张雷那次就与武敏没关系;真要是武敏和张雷在自己失身于张雷前就有了关系,那就是他们俩合谋策划害自己的。   认真思索了阵,还是在心底偏重的认为,武敏和张雷的关系是在自己失身于张雷之前就有了的。还是认为那次失身于张雷就是武敏和张雷一起策划的。但这些必须要证实,那么就只有在这一次彻底的弄清当时的真相,也只有从武敏嘴里才可以掏出来。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样从武敏的嘴里掏出来这件事的真相。就是他们俩合谋的武敏又会不会承认?用什么方法可以让武敏说出来。于是开始想这个问题。半夜时想了一些主意,但也不确定是不是可行,但现在只有这样做试试了。   翌日上午她跟没事似的去上班。她相信张雷就是不来找她,也会打电话来的。但摸不清武敏会不会来上班。半晌时张雷果然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刘燕见面就问:“你把武敏弄到哪里去了?我给你说,我下午再见不到她就上报武敏失踪。”张雷说:“她不敢来见你。”   刘燕冷笑道:“有你张雷给她撑腰她会怕我?咋样?昨晚抱着她睡在一起享受吧?”张雷说:“我昨天回家里住的,哪、哪里住在......”刘燕说:“真对不起,我耽误你们俩的好事了,不然你们俩抱在一起边看那录像边干着那事,多享受啊,对不起啊!”张雷面红耳赤。   刘燕冲他“呸”了口,说:“武敏正想嫁给你,你和她那么恩爱,我只好让位。”张雷看看她低下头说:“刘燕,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做这样的事了。”刘燕冷笑了声说:“狗还能改得了吃屎!”张雷没言语。   刘燕说:“在这办公室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现在就问你武敏打算怎么办?她要真不来上班我真上报她失踪了。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能发现我这个单位少了一个人不上报,那样我是有责任的。是不是张助理员?”张雷问:“她要来上班,你打算怎么办她?”刘燕说:“笑话,她来上班是她的职责。你和她干那样的事是你喜欢她、爱她,我能怎么她?”张雷说:“刘燕。我求求你,这件事你一定别闹大,不然咱们两家......”   刘燕瞪眼看他厉声说:“住口。我在办公室不想说这件事。你回去告诉武敏,下午三点我要是还见不到她,是一定要上报的。”张雷慌急地说:“我去和她说,但我求你一定不要让她难堪,不然被人知道......”刘燕抬手指着他说:“我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不然,你别怪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张雷看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悻悻地站起,再看了两眼刘燕转身出了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张雷和武敏昨晚在一起呆到了九点多,没接到他们胆怯的电话心里轻松了很多,自然清楚刘燕没有和老人说起这件事。等了阵张雷说:“我现在要回家,不然刘燕知道今晚我和你在这呆一夜会更生气,明天我见她就说我回家了,她要问起我妈也有证明。”武敏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张雷出门时武敏忍不住哭了,说:“张雷,你可千万不能不管我。”   张雷说:“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你现在也不要害怕,刘燕肯定是没有和老人说起这件事,只要她不说就好办。既然她不会和老人说就更不会往外说。这样就没什么威胁。没人知道这件事你怕啥?这两天我看看情况,很快你给你办理调动的事。现在咱们都不能怕面对刘燕。不面对也不行。她发火就发,她骂你就听着。事情出来了就不要怕。有我在就会把这件事办好,她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会安排好你的。”武敏听了张雷的这些话心里踏实了些,说:“你明天去了刘燕那里后赶快来我这里。”张雷说:“我知道。”   张雷走后,武敏关了房门上了楼,睡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就想着明天见了刘燕该怎么说。虽然刚才听了张雷的话心里感觉踏实了很多,也不是太为自己这次的命运担心了。她相信,只要张雷管她的事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何况现在看来刘燕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不然她该给他们两家的老人先说起这件事了。   自己在刘燕面前肯定是要被她骂,被她羞辱,或者被她打的。这些自己没办法左右,只有承受。但想到明天将要面对刘燕的难堪还是心里打颤,浑身哆嗦。可这有什么办法啊。这样的难堪是躲也躲不掉的。   她想刘燕在见了她的面后会怎么样,会先骂她还是会先打她的耳光?当然这些都有可能。但既然刘燕在顾及他们俩家的声誉,就不会在俱乐部弄出什么动静来,没人知道也丢不了什么人?自己反正在刘燕面前是不可能在要面子的,也没办法再顾及什么面子。再过几天张雷把自己弄到广州去,一切都会趋于平静。   刘燕会问自己什么呢?我又该怎么回答呢?她想,刘燕肯定会问我是啥时候和张雷有的关系?是我引诱的张雷还是张雷强迫的我。那么自己怎么回答呢?说是张雷逼迫的吗?这话要是传进张雷的耳朵张雷会不会生气不管我?不说是他强迫的也不好啊,那样刘燕就更会气我,就会在心里说我太贱,说是我故意破坏她的家庭,说不准就会对我做出什么行动。刘燕要想对我做出什么事来那是易如反掌。她那家庭有和张雷的家庭相差多少?即使她不想公开这件事,她也是可以私下和她的父母说,也是可以把自己弄得体无完肤的。那么这件事应该怎么说?这两种说法那一种都不妥,但也必须说出一种说法。   就这个问题让武敏苦思冥想、辗转反侧了半宿,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就把张雷那晚吃饭后带自己去他家看录像,张雷强迫她的的事说了。她相信刘燕不会把张雷怎么样。现在刘燕都没和他家的老人说,肯定是在顾及她的家庭和张雷的关系,既然刘燕已经和张雷结了婚生了孩子,也不至于就为张雷这一次的外遇对张雷做出什么太过火的事。看来刘燕也是在乎张雷那个家庭的。只有这样说,刘燕才不会对自己产生很大的恨。自己也在说这些事表现得可怜一些,就说自己也是无奈的,那样可能就会让刘燕同情自己,原谅自己。只是,这样的话刘燕势必会在心里会更加生张雷的气。那么就再给张雷圆一下,就说当时张雷也是酒喝多了点,没有控制住自己。想了一阵也只有这样。   突忽想到那次自己和张雷一起给刘燕下套令刘燕失身的事。心里就想,刘燕会不会问起这个问题呢?问了后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刘燕在那个时候就怀疑过自己和张雷一起害得她啊?这件事该怎么和刘燕说?瞬间就在脑中坚定地说,这件事当然绝不能承认。不管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可能刘燕都不能原谅自自己。   转而又想,刘燕能进张雷那个家不是她自己也挺满意的?尽管当时她可能是生气的,但她也不是不希望进张雷的家门,不然怎么会那么段的时间就和张雷结婚啊!张雷那个家庭也是很多人想进的。你刘燕嘴里说不在乎,可你又能找个多高级的家庭?你不也是在结婚没多长时间就给张雷生下了儿子?可见你在心里还是在乎的。但这件事还是不承认的好。就是不承认你刘燕又有什么办法?张雷也不会就和你说吧!   兀自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在明天张雷探了刘燕的口气后再和张雷商量下,把自己心里想的和张雷说出来。不然,自己心里所想的这些话不让张雷知道就和刘燕说了,张雷可能就会怪自己,真的有些话说得不合适得罪了张雷,那就等于失去了救命的稻草。   再一阵就为自己而伤心。心里说,我和张雷的这一切都不是我真心愿意的啊?还不是自己想利用张雷才不得不屈服于他?自己不按张雷所说的做又能行吗?本来教导队毕业就想去别的单位,就怕弄出什么事来,可张雷不让啊。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本以为张雷调去了广州会好一些,却没想就会在张雷几个月回来一趟的时候,与他做这样的事时被刘燕当场抓到。想一想那个时候还不如按张雷说得随他一起去广州呢,不管在广州自己和张雷干了什么事,刘燕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但自己是想离开张雷找对象啊,自己也不能老和张雷那样不结婚啊!唉!命中该有这一劫,躲也是躲不掉的。   就又想起刘燕在进门看到自己和张雷正在干那件事时的难堪。在这时她感到无地自容,真想就钻到地缝去。于是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个严实。似忽这样就可以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丑事似的。   张雷从刘燕的办公室回来后,武敏就直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狂跳也不敢问。张雷将从外面带来的面包、饼干和两瓶饮料递给武敏说:“饿了吧,先吃些垫一垫。”武敏接过说:“一点也不饿。”张雷阴沉着脸在沙发坐下,点根烟猛抽着。   武敏随后坐在他的身边小心地问:“刘燕怎么说?”张雷说:“想也想得到刘燕现在是很生气地,谁遇到这样的事也不会不生气,不生气反而奇怪了。”武敏点点头。张雷说:“现在最好的结果是刘燕没和家人说,这就说明刘燕还是在乎我们俩的关系和两家的老人的。她这样做我也挺佩服,毕竟她没想把事情闹大。刚才我去她办公室她当然是很生气,也生你的气。这是必然的。哪个女人能不在乎自己男人的这种事?生你的气也是必然的。刚才我见了她,她也骂了我,也吐了我。但她没有做太过份的事。这样就好,就如咱们所想像的那样,她也是不想把事情弄大的。她现在肯定要发泄的,这样才正常,不然她和没事似的我该担心了。这样正说明她也是在乎我,心里有我的。”   武敏点点头说:“你分析得有道理。刘燕现在这样是很正常的。你们现在都结婚一年多了,都有儿子了,她肯定是要为你们考虑的。”张雷说:“只要她不把事闹大,就什么都好办。现在可以放心的是刘燕绝不会把事情弄大的。从昨晚她没和家人说,到今天我去见了她看她的表现,都证明她没想把事情弄大。但她肯定是要发泄,换成谁都要发泄,不然她的心里不会平衡。她要你上班去,我想,她肯定也是要向你发泄。现在事情出来了,你不给她发泄也不行。我想,她见了你的面肯定会骂你,甚至打你两下。但我想她不会在你们俱乐部做得过分。你也不要怕。她骂你什么,打你几下你就只能忍着。”   武敏说:“我还能怎么样?任由她就是了。”说着话流下了泪。张雷说:“她发泄完了就会慢慢的消气。我再马上给你办调动。刚才我也想了,我要把你调广州去我也就不能在广州呆了,那样刘燕更会怀疑。我想,我就调回来算了。以后咱们俩在一起的机会就不能多了。有了这一次,刘燕肯定会时时注意咱们。”   武敏听后心里狂喜,暗自想,我也太想这样了,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我在没出这件事时就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等我调去广州,你再调回来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找男朋友,安安心心地结婚过日子了。但这些话只是在心里想,武敏是不会当着张雷的面说出来的。   武敏说:“我就担心刘燕会问我什么,昨晚我想了一夜,不知道该怎么说。”张雷问:“你都想了啥?”于是武敏就把昨晚所想的与张雷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说:“我是想把所有的事都揽在我身上的,我怕那样刘燕会整死我。”   张雷考虑了一阵说:“就按你所想的说,把什么事都推在我身上,量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就说我和你第一次是我喝醉了,你也是没办法才那样的。咱们俩和刘燕的那一次,你不要说是咱们俩商议了的。虽然她和我结了婚有了孩子,但那次的事她很伤心,也很生气。这件事就一直隐瞒下去。你就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武敏点点头。   张雷将剩下的烟蒂丢在地上,抬脚狠狠的捻灭,说:“管他妈的。先吃饱了再说。昨晚到现在我也啥都没吃。”伸手拿过放在茶几上的面包递给武敏一个说:“吃,啥事都有我呢。”武敏接过说:“你也吃。”张雷点点头。拿过一只面包吃着说:“先垫一垫,等会去饭店吃去。”武敏抬头看他,说:“别去外面吃了,被人看到再传到刘燕的耳朵里.......”张雷说:“没事。总得吃饭。”喝了口饮料说:“这样,等会你先去大院往右的那家饭店等我。我随后去。”武敏说:“我一点都不饿。吃了这个面包就行了。”张雷说:“你不饿我饿。去吃,想那么多干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啥事都会过去。我就不相信一个刘燕能把我怎么的。”武敏听了张雷这话心里又轻松了许多。   中午时武敏先出了大院去了张雷所说的那家饭店,一阵后张雷过来,简单点了两道菜一盆汤。也都没喝酒。吃饭时武敏说:“我想吃了饭就回俱乐部去,怕上班的时候和刘燕遇上,在路上要说些什么就不好了。说实话,我现在也怕见俱乐部的战士,就好象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似的。”张雷说:“庸人自扰!现在除了咱们三个谁也不知道。你到俱乐部见了那些战士大大方方的,别让他们看到你好象有什么事似的。”武敏说:“我知道。”张雷说:“我下午就在这里等你的电话,你和刘燕谈过后马上打电话来把情况告诉我。”武敏答应。   饭后武敏直接坐公交车回了单位,进大院时心里就开始慌张,见了一些熟人也是强忍着心理的情绪,脸上挂着笑打招呼。刚到了俱乐部就见到从厕所出来的见王晶晶。王晶晶问:“武主任,你昨晚没回来啊?”武敏脸一红,说:“昨天下午没办好事,刘主任知道的。”王晶晶就没问啥,两人分开。   武敏打开宿舍的门进去,便匆忙关上了门,走到床边浑身无力地坐在床沿,心里就一直狂跳着。尽管她从张雷那里得到了信心,自己也想着刘燕骂了她打了她以后也不会出现在大的事,但心里的恐惧却是随着自己踏进单位的大院后越来越强烈。一阵后强制自己镇定,仰身躺在床上想,随她怎么地吧,总不能把我给吃了。想一想自己老家的女人有些出了这样的事会传上几个村子,男人的女人早也就闹得鸡犬不宁了,现在自己出了这样的事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别人知道就够安慰的了。暗自想,这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就是和那些一般家庭的女人不同,最起码不会这样到处去宣传这样的事而另自己无法见人。   这之后武敏便在脑中才想着刘燕会怎么样对她。心里说,在她的办公室想来她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又害怕在刘燕的办公室说这件事时会有什么人进去,到了那时,就是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来自己那时的表情也会令人生疑。心里又慌张起来。一阵后又想,这些也不是自己能决定了的,不面对是绝对不行的,也是自己无法做主的,只有到时再说了。她现在的心情就和一个犯人那样,等待着刘燕这个法官审判自己。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快上班时武敏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悠忽想到一个问题,是自己主动去刘燕的办公室还是等待刘燕来喊自己啊?这个问题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竟然一直没有考虑。这会想,还是等上班后自己去她的办公室,反正是躲不了的,自己去也让刘燕看出来自己有些诚意。   一阵后王晶晶来到办公室,在武敏对面的办公桌坐下,武敏问:“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刘主任来了没有?”王晶晶说:“还没来吧,我看她的办公室关着的。”武敏点点头。王晶晶打开抽屉拿了本清单夹说:“武主任,我去图书室核对新进的图书。”武敏点了下头。   王晶晶出门后,武敏又等了阵,抬腕看了看表,心里说刘燕现在可能也该来上班来。心里就生出了一阵阵的恐惧,极力镇定自己还是想,去,还是去吧。早晚要去。正欲起身,就见刘燕出现在了门口,武敏霎间一阵晕眩,刚欠起的屁股重重地落在了椅面上,惊恍地看着刘燕。   刘燕进门两步站住,盯着武敏看了几十秒,哈哈笑了两声说:“武主任,你辛苦了。从昨天到今天你太辛苦。我正准备给你报功呢。”武敏的脸瞬间由红变紫,脑门沁出一层汗珠,脑中霎间一片空白。片刻,心里又生出了一阵极大的恐惧,脸上变得苍白,抬起头看着刘燕,哆嗦着嘴唇说:“刘、刘、刘主任......”就再说不出话来。   刘燕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后才说:“武主任,有啥话就说,憋在心里还不要憋死你?”武敏惊颤地看着她,眼眶中开始闪动着泪花,眼神留露出可怜的乞求。刘燕扳下了脸来,问:“怎么了武主任?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武敏的眼泪哗地流下,带着哭腔说:“刘、刘主任,我、我求求你。”刘燕冷笑了声,眼睛盯着她说:“拿上礼堂的钥匙,在放映间等我。”话毕转身出了门。   刘燕让武敏去礼堂的放映间等她是她上午就想好了的,她想,在办公室说这件事是肯定不妥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礼堂空着,放映间在二楼,在那里与武敏说上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一阵后武敏拿着礼堂的钥匙去了礼堂,在放映间的椅子上坐着,等待刘燕的时候就感觉浑身发冷,心头打颤。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这眼泪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羞辱和恐惧不由自主地流下的。   她侧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声音,好久一阵也没等到刘燕的脚步声,就感觉这时间是那么的漫长,等待审判前的这段时间是那么的难熬。但当她终于听到礼堂大门的开启声,听到刘燕上楼的脚步声时,武敏的身体却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刘燕进了放映间后站住,武敏慌忙起身低头站在那里。刘燕面无表情的定睛看着武敏。稍停了片刻轻蔑地看了武敏一眼后,在另一张椅上坐下。默默地注视着武敏,好一阵没说话。   在这一阵,武敏的灵魂似乎出了壳,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浑身感觉软绵。她的精神在这时好像要崩溃了。终于再也无法站立,抬头看了刘燕一眼,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嘴里说:“刘、刘主任,我、我错了,我、我错了!”   刘燕看着她,冷冷地说:“武敏,你就这样穿着军装给我下跪?我可以说你是在侮辱部队、侮辱军人的。”武敏抬头茫然地看看她,急忙起身。站在那弓着腰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刘燕说:“武敏,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本事。你和男人做爱的功夫很到家啊!姿势漂亮!叫声迷人啊!”武敏羞地浑身发烫,在这时她恨不得钻到墙缝里。刘燕说:“人真是不可貌相。谁又能想到我们堂堂的武主任还没结婚,竟然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做爱高手?谁又能想到满嘴仁义道德,整天教育别人的武主任能去勾引别人的男人?想不到你武敏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啊。”   武敏流泪说:“刘、刘主任,你、你就打我吧。”刘燕说:“我可没那胆量,有张雷给你撑腰谁敢怎么样你武敏?你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人了,你是堂堂张雷的情妇,我可不敢动你一个指头。”武敏乞求道:“刘主任,我求求你......”刘燕厉声说:“我打你怕脏了我的手!”武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下。   刘燕说:“武敏,你不要以为你仗着张雷就没什么事?我告诉你,我刘燕还有这个能力惩治你。我可以向组织告你破坏我的婚姻,可以告你破坏我的家庭,我要想惩治你也是易如反掌。你不要把个张雷想象的那么有神通。”   武敏听得心里直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哆嗦着嘴唇说:“我,我知道,刘主任,你、你大人有大量,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不敢了。你饶了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刘燕说:“这些话我现在不会听的。我现在想听一听你的实话。你说不说实话是你自己的事,可你不说实话我肯定会知道。你要知道,张雷不管怎么说是我的丈夫,有些话恐怕你不说实话他也会说。我现在没到找张雷的时候,我要先听听你说不说实话。你也要相信我能够让张雷说实话。假如你到了这时还是欺骗我的话,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吧,啥时开始的,怎么开始的,你给我详详细细的讲清楚。”   武敏抬眼看看刘燕泣声道:“刘主任,我,我也是没办法。”说着话哭出了声来。刘燕看了她片刻说:“我不是来这里听你哭的。你坐下,慢慢说。”武敏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刘燕问:“是张雷逼你的?”武敏点点头。刘燕心里说,这些我也想到了,但却故意说:“武敏,请你不要侮辱张雷,他是我丈夫,我了解他。我清楚就是你勾引得他,你现在还要说是张雷强迫的你?你诽谤张雷我也是可以告你的。”   武敏在这时心里想,到底他们俩是夫妻,不管怎么样,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向着张雷的。想到张雷交待自己的话还是说:“刘主任,我没有说瞎话,我也不想诽谤张雷。第一次确实是张雷逼迫我的。”   刘燕凝眉看她,问:“那是什么时候?”武敏低头说:“就是那次你托张助理员给我说进教导队的事,在他那个同学饭店吃饭后,他要我去跳舞,我也不会,后来就要我去了他那房子。”说着话抬头瞟了刘燕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刘燕看着她不言语。武敏继续说:“那天张助理员也是喝多了,他、他就......”刘燕问:“这么说你和他的关系已经很长时间了?”   武敏点点头,猛然抬头流泪说:“刘主任,我确实是没办法,你知道我进教导队是张助理员给我办的,当时他喝醉了酒把我.....我也是很伤心......可我又能怎么样?”   刘燕说:“这我可以理解。不过你说的是不是事实,张雷也会给我说清楚的。武敏,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发生了,你和张雷这么长的关系一直瞒着我,你感觉能对得起我吗?武敏,我没有得罪你,也是对你不错的,你怎么就忍心破坏我的家庭?当然,你和张雷发生第一次的关系时我和张雷没有结婚。但是我和张雷结婚了以后你总不该还和张雷保持这样的关系吧!武敏,我想在就是弄不明白,既然你和张雷那么早的就发生了关系,为啥还要想着法儿处心积虑的把张雷让给我?是你不喜欢他还是感觉张雷不配你?我就是不明白,你都和张雷发生关系,干嘛不让他娶你?”   武敏说:“刘主任,你也知道,我这样的家庭怎么配张助理员那样的家庭啊。”刘燕问:“所以你就把想着法子替张雷出主意?”   刘燕对武敏和张雷发生的什么关系都不感兴趣,她之所以见武敏,把武敏叫到这里来,说上给这么多的话,只有一个目的想知道那晚自己是不是他们俩策划的。   武敏心里一惊,说:“刘主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刘燕说:“你心里清楚着呢。武敏,你既然听不明白那我就说白了,你为啥要给张雷出点子让他强奸我,就是第一次在张雷那看录像的时候。”武敏心里瞬间狂跳起来,心里说,这件事是绝不能承认的。不然刘燕会更恨自己。于是故意问:“刘主任,那、那天张助理员强奸了你?”   刘燕冷笑了声说:“武敏,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分明是你和张雷一起做的事,现在你装着不知。你是拿我当傻子啊!”武敏说:“我、我真是不知道。”   刘燕看了她片刻说:“你这话哄憨子差不多。其实你不说也没啥关系。武敏,我给你说,我和张雷现在是两口子,当时不管你都做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是太在意的,其实就是那天张雷没和我发生关系,早晚有一天我也是要嫁给张雷的。你也知道我两家的关系,我其实早也就对张雷有好感,只是感觉没到时候。我和他结婚是早晚的。我现在问你这些也就是看你是不是真心想认错。你不说也可以,你不承认也可以。但我清楚你是参与这件事的。我早晚也会从张雷的嘴里知道,真要是我从张雷的嘴里知道,武敏,到了那时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也别怪我把事情做得太绝。你相信我有能力做出一些不得不对不起你事,到头来我看张雷会不会向着你?恐怕他也护不了你,也不可能护你,我敢说我和你相比张雷会更向着我,毕竟我是他的老婆。你自己想一想吧,你是说实话还是不说?”   武敏被刘燕的这一席话说得心里发毛,想了想刘燕说也是有道理。但是刘燕为啥要揪住那件事不放呢?她让自己说那件事是什么目的?想了阵也说不出话。刘燕见武敏在低头思索,紧逼着问、问:“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没参与?”武敏抬头说:“刘主任,我确实是不知道。”   刘燕听了她这话瞪起了眼,扳起脸说:“武敏,我是给你机会,我是给你留脸。不然我不会这样和你说话。你和张雷这么长时间的关系,这件事你能不知道?你拿我当三岁的小孩子是不是?那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再问你了。好了,我和你已经没有啥话说。武敏,你现在这个态度就别怪我刘燕无情了。”说完话站起欲走,武敏一下慌了神,急忙喊了声:“刘主任。”刘燕看她问:“还有事吗?”   武敏的眼泪唰地落下,说:“刘主任,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个农村的孩子能在部队熬到今天不容易,我是做错了事,可我不是愿意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刘主任,你大人有大量,你要是真把我怎么样,我这一辈子就都完了。我求求你。”说着哭着又想跪下,忽地想到刚才刘燕不让自己跪的话,膝盖弯了弯又直起。   刘燕在听了武敏的这几句话后心里也是一软,暗自想,武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会自愿的,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张雷所做的事。但她太想知道那晚的真相了,所以现在她知道自己必须控制住情绪,说:“武敏,你是愿意的也好,不情愿的也好,你和我丈夫现在还保持这样的关系没错吧,这我可是在床上抓住你们的。你说是张雷逼你的,我就认为是你勾引张雷来达到你的目的的。谁来证明?张雷会在我面前承认是他强迫的你?那天晚上张雷和我的事,如果不是你给张雷出主意,我想张雷也不会那么傻就强奸我,他心里清楚就凭我们两家的关系,就凭那一段时间我对他也不错,我想他也不会想到会那样做。当然,我是在那个时候和你说过我和张雷不可能,那是我想继续考验张雷,没想和他那么早的结婚。你以为我不在乎他的家庭啊,我也在乎的,我还看中张雷的能力呢。只是我那个时候不想说出来。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啊。现在我看你也是不想说,咱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吧,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呢就让张雷替你搪,我看张雷是不是能搪得住。是你和他亲近还是我和他亲近。”   武敏在刘燕的这一番话后脑中又思索开了,暗自想,反正现在刘燕已经和张雷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是让刘燕知道知道当时的情况也没啥关系,她又能怎么样张雷?自己今天要是不说恐怕也不行,刘燕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说:“刘主任,这件事我知道。”刘燕紧接着问:“是你出的主意吧?”武敏急忙说:“刘主任,这件事确实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事后才听张助理员说的。”刘燕问:“张雷是怎么和你说的?”武敏说:“张助理员说他太爱你,所以就想那天让你看录像,然后再和你发生关系。”   刘燕心里冒火,但还是强忍住,问:“武敏,你能说你是事后才知道的?”武敏说:“我就是事后才听张助理员说的。”刘燕冷笑了声说:“武敏,你也太天真了。你现在听我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张雷吃饭时说起录像的事,吃完饭咱们去他家看录像,先看了武打片张雷说出去办事,然后你就拿那盘黄带子放给我看,接着你说出去买纸换纸,张雷就在你走了一会来到家,他强奸我后你很快回来。武敏,这样的巧合会有吗,你说给谁听谁会信?你说不是你策划的我也信,你要说你没参与谁能信?没有你的帮助张雷能做成这件事?武敏,你太有脑子,太狡猾了。”   武敏没想到刘燕会分析得这么透彻,心里暗自吃惊和惊怖,心里想,这件事看来也是不能再瞒下去,反正也不是我策划的,当时张雷说出来这件事我也是反对过的。虽然那次过后刘燕很生气,但现在她毕竟和张雷结婚有了孩子,她也不会怎么样张雷的。不妨就实话实说了,不然刘燕还会认为是我给张雷出的主意。   武敏说:“刘主任,我今天也就和你实话实说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给张助理员出的主意。是张助理员想出来的。我绝不骗你。张助理员说出来这件事后我还劝过他,我说这样做不好。张助理员不听,他说他都二十八了,不能老是不结婚,说也猜不透你的心思,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就让我配合他,把他的想法给我说,让我怎么怎么办。我当时听他这样说真的害怕,我也感觉对不起你,后来他就说早晚你是他的人,他想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我想反正你们俩以后肯定会结婚的,就按他的意思做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步骤确实是那样的,张雷就是那样安排的。”   刘燕尽管在心里不知多少遍想过这个问题,但从武敏口中亲自说出好感觉有些受不了,一霎间还是感觉头晕目眩。以前只是怀疑武敏会和张雷一起来害自己,但那时只是怀疑武敏和张雷有那样的关系,后来见武敏也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很自然,慢慢地也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也就相信了那次就是巧合的,也就认命了。自从昨日看到了武敏和张雷这样的关系,她才在心里肯定,那次就是他们俩的一起做的害自己的事,所以她就非常想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心里就在阵阵的颤抖,心头就在滴血,暗自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啊。心里的火就瞬间升起,抬手指着武敏说:“你、你和张雷还是人吗?你们做出这样缺德的事死也不得好死!你们真是无耻啊!”说着话眼泪直流,霎间控制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武敏愣愣地看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时会有这样的情绪。片刻后清醒了些,暗怪刚才就承认了这件事,心里瞬间便又生出了无尽的恐惧,扑通一下跪在了刘燕的面前,抬手向自己的脸上打去,哭着说:“我不是人,我不该和张雷一起那样害你。我以后再不敢和张雷有任何关系。刘主任,我求求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就当我是个畜牲,做了不是人的事。原谅我一次。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一直感到对不起你。教导队毕业的时候我就和张雷说到别的单位去,我不想再和他有这样的关系,可张雷不同意啊,他非要我还来你这里。你看我平时没有什么,可我一看到你心里就恐惧,就感到对不起你,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啊。我也想安安稳稳的找个对象结婚过日子,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刘主任,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事情既然这样了,我也甘受你的惩治,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不怪你。我是自作自受啊。”   刘燕听了武敏的一番哭诉,心里生出了一阵怜意,但看着武敏还是心里非常的厌恶,厉声道:“起来,我不想看到你这副德性。”武敏慢慢站起坐回椅子上,流着泪说:“刘主任,我现在说的句句是实,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我对不起你,随你怎么处理我吧。在你和张助理员跟前,我连一只狗都不如,我心里明白。你怎么对我都行。”   刘燕看了她好一阵没说话,一阵后说:“武敏,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看你是转业还是怎么的。我想你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在部队干下去,回地方去吧。这件事我来给你办。”武敏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颤抖嘴唇问:“刘主任,你真想把我赶出部队去?”刘燕问:“难道我还会让你在这里继续害人?”武敏哭着说:“刘主任,我求求你,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改的。我不想离开部队,我转业回家也不好说啊。刘主任,你也知道我是没办法才这样的,我也不想啊。刘主任,张雷说把我调走,你就成全我这一次,就让我调走吧。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来世......”   刘燕心里想,自己也把事情弄明白了,自己和欧阳一鸣的幸福就是葬送在这对淫乱男女的手里的,心里有恨,但也为自己悲哀。就是不弄明白这件事,就凭自己看到的武敏和张雷所做的事,也是要坚决和张雷离婚的。武敏也确实是迫于张雷的压力,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很可怜的。尽管自己现在也是很恨武敏,但此时心里竟然生出了对武敏的急丝怜意。现在也一时拿不准、甚至有些犹豫应不应该惩罚武敏了。所发生的一切主要都是张雷的事。现在就考虑怎么和张雷说起离婚的事吧。   刘燕说:“好了,别说什么来世了。关于你的事我会怎么处理,我还得再考虑考虑,好了,你回去吧。”   武敏没动,抬眼看着刘燕。刘燕脑中便又想起武敏和张雷那两具裸体,心生厌恶道:“你怎么还不走?你现在不是有张雷吗?你去找他吧。你们再去一起干那不要脸的事吧。我不想看到你。”武敏依然没动。刘燕腾地起身走开了。   武敏眼睛直直地看着刘燕离去,好一阵缓不过神,不知刘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原谅自己。好一阵后起身,想,这件事还是要和张雷商议一下,赶快让他把自己调走。   武敏回到办公室,一阵后给张雷打了电话,张雷便急急地问刘燕都怎么说。武敏说:“基本都是原来咱们所猜想的那样。还是我当面和你说吧。”张雷说:“那好,你下班后就赶快过来。”武敏说:“那我也要等她走了一会后才能出去。”张雷说:“我知道的,你尽快吧。”   过了阵,张雷又打电话过来告诉武敏:“刘燕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现在就去她妈妈家说事。你就在办公室等我,我和刘燕说事后就和你打电话。”武敏答应。张雷又问:“刚才刘燕到底都和你说了啥?我现在心里也没底,不知刘燕要和我说什么事。”武敏说:“也就是咱们说的那些事。问我啥时候和你开始的。还说要我转业。对了,她还说她很在乎你们那个家庭的。”   武敏在这时想起和刘燕所说的,与张雷一起策划强奸刘燕的那件事,心里感到了慌速,刘燕是不是会和张雷说起这件事啊!张雷知道自己和刘燕说了这件事肯定会生气,这可是张雷和自己交待过的不能说啊!但是,当时那个情况自己不说又行吗?刘燕分析的很透彻,就像她已经知道了似的。关键是刘燕一口咬定是我给张雷出的主意,我能不表白吗?不然刘燕也饶不了我啊!   张雷问:“别的就没说啥?”武敏急急地说:“没有,就说这些。”   武敏决定现在暂时不和张雷说起与刘燕说了那件事。她知道电话里和张雷说起这事肯定也说不清。不如就等见了面,或者刘燕说出来后再给张雷解释。最好是刘燕不说出这件事。她暗自祈祷着,但愿刘燕不会和张雷说起这件事。   武敏的心里很虚,她是真怕张雷生气。张雷真生了气,或许就可能不管自己。她现在倒真有些后悔与刘燕说起这件张雷交待的不要说的事了。但是,当时和刘燕在一起的情况真是让她不能够不说啊。当时面对刘燕的质问她更怕的是刘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刘燕和张雷打了电话后便回了父母的家里。她现在已经决定尽快地与张雷离婚。她在弄清楚自己与张雷的第一次是张雷和武敏故意策划的阴谋后,一刻钟都不愿意耽搁与张雷摊牌离婚的事。   她打算和张雷私下处理这件事,不让双方的父母掺与。当然,实在张雷不愿意,没办法也只有让双方的父母知道。但不管以后是不是就要迫不得已的让双方父母知道,不管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动摇不了她和张雷离婚的这个决心。她只希望张雷能够同意,两人在双方父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协议离婚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也想到与张雷私下协商或者双方父母参与可能都不会是很顺利的。她在昨晚和今天的思考中也想到了一些对付张雷的言语。   即使她考虑双方老人在知道了她和张雷离婚后的一些感受,考虑与张雷的结婚这一年来一些可怜的情感。她也容忍不了自己亲眼看到张雷和武敏做了那样的事后,还和张雷在一起。那场景让她想起来就感到恶心。   自己本来就与张雷没什么感情,自己开始到结婚后都根本就没爱过张雷。现在又弄清楚了自己失身于张雷的那一次是张雷和武敏策划的,是他们两个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另她失去自己最爱的欧阳一鸣的。只有对张雷和武敏得恨。这样的婚姻如何还能继续?她只想尽快的结束,尽快地让张雷离自己远去。   进了家门后见张雷还没有过来,就和保姆说等会要和张雷说一些事,要她带着孩子上楼不要下来。又喂了孩子一会奶后,便让保姆抱着孩子上了楼。   刘燕在这时的心情无法平静,离婚这件事虽然是自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的,但离婚毕竟也是人生中一件相当重大的事。她的心里也是感觉有些慌慌地。   她对未来考虑的并不多,她现在就只想把这件事结束掉。   一阵后张雷进门,皮笑肉不笑地看看刘燕,随刘燕身后进客厅后,两人在沙发坐下。张雷说:“刘燕,我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会和任何女人有这样的事。”刘燕面无表情地看看他,说:“张雷,我让你来不是想听你这些话的。我现在要非常认真地和你说一件事。张雷,咱们俩必须离婚!”   张雷听了刘燕的这句话心里一惊,愣愣地看着刘燕说不出话。刘燕说:“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咱们俩必须离婚。”张雷说:“刘燕,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现在也是后悔不已。你放心,我一定会改的。”刘燕说:“张雷,我现在是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同意,我也不想让双方的父母知道,我希望咱们俩的事由咱们自己解决。至于你以后改还是不改,你和武敏或者和任何女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关心的,你也不要再提。”张雷心里还是认为刘燕是在生气,陪着笑脸说:“刘燕,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你也知道我是爱你的,我该还不行吗?我就是......”   刘燕打断他说:“我说过请你不要再说别的事,我是在认真地和你谈咱们俩离婚的事,你如果现在不能决定那你就回去考虑考虑,我没有让你马上决定。但是,我和你离婚是一定的。你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从昨天我看到你们俩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现在咱们俩也就是还有个手续。我想,这一纸手续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你同意离也好,不同意离也好,在我心里已经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假如你不同意我也不强求,你相信我能陪得起你,直到你同意的那一天。我想这样的话对你也不是很有利。你和我离婚很快就会找到一位年轻漂亮的未婚女人的,就凭你的家庭地位没有人会在乎你是离过婚的。你要是愿意,咱们俩就私下解决了这个问题,咱们就赶快办离婚手续。你要是想让父母知道,那我也没办法,只好公布你和武敏的事。我想你还是不要逼我说出你和武敏的这件事,不然,武敏可能会很惨,对你以后再找女人也不利。关键是你的父母会很丢人也会很生气。我想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不管你用那种方式我都陪着你。你如果自己愿意,我不会说出你和武敏做的事,就说是咱们俩感情不和,自愿签字离婚就行了。我希望你采用最明智的方式。最后和你说,不管什么样的方式,不管什么样的劝说,不管什么样的压力,我和你离婚都是肯定的。我希望你一定要明白。”   张雷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就没有认真思考刘燕会真想和自己离婚的问题,尽管他也想过刘燕可能会说出离婚的话,但他想也只会是刘燕生气时的一些话语,不会是认真的。一段时间后就会原谅自己。毕竟已经结婚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有了孩子,刘燕也不能不顾双方的老人就会和自己离婚的。   特别是昨天到今天,刘燕并没有给双方的父母和任何人说起自己和武敏的事,他想刘燕肯定还是在乎他们的这个家庭,维护他们的婚姻和声誉才这样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刘燕的话是认真地,是令他感觉心里恐惧的。他的心狂跳了起来,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紧紧盯着刘燕的脸问:“刘燕、你、你真是、真是认真的?”   刘燕迎着他的目光问:“你看我像是和你开玩笑吗?我话说到了这里,你要同意就干脆点,你要还有想法就回去仔细的考虑。当然,你要是明智的话就和我私下解决,我感觉这样最好,没必要令双方的家长都跟着操心。以后他们知道后再慢慢解释,就说是过不到一起去,你也可以说是不要我的。那样你的名声也好听,但我不希望你在任何时候诽谤侮辱我。真有哪一天我听到了你诽谤我的言语,你也别怪我不客气。我想你也不会。假如你坚持不和我离,我也就陪你这样拖着。但是,我有可能就会去公开你和武敏的关系。武敏就和一条狗那样的跟着你,你也不忍心就会让武敏很惨吧。公开了后,即使我的父母不会怎么样她,我想,你妈妈也能把她撕碎。这一切怪不了别人,武敏之所以那样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清楚她也就是你的一个玩物,是你让她那样她才不得已的。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可怜的。武敏不会在你没授权的情况下去做任何针对我的事,她自己是不敢的,只有你逼她,你为她撑腰她才会干出来。”   张雷说:“刘燕,你有没有考虑咱们离婚后两家老人的感受,那样的话咱们两家的世交也就断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刘燕说:“我什么都想过。现在我对什么都不在意,我就只想离开你,和你断绝任何关系。我刚才说过,我不会屈服于任何压力的。现在我也不是和你结婚前的思想了,我现在才知道,那样只有更令自己痛苦。我不会再那样傻下去。那个时候我如果不是那么傻,怎么会和你结婚?我又怎么会屈服于你的恐吓你的卑鄙与你结婚?咱们本来就不是合适的,结了婚后我也是想和你过日子的,可你就是这样的本性,或许别的女人可以忍受,我是决不会忍受一辈子的。”   张雷听完刘燕的话,凝神看了刘燕半天才问:“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刘燕坚定地说:“是的,我这个决心谁也改变不了。”张雷痛苦地摇摇头,说:“刘燕,我是从心底爱你的。你应该明白......”刘燕冷笑了声,说:“我说过我不想听这些表白,没有任何意义。”张雷说:“可这是我的真心话。”刘燕说:“那也留在你的心里吧。就是你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相信又能怎么的,我也不稀罕。好了,我和你该说的话说完了,你要答应里就痛快些,不然你就回去考虑考虑再说。想不想离是你的事,我和你离是一定的。不过我等不了太久,几天后你再决定不了,我就公开你和武敏的关系。你看着办吧。”说完话站起。   张雷也站起,看着刘燕问:“刘燕,难道你就不念一点旧情?”刘燕看了他片刻,哈哈笑了说:“旧情?你和我还有什么旧情?我所想到的就只有你和武敏那两具令人想吐的身体。我说想到的还有你和武敏用那样卑鄙的手段让我失身于你,那是只有畜牲才可以做出来的事。你还要我说什么?”说完话眼泪哗地流下。片刻便抹去了眼泪,怨恨地看着他。   张雷的脑袋“轰”了下,霎间明白武敏是在刘燕面前说出了那件事。定了定神问:“武敏都和你说了什么?”刘燕问:“你们都做了什么还要我说?你以为你所做的事就能瞒得住一辈子?”张雷面红耳赤。在这时他特别生武敏的气,暗自说,你这个武敏啊,怎么就会这样没有脑子?这件事我还是和你交代过的啊!又问:“武敏究竟和你说了啥?”刘燕说:“你回去问武敏吧。我现在不想再和你说话。”   张雷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她说:“刘燕,你就不能再仔细地考虑考虑?”刘燕说:“我再没有任何要考虑的。再过多少年我也不会改变这主意。你走吧,我请你认真地考虑考虑。想清楚马上和我说,我不会有很久耐心的。”张雷看看她,无奈地摇摇头,想说什么没再说出,慢慢转身出了门去。   刘燕在张雷走后好一阵才慢慢地在沙发坐下。在这时她又想到自己因为张雷和武敏的那次阴谋而令自己永久地失去欧阳一鸣,这一生再不可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心里悲愤交加,趴在沙发的扶手上低声痛哭起来......   张雷回到市委宿舍的那个家后,进门直奔电话,要通了武敏的电话后,要她马上来这里。武敏看看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刚说了句:“等一会下班......”没说完张雷就粗暴地说:“没下班也要来。”说完挂了电话。   武敏心里慌乱,她心里清楚刘燕肯定是把自己与张雷一起策划,让她第一次失身于张雷的时说了出来。在这时她感到特别的紧张。特别的害怕,特别的恐急。放下电话心里狂跳着坐在桌前愣了好一阵。便又无奈地想,去肯定是要去,不去也不行。自己之所以和刘燕说起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张雷也不能不讲道理!   起身出门找到王晶晶,说再过个把小时就下班了,自己要出去办件事下班前回不来。王晶晶说,你去办你的事,这里你放心。武敏出了大门拦了辆出租车上去,坐在车上就想,张雷见了自己的面会咋样?从刚才他打电话的口气看,可能会对自己发火。想着时心里委屈,暗自怪起张雷来,这件事我不说行吗?当时刘燕那样的逼我,我又怎么能不说。   就又想,自己当时也是不冷静了,被刘燕紧紧逼问时也是脑中有些浑浊,真的是很清醒也不可能说出这件事。但既然说出来了就没办法收回。你张雷也不能就为我说出了这件事就能对我怎么样吧?我虽然在你面前算不了什么,但你也不能不把我当人!   于是就暗暗在心里下定主意,这件事张雷问起来也就把当时的情况和他细说,他要是能原谅自己那是最好,他要是为了这件事而不管自己的事,那么必要的话也不能不说,但也要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说,毕竟还是要依靠他帮自己调离这个单位的,他要真的撒手不管,自己也没啥办法。到时候要真是那样自己也就只好转业,总不能这个样子在刘燕的手底下过日子,刘燕也不会容她。再就想,到了张雷真不愿意管自己的时候,也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等一会张雷真的对自己怎么样,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就在心里想了一些对张雷所说的话。当然有些话是要随机应变的。   进了张雷家的门心里还是狂跳着,恐怯还是不由自主地由心而生。进了客厅见张雷闷着头坐在沙发抽烟,自己进来时张雷也只是转头瞥了自己一眼便又低下头。默默地在张雷旁边坐下,低头想了下才问:“刘燕找你怎么说?”   张雷哆嗦着手捏着香烟猛抽了口。吐出烟雾抬起头,转头看着武敏说:“你他妈的事真蠢!蠢!蠢猪!”武敏一愣,她没想到张雷会骂她,心里便是一阵悲哀,也更慌乱。看着张雷说不出话。   张雷皱着眉头,瞪着眼看着她说:“你怎么就能说出那晚的事?你走时我还特意交待了你,你怎么就那么蠢?”说着话抬起手,猛地指了下武敏的头说:“也不知你这脑子整天都想的什么,平时看你挺聪明,现在看你真他妈的蠢。”   武敏瞬间在心里升腾起一股火,有心发作但还是没敢,继而就感到心里特别的委屈,眼泪哗地流下,可怜兮兮地看着张雷也不言语。张雷看着她那副神态心里也是一紧。但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火气,说:“你去见刘燕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交代你不要说,你就能说出来,这下好了,没法收拾了。她是拿定了主意要和我离婚了。”   武敏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问:“她真的要和你离婚?”张雷说:“这还能有假?”武敏想了想说:“她肯定是一时的气话,她不会......”张雷说:“我还看不出个真假来?你说你当时怎么就能说出来那件事?”   武敏在这时心里更加慌速。暗自想,刘燕要真是坚决和张雷离婚,为了自己说出来的这件事,张雷肯定会在心里怪死自己,她知道张雷不管在外面和什么女人做那事,又是怎么样和自己做那种事,张雷的心里爱的却是刘燕。那么刘燕真的和张雷离了婚,张雷肯定是会说都是我说了这件事才和他离的,有可能就会不管我的事。她想,现在不得不把当时的情况和张雷说出来了。   于是流着眼泪说:“我也不想说出来这件事,可你不知道当时刘燕是怎么逼我的。她一口咬定是我给你出的主意才那样的。她说我和你在那件事之前就和你好上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还把当时咱们做的事话说得很详细,就跟她亲眼见到了似的。她还说我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怎么样你,说是对你有感情的。还说我要是真不说,她就在这大院公开我和你的关系,你说我当时被她逼成了那个样子有啥办法?我起先说我是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刘燕就一句句地逼我问。怎么能不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说啊!”   张雷愣愣地看她,一会才问:“你说一说当时的情况?”武敏就把当时刘燕问起这件事时的话说了一遍。未了说:“你说当时我不说行吗?”张雷听后陷入好一阵沉思,自语道:“难道刘燕在看到咱们的事后就决定了和我离婚?”   武敏见自己说完张雷再没怪自己,心里想张雷也是理解了自己当时的处境,心情也轻松了些,说:“你看刘燕是不是就真心的想和你离。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要说一些气话的。”张雷摇摇头说:“我看不像。”停住话又想了想肯定地说:“不像,她就是认真地,这点我还看得出。”武敏问:“她当时都说了啥?”张雷叹了口气,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又摸出一根烟点上,就把当时刘燕和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   武敏听完后感到惊怖,暗自想,这回看来刘燕是真的想和张雷离婚了。但她现在倒真的希望张雷同意和刘燕离婚。不然按刘燕的说法,张雷要是不同意的话,刘燕可能就会公开张雷和她的关系。到了那时他们两个肯定还要离,但最惨的却是她,他们那两个家庭都会说是因为她才令他们俩离婚的。这两个家庭又都是什么样的家庭啊,真到了那时她就可能会被他们整得面目全非,欲死都不能。在这时她虽然心里极度的恐惧,但也还是要在脑中想着一定要和张雷说一些话语。   武敏抬头看着张雷问:“那可怎么办啊?你怎么想的?”张雷说:“你也清楚我心里是爱刘燕的。结婚前要不是那样爱着刘燕,也不会想出那样的主意,结了婚后感情就更深。你说我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离婚?”武敏小心翼翼地说:“可刘燕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有希望吗?”张雷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是真舍不得她。”武敏说:“可她要真的公开我和你的关系,也还是要离的,到了那是不是更被动?”   张雷转头看她问:“按你这么说,你也是想让我和她离婚了?”武敏心里一抖,很快镇定了下来说:“我当然不想让你们俩离婚,可现在刘燕把话说得那么绝,你说我又能说啥?我是想刘燕要是铁了心和你离婚,你就是不答应,真要把咱们俩的事在这大院里说出来,对你,对你的家人也影响不好。”张雷冷冷地说:“你更担心的是你会受更大的影响吧?!”   武敏的脸募地红了,看看张雷说:“是,我是怕。可你们俩要是有希望不离,我也不想你们分开啊。我是这样想。刘燕既然铁了心,话说得那么绝,我想一些没必要的牺牲也不值。就凭你的条件,就是再找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又是什么难事?你这边和刘燕离婚,那边又会有很多人想和你结婚。把我和你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对你以后找对象也是有影响的。况且,你的家庭知道了你的这件事,说不定会认为你丢了他们的人而会对你有成见,这样也不好。刘燕说你们俩偷偷的离,这样对你们俩都没有影响。你们以后就说感情不和才离的,谁也不会说上你们俩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张雷想了阵说:“你这话说得也有理。可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与我好的女人也不少,我最喜欢的还是刘燕,这才刚结婚一年多,才刚有了孩子就要和她离婚,我的心里能愿意?”   武敏在听了张雷说出孩子两字时心头一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敏暗自思索,何不让张雷拿孩子要挟刘燕?刘燕拿孩子可是当自己的生命的,或许张雷嘴上同意离婚,但要求要孩子有可能会改变刘燕离婚的主意。当然,武敏这样思索这件事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   武敏想,张雷说过把我调去广州后他就调回来的,这样的话,以后我和张雷也就慢慢地断了关系,不然何时是个头?这一次就已经如脱了一层皮似的,也不奢望以后再依靠张雷做什么事,只要他不害我就行了。假如刘燕顾着孩子不和张雷离婚,张雷也就不会怪我了,最起码也可以很舒心的把我弄到广州去。   又想,刘燕和张雷离不了婚,张雷就会很开心的,以后就是离得再远,就凭这一两年的旧情,偶尔找张雷办点事,想来张雷也会给办的。即断了自己和张雷的关系又可以偶尔的利用张雷,这才是最满意的结局。   想着时有些兴奋,于是问:“刘燕和你说离婚的事时,有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张雷说:“我也没说同意,她也没让我马上答复,只说是让我考虑考虑,现在怎么能去说什么具体的事?”武敏低头沉思了下,抬起头说:“我倒有个主意,可能会令刘燕放弃离婚。”   张雷一听来了兴趣,精神头也是一振,抬眼盯着武敏问:“什么主意?”武敏说:“你可以这样,刘燕要坚持和你离,你就先不要同意,她要一个劲地坚持,你就说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你就同意离。”   张雷听到这里蹙眉看她说:“你这不都是废话吗?”武敏说:“你听我说完嘛。”张雷说:“那你快说!”武敏说:“你同意离婚,但要有个条件。”张雷疑问道:“条件?什么条件?”武敏说:“孩子!你就说你要孩子。”张雷看着她问:“孩子?”武敏说:“对,就是孩子,你现在只能拿孩子做文章。刘燕是爱孩子如命的,她舍不得孩子。不光是她,太多的母亲都是为了孩子,顾着孩子才不得不和犯了错的男人那样过下去的,我想这个办法可能有用。”   张雷听完后大喜,抬手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糊涂,脑子糊涂了!这是个好办法,我想能成。”武敏见张雷这么高兴也有些兴奋,说:“其实你和刘燕说这件事是很好说的,你就说儒涵是你们张家的孩子,肯定是要去你们张家的,我想刘燕肯定没啥话说,为了这孩子可能就会退步而不离婚。”张雷说:“是啊,这个办法应该可行。还是你的脑子好用。”   武敏笑笑说:“不是我的脑子好用,是你一时急得糊涂了。就和我给刘燕说起咱们第一次让刘燕看录像那样,当时我也是被她一连的追问和恐吓给吓住了,事后想一想也后悔,可当时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给她说了。”   张雷点点头,心情依然兴奋着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当时的处境。我刚才也是心急怪了你,现在想想不应该怪你,你也是没办法。对不起,你别生气啊。”武敏说:“我不会生气的,我还能理解你的心情啊?你只要不生气就行。”说完话,心里却是一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感觉委屈。但想着张雷的话语心里却也是轻松了很多。   张雷低头想了阵,抬头看着武敏说:“假如刘燕真的就愿意把儒涵给我,就是愿意和我离又怎么办?”武敏自信的说:“就凭刘燕那样爱孩子,肯定不会同意给你的。”张雷说:“其实有个孩子在手里也并不是件好事,真的离了婚,也会影响以后再找对象的。假如刘燕也这么想,把孩子给了我她不是也很好找对象啊,一点负担都没有。其实孩子就是在刘燕的身边我也是很放心的,是我的孩子长大后还是要认我这个父亲的。”   武敏暗自想,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愿意留在身边啊,就为了自己以后再找女人方便?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啊!刘燕肯定不会像你这样的,女人可能都不会这样想。在这时他有些看不起张雷,说:“你别考虑的那么多,绝不会的,刘燕绝对舍不得离婚后把孩子给你。我也是女人,对于孩子可能会比你们男人看重的多。”顿了下强调说:“不管以后你们能不能离成婚,你可千万不能说我给你出了这个主意。”张雷说:“你放心,我不会像你那样经不住她吓唬的。”武敏说:“我这次可是真怕了刘燕。”   张雷又想了阵说:“现在也只有这样,我想也没啥问题,就按你说的办。”伸手拉住了武敏的手说:“走,上去干一回,干完了去吃饭。”武敏瞪眼看他问:“你现在还有心情干这样的事啊?”张雷说:“现在有心情了,管他妈的,先玩个痛快地再说。”武敏心里却不太想,但也随张雷上了楼去。   武敏边脱衣服边说:“我现在真是感觉害怕了,刘燕要是再来可怎么办?你赶快弄了我得回去。”张雷说:“她是绝对不会再来的。刚才我去她妈妈家的时候,她说的话很硬,我看她那样儿是绝对不会再管咱们的事的,所以我才敢让你到这里来。不然还敢让你来这里说话啊。没事,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刘燕就是知道也不会来的。”武敏说:“我不敢,等一会我就回去。”两人说话时已经脱光了衣服,张雷拽过武敏的两条腿分开,站在床沿,手持硬物插进了武敏的稍有些干涩的体内......   武敏在张雷动作时没有感觉到以往的兴奋,倒是感到心里有一些难受,忍不住偷偷地流下了几滴眼泪。这一次她没有感觉很多的舒服,更没有达到高潮......   这晚,张雷和武敏还是没敢在这栋房子内留宿。两人吃完饭后武敏便回了俱乐部,张雷也在这栋房子内思索了好一阵后回到了父母的住处。   张雷进了家门时江部长还没睡,看见张雷进门就怪道:“你说你们两口子,整天不进家门,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回来了刘燕还是住在她妈妈家,咱们这个家还算不算个家啊。我想抱抱孙子都不成,你们俩干脆都别回来算了,过一段我就调你爸爸那去,这整天进家就我一个人闷也闷死了。你们俩究竟想干啥?!我也不好意思打电话让刘燕带着孩子过来,你明天去接她和孩子回家。”   张雷说:“刘燕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怕给你添麻烦,过两天吧。”江部长问:“刘燕哪里不舒服?”张雷说:“有点感冒了。”江部长急忙说:“可让她注意别传染了孩子。”张雷说:“她知道的。”江部长站起说:“我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去。”张雷忙说:“算了,我来时她就睡了,明天我见了她给她说。我上楼睡觉了。”江部长“嗯”了声。   翌日上午,张雷去了刘燕的办公室。进了门在沙发坐下,掏出支烟点上抽着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地坐了阵,刘燕问:“考虑好了?”张雷抬起头看着刘燕说:“刘燕,难道就没有一点的余地了?”刘燕问:“你感觉咱们两个在一起还有任何意义吗?”张雷说:“可我是爱你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刘燕笑了两声说:“好一个爱我的!爱我却要和另一个女人上床?爱我却要在探家刚回来不进家门第一个去找武敏?哈哈,我心里是最清楚了。张雷,你爱的是谁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次,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再和你过下去。你也别再抱任何的幻想了。其实我昨天说了很多,你和我早离婚对你也好,早几天和我离,你就可以早一天和别人结婚。你还会缺女人啊,眼前的这个武敏早巴不得进你张家的门了。”   张雷满脸通红,说:“刘燕,你也清楚,我和武敏也就是逢场作戏,我心里确实是爱你的。”刘燕戏辱嘲弄道:“原来你和武敏是逢场作戏啊,我还以为你和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结婚了呢。看你们那两具赤裸的身体,应该比夫妻还恩爱的。等会我问问武敏,你们俩是不是真的逢场作戏?”   张雷一脸难堪地看着刘燕说:“刘燕,别说了好不好?”刘燕说:“我也不想说,是你在挑起这个话题。从今后,你再不要说爱我的话,我也不稀罕。说吧,啥时候去办手续?”张雷看着刘燕问:“刘燕,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机会?”刘燕说:“这还需要什么机会?不要说别的话了,你就说啥时候去办手续吧!”   张雷低头故意想了阵说:“刘燕,我舍不得孩子。”   刘燕心里一惊想,自己所担心的真的来了。尽管是考虑到孩子的监护问题迟早要和张雷谈起的,但此时还是很紧张,问:“你、你什么意思?”张雷看着她说:“我昨晚想了一夜,你要真铁了心的想和我离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得要孩子,孩子是我们张家的。”   刘燕心里霎时一股火起,冷笑了两声说:“孩子是你们张家的?你管过他多少事?他难道就不是我们刘家的?孩子是在我的肚子里孕育的,是吃着我的奶水一天天长大的。再怎么说孩子也有我的一半,怎么会说就是你们张家的?”   刘燕的声音越说越高,张雷有些害怕了,转头看看门又转回头说:“刘燕,你别激动,咱们找个地说好不好?在这里你这么高声会被人家笑话的。”刘燕说:“我又怕啥?我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张雷站起摆摆手说:“好好,我怕你,你要再这样我走好不好。”刘燕也站起说:“你走又吓唬谁?你怕别人知道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把武敏拉来,你们做了这样的事还怕丢人?”   张雷看看刘燕又坐下,说:“刘燕,你消消气,我就是说让你别这么激动。你找个地,咱们好好地谈一谈,这样说话也说不出个头绪是不是?”刘燕在这时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坐下后想了想,拿过电话打到了武敏的办公室。   张雷一听是转武敏的办公室,慌忙起来说:“刘燕,你这是干嘛?咱们俩的事......”刘燕没理他,冲着电话说:“去把礼堂的门打开,我有事去哪里。”   接电话正是武敏。接了刘燕的电话后愣在了那里,王晶晶看着武敏接了电话后坐在那出神,问:“什么事啊?”武敏缓过神说:“刘主任要把礼堂的门打开,她说她有事去那里。”王晶晶看着武敏心里疑惑,刘主任打个电话来让开礼堂的门,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神情啊,嘴里说:“那我去吧。”   说话时站起,伸手取下挂在墙上那串钥匙出了门。路过刘燕的办公室敲门进来,见张雷在急忙问好。再就问刘燕:“刘主任,去礼堂是不是要办什么事啊?”刘燕说:“你把门打开就行了,钥匙放在放映间里,我回来时自己锁。”王晶晶答应出去。   王晶晶出门一会后,刘燕对张雷说:“你先去礼堂,我马上就去。你不是说找个地说吗?那里没人听到。”张雷看看她站起出了门去。刘燕也在一阵后起身出门去了礼堂。   在礼堂的放映间坐下后,刘燕说:“在这里是没有听到。我本来就没想公布你们的事,也不想闹得沸沸扬扬。可你要逼我那样的话,就是在这里说话没人听到,也保不准我出去这个地方要说。我不想那样,可你也不要逼我。”张雷说:“我又逼你什么了?我的要求也是合理的。”   刘燕忍住心里的火气说:“你认为是合理的,我不这样认为,孩子还小,现在正在吃奶,我不知道孩子离开妈妈会怎样生存?你所说的合理就是因为我和你结婚生了这孩子吗?可这孩子是我生的,我认为在我身边是最合理的。”张雷说:“可他是张家的后代,他姓张!”刘燕说:“他也是刘家的后代,他也可以姓刘。谁有规定孩子必须姓张?谁又规定孩子不可以姓刘?”张雷说:“我播下的种子当然是我们张家的。”   刘燕怔怔地看了张雷阵,感觉身上发冷,说:“张雷,你要这样胡搅蛮缠我也没办法,你现在不是想要孩子,你是想逼我就范,是想着法儿保住我们这没有感情的婚姻,你感觉有这必要吗?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逼我就范?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婚姻?张雷,你错了,我是绝不会屈服你这种胁迫的!或许别人会,但我不会,你不要把刘燕想象得太软弱。”张雷在刘燕挑破自己心思后感觉有些心慌,但是硬着头皮说:“我没有胁迫你,既然你已经这样绝情,我总要说一说我的条件吧。”   刘燕瞪着他问:“你说我绝情?哈哈,真是笑话。你和武敏做了那样的事就没想到这件事是你引起的?你和武敏在我们没结婚之前就发生关系,你还说是爱我的?我还可以肯定,除了武敏,你还会有很多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爱我?你懂不懂什么是爱?你的这种行为就是道德败坏,就是在玩弄妇女。试问一下,如果我有这样的事你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如果你身处我的位置,你会怎样处理这件事。张雷,我和你说实话,我没爱过你。我们的婚姻是你和武敏一起用卑劣的手段迫我就范的,可那时我考虑得多,我是为了我的名声和我父母的名声,现在我不会再考虑那些,也没必要考虑,结婚离婚是很正常的,我不怕别人笑话这件事,况且这件事是你张雷引起的,我又有什么可顾虑、可丢人的呢?!”   张雷一阵阵的脸红,在这时他有些动摇了。他也清楚刘燕是不爱自己的,在这结婚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感受得到,但还是不相信刘燕就会对他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爱。他是爱刘燕的,是非常珍惜这个女人的,怎么能轻易的放弃!   张雷看着刘燕问:“刘燕,你就真的没有爱过我?”刘燕说:“我想你看也看得出,所以我认为咱们没必要再保持这种无谓的婚姻,这样到头来只会令咱们双方更加痛苦。”   张雷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眼睛望着刘燕问:“我在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位置?”   刘燕想了想说:“张雷,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我们的这段婚姻的,但自我和你结婚后我是想过日子的,尽管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但是,我不可能容忍你这样胡作非为。我请你认真地考虑。你也为你自己想一下,你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有意思吗?你和我这边离婚,那边你就很快会找到喜欢你的女人,你何必要这样和我保持这样没有意思的婚姻?这样对你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你何必这样死死地缠住我?我昨天就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离的,我不会再和你这样过下去。”张雷说:“我也考虑了一夜,但我要求孩子归我总没错吧。”   刘燕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也不要拿我当傻子,你之所以要孩子,为非就是想让我放弃离婚。张雷,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孩子我不会给你,婚也一定要离。”   张雷听了她这句话,心里不由得火起,说:“你这样不是不讲道理吗?我要孩子有什么错?你也太霸道了吧!”刘燕冷笑道:“你说我霸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是真心的想要孩子吗?你不是!这是你和武敏的又一计谋吧?是不是武敏给你出的馊主意?”   张雷心里一惊,看了看刘燕,没底气地说:“咱们俩的事,你干吗老是说人家武敏。”刘燕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以为我会不清楚?现在你除了让武敏给你出主意,这件事你还会和谁说起?你还有脸和谁说起?”张雷再一次脸红,嗫嘘道:“这、这事、这事就是和人家武敏没啥关系嘛。”   刘燕从张雷的表情已经看出了一切。在这时刘燕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强忍住情绪说:“我很清楚,要孩子的这件事是武敏给你出的主意,这个武敏也是聪明得过了头。张雷,你要认为武敏给你出的这个痩主意可行,那你就按她的办。不过我也要告诉你,这样的话你们也是在逼我公开你们俩的这层关系,没办法我也就只有那样做了。”   张雷抬头看看她,又低下头去想了一阵,再抬头看着刘燕说:“可儒涵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不舍得他离我而去。”刘燕也看看他低头想了阵说:“张雷,儒涵长大后绝不会和你一样的,他不会像你这样风流,他会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孩子。”张雷说:“我的孩子当然我也希望他是这样的。”刘燕说:“可能你现在不会明白,以后你可能会明白的。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是不是真不同意离婚?是不是就坚持要孩子?”张雷说:“我当然想要孩子。”刘燕说:“那我就不得不公开咱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张雷说:“这样就会两败俱伤。”刘燕说:“伤不了我什么。伤的是你和武敏,武敏会很惨!”张雷说:“可我真的在乎孩子的,他是张家的后代。”   刘燕定睛看着他,心嘣嘣地跳着,好一阵才说:“张雷,我一直不想说,我怕你受不了,但你要逼我说的话我也不得不说。”   张雷疑惑地看她,说:“那你就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刘燕说:“张雷,你也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和你结的婚。你也知道我在和你没结婚前最讨厌你的是什么?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那风流成性的本性。可我自那次失身于你没有办法,我怕我的老人为此丢脸。我也曾问过你,假如我不和你结婚你会不会说出那次我所失身于你的话,你的话让我胆怯,你说你可能会说出。我是没办法和你结的婚。我怕我不和你结婚,以后就是嫁给任何人你都会说出我和你的事,怕我以后的男人知道了我和你的事会嫌弃我,怕别人知道我和你的那件事会让我的父母丢人。我那时考虑得太多,也太天真。我现在是真的很后悔!所以,我是在痛苦和无奈中和你结的婚。但我没爱过你,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爱你。我甚至讨厌你,你也看得出。对于你的每一次外出我是不过问的,我明白你出去都会干什么,我不爱你所以我才不会过问你的这些事。我害怕你的这种秉性遗传给我的孩子。”   停住话看了张雷阵,情绪有些异常地激动,说:“所以,所以我做了一个的决定,这是你所想不到的,任何人都想不到。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儒涵不是你的孩子。”      第一百三十章   张雷听到这里脑子轰了下,身体从椅背上猛地弹起坐得笔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刘燕,颤抖着嘴唇问:“你、你说什么?孩子、孩子不是我的?那你是和谁有的这个孩子?”刘燕说:“这个孩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张雷瞪大了眼睛蹙眉看着她问:“你说什么?孩子、孩子是谁的你会不知道?”   刘燕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自己前天晚上就准备好的这些慌话能不能让张雷相信。但她必须说。   刘燕极力镇定了自己的情绪说:“我是不知道。我和你说明白吧。你是知道的,我们国家冷藏精液人工授精和应用精子洗涤人工授精都已经应用。就因为我怕我的孩子以后会是你那个样子,所以我托人做了人工授精,这个孩子是人工授精得来的。至于我是在那里做的,以什么理由做的,托什么人做的,我想你也不必过问,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儒涵的父亲是一位科学家,具体是谁我不知道,贡献精子的人员是要保密的。你知道我为啥给孩子起名叫儒涵吗?意思就是儒雅和有涵养,也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一个科学家的后代,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的。我不愿意我的孩子像你那样的风流和没文化。你现在明白了吗?”   刘燕说完后心里慌速速地狂跳着,她不知道此时的张雷会怎么想。但她以前是听张雷说起过,自己也是在报上看到国家攻克人工授精这件事的。现在让刘燕感到心虚的是,具体人工授精是不是已经开始临床应用了,她不得而知,她相信张雷更不会知道得很详细。现在刘燕所思想的是,这样说出来最好,就要让张雷明白、让张雷相信儒涵不是他的儿子,让张雷与自己离婚后不再对儒涵抱有任何幻想。   她在这两日,想起张雷要和自己谈及孩子问题的时候就忐忑不安。她害怕说出来她编好的谎话,但此时又不得不说出来,不说出来她还真怕张雷坚持要孩子,真要是那样自己有可能就会为了孩子而不得不放弃离婚,那样的话会更痛苦。说出来她不知道在张雷听了自己和他说这些谎话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甚至非常怕会出什么事来。亦不知张雷在听完自己所编的瞎话后还会不会坚持要孩子。但心里想,明白地告诉他儒涵不是他的孩子,想来他也不会坚持要。   张雷怔怔地看了刘燕好一阵,忽然笑了说:“刘燕,你就是不愿意给我孩子,也没必要编这样的故事,没有这个必要的!这孩子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否认这孩子是我的。你这故事编得也太离奇。”   刘燕故作平静地说:“我没必要骗你。因为我没爱过你,而我又不得不嫁给你,我是不会生你的孩子的。你该知道咱们结婚前我回了老部队一趟吧,你知道我是去干吗的?我就是联系好后去做这件事的。但我不是在那里做的,那里也没开始做这项业务。至于我是在什么地方做的你也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和你说,你只要明白不是你的孩子就行了。你给我的那些钱我也是花在了这上面的,这笔钱在咱们离婚后我会还给你。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如果还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和儒涵去做亲子鉴定,如果证明是你的,这孩子你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我在怀这个孩子前和你在一起时,一直是吃避孕药的,我告诉你没吃那是骗你,那是因为我不想要你的孩子。这些你也怪不得我,是你逼我和你结婚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我在和你结婚时就决定不会生你的孩子。我记得在咱们结婚前我也在你面前说过,这辈子你得到了我的人,你不可能得到我的心,我不会把我的心交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张雷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苍白,愣愣地看着刘燕,嘴唇颤抖着一阵没说出话来。好久一阵才说:“刘燕,我也可以认为你是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才生下的这孩子。”   刘燕心里一阵狂跳,但脸上依然很平静,说:“你也可以这样认为,但孩子决不是你的。你明白孩子不是你的就行了。”   张雷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动着。他从口袋里摸出支烟,哆嗦着手点上,大口大口地抽着。一根烟在他几口的猛抽中燃尽,他又摸出另一只点上。在这时张雷感觉到了一种被戏弄的侮辱,心里燃腾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他瞪圆了双眼看了几次刘燕,张了张嘴依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哆嗦着手点燃起第三根烟,猛抽了两口后,张雷抬起头说:“刘燕,我不会相信什么他妈的人工授精,你就说这个孩子是你和谁生下的吧!”   刘燕在张雷这一阵默默抽烟的沉寂中,感到一阵阵地胆怯,她不知道张雷在这阵沉寂后会怎么样的发作。有一会她后悔自己说起了这个慌话。假如张雷不坚持要孩子,她本来是没打算这么早的和张雷说出了这段谎话的,但现在张雷坚持要孩子还是让她慌了心绪。说就说了,现在也只能面对。一阵后又在心里说:“早说出也好,早晚是要说出的,不这样说也不行,不然,儒涵不管长多大,张雷都还会认为儒涵是他的亲骨肉。”   她不愿意让张雷一直认为儒涵是张家的骨肉,既然和张雷离了婚,不再和张雷有任何关系的儒涵就不能再让张雷去思想,去惦记。只有让他死了这份心,以后儒涵和自己才能安心的生活。就是张雷愿意去做亲子鉴定,也会带着儒涵陪他去的。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张雷证明,儒涵不是他的孩子。   她有想过在张雷听到儒涵不是他的孩子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常情绪,甚至有可能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来,她也心慌过,但她想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就是现在不说,离婚后的某一日,张雷要总以为儒涵是他的孩子,也是要有公开的那一天,到了那时岂不也是要面对?真是那样,还不如一起都来了呢,省得离了婚还是要提心吊胆的。该来的就来吧!只要能和儒涵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惧!   这会听张雷问起,便说:“张雷,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儒涵是人工授精的孩子,但确实是。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和别人发生了关系有的这孩子,我不能阻止你去这样想。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孩子是在那里做的人工授精。就是如你所想的我是和别人发生了关系有的这孩子,我也不可能和你说是和谁发生的关系。我在做这件事时已经拿定了主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刘燕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要想有什么作为尽管冲我来,我奉陪。你也别想拿什么来压我,我不是武敏,我也不惧你。你也可以和别人说,儒涵我是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生下的,但我想,你要这样说的话不光是我丢人,你的脸也不会好看。让别人说起刘燕和你结了婚却不愿意生你的孩子,恐怕你也会被人嘲笑的,以你的这样的高干公子和你那家庭地位,被人私下议论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再说,到了那时我也不得不说出你是怎么得到我的,你又都和武敏做了什么样的事。我也不在乎什么的,既然打算和你离婚我就会什么都不在乎。但你要执意做出什么事我也没法阻拦,那也就只好两败俱伤了。我不希望那样,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当然,你要怎么做随你,怎么闹我都奉陪。”   张雷在刘燕说完后,瞪着双愤愤地眼睛看了刘燕阵,狠狠地将烟蒂扔在地上,看着刘燕说:“刘燕,你好狠毒的;刘燕,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刘燕,我现在才知道我和你结婚是做了多么傻的一件事。算你狠刘燕!”话毕腾地起身,哈哈大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刘燕在张雷一阵后才冒出这几句话,又哈哈大笑了几声,没有说出任何态度离去后,脑中一片空白,一阵茫然。愣了好一阵后感到心里发慌,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有一种不祥瞬间笼罩在她的心头。   “他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他又为什么大笑而去?他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样的对策?他为什么在我说了这么多话后没有说出任何态度?他会不会丧失理智?他......”一霎间,刘燕的脑中闪现出很多个疑问?每个疑问都让她感到不安和恐惧。   突骤间脑中闪现出的一个念头让她差一点昏过去,在这一刻她恐怯到了极点,瞬间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脸色苍白,浑身发冷,手脚哆嗦。“孩子,我的孩子,张雷会不会去家抱走我的孩子?会不会伤害我的孩子啊!”母爱在这一刻让刘燕失去了理智,儒涵是她的命啊!   刘燕腾地站起,急走两步走到放映机边,抓起电话要了后勤妈妈的家里。在那一小会的等待电话时,刘燕好似站立不住,双腿发软,感觉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保姆终于接了电话,刘燕颤抖着声音告诉她:“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按响咱们家的门铃你都不要开门。”保姆听后有些慌张,急忙问出了啥事?刘燕说:“啥事也没有,你就按我说的做,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家。”保姆答应。   刘燕挂上电话后便匆忙地下了楼,出了礼堂。   张雷快步走出礼堂,路过俱乐部在楼前迟疑了下,想了想抬步上了楼去。他现在对于自己见不见武敏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了,他想把刘燕和自己所说的话和武敏说一下。上楼时改变了主意,暗自想,刘燕所说的儒涵不是自己孩子的这件事,还是不让任何人知道得好。就和武敏说一下刘燕坚决不同意把孩子交给张家。   张雷进了武敏的办公室把武敏吓了一跳,急忙站起看着张雷愣愣地说不出话。张雷与武敏对望了眼,转头看着王晶晶说:“我和武敏说点事,麻烦你回避一下。”王晶晶应着,转头看了看武敏出了门。   张雷在王晶晶的桌前坐下,掏出一支烟点上。武敏缓过神坐下惊慌地问:“你怎么到我这里来啊?”张雷说:“怕啥?她刘燕算个什么东西!”听了这话,武敏知道他们谈崩了,霎间心慌起来。   武敏在刚才刘燕打电话来要开礼堂的门时,已经想到是张雷来了这里,刘燕要和张雷在那里谈离婚的事情的了。王晶晶开好礼堂的门回到办公室后,武敏又问了她,王晶晶说张雷在刘燕的办公室。   在张雷和刘燕谈话的这一阵,武敏心情也是非常的狂乱。她不知道刘燕和张雷会在怎么样的气氛中谈话,会不会谈崩,真要是谈崩了的话是最令武敏害怕的,那样刘燕就有可能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与众人说出自己和张雷的事,最终倒霉的还将是自己。   有一阵她真的后悔昨天给张雷出了要孩子的主意,没给张雷出那个主意张雷也是有思想离婚的,现在这样让张雷跟刘燕要孩子,刘燕要是顾及孩子答应不和张雷离婚最好。要是刘燕就不吃这一套反而会弄巧成拙,事情有可能就会闹大。想到这些时她真的很害怕了。她迫切的想知道张雷和刘燕谈话的结果,但又不知张雷在和刘燕谈完话后,会不会想到打电话告诉她。令她绝没想到的是张雷会在这时来到她的办公室。   武敏匆急地问:“刘燕都说了啥?”张雷猛抽了口烟,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烟雾说:“她坚持要离,和她谈孩子没有用的。”武敏问:“她都说了啥?”张雷不耐烦地说:“反正她就是不同意,坚决离婚。”武敏想了下说:“我看你就这样吧,昨天我也是低估了刘燕,她不是一般的人物,不会吃这套,不会就那样屈服的。”张雷在此时又想到了刘燕所说的孩子的事,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说:“她不吃这套,老子还不吃她这套呢。我也不会让她好。”   武敏心里一颤,暗自心惊想,不能让张雷这样冲动,那样的话他们俩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我的厄运就会很快的到来。先不管以后自己和张雷都到广州会不会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还是先扑灭眼前的火才最重要。急忙说:“张雷,你一定要冷静。刘燕既然是铁了心,你用孩子也吓不倒她的话就没有什么能吓倒她。依我看就算了,离就离了吧,这样的婚姻你就是保持也没有什么意义。和她离了婚你还能要多久结不了婚啊,比她漂亮,比她贤惠的女人多的是,你要什么样的不随便你挑?你说不让她好,这件事你要是和她闹开了的话都没有好,她的家庭和你的家庭都不是一般的家庭。你要真的是一时冲动做出了什么事,你们两家的老人可就都跟着遭殃了。这件事你一定要冷静的处理。”   张雷听了武敏的这一席话后,心绪慢慢地平静,暗自想,是啊,自己真要做出了什么事,刘燕也会对自己做出相应的回报的,这样的话可能就把事情闹大了,可能就会很长时间自己和刘燕以及双方的家庭都不会平静,有可能还会因此闹出更大的动静来。算了,随他妈的怎么样吧,随这孩子是谁的吧,不再闹出什么事了。正如武敏所说的,和刘燕离婚自己很快就会有另一个自己的女人,就会生出有一个孩子来。想到此站起身来说:“妈的,离,下午就去和她离。”说着话转身出了门去。   下了楼便看见刘燕匆匆地走来,停住脚步直愣愣看着刘燕。刘燕猛抬头看见张雷愣了下,稍稍停了下脚步,又向张雷走来。近前站住,眼睛直视着张雷。张雷看着她冷冷地说:“下午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欲抬步又说:“你也别把你想得多高贵,你不稀罕我我同样也不会稀罕你。那个野种你就是送给我我也不会要,你留着培养他当科学家吧。我也没必要去和这个野种做什么亲子鉴定。我相信你能做出你所想的所有事。孩子你都能这样生出来,你还能做不出什么事?好吧,下午民政局见。”说完话转身大步走开了。   刘燕在张雷离去后,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从张雷的这几句话中,刘燕已经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事了。身上登时感觉一阵轻松。看了看张雷离去的背影,抬步向楼上走去。   进了办公室的门在房间站了片刻,长长地舒了口气,急忙走到桌前,拿过电话又要了家里,告诉保姆自己暂时不回家了,刚才和她说的不要和任何人开门现在也没有必要了,并且叮嘱保姆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刚才电话中所说的话。   放下电话在椅上坐着,有一阵感觉如虚脱了一般的浑身无力。好一阵后缓了些情绪脑中想,自己最担心的话她终于说出来了,自己最害怕的事也不会再发生。张雷终于愿意下午去办离婚手续了。现在看来张雷也是相信了她所编的那些谎话了。   她在这时又很担心,她怕张雷会说出去儒涵是人工授精生出的孩子,说出去自己倒无所谓的,只是担心会对孩子有影响。   想了想在心里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张雷说出来,人工授精的孩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是我亲生的。”又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凭着这一两年对张雷的了解,或许张雷不会说出来,我的那些话他也是要考虑的。张雷虽说好色是他的缺点,但有些事还是可以顾大体的。做起一些事来还不至于那么卑鄙。整体来说他还是可以保持那种大将风度的。”但她想归这样想,依然心里慌乱。   摇摇头暗自想,现在只能这样,自己没办法和张雷说出不让他说出儒涵是人工授精的话,就是说出来张雷也不一定会听。随他怎么样去吧。下午去民政局,先离了婚在说。   又想到张雷说儒涵是野种的那句话,心头剧颤了下,这颤抖让刘燕的心头流血。片刻在心里坚定地说:“不,儒涵不是野种,他不是,他是我和我最爱的男人所有的孩子,他也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你张雷这样说只能说明你已经崩溃了。你处心积虑得到我,到头来你却什么也没得到,你才是最可怜的呢。”   其实刘燕刚才的想法可以理解,但也是多虑。张雷是不会说出去孩子是人工授精或者是刘燕和别人发生关系得来的,尽管他为刘燕做了这样的事而气愤,但也感觉这件事是令自己很丢脸的事。被人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可能会比自己与刘燕离婚更加被别人议论,可能议论的言词就会是各种各样的,在这些议论中,可能最多的要说是张雷不能生育,刘燕才不得已做人工授精的。或者笑话张雷与刘燕结婚了一两年落了个鸡飞蛋打,有了个儿子还不是张家的,张雷早也就戴上了绿帽子等等。不管人们怎样议论,都会令张雷这个处处人前显贵的高干公子很丢脸的。   他依然怀疑刘燕所说的儒涵就是人工授精得来的孩子,刘燕的这种说法是有些离奇。但就刚才刘燕的表情和话语来看,十有八九儒涵不会是自己的孩子,不然刘燕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要儒涵和自己去做亲子鉴定。那么儒涵可能就是人工授精或者刘燕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生下的。这样的话,去做亲子鉴定又有什么意义?真的惹恼了刘燕,她就会把自己与武敏的事说出去的。算了,不管儒涵是谁的刘燕都会坚持离婚的。自己本来也就没打算要孩子,既然拿孩子来要挟刘燕不能凑效,何必再继续闹下去?   张雷回到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依然思虑着。假如刘燕迫不得已的说出自己和武敏的事,首先自己的老人就会不能接受和容忍,正如刘燕所说的武敏的结局会很惨,自己是因为这件事而令刘燕与自己离婚,被别人说起也是件很丢人的事。假如自己再说出儒涵不是张家的孩子,是刘燕利用人工授精或者与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双方的老人恐怕都承受不了。正如武敏所说的,到了那时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以自己和刘燕的家庭地位,这件事有可能会成为全军的笑柄。两个这样的家庭遇到这样的事,被别人知道儒涵不是张家的,而是人工授精或者刘燕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都是非常丢人的,双方的老人都会跟着丢人,自己更丢人,也不会过的安生的。武敏说得对,没有这个必要,自己不会找不到女人的,这边离了婚,那边就会有人愿意进张家的门。就是比你刘燕在漂亮的女人我张雷也是可以找到的。   既然刘燕已经打定主意和自己离婚,干脆就离了算了,这件事看刘燕的态度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的。刘燕当面说出从没有爱过自己,自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是感受到的,何必再继续这样没有任何感情的婚姻?他相信与任何女人结婚都会对自己很有感情的,那么又何必保持与刘燕的无谓婚姻?娶了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想起来也是很悲哀的。   也如刘燕所说的,自己一旦和她离婚,很快就会找到一个很漂亮的黄花大姑娘的,这点他很有自信,当然这个人不会是武敏。武敏这样的身份是绝对配不上自己的。算了,离就离吧,该结束的就结束算了。孩子不是自己的,刘燕又不爱自己,想一想自己和刘燕的这场婚姻也是很可悲的,也暗怪当时自己用那样的方法得到了刘燕。   但他依旧怀疑,甚至无法接受儒涵不是自己亲骨肉的事实......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下午刘燕和张雷在民政局门口见面时,张雷问刘燕:“你真的打定了主意?”刘燕说:“我上午都给说得很清楚了。”张雷问:“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刘燕说:“我已经考虑得很成熟。我想,没有感情的婚姻你也不想继续。”   张雷点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话说了。但有件事我想在最后问你一次。”刘燕心里一惊问:“还是儒涵的事?”张雷紧盯着刘燕的眼睛说:“是,我还是想问一问,儒涵这孩子是不是真不是我的?”停住话又紧接着说:“你放心,儒涵是不是我的,我都不会跟你争的。”   刘燕看着他蹙起了眉,有些不耐烦,说:“张雷,我没必要编这个瞎话,我还没这么无聊,是你张家后代我不会说不是的,即使和你离婚我也不能否认事实。”张雷定睛看了刘燕会,叹了口气说:“算了,儒涵是人工授精或者是别人的孩子我也不再想深究,但我不想你和别人说出这孩子不是我张家的。”   刘燕听了这句话有些吃惊,但也瞬间感到很欣喜。看着他问:“你、你什么意思?”张雷说:“我丢不起这个人,我不想我和你结婚这么长时间,还要被人说起我没本事生孩子或者说我早就带了绿帽子,儒涵是你做的人工授精或者是你和别人生的孩子到现在我也是半信半疑,我也不想弄清楚了。但我也不想被人家笑话我娶了个老婆就没有一天喜欢过我,爱过我,连孩子都不愿意给我生。就是咱们俩离了婚,我也不想被别人说起这孩子不是我张雷的。以后,咱们俩离婚的事真要有人问起,我希望你和我都说是感情不和,我不想被人瞎议论什么。”   刘燕心里一阵狂喜,她万万没想到张雷会这样考虑,暗自想,自己怎么就会没考虑到张雷的这个虚荣心呢?低头在那想着还没说话,就听张雷说:“我们都不希望别人说起小儒涵不是我张雷的孩子吧?我心里明白你之所以这样说明了,就是想我和你离婚而不要孩子,我满足你的愿望。”   刘燕按耐住心中的喜悦,但还是希望张雷彻底相信儒涵不是他的孩子,说:“张雷,儒涵确实不是你的孩子,不然你们就去做亲子鉴定。”   张雷在又一次听到刘燕说这样的话后,心就像被刀子刺了一下的发疼,在这时他坚信儒涵不会是自己的孩子了,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轻轻地吐了口气说:“算了,没这个必要了,是与不是我都不会要的。你相信我很快会有我自己的孩子。现在想一想也亏我和武敏的事被你抓到,也亏你提出离婚了,不然,儒涵要真不是我的孩子,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要是早知道儒涵不是我张雷的孩子,就是你刘燕不提出离婚,我也要提出离婚的。刘燕,你这件事做得很绝,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有佩服你。怪我那时就那么铁着心的喜欢你,我才是天下最蠢的人。儒涵的事不要再说,只希望你不要和别人说起。”说着话眼圈发红。   刘燕看他那脸哀怨痛楚的表情,心里也是涌出了一丝不安。定住了神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本来我是想父母知道我们离婚后和他们说起的,现在想想你的话也有道理。这件事我谁也不说。”张雷点点头说:“我谢谢你。”刘燕看看他没言语。   张雷说:“还有件事我想说,那就是武敏的事,不管武敏都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都不想你难为她,毕竟她是为了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我,我想你也明白。这样一个人我不想你把她治得很惨。我也知道你肯定会恨死她,你要想把她治得很惨也是很容易的,可她这样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也不容易,你说是不是?”   刘燕想,关于武敏我是真想好好的惩治她一番的,不管怎样我失身于张雷是她参与的,那时,我是很欣赏和照顾她的,就没想到我和我最爱的男人不得不分手,也会在你武敏和张雷具体实施的计划中失去。这可是我一生的幸福啊。你们哪会知道我对欧阳一鸣的那片情?你们哪又知道欧阳一鸣在知道我不得不和你张雷结婚后是怎样的痛苦?这些都是你们特意挖下的陷阱里我们才遭到的不该承受的痛苦。我能不恨你张雷?能不恨你武敏?我不能怎么样你张雷,可我要把武敏弄出部队去还不是件难事。   但想一想张雷的话,也感觉武敏也真是够可悲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张雷维护自己才做出的。一定程度上她也是可怜的。算了,只要你张雷通通快快的和我离婚,只要你张雷不再坚持要孩子,随你怎么照顾武敏吧,随你们俩怎么去吧。以后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也不烦了,也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刘燕说:“张雷,只要你不难为我离婚,我就不会把你和武敏的事说出来的,说出去对你的声誉也不好。对于武敏,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怎么样她。但咱们俩离婚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只要你痛痛快快地离了婚,我不想多说武敏的事。但我想请你赶快把武敏调到别的地方去,我和她在一起两个人都不舒服,我想她的日子更难熬。”张雷说:“这我清楚,我会马上办这件事,没办还之前你也别难为她。”刘燕说:“这我不会。不过她也可以不来上班。她可以请假的。”张雷点点头。   进了离婚调解室,向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说明了来意。妇人先是让他们出示个人证明和结婚证,看了后说:“你们的单位证明呢?”刘燕问:“这还要单位证明?”妇人说:“对你们双军人离婚是有特别规定的。你们军人申请离婚,必须经所在单位团以上政治机关同意,并出具证明,才可以到我们地方婚姻登记机关办理离婚。”张雷问:“没有不行吗?”妇人笑笑说:“不行,你们单位要给你们调解并出具证明。”   张雷转头看看凝着眉低头坐在那里的刘燕,对妇人说:“那好吧,我们去开证明。”刘燕转头看看他。妇人说:“你们自己要很认真地考虑考虑。离婚不是儿戏。”张雷说:“我们都考虑好了。”妇人说:“家庭财产的分割也要想清楚。”张雷说:“这没什么问题。”妇人问:“是什么原因非要离婚呢?”张雷说:“感情不和。”妇人见刘燕一直不说话,看着张雷说:“我看是你的问题吧!小伙子,你对象不错的,一定要想清楚。”   张雷看看刘燕,又转回头看着妇人说:“这些都不要说了,我们都同意。”妇人见刘燕一直不说话,便问刘燕:“你也是愿意的?”刘燕说:“我愿意。”妇人看看刘燕说:“那好,你们回单位开证明吧。”张雷和刘燕谢过妇人出了门。   张雷边走边说:“证明的事我来办,你不要管了。等我办好通知你。”刘燕点点头。张雷说:“即使咱们离了婚,我也不希望咱们是仇人,更不希望影响两个老头子多年的感情。”刘燕在这时听了张雷这句话,竟在心里涌出了对张雷的几丝感激,说:“我也希望这样。我想两家老人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以后就是他们知道了,咱们都细心的给他们解释一下,也不至于就会断绝了他们这几十年的感情。”心里说,张雷有些时候做的一些事也是很男人的。张雷点点头说:“但愿是这样。”   出了院门张雷问:“你也是坐出租来的?”刘燕说:“是的。”张雷说:“我也是,我现在也不想让这件事被人知道,也没从车队要车。”刘燕说:“我也暂时没有想公开这件事。”张雷说:“等会咱们坐一个出租回去吧。”刘燕想了想点头说:“那也好。”走了几步张雷说:“先走一走好吗,说说话。”刘燕看看他点点头。   两人在马路的人行道走着,刘燕问:“张雷,你是不是恨我?”张雷说:“我也想清楚了,你既然心里没我,现在我又知道孩子也不是我的,在一起也没啥意思。”刘燕说:“咱们俩结合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张雷点头说:“我现在想来也是这样。”默默走了几步,刘燕便又想着自己与欧阳一鸣的分离,心里发酸,定了定神问:“我就不明白你和武敏当时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手段害我。”   张雷红了下脸说:“刘燕,我现在也不想表白什么,对于你,我是真心地爱,我承认我是有过很多女人,但没有哪一个让我对你那么动心。那一段,我一直看你对我没啥意思,我又很想得到你,所以我才想出了那个主意。这主意是我想的,也是我让武敏做的,这件事不能冤枉人家武敏,当时她也确实劝过我,可我那时脑子发热,就总是想得到你,脑子里也天天是你。所以......我希望你不怪我就好。”   刘燕心里悲哀,暗自想,我又怎么能不怪你,是你让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可以说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能不怪你!但这时她不想说这些。说了又有什么用?忽然间想弄清一个问题,于是问:“张雷,在没结婚前,我问过你,假如我和别人结婚,你是不是真会将我失身于你的事说出来?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说的话?”张雷想了想说:“我记得。”刘燕问:“如果我真的那时候不和你结婚,和别人结了婚,你会不会去干扰我的生活?你真的会说出去?”张雷问:“当时我是说可能要说出的吧?”刘燕说:“是的,你当时是说,假如我和别人好上了,也说不准你会做出什么来。还说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出来。张雷,你当时真是那样的想法?”   张雷苦笑笑,摇摇头说:“刘燕,我是非常的在乎你,爱你。但是,要是你真的和别人相爱结婚了,我也不至于那样做。我还记得你当时骂我卑鄙,说实话,那种小人才能做出的事,我是不会做不出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将门之后吧!”   刘燕在这时愣住了,站住了脚步问:“那你当时为啥要那样说?”张雷说:“你那时是不想接受我,我心里明白。可你也知道,你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一心想促成我和你结合的。老人的心愿当然是为了我们好。当时之所以说这句话,我也是听了你妈妈的话才说的。”   刘燕瞬间心里狂跳起来,问:“我妈妈?”张雷看看她说:“我也就把当时的情况和你说了吧。当时你妈妈的思想我也知道,她也是认为我和你发生了关系,双方的家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不让我们两人结合心里会有疙瘩,两个家庭的的条件也相当,所以认为让咱们俩结合很合适,也是最完美的结局。我想你妈妈也是为你好。那次我去你办公室说了这句话,我也不瞒你,是事先你妈妈和我说的,是她交代我的。”   刘燕在听完这句话后感觉一阵晕眩,眼前发黑。瞬间大滴的眼泪流下,有些不相信地问:“这,这都是我妈妈和你们一起策划的?”张雷看看她说:“你现在也没必要埋怨你妈妈,她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燕在这时心里哀伤悲切,她想大声地哭,她没想到妈妈会对她这样,没想到妈妈会交代张雷说出那样的话。她虽清楚妈妈那时候是想让她嫁给张雷的,但绝没想到妈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张雷看她脸色苍白,问:“你没事吧?”刘燕摇了下头说:“我没事。”张雷说:“你也别在心里怪你妈妈和我妈妈,作为老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你妈妈虽然是有意那样做的,但心里是为了你。”刘燕感到悲哀,这就是老人对自己孩子所谓的好啊!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张雷说:“过几天我和你办了手续就回广州,把武敏也调到广州去。这几天你也考虑一下,家里的财产你看怎么分割?这些可能是要在离婚协议上写上的。”刘燕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带着儒涵就行了。”张雷说:“家里的东西你随便拿。”刘燕说:“现在我们也不想让老人知道,原来我爸爸妈妈在我出嫁时给我的东西什么的我也不好拿,算了。”   张雷低头想了想说:“单位分的那套三居室一直没住,房子里的东西都在,什么都有,那房子你以后要是不想回你妈家住,或者嫌以后上班远,就和儒涵一起住在那吧。我妈妈那边我现在也不和她说咱们离婚的事。过一段我劝她调广州去,爸爸也是这个意思。有机会我再慢慢和老人说起咱们离婚的事。以后我们家搬到广州,可能就见不到面了,我只希望咱们不要成为仇人,我也希望你尽快找一个你爱的丈夫。”   刘燕说:“谢谢你。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好好地培养儒涵,个人问题我也不会现在就考虑。我倒是希望你很快就找到一个也很爱你的女人。祝你幸福。”张雷说:“你还是要为你自己的事考虑的。”刘燕说:“我会的!这事以后我会考虑。”   低头无语走了一段路,张雷说:“刘燕,我还想求你一件事。”刘燕抬头看他。张雷说:“我想过两天我就去广州,你能不能有空就去陪陪我妈妈。”刘燕没有言语。张雷说:“我去广州再和爸爸说一下,让妈妈尽快调去广州。不然她一个人在家,再知道我和你离婚的事会受不了的。我不求你经常去陪她,有空就带孩子去一下。我会很快办理这些事的。求求你。”说着话大滴的眼泪流下。刘燕心里也是一酸,点点头说:“那好吧。”转头看有一辆出租车开来,伸了下手拦住,对张雷说:“回去吧。”张雷点点头。   刘燕回到家后,心里就想着自己的妈妈那时也是处心积虑地想让自己嫁给张雷,想一想那时妈妈说了那么多的话,原来也就是一心想让我嫁给张雷,她是在心底没有看上欧阳一鸣的家庭才那样的。暗自在心里一遍遍地怪着妈妈。想了好一阵心里说:“事情都过去了,不管妈妈当时出于什么目的,但也决不会想害我。算了,这件事也别再提起。”心里这样说,但心底无法不让自己怪妈妈,这块阴云或许永远无法抹去。   一个礼拜后,张雷和刘燕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那天,当她回到家后,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床沿坐下,将那本绿色的离婚证书从口袋拿出时,捧在双手中看着,豆大的眼泪哗哗地流下,心里念着:“一鸣啊,我现在又自由了,我再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了,可我也再也得不到你了。我和你的儿子儒涵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了,他现在的监护人只是我刘燕。我会好好的把他养大,我会把他培养成像你那样有出息的人。”   “一鸣,你现在偶尔还能想到我吗?还会记起咱们在一起的时光吗?还会记起我最后那次去见你让你记住的我的身体吗?现在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在不属于那个男人了,我的心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我的身也是我自己的了。”   “一鸣我和你的孩子在这一生一定会让你见到,一定会让你知道的。一鸣,我这一生失去了你是我最大的痛啊。可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我只祝福你和徐慧幸福,只希望徐慧能像我这样的爱你.......”   心里这样念着时,欧阳一鸣的影像就在自己的眼前异常地清晰。心里念着时就感觉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终于喊了声:“一鸣,我想你,我想你啊!”转身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又过了十来天,武敏接到了去广州的调令。临走的前天,俱乐部的战士给武敏送行,武敏在酒桌哭了,哭得异常伤心。所有人都以为武敏是舍不得离开他们而哭的,所有人也就都跟着掉下了眼泪。只有武敏心里清楚自己为啥而哭。   第二日下午武敏要登上去广州的列车,临行前武敏考虑再三还是来到了刘燕的办公室,进了门将门关上,来到刘燕的桌前,眼泪直流,看着低头坐在那装作看不见她的刘燕说:“刘主任,我对不起你,你就把我当作一条狗吧,我现在拿自己都没有当人。刘主任,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的心里都是我的恩人,这一辈子我都会感激你对我的照顾。我只祝福你幸福,祝福你和儒涵一切都好。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知道也是不能够被你原谅的。您保重!”说完话给刘燕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出了门。   刘燕在武敏出门后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涌出了一阵阵地伤悲,暗在心里说:“武敏,但愿你以后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再不要那么贱了......”   一个月后张雷的妈妈也调去了广州。临走的那天刘燕和秦处长去送了她。   这之后,刘燕有时回妈妈那里住,有时就和孩子、保姆住在她和张雷结婚时分的那套房子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刘燕和张雷离婚的那段时间,也是欧阳一鸣的梗糖试验进行到最后攻关的时间。   五月下旬的这天,欧阳一鸣经过一整夜的守候,反复调节二次真空浓缩的蒸发温度,以及结晶冷却的温度和时间,凌晨打开结晶机时,终于盼来洁白的糖膏。这一刻,一夜未眠的几个小伙子沸腾了,紧紧地抱在一起欢呼着,流泪了。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欧阳一鸣手里粘着那潮湿的洁白的糖膏,不时挑起一些在嘴里品尝着。眼中流着不断线的泪。脑中念着:“程教授,我成功了,我把你交给我的课题攻克了,我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徐慧,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已经把实验做成功了,你高兴吗?”   一阵后镇定了情绪,吩咐助手说:“赶快做离心、干燥,然后化验纯净度,从这结晶的糖膏看,应该要比我们手中买来的那些进口的样品纯度要高。”两位助手答应。欧阳一鸣抬腕看了下表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你们是不是要休息一下?”两位助手说:“现在谁还能睡得着啊!”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睡在床上也会想着这宝贝的。那就赶快做吧,天亮时就会有结果。”   早上六点时,干燥后梗糖试验品已经出来。欧阳一鸣亲自化验成分,令他没想到的结果是,他们所实验的成品竟然比进口梗糖成品高出5%的纯净度,这一刻,欧阳一鸣和两名助手又是一阵狂喜。欧阳一鸣像手捧宝贝似颤抖着双手,捧着装在塑料试验袋中的成品久久地看着,那份喜悦和激动时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好一阵后欧阳一鸣对站在身边的脸上堆着甜蜜幸福与成功笑着的两名助手说:“好了,你们俩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会,咱们上班后向唐市长和王院长报喜。”两名助手互相看看,再看着欧阳一鸣说:“欧工,现在那还睡得着啊!”欧阳一鸣问:“真睡不着?”两位助手点点头。欧阳一鸣说:“那好,把门锁好,咱们去后面的院里跑步去。”两名助手笑着赞同。   三人下了楼向后院跑去。院内的机械厂房已经基本完工,生物饲料车间已经建起了框架。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一抹红霞挂在天空,映照着这座前途无量的研究院。大片的土地虽还是空旷的,但欧阳一鸣相信,也就是再过一俩年的时间,这片空地就会建起一座座厂房,自己所研究的项目将成为这个研究院支柱产业。   三人在那片空旷的场地上奔跑着,晨曦时的清新空气沁入心肺,试验成功的喜悦让这三个年轻人异常兴奋,一夜未眠也没有感觉丝毫的困意。欧阳一鸣嘴里“嗷嗷”地喊着,发泄着心中难以释放的兴奋。两名助手在欧阳一鸣情绪的感染中不由自主随他喊着,惊飞了草丛中的飞鸟;惊跑了草丛中的兔子;喊来了初升的太阳......   好一阵三人尽情地享受着这大自然赐予的清新,多日来闷在实验室紧张情绪在这时得以极大的释放。欧阳一鸣在这时想到了徐慧,面对着天空心里默默地喊着:“徐慧,我的试验成功了,你为我欢呼吧!”一阵后又想到了自己的恩师程教授,心里念着:“程教授,我没有令你失望,我做出来了,我想你一定会知道。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想着教授时心里有一阵哀伤,但很快就被成功的喜悦冲淡了,暗自想,程教授,等我把这个项目完善了,等批量生产出产品,我一定带上一些去你的墓旁,咱们师徒两个好好的庆贺。又一阵忽然想起了刘燕,想起教授在第一次和他讲起这个课题时,是那么迫切的想告诉她。这会就在心里说:“刘燕,这个项目我没在学校完成。我也没留校。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把这个项目完成了。我只祝福你一切都好,过得幸福。”欧阳一鸣又哪里知道,就在几天前,刘燕已经结束了她的那段不该有的婚姻,之后将和他们俩的儿子孤寂地守在一起呢!   七点多的时候三人说笑着回去,洗漱完毕又回到实验室,看着那洁白的试验成果心里激动着。欧阳一鸣说:“从开始做这试验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地做出来,我得好好感谢你们俩的配合。”一助手说:“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俩都从你身上学了很多的东西。我们才应该感谢你。”另一助手说:“是啊,欧工,就你对试验的这种敬业精神,也是我们非常佩服和值得学习的。我们希望你的下一个课题还能带上我们俩。”欧阳一鸣笑了说:“我也是心急,就想能够早日攻克。没有你们的配合我一个人是完不成的。以后都继续努力吧。既然来到了这个单位,咱们就都要想着为这个单位多做一些事情,也是为了咱们自己。多研究出成果单位有发展了,咱们才会有保障。多出成果,也是咱们这些科技人员的荣耀。”   在这时节欧阳一鸣听到一记响亮的声音:“说得太好了。”三人转头向门口看,就见王副院长笑咪咪地出现在试验室门口。王副院长问:“刚进大门就听门卫说你们三个很早就起床了。是不是一夜没睡?”欧阳一鸣站起说:“王院长,送给你一件礼物。”王副院长显得异常激动,瞪大着眼看着欧阳一鸣,嘴唇颤抖着问:“是不是、是不是成功了?”欧阳一鸣激动地说:“是啊、是成功了。”说着话递过试验成品。   王副院长颤抖着手接过,仔细得看着,一阵后抬头问欧阳一鸣:“真是咱们的自己的成果?”欧阳一鸣笑着说:“这还能有假?咱们的试验成果还要比进口来的纯度高出五个百分点呢。”王副院长大睁着眼看他问:“是吗?”欧阳一鸣点点头。王副院长再紧紧盯着那袋试验品,抬起头,抬手猛拍了欧阳一鸣的肩膀说:“欧工,你们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又看了看欧阳一鸣的两名助手说:“你们都是好样的。辛苦你们了。”再看着欧阳一鸣说:“我马上给唐市长报喜。”   说完话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说:“你们三个听着,放你们两天假,给我好好的休息。不,现在就各自回宿舍睡觉。”转过身刚想走又转回身来说:“没吃饭吧?这样,马上去食堂吃饭,我通知他们给你们先每人做一碗荷包蛋补一补。吃完饭马上睡觉,听见了没有?”三人笑着点点头。王副院长笑着出了门。   早饭后欧阳一鸣和两名助手各自回房休息。王副院长已经给唐副市长报了喜。九点左右时唐副市长来到研究院,先是在王副院长办公室仔细看了实验样品,在就询问了欧阳一鸣的情况。王副院长说:“这一段公关他们几个太辛苦,昨晚一夜没休息。我让他们睡觉了。”唐副市长说:“是啊,是要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这个欧阳一鸣和你差不多,工作起来也是不要命的。我很欣赏他,这孩子会是咱们研究院的顶梁柱,我不会看错的。”顿了下说:“王院长,我早有想法一直没和你说,我有想法提拔他做副院长,主管科研方面的事务,你看......”   王副院长说:“好啊,我完全同意,欧阳一鸣这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唐副市长说:“欧阳一鸣来研究院也快一年的时间了,应该说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个同志。也怪不得当时学校要将他留校做教授。不舍得放啊。你现在的工作是主管全院的事务,我也就是挂个名,联系一些事务还行,研究这方面也不帮不上忙,你也够忙的了。我在这个研究院也就是兼职,早晚我是要把这副担子卸下的。欧阳一鸣在大学就是党员,政治面貌和业务能力都不错,咱们宗旨就是有能力就重用嘛。”   王副院长说:“这对他也是动力。今年咱们院又要吸收一些大学生过来,科研这方面也要有个专门的负责人。我看欧阳一鸣很适合做这方面的负责人的。”唐副市长说:“是啊,欧阳一鸣是我想办法挖来的,咱们也在这一段时间对他有了充分的了解,这个同志是应当重用的。这样,你要同意的话我马上回去和书记市长汇报,听听他们的意见。同意的话我们就办理他的行政手续,尽快下文。”王副院长点头说:“你就尽快办理吧。”唐副市长说:“暂时不要和欧阳一鸣说起。审批后再通知他。”王副院长点点头。   唐副市长笑了笑说:“提欧阳一鸣做副院长我早有想法,本来打算有时间和你沟通一下的。今天他们的试验成功了,我也是兴奋才想起说这件事的”王副院长说:“我也是很欣赏这个孩子的。今天他们的试验成功当然我是很高兴。我相信这孩子能够胜任,清早我去他们试验室无意间听到了欧阳一鸣的几句话,就更加欣赏这孩子了。”   唐副市长很感兴趣,问:“是吗?你都听到了什么?”王副院长说:“这话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可能这几个孩子当时也很兴奋。清早我来上班的时候,看门的老张就给我说这几个孩子起得很早,说天没亮就去后院跑步了,我有些纳闷。想了想可能是这几个孩子一夜没睡。到了试验室的门口正听欧阳一鸣说‘既然来到了这个单位,咱们就都要想着为这个单位多做一些事情。多研究出成果单位有发展了咱们才会有保障,多出成果,也是咱们这些科技人员的荣耀。’的话,欧阳一鸣没有在咱们面前说过一句豪言壮语,他能在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说这些话,说明他是对咱们这个研究院倾注感情,是拿咱们研究院当自己的家的。我听了后也很感动,加上今天他们的试验成功,我想这将在全国化工界都很有影响。现在提拔他做副院长正合适,也会很有影响的。他的能力,他的执着和他的敬业精神都很令人欣赏,有这样的同志,咱们研究院就会有一种难得团队精神,就会形成一股凝聚力,就不怕办不好。”   唐副市长点点头说:“我没看错这个同志,你也没看错这个同志。好,就再让他挑些担子吧,相信他会干好的。”王副院长点点头,说:“我看这个成果等欧阳一鸣休息好后,让他尽快地整理一下,我们尽快地把专利申请了。这是个会很有影响的项目,在一些相关的杂志上我们也要首先披露。先造下声势,这样对咱们以后的技术转让是很有利的。”唐副市长考虑了下说:“专利的事让欧阳一鸣尽快整理材料,我来具体办。关于现在就造声势的事要征求欧阳一鸣的意见,现在的条件是不是很成熟。”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等他们几个醒来后,你通知他们,晚上给他们庆贺一些,具体的意见再听听欧阳一鸣的。”王副院长答应。   当日晚,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给欧阳一鸣这个课题组在饭店庆贺,一番话语后举杯庆贺。欧阳一鸣和两位助手也很兴奋。酒过几巡后,王副院长说:“欧工,你看咱们这个项目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建车间生产。”   欧阳一鸣笑了说:“王院长,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咱们现在研究出的成果只是在试验室做出来的,没有经过中试就直接建厂的话是不是有风险,我也估算了下,以计划年产五百吨的小型车间投资的话,大概也要三百万元的资金投入,这不是个小数目,咱们一定要慎重的。”   王副院长说:“这些我也考虑过,但咱们如果要再建中试车间进行试验的话,一是这部分投资也不小,二是会耽误时间。这种产品咱们也是做过调查的,出口和内销都很紧俏,光靠中试车间生产出的那一点产品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咱们直接建成一个年产八百吨的车间,直接进行大试,直接生产,这样出来产品后,咱们对外转让技术和产品的出口和内销都很有利。”   欧阳一鸣蹙眉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很仓促,也有些冒险。这样做恐怕没有先例。”唐副市长问:“一鸣,你说咱们要直接建厂的话会有多大的把握?”欧阳一鸣说:“这话我还真不敢说,有些试验在试验室成功了,没有经过中试和大试是不可以下结论的。”   王副院长说:“但试验室出来后,基本也就可以定型,我的意见是,咱们不要怕这怕那,生产的步骤已经成型,所谓中试也就是可以要出成品的,咱们现在不能按这些条条框框来,就是要把步子跨大一些。”欧阳一鸣说:“这样是有些冒险,投资年产八百吨的项目需要很多钱。”   唐副市长说:“一鸣,你现在对直接建厂生产的把握有多大?照直说,不要有顾虑。”欧阳一鸣想了一阵说:“我想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没有问题。可这不符合常规。”唐副市长说:“你的担心和你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同意王院长的意见,咱们现在的步子就是要跨大一点 ,就是要打破常规。以你所说的百分之七八十,我看就没什么问题。这样,有什么责任我和王院长担着,你的任务就是继续完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看可以这样定下来。”   欧阳一鸣看看唐副市长,说:“既然二位领导这样有决心,我们肯定会全力以赴的。”王副院长说:“我相信绝不会有问题。就是建成车间后有一些具体的难度,我想也不会是什么大的问题。总要比中试后再上马要快得多。欧工,你就把胆子放大些。我和唐副市长如果不是把胆子放得很大,就不可能建成这个研究院,我相信没什么问题。”欧阳一鸣点点头,感觉这样的话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但他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唐副市长说:“那咱们就先这样定下来,明天我请示市委,申请资金,王院长说得不错,步子是要放大一些,时间就是效益就是金钱,这副担子你们几个还要勇敢的挑,我相信一定会成功。”   欧阳一鸣心里虽有余悸,但信心很足,决心很大。唐副市长举杯说:“就为咱们的成功干杯!”   喝酒吃菜后,唐副市长问:“一鸣,上午我和王副院长说起这个项目的公布问题,你看具体什么时间公布合适?”欧阳一鸣说:“我的意见是等咱们的大试成功后再公布,实验室的结果不应该是发布成果的时候。”王副院长说:“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先造出声势来,对于咱们以后的技术转让会很有利。”欧阳一鸣想了下说:“我的意见还是等大试以后。到了那时咱们有很成熟的生产流程,有咱们的产品,我想一炮打响也不是问题。现在公布的话,假如有些单位感兴趣,咱们实验室出来的东西也不能服人。具体的生成产流程咱们也不成熟,说服力也不大。我想还是等一等。”   唐副市长说:“一鸣说得有道理。”看着王副院长说:“老王,我看就按一鸣说得办。”王副院长点点头,说:“也好。但是咱们这生产车间一定要尽快建,尽快投产,时间不等人。”唐副市长说:“这没问题,资金不是问题,现在咱们只要有项目市政府是全力支持的。”王副院长说:“这些就靠你这个市长了。”唐副市长说:“该我负责的是你们不用操心,我会很快办理的。现在咱们院应该说是已经初具雏形,厨房设备这方面的销路不错,咱们是已经见了效益的,机械厂房一旦落成,就可以大量的生产。生物饲料也是很有前景的。梗糖的这个项目再一上马,咱们的研究院就更加热闹了。”王副院长笑了说:“是啊,前程似锦。”众人笑。   又一轮酒喝毕,唐副市长说:“今年咱们院计划招收的二十多名大学生,很快咱们的研究院就会有新一轮的生机,有些项目可能还会在这一批学生中搞出来。我坚信咱们的研究院几年后就会很有规模。一起努力吧。”   过几日,欧阳一鸣继续整理试验材料,准备着申请专利的事宜。梗糖项目的上马已经得到了市政府的批准,建成年产量五百吨的生产车间已经定下。资金很快就会到位。各方面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燕自与张雷离婚后,在张雷去广州的那段时间里,也是经常带着孩子去张雷家陪陪张雷的妈妈。尽管心里不想再踏进张家的门,可想一想老人也不应该为了儿女的事受连累。老人也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的,还是要让老人心里舒服些吧。   张雷的爸爸在给张雷的妈妈办理工作调动的那段时间。张雷的妈妈就劝刘燕和她一起去广州。刘燕看着老人,想着自己与张雷离婚的事依旧瞒着双方家庭的老人,心里也是很酸楚,就和老人说:“我的父母年龄都不小了,我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们。”江部长也不好再劝什么,只是说:“那就让张雷经常回来,你也常去广州。本来我也不想去广州,可我实在是担心你爸爸的身体,他一个人在广州我不放心。你爸爸也放心不下我。我们先去,过两年看是张雷调回来还是你调过去,你们俩的总是分开在两个地方也不是那么回事。”刘燕嘴里“嗯”着也没什么话语。   张雷回家的那些时日,刘燕一直住在她爸爸妈妈的家里,张雷也没有来和刘燕在一起住过一晚。对此,刘燕的妈妈便很怀疑,问起刘燕是不是和张雷闹了矛盾。刘燕摇头说没有。张雷的妈妈调去广州走的那天,刘燕也去送了,但张雷临走也没有抱一抱孩子,这让秦处长更是怀疑。   过了几天,秦处长在晚饭后去了刘燕的房间,问起刘燕:“燕子,你和张雷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刘燕在妈妈问起时,便又想起张雷和自己所说的,是妈妈参与分开自己与欧阳一鸣事,极力让自己嫁给张雷的事。心里顿生怨气,强忍住情绪还是说:“没有。”   秦处长说:“啥事你也瞒不过当妈的,你和张雷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你为了我和你爸不愿意随张雷去广州,可假如你和张雷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的话,你也不应该在张雷来家的这段时间一次都没回到张家去,张雷也没在咱们这住过。”   刘燕直直的看了妈妈阵,问:“妈,你真想听?”秦处长的心里格登了下,问:“你们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刘燕问:“妈,你当时那样费尽了心思想让我嫁给张雷,真就会只想到我就能过得幸福?”   秦处长瞬间脸红心跳,脑中就想,刘燕今天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当时自己是极力的想刘燕嫁给张雷,但这些自己从没在刘燕面前直白的说过,想来张雷也不会在刘燕面前说一些那个时候的什么话。定了定神问:“刘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燕的心里开始一阵阵的难过,眼泪在眼圈打转,看着妈妈说:“妈,你的心里应该清楚。”秦处长在此时感觉到了心虚,霎间不敢与刘燕的目光对视,低头想了想,在心里说,我当时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抬起头看着刘燕问:“你是听说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   刘燕说:“你的心里清楚,我的心里也清楚。妈,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但这件事会在我的心里永远无法抹去。你是我妈,你的话我都是深信不疑的,可是,我却是想不到你会那样做。不管你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件事都会伤我一辈子。妈,我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但今天你既然这样问起了,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和张雷离婚了?”   秦处长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瞪着刘燕,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半晌明白,颤抖着嘴唇问:“你、你说什么?”刘燕说:“我和张雷离婚了,已经离了快两个月。”秦处长又一阵没说话,眼睛就一直和刘燕的目光对视着。好一阵才问:“为了什么?”刘燕迎着妈妈的目光问:“你认为我们能过一辈子吗?没有感情的婚姻能持续一辈子吗?”没等妈妈回答,又说:“我那个时候也是真傻,我就会那么地相信你的话。相信张雷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处长一时无法回答刘燕,眼睛看着刘燕说不出话。愣了好一阵才问:“是你提出和张雷离婚的?”刘燕说:“是,我无法再与他生活在一起。”秦处长问:“张雷就会同意?”刘燕说:“他有什么道理不同意。”秦处长又一次感到疑惑,张雷从结婚前到结婚后一直都是非常爱刘燕的啊,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答应离婚?这里面肯定还会有什么事情。   没等自己开口,就听刘燕说:“你当时那样费尽心思想让我嫁给张雷,是想为了我好吗?你能否认你在心里就压根没有看上欧阳一鸣的家庭?压根就在想欧阳一鸣不配娶你们这个高级干部家庭的女儿吗?”   秦处长募然脸红,在这时又感觉心里一阵委屈,看着刘燕说:“刘燕,我当时也是为了你好啊。”刘燕说:“这就是你们做老人的为了儿女好。妈,我不怀疑你在心里是想为了我好,所以我也不怪你,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害了我一辈子。”秦处长说:“当时要不是你和张雷已经发生过了关系,我也不会......”刘燕说:“这件事我想过不知道多少次,就是我和张雷没有发生那样的关系,你也会极力阻拦我和欧阳一鸣结合的。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秦处长红着脸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说:“我现在还要说的是,我不会对自己的儿女有一丝的坏意,作为老人总是想让自己的儿女过得好,以后会幸福。”刘燕说:“可你的这种愿望恰恰适得其反,你的女儿没有得到幸福,她所得到的只是一辈子的痛苦。”   秦处长低下了头,心里念着:“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我是真心地想让你过得好啊,我对你还能有什么恶意?”瞬间就在心里说:“现在看来是错了,刘燕和张雷已经离了婚就是很好的证明啊。”在这时,她的心里涌出了一阵阵的愧疚。抬起头看着刘燕问:“可你和张雷离婚也应该和我们说一说啊?你和张雷真的就不能在一起过下去了?”   刘燕说:“我自己的个人问题不会再征求谁的意见?我也没必要再去和谁说!谁也别再想左右我的思想。我想得很明白!你也自己想一想,我和张雷如果还能过下去的话,能走到离婚这步吗?”   秦处长又是一阵的脸红,说:“可你离了婚总该和自己的父母说一说吧?我们总归还你的父母。就是你心里气我,恨我,可这样的事总归还是要让自己的父母知道的,总不能瞒我们一辈子。”刘燕说:“我没有想瞒你们一辈子,我只是不想说,暂时不想说。”秦处长问:“你和张雷就只是因为感情问题?就没有发生其他的事?”   刘燕不想和妈妈说起张雷和武敏的事,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没必要继续下去,继续下去也只会令双方痛苦。”秦处长问:“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刘燕瞪眼看着妈妈问:“后果?什么后果?我现在感觉特别的轻松,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结束了这段不该有的婚姻我只是感觉轻松,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后果。”秦处长说:“你和张雷离婚,按你的说法是得到了解脱,可你考虑过儒涵以后的生活吗?他在一个单亲家庭里会怎么样成长?他慢慢长大了后会怎么想?”   刘燕听了妈妈的这话心里沉了下来,对于孩子,她是不愿意让他受任何委屈的,可现在事实上孩子已经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现在也只有这样,自己会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的。   刘燕说:“我相信我能够给孩子很好的教育,很好的爱,对于孩子我是很有信心的。”秦处长说:“你也不能总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吧,孩子跟着继父总不比跟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你现在还能跟欧阳一鸣结婚,他也不可能就把儒涵当作是他自己的孩子。”   刘燕说:“你也把欧阳一鸣想得太轻。假如欧阳一鸣还会要我的话,他一定会把这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但是,欧阳一鸣不会再要我,他也不可能要我,我也再配不上他。你不要以为我是多么高贵的人,我也没感觉到我有什么高贵。你也不要把欧阳一鸣想得那么鄙微,他也不一定会看得上咱们这样的家庭,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对咱们这个家庭产生过什么想法,产生过什么兴趣。你是把欧阳一鸣看得太轻了,他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有他的才华,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依靠咱们家为他做过什么?倒是那时我希望你们能为他做一些什么,现在看来我是大错特错。我就不该调回来,我也不该屈服于当时的那种压力和张雷结婚,不该为你的那些分析而害怕。就是当时欧阳一鸣知道我和张雷发生了一次那样的关系,可能当时他会一下接受不了,但他绝对会原谅我。我也不该就轻信你所说的张雷会对我怎么样,我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说到这里时刘燕的眼泪哗哗直流,但她没有哭出声来。   秦处长心里一阵阵的胆怯,一阵阵的心虚,一阵阵地痛楚。她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要那样坚持要刘燕嫁给张雷了。刘燕和张雷现在的分开已经证明自己当初是错误的。但她在心底不想去承认自己的这份错误,怎么说当时自己都是想让刘燕婚后的生活过得好些,让她嫁到那样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庭也是为了她,当然有门当户对的思想,但从心底来说自己是想女儿享受欧阳一鸣绝对不能带给刘燕的生活。她想,任何一个母亲都会那样做。但让她现在不明白的是,刘燕怎么会就对她产生这样的怨恨情绪,当时刘燕也是很理解的,也是认为我这样做是为了她好的。于是问:“张雷都和你说了什么?”   刘燕说:“张雷说了什么你也应该清楚。当时要不是你和张雷家那样联合起来骗我,拿话压我,恐怕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秦处长心里当然明白,但还是说:“我也并没有拿什么话压你啊!”刘燕说:“你不是暗示张雷,我要是在张雷面前说出要是和别人结婚,就威胁我去骚扰我生活的话吗?你不是告诉张雷,要他对我说为了爱什么样的事都会做出吗?我想这些你不会忘记的。我也正是在那样的压力下,不想让欧阳一鸣遭受不必要的折磨,遭受他不应该得到的痛苦才下定决心和张雷结婚的。假如你当时不去那样交待张雷,我想我和欧阳一鸣也不会分开,尽管我会感觉对不起他,但我会用我的爱去弥补,欧阳一鸣也不会知道我和张雷的那一次事,我也不会和他说出那件事儿伤害他。这一生,不管欧阳一鸣和谁结婚,我的心里只有他。我和张雷离了婚也就不会再结婚了。我只和儒涵守候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秦处长被刘燕说得满脸通红,就像是女儿的话句句鞭打着自己的身体,揉搓她的心。也被刘燕最后的几句话惊的心惊胆颤。难道刘燕真的是铁了心再也不嫁?这可是要比刘燕和张雷离婚更可怕的事情。于是问:“刘燕,你真有这样的想法?”秦处长的心里依然还是不相信刘燕会真的这样想,她认为刘燕也只是气话而已。但她依旧担心。   刘燕说:“我说这话你也不用怀疑,至少在儒涵没有成人之前我是不会去考虑个人问题的。我也不会去嫁任何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我现在思想就只有把儒涵好好地培养成人,再没有其它的思想。”   秦处长说:“你这样的思想也太偏激。这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张雷肯定会在不久后就会结婚,你为啥就要死守着孩子?孩子也是他的,他也应该负责任嘛!你干吗要牺牲你的全部青春都为了这孩子,张雷就可以不闻不问吗?”   刘燕说:“他不会问,我也不可能让他问。”秦处长说:“这样是不公平的。孩子他也有份,你为啥就要这样傻?”刘燕说:“我没感觉自己傻,孩子是我的,与张雷也没什么关系。”秦处长说:“是,你是儒涵的法定监护人,你不想让张雷管,可孩子是张雷和你两个人的,怎么说儒涵都是张家的后代,张雷都应该有责任的。你这样想不行,这件事我还是要和张雷和他们家理论一下。”   刘燕看了看妈妈,想了想说:“妈,我本来不想和你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和你说,儒涵不是他们张家的后代,儒涵和他们张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你去找人家理论什么,更不想让儒涵和他们张家有任何关系。”   秦处长霎间有些糊涂。转而就想,刘燕之所以这样说是故意的,是她不想让孩子在与张家有任何联系才说出不是张家的孩子的。但是,这血脉的关系是否定不了的?以后就是你刘燕不让孩子认张家,孩子总是张家的,难免孩子大了不会去自己认。于是说:“刘燕,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说这孩子不是张雷的,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   刘燕说:“我也没这个必要说谎,这孩子确实不是张雷的。我今天就实话和你说了,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与张雷没有任何关系!”   秦处长听完这话“啊”了声,惊得目瞪口呆,愣在了那里一时说不出话,就感觉自己浑身到下发冷发寒。片刻后脑中想起刘燕在结婚前去见欧阳一鸣,这时就在心里惊嘘,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刘燕在嫁给张雷前就已经有了这样可怕的主意?你刘燕就没想过你生下这孩子的后果吗?   刘燕说:“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你不要有任何怀疑,我心里是清楚的。”秦处长问:“你那次坚持去金陵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刘燕说:“是,就是为了做这件事。”秦处长问:“欧阳一鸣也知道?”刘燕说:“欧阳一鸣要是知道他会同意吗?这件事我不告诉他,他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但儒涵长大后,我肯定会让欧阳一鸣知道儒涵是他的孩子。”   秦处长问:“张雷也知道这孩子是欧阳一鸣的?”刘燕说:“我没和张雷提起过欧阳一鸣的事。我和张雷说儒涵是我做人工授精得来的孩子。我想你也没必要和张雷说儒涵的身世,其实也没有任何必要让张雷知道。我和孩子现在和张雷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秦处长现在感觉浑身无力,心情烦沉,令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竟会做出这样大胆,这样超乎想象的事来。刘燕既然这样深爱着欧阳一鸣,是可以为欧阳一鸣牺牲一切的,又怎么能和张雷过一生啊!现在想来也真是自己当初低估了刘燕,又有哪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胆量,为一个明知不能结婚的男人生孩子?这是要冒多大的风险啊!   可这样的事就会发生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这个欧阳一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怎么就会让刘燕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他生孩子?怎么就能够让刘燕不顾了一切的爱他?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刘燕,既然这孩子是欧阳一鸣的,你为啥不能和他联系一下把这孩子的事和他说清楚呢?你现在已经和张雷离婚了。”刘燕明白自己的母亲所说的这句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厌恶,问:“你的意思是,现在想让我在和欧阳一鸣结婚?”秦处长说:“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刘燕在心里既有厌恶又为自己妈妈感到悲哀,说:“妈,我想不到你会把欧阳一鸣看得那么低,我告诉你,欧阳一鸣是个各方面都要比张雷高上不知多少倍的男人,张雷和他根本没办法比,也不配和他比。你认为欧阳一鸣还会接受我吗?就是欧阳一鸣能接受我,我和张雷结婚了一年多,我已经在心里感觉自己不配他了,绝对配不上他。再说,他现在已经和徐慧在一起了,我是不会去破坏他的幸福而去和他在一起的。我会一辈子都爱着欧阳一鸣,但这只会在心里。欧阳一鸣也在我和他分手时说过,他会和徐慧幸福的。我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你现在也知道,以后再不要和我谈起这样的话题。妈,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在心里怪你但不恨你,毕竟你是我的妈。或许你那时也是为了我好。不说了,我不想再说。”   秦处长坐在那好一阵不说话,眼泪却是“噼啪”落下了。好久才说:“燕子,可能就是我做错了事。我现在也不想说啥了。这件事你也别在你爸爸面前说起。如果你爸爸问起,你就说是你和张雷感情不和才离得婚。不要再提起其它的,不然,你爸爸会生气。”刘燕“嗯”了声。秦处长无力地站起,慢慢地出了门去。   刘燕在妈妈出门后愣愣地想了阵,脑中想着自己和欧阳一鸣的无奈,忍不住心里悲切,拉过枕头蒙在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六月上旬的一天上午,欧阳一鸣接到了姜玉其的电话,两人亲热的寒暄了一阵。欧阳一鸣问:“你和那个女民警进行的咋样了?”欧阳一鸣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姜玉其前一段时间来电话,和他说起过喜欢上了一个派出所的户籍民警的事,据姜玉其自己说那个女民警对他也是很有意,当时欧阳一鸣就说,你这次一定要把握住战机。姜玉其就说,这一次他肯定会全力以赴攻击的。   这会姜玉其有些兴奋地说:“进展很顺利,我们已经约会了很多次,没有问题。”欧阳一鸣说:“追到手后记住要带来给你哥看看,哥哥帮你参谋下。”姜玉其就笑着说:“也不知咱们俩谁喊谁哥。”欧阳一鸣就笑。姜玉其说:“过一阵有时间我肯定要带她去你们那里一趟的。其实她对你已经相当的熟悉。”欧阳一鸣疑惑,问:“她怎么会对我很熟悉?”姜玉其说:“当然是我说起的。我经常和她说起咱们上学的事。”   欧阳一鸣哈哈大笑说:“那以后见面可就不陌生了。”姜玉其说:“我就是要让她对咱们几个好同学都不陌生,现在就给她经常提起,培养培养她对你们几个感情。”欧阳一鸣说:“你这个教育方法值得推广。李璇和吴莹莹那边你也给她们上上课,等她们俩有朋友后都要这样才行。”顿了下就问:“她们俩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姜玉其说:“电话没打过,来了信的。”欧阳一鸣说:“李璇倒是打过电话到我这里过,吴莹莹写了信来。她们俩也都挺好的。对了,葛广成啥时候结婚和你说了没有,上次他来信也没说啥时候结婚。”姜玉其说:“具体日期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他肯定会说的。”欧阳一鸣说:“平时也没时间,到了他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聚聚。哎,带上你那个小民警,到时候她要给哥哥我敬酒的。”   姜玉其哈哈笑笑说:“那是一定的。欧阳,我可是真想你。是要好好聚聚。可惜见不到徐慧。徐慧这一段咋样?”欧阳一鸣说:“我和她电话联系的也很少,太远,都是写信,她现在挺好的,让我和你们联系了后问你们好。”姜玉其说:“她的时运不错的,刚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就赶上了这个机会,很难得。”欧阳一鸣说:“是啊,我是很羡慕她。”姜玉其说:“你们俩个口子,她的事还不是你的事啊。”欧阳一鸣就笑。又闲扯了阵,两人挂了电话。   徐慧自去了德国后打了几次电话来,无非是说一些注意身体和在德国学习,以及问起欧阳一鸣试验的事。欧阳一鸣后来就说:“这样的国际长途电话费太贵,往后就写信吧,没什么急事不要打电话过来。”徐慧答应。欧阳一鸣试验成功后,第二天也就写了信过去告诉了她,当然信里会说一些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过了几日,欧阳一鸣将所需设备和车间构造详细整理好交给了王副院长。唐副市长已经让市设计院开始设计车间图纸,所需设备也已经安排采购人员奔赴全国各地进行订购,只等设计院车间图纸下来就可以开工。   这天上午,唐副市长来到研究院,和王副院长与欧阳一鸣说起提拔他做副院长的决定。对于这个决定欧阳一鸣相当的惊讶,说:“我搞一个课题小组可以,做副院长肯定不行。”唐副市长微笑着说:“没有不行的事。你的能力研究院是有目共睹的,我们相信你能做好。”欧阳一鸣说:“我的领导能力肯定是不行的,这方面也没有经验。”王副院长说:“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当好领导,慢慢就会适应。”说着话,王副院长从桌上拿过一纸红头文件递给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拿过看了,就见上面写着关于任命欧阳一鸣为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的决定,下面的红色印章分明盖着蟠州市科委和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的鲜红印章。欧阳一鸣看后说:“文件已经下了啊?”唐副市长点头说:“是啊,组织决定了的。”王副院长说:“这也是市委、市科委领导对你的信任。”   唐副市长说:“关于提拔你做副院长的事,我们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考察的,我们相信你能够胜任。现在不是你推辞的问题,是现在已经决定了的,你作为党员也是要服从,不要再说行还是不行了。以后你身上的担子会更重。也不是你行不行的问题,是你一定要干好。你现在的分工是科技研发这一块,咱们研究院会发展得很快,今年要吸收一批大学生和一些工人过来,光车间操作工人这一块就要进很多人。机械车间基本建成,要吸收一部分工人。生物饲料车间也很快要建成,也要吸收一部分工人。你的这个项目马上就要上马,同样要吸收一部分工人和一些技术人员,研究院发展的很快,工作量当然就会很大,王院长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我也就是挂名在这里,具体的工作做不了多少的。所以,现在必须提拔你作副院长,你也必须把这个担子挑起来。我们对你有信心。”   欧阳一鸣显然还是有些为难,看看唐副市长没言语。王副院长说:“唐市长说得是啊,我们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可能是怕干不好。没关系的,经验时慢慢积累的。”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我是真怕干不好。”   唐副市长笑了说:“我对你非常有信心。好了,就这样,批文已经下来了,现在我们就算是正式通知了你,下午全院开会宣布。”王副院长说:“应该说从批文下来开始,你就已经是咱们院的领导者了,就让咱们携起手来,一心一意地建好研究院,发展研究院。”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既然二位领导这样器重我,我一定会尽力的。”   唐副市长说:“就让咱们共同努力吧。”说着话,笑着伸过手来握住欧阳一鸣的手说:“祝贺你,欧阳院长。”欧阳一鸣募地脸红,憨笑了几声。三个人笑。   下午全院召开了职工大会,会上唐副市长宣布了任命欧阳一鸣为研究院副院长的决定,欧阳一鸣在中午时已经写了必须的发言稿,在会上表了一些决心,说了一些必须的官话。至此,欧阳一鸣正式成为这件研究院的一名领导者。   年产五百吨的梗糖车间很快破土动工。这日,市委市政府领导前来在破土奠基典礼上剪彩。欧阳一鸣在仪式上讲了话,电视台、报社进行了专门报道。欧阳一鸣也是第一次出现在了电视上。当晚电视台播出,欧阳玫正好在假期,全家人都看到了电视中的欧阳一鸣。晚上欧阳一鸣和王副院长与施工单位的头头们一起吃饭,欧阳一鸣和王副院长着重强调了工程质量问题。施工单位表示,一定会建成一流的工程。   饭后回到家,已经放暑假回家的欧阳玫满面笑容地冲欧阳一鸣喊道:“欧院长回来了?欧阳冬冬快给领导沏茶。”满屋人笑。欧阳一鸣笑着说:“就你的鬼点子多。”坐下后对毛玉琴说:“这样的应酬以后不知要有多少,真受不了。”欧阳玫笑着说:“怎么?做了领导还不开心啊?”毛玉琴说:“慢慢就会适应这种场合。”   欧阳一鸣说:“我是真不想做,可唐市长就要赶鸭子上架。”欧阳玫说:“在电视上看你要比那些市领导还有风度呢。”欧阳一鸣问:“你们在电视上看到了?”欧阳冬冬说:“都看了,潇洒。”一家人笑后,欧阳一鸣笑说说:“你哥本来就很潇洒嘛!”欧阳玫“嘁”了声,撇一撇嘴,全家人又笑。毛玉琴说:“在电视上看到你还是很显得成熟的。不管咋样,既然干了副院长就一定要干好。”欧阳一鸣点点头。   欧阳安平说:“咱们家一向不愿做官,到你了倒这么早就当上官了。”毛玉琴说:“他也不是在政府官员,在研究院也就是个业务干部。政治上的事也不参与的,这样也不错。全当锻炼了。”欧阳安平说:“虽然不参与政治,也一定要把好自己的关,不该拿的东西一定不要拿,不该吃的饭一定不去。”欧阳一鸣点头说:“我知道的。”   新吸收的大学生陆续入院。欧阳一鸣代表研究院对这些大学生表示欢迎,并详细介绍了研究院的现有状况及发展过程和发展方向。研究院的各个部门也基本完善。考虑到梗糖项目将大部分对外出口,研究院专门成立进出口部。   梗糖车间在半年后建成并将设备安装完毕。这年的十一月份正式开机试用。那些日欧阳一鸣和助手基本吃住在车间,大试基本很顺利,只是在结晶时出现了一些问题,由于冷却的温度和时间与小试时出现了一些偏差无法结晶。反复试验了两天没有结果,认真核对各种数据均无偏差,欧阳一鸣不免焦急。   这日下午欧阳一鸣接到了姜玉其打来的电话,问去参加葛广成的婚礼啥时候动身。欧阳一鸣这才募然想起前一段葛广成电话告知他元旦结婚的事。姜玉其要不来这电话,他还真忙得忘记了。暗自感叹怎么会这样巧。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离开?于是和姜玉其说明了情况,并说,要不他就把自己和徐慧的礼钱给葛广成汇去。   姜玉其说:“我到了后和葛广成说明情况,他不会怪你的。礼钱你也不要汇来,我给你们交上。”欧阳一鸣急忙说:“这样怎么行?”姜玉其说:“咱们兄弟还说这些,只要人家不怪咱们就好。我就是感觉这么难得相聚的时刻,见不到你实在是太遗憾。但愿我结婚时你不会赶得这么巧。”欧阳一鸣说:“不可能每次都会有那么巧的事。这样,你到了后详细和他们几个说明一下情况,和葛广成说实在是对不起。礼钱你就先帮我垫上,有时间我在汇给你。”姜玉其说:“话我是可以带到的。但礼钱你要是给我汇来我肯定会生气。”欧阳一鸣想了想说:“那也好,等你结婚时再说吧。”   第三日一早,车间一位老机修工人悄悄走进欧阳一鸣说:“欧院长,是不是放盘炮啊,有时候会有用。”欧阳一鸣看看他没有言语,心里暗说,这科学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用这样的迷信行为就能解决的?但也在心里疑惑。于是派人去了商店买来一万响的炮仗燃放。自己与助手又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动,但这些变动在之前也是试验过的。却没想这日下午顺利结晶。连欧阳一鸣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那盘炮仗所起的作用。至此梗糖项目宣告成功。   梗糖的试验成功和已经投入生产在国内外引起了轰动,科技相关的一些杂志和一些报刊进行了报道。研究院项目推广部在全国范围进行有效的推广。不久后便有全国各地的一些单位前来咨询和参观。车间所生产出的成品在国际国内供不应求。研究院进出口部与多个国家签订了产销合同。根据这一优势,研究院适时制定了转让技术、包销产品的两年协议。当然,在这些产品包销的过程中,研究院还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之后的一年间,在全国范围内转让梗糖技术二十余家,以每家的技术转让费五十万元计,此项目仅技术转让费就为研究院到来收入壹千多余万元,并且还有一些单位不断的来研究院咨询参观。   研究院的机械产品也很畅销,部分产品已经打入国际市场。生物饲料也是销路很好。研究院已经在蟠州市成为一个明星单位。加上报纸电台经常性的宣传,研究院也已经在全国小有名气,成为以科工贸为一体的研究院。   研究院的主体大楼和主要部门领导的办公室也装修得相当气派。院内购置了多部轿车,并已经开始建设职工宿舍楼。   年前的这日,欧阳一鸣与唐副市长说起徐慧以前所说的塑钢型材项目。欧阳一鸣首先给唐副市长讲了些塑钢门窗在以后的前景。并举例说明这种产品的优点和在国外的广泛应用。欧阳一鸣说:“以我的分析,之后的门窗产品将会被塑钢产品所代替。以咱们这个城市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咱们本市快速的发展,我想这个产品将会成为咱们院今后很多年的支柱产业。”   唐副市长说:“这在咱们国家目前还尚属新兴产品,我也在一些相关报刊上看到过这种产品。具体地讲现在还不是很成熟,国内的认知度还不是很高。目前铝合金门窗还是占据主导地位。我是这样考虑,等一段时间再上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投资很大,设备要全部进口,我们现在不能把资金用在这些已经清楚产品销路不是很好的项目上。但依我的考虑今后塑钢门窗也会成为主导,但现在咱们不宜上马。这样,你的这个建议咱们可以开会讨论一下。如果大部分同意,咱们就上马。”欧阳一鸣同意。   下午召开了院主要部门领导会议。但令欧阳一鸣稍感失望的是这个项目没有通过。但可以作为以后将要上马的重要项目予以考虑,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上马。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日开完会后,唐副市长把王副院长和欧阳一鸣招呼进办公室。坐下后,唐副市长说:“根据咱们研究院以前制定的利润提成方案,你们考虑现在是不是我们现在是要兑现这部分提成了。”王副院长说:“是啊,这部分是要兑现了,一直很忙,也把这部分给忽落了。”哈哈笑了两声说:“现在恐怕提成最多的当数欧院长和我喽。不过,我和欧院长都是这研究院的领导,有些......”   唐副市长说:“既然咱们有这样规定,也是在院内各层公布的,就必须兑现。我当然知道你们俩的提成会最多,你们也为研究院带来的效益也最多嘛。这点不用担心你们俩是领导怕人议论。你们不拿其他的同志才会在背后议论了。你们俩不拿,别人敢拿啊!不兑现的话同志们要议论的,现在都不知会不会有议论的了。再不兑现咱们就等于失信啊。”王副院长点点个头。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个人的想法是,现在我的提成这部分暂时不拿,其实我现在也根本用不到。我是这样考虑,不管有多少现存在研究院里供研究院发展用。用得上的时候我再来领。”看了看王副院长笑笑说:“王院长,这只是我对我自己这部分提成的意见。”   王副院长笑了说:“欧院长,你这个想法很好,咱们俩可以这样。这样也让别的同志没有了顾虑,但我们不能要求别的同志也这样。”唐副市长说:“你们俩的意思我当然清楚,作为领导你们完全是为了研究院的发展。我看这样也好。这样,你们俩的提成部分让财务部给你们先掐个日期算一下,你们不愿意现在拿就先放在财务部里,给你们写上借据,利息也是要照算的。你们啥时候需要用这笔钱,随时可以可以从财务部提取。至于其他的同志咱们也不要提这件事,人家该拿的就让人家拿走。这是我的意见。”   王副院长说:“我赞成。利息的问题我看就免了”欧阳一鸣也笑笑点点头。   几日后财务部统计出具体数据,当欧阳一鸣在唐副市长那里看到后吓了一跳。欧阳一鸣累计的提成已将近陆拾万元。王副院长的提成也达三十多万元。欧阳一鸣尽管心里兴奋,但也在心里说:“这样一大笔钱拿在手里还真有些胆怯。”唐副市长说笑着说:“现在咱们国家鼓励一部分先富起来,你们就是先富起来的典型,是靠自己的知识先富起来的。”   王副院长显然也很兴奋说:“我还从没考虑过会拿多少提成的问题,这猛一看到挺吓人的。欧院长也是吧?”欧阳一鸣说:“确实是没考虑过,没想到会这么多。”唐副市长笑了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研究院创造了多少利润?这只是你们所创造利润的百分之五,你们算一算你们为研究院创造了多大的价值?”欧阳一鸣和王副院长对视了下笑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唐市长,我认为我们的这笔钱应该有你的一部分。”王副院长说:“欧院长说的是。”唐副市长说:“你们这样想就错了,咱们制定的政策是奖励科技人员的,我没有任何成果当然不能有提成。你们没有科研成果也不会拿到这笔提成前的。”王副院长说:“这样,其他的同志我们不说,就我和欧院长的这些提成是要匀给你一部分的。”   唐副市长严肃地说:“我主持这个研究院,能够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就非常满意了。我作为政府官员,只能贡献没有索取。当然,假如我要是对研究院有科技贡献,创造了价值,我也会很心安理得拿这笔提成。你们千万不要考虑我当什么。你们按规定是应该得到的,你们和咱们院的其他科研人员一样,没有多拿一分钱的提成这是公平的。我要是拿了你们俩的提成那不成政府官员受贿了啊。你们俩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绝不会拿。”顿了下说:“就这样吧,你们要暂时用不到这笔钱就存在财务部,财务部给你们写上借据,财务部盖章。需要用随时到财务部去领。其他人员的提成这两天要发放完毕。”   这日下午,财务部来人将研究院财务部和研究院盖章的借据送到了欧阳一鸣的办公室。欧阳一鸣看到这张借据虽然表面平静,这虽不是飞来的横财,但将近六十万元的数目,也是让他在激动的同时有一些忐忑,在兴奋中隐隐感觉有一些惊恐。   欧阳一鸣下班后将这张借据放进公文包里下了楼,几个月前新购置的属于欧阳一鸣专用的桑塔纳汽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下楼时与办公室主任走在了一起,对欧阳一鸣说:“欧院长,过年后你的驾驶证就可以拿到,我已经和交警队的说好了。”欧阳一鸣笑笑说:“要考试吧。”办公室主任说:“走一下过场,还不是手头动一动的事啊。怎么样,自己能开了吧?”欧阳一鸣笑着点头说:“基本上可以了。”办公室主任说:“开车也不难的。手里有证以后自己去什么也方便。”欧阳一鸣笑笑。   回到家,欧阳一鸣便进了厨房,将那张装在信封里的借据交给了毛玉琴,毛玉琴看着,拿着那张借据的手就哆嗦着,嘴里说:“我的天,这样一大笔钱可怎么花啊。”欧阳一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花。你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家里需要用就可以到财务部取。”毛玉琴说:“家里哪里需要用什么钱的。这钱就暂时放在你们研究院吧。以后你和徐慧看怎么花。”说着话出门进了堂屋,小心地将这张借据锁进了橱柜里。   晚饭后,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又和欧阳一鸣说起这个问题。欧阳安平说:“这么多的钱拿在手里也烫手,你这样处理很好,这笔钱虽说按你们院的规定是应该拿的,可我总还是感觉不踏实,现在最好咱们一分钱都不要用。”毛玉琴说:“应该说没什么要担心的。国家不也是提倡重奖有贡献的科技人才啊。一鸣虽说是研究院领导,但最重要的他是科技人员,他们院既然有这样的政策,别人也和他一样也领取了相应的提成,咱们就没什么不踏实的。王院长不也是一样得到了啊。现在咱们是用不到这笔钱,一鸣这样处理也是相当正确的。”欧阳安平说:“咱们现在什么地方可以用到这样一大笔钱啊,以后也不一定就能用到。一鸣现在的工资比咱们两个人都高,而且待遇相当的优厚,上下班都有车接,这样的享受我感觉有些早了。”毛玉琴有些不高兴说:“你啊,一辈子小心翼翼的。这些待遇是咱们一鸣用他的付出,他做出的成绩换来的,是他应该享受的。你要有这样的本事你也享受。”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看你们俩,为这件事没必要这样争来争去。我在刚知道这笔钱时也是心有顾虑。现在我是这样考虑,这笔钱先不用。但咱们都不要感到有什么不安的。本来研究院就有对科研有功人员这样的规定,这也不是我当了副院长以后才有的,建院开始就已经制定了的。这笔钱我也拿得心安理得。只是现在咱们用不到,作为研究院的领导,我和王院长江这笔钱放在单位借给单位发展用,我想任何人更说不上什么。很多人科研人员应得的提成已经转到了自己的腰包里,这些谁也不敢说什么。没有这样的政策,恐怕研究院也不会发展得这样快。现在有一些科技人员不是在千方百计地自己找项目啊,我想,没有这样的动力自己主动去找项目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多。对于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当初唐副市长的远见。只有这样研究院才有可能多出成果。才有可能发展。”   毛玉琴转头看看欧阳安平笑了说:“你听听一鸣说的,有条有理。现在一鸣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也算是有些水平了。也有领导者的那种气派了。安平,一鸣的事他自己是有主见的,这些事咱们可以参考,但大主意还是要一鸣自己拿的。”   欧阳安平笑笑说:“我也是这些年经历的太多,对这些事总是感觉很担心。好了,一鸣的事一鸣自己作主吧,不过有些关键性的问题你还是要和我们说说的。”毛玉琴说:“你爸爸说得对,我们虽说有些事情只是给你些参考意见,但我和你爸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给你写参考意见的。”欧阳一鸣说:“还是你们的阅历和经验多,我又是当然会向你们请教的。”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就笑。   欧阳安平说:“这件事不要到外面去说。树大招风。”毛玉琴说:“这还要你说啊。”欧阳一鸣说:“研究院之所以没有公布每个人的具体提成,我们也有考虑这方面的内容。我们要求这件事不公开。但对自己的提成有疑问可以去财务部查询。”毛玉琴说:“这件事这样做比较合适的。”欧阳安平点点头。   毛玉琴说:“这笔钱到啥时都是你欧阳一鸣的,我们也不会用。”欧阳一鸣说:“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就是我欧阳一鸣的啊,家里人谁需要都可以用。我现在不是还没结婚吗?”毛玉琴说:“有你这份心就好,不过这笔钱应该是你和徐慧的。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掌正这个心。你现在每月的工资都是交给我的,等你结了婚,你的工资我也不会给你保管。”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这样说就跟我不是这个家的人似的。”毛玉琴说:“你们几个都是妈的孩子,谁也不是外人,但事情要这样做。以后你的弟弟妹妹假如需要你的帮助,也是要你同意的,我们做父母的决不干涉你的这件事情。”欧阳一鸣说:“自己的弟妹需要的话当然是我份内的事,只要我知道就要管。这些你们放心,能在这辈子成为亲兄妹,也是几世修来的,还能不珍惜啊。”   毛玉琴点头说:“你能这样想就对。这也是你这个做老大的必须具备的思想。你们几个都很让父母放心的。冬冬的成绩也很好,我想明年他考上名牌大学也不是问题。以后我和你爸爸要都不在了,你可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喽。”欧阳一鸣说:“妈,你看你,现在说这些话干吗,听得人心里不舒服。”毛玉琴笑了说:“好,不说了。”   欧阳安平这会问:“徐慧这段时间来电话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前一阵来过的。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估计最近几天她会打电话过来的。”毛玉琴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两年了。”欧阳安平说:“是啊,是很快的,明年玫子也要毕业了。”   毛玉琴说:“一鸣,你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虽然说你和徐慧是领了结婚证的,但我们还是想你们俩尽快完婚。徐慧回来你们就把婚了办了吧。”欧阳一鸣说:“这事等徐慧回来和她商议下。你们想,她大学毕业没多长时间就出去学习了,这一回来是要想做一些事情的。”毛玉琴说:“结了婚暂时不要孩子就是了,对工作也影响不到哪里去。”欧阳一鸣说:“我想还是看她的意思。等她回来我和她商议商议。”   毛玉琴点点头,想了想说:“一鸣,你这两年的春节都忙得脱不开身,我看今年春节你不是很忙,应该去看看徐慧的父母。你和徐慧是领了结婚证的,在一定程度上徐慧的父母就是你的岳父岳母,你是应该去看看的。”欧阳安平说:“你妈说得对,应该去。”欧阳一鸣说:“好,那我春节就去一趟,用单位的车送我去。”顿了下说:“还是让玫子和我一起去吧,到那看看就回来。”   毛玉琴说:“其实我和你爸爸都应该去的。”欧阳一鸣说:“你们还是等我们举行过婚礼前在去吧。”欧阳安平点点头说:“那也好,以后再说。”毛玉琴笑了说:“你们结婚前我和你爸爸是一定要去见一见徐慧家的老人的。你爸爸也是不逼到时候不会去见人家的。”欧阳一鸣笑笑,说:“这样吧,我想这两天徐慧肯定要打电话过来的,等她电话过来我再和她说一说。”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点点头。   过了两日徐慧果然打来了电话到欧阳一鸣办公室,告诉欧阳一鸣她将于二月底或三月初,也就是过了春节回来。本来我们这些人也是想在春节前能够回来的,但不能按我们想的做。就让欧阳一鸣问候家人过年好。说了一阵话,欧阳一鸣说到春节想去她家看看他父母和外婆的话。   徐慧说:“你早应该去。”欧阳一鸣说:“去年和前年都想去的,可实在忙得脱不开身,只是打了电话去过去问候了下,今年一定过去看看他们。”徐慧说:“见了他们的面和他们说说你这两年太忙,我也在电话里和他们说过你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顿了下说:“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要告诉你。”欧阳一鸣说:“又要交待啥?”徐慧说:“一鸣,我说了你别怪我。”欧阳一鸣疑问道:“怪你?怪你啥?”徐慧说:“我和你领取结婚证时,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家人都不知道,你见了他们不要说。”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你那时不是说他们同意了的吗?”徐慧说:“我那时对你们撒了谎,怕你和你的家人说我。这件事你也不要和你的家人说起,不然你的家人要说我会撒谎了。”欧阳一鸣心里有些生气,说:“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和你的家人说啊。”徐慧说:“我那时想给他们说的,怕他们问这问那的,那时候我不就是心里想着你和刘燕的事,怕你变心我才那么着急地吗?我能把你和刘燕的事说给我父母听啊?”   欧阳一鸣有一会没说话。徐慧问:“怎么,生气了?”欧阳一鸣说:“有一点。”徐慧在那边笑了说:“乖,别生气,我见了你的面当面给你陪不是。”欧阳一鸣说:“你啊,尽干这些让人想不到的。你说我要是在你爸爸妈妈面前不小心说了出来,你爸爸妈妈能不生气啊?”徐慧说:“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了嘛。好了,不说了。想你!”欧阳一鸣说:“挂上吧,这一阵会要不少电话费的。”徐慧说:“说爱我。”欧阳一鸣笑了说:“爱你,想你。”徐慧咯咯地笑,两人挂了电话。   过了几日,欧阳一鸣带车和欧阳玫、欧阳冬冬一起去了苏州。老爷子给徐慧的爸爸带了六瓶他珍藏的老陈酒。毛玉琴和欧阳一鸣一起给徐慧的家人带了很多的土特产。   欧阳一鸣兄妹在徐慧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与徐振明和杨萍说要回去。徐振明和杨萍以及徐慧的外婆极力挽留,欧阳一鸣说:“单位还没放假,年前我的工作还很忙,今天我们开车带冬冬转几个景点就直接回去了。”徐振明和杨萍就让欧阳一鸣回去问他家的老人好。拿上匆匆买来的一些点心之类的让欧阳一鸣带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刚过春节,刘燕在妈妈家接到了金玲从杭州打来的电话。金玲告诉刘燕,她已经在年前农历二十六和梁超结了婚。刘燕听了后便在电话里怪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你还把我当好朋友吗?”金玲笑着说:“我还不是和你结婚那时一样的心情啊,路太远,来一趟很不方便。”   刘燕和张雷结婚时也是没有告诉金玲的,她那次去金陵,也是没有和她的那些战友说起自己要结婚的事。自己感觉那是场无奈的婚姻,是自己从心底不情愿的没有爱的婚姻,自然没有心情告诉别人。   刘燕这会暗在心里想:“金玲啊,你能和我一样吗?你和梁超那是真正的爱,而我和张雷那个时候又算什么啊?”   刘燕说:“好了,现在是被你抓住辫子了。那我现在为你们俩祝贺。过两天我给你们寄一些贺礼去。”金玲嘻嘻地笑着说:“不用寄,我去拿。”刘燕感觉惊讶道:“你来拿?”金玲笑,说:“是啊,我去拿。我和梁超商议了,打算这两天到你那里去一趟。梁超说你是我们俩的大恩人,我们俩结婚一定要去你那里感谢你。”   刘燕笑了说:“没有这必要吧。你们怎么老是这样想啊,咱们俩是好姐妹,你总这样想就不好了。我也受不起。以后再不要说什么恩人之类的话了,不然我可要生气的。”金玲说:“嘴里不说,可在心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对我的恩情,我和梁超都不会忘记的。分开这么几年一直没见面,我和梁超就想去看看你。我也真想你,这次去也权当我们俩去你们那里旅游了。”刘燕说:“我也真是想你,那就来吧,咱们姐妹俩好好的唠唠。”   金玲是经常和刘燕电话联系的,但刘燕一直没有和金玲说过自己和张雷的真实感情,亦没有说过自己和欧阳一鸣有过那段感情。更没有和她说起过自己与张雷离婚的事。她一直对金玲说自己很好,金玲当然也是相信身处高门、处处显贵的刘燕会什么都很好的。   金玲就在电话里问起刘燕儿子的情况。刘燕说到儿子便是一阵兴奋,说:“儒涵很懂事,也很乖。现在已经可以背很多首诗词了。他才不到三岁啊,脑袋绝顶的聪明。”金玲就在那边笑,说:“有你这么聪明的妈妈,当然就会生出这样聪明的儿子了。”刘燕便不知觉得说出:“他是随他爸爸呢。”话毕顿感失口,但也无法收回。金玲就咯咯地笑,说:“是啊是啊,你们两口子都这样的聪明,孩子还不是更聪明啊。”   两人电话里聊了一阵闲话。金玲告诉刘燕她和梁超后天动身去她那里。刘燕说:“我给你们安排好,就住在我们招待所。”金玲说:“你也不要太麻烦的,我们去看看你玩上两天,还想去别的地方玩玩呢。难得有时间这样出去玩,趁着这婚假,一是想去看看你、看看你那可爱的儿子。二也想多玩几个地方。”   放下电话后,刘燕的脑中想着金玲和梁超尽管经历那次难堪的事件,但也是有情人终成了眷属。而自己的婚姻却是这般残酷的结局。暗自心里难受,忍不住落下几串眼泪。   募然想到刚才电话里说到儒涵随他爸爸聪明的话,心头便是一阵的刺痛。心里说:“现在欧阳一鸣可能也该和徐慧结过婚了,或许他们俩现在也会有孩子了,他们所生的孩子是男孩又是女孩?”想着时心头打颤,心里就生出一股股地悲哀来,流了一阵泪,又在心里悲吟道:“徐慧和欧阳一鸣所生的孩子才是光明正大的,而儒涵却没有欧阳家的名份啊!”也就在瞬间,心里却又说:“不,儒涵也是应该有欧阳家的名份的。他是应该得到欧阳一鸣承认的,尽管欧阳一鸣现在已经是徐慧的人,但我心里是认定欧阳一鸣是自己唯一的丈夫的,那么儒涵就应该是欧阳一鸣应该认可的儿子。”   但这样的思想连她自己都感到牵强,就是欧阳一鸣在心里认可儒涵是他的儿子,那么又敢公开吗?真的公开了徐慧又会对欧阳一鸣怎么样?可见这辈子儒涵要想真正成为欧阳一鸣家的后人也是不容易的。在这时她感到惊颤恐急。   但是,早晚有一天自己是要让欧阳一鸣知道儒涵是他的亲生儿子的,不管儒涵能不能在欧阳家有地位,毕竟儒涵是欧阳一鸣的亲生儿子,肯定也是要让他知道的。   两天后金玲和梁超乘火车来到了江汉,刘燕用爸爸的车去火车站接他们。刚一见面,刘燕和金铃面对面的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闪动着泪花,继而抱在了一起。金玲流泪说:“刘燕,我真是想你啊,天天想。”刘燕说:“我也是想你。”   两人拥抱了一会松开,刘燕就见梁超冲着自己傻傻地笑。梁超本来就在刘燕和金玲的病区当过两年卫生员,所以也很熟悉,刘燕看着他说:“小子,这回可是真正地把我们的金护士给弄到手了,你小子厉害啊!我可告诉你,往后我要是听金玲说起你欺负她,第一个不能轻饶你的就是我。”梁超嘿嘿笑着说:“我可不敢欺负她。”三人就笑。   金玲看着刘燕说:“刘燕,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比起那个时候增添了一种成熟女性的美。”刘燕笑着说:“唉,老了。”金玲说:“你永远都看不出老来。”刘燕哈哈笑了说:“那我也就成妖精了,就你的嘴甜,梁超教的吧?”金玲说:“就他那样子还能教我啊。我说的是实话。”   刘燕就在心里说:“是啊,这梁超在病区当卫生员的时候很少说话的,一幅文文邹邹的样子,不是那次出了事,谁又能想到他会和金玲发生恋爱的关系?”瞬间就在心里想到自己和欧阳一鸣,隐隐又有一股酸楚。   金玲问:“我的大侄子没来啊?”刘燕说:“他在家保姆带着呢。走,回家。”   路上金玲问:“你现在是住在你婆婆家还是住在你妈妈家?”刘燕心里一沉,说:“现在我住大院自己的家里,两边走着住。”金玲说:“我还以为你住在你婆家呢,上次打电话也以为你不在你妈家,没想到一打正是你接的。这样就好了,说实话,我是进了你妈和你婆婆家都会很拘束的。还是和你单独在一起随便,他在不在家?”   刘燕知道金玲所说的是张雷,心里便又沉了下来,说:“不在。”怕金玲在问起什么,马上又问:“你们还打算到那里去玩?”金玲说:“打算走少林寺、北京、泰山一路玩玩。难得的年假加婚假,就看时间来不来的急了,有时间想多玩几个地方。以后可能又会没时间了。”刘燕说:“是啊,以后的时间就会不多了。你和梁超现在住在那?”金玲说:“梁超不是早就调到杭州了吗,我们医院的房子很紧,他们单位给他分了套房子,先凑乎住吧。”刘燕问:“上班远不远?”金玲说:“也不算远。哎,我说,你早说有时间去杭州玩玩,啥时可能去啊?”刘燕笑笑说:“有时间肯定去的。”两人一路说着话。一阵后到了刘燕住的楼下。   上了二楼,刘燕敲开门,保姆将门打开。小儒涵蹦跳着跑过来,嘴里喊着“妈妈、妈妈。”刘燕一边应着,一边走过去蹲下伸开双臂抱起孩子,小儒涵看着妈妈问:“妈妈,你到哪去了?我醒来就没见到你。”身后的金玲凑过来看着儒涵说:“你妈妈去接我们了啊?”儒涵看着她问:“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刘燕和金玲都笑了。刘燕说:“喊金阿姨。”儒涵喊了声:“金阿姨。”金玲笑着答应。刘燕指着梁超问儒涵:“该喊他什么啊?”儒涵喊了声:“叔叔。”金玲笑着说:“真可爱哦。”几个人笑着进了门。   刚在沙发坐下,金玲便打开一只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汽车玩具冲着儒涵喊:“看看阿姨给你买了啥?”儒涵眼睛看着没吭声。金玲冲他摆摆手说:“过来,阿姨给你买了电动小汽车,过来。”儒涵转回头看看刘燕,刘燕说:“去吧,谢谢阿姨哦。”   儒涵跑过去,接过金玲手中的玩具兴奋地看着,金玲一把抱起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看了阵说:“刘燕,这孩子长得有些像你,真漂亮哎。”刘燕笑笑。金玲看着儒涵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儒涵一字一句地说:“我叫刘儒涵。”   金玲感觉奇怪,转头问刘燕:“刘燕,孩子随你的姓啊?”刘燕脸红了下“嗯”了声。金玲说:“对,就是要打破这种旧的习俗,随妈妈姓也是应该的。”说完话又看梁超一眼。儒涵摆弄着玩具,一会挣下金玲的怀抱跑着到刘燕面前说:“妈妈,你和我玩。”刘燕说:“去和阿姨玩,妈妈有事。”保姆过来抱过儒涵进了她的房间。   金玲站起四处看看说:“刘燕,还是你这条件好,我们那医院根本就分不上房子,我们现在结婚的房子也是梁超单位给挤出来,一室一厅,比起你这里来简直就是小鸟笼子。”梁超接话道:“咱就满足吧,有一些还不是住一个单间啊。”金玲说:“这人跟人就是没法比。刘燕,你婆婆和妈妈家的房子都挺大吧。”刘燕随口说:“是,挺大。”金玲说着话进了刘燕的卧室,看了阵问刘燕:“哎,咋就没看到你们的合影照啊,我还一次没见过他呢。”刘燕心里有些慌速,说:“没放在这。”金玲说:“你们也不是经常在这里住吧。”刘燕说:“是。”金玲看了看又问:“他去哪里了?啥时回来?”刘燕想了想说:“他们一家都搬到广州了。”   金玲的瞪眼看她问:“都去广州了啊?那你怎么不随他一起去?”刘燕说:“我的父母都在这里,放心不下。”金玲想了下,点头说:“也是,那他经常回来吧?”刘燕说:“不是常回来。哦,金玲你和梁超就住在我们招待所,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金玲说:“好的。”顿了下又问:“你是说你的那位不回来?”刘燕点点头。金玲有些兴奋地说:“那我就和你一起睡,让梁超一个人去哪住。”刘燕笑笑小声问:“那梁超愿意啊?”金玲悄声说:“都老夫老妻了, 你还能不知道我们俩的事啊,现在也没太多的激情。”说完笑。刘燕也笑笑没言语。   金玲往刘燕身边凑了凑说:“刘燕,你丈夫这样老是不回来你想不想那事啊?”刘燕心里一颤没说话。金玲咯咯笑了两声说:“你别看梁超那个样子,我们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可还是老想做那事。梁超每天晚上都要抱着我睡。我就想不出你一个人老是这样睡怎么能受得了。”刘燕心里打颤,嘴里说:“习惯了。”金玲嘻嘻笑了两声说:“这男人女人真是奇怪,睡在一起就想做那样的事。要是梁超一下离开我那么长时间,我还真受不了。”话毕嘻嘻地笑。刘燕有些尴尬地笑笑,没有言语。金玲也就不再说,便又四处看着。   刘燕在这时脑子里就想着,和张雷离婚已经两年多了,即使和张雷没离婚之前,自己和他做爱的次数也不是很多,自从怀上了儒涵后就再没让他碰过,之后张雷又调去了广州。再之后就发现张雷和武敏的事,紧跟着没多长时间便离了婚。   每每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时,有些时候也是会想这样的事,但脑子里总也想到的是自己和欧阳一鸣做爱的情景,有时候也控制不住,便将自己的手伸在下面自慰一番。也有时想起和欧阳一鸣做爱的事时,兴奋了一阵后,就会想起欧阳一鸣可能会和徐慧在做那样的事,心里又感到特别的难过,那种激情就会荡然无存。有时心里想着孩子,也会将这种事冲淡许多。   金玲和刘燕出去后在客厅坐着,说起以前在医院的一些事,说着他们的一些同事,话语里充满了怀念,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快天黑时刘燕打了电话给自己的父亲,让他派车来接他们出去吃饭。车来后,刘燕领着他们俩去了饭店。儒涵兴奋地玩了会玩具已经睡了,保姆也就在家陪着他。   吃饭后回到家,金玲和梁超拎上从杭州给刘燕父母带来的东西,和刘燕一起去了刘燕的父母家。说了一阵话后回来,在刘燕家坐了会便送梁超去了招待所,再就和刘燕一起回到家。看了看儿子,和金玲一起又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说话,一阵后去了刘燕房间休息。金玲坐了很长时间的车有些疲倦,一阵后也就睡去。   刘燕却是无法入睡,思想着金玲和梁超虽然也经历那次很难堪事情,但他们现在终成眷属,恩恩爱爱,是多么让自己所羡慕啊!脑中便就想起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暗自感叹伤悲。自己以后的生活又会怎样?还可能遇见到欧阳一鸣那样的男人吗?还可能再和什么样的男人产生欧阳一鸣那样的情感吗?或许再不会有了。假如还能够重新回头再活过一次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掌握住自己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仔细想来,自己就是不怀上欧阳一鸣的孩子。与张雷也是不可能过一辈子的,就是努力地培养对他的感情,和他生了孩子,又怎么可能容忍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况且,在自己和他生活的那一年多时间里,自己清楚是不可能与他培养出感情的。   在外人看来自己应该是活得非常的幸福和快乐的,又有谁知道自己心底的苦楚?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又是可以引以为自豪的吗?在一定程度上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啊!   翌日,刘燕让妈妈给派了部车,游玩了黄鹤楼,长江大桥等一些景点。晚上回来吃饭时,金玲对刘燕说:“真想和你多呆几天。我们这一来也把你忙得够呛。明天我们打算去少林寺,想趁着假期多玩玩几个地方。有空你一定要带着孩子去杭州。”刘燕点头答应说:“有时间一定去。这里也没有多少名胜古迹,你们就多去几个地方玩玩吧。说来惭愧,我还真没去过北京,我想等孩子大一些时,也带着孩子去各地转一转。”   金玲说:“你们结婚时就应该去各地转一转。”刘燕心里一颤也没言语。暗自想,自己结婚时的那种心情怎么会和张雷一起去到处玩啊。那一段时间刚和欧阳一鸣分开,虽然结婚前后脸上是挂着笑的,但脑子里总是想着欧阳一鸣。那个时候总是担心自己和欧阳一鸣刚一分开他会是怎么样的痛苦,担心欧阳一鸣身体,担心他的生活,担心他的一切。自己心里的苦楚谁又知道?在这时刘燕便又是心里难受。   晚上金玲和刘燕睡在一起说着话儿,金玲问:“他对你咋样?知道疼你吧?”刘燕知道金玲说的是张雷,没有回答,却问:“梁超对你肯定好,看也看得出来,好像他也都是事事听你的。”金玲笑笑说:“他那个样子你还不知道啊,秉性是改不了了,也是不太说话,有时候要是说起来也是有条有理,你又不得不听他的。心也很细,也知道疼,有时候就像个女人似的,我有时也想,怎么男人的心也会那么细的。他对我好那是没得说的,他的父母也对我很好。我虽然经历了在医院的那次事情,但我一直为能够和梁超在一起而满足,没有为那次的事感到太难堪。调到杭州后大概有半年左右的时间,那个医院的人也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我和梁超的那件事,有议论的,我也知道。我也不在乎,怎么说我也是和自己相爱的男人发生的那样的关系。你说就是你心里在乎又能怎么样?他们还不是要说?有一次一个不错的同事还真地问了我,我没回避,我说是真的。那以后梁超被安排在杭州,我也就让他经常到医院去。后来倒也没人说了。有些事人家知道你自己还掖掖藏藏的,反而被人们背后议论,说出来倒会堵上他们的嘴。”   刘燕说:“是啊。”脑中就想着自己和张雷离婚的事,这么将近两年的时间,虽没有人们当面问起过自己,但也知道是有议论的了。心里就说,有人问起也是不要回避。   金玲说:“我和梁超经常说起你,你是我这一生的恩人,也是我们俩的恩人,我那次要不是你,也早就脱了这身军装了,当时转业也可能是回到我的老家去。那样我和梁超就不知道还会不会能够结婚。梁超也是经常说,你是我们俩的恩人,以后能有机会报答你一定要好好的报答。我就说,人家刘燕生活的肯定会比咱们幸福,又能用什么方法报答啊。以后就在心里记着就是了。”   刘燕听着金玲的这话心头颤抖着,心里说,金玲啊,你又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啊,我看到你和梁超结了婚,那么恩爱,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羡慕呢。   刘燕说:“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了。咱们是好姐妹,这一生能相识就是缘份。只要你们俩能恩恩爱爱的,我也就开心。”金玲说:“不管你怎么说,我和梁超心里都知道,我们一辈子都会在心里感激你。”刘燕笑笑说:“那你就感激吧,我也没办法不让你心里这么想。”   金玲问:“刘燕,你丈夫肯定也会对你不错的,你这样的美女还有那个男人不在乎啊。”刘燕说:“还行。”心头又在流血了。金玲问:“刘燕,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结了婚,更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得生了孩子,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啊?”   刘燕的心头又剧颤了下,说:“女人结了婚不就是生孩子的啊。”   金玲瞪着眼,诧异地看她说:“刘燕,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啊?我和梁超就说过,刚结婚这几年是绝对不要孩子的,这么年轻自己都还没玩够呢,弄个孩子就啥也玩不了了。”说到此感觉不妥,马上又说:“不过有个孩子在身边也挺开心的。”   刘燕苦笑笑,心里说,假如不是想生欧阳一鸣的孩子,怎么也不会这么早就想到生孩子。   金玲心里却想,刘燕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在医院那时候倒是要比自己还要乐观的。   刘燕和她的丈夫应该也是在没有接触多久就结婚的。那个时候金玲也是听说刘燕那么早结婚感到诧异的,后又听说刘燕那么早的生了孩子后就更是疑揣。她也曾在电话里问过刘燕的,但刘燕总没有正面回答过。看刘燕现在的心境也是要比在医院时消沉了些。怎么这几年没见刘燕各方面就会转变的那么多?   现在才刚过年刘燕的丈夫就不在家里,难道是没回来过年?刘燕和孩子也不应该在这年关还没正式上班的时候不和她丈夫在一起啊?这一切都是让人生疑的。是不是他们俩有什么事啊?这会就特想了解一下刘燕的真实情况。   金玲问:“刘燕,你丈夫过完春节就回广州了?”刘燕“嗯”了声。金玲沉思了一会说:“刘燕,我一直想问一问你,一直都没敢问。”刘燕心里一惊“哦”了声。金玲说:“刘燕,咱们俩和亲姐妹一样,你能不能和我说实话,你和你丈夫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刘燕心头又在滴血了。轻声说:“无所谓。”金玲瞪大眼睛看着她说:“真的啊?那你们俩......”刘燕便又苦笑笑。   金玲想了想说:“我猜,你们的双方老人是不是认为你们两家门户相当,所以、所以你才和他那么早结婚的,是不是?”刘燕又“嗯”了声,没言语。   金玲感觉心里有些沉,但见刘燕也不想说这个问题,也就没问出下句你也是为了双方的父母才生这么早孩子的话。一阵无语后,金玲脑中想着刘燕的这些事儿,就忽然想到了同在医院时,就怀疑过的刘燕与欧阳一鸣的事,随口问:“刘燕,问你件事,原来在咱们科住院的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欧阳的,你们是不是好过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刘燕听到金玲说出欧阳这两个字,哀伤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也没言语,转过身去眼泪直流。金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绪有些不安。暗想刘燕肯定是和欧阳一鸣好过的,也已经感觉到刘燕和她现在的丈夫可能就谈不上什么感情,也可能还会有什么事情。现在被自己重新提起刘燕与欧阳的事,可能是勾起了刘燕的一些往事令她伤心了,就感觉心里异常忐忑。于是窘涩地说:“刘燕,也是怪我多嘴。我不该再提起你以前的事情。”   刘燕转过身,眼中含泪说:“金玲,你不了解我的事,我和你说说也无妨。说真的,我是和欧阳一鸣恋爱过,恋爱一年多,我爱他,这一生我都会爱他,没有哪个男人能在我的心里占据他所在的地位。”金玲暗自惊叹,问:“刘燕,你在心里真的这么在乎他?”刘燕点了下头说:“是,没有哪个男人会让我这样在乎的。”金玲问:“那欧阳呢?他是不是也像你爱他这样这样爱你?”刘燕登时感觉一阵失落,叹口气说:“那个时候我相信他是和我爱他一样爱我的,可我......”金玲问:“你没有和他继续好下去,就是因为你的家庭不让你们俩.....你才不得不割舍的?”   刘燕想了想,暗在心里说,还是不能说出自己的第一次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失身于张雷,才不得不和欧阳一鸣分开与自己不爱的张雷结婚的。想着自己的妈妈费尽心思分开自己和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阵痛,说:“是,是我的妈妈坚决不同意。”   金玲不禁在心里唏嘘,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迫不得已而不得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合也是一种悲哀。暗自为刘燕和欧阳一鸣惋惜。想着刘燕的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怎么会和现在的丈夫将感情融合在一起?她和她现在的丈夫之所以没有什么感情,也全是因为刘燕将感情付给了欧阳一鸣才会这样的。   想了想又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来劝她,说:“刘燕,婚姻也是缘份,你既然和张雷结了婚,就把感情转移到他的身上吧,慢慢地就会培养出感情来。你们现在都有了孩子,就别再想着那个欧阳了。这份感情总是装在心里,自己也会很痛苦的。”刘燕伤感道:“又怎么能忘记?这一生也不会忘记的。”   金玲不免在心里为刘燕担忧,说:“刘燕,你要总是有这样的思想,怎么可能有很好的生活质量啊!我真是为你担心。该忘的就忘吧,再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了。你这样的思想势必会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明知和欧阳已经是不可能结婚了,还是忘了他吧。刘燕,我完全明白你心里的感情,但你必须要忘,不然你的生活和心情都不会是快乐的。”   刘燕再次流下了眼泪,在这时她非常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给自己的好友听。这么多年,她没有能够倾诉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能够听自己的心里话人,即使是自己的妈妈也不是可以说出心里话的人,她早想往外倒出这些心里的苦闷,心里的委屈,可她和谁说啊,她只有一直的闷在心里,这样闷在心里的苦闷确实是很痛苦的。   刘燕流着眼泪说:“金玲,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苦闷,你也不可能体会到我心里的苦闷。你不知道,虽然我和欧阳一鸣仅仅恋爱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太在乎那一段感情了,也可以说我是把全部的情感都就给了欧阳一鸣的,我爱他啊!这份爱的情感我想你能理解,因为你和梁超是真心相爱的。可你要不得不和你爱的人分手,而要去和一个你根本不爱或者说你怎么都爱不起来的男人生活一起时,你能想象得到我这心里的苦闷吗?不可能忘记的,只会更加的去爱自己所爱的人。”   金玲坐了起来,拿过衣服披在身上,看着流泪的刘燕,心里一阵酸楚,说:“刘燕,我能理解你心里对欧阳的感情,可是、可是现在你不能老想着欧阳一鸣,你一定要想办法忘记他,至少要在心里淡忘他。刘燕,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不去忘记又行吗?刘燕,咱们俩是好姐们,我知道我这样劝你是违心的,可我又不能不这样劝你。咱们过得是现实的生活,眼前的生活是现实的,思念过去只是遥遥不可及的梦,只有眼前的生活,实际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刘燕,你要振作起来,忘了过去吧,尽管很难,你也要必须忘记,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张雷的妻子,孩子的妈妈了。”   刘燕坐起,伸手拿过棉衣披在身上,低头流泪想了阵才说:“金玲,我也不想再瞒你,我和张雷已经离婚快两年了?”金玲惊的“啊”了声,直愣愣地看她,半晌才急切地问:“你、你离婚都快两年了?为了啥?为了欧阳一鸣?”刘燕轻轻地摇摇头说:“不,不全为了他,我和张雷没有感情,也培养不出来感情,我感觉这是在受罪。”   金玲瞪大着眼睛看着刘燕说:“就为了这你和他离了婚?刘燕,你好傻啊,你就没想过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会多艰难?你怎么能这样轻易的离婚啊?不管怎么说,你和他在一起,你们这样的家庭是令人羡慕的,你和他在一起仍然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就是不去珍惜也不应该放弃,你有没有考虑过孩子,单亲家庭的孩子也是会影响他以后的成长的。再说,你就是不考虑这些,你也要为你以后的生活着想啊,你说你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以后的孩子教育问题,孩子的成长,所有的一切都会落在你一个人身上,怎么就一直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些事呢?”   刘燕说:“金玲,你就别说了,这些我都考虑过,我不能不和张雷离婚。假如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也不能不离婚。先不说我和张雷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单是他所做出的事我也不能不和她离婚。”金玲问:“他、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刘燕说:“你可能想不到,他在和我结婚前,就和我手下的一个战士有了性关系,而且,一直那样保持着,直到有一天我在床上抓住他们我才知道。说实话,我一直知道他可能会与其他的女人有那样的关系,可我不能容忍他和我手下的兵有这样的关系,而且,这个战士一直是我比较喜欢比较欣赏的。”   金玲在这时被震惊了,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缓过神嘴里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刘燕痛苦的摇摇头。金玲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个战士你是怎样处理得她?”刘燕说:“这个战士前两年被送去教导队提了干,我和张雷离婚后被张雷弄去了广州。”金玲愤愤地说:“那你怎么不好好地惩治她一下啊?这种女人该好好地治治她!”刘燕苦笑笑说:“我想过要惩治她的。但后来想还都是张雷的事。”金玲怪道:“就你的心和菩萨心似的,要是我决不会放了她。”刘燕摇摇头说:“说实话,我当时在心里还真没感觉太气愤,倒是感觉非常好笑。后来我想过当时的心情,那就是我根本就对张雷没有感情,所以才没有生出很大的气愤的。”   金玲摇摇头,定睛看看刘燕,想了阵说:“刘燕,我真没想到你的感情生活会是这样的。我和你经常通电话,可你怎么就不把你心里的话和我说一说呢?”刘燕说:“我有时心里也很闷,也是很想和你说一说。可我在电话里能和你说上多少啊,又能说得清吗?”   金玲点点头,眼睛里充盈着泪,说:“刘燕,这么几年也真是难为你了。”说话时眼泪流下。刘燕说:“我倒没感觉很难,只是离了婚后,我就是更想欧阳一鸣,我无法忘记欧阳一鸣。”   金玲瞪眼看说:“你就是再想欧阳一鸣又能怎么样?你也是傻,干嘛离了婚还要坚持要孩子啊?你和他离了婚孩子总还是他的,这样倒好,他一身轻松的可以再找别的女人,而你却要把很多心思都花在孩子身上。就是你很在乎孩子,也应该去寻找你的幸福啊!现在,就是你不能和欧阳一鸣在一起了,世上好的男人多的是,就凭你自身的条件和你的家庭,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还怕找不到?”顿了下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燕说:“你也是啊,既然你这么在乎欧阳一鸣,这么爱欧阳一鸣,干嘛不去找他啊?兴许他还不一定结婚呢?”   刘燕痛苦地无奈地摇摇头说:“金玲,我和张雷结婚时,是我和欧阳一鸣提出分手的,当时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痛。我对不起他,我有怎么有脸去找他?再说,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爱着他。我想,你可能也是见过那个女人的,欧阳住院的时候他有个女同学经常去看他。”金玲想了想说:“哦,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同学经常去看他。”刘燕点点头说:“就是她,她叫徐慧。”金玲拧起眉头问:“难道欧阳那时也和她发生了恋情?”   刘燕摇头说:“那个时候他们俩没有发生恋情,但欧阳告诉过我,徐慧是喜欢他的,欧阳和我恋爱后也是一直很为徐慧对他的感情而苦恼,但欧阳一鸣爱的是我,徐慧对欧阳的感情也是欧阳亲口和我说的。我和欧阳分手的时候和他说过,我说希望他和徐慧相爱,欧阳说他一定会的。当时欧阳虽然说的是气话,但我也知道欧阳会和徐慧在一起的,因为我以前就问过欧阳,欧阳说假如没有我的出现,欧阳和徐慧早晚是会恋爱的。分手的那天欧阳说,他会和徐慧幸福的。这我相信。他们两个无论从学识还是相貌都是很般配的。再说,我自己也感觉已经不配欧阳了。我是一个结过婚的人,分手是我提出的,我离了婚再去找他和好,是个男人能接受吗?你也知道欧阳是个很优秀的男人,那样他也会看不起我的,他也不可能放弃徐慧而和我一个离了婚,伤害过他的女人再结合的。徐慧那么漂亮,那么爱他,我又怎么能去打扰他们?就是去找他也没多大意思。不是会令双方都很难堪吗?”   金玲听着刘燕说时就不时地点头,这会问:“刘燕,你就一直没有过欧阳的消息?”刘燕摇摇头说:“没有,他现在也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有三年了,我想,他和徐慧可能也已经结了婚。我最后见到欧阳一鸣的那次,他说学校准备让他留校,我想,他现在也就在那所大学里教书。我是真想见一见他,可我没勇气去找他,我不能去干扰他的生活。”金玲说:“那你也可以侧面的打听一下啊,万一他还没有结婚,他也是一直想着你呢?”   刘燕苦笑笑,说:“金玲,这样去想不是自欺欺人吗?我要是不知道他身边有个徐慧,或许还有幻想,我明明知道他身边有个徐慧,有个那么漂亮的女人爱着她,又去幻想这样的事干嘛?你想,就是他身边没有徐慧,以欧阳一鸣那样的条件,会没有女人喜欢他吗?”   金玲点点头,叹口气说:“唉,你和欧阳正应了那句话,有缘无份。刘燕,既然这样,你就要想办法忘记他。明知不可能就别去想了。刘燕,以你这样的条件,你又怕没有男人喜欢你,爱你吗?”   刘燕说:“金玲,我也考虑过这些,但我现在不会去考虑我的个人问题的。我的身边有儒涵在,我的心里非常踏实。如果没有孩子陪我,我想我早也就垮了。”   金玲说:“你错了,如果没有孩子在你身边,我想你早应该考虑你自己的问题了。孩子是你和张雷两个人的,干嘛就非要牺牲你一个人啊。你当初就应该想清楚,你留着孩子在你的身边,会对你的生活影响很大。孩子是张家的,你养再大还是张家的,他们张家不费任何力气,你却要为了孩子牺牲你的青春,为了他们张家也太不值。当然,孩子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心痛,可你要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孩子,就势必会牺牲你应该得到的生活。”   刘燕感觉心里发慌,说:“金玲,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想过,没有什么能把我和孩子分开的,我一定是要把这孩子养大,抚养成人才会考虑我自己的事情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对孩子的爱。”   金玲不免有些焦躁,问:“刘燕,你现在才二十多岁啊,等你养大孩子你就到了什么年龄了?你不是把你的青春全部都给了孩子?”刘燕说:“我心甘情愿,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金玲说:“可这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他张雷的,你为啥要这样作贱自己啊?”刘燕的眼泪哗地流下,说:“金玲,你不要再说了。”   刘燕在一霎间想把这孩子是欧阳一鸣的孩子说给金玲听,心里思虑了下,还是强忍住自己不能说出来。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除了和妈妈不得已的说出了,她是任何人都不能说的。她相信自己的妈妈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去的。她不愿意让任何人说起儒涵是她和欧阳一鸣的私生子。当然也不能让金玲知道。不管怎么说,人们知道儒涵是自己和张雷离婚所留下的孩子,总要比说儒涵是私生子好听得多,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受任何委屈。   金玲看了看刘燕低下了头,想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还该怎么劝她,但心里实在是为刘燕担心,为她忧虑。想帮她但不知道怎么帮,好像一切都帮不上。   刘燕说:“金玲,我的这些事你不要再和咱们的那些战友说起,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金玲点点头说:“我知道。”刘燕说:“说实话我特羡慕你和梁超。可能就是我的命不好,我这一生就该在感情上没有结果的。”   金玲说:“刘燕,我还是要说,你不能不考虑你的个人问题,就是为了孩子,你也不能不考虑个人问题。孩子大了需要母爱也需要父爱,你能全部给他吗?找了个好的男人也是可以给孩子父爱的。”刘燕说:“除非不和他生孩子,可能办到吗?人家又会同意吗?金玲,我也和你说实话,一般的男人我也看不上,可优秀的的男人就是我找到了,也是不可能不给人家生孩子的。一旦给他生了孩子势必会影响我对儒涵的情感,我不能将爱从儒涵的身上分给别的孩子。”金玲说:“你这种想法也太偏激,就是你再结婚生了孩子,怎么说都是你的孩子啊。”刘燕说:“可人家不会像亲生的父亲那样疼儒涵的。”金玲说:“那也不一定啊!有些男人会做到的,只要他爱你。”   刘燕心里说,金玲啊,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和欧阳一鸣俩个人的。我能和别人结合,而去将对我和欧阳一鸣的孩子情感分给其他的孩子吗?不能,我不会和其他人再生孩子,那么也就不能再和别的男人结婚。再说,会有我能真正爱得起,可以接受的男人吗?   刘燕说:“以后再说吧!”金玲看看她。两人对望了眼,刘燕揭去披在身上的棉衣放在一边说:“睡觉吧。”   金玲躺下后一直在想着刘燕,想着自己帮不上刘燕的任何忙有些懊恼。好一阵后突忽有了个想法:或许欧阳一鸣也在心里爱着刘燕,或许欧阳一鸣还没有和徐慧恋爱。何不去欧阳一鸣所在的大学去找欧阳一鸣谈谈呢?   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思想是那么的幼稚和好笑,都这么几年了,欧阳一鸣身边有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怎么会不和那个女人好上啊!   想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从北方回来路过金陵时,去一趟欧阳一鸣所在的大学见一见他。看看欧阳一鸣现在的情况,假如真有万一呢?自己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刘燕的。真要是欧阳一鸣还没有其他的女人,那就一定要把刘燕对他的情感说出来,不管欧阳一鸣能不能再接受刘燕都要说给听。真要是欧阳一鸣已经结了婚,或者已经和那个漂亮女人相爱订婚了,自己也就不必要说起刘燕的事了。   尽管心里知道欧阳一鸣不可能没有和徐慧、或者是和别的女人相爱。但还是决定从北方回来时去见一见欧阳一鸣。   她希望欧阳一鸣依然也和刘燕爱着他那样的爱着刘燕,她希望欧阳一鸣没有和徐慧相爱,她希望欧阳一鸣和刘燕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非常的渺茫。就是如她想象的这样,欧阳一鸣还会去爱刘燕,还能接受刘燕结过婚带着个孩子吗?能接受刘燕与他分手与别人结婚对他的伤害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决定要去见见欧阳一鸣,她希望出现奇迹,希望能为刘燕做一点点事,报刘燕的恩。当然,也不知见到欧阳一鸣后会得到什么结果,现在也就不能和刘燕说起这个想法。   金玲在离开刘燕那个城市后把刘燕的事情和梁超说了。梁超也是几番惊讶几番感慨。当金玲说出从北方回来,路过金陵时下车去见一见欧阳一鸣的想法后,梁超说:“这是很没意义的做法。我想,就是欧阳没有和任何女人结婚或者相爱,也不可能接受曾经伤害过他的女人的。”金玲说:“也可能不一定,见一见也无妨嘛。”梁超还想说什么,金玲说:“你啥都不要说了,我是打定主意要见一见欧阳的。”梁超笑笑也就同意。   从北方返回杭州时在金陵下了车,尽管杭州和金陵相距的并不是太远,但这座曾经记忆过她的快乐和被人耻笑过的医院她一次都没回来过。这次在这里下车后,梁超询问金玲是不是去医院看一看,金玲想了想还有些心悸说:“我真想去看一看,咱们结婚时也没有和我的这些战友说起过,可我真想她们,也想咱们呆过的那科室。但是我又怕他们在议论起那时的事。”梁超说:“我和你现在也成了夫妻,也没什么丢人的,既然来了这里就去看看吧,还能怎么样的?”金玲想了阵说:“也好,总这样躲着不见她们,以后可能也就失去联系了。去了这一次以后也就自然了。好,那就去。”一会又嘱咐梁超说:“见了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刘燕的事。”梁超答应。   金玲和梁超下了车先去了欧阳一鸣以前读书那所大学,学校已经开学。金玲进了学校便打听欧阳一鸣,问了几个同学也没有知道有姓欧阳的老师的。金玲和梁超都感觉奇怪,难道欧阳一鸣不在这所学校?梁超便问金玲是不是在刘燕那里听错了。金玲说:“刘燕明明是这样说的。”想了想说:“也可能有什么变化。”于是决定找一些教授问一下。   遇到一位教授时,问起欧阳一鸣,这位教授恰好是带过欧阳一鸣的,便告诉金玲,欧阳一鸣没有留校当老师,而是被他家乡的高新科技研究院要走了,离校时还是蟠州市的市长亲自派车来接的他。金玲便又问起知不知道欧阳一鸣又没有结婚的事。这位教授说,欧阳一鸣在毕业前已经和他的同班同学徐慧公开了恋爱关系。但是,徐慧是分配在上海工作的,至于现在有没有结婚就不得而知了。金玲又询问欧阳一鸣所在的那家研究院的地址。教授说,具体的地址我不清楚,不过你到了蟠州市是可以打听到的。金玲便就把欧阳一鸣所在的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记在本子上。谢过教授出了学校。   金玲和梁超虽然都有些失望,欧阳和徐慧相爱却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金玲想着刘燕爱着欧阳的那片情,心里还是不甘,于是对梁超说:“我想去蟠州一趟。”梁超瞪眼看她问:“去找那个欧阳?”金玲说:“我想去见一见他,把刘燕现在的情况和欧阳说一下,把刘燕对他的感情和他说一下。我想,有一线希望我也希望他们两个能生活在一起。刘燕这个样子太苦了,我们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梁超想了阵说:“金玲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想为刘燕做些什么,可咱们做不了。你也听到了,人家欧阳和他的那个同学在学校就公开了关系。这样两三年他们结没结婚咱们也不知道,就是人家没结婚也应该定下婚事了。就是人家欧阳能在和刘燕相好,咱们不也是又拆了一对恋人?再说,这欧阳根本就不可能和他现在恋人分开去接受刘燕的。刘燕是个已经结过婚带着孩子的人,人家欧阳能接受一个接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人吗?再说那时候是刘燕提出和人家分手的,这样的事放在那个男人身上也是不能再接受的。你也说欧阳的那个同学长得非常漂亮,你想一想人家欧阳能放弃他那个同学再转回头接受刘燕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家欧阳不管结没结婚,你这样去见了他,都不好说什么。你和他并不是很熟,假如人家结了婚或者已经订了婚,说起刘燕的事肯定会在人家的心里撒把盐,说不定人家欧阳还会说上什么话。咱们也是抱着一线希望来这学校打听一下欧阳的消息的,咱们现在也知道人家在校就公开了关系。算了,去见欧阳没有任何意思。以后你就经常劝一劝刘燕有合适的还是再找一个吧。”   金玲听了梁超的话也认为有道理。她是见过徐慧的,那是一个仙女似的美女。欧阳一鸣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就是见到了欧阳一鸣,在已经知道他和徐慧确定了关系后,也不好把现在刘燕的事说给他听的。   默默思索了阵,还是希望在见到欧阳一鸣后有所收获,假如欧阳一鸣没有结婚或者也没有订婚,或者他与徐慧虽然在学校就公开了关系,但之后分开在两地工作有什么变化并没有成功呢?那么欧阳一鸣就有可能在接受刘燕,毕竟他们曾经非常想爱过,毕竟不是刘燕有意负心与欧阳一鸣,毕竟刘燕是因为他的家庭阻力而不得不和欧阳一鸣分手的.......   可这样的想法又是多么的牵强啊!金玲也同样知道欧阳一鸣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即使他没有和徐慧继续发展他们的关系,又怎么会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几年的时间里会没有恋爱或者结婚呢?况且,欧阳一鸣即使和徐慧分开在两地工作,又怎么会和徐慧那样一个仙女似的美女分手?徐慧又怎么会和欧阳一鸣这样一个英俊潇洒、满腹经纶的优秀男子分开?况且,也如梁超所说的,欧阳一鸣又怎么可能去接受刘燕已经结了婚,而且带着张雷的孩子与她结合呢?这一切都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但谁又能知道有没有万一,假如真有万一呢?   金玲对梁超说:“我还是想去见一见欧阳。”梁超再次瞪大眼睛看她问:“你是不是发疯啊?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事,何必.......”金玲说:“假如有万一呢?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想去见一见欧阳一鸣。”顿了下问:“梁超,假如有这个万一,咱们这一生也算对刘燕报答了些恩情。再说,就凭刘燕那样的家庭,我想欧阳一鸣也有可能不在乎刘燕已经结过婚带着孩子的。他们要是能结婚也是可以再生他们自己的孩子的嘛。”   梁超很反感地说:“金玲,你别忘了,当初是刘燕给人家欧阳提出分手的。人家欧阳也不会就那么在乎刘燕的家庭,是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去在乎刘燕的家庭的。”金玲说:“可现在刘燕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欧阳的,就凭刘燕对他的爱我想欧阳也会有所考虑。”梁超说:“你又知道人家欧阳会不会在这几年间还爱着刘燕?人家欧阳假如就是和那个徐慧分了手,也不会没有姑娘爱的,咱们干吗还要去做这些无谓的努力?算了,打消这个念头吧,去见一见欧阳没有任何意义。”   金玲说:“我总希望会有那个万一,去一趟又能怎么样?蟠州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咱们来的时候也是路过那里的,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要是刘燕不说他在这里教书,早知道欧阳已经回到蟠州,咱们在那里下车就好了,在车上你也听到介绍蟠州的景点的,咱们就当去到那里玩一玩。”   梁超蹙眉看了一会说:“既然你这样执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好,就当去那里游玩一下,咱们的假期也不多了,也就只能玩个一天两天的。有件事我要和你说,到了那里要是见到欧阳一鸣,不管他是已经结婚或者已经订婚,咱们是绝不可以说出刘燕现在的情况的,不然会伤人家欧阳。”金玲说:“我知道,真要是欧阳一鸣结了婚或者已经订了婚,咱们就不提刘燕的事。”梁超苦笑笑,摇了摇头说:“咱们去蟠州真的是没有任何意义。”   金玲笑笑说:“我真希望会有那个万一,真的没有我也不会有遗憾了,不然我的心里会一直不安的。”梁超笑了说:“我可不想你总是这样心存遗憾,去吧!”金玲笑了,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说:“但愿会有那个万一,真要有那个万一,刘燕的这一生就会过得很幸福了。”梁超摇摇头说:“但愿吧。”顿了下又问:“那咱们回来还来不来医院看看?”金玲说:“有时间的话就来,没时间的话咱们就直接从蟠州回杭州。”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徐慧在二月二十六日回到了上海,这天是正月初十,单位给了他们这些回国人员半个月的探亲家。翌日徐慧给欧阳一鸣打来电话,说她先在苏州过上几天,然后来他这里。   四天后徐慧来到了蟠州,来之前和欧阳一鸣通了电话,欧阳一鸣自己开车去火车站接她。   两年没见,这对可以说已经是夫妻的男女,在出站口一见面的那一刻,两只手便紧紧地抓在了一起。两人的眼睛互相凝望着对方的脸,眼睛里充盈着泪花。   在欧阳一鸣的眼睛里,徐慧更显优雅娴淑、妍姿艳质;在徐慧的眼睛中,欧阳一鸣也更显英俊潇洒、稳重成熟。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不免心旌荡漾。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你还没变呢。”欧阳一鸣憨笑了声说:“还能变那去?”两人互望着笑了。欧阳一鸣弯腰拿过徐慧的行李箱。徐慧问:“现在去那里?”欧阳一鸣问:“不回家吗?”徐慧说:“到了家爸爸妈妈都在上课,别惊动他们。先去你的单位看看,去看看欧阳院长的办公室。”欧阳一鸣笑了说:“那也好。”   徐慧边走边说:“回到上海后第二天我就去玫子学校了。玫子是越来越漂亮。”欧阳一鸣说:“是啊,女大十八变嘛!”徐慧笑着问:“那你看我变了没有?”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看说:“也是变得漂亮了。”徐慧咯咯地笑。   走到车尾停住,欧阳一鸣打开后尾盖将徐慧的行李箱放进去,再走到车门旁打开车门,徐慧问:“司机呢?”欧阳一鸣笑了说:“我不就是啊!”徐慧一脸惊讶道:“你?你啥时学的开车啊?”欧阳一鸣哈哈笑了说:“新车接来后我就学了,快上车。”   徐慧看看他,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看着欧阳一鸣说:“你学开车咋不和我说一声,这车是好玩的吗?你也真是,有司机不用非要自己开!”欧阳一鸣笑说:“自己会了也方便嘛!”徐慧说:“开车多危险啊。”欧阳一鸣说:“哪有你想像的那样,啥不危险,坐车也危险的。没事,我有驾照的。”徐慧睨看他一眼说:“你以后可一定小心,慢慢地开。”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   说着话伸过手去,一把抓住徐慧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我真的好想你。”徐慧的手与他的手紧握了下说:“我也是,特别地想你。”此时的欧阳一鸣就有股冲动想将徐慧揽在怀里,亲吻她。两人互望着,倒也没有了言语。徐慧的胸脯一起一伏着,轻声说:“走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倒了车,起步前行。   上了路徐慧就紧张地看着前面,嘴里不时地说着慢些。欧阳一鸣笑了说:“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你这样的情绪会影响我的情绪的。”徐慧便不再说话。一阵后见欧阳一名开车也很平稳,放了些心来说:“我要知道你学开车肯定不会让你学,以后你也少开。”欧阳一鸣说:“你看你,开车也没啥大惊小怪的,自己小心就是了。”徐慧说:“我总感觉这是很危险的事。哎,你过年时去我家也是你开的车啊?”欧阳一鸣说:“那不是,那次我是带司机去的,年前还没拿到证呢,有证我就自己开车去了。”   徐慧怪道:“你啊,就会逞强,还是你想开。”欧阳一鸣笑道:“开车真的有瘾呢,你想不想开,我教你。”徐慧说:“我才不学,不敢。”欧阳一鸣笑笑。徐慧说:“这两年你们研究院发展得挺快。”欧阳一鸣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我的项目基本上出口。机械产品也有几个产品打入了国际市场。照这样的速度,很快我们的研究院就会在全国很知名。”   徐慧笑了说:“你现在已经很知名了。我回到单位就听人说起你,你的这个项目在化工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现在国内的一些研究院对你欧阳一鸣已经不陌生了。”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是吗,我也不知道会一下子有了些名气。”徐慧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很有前景的。你现在有没有打算做别的项目?”欧阳一鸣说:“我现在正在收集氨基酸方面的资料,打算先做一做天门冬氨酸的研究。”   徐慧说:“是啊,做研究才是你的主业,做了院长也不能忘了你的本行。”欧阳一鸣说:“我还能不知道啊。你放心,我现在负责的就是科技研发这一块,当然我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会耽误一点,但不会耽误很多。”徐慧说:“这样也好,你本来就应该多方面都有发展,做了领导也能锻炼你的能力。我看你现在就要比以前成熟了些,也有了做领导的一些气质了。”欧阳一鸣说:“是吗,我本来就很有风度吧?”徐慧咯咯地笑,说:“说你胖你就喘。”   刚到研究院的大门,徐慧就见原来那老式的大门已经换了模样,大门宽了很多,两旁的门柱全用褐色的大理石镶嵌着,一侧的门柱上挂着块铜匾,上书研究院的称谓。徐慧有些惊讶道:“研究院现在真的很气派了。”这时就有两个年轻人跑着出了门卫室打开大门。徐慧身体前倾仰望院内的这栋大楼又问:“这栋楼是刚盖的还是装修的?”欧阳一鸣说:“装修的。”徐慧看着大楼墙面上那金闪闪的“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的几个大字,和整栋大楼的外墙一色白瓷的装修说:“没想到,这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变了很多。”徐慧说:“像一家很有规模的研究院了。”欧阳一鸣说:“这也是门面嘛。我们研究院的技术转让很成功,很多外地客户要来的,当然要装修得气派些。”   说着话车在楼前停下。欧阳一鸣和徐慧下车,进入大厅,徐慧就看到楼内也装修得很讲究,地面全为大理石地板铺就,摆放着多盆常青的盆景。墙体镶上了墙裙,各处整整洁洁。徐慧边看边点头说:“挺不错的。”三层是院领导办公室。进了大厅便有人和欧阳一鸣打招呼,徐慧听着人家毕恭毕敬地喊着欧阳一鸣“欧院长。”也是在心里挺得意。   三层的走廊上铺着红色地毯,由楼梯上来“嗒嗒”的脚步声瞬间消失。欧阳一鸣带徐慧走到走廊的尽头,在一扇房门站住,徐慧抬头仰看,就见门的上方挂着快“副院长办公室”的黄灿灿的镀铜牌子。   欧阳一鸣打开房门领徐慧进入。徐慧就见这间办公室约四十平米,中间偏内摆着一张很大的紫红色办公桌,桌上放部白色的电话和笔筒等一些办公用具,偏右的一侧放一台灯,正中的桌面前方摆着一盆树根盆景,办公桌后是一张高背紫红色镶皮座椅。后面靠墙立着一排紫红色的玻璃门文件柜,一侧的桌边摆着一盆很大的铁树。靠南的墙边摆着一张黑色的三人皮沙发,前面有一茶色玻璃钢茶几。靠北的墙面摆着一对单人沙发,中间有一张竖式茶几。   徐慧在房间站住四处看了阵,面露惊讶说:“你们够奢华的,我们院长的办公室也没你的漂亮。”欧阳一鸣笑着说:“这也充分展现了我们院现在的实力。”徐慧说:“没想到仅仅两年你们的变化会这么大。”欧阳一鸣说:“这两年我们院纯收入已经达到了将近四千万,这也是很多单位不可以相比的。”徐慧说:“还是你们的政策好。”欧阳一鸣说:“现在我们的宿舍楼已经基本竣工,正在进行内部粉刷,我有一套三居室,将近一百平米,奖励的。”徐慧瞪眼说:“是吗?奖励的?属于、属于咱们的?”欧阳一鸣说:“那当然,以后就做咱们的新房。”徐慧微笑着点点头。   欧阳一鸣在徐慧的身边站着看着她,喘着粗气。徐慧感觉得到欧阳一鸣的气息,转过身来与他对望。欧阳一鸣猛地抱住了徐慧,一张口便印在了徐慧的口上。徐慧回应着,两年的思念所爆发出的瞬间激情令这对男女忘记了身处何地,似忽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两人紧紧地相拥的亲吻中倾泄着......   还是徐慧首先醒悟,推开欧阳一鸣,心里咚咚地跳着,满脸绯红说:“要死,这在办公室万一被人看到,还不笑话死咱们?”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徐慧羞羞地低下头,走了两步在沙发坐下。欧阳一鸣转身过去倒了杯水放在徐慧的面前。徐慧看着他忽然咯咯地笑了,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徐慧红着脸说:“赶快把你的嘴擦一下,粘着口红呢。”欧阳一鸣不由得大笑起来,说:“这样让人家看见就立马知道咱们刚才在干啥事哩。”徐慧笑道:“还好意思说,不然被人看见,还不影响你这副院长的形象啊?!”欧阳一鸣嘿嘿地傻笑着,转过身急忙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过卫生纸擦了。   欧阳一鸣在另一只沙发坐下后,兴奋地对徐慧说:“告诉你一件事,你想不到的。”徐慧直直地看他。欧阳一鸣凑过身去说:“你知道年前我的业务提成有多少吗?”徐慧摇摇头。欧阳一鸣说:“我都有些害怕,将近六十万。”徐慧惊得说不出话。   欧阳一鸣就微笑着看她。徐慧缓过神说:“这么多啊,这、拿这些钱合适吗?”欧阳一鸣说:“这是我们院的奖励政策,有贡献就会兑现的。不过我和王院长没有拿回家这些钱,先放在财务部,啥时用啥时拿。”徐慧“哦”了声说:“这样对的,这钱先不要用。放在那等一等再说。”欧阳一鸣说:“其实下面的这些研究人员都已经将他们的提成拿回家了,只有我和王院长放在财务部。”徐慧点头说:“你们两个领导这样做也好。”   欧阳一鸣笑着,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徐慧的脸看,徐慧便又募地脸红,娇羞道:“看啥嘛?!”欧阳一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我就是太想你。”徐慧娇媚深情地看着他说:“我不也是啊,就想马上见到你。”转头看了眼大门,急忙松开手说:“别这样,在办公室里......”说着话红着脸站起。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没事的,谁进来还不知敲门啊!”   徐慧说:“那也不象样子。”睨看他一眼说:“我该去和王院长打个招呼。”欧阳一鸣说:“他去北京出差了。”徐慧笑了说:“那正好,我也不想见的,在的话出于礼貌又不好不见。”欧阳一鸣说:“王院长待我也挺好的。”徐慧说:“我也看得到。唐市长更器重你。”   徐慧坐下说:“一鸣,咱们领取结婚证也有两年了,咱们也要和老人商议下啥时候举行婚礼的事了,你啥意见啊?”欧阳一鸣说:“那还用说,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尽快的。”徐慧说:“前几天在我家,我和妈妈说了咱们已经领取结婚证的事了。”欧阳一鸣问:“你妈有没有怪你?”徐慧笑笑说:“我妈感到很惊讶。不过我可是给她解释了是我的主意,也告诉她来你们家说领结婚证时,骗了你们她和爸爸都同意的话了。我妈有些生气,说这么大的事不应该不和他们商议。我说又没举行婚礼,就是领一个证而已,她怪了我几句也就没说啥。”说完冲欧阳一鸣调皮地笑着,说:“其实我和妈妈说这事时也是不好意思。”   欧阳一鸣说:“其实你那时就应该和你爸爸妈妈说的。我年前在电话里听你说你的爸爸妈妈还都不知道,也挺意外的。”徐慧问:“说实话,心里怪我了吗?”欧阳一鸣笑笑说:“有点。”徐慧笑了说:“你怪就怪吧,还能怎么样我?哎,你没把这事和你爸爸妈妈说吧?”欧阳一鸣说:“我哪敢说啊,说了他们还不说你啊?你不是在电话里都说了吗?”徐慧说:“不能说,不然他们肯定要讲我的。”欧阳一鸣抬手指了下她说:“你啊,尽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徐慧本想说,那个时候还不是你逼得啊,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来。   徐慧说:“我这学习回来可能要忙一阵。但咱们要结婚院里也会理解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你是要和你们院领导说一下的,也不知你们院会不会对你们有啥安排。”徐慧红了下脸说:“我想肯定要上项目的,咱们结了婚先不要孩子就是了。”欧阳一鸣心里一荡点点头。   徐慧说:“不管咋样,今年都要把婚礼办了。”欧阳一鸣说:“是啊,这里的房子交付使用很快的,拿了钥匙再装修一下要有一段时间。”徐慧点点头,想了想说:“我看咱们结婚不如在老房子,我挺偏爱那个地方的。”欧阳一鸣问:“那这里的房子不住了?”徐慧说:“这里的房子就先放在这里就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点头说:“只要你喜欢就好,老房子地方大。对了,我们学校的房子马上也要拆了,准备盖楼房,过一段时间全家都要搬到老房子去。”徐慧说:“那样最好,我就想,咱爷爷整天一个人守着那么大个院子也挺孤单的,这一下就热闹了。”欧阳一鸣说:“是啊,我有时也是担心爷爷,本来我说搬到老院子去住的,爷爷说没事,他吃饭也还是在学校,我这里再一忙就没搬过去。这样,既然你想结婚在老宅子,那我就过一段让人把西厢房装修两间。过几天我想在老宅装部电话,以后也都方便。”徐慧点点头。   欧阳一鸣又让徐慧说说在德国的一些情况。一阵后徐慧说要到后面的产业区去看一看,于是两个人下楼向后院走去。   这里的变化已经相当的大了,徐慧上一次看到的那些空地已经有很多建起了厂房。马路修的笔直,路旁种上了松柏,空地上栽着花木。楼后的那片简易厂房已经拆除,盖起了一座相当漂亮的食堂。锅炉房高高的烟囱冒着烟雾。   路过欧阳一鸣研究的那个项目的车间,两人进去,车间的工人毕恭毕敬的喊了声“欧院长”便继续工作。欧阳一鸣跟徐慧不时地讲解着。再就去成品车间看了生产出的成品,徐慧抓了些看着,伸出根手指沾了点在嘴里品尝着。在这时节,车间的经理慌急地进来,看到徐慧一愣,问:“大姐啥时回国的?”   徐慧抬头看看他,一时也没想起是谁,笑笑说:“回来几天了。”那经理就又招呼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我们没事,随便看看,你去忙吧。”那经理就冲徐慧说:“大姐,等会去办公室坐坐。”徐慧微笑着说:“不去了,我们再转一转,你忙吧。”那经理笑笑转身离去。徐慧悄悄问欧阳一鸣:“这人是谁啊?”欧阳一鸣说:“你原来见过的,做试验时我的助手嘛。”徐慧恍悟,心里说,怪不得见面就喊大姐呢。   出了车间又去了已经基本竣工的宿舍楼,老远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迎过来,近前站住满脸堆笑问:“欧院长来看看啊?”欧阳一鸣说:“随便走走。咋样?啥时候可以交工?”那男人说:“你们的工程要求标准这么高,是一定要给你们干得仔细的。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验收了。”欧阳一鸣说:“别到时通不过验收,返工可是都很麻烦的。”那人说:“欧院长,你放心,我们这个工程绝对是优质工程。”欧阳一鸣笑笑说:“但愿吧。”   那人往欧阳一鸣身边凑了凑说:“欧院长,晚上有没有时间聚一聚?”欧阳一鸣笑了说:“没这必要,工程做得优良就行了。只要是验收合格,我们研究院是肯定会及时支付你们工程款的。”那人说:“你放心,一定会保证质量。”转头看看徐慧笑笑,又转回头对欧阳一鸣说:“欧院长,我去那边看看。”欧阳一鸣点点头。   欧阳一鸣抬手指着楼上说:“你看,二楼那一间就是咱们的房子。”徐慧顺着欧阳一鸣的手指看着点点头。欧阳一鸣问:“要不要去看看?”徐慧说:“正在施工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了阵两人沿原路回去。   在办公室又说了阵话,快下班时司机打来电话问下班是不是要他去送。欧阳一鸣告诉他要送的。挂了电话后与徐慧又说了阵话两人下楼回家。   老爷子在堂屋坐着,看见徐慧和欧阳一鸣进门,慌忙起身满脸堆笑迎了出去,徐慧急走几步近前喊着“爷爷”,老爷子笑看徐慧应着。徐慧笑着说:“爷爷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老爷子就哈哈地笑。徐慧再看着跟在老爷子身后的欧阳安平喊了声“叔叔”,这时节就听身后毛玉琴的声音:“徐慧,还喊叔叔啊?”徐慧转回头看着从厨房出来的毛玉琴,脸红红的羞羞地喊了声“妈”,毛玉琴应着说:“你也不该喊他叔叔了,要喊爸爸的。”徐慧转脸看看欧阳安平喊了声:“爸爸。”几个人就笑。便向屋内走去。   刚刚坐下,就见大门口进来一位身高一米七多,戴副眼镜的小伙子,还没进门就冲徐慧喊:“慧姐,啥时来的?”徐慧瞬间一愣,再看却是欧阳冬冬,立马站起笑着说:“是冬冬啊!一下子认不出来了,咋长这么高啊?”仔细看欧阳冬冬的面相特别的和欧阳一鸣相似。   欧阳冬冬不好意思地脸红说:“姐,你啥时回来的?”徐慧说:“回国好几天了,现在刚到家。冬冬,你的眼睛也近视了啊?”毛玉琴说:“可不是,他和一鸣都随我,也就玫子好一些。”欧阳冬冬说:“姐,你坐吧。”徐慧点点头。欧阳冬冬进了自己的房间。   徐慧在沙发坐下,转头看着毛玉琴问:“冬冬快该高考了吧?”毛玉琴说:“明年就该高考了。”徐慧问:“成绩咋样?”毛玉琴说:“不错,估计明年不会有问题,人家冬冬的心高,非北大不上。”徐慧笑了说:“是吗?有这决心就好啊!”毛玉琴说:“成绩还是不错的。”徐慧说:“从德国回来后就去了玫子学校,玫子今年也该毕业了,我已经和舅舅打了个招呼,让他想办法帮忙,看看能不能把玫子留在上海。”毛玉琴说:“放假的时候我也问过她,她的意思能留在上海也不错。只是说你和一鸣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在上海安家,她想和你们在一起呢。”徐慧说:“我和一鸣现在也不好定,现在我刚学习回来,要想调到这里来,我们院也不一定会放的。一鸣在这里的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我也不能扯他的后腿,他也不可能放弃这里。反正我最近几年也会在上海的。”欧阳一鸣说:“我们在不在上海都不影响玫子,徐慧,你看着办玫子的事,需要花钱的话咱们花。”徐慧点头说:“我也和舅舅这样说的。”   欧阳安平在这时说:“玉琴,你快去做饭吧,这些事晚上吃饭后再说。”毛玉琴慌忙站起说:“你看我,光顾着说话饭也忘了做。”欧阳一鸣说:“算了,干脆去街上吃羊汤去,徐慧也有很长时间没吃了。”徐慧笑笑说:“我还真想吃。”众人也都同意,于是一家人去了街上一个很大的羊肉馆,要了间包厢。也没喝多少酒,吃完饭回到家,除欧阳冬冬回屋学习外,一家人坐在堂屋喝着茶说着话。   毛玉琴说:“徐慧,现在你爷爷也在,我们想听听你和一鸣的意见,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事?”徐慧说:“下午我在一鸣的办公室也说了这事,我们的意思是今年肯定要办的,找个合适的时候就办了,回去我还要和我们院领导说一说的。”毛玉琴说:“那是应该的。你和你的爸爸妈妈说了没有?”徐慧说:“前几天回到家也说了的,他们随我和一鸣的意思,说啥时候都行。”毛玉琴说:“你们的结婚证也领了,现在也就是个举行婚礼的事,我想你们都抽出点时间也就办了。也让你爷爷、你爸爸和我掉块心病。”徐慧说:“我和一鸣还是要听爷爷和你们的。”毛玉琴笑了说:“我们当然是想你们快喽,可你们现在也挺忙。”徐慧说:“那我们也尽量快吧。好不好爷爷?”老爷子高兴得笑着直点头。   欧阳一鸣说:“徐慧的意思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就住在老宅子里,说一家人也热闹。”老爷子说:“这样好。”毛玉琴说:“行啊,咱们这房子也马上要拆了,咱们都要搬老宅子住上一年多。”徐慧说:“到那时候爷爷就不寂寞了。”毛玉琴说:“是啊,还是徐慧知道疼你爷爷。”老爷子就乐得嘿嘿笑。   毛玉琴说:“老房子比不得新房子条件好,不知你能不能住得惯。”徐慧说:“我也住了很多年的楼房,真想住有院的地方,还是老房子环境好。”老爷接话道:“老房子接地气,住楼房有啥好。”毛玉琴哈哈笑说:“是啊,我看你爷爷是巴不得一鸣和徐慧天天在他身边呢。”老爷子就笑。   欧阳一鸣说:“有时间我找人把房子装修一下。爷爷,你说我和徐慧应该住在那间房啊?”老爷子说:“现在哪还有这么多讲究?我说你们就住西厢房,过一段你爸爸妈妈搬过去就住东厢房。咱那院子房子多,都去也住不完。”欧阳一鸣说:“我就想应该住西厢房的。”转头问毛玉琴:“学校定下来那天拆房子了吗?”毛玉琴说:“学校是巴不得快,已经开过两次会了,有些人家一时也找不到房子,现在就在这拖着。”欧阳一鸣说:“早晚也是要搬的。这样吧,我最近就让人把房子都整一下,尽早搬得了。我想这样,把房子里面都重新刷一遍。还想在老宅装部电话,以后都方便。”欧阳安平说:“我们住的地方你就简单得弄一下得了,学校盖好楼房后咱们家定下来分套两居室的。”毛玉琴说:“是啊,你把你和徐慧住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咱们老宅的房子再多,学校的房子咱们都得要,这是咱们应该得到的。”徐慧说:“那肯定是。”   毛玉琴说:“徐慧,你们把婚期定下来以后,我和你爸爸要去你家一趟的,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们家把你养这么大送到了我家,是理所当然去看看你父母和你外婆的,也要和他们商议一下你们的婚事。”徐慧说:“我和一鸣商议下尽快定下来,还是要请示下我们院领导的,今年是一定要办的。”毛玉琴点头。徐慧说:“等定下来让一鸣开车去我们家,爷爷也去,我们陪你们几位老人逛逛苏州的景点。”老爷子哈哈笑着说:“好,到时候我也去。”   说了一阵话,老爷子说要回去,徐慧和欧阳一鸣一起去送他。出门后徐慧便掺着老爷子的一只胳膊,欧阳一鸣走在老爷子的另一侧。路上徐慧边走边和老爷子闲唠着,问老爷子整天都干些啥?一个人住在哪老宅子害不害怕?寂不寂寞?老爷子就爽朗的笑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怕啥的?有那些小鸟陪着我也不寂寞,它们会和我说话呢。徐慧就问,小鸟也会和你说话啊?老爷子说,咋不能啊?我养了它们这么多年,它们都能听懂我说啥了,这些鸟也通人性,也会和你说话呢。再就说,你爸爸妈妈在你奶奶去世以后就老说搬来陪我,你说我一个老头子啥事也不做,让你爸爸妈妈跑来跑去的,上班又那么远。我说我天天就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吃饭的时候我就去你家,吃完饭我在走着回来,这样子天天来回走着,我就感觉身体好。徐慧笑着说,是啊,老年人多活动活动大有好处,往后爸爸妈妈和我们都搬过去你就不用来学校了,那你也得常出去走一走。老爷子说,这会,你就是不让我出来走我也在家蹲不住了,习惯了。   半路时,老爷子让徐慧和欧阳一鸣回去,说我一个老头子回家没事,不用你们陪,天天走这道。你们俩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徐慧就说,爷爷那你路上小心,明天我和一鸣再去老宅子看看。老爷子答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行的路上,徐慧就挽起欧阳一鸣的一只胳膊慢行着。徐慧边走边问:“一鸣,你心里有没有想过咱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欧阳一鸣说:“我咋能没想过啊,我想你一回来就举行婚礼的,可这还是要看你。你这一回来可能就会研究一些课题的,不知道你过一段能不能挤出时间的。”徐慧说:“刚回来院里也没说课题的这些问题,不知道回到院里是不是会接到这方面的通知。”欧阳一鸣:“那也就只有到时候再说了。你研究课题的时候也不好停下来,结婚时要给婚假的。”   徐慧点点头说:“我回去再看吧,反正今年是一定要把婚事办了的。我爸妈的意思和我外婆的意思都是尽快办了,你们家的老人也是这样想的。”欧阳一鸣笑说:“我也是呢,我就想赶快把你娶进门来。再说,老人也想抱孙子呢。”   徐慧的脸一红,抬头看看他问:“你也想抱孩子吧?”欧阳一鸣说:“我也想,真的。”徐慧笑了说:“傻样。你先把房子弄好吧,一旦有时间咱们就把婚事办了。只是,只是我不想要太早的孩子。”欧阳一鸣说:“其实我是这样想,但也没想就让你这么早的生孩子。对于你的这个想法我没意见的,啥时想要孩子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徐慧说:“我没有你对事业的那种太执着的强烈心理,但我既然学了,又去国外学习了两年,总是要做出一些事情的,有了孩子就会分心很多,我想,咱们还是晚两年再要孩子。”欧阳一鸣说:“我理解的,你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些,你不这样说我也会劝你的,我也是清楚咱们这些人学了后总想做出一些事的。”徐慧点点头说:“那我谢谢你。”欧阳一鸣说:“和我没这么客气吧。”两人笑。   走了几步徐慧问:“一鸣,你说咱们结了婚以后,就要好多年这样还分开吗?”欧阳一鸣说:“徐慧,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情况,说实话我是不可能最近几年就离开这个单位的,我在这个单位很有发展,也是会搞出很多课题的,我现在也不可能放弃。”   徐慧说:“我知道,就是你要放弃我也不会同意,可我一想到咱们俩结婚后依然分开在两地还是心里不舒服,我也不可能很快就调来你这里,单位也不可能放啊!以后有项目的话,我也总不能经常来到你们这里的。在上海我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分给我房子,我们单位的房子很紧张的,我在那里也只能住集体宿舍,还是要和别人住在一起。这样、这样真是委屈了你。”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事我也想过,可咱们这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也不能不面对现实的。这样,我想咱们以后就在上海买套房子,你回去打听一下上海的房价多少,有合适的地段咱们就买。以后暂时调不到一起的话就两边住也可以。以后你不能经常回来,我有车也可以周末去上海的。再说,以后如果玫子能留在上海也是可以经常陪你的。”   徐慧有些兴奋地说:“这样当然好了。至于玫子,也不可能经常陪我的,人家也要成家嘛。不过咱们能每个礼拜见一次我也满足了。只是,这样的话,假如咱们以后不在上海安家......”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有什么关系?买了房子以后还能赔了啊,只会增值的。”徐慧笑了说:“也是,想不到你现在也还有经济头脑了呢。”欧阳一鸣笑了说:“就凭我这脑壳,接受新鲜事物还不是很困难的。”   徐慧抬头看了他几眼说:“这两年你是成熟了不少,也有些领导者的气质了。”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是吗?我倒没感觉到什么的。”徐慧说:“上学时总看你那一股的书呆子气,我就想环境会改变人的,这不,变了很多。”欧阳一鸣说:“你也是比以前变了很多呢。”徐慧问:“我都变了那里?”欧阳一鸣说:“也是成熟了,也更美了,气质更加高雅。”徐慧笑,问:“是吗?是不是更喜欢我?更爱我了?”欧阳一鸣笑着点头说:“是啊。”徐慧咯咯地笑说:“咱们两个还互相夸呢。”于是两人笑。   徐慧说:“你要真的打算在上海买房子的话,我想就在我们单位附近,这样我上下班也方便的。”欧阳一鸣说:“你就先看好了,有机会咱们在一起看一看。”徐慧点点头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这件事也是要很慎重的。”欧阳一鸣说:“以后真的是欧阳玫也能留在上海的,各方面都有照应的,就是玫子结了婚,也是可以经常走动的。我就是暂时不能去,你和欧阳玫在一起我也是挺放心的。”徐慧说:“那你要有钱的话就也给玫子买一套得了,那样就更方便了。”欧阳一鸣说:“这也不是啥问题。”徐慧说:“说真的,我和玫子的感情真的很深,也是希望一辈子都在一起。”欧阳一鸣说:“我也看得出来。有些时候好像玫子对你比对我都感觉亲,你没忘那次你走前给奶奶上坟,玫子是怎么对我的吧?好像我要把你怎么样,她也能把我吃了似的。”   徐慧就笑,笑后说:“那是,玫子对我真的是付出了真感情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脑中便想起了刘燕。暗怪自己怎么会不知觉得说起那次的事。徐慧当然也想到了那些事,说:“一鸣,你那时肯定会怪我那么急着和你领结婚证。说实话,我是真的太爱你了,那个时候我就老是想你和她的事。后来出国后也有时想。我有时还真的后悔我那次的冲动,还害得你这么个大男人跪了一会。要是现在我想我不会那么冲动的。有时想想对不起你。我清楚你和她也是有感情的,不然她留给你的那封信不会写得那么动情。”   欧阳一鸣感觉心里有些沉,也感觉对徐慧有些愧疚,说:“徐慧,以后我再不想说她。我也知道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但我不想再提她,只要你不再计较就好。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不能总去想过去的事。我也希望她过的幸福,我想她也会这样祝福咱们的。”徐慧说:“我明白,我说实话,虽然我嫉妒她,但我也是希望她过的幸福。”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欧阳一鸣的脑中不能不去想刘燕,那分别时的情景又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际。心里瞬间有些伤感。转头心虚地瞥了徐慧眼,定住慌乱的心绪,就在心里默默地为刘燕祝福。   徐慧的心里也明白,欧阳一鸣的心里不会就那样轻易忘记刘燕的,或许一生都不能忘记,只能慢慢的淡忘些而已。转头看看不说话的欧阳一鸣,想他肯定是想着刘燕的一些事,心里便又隐隐地生出了一些醋意。   心里想时,就思索着应该转向别的话题,于是说:“一鸣,以后咱们俩还是要调到一起,我怕咱们俩这样分开,以后对孩子的成长可能会有影响。过两年看,确定要孩子的话,咱们就要考虑调在一起。我想,还是我调到这里的可能大。不过,上海的城市比较大,以后对孩子的成长也会很好的。唉!有些事很矛盾,你现在在这里情况也是不可能愿意调到上海的。我想,咱们要是真想在一起的话,也肯定是我回来。咱们俩总要牺牲一个,那也只有我牺牲了。”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现在想的倒是很全面,人家夫妻分离两地的多呢。刚才咱们不是说了,咱们以后也会经常相聚的,我想也不会对孩子影响到哪里去。我也不想让你学了这么多年就为了我和孩子。我是想咱们都要有所发展的。我可不想让你为了我牺牲你的事业,也不想只让你做个家庭妇女。”   徐慧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咱们以后要是分居两地不能不考虑这些的。”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是啊,这些事是要考虑,我所考虑的是以后生了孩子,孩子你带着的话你会很辛苦。恩,这件事是要认真的考虑。”   想了一阵后说:“以后不要孩子也是不可能的,这样,你还是不要调回来,在上海也是不错的,孩子的户口以后会随母亲在上海,你和玫子都在上海的话也会有照应。分不到房子咱们就买套房子,生了孩子后就请个保姆,这些咱们还是有条件的。”徐慧点点头说:“暂时咱们先这样说着。反正还早,到时候还不知有什么变化呢。”欧阳一鸣笑了两声说:“也是。”   徐慧在这时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有举行婚礼,还没有住在一起呢,就说了这么一阵孩子。但刚才说起孩子时,竟然也感觉很自然,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羞意。这会想到住在一起,自然便会想起男女之间所要做的事,脸便募得红了,心里就慌慌地。   回到家后见欧阳安平夫妻都在备课,欧阳冬冬也关在屋里学习。毛玉琴见他们俩回来出了屋对徐慧说:“玫子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徐慧笑着谢了她。毛玉琴说:“你们俩要不就看会电视说说话,我带着个毕业班挺忙的,我去备课。”徐慧就说:“你去忙吧。”   毛玉琴进屋后,欧阳一鸣悄悄拉了下徐慧,两人出了门去了欧阳一鸣的房间里。刚关上房门,欧阳一鸣便一下抱住了她,徐慧脸红红就也紧紧地抱住了他。片刻后两人的嘴压在了一起。俩人疯狂的亲吻着,从鼻孔里喘着粗气;两人的眼睛闭着,尽情地享受着男女间亲吻的甜蜜......   好久一阵两张嘴分开,徐慧满脸绯红,仰头看着欧阳一鸣问:“想我吗?”欧阳一鸣说:“想,天天想。”徐慧说:“我在那里也是天天想你,有事做的时候没法想,没事做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我真是太想你了。回来后第一个就想见你,可我得先去见我的爸爸妈妈,见我的外婆。在家呆了几天也是呆不住,就是想你。”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徐慧说:“一鸣,我这一辈子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的,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你能一辈子都像我爱你这样爱我吗?”欧阳一鸣说:“我也会的。”徐慧说:“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生命,没有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爱你。”欧阳一鸣说:“我也爱你,我会一生一世的爱你。”徐慧的眼眶有些发红,欧阳一鸣俯下头去又是一阵热烈的亲吻......   分开后两人坐在床沿,欧阳一鸣抬臂揽住徐慧的腰,徐慧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欧阳一鸣说:“真想天天和你这样在一起。”徐慧说:“我也想啊。”欧阳一鸣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口,说:“就想这样天天抱着你。”徐慧心情荡漾,红着脸不作声,一只手就摆弄着欧阳一鸣的衣摆。   欧阳一鸣扳过徐慧的头,两人的眼睛对看着。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欧阳一鸣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激荡,伸过手臂猛地抱起徐慧,徐慧霎间愣了愣,有些惊慌地看他。欧阳一鸣已经将徐慧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徐慧挣了挣说:“别、别这样,等会妈妈来看见了。”欧阳一鸣说:“不会的,妈妈不会过来的。”说着话便又俯下头去,两张嘴便又压在了一起。   一阵后徐慧挣开站在了地上,红着面对着他说:“不行,这在家里万一妈妈过来多不好意思。”欧阳一鸣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头就依在徐慧的双乳间,嘴里说:“没事,没事的。”   此时的欧阳一鸣已经感觉到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了,只感觉一股压抑了很久的欲火要爆发。徐慧好像意识到了这一些,心里有些激荡,瞬间又有些胆怯。   在这时欧阳一鸣快速站起一用力抱起了她,没等徐慧反应过来便将她放在了床上,紧紧地抱住了她躺在了一起。一条腿搭在了徐慧的腿上,嘴便向徐慧的嘴上寻去,一只手便伸到了徐慧的乳房上揉摩。徐慧在欧阳一鸣的摸在自己胸脯上时愣住了,霎间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后感到了极度的惊慌,她似忽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切,登时又生出了一种无言的恐惧。急速伸出手去,猛地推开欧阳一鸣,腾地坐起羞红着脸喘着粗气,羞臊恐灼地怪道:“一鸣,你,你怎么这样啊?”话毕便像被惊吓了似的,双眼无神看着地面,心蹦蹦地跳着。   欧阳一鸣一瞬间有些发愣,片刻脸便涨得通红,结巴道:“咱、咱们都已经,都已经是夫妻了。”徐慧低着头一会才轻声说:“那也不行的,我还没嫁过来呢。”欧阳一鸣看看她低下了头,感觉懊丧。徐慧转头看他说:“一鸣,你要控制住自己,咱们现在还没有举行婚礼呢。”欧阳一鸣心里有些恼怒,抬起头看着她说:“你和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咱们领了结婚正就已经算是结婚了,你就那么在乎婚礼啊?”徐慧睨看他一眼,低头说:“对不起,一鸣,我是很在乎的,我外婆从小就这样教育我,我就知道只有结婚那天才能、才能那样的。一鸣,咱们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这样着急的。我就想,就想在新婚之夜才能有。”   欧阳一鸣虽说心里有些懊恼,但也很欣赏徐慧对这件事的认真态度。强压住身体里那份无言的激情,喘息了一阵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徐慧,我会尊重你的,刚才,刚才我是有些冲动了,对不起。”徐慧红着脸看他,眼中忽然流下了两行泪说:“咱们还是尽快结婚吧,到了那时我才能感觉是心安理得的。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欧阳一鸣在这时便又感觉一阵阵地愧疚,说:“你别怪我。” 徐慧摇了摇头说:“我没怪你,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咱们都到这个年龄了。可我......”欧阳一鸣说:“你别说了,我理解。”徐慧便又一下抱住了他。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   好久一阵两人无语,徐慧挣开与欧阳一鸣并排坐在床沿,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脑中还是想着刚才欧阳一鸣的举止。她知道欧阳一鸣的举动应该完全是正常的,也知道欧阳一鸣是完全有权利,自己也是有义务和他发生关系的。但她不会就这样匆急地在这样氛围将身体给他。在她的幻想中,那应该是在新婚之夜,舒缓甜蜜地气氛里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自己最爱的人的。她也会在脑中经常想起那个时刻,但每次都会在幸福地兴奋地遐想中隐隐感到些恐惧。   欧阳一鸣揽住她的肩,拉住了她的手,说:“你生我的气了?”徐慧脸一红说:“没有,我担心你生我的气。”欧阳一鸣苦笑笑,说:“没有,我不会生气,我是太兴奋了。”徐慧刚刚平静了些的心又跳起来,说:“别说了。”欧阳一鸣看看她也就没言语。   无言了沉默了一阵,徐慧想着刚才欧阳一鸣那副急切切地样子,心绪又是止不住地狂乱,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她既有渴望又感觉非常地恐灼。她当然是想过的。她不清楚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想起来心里也会有些麻麻酥酥的。但也在那同时就会产生惊怖惕息的心绪。她也清楚自己早晚是要给欧阳一鸣的,但她一直坚定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将女人的宝贵的第一次,非常神圣地在新婚之夜交给欧阳一鸣,交给自己最爱的人。   徐慧想转移思绪,却说起这样的话题:“一鸣,你真的也很喜欢孩子?”欧阳一鸣说:“喜欢呢。”徐慧说:“不怕你笑话,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欧阳一鸣问:“是吗?都想了什么?”徐慧说:“想到孩子我就有一种幸福感,我的想象中,咱们的孩子应该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欧阳一鸣问:“为啥要是个男孩子呢?”徐慧说:“我希望他像你。”欧阳一鸣笑了问:“不会是重男轻女吧?”徐慧说:“我才不呢,就希望像你。”欧阳一鸣说:“可能男人和女人不同,我倒希望是个女儿,女儿多可爱啊!男孩子淘气。”徐慧说:“淘气也挺可爱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我看别人的女儿就很可爱的。”徐慧说:“我一见到我们那同事的男孩子,胖嘟嘟的就想抱一抱。”于是两人笑。   说了一阵话儿,徐慧说:“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话站起。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徐慧,拉着她的手说:“徐慧,咱们快结婚吧。”徐慧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也是想着刚才的事,脸又红了,说:“一鸣,我也想、我也想早点结婚,你最近赶快整理房子,我回单位后看情况尽快和领导讲一下。”欧阳一鸣说:“明天咱们一起去老宅看看吧,你也拿个意见看怎么整理。”徐慧点头说:“那好。”欧阳一鸣说:“明天你和我一起上班去。我到单位交代下咱们就去。”徐慧点点头。两人互望了片刻,两张嘴便印在了一起......      第一百四十章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带徐慧到了单位,处理了一些事务后,欧阳一鸣便打算开车带着徐慧去老宅看一看,商议一下具体装修新房的事宜。刚想出门电话铃响起,欧阳一鸣转身走过去拿起电话听了,一时也想不起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电话中的女人便让欧阳一鸣猜一猜,欧阳一鸣看了眼徐慧,想了一阵还是没想出是哪位。电话中的女人笑了两声就说她是金玲。   欧阳一鸣在一刹间也没有忆起这个金玲是谁,嘴里就嘀咕:“金玲?你是?”金玲咯咯地笑说:“做领导的可真会忘事,你原来在我们医院住院时,我可是侍候你好一段时间的。”欧阳一鸣恍悟,立刻笑了说:“哎呀,是金护士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你啊?你现在在杭州还是来我们这里了?”金玲说:“当然是来你们这里了。我和梁超年前结了婚,过了年用婚假一起旅游来到了这里,昨晚看到报上有你的照片,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院长了,打个电话祝贺你。”   欧阳一鸣哈哈地笑了说:“啥院长啊,我也就是个搞科研的。祝贺你们新婚大喜。”金玲说:“谢谢你的祝贺。”欧阳一鸣问:“昨晚才来到的这里啊?”金玲说:“我们从北京一路玩过来,昨天晚上时来得这里。”欧阳一鸣问:“你们现在住在那里?”金玲说:“我们住在海天宾馆。”欧阳一鸣说:“那好,你在那里等我,我去你们那里。”金玲当然是想欧阳一鸣来宾馆见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见到他嘛,嘴里却说:“这样要耽误你的工作吧?”欧阳一鸣笑着说:“哎呀,耽误什么啊。你们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就到。”   放下电话后徐慧便问他打电话的是谁,欧阳一鸣说:“真没想到会是她。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住院时,有个特护过我的护士,因为和她的未婚夫在医院的树丛里做了那样的事被巡逻队抓住的事吧?”徐慧想了想说:“听你说过的。”欧阳一鸣说:“就是那个金护士,我住院那会就因为那件事调到了杭州,没想到会是她。”   徐慧撇撇嘴说:“真难得人家这么长时间还能想到你。”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我也想不到她会来这里和我联系。”拧了下眉说:“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呢?”徐慧说:“你问谁啊?你没告诉人家?”欧阳一鸣一听笑了说:“我自从出院就没听说过她的消息。对了,刚才她说是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想必她是看到了我的工作单位又打听的。”   徐慧笑笑说:“你现在在蟠州也算是名人了。”欧阳一鸣笑笑说:“小有名气。”徐慧暗自在心里也是挺为欧阳一鸣骄傲,笑着说:“德行,看把你得意的。”欧阳一鸣憨笑了两声。徐慧问:“她是和她丈夫一起来旅游的?”欧阳一鸣点头说:“是的,她那丈夫我没见过,原来也在那个医院当兵。走吧,来者就是客,既然人家来到了这里,又打了电话给我,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徐慧故意问:“我去合不合适?”欧阳一鸣笑了说:“算了吧你!你去怎么不合适?”徐慧笑着问:“不会耽误你们俩叙旧吧?”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倒是想呢,就怕人家丈夫打我。”徐慧咯咯地笑。   路上,徐慧忽然问:“这个金护士也知道你和刘燕的事吧?”欧阳一鸣心里一颤,说:“金玲是不知道的,我没出院她就调到杭州了。”徐慧笑了笑没作声。欧阳一鸣却感到心里有些慌。   其实欧阳一鸣心里清楚,金玲是在自己出院后调去的杭州。刘燕在医院的时候肯定是没和金玲说过,那个时候刘燕是和他说过没有告诉过金玲的。但金玲也是完全有可能在刘燕和自己分手以后的时间里从刘燕那里听说的。他不想和徐慧多说这样的问题,对于去见金玲,在这时他心里感到有些忐忑了,他清楚徐慧在此时肯定会在心里想着自己和刘燕的事。   金玲和梁超是昨天晚上八点多时来到的蟠州,在海天宾馆住下后,便向服务员打听欧阳一鸣所在的那家研究院地址。服务员说具体的地址她也是不太清楚,想了想说:“前几天报上还刊登了这个研究院的事呢。这研究院现在在我们这里也是很有名的,我帮你找一下看还能不能找到。”金玲一听大喜,于是随服务员一起来到值班室。服务员找了阵,拿过一张报纸递给她说:“就是这张。你看,这上面的欧阳院长我们都挺佩服的。”金玲接过仔细看了,果然就是欧阳一鸣。令她没想到的是欧阳一鸣已经是这家研究院的副院长。谢过服务员后拿着报纸去了自己和梁超住的房间。   梁超接过报纸看着,说:“这个欧阳我没见过,只是听你说他很潇洒,这一看照片还真是非常有气质,非常帅的。怪不得刘燕这样的高干子女会那么快的看上他,又会一直这样爱着他。”金玲说:“没想到欧阳这么年轻就会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了,这人还是很有能力的。”梁超浏览了下文章,感叹道:“也难怪啊,两年多的时间,这个欧阳就为这家研究院创造了几千万的收入,这样有能力的人当然会被重用的。”金玲顺着梁超的手指看去,果然见上面说的分明,惊讶道:“真想不到欧阳会有这样好的能力。”金玲和梁超当然不知道,报纸上所说的欧阳一鸣为研究院创造了几千万元的收入虚了很多。   两人坐在一起挨着头看了阵,梁超说:“看来,咱们这趟来真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金玲看他。梁超说:“你想这样优秀、这样英俊有这么有能力的的人才,能不被很多的女孩子喜欢啊?那个徐慧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一个男人?就是徐慧放弃了,他还能不被别的女孩子喜欢啊?”金玲在心里想梁超的话,也是暗自唏嘘,这趟来恐怕不会有那个万分之一了。但不管怎么说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必须见一面欧阳一鸣。于是对梁超说:“既然来了就见一面吧,见了面了解下情况心里也踏实了。”   梁超笑了说:“都来到这里了还能不见啊,不见更感到遗憾的。”笑着摇摇头说:“其实现在已经可以认定不会有任何意义了。”金玲虽然感觉就会像梁超说的那样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说:“好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见一面欧阳,然后逛一逛这里的景点就回去。”   翌日早上起床后,在宾馆拨通114查号台,查到了欧阳一鸣所在单位的电话,先是打到了办公室主任那里。办公室主任又告诉了她欧阳一鸣办公室的电话。但令她绝没想到的是徐慧也会在欧阳一鸣的办公室里。   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徐慧来到海天宾馆后,金玲和梁超已经在大厅等候。金玲一眼便认出了欧阳一鸣,见他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一愣,瞬间也就想起这个漂亮的女人正是欧阳一鸣的那个同学徐慧,脑中就想,这下是彻底的没有任何希望了,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满脸堆笑地迎了过去,热情地招呼:“欧阳一鸣,还认不认识我?”   欧阳一鸣更是一眼就认出了穿着军装的金玲来,满脸堆笑着说:“怎么会不认识?金护士嘛。”说着话伸出手去与金玲的手握在了一起说:“真想不到你们会来这里。”松开手看着梁超说:“这就是你丈夫吧?”梁超急忙伸过手去说:“我叫梁超。”欧阳一鸣与他握着手说:“你好,我叫欧阳一鸣,在金玲那病区住院时,金护士可是对我照顾的很好。”金玲说:“那是我的工作。”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徐慧给金玲和梁超介绍:“这是我的、我的夫人徐慧。”   金玲心里一凉,暗想,他们已经结过婚了啊!脸上挂着笑看着徐慧说:“欧阳住院的时候我见过你的,我还可以认识你,你还是原来那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的。”徐慧微笑着与她握手说:“过奖了。”又冲梁超微笑着点了下头。金玲说:“走,到房间去做一会吧。”欧阳一鸣和徐慧点点头。于是几人向电梯走去。   进了房间寒暄了几句,金玲给欧阳一鸣和徐慧倒了茶,梁超拿出香烟递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摆手说不会用,金玲将茶放在茶几上说:“你不抽烟可真好。”欧阳一鸣说:“没学过。”金玲坐下后问:“你们啥时候结婚的啊?”欧阳一鸣笑了说说:“其实我们早已是法定的夫妻,两年前就领了结婚证,只是婚礼还没举行呢。因为徐慧出国学习了两年,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举行婚礼,不过领了结婚证也就算是结婚了,所以我介绍给你们是我的夫人嘛。”徐慧脸红了下。   金玲说:“领了结婚证当然就是夫妻了。”欧阳一鸣问:“你们俩啥时候结的婚?”金玲说:“我们年前结的婚,这不,给了些婚假所以才有时间出来玩嘛,不然哪有时间玩啊。也是巧了,来这里看到报纸上有你的照片和你的事迹,才想到和你联系的,不然还不知道你在这个城市呢。”欧阳一鸣说:“毕业后就给分配到了这里。”金玲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会是研究院的院长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副的,也是领导抬举我。”金玲说:“前途无量,大有作为。”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谢谢金护士的吉言。”金玲笑咪咪地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可是要比住院那个时候成熟多了。”欧阳一鸣说:“年龄大了很多嘛。”   闲说了一阵,欧阳一鸣说:“来到这里多玩两天,我开车陪你们转一转。”金玲说:“我们的假期马上就要到了,在这里玩一玩就要回去。你的工作忙,我们还是自己玩玩吧。”欧阳一鸣说:“那怎么行,既然来了我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抬腕看了下表说:“你们要不要休息?如果不休息的话咱们现在就去蟠龙山玩一玩,我开车来的。”金玲说:“那好啊,有你的车带着我们玩我们就省得打车了。”顿了下问:“你有没有时间啊?你们做领导的都很忙的。”欧阳一鸣说:“你太客气了,贵客来了挤也要挤出时间。”金玲笑,众人笑。   出了房门梁超悄悄拉了下金玲,两人拉在欧阳一鸣和徐慧身后,梁超轻声说:“你可千万不要再提刘燕的事。你看人家这两个人是多么的般配。这个徐慧不一定知道欧阳和刘燕的事,咱们可不能让让人家两个人为了刘燕的事心里不痛快。就是让欧阳知道刘燕的事,欧阳一鸣也是决不可能接受刘燕的。千万不要提刘燕,不然咱们就是在有意制造人家的不快。”   金玲虽感到失望,但也可以看到眼前的这对般配的夫妻,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不会再说的。”心里也是有些懊悔,为这次的到来感觉没有任何的意义。也是暗为刘燕对欧阳一鸣的那份情而叹息。暗自想,以后就多劝一劝刘燕吧。当然不能和刘燕说出见到了欧阳一鸣的事,刘燕虽然说过祝欧阳一鸣和徐慧幸福。但她清楚,在刘燕知道了欧阳一鸣和徐慧的这种情况,联想到她自己现在的情况时肯定会更加伤心的。   欧阳一鸣在心里也是很想和金玲说一说刘燕,问一问她知不知道刘燕消息的,想了想还是忍住没问。一来是徐慧在自己的身边,二来也不想再提起刘燕。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刘燕会过得非常幸福,还问起这些干嘛呢?但在欧阳一鸣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想知道刘燕的一些情况的。现在,他只有强忍住自己不要提起刘燕。当然他也知道金玲不会在徐慧面前提起刘燕的。   欧阳一鸣开车将几人拉到了蟠龙山。陪他们游玩至中午时,下山在一家酒店吃饭。吃饭间闲说了一阵欧阳一鸣住院时一些事情,金玲就问起了范旭瑞的情况,说:“你住院那会,你有个在医大读书同学挺逗的,他现在分到了那里?”   欧阳一鸣瞬间想到是范旭瑞,想到自己住院时范旭瑞所开的玩笑,忍不住笑了笑说:“你说的是范旭瑞吧?他现在在我们四院上班,内科大夫。兼任医院团委副书记,挺不错的。”金玲说:“这个人也是很有能力的,嘴头子功夫不错。”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他中学时就是学生干部,大学时还是,口才不错,有领导能力的。哎,是不是把他喊来啊?”金玲说:“算了,我和他也就见过两次面,说不定人家早忘了我。”   欧阳一鸣想着那时范旭瑞总是提起酒窝护士的话,有心想说范旭瑞才忘不了你呢,看看梁超将话咽下。欧阳一鸣说:“那这样吧,要不晚上把他喊来一起聚聚?”金玲说:“算了,我们打算今天晚上回去,假期没有两天了,回去调整一下就该上班了。”欧阳一鸣说:“这么急啊?刚来到嘛。”梁超说:“本来没打算在你们这里游玩的,在火车上听广播里介绍你们这里的蟠龙山,金玲就说要看看。这次没时间了,下次有机会再多玩几天吧。”金玲说:“你们俩举行结婚典礼后是不是也想出去玩一玩啊?”徐慧说:“有这样的想法。”金玲说:“要去杭州的话一定要和我们打个招呼。只是我们没有专车陪你们,不过我们可以用我的热情款待你们的。”欧阳一鸣和徐慧笑着谢了。   饭后在酒店闲说了阵话,金玲说:“下午我们自己玩一玩,你们就不要陪我们了,欧阳的工作也很忙的。”欧阳一鸣说:“没关系,我有车带你们玩玩也方便。”金玲说:“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但我们确实不能再让你们这样陪着我们。你是研究院的领导,想也想得出你会很忙的。我和梁超下午再玩一玩,晚上就想回去。”欧阳一鸣又客套了几句,金玲坚持不让。又闲说了一阵话后,欧阳一鸣和徐慧与金铃和梁超告辞。   送走了欧阳一鸣和徐慧,梁超问金玲:“咱们现在去那里?”金玲说:“回宾馆吧,看看有几点的车,我想赶快回去。”梁超看看她笑了说:“我说不来你偏要来,看看,白跑一趟。”金玲瞥了他一眼说:“怎么会是白跑,最起码心里踏实了。”梁超笑笑说:“说得也是,还游玩了蟠龙山嘛。”   金玲心里感觉很沉,也没搭理梁超,暗自想:人说做夫妻是要有缘份的,真的不假。看来这一生刘燕是和欧阳一鸣再也没有缘份了。就为刘燕对欧阳一鸣的那份感情而忧伤。刘燕总是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呢?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脑中想着,心里就又感觉很烦。   上了路欧阳一鸣抬腕看了看手表说:“两点多了,去老宅看看吧,看了后我还要去单位。”徐慧答应。走了阵,欧阳一鸣兀自摇头笑笑说:“真的没想到金玲会和她丈夫一起来这里。”徐慧笑了笑说:“是不是又勾起了你的美好回忆啊?”欧阳一鸣听出了徐慧的话意,脸红了下没作声。   徐慧笑了两声说:“这个金玲也真的很有意思,这么几年了还能想起以前住院的你。”欧阳一鸣知道徐慧可能想起了什么事,但也不想让她误会什么,就说:“我那个时候的那个病挺特殊的,所以她的记忆会深些。”   徐慧又笑笑说:“这个金玲还能认识我,这也是我绝没想到的。”欧阳一鸣说:“是啊,金玲的记忆还真的不错。这个金玲在我住院时就是特护我的,她是个很热情的一个人,就没想到没多少天她就出了那件事,当时在那座医院也是很轰动,还好,两个人最终还是结婚了。”   徐慧不削地说:“就是再相爱,在那个时候就做出那样的事,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我对这样的事情很反感。对这个金玲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她,转回头眼望前方没言语。脑中就想到了自己和刘燕在那时所发生的一些事,兀自脸红了红。   徐慧在见到金玲时当然也是在脑中想到刘燕的,她也心里清楚欧阳一鸣会想到刘燕,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也不愿意去说,不愿意在欧阳一鸣面前提起。在一起游玩和在一起吃饭时,她倒是真怕金玲说起刘燕的事,但金玲却说起了很多个病房的医生护士,就是没有提起刘燕,这也让徐慧心里生疑,她清楚,金玲肯定是顾着自己才没有提起刘燕的事的,暗自也为金玲这善意的隐藏感到好笑。岂不知,越是这样,就说明她是清楚刘燕和欧阳一鸣那时的关系的。尽管这样,她还是不希望金玲提到刘燕,不然自己听到刘燕的名字也会不舒服的。   欧阳一鸣当然也想到了这些,自己和刘燕恋爱时,一直到金玲调走时,听刘燕说都是没有让金玲知道的,那么现在金玲有意的隐藏刘燕,也就说明金玲现在是知道自己和刘燕的那段感情的,那么也就只有可能是在以后的时间里刘燕和金玲说起了他们的事。暗自想,这金玲突然地来到这里,会不会也想看一看自己的生活情况,或者以后要向刘燕说起呢?   脑中便又想到刘燕离开自己那般的无奈和痛苦。他现在早已不怪刘燕什么了,怪只怪刘燕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怪只怪这千百年间有很多家庭会在乎的门第,怪只怪没有缘份。他想,就是金玲和刘燕说起自己现在的情况,刘燕知道也是会很安慰的。就像自己一直也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那样,都会希望对方过得很好的。   但他没有从金玲那里知道一些刘燕的情况,还是感觉有些遗憾。尽管他在心里一直想到刘燕会过得非常幸福,但心底隐隐还是想知道刘燕的一些情况。这会想,算了,知道和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过得开心幸福就好。刘燕身处那样的优越环境,她也不可能过不好的!   突骤间想到刘燕和自己分手时,留下的那两千块钱依然在金陵的银行存着,心里就说,这也过去好几年了,是应该还给她的时候了。就又想,这么几年也不知刘燕还在不在那俱乐部,会不会调到别的地方去。要不是徐慧这么巧也来了这里,金玲有可能和自己说一说刘燕的情况的,或者那样就可以让金玲把这笔钱转交给刘燕。   又想了会在心里说,反正到了啥时候这笔钱都还是她刘燕的,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这样刻意地去交给刘燕或许都会心里不快。不管刘燕还会不会在那俱乐部,也不想再和刘燕联系,那样会打扰刘燕平静的生活的。这笔钱就存在银行以后再说吧,早晚有一天会还给她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欧阳一鸣在秀才巷口将车停在一家宾馆的门前,与宾馆保卫说了下。两人步行走进了秀才巷。欧阳一鸣边走边说:“今年年底我们院有打算实施对科研有功人员奖励轿车,我肯定会有份的。”   徐慧转头看他说:“你们的这些政策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这在全国来说也是鲜见的。”欧阳一鸣说:“我们就是要在全国范围内领先推出这些鲜见的政策,这样也是对我们院知名度提高的一种方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科研人员的鞭策。”   徐慧有些忧虑地说:“这样好是好,我总感觉步子踏得大了些。”欧阳一鸣说:“原来我也有这样的顾虑,但现在看来我们的这些政策是很有远见的。没有科研人员的科技成果,研究院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年发展这么快,目前来说,在全国范围内也没有哪家研究院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盈利这么大。这些都是研究人员的科研成果转化而来的。最大的收获者应该还是研究院。”   徐慧点头说:“这些政策是很前卫,也是很成功的。但我总是为你所担心,毕竟你是这个研究院的领导者,万一以后有什么不对,我怕你也会受连累。”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没想到有什么不对的,虽然说我是这个研究院的副院长,但我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科研人员。在奖励这方面,我也没有比其他科研人员有一点特殊的地方。”徐慧说:“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的担心还是有。好了,不说这些,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些问题我是考虑过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压力。现在是改革开放、科技兴国的年代,我相信不会再有什么能阻挡科技发展的脚步。”徐慧转头看了他几眼忽然笑了。欧阳一鸣转头看她。徐慧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真的不错,看你现在这样的心态是和几年前有天壤之别的,不错,慢慢就成熟了,我还是没看错你的潜质。”   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是吧,我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徐慧笑着点头说:“是不错。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身为领导一定要做的正行得直,不然就会被群众议论。不该要的东西一定是不要沾手的。你们院现在正是发展建设时期,可能会有糖衣炮弹的,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欧阳一鸣笑笑说:“这请你放心,再好的东西,不是我的我决不会看在眼里的。我在当上这个副院长以后曾不止一遍的告诉过自己,也是我心中的信条。你放心了就是,这样的错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徐慧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会的。”   到了大门口见大门开着,老爷子正背对着大门冲着一只鸟笼,吹着口哨逗着鸟叫。悦耳鸟鸣令这个宽大的院落充满了生气。   欧阳一鸣和徐慧进了院来老爷子也没注意到他们。待徐慧笑着喊了声“爷爷”,老爷子才转回头,满脸笑着说:“你们俩来了。”欧阳一鸣问:“爷爷,你中午没休息啊?”老爷子说:“睡了一会,刚起来。”欧阳一鸣问:“还想去遛鸟啊?”老爷子说:“一会就去。我猜你们要来,在家等你们,怕你忘了带钥匙。”欧阳一鸣笑了说:“咋会忘的。带着了呢。”徐慧站在老爷子跟前问:“爷爷,这些鸟还要天天遛啊?”老爷子说:“是啊,他们在家也闷得慌,不遛它们就不高兴,这不,一会就得带它们出去,这些鸟通人性呢。”徐慧和欧阳一鸣都笑。   欧阳一鸣说:“爷爷,我和徐慧来看看怎么装修一下这房子,你也帮我们看看。”老爷子说:“我那懂什么装房子,你们俩商议着办就是了。”徐慧说:“这祖上留下的房子还真不想怎么动,我的意思粉刷一遍就行了,可一鸣说......”老爷子说:“你们不要管这些,该怎么弄你们就怎么弄,只要你们喜欢就成。”欧阳一鸣说:“我也考虑过的,房屋的结构绝对不能动。我想吊个顶,装上墙裙,贴上墙纸,地板换一换。爷爷,你看成不成?”   老爷子哈哈笑了说:“别问我,只要你们喜欢咋样弄都行。这片宅子以后还不都是你们的?”徐慧说:“那也不能破坏祖上留下的东西。”欧阳一鸣说:“不会破坏的。我想过,我所说的这些都不会破坏房屋结构的,地面的砖咱们小心的起出保管好,啥时想恢复也是很容易的。”   老爷子点头说:“行!你们的新房那是要弄像样一点的。你爸爸妈妈住的房子就粉刷一遍得了。”欧阳一鸣说:“我回去再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老爷子说:“成,你们就看着弄。”欧阳一鸣说:“我还想把正房一起都粉刷一遍。”老爷子说:“我住的那房子就算了,我一个老头子住的屋子还刷它干吗?”徐慧说:“一鸣说得对,粉刷一遍也干净。”欧阳一鸣说:“就是啊,这些房子也很多年没粉刷了,弄一下也不是很费事。屋外咱们不多动,就这些立柱我想刷一遍油漆,不然也有可能生虫子的。”老爷子说:“行,你们说咋办就咋办,我没意见。”徐慧问:“爷爷,你说按老规矩我和一鸣应不应该住在西厢房啊?”   老爷子笑了说:“按咱们这里老辈的规矩是,老人住正房,长子住东厢房,次子住西厢房。咱们欧阳家几辈单传,你爸爸就他一个。上几辈西厢房也一直是孙子辈住的,你们就住那吧。东厢房还是留给你爸爸妈妈住。”徐慧说:“有这规矩就行,咱们既然住进了这老宅,就得守一些老辈的规矩。”   老爷子说:“现在不讲究了。你看咱们这秀才街这么多房子,除了老人还住在正房外,现在还不是随便住啊,年轻人都不想住这样的老宅了,想住楼房,也就是你们两个孝顺想来陪陪我这老头子。”徐慧说:“一来是想和爷爷住一块,二来我也喜欢这样的房子,喜欢这样的院子。”老爷子笑着说:“行,喜欢住就好。你们去西厢房看看怎么装修吧。我也不懂那些。”   欧阳一鸣和徐慧进了西厢房,里外间看了个遍,欧阳一鸣手扶着里间的这道门框说:“我也不想动太多,这扇房门我还是想换一下。”徐慧说:“不知爷爷会不会高兴。”欧阳一鸣说:“爷爷不会生气的,我是这样想,换下来的东西咱们仔细保管好,绝对不会损坏掉。以后真的需要恢复都不会是很难的。”徐慧说:“也好,还是和爷爷都说一下。”欧阳一鸣点头。   翌日,徐慧依然和欧阳一鸣一起去了单位。家里人都上班,徐慧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欧阳一鸣有心和徐慧一起逛逛街或者玩一玩,但王副院长去北京出差没有回来,研究院的一些事务需要欧阳一鸣处理。对此,欧阳一鸣感觉不好意思,和徐慧说了后,徐慧非常理解,说:“你啊,还和我说这些,我来这里也不能耽误你的工作,我还能不理解这些啊,你也把我想的太小家子气。能呆在你的身边我就很乐意,再过两天就是礼拜天,咱们再出去玩玩就是了。”   下午时,徐慧在欧阳一鸣的办公室又说起了结婚的一些事后,便又说起大学的几个同学来。徐慧说:“自从毕业就没见过李璇他们,现在倒真是想。”   欧阳一鸣说:“工作都很忙。去年葛广成结婚我也没和你说,姜玉其打了电话过来的,那次我真想去,可巧的是那些天我的项目正在进行试产,结晶出了些问题,好几次实验不能结晶,那几天快把我给急死,实在是也走不开。我和姜玉其电话里说了这件事,姜玉其就说不让我去,说他把咱们俩的礼钱给葛广成带去。我也一直感觉不好意思,真的有一点时间我都会去的。也不知葛广成会怎么想,也真想和他们聚一聚。姜玉其回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来,说吴莹莹、李璇都去了,也是说起了咱们,现在想一想真是有些遗憾。我看再见到他们也只有咱们结婚的时候了。”   徐慧说:“是啊,各有各的工作,聚在一起很不容易。咱们结婚的时候提前和他们几个说一下,让他们早些安排下时间,这一次是一定要都聚一聚的。”欧阳一鸣说:“姜玉其和李璇在机关工作,安排下时间不是问题。吴莹莹在工厂做工程师问题也不是很大。现在好像时间最难安排的是咱们俩,真要是到实验进行到关键的时候,咱们还真就脱不开身,但愿以后姜玉其、李璇和吴莹莹结婚时咱们都有时间。”徐慧说:“也是,真要是没有时间不知道人家会怎么讲,不过,到时候不会那么巧咱们俩都没有时间的,真的有一个走不开也会有一个人去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姜玉其也不知啥时结婚,上次来电话说他下派到一个镇去做了副镇长。我问了他啥时候结婚他说还没定。不知道李璇和吴莹莹现在找好了对象没有。”徐慧说:“吴莹莹找好了,交通部门的。李璇现在可能没有找,我在国外的时候写过几封信,说过这类的事,她都说没有,我想她不会说瞎话的。”欧阳一鸣说:“这样的事她也没必要说什么瞎话。”   徐慧问:“姜玉其上次参加葛广成的婚礼,说没说隆不隆重?”欧阳一鸣说:“婚礼还是比较隆重的,葛广成的那个单位很大,参加婚礼的人也很多,听说是相当热闹。”突忽笑了两声说:“听姜玉其说那帮子人也挺会闹,闹新娘子时把租来的婚纱也给弄破了,婚纱店不愿意要,为此葛广成赔了一笔。”   徐慧笑了说:“那葛广成会心疼死,就他那个小气样。”欧阳一鸣便哈哈地笑。徐慧说:“咱们结婚我可不愿意被人闹。”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我们这个单位没人敢和你闹,我以前的一些同学有范旭瑞呢,他能震得住他们。”徐慧笑笑说:“就是,结婚是喜事不错,干嘛要那样很粗俗的胡闹啊。”欧阳一鸣说:“也是喜庆的一种方式。各地都会有的。我也不喜欢这样闹。”徐慧说:“说一些玩笑也是可以的,咱们结婚真又有人动手动脚的我肯定会生气。”欧阳一鸣说:“不会,到时候我会安排好几个人重点保护你。”徐慧说:“你一定要安排好,真要像葛广成那样都把婚纱弄破了,我象我能气晕过去。”欧阳一鸣说:“我还不了解你啊,就是开玩笑我也会安排他们不可以开很粗俗的玩笑的。”徐慧说:“就是,这种陋习其实早该去除,我也听说过一些,也在杂志上看到过,有些地方有些人的那种粗俗的闹洞房行为,简直就是有辱人格的。”   欧阳一鸣笑笑没言语,但心里也清楚,真要是到时有什么人那样和徐慧闹得话,徐慧一定会很气恼也会很伤心。暗自想,对于闹洞房这件事一定要安排好。   徐慧说:“新婚礼服干嘛要去租别人的啊,结婚是一生的大事,结婚礼服应该是新的,穿别人用过的想起来就不舒服。”欧阳一鸣说:“是啊,你说的是,婚纱是应该很珍贵的保存的。咱们不租,买新的,婚礼过来就仔细的保管好。”   徐慧点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的。”想了下有些兴奋地说:“干脆,后天休息咱们上街看看得了。连婚纱和你的礼服一起买。”欧阳一鸣说:“那也好,结婚前也会很匆忙的,趁现在有时间。”徐慧忽然一阵脸红说:“我想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就很兴奋。”欧阳一鸣说:“你穿上婚纱肯定会更加美丽。”徐慧说:“不瞒你说,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过。我要穿上白色的婚纱,白色的鞋子,白色的袜子,反正从里到外都要是白的。白色代表纯洁,我要把纯洁的我交给你。”   徐慧的脸上犯着激动地红晕。欧阳一鸣显然也很激动,说:“那你真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了,我会在心里记上一辈子的。”徐慧说:“婚纱咱们自己买,你想啥时候看我就啥时候穿给你看。”欧阳一鸣点头说:“也是。哎,那你说我该穿什么颜色礼服呢?”徐慧想了想说:“你就穿黑礼服,系一条白色的领带,黑色代表稳重和高贵。”   欧阳一鸣笑了说:“咱们这一黑一白肯定会很扎眼。”徐慧笑说:“是啊,这样的记忆会更清晰。”顿了下说:“干脆这样,过两天咱们真能选好的话,就去照结婚照得了,省得到了结婚前很匆忙。”欧阳一鸣点头说:“好啊,后天是礼拜天,咱们挑了结婚礼服就去照相。”   礼拜天早饭后,欧阳一鸣便和毛玉琴说他和徐慧去挑结婚礼服。徐慧说:“妈,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也给你买两件衣服。”毛玉琴急忙说:“我可不要什么衣服,我一个老太太要那么多衣服干嘛?”徐慧笑说:“妈,你这个年纪能算老太太啊,我妈和你差不多大,你让一鸣说,我妈是怎么打扮的啊。不行,我这么漂亮的妈妈不能老是打扮得像个老太婆,不老也被你这身古板的打扮给打扮老了。”说着话就去拉毛玉琴。   毛玉琴笑着推让着,欧阳一鸣说:“妈,你就和我们一道去参考一下嘛。”毛玉琴说:“我这眼光也跟不上形势,你们去吧。家里还有这么多换洗的衣服。”徐慧说:“回来我和你一道洗。”毛玉琴说:“你们去吧,我洗了衣服还想备会课。”欧阳一鸣和徐慧见毛玉琴坚持不去,徐慧就站在毛玉琴旁边比了下身高。毛玉琴知道徐慧还是想给她买衣服,就说:“徐慧,你别管我,过几天我和你爸爸一起去买。你们买的我也穿也不一定合适。”徐慧也没说话,便和欧阳一鸣出了门。   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徐慧到了蟠城广场附近的婚纱专卖店,挑了好一阵买下一套白色的婚纱裙。再又去商场买了欧阳一鸣穿的黑色礼服以及两人的皮鞋和内衣之类的。购完这些已经半晌。两人便又去了附近一家大型的照像馆。欧阳一鸣在踏进照相馆的那一刻,脑中突忽想起与刘燕进入午朝门那家照相馆的事。那天的情景便在脑中异常清晰。那家店中的夫妻;那妇人建议刘燕也穿上婚纱照结婚照的话语;那妇人感叹他和刘燕般配的神情和语气......   他和刘燕的那几张合影就在眼前晃动......“唉,都过去了,还想这些干嘛呢!两年前刘燕和她的丈夫才会在某家照相馆照这样的婚纱照呢!”欧阳一鸣暗自想。脑中就又浮现出刘燕拿给他看的那张结婚证书,那结婚证书上的刘燕和那男人的合影。“不要再去想了,现在我只有徐慧。”他在心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但还是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有些堵得慌。   两人在男女更衣室换好衣服,服务员给化好妆出来,欧阳一鸣和徐慧见面时都愣了下。只见徐慧一身雪白的婚纱犹如仙女下凡,气质更见高雅纯洁、纯真神圣,平添几许仙气。欧阳一鸣深着一身黑色西服,系着条白色领带,更显成熟庄重。两人站在一起时连摄影师都暗自感叹,这样一对俊男靓女真也是世间少有的绝妙组合。   快中午时完成各种姿势的婚装拍照。出来时两人都很兴奋。徐慧说:“你穿那身礼服真的很帅。”欧阳一鸣说:“你才是呢,刚一看到你穿着那身婚纱就像是仙女下凡,真漂亮。”徐慧笑着问:“你的心是不是猛一跳?”欧阳一鸣说:“是啊,你咋知道?”徐慧咯咯地笑了两声说:“我的心猛一跳呢。”两人笑。徐慧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张欧阳一鸣和刘燕的合影,心里一沉。低头想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没说出任何话语。一阵后徐慧说:“还没有给妈妈买衣服,走,买了就回家。”两人再走进商场,给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各买了套衣服。徐慧说:“明天我和爷爷一起上街,老年人的衣服也买不好,让他亲自试才行。冬冬的衣服干脆让他自己买好了,这些小孩子喜欢什么样式的咱也弄不清,回去给他一些钱让他自己买去。”欧阳一鸣答应。   五日后徐慧回了苏州,她将回去再与自己的父母商议一下和欧阳一鸣结婚的具体事宜,回单位后还是要根据具体的工作,安排举行婚礼的具体日期。   欧阳一鸣开始联系装修老宅的新房。办公室主任听说后主动要求帮欧阳一鸣联系工程队。欧阳一鸣告诉办公室主任:“你帮我联系工程队可以,我当然要的是质量,但是决不可以动用研究院的一草一木,更不可以将我个人装修房子的工程款与研究院的工程扯上任何关系。”办公室主任答应。欧阳一鸣又相托他找一下电信局的关系在老宅装部电话。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刘燕在后晌时接到妈妈的电话,问刘燕今天是礼拜六是不是回家?说是她和刘燕的爸爸都很想儒涵。刘燕基本是每个周末都是要回到爸爸妈妈家的。而基本上每次刘燕的妈妈都要打个电话过来。刘燕说回家。刘燕的妈妈每次听到刘燕说回家都很高兴,就说等会下班直接让司机把她送到刘燕这里,接上他们一起回家。   下班时秦处长带车来到了刘燕的家里,小儒涵见到她一蹦一跳地嘴里喊着奶奶扑进了她的怀里。秦处长笑着抱起了他,嘴里说着:“我的小乖乖,又重了啊,奶奶都快抱不动了。”小儒涵就咯咯地笑。秦处长问:“想奶奶没有?”儒涵说:“想奶奶。”秦处长问:“哪里想?”小儒涵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脑袋说:“这里想。”秦处长说:“是吗?真的假的?”小儒涵又拿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这里也想。”秦处长和保姆就哈哈地笑。   秦处长问:“还想谁啊?”儒涵说:“想爷爷。”秦处长说:“想爷爷奶奶怎么不去?”儒涵说:“妈妈说奶奶和爷爷有车,妈妈没车怎么去?”秦处长和保姆又笑。秦处长问:“那以后就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好不好?”儒涵说:“不好,妈妈下班来到家看不到我要哭的。”秦处长说:“不会,你妈妈是大人,不哭。”儒涵说:“会哭,我疼妈妈,妈妈疼我,我和妈妈一起去爷爷奶奶家。”秦处长和儒涵说着话时保姆进了房间收拾儒涵的东西。   秦处长抱着儒涵在沙发坐下问:“这一段时间会背多少诗词了?”儒涵说:“会背好多了呢。”说完话就背了两篇。秦处长直点头夸儒涵聪明。儒涵咯咯地笑说:“妈妈也说我聪明,她说我像爸爸。”秦处长听了心里一惊,急忙问:“你妈妈说你爸爸了?”儒涵点头说:“妈妈说我爸爸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大科学家,我长大也要当大科学家。妈妈说爸爸很忙很忙。我妈妈说爸爸有时间就会来看我和妈妈的。”   秦处长听的心里颤抖,眼睛盯着儒涵不再说话,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难受,直想流泪。暗自想,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这以后要是总见不到他的父亲也会影响他成长的。又暗怪刘燕不该在孩子这个年龄与他说起他爸爸的事。   默默地想着,看着从房内走出来的保姆,放下儒涵站起来,走到保姆面前小声问:“刘燕怎么会和孩子说起他爸爸的事?是不是孩子自己问起的?”保姆说:“前几天我带孩子在院里的花园玩,五号楼的王参谋两口子也带孩子在那玩,玩了阵儒涵就问我他怎么没有爸爸,我也不好说,就说他爸爸在外地工作。回到家儒涵还没忘,就问刘姐,刘姐就是这样和儒涵说的。”秦处长嘴里“哦”了声,又问:“有没有什么人说起你刘姐什么事?”保姆说:“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起过。”秦处长说:“你往后也不要和别人说起这样的话。”保姆说:“我知道。”   秦处长心事重重地在沙发坐下,看着玩耍的儒涵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一股酸酸地情感令她眼圈发红。刘燕和儒涵未来都让她非常忧虑,此时就感到心里异常的压抑和恼闷,暗自懊悔当初自己所做出的一些事来。   自刘燕和张雷离婚后,她曾不知道多少遍思索过当年促成刘燕和张雷结合的事情,她不知多少次悔恨和自责过自己那时候的作为,那是一次无法挽回的错误的作为,现在刘燕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但也不时地怪罪刘燕,能有几个女孩子会像她那样不顾一切做出这样荒诞的事情?单就她偷偷地生了欧阳一鸣的孩子就是非常荒诞的,与张雷离婚又难道不会很荒诞的行为?   按刘燕所说的和张雷无法培养起感情,无法和没有感情的人生活一辈子,可你刘燕难道就不想一想儒涵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以后的成长问题?也曾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感叹,到底还是年轻人,脑子就是简单,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一时的冲动。但当时自己不知道刘燕会有和张雷离婚的思想,知道后也为时已晚,又有什么办法?即使知道,又能阻止得了吗?   自上次刘燕和她说起与张雷离婚的事,谈了一些话后,她有无数次想劝刘燕再婚,但每次又不敢在刘燕面前说出,她似乎已经有些胆怯和刘燕说起这个话题,或许还有面对刘燕所产生的愧疚。   本来今天她接刘燕回家,是因为昨晚昨晚接了张雷妈妈的电话,说了的一些事情想问一问刘燕的。也是想和刘燕谈一谈她再婚的问题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和刘燕谈起她再婚的话题时刘燕会生气,会对她产生厌恶。刚才听到小儒涵说起爸爸的话,秦处长这会决定今晚还是无论如何要和刘燕谈谈这个话题了。   吃完晚饭后,秦处长和保姆带着儒涵到外面去玩,刘燕在家写了会东西,一会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和爸爸一起看电视。刘政委忽然说:“燕子,你的事情我一直也没仔细问过。我不管你和张雷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你现在是要重新考虑你的个人问题的。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总这样过下去。”刘燕在这两年间第一次听了爸爸说起这个问题有些惊讶,瞬间也感到心里很沉,低着头不言语。   刘政委说:“你和张雷当初谈恋爱、结婚,我就是很感觉你们结婚太匆忙,很短的时间嘛,怎么可能充分的了解?对于你们俩离婚我也不想发表什么意见。既然你决定离婚,那肯定是你们无法在一起才决定的。作为父亲,虽然我没说过,可我一直在关心着你。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和张雷结婚是不是你妈和张雷妈参与促成的?我有时想一想啊,感觉你那时就不是很正常的,你不是另有原因啊?”   刘燕听得心里打颤,哀伤顿起。但她也知道,妈妈不会将当时的情况和爸爸说起,自己现在也就没必要再和爸爸说起那时的事。尽管现在已经是结过婚有了孩子的人,也不愿意在爸爸面前说起自己和张雷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有些话女儿在父亲面前也是不好张口的。更不可以说出在那之后妈妈是怎么和张雷母女一起迫自己就犯嫁给张雷的。她不想让爸爸生气,她知道这些事就是现在让爸爸知道,也会让他非常生气。   关于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的事她更不能在父亲面前说起,她清楚一旦父亲知道儒涵的事,就会问起她和欧阳一鸣的事,她也真怕父亲知道自己是生了欧阳一鸣的孩子。她想,这件事父亲不会像母亲那样接受的。当然。她清楚母亲是不会和父亲说起这件事的。   关于自己曾经与欧阳一鸣的那段恋情,她也不能让父亲知道,一旦说起欧阳一鸣,到时候所有的事实就都要让父亲知道。那么,爸爸在知道妈妈是有意拆散她和欧阳一鸣的婚事,看不上欧阳一鸣那个家庭,才产生了今天这个结局时,爸爸肯定会很生妈妈的气,以父亲的脾气很可能会对妈妈暴跳如雷,也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到了那时自己在张雷那看黄色录像失身于张雷的事就都会抖露出来。她不愿意让父亲知道这些。   事情已经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令自己的父亲生气。当时就是怕父亲知道张雷和自己的第一次才没有敢和父亲说起的,也认为自己和张雷的那件事无颜在父亲面前说起,更怕生性耿直的父亲会过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啊。现在只能说是自己的命中与欧阳一鸣无缘婚姻,只能说自己就是要和张雷命中注定要有这一年多的夫妻关系,现在还去说还去怪什么干嘛呢?   刘燕说:“当时我是愿意和张雷结婚的,妈妈和张雷的妈妈当然也会想我和张雷结合,还是认为咱们俩家有你和张雷爸爸的老关系,也是认为咱们俩家家庭条件相当吧。”刘政委说:“啥条件相当?说白了不就是讲究门当户对?我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咱们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和谁去讲究门当户对?我是最反感这样的思想的。燕子,你也有这样的思想?”   刘燕听到这里心里一颤,继而一酸,暗自想,这些话怎么早也就没听你嘴里说出来啊?假如和张雷没发生那件事之前你说出过这话,或者知道你的这些思想,我会在调来后不久就和你和妈妈公开我和欧阳一鸣的关系的,那样,就再不可能发生自己和张雷的那次关系了。可你从小就和我交流的很少啊,你也从不在我面前表达你这样的思想。还是咱们父女的感情交流的少,还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很惧怕你啊。   暗在心里说:“爸爸,尽管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思想,知道你是这般正直的。但我还是要怪你,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尽管我和哥哥也知道你是爱我们的,但你却让我和哥哥一直很惧怕你。假如你能表露出你做父亲的一点点慈祥,我和哥哥也都会和你有所交流的。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刘燕定了定情绪说:“爸,我当时也是很幼稚,太单纯,考虑的太简单。”抬头看看父亲,心里又升起一股哀怨,说:“爸,我也不能不说。你要是能早这样让我和哥哥都能和你交流,让我们不从心里畏惧你,我们也敢和你说一说心里的事,可我从心里怕你,我不敢和你说什么事。”   刘政委听了女儿这话心里一惊,紧紧盯住刘燕,半天才问:“燕子,我在你和你哥的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刘燕点点头说:“爸,我说实话,我和哥哥确实都很怕你。什么样的事都不敢和你说。现在我也是长大了才敢和你说这些话,早两年这些话我是绝不敢说的。我想,哥哥恐怕到现在也不敢和你说这样的话。”   刘政委的心里阵阵发抖,低头想了一阵后才说:“可我是你们的父亲,是爱你们的。”刘燕心里一酸,说:“爸,这些我们心里也知道,可就是怕你。”刘政委点了颗烟,抽了几口说:“燕子,这是爸爸的错,我没有当好这的父亲。”刘燕在这时无法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眼泪哗地流下,蹙頞道:“爸,你别说了,我和哥哥也没怪过你。”   刘政委叹了口气说:“作为父亲,让自己的儿女从心里怕也不是件可以原谅的事。燕子,爸爸也不想说得太多,我就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和爸爸多交流些。关于你的个人问题你一定要认真考虑的,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会容易。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再成立一个家庭。这样下去我会很为你操心的。”刘燕说:“这件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离过一次婚,对这件事我会更加慎重的。”刘政委说:“是啊,一定要慎重,一定要看准了才可以结婚。遇到满意的我想你能够和我说一下,爸爸也是可以拿一些参考意见的。”刘燕点点头。   这时节秦处长和保姆带着儒涵进了家门。秦处长看着刘燕眼睛红红地,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儒涵蹦跳着进门,扑进刘燕的怀里撒了会娇,再就跑到刘政委怀里,刘政委笑笑将他抱在腿上坐着。秦处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时地睨看着刘燕。思虑着刘燕的神情,脑中就与想到刘燕的个人问题。暗自想丈夫可能刚才也是和刘燕说起的这个问题,心里就感觉很沉。   刘燕也是感觉心里沉沉的,眼睛看着电视,也没看进去什么内容,一阵后儒涵和保姆进房睡觉。刘燕洗了脚后上了楼。默默地在床沿坐了会,思想着刚才与父亲说得一些话,暗叹自己的不幸。不由得又想到欧阳一鸣。起身从床下拖出皮箱,拿出自己和欧阳一鸣的照片翻看着,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刘燕上楼后,秦处长和刘政委看着电视。秦处长心里依旧担心刘燕会和丈夫说上什么话,见丈夫一阵也没说上以前的事的什么事,叹了口气说:“我一想到燕子带着儒涵两个人过日子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刚才燕子都和你说了啥?”刘政委说:“也没说啥。”秦处长说:“可这事咱们操心归操心,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刘政委说:“你要经常劝劝她,有些话她也不愿意和我说的。”秦处长放下了心来,说:“你也知道燕子这孩子的脾性,离婚这么大的事她都没和咱们说一声,我也劝过她几次,可她也不听。”脑中就想。刘燕肯定还是在拿任何男人和欧阳一鸣作比较。可这样下去到了什么时候才能转过弯来呢?   刘政委叹口气起身走开。秦处长坐在沙发愣了阵起身上了楼。进了刘燕的门,见刘燕坐在床上翻看着照片。刘燕见妈妈进门抬头看了眼也不回避,依旧低头看着。秦处长刘燕身边坐下,默默地看了刘燕翻动照片,心里便如滴血似的发痛。好一阵才说:“燕子,我虽然是你的妈妈,也为你对欧阳一鸣的这份情而感动。”刘燕听了这话身体颤抖了下。秦处长说:“可是现在你就是再怪我也没有用了。燕子,我不能说让你忘了他,但你要接受现实。你这样下去我和你爸爸啥时才能心安啊。”刘燕听到这里流下了眼泪。   待刘燕将照片收起,秦处长说:“燕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刘燕抬眼看她。秦处长问:“燕子,你和张雷离婚,是不是因为那个叫武敏的?”刘燕心里一惊,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脑中思索着妈妈怎么会说起武敏。于是问:“谁和你说起了什么?”秦处长说:“是这样的,昨天江部长从广州打电话给我,说了武敏的事。”刘燕问:“怎么说?”   秦处长看着刘燕说:“那个武敏和张雷的不正当关系被张雷现在老婆发现了,闹得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武敏被连降两级,由正连降到副排背了个处分转业回乡了。她的男朋友也和她分了手,本来他们是打算过几个月就结婚的。”   刘燕听得心里直跳,一阵没有说话,心里想,人都说善有善报,恶必有恶报,武敏现在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但刘燕没有感觉出丝毫的兴奋,倒是隐隐为武敏感到委屈和不公,这一切都是张雷所为,到头来倒霉的却还是武敏这样的小人物。虽然说武敏的一些作为也是令人不齿的,但假如没有张雷以权谋欲的作为,武敏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怎么说武敏都是可悲的,只有张雷才是可恨的。   刘燕问:“张雷的妻子和张雷怎么样了?”秦处长说:“他们夫妻没有什么事情,还是照样过日子嘛。”秦处长心里想,谁会像你刘燕这样冲动啊!刘燕说:“这件事我看也并不是武敏的责任,她也就是一个张雷的替死鬼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张雷。”秦处长说:“可一个女人去勾引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也是够可恨的,她不就是想利用张雷啊。”   刘燕本想和妈妈多说一些关于武敏和张雷的事,想了想把话咽住,说:“算了,我也不想说他们的事,这些事和我也没啥关系。”秦处长看看她说:“江部长来电话问我,你和张雷真正离婚的原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武敏。张雷没和她说,我也没听你说过,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因为武敏和张雷的不正当关系才离婚的。”   刘燕想,现在也没必要再说武敏的什么事,武敏已经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也可以说得到了报应,既然张雷都没和他妈妈说起,我又何必再提这件事?一切还不都是张雷造的孽?于是摇头说:“不是。不是因为她。”秦处长问:“当时你就没发现张雷和武敏有不正当的关系?不然张雷走之前为啥要把武敏弄到广州去?”刘燕说:“我不清楚。我和张雷离婚就是因为我和他没有感情,也一辈子不可能产生感情。好了,我不想再提张雷。他们的事本来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真不明白张雷的妈妈为啥还要打电后和你说这件事。”   秦处长说:“江部长也是怀疑你和张雷离婚也是为了武敏,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我的。我是真不知这件事,也就和她说不知道。不过这个武敏也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刘燕说:“张雷就不应该受到惩罚?我敢说这件事基本都是张雷的责任。就因为他是高干的孩子才没有任何事,假如武敏是高干的孩子呢?”秦处长看看刘燕,低下头一阵没说话。   沉默了一阵后,秦处长还是决定要和刘燕谈谈她再婚的问题。问:“燕子,刚才你爸爸是不是和你说起你再婚的问题了?”刘燕说:“是说了这件事。”秦处长问:“你们还说了啥?”刘燕说:“没说啥,就是说了这件事。”秦处长看了刘燕会才问:“燕子,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刘燕说:“现在没想怎么办。”   秦处长看着低头的刘燕一阵后才说:“刘燕,下班我到你家里时,听儒涵说起他爸爸,我的心里很不好受。”说话时眼圈发红。   刘燕听得心里一惊,看了妈妈眼问:“儒涵说了啥?”秦处长说:“儒涵说他的爸爸是科学家,这是你和他说得吧。”刘燕心里发颤,脑中瞬间闪现出欧阳一鸣的影像。点点头说:“是,是我和儒涵说的。他是欧阳一鸣的后代,我从小就要让他心里树立起有学问的思想。”   秦处长在心里叹嘘,又一阵为刘燕对欧阳一鸣的感情而不安,也为自己当年的错误思想而悔恨。说:“刘燕,我明白你的心思,可你想过没有,孩子越来越懂事,以后在父亲的认知上会越来越清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越来越渴望父爱,你怎么给他?”   刘燕听了秦处长这话,心头就像被刀子割了一刀,瞬间就痛地难受,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稍顷抬头看着妈妈问:“你什么意思?”秦处长说:“燕子,为了孩子,我希望你能够结婚,给儒涵应有的父爱。”刘燕问:“我再婚就会给儒涵父爱?与我再婚的男人能够给儒涵父爱?”秦处长说:“怎么不会呢,只要这个男人喜欢你,爱你,就会给这个孩子父爱的。”   刘燕心头一阵刺痛,片刻摇摇头说:“不太可能,没有哪个男人会和我结了婚不希望我给他生孩子,我也不想将对儒涵的爱分给其他的孩子。”秦处长说:“你就是再婚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也是你刘燕的亲骨肉啊,和儒涵又有什么不同?”刘燕说:“那不一样,根本就不一样。没有哪个男人会让我爱欧阳一鸣那样的爱他的。”秦处长说:“你和其他男人也会产生感情,这辈子你也不会就只爱一个欧阳一鸣的。”   刘燕在这时心头升腾起一股莫名地火,盯着妈妈说:“我没有试过吗?你不是让我和张雷结婚了吗?又培养出感情了吗?到后来不还是离了婚?我也亏了是生了欧阳一鸣的孩子,不然,我要是生了张雷的孩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这一辈子呢。”   秦处长在刘燕说话时就盯着她的脸看,这会心里感觉特别的难受,转过脸低下头,眼泪唰地流下,一阵后转回头说:“燕子,我也知道我当时是做错了事,我也是经常自责的。可是燕子,我是你妈,不会有半点想害你的心,现在你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心里能好受啊。你就是再生我的气,我也不想让你这样过一辈子,这样下去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以前的事没办法弥补,可你也不能总这样过下去,你这才二十多岁,啥时是个头啊?你爸爸不太爱说你的事,可我也看得出他也是为了你的事难受。你还是要为你自己和孩子想一想啊,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不容易的。你要认真地想一想。”   刘燕虽然不知多少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在母亲又一次的提起时心里也是要考虑。但她不会再接受自己的母亲任何的安排了,这也是她在心里不知多少回考虑过的。即使以后会再婚,也是要完全按照自己标准择婿的。刘燕说:“好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说,怎么样子做我会自己考虑的。”   秦处长听着刘燕的话语有些思想活动的意思,暗自惊喜,说:“燕子,这件事你一定要认真地考虑。燕子,说心里话我全是为了你和孩子,这一次我不会做你一点主,你自己拿主意。我想,你心里一旦有再婚的想法就会很快找到一个很好的男同志,以咱们这样的家庭......”说到此,眼看着刘燕蹙起了眉头,急忙停住了话改口说:“就依你自己这样的条件,找一个没结过婚的小伙子也不是个问题。”   刘燕依然听得出妈妈的话语里有炫耀家庭的意思,想着她对欧阳一鸣的蔑视,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厌恶 ,冷冷地问:“我想,不会就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吧。”秦处长好像并没有听出刘燕话语里的厌恶,说:“我想不会很难。刘燕,你可以自己找,你要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托人给你找,你看你想要什么标准的,我就按你的标准给你物色。”刘燕说:“我的标准很低,就找一个和欧阳一鸣一样的人就行了,你能给我找到吗?”   秦处长一愣,看着刘燕怔了会,眼泪便又落下,看着刘燕问:“燕子,你就真会生妈妈一辈子气?”刘燕心里一颤,看看流泪的妈妈心里又是一软,暗自想,毕竟她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啊!每每想起妈妈那时对自己所做的事都会很生气,但也从没有在心底真正地恨过妈妈,不管当时妈妈是怎么样的作为,她也清楚妈妈当年是想为了自己好,决不会有任何一丝毁自己的思想。但这份所谓的爱却害了自己的一生。   刘燕说:“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我也不想在生什么气。到了今天我成这个样子,就是我的命,我只有认命。”秦处长说:“燕子,以前的事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要面对的是以今后的人生。面对儒涵今后的成长问题。我希望你能够为孩子想一想,当然也是为了你自己。”   刘燕抬头说:“妈,我就是再婚又能给儒涵父爱吗?假如我再婚后那个人不爱儒涵,甚至讨厌儒涵,不是会在儒涵的心灵里产生更大的伤害?再假如我和他生了孩子,他要是只对那个孩子好,而从心里讨厌儒涵,我能受得了?有了他的孩子,这边还有儒涵,我该怎样面对那个时候的窘状?我是不是还要舍弃我和那个人的孩子,带着儒涵离开他呢?那样我又该怎么活?真要是有任何人对儒涵有一点不好,我都一定会离开他的。儒涵是我和欧阳一鸣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受到别人任何鄙视,我可以让自己受所有委屈,但不能让儒涵受任何委屈。那样的话我会从心底感到对不起欧阳一鸣。我已经对不起欧阳一鸣了,我不会再对不起欧阳一鸣的孩子。妈,你不要再说了,虽然儒涵得不到父爱,但我会用母爱去加倍的补赏,我相信我自己会照顾好他,培养好他的。”   秦处长说:“燕子,你也别把有些事情想得太偏激,有很多继父不也是会对孩子很好吗?从小养大的孩子都会感到很亲的。当然,再次结婚时一定要认真考察的。我们首先还是要先看人,如果这个人心地善良,很喜欢你、爱你,怎么又不能爱上儒涵?也是会把儒涵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慢慢考虑。你也是要必须考虑的。燕子,你才二十多岁,像你这样的年纪有些还没有结婚,你却要带着一个孩子过一辈子。燕子,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是这样的话你是在作贱自己,你是在毁你的一生。孩子,妈妈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女人的一生怎么可能没有男人?你的、你的身体也是需要的,有些事能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自己的。如果以后能找到一个你喜欢,他也爱你又疼儒涵的男人,对你对孩子都是很有好处的。现在也不是就让你去找,我的意思是你要有所考虑,遇到合适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再婚的呢?你千万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还是要把事情想得好一点。”   刘燕在听了妈妈的一席话后,心里也在默默地思索。会有这样的男人吗?真的能把儒涵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吗?真要是能有这样一个自己喜欢而且也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的男人,当然是对儒涵的成长会有很大好处的,自己当然也会很乐意。但是,可能有向爱自己亲生孩子那样爱着儒涵,自己也爱的男人吗?   现在刘燕对结婚真的有些恐惧,对离婚也是更加恐惧。她当然希望能够再次遇到像欧阳一鸣那样的男人,希望会有另一个欧阳一鸣出现在她的生活了。但她也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再次遇到如欧阳一鸣那样的男人?自己就是再婚,也是要拿那个男人和欧阳一鸣作比较的,最起码要有很多相似与欧阳一鸣的男人自己才能接受的。会有这样的男人吗?   对于再婚自己一定是要慎之又慎的,是一定要非常认真对待的。绝不可以再以任何理由匆忙的结婚。再婚,不光是要自己喜欢自己所爱的,还要是对儒涵也要倾注真爱,自己才可以接受的。“很难,很难遇到的。”刘燕在心里默默地说。   秦处长说:“你要是真这样过下去,我和你爸爸就是死也不会瞑目。我现在已经后悔不已了,可现在......”说着话泣不成声。刘燕流下了泪说:“妈,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秦处长说:“这么两年,我一直想和你说。燕子,虽然我是你妈,但我真是很害怕和你说,我整天要想你这件事。我后悔可我没办法。有时我想去找一下那个欧阳一鸣,想去和他说一说你的情况,去向他当面承认我的错误,但我想是这样想,我也是没勇气面对他的。有时我就想欧阳一鸣或许没有结婚,或许没有和其他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但也知道这只是我想象的,那样的男孩子不会没人喜欢。”   刘燕说:“一鸣和徐慧现在应该是过得非常幸福,你千万不要去打听,我也对一鸣没抱有任何希望。也不希望再去打扰他正常的生活。就是他真的没有结婚没有和什么人相爱,恐怕他也不会原谅我。”   秦处长说:“假如你和欧阳一鸣还有希望,我就是在他面前求他和你结婚我也愿意。”   刘燕听了妈妈的这句话心里一颤,看着妈妈眼中含泪说:“妈,不要再想了。他有徐慧,他也不会是个没有女人爱的男人。我已经伤害了他,不愿意再让他受任何伤害了,我只希望他过的幸福,那样我才心安的。”   秦处长点点头说:“我心里也清楚,是我对不起人家,对不起你们俩个。我想弥补,可我不知该怎么来弥补。燕子,你也就想开些,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在和欧阳一鸣再有希望结合,就不要再死守着你和他的感情了。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他们也会值得你爱的。为了你和儒涵,你就考虑考虑再婚的事。”   刘燕说:“以后或许我会考虑的。但不是我喜欢,不是能够将父爱给儒涵的男人,就是再好我也不会和他结合的。”秦处长在这时才感到欣喜,毕竟刘燕说出了愿意考虑的话。于是赶忙说:“燕子,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燕子,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你爱的,妈妈保证不再参与你的事。”   刘燕在此时又感到了一阵悲哀,暗自想:“假如你那时不干涉我和欧阳一鸣,我们现在也已经结过婚了。我们俩生活在一起那该是什么样的生活啊?现在你是不再干涉了,可太晚了,我已经永久的失去我最爱的人了,这是一辈子痛的啊!就是能够接受别的男人,也是不能够从心底抹去的。”   秦处长说:“你和张雷也离婚两年多了,儒涵越来越大,我和你爸不光是为你担心,也为儒涵担心啊,再过几年儒涵就要上学了,也会很快就知道别的孩子都有父亲而他没有,这样对他的成长也是不利的。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考虑这些事。不为了你自己,你就当是指为了儒涵吧。”   刘燕心里颤抖。暗自想:“如果可能再婚的话,不光只是为了儒涵找个父亲,给儒涵带来父爱,而是自己也要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假如像妈妈所说的就是为了给儒涵找个父亲,那么当时不和张雷离婚就那样过下去,张雷也不知道不是他的孩子不是最好的结局吗?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要后悔与张雷的离婚?”   想一想真的是很滑稽,很多事解脱了却又会遇到新的问题。真要是为了儒涵和别的男人结了婚,自己有可能在心里接受他吗?那又和与张雷凑互着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差异?找个爱自己或者自己也爱的男人,假如不能接受儒涵,自己也不会感到幸福的。   “现在可真是难啊,真的要比做什么事都难。自己所爱的和也爱自己的,而且很爱儒涵的男人能够找到吗?”   “是啊,有些事能瞒得了别人但却瞒不了自己,我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我能做到这一生都守着儒涵过一辈子吗?儒涵又怎么可能会守着我过一辈子?他长大成人后也是会成家的。我才二十多岁,这以后还有还几十年啊,嘴里说现在不去考虑,但耐不住心里还是要去想的。可再婚真的是太难,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啊!”   “这一生已经和欧阳一鸣无缘,再怎么想他都是无谓的,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啊。如果以后能够遇到一个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能接受儒涵的男人,会带着儒涵嫁给他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欧阳一鸣在施工人员进入老宅后,安排他们先整理东厢房和厨房。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叮嘱欧阳一鸣对东厢房只做简单的粉刷。几天后东厢房、厨房和正房三间粉刷完毕。重新整理油漆走廊立柱及横梁等。那几日老爷子没有出门遛鸟,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上班也没法过来,欧阳一鸣倒是经常开车过来看一看。下班时来到老宅将老爷子接回学校的家里吃饭,饭后再送来爷子回来。如此七日,学校的那个家搬到了老宅。   一个月后老宅各处和欧阳一鸣和徐慧的新房整理装修完毕。老宅自住上这一家人后显得非常有生气,老爷子也是整天脸上挂着笑,好像年轻了许多。欧阳一鸣清楚爷爷是看着这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心情舒畅,心里也想,爷爷在世时,最好家人不要从老宅搬出。   几日后欧阳一鸣置办了新房的家具。欧阳一鸣和徐慧的结婚照也挂在新房床头和墙壁上。房屋装修完毕的几天后,早已申请的电话也在办公室主任的催促下安装接通。过了两日徐慧打电话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   欧阳一鸣笑着告诉她:“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全家人可都盼着你赶快嫁过来呢。”徐慧就在那边咯咯地笑。笑毕说:“估计七八月份是可以的,现在我参加一项试验七八月份可以结束。我已经和我们领导讲了咱们结婚的事,到了那时爸爸妈妈也都放假了,也有时间操办咱们的事。”欧阳一鸣说:“我是很急呢,可也不得不看你的时间啊。新房我已经住上了,啥时抽个时间回来一趟看一看有什么改进的。”徐慧笑说“你满意我就满意的,还看啥啊?对了,你寄来的结婚照片我们单位的几个同事可看了呢,你猜他们说啥?”欧阳一鸣说:“还能说啥啊,说我帅呗!”说完笑。   徐慧说:“人家说这小子够傻的。”话毕又笑。欧阳一鸣说:“那个讲的?过几天我过去让她看看。”徐慧咯咯笑后说:“傻样,你有那个胆量过来让人家看啊?”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那又有啥不敢的啊,你现在也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去见你还怕谁说?就我这么帅的小伙子,去了你那还能丢你的人啊!”徐慧咯咯地说:“德行,越说你越得意。”两人笑后,欧阳一鸣又把家里装了电话的事给徐慧说了,再就告诉了她电话号码。徐慧叮嘱他注意身体,向家里各位问好等话。   刚放下电话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欧阳一鸣意外地接到了吴莹莹地电话。吴莹莹刚开始说话时问知不知道她是谁?欧阳一鸣想了想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想不到是我小妹啊。莹莹,这几年只是通信,电话号码也是给你说过的,咋就不来一次电话呢?”吴莹莹说:“怕打扰你嘛。你现在可不是从前,研究院的院长了,工作肯定是很繁忙的。我打过两次电话给你,都没人接的。”欧阳一鸣说:“那肯定是我不在办公室。刚才徐慧才给我通过电话。”吴莹莹说:“是吗,怪不得刚才我打过去老是占线,我就心想做了领导咋就这么忙的,原来是在谈情说爱啊!”笑了几声继续说:“我可真想徐慧,哎,你们俩打算啥时候结婚啊,弄到现在也没个音信。”欧阳一鸣说:“刚才我们电话里还说呢,今年七八月份肯定要结婚的。”吴莹莹说:“我想你们也该结婚了。到你们结婚时咱们几个可是好好的聚一聚。”   欧阳一鸣说:“那是肯定的了。喂,你现在进展的咋样?”吴莹莹说:“也给你报喜,我吴莹莹总算有人要了。”欧阳一鸣哈哈大笑说:“恭禧恭禧,我听徐慧说过,你的那位在交通部门是干啥工作的?”吴莹莹说:“我还能找个什么样的啊,交通局的一个小办事员。”欧阳一鸣说:“那也挺不错的嘛,交通局现在可是肥得流油。”   吴莹莹就笑说:“再肥也轮不到他身上。还是你那单位好,你现在可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呢。我现在的单位效益也不好,不知还能撑上几年呢。产品不好销,竞争很激烈。我还正想着呢,哪天我这单位不行了,得到你们单位要饭去。”欧阳一鸣说:“你要是能来我们单位我可要代表我们单位欢迎你,只怕你舍不得你那个小交通呢。”   两人笑了几声,欧阳一鸣问:“准备啥时候结婚?”吴莹莹说:“我们今年肯定不能,现在我还没有考察好他呢。”欧阳一鸣说:“可别烤糊了。”吴莹莹笑后说:“烤糊了就不要,换新的。”两人再笑。闲说了阵话,两人挂了电话。欧阳一鸣想,听刚才吴莹莹说话的口气,她已经恢复了以往她那快乐的的天性了,也是感觉非常的欣慰。脑中便又想起了朱海涛,也不知他现在出没出狱,按时间算也快了,真要是能够减刑的话应该已经出狱。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徐慧忽然打来电话哭着说:“一鸣,我外婆、我外婆去世了。”欧阳一鸣一霎间愣住了,片刻醒悟急忙问:“啥时候的事?什么病啊?怎么会这么快?”徐慧哭着说:“中午的时候,我妈说中午她还吃了半碗饭呢。吃完饭休息,就、就再没醒来。”说着话又哭。欧阳一鸣安慰道:“你别哭,现在你在哪啊?”徐慧说:“我也刚接到妈妈的电话一会儿,现在还没回家,等一会舅舅开车走我这里,我和他们一道回去。”欧阳一鸣说:“要不我也马上去。”徐慧说:“后天火化出殡,要不你明天再过来也行。”欧阳一鸣想了下说:“那这样,我回家和爸爸妈妈商议下,最迟明天到你家。”徐慧答应。欧阳一鸣便又嘱咐她不要太伤心。   晚上回家欧阳一鸣把徐慧外婆去世的事给家人说了,毛玉琴想了想说:“这次我和你爸都要去。你和徐慧已经领取结婚证两年多了,虽说没有举行婚礼,但实际上你们是结过婚的,这么两年我们也没去见过徐慧的老人,这次去也正好和徐慧的父母见见面。”欧阳安平点头说:“是应该见见的。”老爷子说:“按咱们这里的规矩,也应该两个孩子结婚前你们俩去见人家父母,还要带些礼物和见面礼。”   毛玉琴笑笑说:“也不知徐慧那里都什么规矩,见面礼是应该给徐慧的,咱们现在也见了人家徐慧好多次了,一直就没想起这件事,应该在徐慧来和一鸣领结婚证那次给见面礼最好。”欧阳一鸣笑着说:“那里有这么多的规矩,你就是给徐慧见面礼她也不会要。”老爷子说:“这是规矩,多少都应该给。”欧阳一鸣说:“这次徐慧的外婆去世,你们去谈这件事也不是太好。”   毛玉琴说:“徐慧的外婆去世我和你爸是一定要去的,不然人家会说咱们不知礼,毕竟你和徐慧已经历过去了结婚证。至于见面礼的一些事,咱们也不知徐慧那里的规矩。这样,我们就把礼物,礼钱也带上,这次就当去奔丧的,到时候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说就不说。”   欧阳安平点点头说:“规矩肯定会不一样,但咱们既然去徐慧的家,总要带点礼物的。”老爷子说:“这是应该的。这样,就按玉琴说的,见面礼也带上,合适给就当着徐慧的父母给,不合适就给徐慧。”   毛玉琴点头说:“路途这么远,去一趟也不容易。咱们这趟去一来是徐慧的外婆去世咱们去送老人也是个情理,二来也算咱们见过徐慧家的父母了。我想,既然和徐慧的老人见了面,肯定要说一说他们俩的婚事的。”   老爷子点头说:“等会去灌几瓶那老陈酒带几瓶去,你们再买点东西。”欧阳安平说:“这次去带这样的东西不象样子吧?”欧阳一鸣说:“这酒比什么都好,徐慧的爸爸说比茅台酒都好呢。”毛玉琴说:“也行,只要人家稀罕就好。”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可能要晚来一两天。这样,我从单位再要部车,你和我爸在徐慧外婆送过殡后说说话也就可以及时回来。”毛玉琴说:“这样也好。”再就说了阵明天找人代课的事。   饭后,老爷子拿了些空瓶子,招呼欧阳一鸣去地下室灌酒。在这时听见有人拍大院的门,毛玉琴急忙从厨房出去开了门,见是学校的一个老校工,带着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姑娘,两人的手里都拎着东西。   毛玉琴急忙招呼:“是魏师傅啊,你这是?”魏师傅五十岁左右,老实巴交的,这会脸红说:“来你家串串门。”毛玉琴看看两人手里的东西,也不好问什么,便面脸堆笑说:“快请进。”魏师傅和那姑娘进了门。毛玉琴与他边走边问:“这位是?”魏师傅说:“我家的小二子,你不认识了?”那姑娘便红脸喊阿姨,毛玉琴应着,看着那姑娘说:“好几年不见,越长越漂亮了,这在街上遇到也认不出来。”姑娘笑笑没吭声,魏师傅就憨笑了两声。   毛玉琴问:“你们怎么找到地方的啊?”魏师傅说:“知道你们的老宅在这条街,你们这大门口也有字。”说着话进了堂屋,欧阳安平急忙和魏师傅招呼。欧阳一鸣也是认识魏师傅的,也就招呼。毛玉琴便又和老爷子介绍了魏师傅和那个姑娘。欧阳安平看着魏师傅手里的东西问:“魏师傅,你这是?”   魏师傅红着脸说:“来看看我叔。”说着话将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毛玉琴急忙招呼他们爷俩坐,便又赶忙倒水。父女俩坐下,欧阳安平递了烟给魏师傅点上,毛玉琴已经将茶水倒好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坐下后先寒暄了几句,毛玉琴问:“魏师傅,你这是有事吧?”魏师傅说:“我是来求大侄子办事的。”欧阳一鸣看他。魏师傅转头看着欧阳安平说:“ 早几天给你说的我这个姑娘,一直没工作,今个是来求一鸣帮帮忙的。”   欧阳安平这才想起早几天魏师傅确实是问过自己一鸣在单位是不是副院长,也是说到他这个姑娘还没有工作,可当时并没说让一鸣给这个姑娘安排工作的事。欧阳一鸣看看欧阳安平没言语。魏师傅看着欧阳一鸣说:“想请你帮帮忙,看你们单位是不是可以给你这个妹妹弄个吃饭的饭碗。”欧阳一鸣看看那姑娘问:“你高中毕业?”姑娘羞得脸红说:“初中。”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在单位也不负责人力这一块,这样吧,有时间我问一下人力资源部,如果需要人的话我尽力吧。”毛玉琴说:“我们明天都要到苏州去,等一鸣回来给你问一下。”魏师傅慌忙点头感谢,嘴里说着:“不急不急。”欧阳一鸣说:“现在我们单位车间工人这一块都是合同工,如果能进的话也是只能是合同制的。”魏师傅满脸堆笑说:“能有个工作就行。”   欧阳一鸣说:“等我从苏州回来再看看好不好?具体现在是不是要人还不好说。我们单位和别的单位不同,不管是办公室还是车间工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养闲人的。所以现在是不是就能安排我也不好保证。这样,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就是暂时安排不了,我也会让人力资源部给你们想着的。”   魏师傅便又急忙点头感谢。欧阳一鸣说:“魏大爷,这件事办成办不成我暂时不说,但你拿来的这些东西请你拿回去,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的,但我不会收任何人的东西。能帮忙我一定会帮的。”魏师傅慌忙说:“也没拿什么东西,给俺叔拿了点吃的,给你和欧阳老师拿了两条烟。”欧阳一鸣说:“不管你拿了什么东西来我都不能要。魏大爷,你和我爸爸妈妈都是同事,没有必要这样。不光是你,我不会收任何人的东西的,你要是想让我给你办这件事就把东西拿回去,不然我不会办的。”   魏师傅有些为难,说:“这都拿来了,怎么好......”欧阳一鸣说:“你啥也不要说了,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办,但东西我绝不会收,我也是我的原则。”毛玉琴说:“魏师傅,一鸣说得对,咱们这些老人也不能让孩子犯错误不是?”魏师傅说:“你看这,我又没拿什么。都拿来了......”欧阳安平说:“魏师傅,你放心,既然一鸣说了给你问问,就一定会问问的,你也别难为一鸣,他们单位的制度很严,你说他不带头执行还怎么和下边的人说啊?”欧阳一鸣说:“魏大爷,你不要有想法,不收你的东西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真不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也会让我妈给你带回去。”老爷子这会开口说:“一鸣这孩子说的是,拿回去吧,你要把东西留在这也是难为一鸣。”毛玉琴说:“拿回去,这都不是外人,能帮忙的一定要帮。”魏师傅红着脸点点头。   说了会话魏师傅起身告辞,毛玉琴拿过东西递给魏师傅父女。欧阳一鸣看着魏师傅的神态说:“魏大爷,你就放心好了,就是暂时安排不了,我也一定会给你想着的。你不要有想法。东西我是实在不能收,谁的东西都不会收的。”魏师傅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大侄子了。”出了堂屋门边走边说:“你们家都是好人。”毛玉琴低声说:“回去把这些东西退了,我们也都知道你的家庭情况,老大上大学,嫂子的单位发不起工资。一家人就都指望着你。你放心,一鸣会给你们尽力的”   送走魏师傅父女,毛玉琴说:“一鸣,魏师傅的心意咱应该明白。”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从苏州回来我尽量给他办就是了。不过东西我们不能收,你说收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给人家办,现在还不知道缺不缺人。给他办好的话,这女孩子进了单位,要是说起来给咱们家送过东西影响也不好。”欧阳安平点点头,说:“是应该这样。这个魏师傅也是,前几天倒是问起过你,也闲说着说到他这个女儿,就没说让你给找工作的事,我也就没在意。”毛玉琴说:“你尽量给人家办,不违反原则的就帮一帮人家。”欧阳一鸣说:“缺人的话就好办,如果各个岗位都是满的也就只好等机会。回来我问问吧。”毛玉琴说:“魏师傅人不错,家庭也挺困难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在堂屋坐着说了会话,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去了东厢房。老爷子让欧阳一鸣拎上空酒瓶去了地下室。灌了酒后,欧阳一鸣便又四处看看,心里还是想着那做醋秘方的事。每次下来都要看一阵,每次看了后都没有任何的收获。欧阳一鸣说:”爷爷,依我看着地下室不会有什么秘方,这都几辈了,也不知都看了多少遍,地下室就这么大块地方,各处都找遍了,根本就不可能有。”老爷子说:“我爷爷就说在这里,谁又敢说。”   欧阳一鸣轻摇了摇头说:“我想也就是猜疑,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秘方。”老爷子说:“有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在不在这地下室。也说不准就是没找到。”说着话也还是四处看着。欧阳一鸣走到木楼梯的下面,弯着腰看着几根支撑楼梯的立柱,见这些碗口粗的立柱犯着暗黄的颜色,最里侧的这根好像比其它几根颜色稍深,抬手拍了下,转头问爷爷:“这些立柱是什么木头啊?”老爷子说:“可能是桑木。”   欧阳一鸣点了下头,仔细看着时,就闻到一股淡淡地药味,好像樟脑丸的辛辣,又有股清凉香气,于是喊爷爷:“爷爷,好像不是桑木嘛,好像有股樟脑丸的味道。”老爷子听后走过来,说:“是吗,我鼻子不好,一直没闻出过。”近前看着。欧阳一鸣说:“这根也比其它的颜色深。”   老爷子拿手摸着,显然有些激动,说:“你仔细看看。”欧阳一鸣应着。一阵也没看出什么东西。老爷子说:“你上去把手电筒拿下来,一直没发现这根柱子有什么特别的,今天发现了要仔细地看。背影里也看不清楚。”欧阳一鸣答应着上去。一阵后拿来手电筒,一只手摸着这根立柱,一边仔细地看着。   突骤间,欧阳一鸣看到最上面木榫处有处异样,稍稍凸起,凸起处巴掌大的四周,好像人为的刻出了一圈非常浅淡的方形。欧阳一鸣拿手在这处拍了下,听起来好像有些空洞地声响,老爷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说:“一鸣,好像不对劲。”   欧阳一鸣点点头,心跳骤急。手电筒移至这块方形的上方,见有道一指宽的空隙,于是抬手按住这块方形向上推去,蓦然感觉在动,推至楼梯结合处,这块巴掌大的弧形木块粘在了欧阳一鸣的手里。   老爷子和欧阳一鸣谁也没有出声,禀住呼吸看着这块弧形的凹处,却没见任何东西,老爷子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拿指甲抠着,却也是硬硬地木头,再没见任何东西。好一阵爷俩就这样仔细地看着,不免有些失望。但既然有这块可以拿下的木块,就肯定要有什么东西的,不然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欧阳一鸣将手电筒的光亮移到了手中的这块木块上,赫然发现在这块弧形木块的凹处写着几个字:东十,南十。欧阳一鸣看看老爷子问:“这是啥意思啊?”老爷子拉了下欧阳一鸣从楼梯下出来,走到日光灯下站住。老爷子喘着粗气说:“小鸣,这一定就是说秘方的事。”   欧阳一鸣心也狂跳着,点点头说:“我看也是。”嘴里说着:“东十、南十。”眼睛就向东南方看去。猛然脑中醒悟,兴奋地对老爷子说:“爷爷,肯定就在东南方,你看这地下都是用青砖铺上的,这东十、南十说的就是这地上的砖,有东西肯定就在这东南角从东面数第十块砖,从南面数第十块砖的地方。”   老爷子激动地浑身哆嗦,颤抖着嘴唇说:“对啊、对啊,快,快把那些酒坛子搬开。”欧阳一鸣应着急步走去,还没走到跟前老爷子又说:“一鸣,你、你上去喊你爸来。”欧阳一鸣答应着又转回头向楼梯走去。老爷子说:“别让你妈知道。”欧阳一鸣“哎”了声,急步上了楼梯。   进了东厢房在门口喊了爸爸,欧阳安平出来。欧阳一鸣说:“爷爷喊你有事。”出了门爷俩向堂屋走去,欧阳一鸣拉了下爸爸的胳膊小声说:“爷爷在地下室。”欧阳安平惊讶地看看欧阳一鸣问:“去灌酒的?”欧阳一鸣说:“有别的事。”欧阳安平疑惑地看着欧阳一鸣问:“地下室?你爷爷在那哪还有啥事?”欧阳一鸣说:“到那你就知道了。”欧阳安平便没再问。进了门下了地下室,就见老爷子坐在了地上。   欧阳安平和欧阳一鸣心里都是一惊,急忙跑过去问怎么了?老爷子蹲起说没事,就冲着儿子和孙子说:“快快挪酒坛子。”欧阳安平就看着老爷子,在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欧阳一鸣也顾不得解释,就说:“爸爸,那个秘方可能就在这酒坛子下面。”欧阳安平嘴里惊地“啊”了声,愣了片刻,便就和欧阳一鸣一起搬起了酒坛子。   挪开东南角的那一片酒坛子,欧阳一鸣对欧阳安平说:“东十块,南十块。”于是蹲下。地上的青砖摆得很紧凑,没有工具无法起出。欧阳一鸣说:“我上去拿把刀来。”欧阳安平点点头。欧阳一鸣上去后,老爷子将那块弧形木块递给欧阳安平说:“你看,就在这个地方。”欧阳安平仔细看了,激动地点点头。于是问起在那里找到的,老爷子就把欧阳一鸣看到情况说了一遍,未了,眼中含泪说:“这秘方就该在一鸣这辈找出来。”   欧阳一鸣很快拿了把菜刀下来,用刀口插进砖缝里,很费力的起出一块砖来。起出第一块后就很容易起出剩下的了。砖下是一层碎石沫。爷俩将砖块起出一片来,欧阳一鸣用刀铲开这些石沫,就见约二十公分的石沫下是一块木板。三人更加兴奋,谁也没有话语,快速将石沫清理干净,小心地起出这块木板,就见下面方形的凹处卧着一只白瓷坛子,坛口约二十公分直径,用蜡封的严实。   欧阳一鸣伸出伸出双手拎住瓶颈向上提着,瓷坛纹丝不动。又试了两次依然如此,欧阳一鸣说:“很沉。”欧阳安平伸过手去试了几次,摇了摇头说:“拿不出来。”老爷子凑过看了说:“坛子里肯定有东西,把坛口打开。”欧阳一鸣拿过菜刀,欧阳安平说:“我来弄。”接过欧阳一鸣递过来的刀,小心地将坛口封的蜡一点点地铲掉,好大一阵后小心的撬了撬坛口的大木塞,感觉活动了,欧阳一鸣伸出双手将木塞拔开。   欧阳安平接过老爷子递过的手电往坛内照着,就见坛内有一暗黄油纸包着的东西,伸手拿出急忙小心地一层层打开,就见几层油纸包裹着一本册子,封面写着:欧阳家祖传香醋配制秘方。老爷子哆嗦着手接过看着,两行热泪哗地流下,颤抖着声音说:“找到了,可、可找到了。”定了定神说:“快,快看看坛子里是什么东西。”   欧阳安平急忙将手电筒向坛口照去,这一看惊了一跳,只见满坛黄灿灿的,一根根金条摆放的整齐。欧阳一鸣伸手摸出一根,递给老爷子看,老爷子惊的目瞪口呆。欧阳安平再就拿过欧阳一鸣手中电筒往坛内照去,抬起头对老爷子颤着声音说:“爸,坛内都是。”   老爷子颤抖着嘴唇说:“祖宗,你这是想着我们这些后人啊。”说着话动了动身跪下,冲着坛子磕了三个头。欧阳安平也急忙拉过欧阳一鸣跪下磕了头。欧阳一鸣说:“爷爷,都拿出来吗?”老爷子说:“拿出来放在哪啊!封上,还封上。”欧阳安平急忙将坛塞子盖上。老爷子翻了下那本小册子,就见最后面的一页纸上写着几行俊秀的楷体毛笔字,内容是大概是,坛内金条一百根,留与后人。如遇战乱和其它原因,现今欧阳家香醋不能久长,以后年景平和,风调雨顺,此秘方与此金条后人得之,当重振欧阳家醋业。老爷子看后感慨地说:“先人留下这些金条和这秘方,就是担心欧阳家的香醋会遇不测,是想让后人重振欧阳家醋业的。”   原来欧阳秀才留下这些金条和秘方是一备后患的。当时家传做醋的秘方他是可以倒背如流的,本打算在自己病重时口传给儿子,就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离世会令当时正红火欧阳家香醋败落。当时欧阳家的醋业非常红火,年事已高的欧阳秀才思虑的长远,担心战乱或其它原因醋作坊会有不测,金条和秘方是留给欧阳家隔世后人的。   爷仨个感叹了一番,老爷子吩咐按原样盖上,把铺地的砖铺好,再把酒坛子摆回原地。再三叮嘱不可以再与任何人说起。这才双手捧着那本秘方,让欧阳一鸣拎着灌好的酒出了地下室。   在堂屋坐下,三人都很激动。老爷子装了袋烟抽了两口说:“找了几辈人啊,还是让小鸣给找到了。小鸣,你和咱们家的醋有缘啊!”欧阳一鸣说:“可这秘方咱们家现在谁有可能弄它啊?”老爷子说:“别急,让咱给找到了,就是祖先显灵,不知道那会就会有用。”欧阳安平说:“是啊,这么几辈子苦心地找都没找到,在你这辈找到了,想来就会有用。”   老爷子说:“我看着秘方就由小鸣保管着。这是咱们家祖传的宝贝,几辈子人都没找到的,可得好好的保管着。”欧阳一鸣说:“我看还是你们保管着吧,啥时有时间我再仔细看看。”老爷子说:“你找到的就该有你保管。”欧阳安平点头说:“你爷爷说得对,你就仔细的保管好了。”   欧阳一鸣想了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怎么能和这醋扯上关系,但还是说:“这样吧,先放在爷爷这里,有时间我抄一份保存着,我看原件还是放在那坛子中保险。”老爷子点头说:“这样也好。坛子里的那些金条不能做别的用,祖上是想让后人用这些金条重振醋作坊的,不能作其它用。”欧阳安平和欧阳一鸣点头。   老爷子说:“这秘方和那罐金条的事对谁都不要说起。安平,你和玉琴也不能说,这是我爷爷那会就嘱咐过的,不能让家里的女人知道,不是不拿玉琴当家里人,是咱不能违背了先人的意愿。”欧阳安平说:“我知道。”老爷子在转头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急忙说:“爷爷你放心,我也不会和徐慧说的。”老爷子点点头。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先去了单位,与王副院长说明了情况后,再让车队派了部车。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已经去过单位与校领导说了,并已请别的老师给自己代课。上午九点左右,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坐在欧阳一鸣的车里,另一部车由司机开着去了苏州。   徐慧外婆的丧礼不再叙述。对于老人家的去世,最伤心的要数徐慧,这位从小带着徐慧长大的老人对徐慧倾注了极大的爱。徐慧也是将外婆当作最亲的亲人的。对于老太太的感情,可以说徐慧要比对父母的感情还要深厚。徐慧在这几天里几乎粒米未进,伤心悲号地有两次晕了过去。   徐慧的外婆年轻时本也是苏州稍有名气的昆曲演员,为了唱昆曲两人结婚好多年后才要孩子。可在怀上第二个孩子杨萍五个月时,丈夫便渺无信息,那年是四八年。   徐慧的外婆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了哪里,亦不知道在丈夫失踪后丈夫的死活。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怎么会撇下怀有身孕妻子和刚满五岁的儿子,没留任何话语一别再没音信。虽然后来也听人悄悄地说过丈夫是随国民党去了台湾,但就是弄不明白身为报社编辑的丈夫怎么会和国民党一起跑往台湾。反正自丈夫那一别后就再没有见过丈夫。那之后,徐慧的外婆哭坏了嗓子,再也不能登台唱昆曲。没结婚时就虔诚佛教的她每日里诵经念佛,默默地保佑着自己不知在何方的丈夫以及身边的这一对儿女。杨萍出生后,老人一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度日,再没有嫁人。   徐慧出生后,杨萍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经常要下乡做一些文艺演出,徐慧基本都是随外婆在一起长大的。老太太在徐慧身上倾注了几乎所有的情。徐慧也是在心底把老人当作是自己最亲和最可信赖的人。   徐慧的外婆安寝在凤凰山公墓。徐慧的外公的老家在浙江温州,徐慧的外婆自与徐慧的外公结婚前后就去过温州一次,自徐慧的外公一走再无信息,徐慧的外婆也就和她那个婆家失去了联系。所以徐慧的外公在苏州也没有老陵地。徐慧的外婆去世前,徐慧的舅舅和杨萍就已经在凤凰山给老人买了块双墓穴的墓地。按徐慧外婆的意思是,假如有一日能有徐慧外公的消息,是一定要和她葬在一起的。徐慧的舅舅和杨萍心知父亲是再也不可能找到的,但也是尊重了老人的意愿。   葬下老人后,徐慧只是呆呆地坐在老人的墓前,很久不愿意离去。几日来,她的眼泪几乎哭尽,声音也已经嘶哑了。这会也只是眼中无泪,哀伤地在心里悲戚。家人和欧阳一鸣以及毛玉琴反复相劝,徐慧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墓地。   将老人送下地的这天晚上,欧阳一鸣及父母和徐慧及父母以及徐慧的舅舅一家人在饭店吃饭。徐慧的舅舅说:“老人今年八十四,也是一个坎,人活这么大年纪没有受罪就离开了人世,对咱们这些晚辈也是安慰。徐慧,咱们全家都知道你疼你外婆,但你外婆不能总是跟着咱们,要听话,要想得开。”毛玉琴说:“是啊,老人总要离开咱们的,心态一定要摆正。”徐慧流泪点点头。   饭间也没说上几句欧阳一鸣和徐慧的事。饭后在饭店坐着喝茶,毛玉琴说:“本来早就该来见一见你们这些徐慧的老人的。徐慧是个好孩子,能看得上我们一鸣,也是一鸣和我们欧阳家的福气。我们这次来,一是送送老人家,二来也是见一见你们这几位孩子的长辈,商议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你们看具体有什么要求就说一说。”   杨萍说:“两个孩子恋爱好多年。他们也已经领取结婚证两年多了,应该说他们俩已经结了婚。一鸣这孩子我们全家都非常满意,把徐慧交给一鸣我们都放心。孩子的婚礼你们看着办好了,我们没什么意见的。”毛玉琴说:“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两个孩子作主,但你们这些做老人的也是要拿出一些意见的。两个孩子的意思是结婚在我们老宅,至于以后他们俩在那里生活还是要有两个孩子定。”   徐慧的舅舅说:“这两个孩子能在一起是绝对没得说。两个孩子都不错。现在遗憾的是我那时没有能力将一鸣弄到上海去,两个孩子结婚后要分开生活是我的心病。不过一鸣在你们老家发展得挺好,等他们结婚以后再说吧。徐慧在上海我们都会照顾的很好,这些请你们放心。”   欧阳安平说:“听一鸣和徐慧说你也为他们的是操了不少心,有些事也不是咱们想象的,至于两个孩子以后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两地工作的事,还是尊重他们的意见。我想以后他们是要考虑的。”徐慧的舅舅点头说:“是啊,这些事咱们也不好作主。其实只要两个孩子的感情好,远一点也是没啥关系的。”徐慧说:“这件事过几年再说吧,我和一鸣也说过这事,如果我们单位不能给我分房子的话,我们有打算合适的时候在上海买套房子。一鸣有车以后也很方便。”所有人点头。毛玉琴说:“看看,两个孩子会考虑这些的。”   说完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厚厚地红纸包递给徐慧说:“徐慧,这是我们那里的规矩,这两千块钱的见面礼应该是我们老人在你们俩举行婚礼前给你的,你要收下。”徐慧一愣,说:“妈,这、这怎么可以?”欧阳一鸣说:“收下吧,我们那里有这规矩的。”杨萍说:“你看,我们也没有给一鸣准备。”毛玉琴说:“我们那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只有给女孩子的。”看着徐慧拿在手里犹豫着,毛玉琴说:“装起来吧,老规矩咱们还是要讲究一些的。”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也就收下。毛玉琴说:“你们再看看还有什么要求?”徐振明说:“没有什么要求,你们就看着着办就是了。”   这日晚,双方老人以及徐慧的舅舅征求欧阳一鸣和徐慧的的意见,商定于八月十八号举行婚礼。这天恰好是农历的七夕节。   翌日一早,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先回去。欧阳一鸣又在徐慧家过了一天也就返回了蟠州。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徐慧的舅舅给欧阳玫联系两个工作单位,但欧阳玫被学校确定留校。当日下午欧阳玫打来电话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听了欧阳玫的话后笑了,说:“没想到我留校没留成,你倒要留下了。”欧阳玫说:“笑!征求你的意见呢。”欧阳一鸣说:“我的意见很明确,留校!不过还是要你自己做主的。你自己什么意思?”欧阳玫说:“我也拿不准,你没听说搞‘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大学教授不如卖红薯。’现在我们学校有些教授都下海了,我......”   欧阳一鸣听得有些心慌,有些生气,打断欧阳玫说:“不要再说,你也有这样的思想啊?到了啥时候也是知识最重要,什么大学教授不如卖红薯的?!这些现象是不正常的,不会是长久的。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没有文化的要比有文化的强!你们学校有些教授下海了,我也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事,可你能做什么?你以为你上了两年学就了不起了?下海经商就是那么好做的?你能有那样的能力?你给我听着,不要在脑子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   欧阳玫听完后咯咯地笑了,说:“说完了没有?还说不说?”欧阳一鸣说:“还笑,我和你说正经的,这些问题你是要非常慎重的,不要把目光放得这么短浅。”欧阳玫又咯咯地笑了几声说:“哥,你现在真是厉害,当领导就是不同。我也就是和你随便说一说,又没说不愿意教书,你看你。我有那个本事下海经商啊!”欧阳一鸣说:“你这样的思想就不对。这样,晚上你把电话打到家里,看看爸爸妈妈怎么说?”欧阳玫说:“我想也想得到爸爸妈妈会怎么说,好了,不说了,不听你的我看你也能吃了我。不过我以后要是吃不上饭可就得吃你的。”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放下心来说:“玫子,你放心,这种现象不会很长久。你要是吃不上饭哥哥供你。玫子,我给你说,以后经济的问题你不要管,有哥哥在就能把你和冬冬照顾好。以后你真需要什么也不要和爸爸妈妈提,我有能力给你解决,但你一定要听话,不能脑子发热的。”   欧阳玫听得有些感动,说:“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心里真有想法也是要听你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欧阳一鸣说:“你知道就好。这样吧,现在要到需要你决定的时候就定下来,学校如果给你留考虑的时间今晚在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事你是要和爸爸妈妈说一说的。”欧阳玫说:“我知道。其实我也是很偏重于留校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一下。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想什么了,我留校。”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这不是故意的吗?吓了我一身的冷汗,我真担心你七想八想。好了,决定了也是要和爸爸妈妈说一说的,我想爸爸妈妈也会很高兴。”欧阳玫说:“我晚上打电话回家。”欧阳一鸣说:“你们学校也马上要放假了吧,放假后赶快回家。”欧阳玫说:“我想放假后在慧姐这里玩几天。”欧阳一鸣说:“那也好。不过不要玩太长时间,爷爷想你呢。”欧阳玫说:“我知道。过几天我到慧姐那里还是要给你们说的。”   晚上回家后,欧阳一鸣便把下午欧阳玫打来电话的事和父母说了,毛玉琴说:“你的想法对,留校是正确的。”欧阳安平说:“我和你妈都是教书的。虽然现在社会上的说法很多,但也是要正确对待的。应该留校。”欧阳一鸣说:“我在电话里就给玫子说你们也会支持她留校。”   毛玉琴说:“现在的社会现象也不能不让这些大学生有所考虑,怎么说现在知识分子的待遇普遍都不是很高。‘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待开张’、‘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些说法也会影响这些年轻人的思想。”欧阳安平说:“国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思路也是很正确的,以后的知识分子的待遇也会逐渐改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的这种现象不会长久。”   欧阳一鸣说:“我就坚信到了什么时候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好,什么‘大学教授不如卖红薯’的我就不相信。也可能暂时会比大学教授的收入多些,但还是大学教授的掌握的知识多。还是知识分子创造的价值大。我们研究院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啊,科研人员还是要比劳动工人的报酬多很多的。”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笑着点点头。   当日晚,欧阳玫打来电话,告诉家人已经给学校说了确定留校,全家人才彻底放下心来。欧阳一鸣在正房和老爷子,欧阳安平和毛玉琴说了一阵欧阳玫的事,又说到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婚礼问题。   毛玉琴说:“眼看就要到日子了。徐慧的家那么远,这几天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到时候发嫁是不是要在苏州发啊?那样的话咱们头天就要派车过去,这一路上开车就要七八个小时,按咱们这里的规矩中午十二点前是一定要拜堂的,我担心路上别有什么耽搁会耽误拜堂,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的。”   欧阳一鸣说:“也是,原来考虑是接她的车头天就去,没考虑路上会有什么耽搁的。上次徐慧外婆去世那次我们都说了,也把时间考虑了下,早上四五点钟开车过来的话,中午前时可以到家的。”   毛玉琴说:“还是要考虑路上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的。最稳当的做法是让徐慧先过来,在这里找个地方发嫁,就不知人家徐慧的家里会不会同意。”欧阳一鸣问:“这样也可以啊?”老爷子说:“这样可以,咱们这新娘子离得远的有这样办的。”欧阳一鸣说:“那这样倒方便了。”老爷子说:“不过咱们这有个讲究是‘借娶不借嫁’,就是找个人家发嫁不太容易,以前有从旅馆发嫁的。”   欧阳一鸣说:“从旅馆里发嫁不太好。”想了下说:“我单位的那套房子也交工了,可不可以从那里发嫁啊?”欧阳安平说:“其实现在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别人家发嫁咱们也不想找,万一人家讲究这些咱们也不好说。我看从一鸣单位发嫁来咱老宅也可以。只是这件事要和徐慧那边说好。他们家如果不同意咱们就只好去她家。”   欧阳一鸣说:“徐慧的家人都是很开通的,我想要是说了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这样吧,有空我和徐慧说一下,还是要徐慧家人同意才行的。现在离结婚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呢。过几天再说。”毛玉琴说:“一个多月也很快的,有些事情现在就要考虑。不然到时候有些就想不到。”欧阳安平说:“有些事情可以记下来,还有一些事情是要一鸣处理的,比如徐慧那边出嫁都有什么样的规矩,咱们一定要清楚,不能让人家说什么话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些我再问一问。”毛玉琴说:“单就徐慧的父母来说,就是有什么做不到的他们肯定也不会怪,关键是她的一些亲戚邻居可能会有些说辞,咱们尽量做得圆满些,这也是徐慧的脸面问题。一鸣,你有时间尽量把什么事情都打探清楚。”欧阳一鸣说:“上次和她的父母说这些事时也没说很多,我想,她的父母也不会在意这些。”   老爷子说:“尽量按人家那里的规矩办。咱们这里兴上车礼下车礼的,不知道人家那边兴不兴。问清楚好。”欧阳一鸣说:“就是兴徐慧也不会要。上次妈妈给了徐慧的那两千块钱见面礼徐慧怎么都不愿意要,说了很多次要我给带回来。我说是妈给她的没给她带回来,她就说等有机会还是要给妈妈。说我们这些儿女都参加了工作,怎么好拿老人钱的。说我们俩的婚礼也不可以用你们的钱。你看她能会要上车礼下车礼啊?”   老爷子嘴里“啧啧”了两声说:“你看人家徐慧多懂事,这上了大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咱们这为了上车礼下车多少的,闹的不像话的还少啊。”毛玉琴说:“徐慧这孩子是没说的。越是这样咱们才越要按老理办。徐慧就是不要,咱也得给足徐慧面子,别让人家说这孩子。”欧阳安平点头说:“是应该这样的。一鸣,你还是仔细打听下,毕竟他们那里的规矩咱们也不知道。尽量办吧。”毛玉琴说:“女孩子出嫁要的也是面子,咱们的心里要理解。”欧阳一鸣点头说:“过两天我问问吧。”   欧阳一鸣回到西厢房,坐在桌前兀自想了阵自己和徐慧的婚事,心里也是涌出阵阵希冀的甜蜜。转头看着挂在墙上、床头上的结婚照片,也是暗自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漂亮的妻子而兴奋。突骤间脑中编就闪现出了刘燕,心里霎时感觉慌张,就好像照片上的徐慧窥透了自己的心思那样的令他恐畏,急忙低下头看着床面,依旧无法让自己心绪平定。愣了愣,转身出了门在院内站着。仰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脑中不时地闪现着自己所爱的两个女人,刘燕那副离别自己时的哀伤神情就在眼前不时地晃动。一阵微风吹来,是乎清醒了些许头脑,转头向正房看去,募然在脑中又闪现出那本发黄的秘方和那罐黄灿灿地金条。见正房的门依然开着一扇,知道爷爷还没有休息,抬步向正房走去。   到了门口见爷爷正坐在一只板凳上,戴着老花镜,腿上放着个小小的簸箕捡着喂鸟的谷子。见欧阳一鸣进来,从眼睛的上方投过眼光问:“还没睡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没睡。老爷子问:“有事吗?”欧阳一鸣说:“也没啥事,想着那个秘方的事,就想来和你聊聊。”   老爷子摘下眼镜,站起身说:“好,咱们爷俩唠唠。”将簸箕放在一只小方桌上,拍了拍手走到八仙桌东侧的椅子上坐下,拿过眼袋装了袋烟,欧阳一鸣起身拿过火机帮老爷子点上,坐下后看着老爷子说:“爷爷,我总是想,这秘方被咱们给找到了也没啥用处。没找到前以为根本就不存在,这找到了心里就放不下。你说咱家谁能来做这生意啊?”   老爷子抽了口烟,嘴唇吧嗒了声喷出一股烟雾说:“小鸣,我也一直在想,这几辈人都没找到的东西被你找到了,肯定就是和你有缘,我想可能就会在你这里重振咱家的醋业。”   欧阳一鸣心里已经想,我找到了也不可能就会是我来继承这份失传了几辈的产业,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名科研工作者,是国家的在编干部,怎么会就能来做这个作坊?   欧阳一鸣说:“爷爷,你也能看到我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可能放弃我的工作来做这件事的。”   老爷子说:“你就是要放弃工作来做这件事我也不会同意的,可我总是觉得这秘方被你找到了就会和你有缘。这些我也说不好。可爷爷活了这么大岁数,经过得太多了。人这一辈子会经历很多事。有些事是你无法想到的,根本就不可能想到的。该经历的都是命中注定了的。你现在才二十多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又能知道会经历什么事?这醋的事咱们现在都不要太去想,有这宝贝放着早晚有一天会有用。以后要万一遇上什么沟沟坎坎的,咱家传的这东西就能帮咱。有句话我要和你说,你现在在单位干得不错,不能心里老是想着咱家的这个秘方,更不要有意的来做。什么事都是该来就会来的,到了该来的那一天谁也搪不住,命运到了哪一步就走哪一步。这东西肯定会有用,会有大用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虽然他现在事业上经历的可谓一帆风顺,但也知道人生会有很对曲折的,爷爷的话有道理,可想了想还是无法把自己联系在这醋上,到了什么时候自己也是搞科研的,做生意自认也没有这个天赋的。说:“爷爷,我相信你的话,但咱家的人做生意恐怕都不行。”   老爷子笑了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认为自己不行,那不贩酒一贩就是很多年啊。做生意人家说要会奸会滑,我就不信,我就相信诚实地做生意肯定要比奸猾做得长久。你现在是没接触过做生意,你现在在单位能有这个地位我也不愿意你做什么生意。但话说回来,谁知道以后的世道怎么变啊?就是你这辈子行,又能保得住下辈子的世道也会好?这会不说这些话,你就把这祖传几辈的秘方给保管好了,你这辈子用不上,也保不准下辈,再下辈就用不上。这是咱们祖上留下来的,可万万不能交给任何人。今个我也把话话你说了,你在单位是个领导,可不能一时糊涂把这秘方给弄到单位去,那样的话咱们就对不起祖宗了。”   欧阳一鸣说:“爷爷,这你放心,这是咱家传的东西,我也没有权利这样做的。就是我这辈子用不上,我也会一辈辈地往下传。地下室的那罐东西你也放心, 不管有什么样的事,都不会动它,那是为了振兴咱们祖传的醋业专用的钱,我心里知道的。”老爷子点头说:“小鸣,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徐慧是个好孩子,爷爷也是拿她当亲孙女的,但有一条,咱家的祖上立下的这个规矩不能破,这秘方是不能让咱家的女人知道的。你妈也不能知道,这些你爸爸懂。”   欧阳一鸣说:“你放心里就是。”老爷子说:“我是对你放心的,现在咱家就咱三个男人知道,冬冬现在也不能说,以后该说的时候你心里有数就是了。”欧阳一鸣说:“我明白。”老爷子啪啪吸了两口烟,也没吸出烟雾来。那过去在椅子腿上磕了磕,再装上一袋,欧阳一鸣起身又给他点上。   老爷子说:“真要是在你们这辈要做出咱祖传的醋来,不管是你还是冬冬,你都要记住,诚信为本,诚信立财,这是咱祖上的经商根本。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跟我说。他那会希望能在我这辈找到这秘方。也是合该我找不到,你看我这辈子啥没经过?乱世经得多,解放了以后国家也不允许我们做。啥时也没遇过现在的好年头。”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你们那时就是找到也不会让你做的。”   老爷子有些得意说:“也亏着没找到,这东西就是有灵性。我现在想想,要是解放前我给找到了,也把这醋业经营得很好,解放后还不给咱家定个高成分啊,要是那样咱家的日子可不好受了。你别看咱家有这么大片宅子,可这时祖上留下的,打跑日本人以后我那贩酒的生意也就不做了。你刘奶奶家当时就开了个烟酒杂货店,就给定了个小业主,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来。”   欧阳一鸣笑笑说:“咱家也是够幸运的。爷爷,这秘方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的给咱家保管的,真要有那一天我和冬冬做了这件事,我也会给冬冬把给我说的话说给他听,要是我们的下一辈做我也会交代好的。爷爷,这秘方你看是不是再抄一份保留着,原来的这本我想还放在原来的地方,还是放在地下室保险。”老爷子说:“也行,你要抄的话就一定要保管好,别给人家看到了。”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   老爷子说:“前一段时间我就说给你保管着,你说先放在我这里,还是要有你保管着,我这么大岁数了,说得不好听不知道啥时候就......”欧阳一鸣急忙打断他:“你看你,就说这样的话。”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说:“不说也是事实,说了也没啥妨碍。”一鸣笑笑没作声。老爷子站起说:“我给你拿来。”欧阳一鸣说:“我抄了后就把这份原件放进地下室去。抄的这份也还是你保管着。我有时很忙,再说等一段时间我和徐慧结婚,我那房间也是很乱的。”老爷子答应。   老爷子拿出后交给了欧阳一鸣。回到西厢房后关了门进了内房在桌前坐着,小心地打开那本几层油纸包着的册子。一页页地翻看着,就见上面写得相当仔细。做醋的秘方和具体作业流程是分开写出的。但就秘方这块,也把老秀才父亲具体增加的那部分作了详细的说明。各道工序的所用工具和发酵时间等等均记录地相当详细。根据这些记述,是完全可以不费任何力气就可以做出原来的那种醋的。   后面还记述了欧阳家是从何地迁来此地,为何迁来此地写得也是相当明白,家族堂号为“载德堂”等。最后写了一些欧阳家之所以能够将醋业发展的很大,生意之所以做得如此红火,是因为欧阳家的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欧阳家的后人都要记住,做人必须记住一个“诚”字。再之后便是几个稍大一些的字:做人要诚、做人要善、做事要实、做事要精。欧阳一鸣想,这或许也是他对欧阳家后人的家训吧!   五日后欧阳玫从上海回到家,说起她在徐慧那里过了几日,看到徐慧这一段时间的饭量非常小,人也显得有些虚弱,但并没有看出消瘦。欧阳一鸣心里非常不安,于是问:“你慧姐有没有说她哪里不舒服?”欧阳玫说:“我问了她的,她说没有感觉有哪里不适。”毛玉琴叹了口气说:“可能是因为她外婆去世的原因。”   欧阳一鸣感觉有些慌慌,想了想说:“她外婆去世也有一段时间了,还能总是这样啊!玫子,你有没有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欧阳玫说:“我说过的,她说没事,没有感觉有任何地方不舒服。”毛玉琴说:“过几天有时间你还是去一趟她那里,最还好去医院检查下。”欧阳一鸣点点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日晚饭后欧阳玫和欧阳一鸣在堂屋和老爷子、欧阳安平说着话儿。毛玉琴在厨房门口喊欧阳一鸣接电话。欧阳玫说:“可能是我姐打来的。”说着话跑到西厢房拿起电话听了,果然是徐慧打来的,徐慧是询问欧阳玫是不是已经平安到家。欧阳玫和她说了几句话,赶过来的毛玉琴接过话筒就说:“徐慧,听玫子说你最近吃不下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徐慧说:“身体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毛玉琴就说:“徐慧啊,我想你还是心情的问题。徐慧,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老人总还是要离开我们的,你一定要想开些,现实是要面对的。徐慧,你一个人在那里,咱们全家都是放心不下你,你可一定要知道照顾自己。要听话。”徐慧连声答应着。   欧阳一鸣还是感觉心里发慌,毛玉琴将电话递给他。欧阳一鸣冲着电话说:“徐慧,你明天赶快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毛病。”徐慧说:“没事的,我没有感觉有任何地方不舒服。”欧阳一鸣说:“那也不行,明天一早起来就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完后马上给我说。”徐慧说:“你看你,就大惊小怪的,我啥事也没有。”欧阳一鸣说:“我是在和你认真的说话,你明天一定要去检查。”顿了下说:“这样吧,我看这几天研究院能不能脱开身,我看我还是去一趟。”   徐慧笑了说:“我去检查了就是。你那脱不开身就不要来,我又没啥事的,你也不能耽误工作。”欧阳一鸣说:“我抽时间吧。这样,你明天务必去医院,检查结果尽快告诉我。我过几天一定过去。你可别骗我而不去医院,不然我到时候也是要带你去医院的。”   徐慧咯咯笑了几声说:“我知道,我明天一定去。你这样在玫子面前说话也不怕她笑话你。”顿了下说:“一鸣,我还真希望你来,真的好想你。这一段时间也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全是你,就想见到你。只是你来的话一定不要耽误工作。”欧阳一鸣说:“我会安排好的。”   脑中就想到前几日老人所说的徐慧那里姑娘出嫁的一些规矩的事,心里说,去了的话也正好把这些事情弄清楚。当然他也希望最好是能徐慧早一天来这里,在这里发嫁。   徐慧问:“到时你是不是开车来啊?”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是肯定的。”徐慧说:“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的,最好能赶上礼拜六,我想回苏州一趟。”欧阳一鸣答应,临挂电话前再次嘱咐徐慧一定要去检查下身体。   放下电话欧阳玫捂嘴笑了,欧阳一明瞥了她一眼怪道:“有啥好笑的。”欧阳玫看着哥哥说:“我现在倒真是羡慕慧姐了。”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态,转头问欧阳玫:“你看徐慧真的很正常?”欧阳玫说:“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她每天都在正常上班,就是吃饭时我看她吃得很少,身体好像是没有以前结实,有点虚,这可能也和她的心情有关。”   毛玉琴点点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没啥事的,我看就是她外婆去世对她的打击。徐慧自小是她外婆带大的,应该说徐慧对她外婆的感情要比她的父母都要深,这是可以理解的。没有一段时间,她可能不会从这片阴影了走出来。你奶奶去世时她不也是很伤心啊,这孩子心地太善。我看你过几天去一趟也好,和她说一说话。她外婆去世之后身边要是有个亲人说一说话心情也会好些的,可离这么远谁又能经常在她身边?”   欧阳玫说:“我在学校时倒是每个礼拜天都和她在一起,看她的神情也不是太忧郁,就是我放假这几天在她那里才发现她的饭量很少。你们也不要太担心,饭量有时候也是一段时间大些一段时间小些的。她的气色很好,你一见到她就会知道了。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欧阳一鸣听后放下些心来。笑了笑说:“在学校这么多年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好像就没生过什么病,我就记得好像感冒过两次,也不是很重的。”欧阳玫撇了撇嘴笑了说:“上学时你就观察得那么仔细。哥,你可真够用心的。”毛玉琴笑。欧阳一鸣募地脸红,转头看着欧阳玫说:“是又怎么了?不可以啊,互相关心嘛。现在不成了你嫂子了啊。”毛玉琴笑笑,起身出去。   欧阳玫在欧阳一鸣说这句话时,脑中突忽想到哥哥和那个部队女护士的事,心里就纳闷,既然当时哥哥那么在乎徐慧,怎么就会和那个护士扯上了关系呢?当时哥哥又是怎么想的?难道哥哥那时候就是如自己所想的脚踏两只船?想到这些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对于哥哥一直都是很敬重的,自知道哥哥与医院那个护士的事后,每每想起总是感觉有些反感,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是很反感甚至是看不起男人的这种作为的。在上海时她也曾问过徐慧两次这个问题,每次徐慧都是说那时你哥哥也是糊涂,并不愿意说一些具体的情况,也不愿意多说。自己和哥哥在一起时,有时也会想起他的这件事,有心想问一问,怕影响哥哥的心情也一直没问,她也知道哥哥好像也是很在乎那个护士的。   欧阳一鸣笑笑问:“玫子,给哥哥汇报一下。”欧阳玫转头看他疑惑地问:“汇报啥?”欧阳一鸣笑着说:“学习你已经结束,工作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剩下的是什么?”欧阳玫看他说:“生活?这有什么好汇报的?”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生活里最重要的要是爱情了,你该不会说你现在还没有遇到吧?”   欧阳玫脸红了下,笑了两声说:“像你妹妹这样的美女加才女,我说没遇到谁会相信啊?”欧阳一鸣说:“这我相信。”欧阳玫头一歪说:“可没有本小姐看得上的。”欧阳一鸣笑了说:“不会吧,那么大个学校就没有配得上你的?”   欧阳玫笑笑说:“有些要在考察的范围。”欧阳一鸣说:“现在都毕业了,想考察也没机会了。”欧阳玫说:“毕业滚蛋的那些我没有看得上的,现在要考察的当然是留在上海的。”欧阳一鸣一听肯定是有故事的,便问:“说说,这个人是干嘛的?”徐慧想了想,笑笑说:“你现在不要和爸爸妈妈说起啊,不知道能不能成,我现在也不想说得太早。就先和你说一下,你帮我参考参考。”欧阳一鸣点头说:“我不和爸爸妈妈说。”   欧阳玫红了红脸说:“他也是助教,早我两年毕业的,现在教英语。”欧阳一鸣问:“人咋样?”欧阳玫说:“人品和长相都不错的,可就是不太爱说话。”欧阳一鸣笑了问:“那他是怎么追得你啊?”欧阳玫说:“也谈不上什么追不追的。他给我写过你几封信,当面要他说啊,他还真不敢。”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可以想象的。”欧阳玫说:“他的老家是安徽六安的,家庭条件不好,山沟的。”   欧阳一鸣在这时就想起了自己和刘燕的事,于是说:“玫子,你找的是人不是家庭,人优秀就行,没必要,也不能去考虑人家的家庭的。”欧阳玫说:“我知道,我也没有看不起他是农村出来的。他能够留校也说明他是很优秀的。只是我现在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接收谁,我还要对他考察一段再说。”欧阳一鸣问:“你们俩现在有多久了?”欧阳玫说:“从他给我写第一封信时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欧阳一鸣问:“约会过?”   欧阳玫红着脸说:“就一起晚上出去过几次。你不知道,他的话真难说,在一起也没说过多少话。上课时倒是嘴挺溜的。”欧阳一鸣笑了说:“那是怕你吧?”欧阳玫说:“哎,我还真感觉他有些怕我。”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人家是怕你不要他。”欧阳玫笑了说:“有这个因素。”欧阳一鸣说:“不能让人家对你有畏惧心理。你要是感觉人家不错就答应人家,别让人家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的。”欧阳玫说:“这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对他考察透彻了才能表明我的观点。”   欧阳一鸣问:“你说实话,你对他是什么感觉?”欧阳玫说:“说实话我也挺满意的,他人不错,长相也很英俊。”欧阳一鸣问:“有他的照片吗?”欧阳玫摇头说:“没有,他是给过我一次的,我没要。”欧阳一鸣抬手指着她说:“糊涂,也要一张拿来我看看,帮你参考一下嘛!”欧阳玫说:“那会我就想,没和他确定关系,要人家的照片干嘛,现在想想真该要一张了。哎,这样吧,等开学后你有时间去一趟我们学校,看一看他,那样更直观的。照片能看出多少啊。”欧阳一鸣说:“行,下个学期我就是特的去见他也要去上海一趟。”   欧阳玫说:“得了吧你,你去上海最重要的也是去看慧姐,我这也就是顺带。”欧阳一鸣说:“就你的心眼多,我是你哥,你的事我能不操心啊!”欧阳玫说:“这倒也是。”欧阳一鸣说:“真的感觉不错就要和人家明说。老是不远不近的也不好,你今年也有二十二了,这件事也是应该考虑的。”欧阳玫说:“二十二就算大啊?你还怕我就嫁不出去?”欧阳一鸣笑了说:“那倒没有,就我妹妹这样的美女加才女还能愁嫁了?”欧阳玫头一昂说:“那是。”两人开心地笑。   欧阳玫说:“其实我有时想一想慧姐那个时候的胆量可真大,没和你打招呼她就能一个人来咱家,搁我可没这样的胆量,我现在想一想有一天要去见他父母都有些害怕。”欧阳一鸣又想起第一次徐慧来自己家的情景。自然又想到了刘燕。那个时候是自己要请刘燕来的,刘燕没来,徐慧却来了。想一想也亏着刘燕没来,要是那时刘燕来了,自己的家人和亲邻都见到了刘燕,到了后来再因为刘燕的家庭不同意而断了关系,倒也会引起人们的笑谈的。他最怕的就是人们会议论自己是有意地去攀刘燕那样的高级干部家庭。   欧阳一鸣说:“那一次徐慧来我也确实没想到,有时候徐慧做起事来也是挺让人感到惊讶的。”欧阳玫说:“还是慧姐太在乎你,她那勇气我也真的很佩服。”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可有时也会让人一下子难以接受。她的个性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欧阳玫说:“是啊,不过想一想慧姐那样做又很单纯,好像考虑这些问题时也很幼稚,不过,也是很纯真的。”欧阳一鸣说:“是啊,是这样。”欧阳玫说:“有些事情她又考虑得很周全,有些忍耐力又是令我也感到惊讶的。但就那次咱们俩去她家,当时她看到你和那个护士的照片能够那么冷静的处理我就很佩服,搁在我身上恐怕做不到。”欧阳一鸣募地脸红,脑中就又想到刘燕,就又想到当时在徐慧家的情景,也是在心里暗自感叹。   欧阳玫想了想说:“那次她出国前来咱们家要求和你领结婚证,后来我也考虑过很多次。也是可以理解她当时的心情的。”欧阳一鸣低着头没说话。欧阳玫看着哥哥问:“哥,我早想问一问你,你和那个护士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欧阳一鸣心里一颤,心情霎时感觉异常沉重,看了看欧阳玫说:“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说。”话毕低下了头。   欧阳玫看了他一会,说:“哥,我不隐瞒我的观点,说实话,我一直对这件事很反感,也很疑惑,我总感觉这样脚踏两只船的事不应该是你所能做出的。你当时真的是谁也舍不得?你就没考虑那样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欧阳一鸣浑身抖了下,抬头看着妹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问:“玫子,你一直认为我是脚踏俩只船?”欧阳玫疑问地看他问:“你当时不就是那样吗?”   欧阳一鸣轻摇了摇头,说:“玫子,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和刘燕恋爱的时候,并没有和徐慧谈起过感情的事。我知道徐慧对我的心意,可我们俩确实都没有摊开过感情的问题。就是咱奶奶去世那会,我也没有和徐慧说过感情的话。但我不能不承认我是错误的,那个时候我一直怕伤害徐慧,一直没有和她说出我与刘燕的事,所以,我确实也是伤害了徐慧的。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假如我那时和徐慧说出来和刘燕的关系,也可能就不会有现在我和徐慧的关系。所以,有时候我也想,或许我那时候就是在脚踏两只船,就是舍不得都放弃。所以我现在也感到对不起徐慧,所以我想加倍的将我的感情给徐慧。”   欧阳玫在欧阳一鸣说话时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看,听完话后蹙眉道:“哥,我一直不知道真相。你是说慧姐来咱们家两次你都和慧姐没有公开过感情?”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你可能会不相信,但这是真的。可我不能否认我在和刘燕恋爱时也是很在乎徐慧的,在一定意义上我是把徐慧当作咱们家的人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痛苦,我真怕伤害徐慧。那次咱们去徐慧家,也就是在那个学期刘燕和我分开,在你旭瑞哥的操作下我才和徐慧公开关系的。”欧阳玫问:“可那时那个护士怎么就会和你分开呢?她和你的感情不是很深?”   欧阳一鸣沉思了会说:“或许就是天意。上天不想让我伤害徐慧,至少想让我尽量少的伤害徐慧。徐慧那次来咱们家和我领取结婚证,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这件事我除了为她对我的感情而感动外,也是感觉对不起她。”欧阳玫说:“哥,你能把你和和那个护士的事和我说说吗?”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我是真不想再提这件事。今天既然和你说起了,我就都和你说说吧。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再和别人说,你以后也不要在你慧姐面前再提起这件事。”欧阳玫点点头。   于是欧阳一鸣便把自己那次住院与刘燕认识,相爱一年多后刘燕又与他分手的事大落说了一遍。未了流下了眼泪,说:“所以我说,找对象不要去看人家的家庭,关键是要看人,你是和你找的爱人一起生活,而不是和他的家庭一起生活。当然刘燕那个家庭是很特殊,她之所以那样和我分手是迫不得已的,这些我很清楚。我不怪她,我现在只祝福她幸福。与刘燕发生的这段感情我也从没有后悔过,我有些时候就是感觉对不起徐慧,因为那时尽管我和徐慧没有公开我和她的关系,我们俩谁也没有摊开过感情,没有过一次约会,但我心里清楚徐慧是喜欢我的。可感情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身不由己,我和刘燕刚见面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我和刘燕的开始是刘燕提出的,但我还是不能说我对徐慧没有内疚。在徐慧来咱家两次后,我的心情非常不好,加上那时咱奶奶和我的恩师程教授去世,我真的快崩溃了。那时候的心情没有办法形容,明明知道自己不忍心伤害徐慧,却又知道必须有伤害她的那一天。我心里也清楚对徐慧我也是倾注着感情的。那时候就只想把她当作咱们的家人,可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我一但和徐慧摊开与刘燕的事,徐慧就有可能也会崩溃,就会恨我终生。所以,我一直犹豫,一直不愿意或者说不忍心和她说起刘燕的事。玫子,那样的感情经历很痛苦,我只想你不要遇到我这样的事。有些时候我也想,我和刘燕的事可能就是上苍在作弄我,就是在故意让我承受那段感情的蹂躏,就是想让我记住那样的痛苦,以后才能更好的待徐慧。”欧阳一鸣说着话时眼中含泪。   欧阳玫在哥哥说着时,一直就静静地听,没有插过一句话,这会说:“哥,我一直不知道你的这些事,我本来就认为你和慧姐正谈着恋爱,住院时却又和一个护士好上了,就是认为你脚踏两只船。所以那时我也很生气。那次在奶奶坟上我也说了一些过火的话,我要是知道你这些事是不会说的。哥,你别怪我,别生我的气。”   欧阳一鸣笑笑说:“我还能生你的气啊?我也知道,你那时虽然生我的气,还能在心里真的气我啊?毕竟你是我的亲妹妹。但我也确实就是感到欠了徐慧的。徐慧是个好姑娘,我心里清楚地,她对我的感情也是很让我感动。所以,我现在就只想加倍的对她付出我的感情,我也会一辈子都对她好的。”   欧阳玫点点头,低头想了阵,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哥,你说实话,你现在对那个,那个刘燕还惦念吗?”欧阳一鸣的眼泪悄然流下,心里一阵阵地悲哀,轻摇摇头,低着头说:“我有时候会想起她。她之所以和我分手不是她的错,是她的家庭逼她的,我没有任何理由怪她的。”悄悄摸了下泪,抬起头看着欧阳玫苦笑笑说:“不说了,都过去了,现在我的心里就只有徐慧。”   欧阳玫在欧阳一鸣悄悄摸了下眼泪时也是看得仔细,心里也是感觉有些难受,这会也就权当不知,说:“是啊,慧姐也是难得好人。”暗自想,这刘燕还是没有对哥哥爱的真诚,不然怎么会忍心屈服于她的家庭压力而与哥哥分开?去与门当户对的高干公子结婚?也就为哥哥对刘燕的那份情而不值、而感慨。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过了两日,徐慧打电话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告诉他已经去医院对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各方面都很正常。欧阳一鸣放下心来,说:“这样的话就是你的心情问题了,你自己要知道调节你自己的心情,不要总想一些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好怎么会有好食欲啊?”徐慧说:“我其实也没想得太多,就是饭量减小了些。这么热的天气饭量肯定要减少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过几天你来吧,我也是真的想你。”欧阳一鸣笑道:“该不是想我想得没食欲吧?”徐慧笑了声说:“也真有可能是这样的。”欧阳一鸣说:“后天,后天是礼拜六我过去。”徐慧说:“路上一定要小心。”   徐慧自从外婆去世后,心情总是好不起来。对于她来说,外婆的去世让她好像失去了保护神。多日来,她一直感到心情非常的压抑,有些时候竟然莫明奇妙的心慌,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她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事,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这份心情。有很多个夜晚她会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却又忆不起梦中所发生的事。在那时她的眼前就满是欧阳一鸣的影像。她想见到欧阳一鸣,但也知道欧阳一鸣的工作很忙,不可能经常相见的。在那时她就想,再过一段时间结了婚,婚后的一两年间一定要调在一起,不然这份思念真也能折磨人啊。欧阳一鸣现在的事业正是茁壮时期,那么就只有调到他那里去。   她也知道自己的饭量在逐渐减少,却并不感觉有一丝的饥饿,倒好像很厌恶这些饭食。但身体却没有感到有任何不适。为此,她感到茫然,她不知道自外婆去世后的这一段时间怎么会这样,这在从前的生活里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在自己知道欧阳一鸣和刘燕发生了那样感情时,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和心绪,更没有这样的厌食过。   欧阳一鸣开车带着欧阳玫一大早出发,不到中午时就来到了徐慧的单位。欧阳玫在实验室找到徐慧。欧阳一鸣和徐慧见面后对望着,徐慧的眼中便闪现出了泪花。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神态非常正常放下了心来,却还是急切地问:“真的感觉很正常?”徐慧笑了笑说:“你看我现在哪里不正常啊?”欧阳一鸣笑了说:“看你挺好的。”   徐慧抬腕看了下表说:“还要将近一个小时才下班,我去和他们说一下,请个假咱们回苏州。”欧阳一鸣点点头。一阵后徐慧换了衣服出来,说:“刚才在里面给爸爸打了电话,咱们回家吃饭。”说着话上了欧阳一鸣的车。   车停徐慧宿舍的楼下,三人一起上楼,进了宿舍徐慧便拿出哪些检查身体的报告递给欧阳一鸣说:“你看看,身体各方面都正常的。”欧阳一鸣看了后笑了说:“正常就好啊。可你为啥就吃得很少呢?”徐慧转头看了欧阳玫一眼,再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了吗,想你想的。”于是三人笑。徐慧简单拿了两样东西,下了楼上车便向苏州驶去。   一路上闲说着话儿,自然说到了结婚的事。徐慧说:“已经和领导们说了咱们的婚期,咱们也属于完婚了,法定婚假半个月,领导照顾,给了二十天的假期,我想到时候可以出去玩几天。”欧阳一鸣说:“不然还开车去,也方便。”欧阳玫笑了说:“那是,领导结婚旅游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以权谋私的嫌疑。”欧阳一鸣就笑着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来给你们当司机,也用车送你们。”欧阳玫说:“可不敢劳你的大驾。”   中午时分到了徐慧的家里,杨萍已经做好了饭。中午饭徐慧依然吃得很少,吃了几口米饭就再难以下咽。欧阳一鸣看在眼中心里着急,问:“徐慧,你是不想吃还是吃不下?”徐慧笑笑说:“不饿。可能也和这天气有关系。”杨萍这时接过话来问:“徐慧,你不舒服?”   徐慧对这一段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和自己的父母说起的,所以杨萍和徐振明并不知道。徐慧说:“没事,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前两天对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没有任何的不好,都很正常的。”欧阳一鸣定睛地看她,说:“下午咱们还是一起去医院看看,开一些健胃的药,怎么说吃这么一点饭就不是正常的。”徐慧点点头。   徐振明问:“这种现象有多长时间了?”徐慧说:“自外婆去世后好像饭量一直不太好。可我一直感到身体挺好的。”笑了笑说:“你看你们,身体都检查过了,都很正常的,你们别担心。”杨萍有些心慌地问:“消化的好吗?”徐慧笑了说:“挺好的。哎呀,我都给你们说了检查身体很正常,别都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欧阳一鸣看了看杨振明和杨萍说:“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下午我陪她再去医院看一看,开一些开胃的药。我想可能是外婆去世和这么热的天气对她的影响。”   徐慧听到这里眼圈红了,放下筷子对欧阳玫说:“你们慢慢吃,我去房间休息会。”说着话站起走进了房间。徐振明侧了侧身子凑近杨萍说:“没事,可能就是咱妈去世对徐慧的打击。这孩子对咱妈的感情咱们也是知道的。”   欧阳一鸣说:“我想也是,在学校这么几年她的身体一直很好,我想就和外婆去世有关。前几天玫子放假在徐慧那里住了几天,回来说徐慧的食欲不好,我和徐慧打电话就让她去医院检查了,各方面的情况都不错,体检单我也看了。你们也别担心,下午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开点药,再到街上买一些补品,一段时间她的心情慢慢好了就会正常的。”   徐振明和杨萍点点头。杨萍说:“她外婆去世的那几天,你们回去后她也经常哭,吃的也不是很多,我们也没在意,可现在你外婆都去世两个多月了,她这个样子就不正常了。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振明看着杨萍说:“好了,这事吃饭以后再说吧,先让两个孩子吃饭。”杨萍“哦”了声,赶忙招呼欧阳玫和欧阳一鸣吃饭。但这顿饭都吃得很少。欧阳一鸣也是感觉心里有些沉。   午饭后,徐振明告诉欧阳一鸣还是在招待所休息,说到了招待所说起是他按排好了的就行。杨萍说:“还是让徐慧带你一起去吧。”欧阳一鸣说:“不用,让徐慧休息吧。”刚说完徐慧走出了房门来,说:“还是我送你去吧。”欧阳一鸣说:“不用,你休息一会吧,午睡后咱们一起再到医院看看去。”   徐慧蹙眉道:“你看你们,有这个必要再去医院吗,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天气这么热能吃多少饭啊?都在上海检查过了,啥毛病也没有的,你也看过检查报告的。”欧阳一鸣说:“不管怎么样吃不下去饭总不正常。去看一看也没什么不妥。下午也当上街逛一逛。”欧阳玫说:“就是,权当逛逛街。”徐慧说:“好吧,你们说去就去了,现在你们倒把我想象的太娇贵了。”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休息吧,我自己去招待所。”   两点多时欧阳一鸣起床来到徐慧的家里,杨萍和徐慧、欧阳玫已经坐在了客厅里,杨振明正说出门上班去。说了两句话徐振明出门,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看着徐慧问:“这会天气有些热,咱们是等一会去还是现在去?”杨萍接过话说:“马上去吧,二院我有个熟人在五官科,让她带着咱们找个专家给看看。”欧阳一鸣说:“也好。”转头问徐慧:“你也没吃几口饭,感觉身体是不是有些虚啊?”徐慧说:“没关系的,走吧。”   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几个人去了二院。杨萍在五官科找了她的那个熟人。这人是五官科的护士长,四十多岁,杨萍那个剧团的一个后勤干部的老婆。杨萍就把来意说了,护士长就看着徐慧和欧阳玫问:“那个是你的女儿啊?”徐慧急忙喊了声:“阿姨。”护士长笑着应着。杨萍又指着欧阳一鸣说:“这是徐慧的男朋友。”再指着欧阳玫说:“这是他妹妹。”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又都喊了她。护士长看了他们几个就笑着说:“这几个孩子走在一起,人家可真要认为都是电影演员了。”   说了几句话,这人便带他们上了楼,在内科找到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夫。护士长介绍说这位是党主任。说明了来意来,徐慧把在上海的身体检查单递给了主任。主任看了一阵后说:“都很正常的。”杨萍说:“她一直饭量不好,吃不下饭。”主任便问徐慧:“是不想吃还是吃不下?”徐慧说:“没有食欲的。”主任就说:“天气热跟食欲有关的。”   杨萍就把徐慧的外婆去世后,徐慧一直食欲不好的话给主任说了一遍。主任说:“心情和天气都有可能引起食欲不振。看这张检查报告是没有问题的。”杨萍问:“是不是还要再检查一下啊?”主任笑了说:“没有必要的,这样吧,我给她开些药,吃上一点就会好的。”毛玉琴急忙感谢。欧阳一鸣说:“有什么补药你也开一些。”徐慧说:“没有必要的。”   主任抬头看了看徐慧再看了看欧阳一鸣问:“你们是?”护士长说:“他们是一对。”主任笑了说:“听口气就像。”欧阳一鸣和徐慧脸红了下。欧阳一鸣说:“就开一些补药吧。”主任点头说:“那好,就给你们开一些。”徐慧想说什么,欧阳一鸣拉了下她,徐慧便没有作声。主任开了药单后说:“不用担心,没什么问题。”杨萍接过药单,几个人谢过主任出了门。   护士长接过杨萍手中的药单看了看,说:“这些药你们能不能报销?”徐慧说:“肯定报不了的,我的工作单位在上海,在这看病都报不了,就别说都是这样的补药了。”欧阳一鸣说:“报不了咱们就自己出钱买就是了。”徐慧说:“根本就没必要,拿点开胃的药就行了。”护士长笑着说:“还是人家疼你嘛。”欧阳一鸣和徐慧又都红了脸。护士长说:“这样,我看了这上面的药在外面的药店都可以买到的,不要在这医院拿,这里的药要比外面药店的药贵上很多的。”杨萍问:“外面不会买假吧?”护士长说:“到长寿大药房去买,国营药房质量是有保证的。”   下了楼别过护士长,几人出了医院。上车后徐慧说:“我看你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根本就没这必要。”欧阳一鸣笑笑说:“补品吃了总没有坏处的。你的身体虚也是应该补一补的。啥有身体重要啊!”欧阳玫笑着说:“我哥还不是疼你?”转头看看杨萍都笑。徐慧说:“好,你说咋样就咋样了,只要你有钱,我还能怕吃这些东西?三百六十五天吃这些我也愿意的。”欧阳一鸣笑了说:“那我可供不起。”于是几个人笑。   药房买了药后,几人又去商场转了转,徐慧和杨萍、欧阳玫看衣服时,欧阳一鸣又在食品柜买了一些食用补品。徐慧见到时撇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暗自想这男人心还是挺细,心里也是挺感动的。   徐慧和杨萍、欧阳玫各买了几件衣服,欧阳一鸣付了钱。杨萍感觉不好意思,徐慧悄声说:“他给你买件衣服还不是应该的啊!”杨萍就让徐慧给欧阳一鸣挑了件体恤衫,杨萍坚持付钱,争执了几句,欧阳一鸣也不好坚持,也就任由杨萍付了钱。   出了商场徐慧笑着说:“妈,你倒真是的,一鸣给你买了件你就要给他买一件,也太现实了吧?”杨萍脸红了下说:“我给你们这些孩子买衣服也是应该的。”欧阳一鸣暗自摇了摇头。杨萍悄悄对徐慧说:“我怎么好意思现在就让女婿给我买衣服啊?要是你给我拿钱买我乐意着呢。”徐慧说:“我和他谁给你买还不一样,再说,我也没有他有钱嘛!”   回家后让徐慧吃了药,再吃了些补品。欧阳一鸣说到徐慧出嫁的事:“妈,我和徐慧结婚的日子还有个把月,来时候我家老人担心着路途远,怕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中午拜堂的时辰,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允不允许女孩子在男方那个城市发嫁的。”杨萍问:“你家的意思是让徐慧在你们那里发嫁?”欧阳一鸣说:“就怕拜堂的时辰给耽误了。要不还是按原来的我所考虑的,头天早来,早发嫁,中午前可能不会耽误。”   杨萍沉思了下说:“在这里发嫁的话早上三四点钟就要发,不然再晚些的话肯定要耽误中午拜堂的。按说在你们那里找个地方发嫁也可以,那样最保险,三四点钟发嫁就要让这些亲戚很早就来。其实来的这些同事和朋友也就是中午来吃顿饭。我们这里倒有这样办的。男女双方离得远,女孩子可以先去男方那里找个地方发嫁,女方的家人也随女孩子先过去。在男孩子那举行婚礼以后,再回来女方家办些酒席。”   欧阳一鸣说:“这样也可以的。”徐慧说:“这样多麻烦啊!”杨萍说:“结婚本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我和你爸都也是单位的领导,这些关系和咱们的这些亲戚是肯定要喝你们的喜酒的。这样吧,晚上和你爸爸再商议一下,也是要和你舅舅商议一下的。结婚是件大事,各方面都要考虑到。”欧阳一鸣说:“是要和爸爸和舅舅商议一下的。”   晚上吃饭时,徐慧比中午多吃了些,所有人看着都很高兴。杨萍说:“你也是,检查了身体咋就不拿些药啊,你看,这吃了些药饭量就增加了些。”徐慧笑道:“也不感觉到饿嘛,这样最好,倒也省下了不少伙食费。”杨振明就怪道:“就会瞎说。这样时间长了还不把身体搞坏了?”徐慧说:“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挺正常的嘛。”欧阳一鸣说:“暂时你可能感觉正常,时间长了怎么可能正常的。”徐慧笑了说:“这我可得感谢你,不是你这样关心着我,带我看病,给我买补品,时间长了我不是要垮啊。谢谢你哦。”于是满桌人笑。   晚饭后全都坐在客厅里说着徐慧出嫁的事,基本定下来徐慧先去欧阳一鸣的家发嫁,成亲拜堂,三天后徐慧和欧阳一鸣再回到苏州办一些酒席,招待这里的亲戚和朋友。   说了阵话后,家里来了客人,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进了徐慧的房间,闲说了一阵话后,欧阳一鸣说去招待所休息,徐慧就拉欧阳玫站起,说要去送他。欧阳玫迟疑了下,冲徐慧诡秘地一笑说:“慧姐,我不舒服,我不去了。”徐慧急忙问:“哪里不舒服啊?”欧阳玫附耳对她说:“我没有不舒服,我不想耽误你们说悄悄话。”徐慧笑了,抬手指了下欧阳玫的额头说:“就你的鬼点子多,走吧,一起去。”欧阳玫摇头说:“不去。”说着话低头笑。徐慧脸红了下对欧阳一鸣说:“走,她不去就不去。”欧阳一鸣笑笑和徐慧来到客厅和杨萍说了后出了门。   下了楼徐慧挽住了欧阳一鸣的胳膊,歪头问:“你知道刚才欧阳玫说了啥?”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知道,她肯定是怕耽误咱们俩说话。”徐慧说:“聪明。”欧阳一鸣说:“她那是知趣呢,要跟着来我能烦死。”徐慧咯咯地笑,说:“傻样,有啥悄悄话说啊。”欧阳一鸣说:“那要看你想说啥了。你要是说想我、爱我,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吧。”徐慧笑着说:“我才不说呢。哎,你想我不?”欧阳一鸣说:“当然想啊。看看,这话就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吧。”两人便又笑。   徐慧说:“我还真是想你,这一阵晚上老是做梦,梦醒了就是想不出梦的是什么。醒来就睡不着,就老是想你。”欧阳一鸣说:“欧阳玫回到家说你也吃不下饭,我的心里就跟长草似的。你也是啊,知道自己吃不下饭休息也不好还不去检查啊,最起码的也要买一些补品吃啊,我现在供你每天吃补品还是没问题的,要钱干吗,只要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徐慧说:“我只是感觉吃不下饭,也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以为是天气热引起的,其实也没什么事,检查还不是很正常?我就是有时晚上休息不好让我很烦恼。”欧阳一鸣说:“下午看医生你也不说一说,对症开点药就好了。”徐慧说:“也不是经常的,有的时候就那样,我想也可能和食欲不振有关系。不要紧,有你给我买的补品,吃了后准没事。”   欧阳一鸣笑了说:“ 那就吃,吃完了再买,这次来我也没带多少钱,回去后我给你寄一些去。”徐慧说:“不用,我手里有钱。要不多少天就结婚了,回去我需要的话从你那里拿就是了,没必要还要寄钱给我。”欧阳一鸣点头说:“你要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现在你要记住,你的身体不光是你徐慧一个人的,也有我欧阳一鸣一半的。”徐慧笑了说:“去你的,说这话也不嫌肉麻。”欧阳一鸣笑着说:“可不就是这样的,结了婚就是我有你的一半,你也有我的一半嘛。”徐慧娇羞道:“我还没有和你结婚呢。”欧阳一鸣说:“错,两年前你就已经是了。你能说不是?”徐慧咯咯地笑说:“我承认,承认还不行了?傻样儿。”   说笑着进了招待所,徐慧招呼服务员一起上楼开了间单人房,徐慧和欧阳一鸣谢了后将门关上。两人手拉手在床沿坐下,欧阳一鸣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徐慧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深情缠绵地亲吻起来......   两张口分开时,两张红红地滚烫的脸面对着,两双火辣的眼光对视着,欧阳一鸣颤着声音说:“徐慧,我想你、爱你。”徐慧说:“我也是。”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她,夏日里单薄的衣服令这对男女的肉体透过这层衣着贴在一起,徐慧那对鼓鼓地乳房就紧紧地贴在欧阳一鸣那宽厚的胸膛上,此时的欧阳一鸣不免意乱神迷。他那男性的本能的欲望也在瞬间涨起,看着怀里的徐慧,他想伸出手去抚摸徐慧的身体,甚至想完成男女间那种他渴望已久的性事,但他看着徐慧时心里还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无言的胆怯,他知道要想在婚礼前与徐慧做出那种事,徐慧是不可能愿意的。他在这时只有痛苦地压抑。   欧阳一鸣感觉这份压抑令他得浑身颤抖,他哆嗦着声音说:“徐慧,我,我真想咱们俩,咱们俩很快的结婚。”顿了下说:“我说的是,咱们、咱们很快就举行婚礼。”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态和听着他那种焦渴地声音,心里知道欧阳一鸣的心思,隐隐有感觉一阵说不出的恐惧,这份恐惧让她感觉浑身有些发冷。这种不由自主的恐惧让徐慧自己都感觉无法解释。她是个女人,当然也会有女人所幻想的男女性事,每次想起时也能兴奋一阵,但总会被这种挡不住的恐惧所代替。她知道肯定会有那一天、那一刻的。她想,就是再恐惧,也是要在新婚之夜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欧阳一鸣的。她想,或许所有的女人在第一次将身体交给男人时都会产生恐惧,第一次过去后就会很自然了。但她绝不会在新婚之前将身体交给欧阳一鸣,这份被她珍视为生命的第一次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能交给他。   徐慧说:“一鸣,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请你尊重我,我想把这份东西在咱们的新婚之夜交给你,不然我会一辈子都很遗憾的。”欧阳一鸣看着她喘着粗气说:“可咱们已经领取结婚证两年多了,咱们早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徐慧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在新婚之夜才给你,我太在乎这件事了,再等一等,很快咱们就会结婚了。”   欧阳一鸣愣愣地看着她,他想不明白,甚至不理解为什么徐慧会有这样顽固的思想,甚至会在心底涌出对徐慧这种做法的恼怒。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是必须要尊重徐慧的,不然就会伤害了她,伤了她的心。片刻后,心里也暗自为徐慧这样在乎自己的贞操而感叹,他想,这样的贞操观或许也只有徐慧这样纯洁的女人才会有。脑中便又想起自己和刘燕所发生过的性事,感觉难以控制,便紧紧地抱住徐慧,将头埋在徐慧的脖颈里。   好一阵两人无语,只有两个人从鼻孔里发出的急促的喘息声。徐慧挣了挣说:“一鸣,让我起来,咱们说说话好吗?”欧阳一鸣没言语,抬起头看看她,一张嘴便又压在了徐慧的嘴上。又是好一阵,两人亲吻着......   分开后徐慧挣了挣坐起,抬手理了理头发,红着脸看着欧阳一鸣说:“坐在沙发说会话,老这样、老这样你也......”欧阳一鸣强压心中的欲火,他感到从心里到身体都是那么的难受。点点头但却没起身,眼圈不由得发红发涩,有种感觉就想哭出来,心里感觉难受委屈。   徐慧看出了欧阳一鸣此时的情绪,心里涌出了一股强烈地愧疚,一下紧紧抱住欧阳一鸣,好一阵才说:“一鸣,你怪我吗?”欧阳一鸣说:“没有。”徐慧说:“对不起。”欧阳一鸣说:“别这样说,我理解、我理解的。”说着话眼泪却流下了。   徐慧感觉到了,心里便感觉异常的愧疚,抬起头看了看欧阳一鸣,便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喘着粗气。一阵后颤抖着声音喊了声:“一鸣。”欧阳一鸣应了声。徐慧问:“你、你真的很想吗?”欧阳一鸣心里一颤,急忙说:“不、不、我没有。”徐慧羞红着脸,颤抖着声音说:“你、你要真想、我、我就给你......”   欧阳一鸣瞬间感到一阵晕眩,愣愣地看着没有抬头但却感到身体在抖动的徐慧,说:“不,不行,我一定会尊重你的,很快、很快咱们就要结婚了,就按你说的,就等到那一天。”徐慧慢慢地抬起头来,涨红着脸看着欧阳一鸣说:“真是,真是委屈了你。”欧阳一鸣笑笑说:“别这样说。我、我很欣赏你。”徐慧笑笑,片刻,脸上又显得很痛苦的表情,说:“一鸣,我、我确实很害怕。说实话我也想,可我就是害怕。”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住她没有言语。   徐慧在一阵后起身告辞,因为她也感觉到这样呆在一起时可能自己都无法控制,欧阳一鸣也真有可能就会做出什么事来。   欧阳一鸣送了徐慧回去,他有些不放心徐慧一个人在这夜晚的宿舍区行走。尽管徐慧一个劲地说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没事的,欧阳一鸣还是把徐慧送到了她家的楼下。   这晚,欧阳一鸣回去后躺在床上,身体里爆发出的那种激情令他无法自己。他手淫了,射精了。但奇怪的是他想把这件事和徐慧联系在一起,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与刘燕一起做爱的场景。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金玲和梁超自那次从蟠州见了欧阳一鸣和徐慧回去后,本打算永久的不将见到欧阳一鸣的事和刘燕说起,但思想着欧阳一鸣和徐慧的恩爱和刘燕一个人带着孩子无奈,心里总也不是个滋味。每每想起刘燕带着她那个可爱的儿子生活时总是感觉心里很沉;每每和梁超激情过后,总会想起那张宽大的床上睡着的孤独的刘燕。有好多次躺在床上与梁超说起刘燕,金玲也总是泪眼盈盈的。   从那次在刘燕的那张床上和刘燕的谈话中,她清楚刘燕目前是没有再婚打算的。旅游回来后也是给刘燕打过电话的,当然是按照原来的想法,没有和刘燕说出去了欧阳一鸣哪里的事,她担心刘燕在知道了欧阳一鸣和徐慧的事后精神受到打击。之后又通了几次电话,却越来越有冲动想把见了欧阳一鸣的事说给刘燕听。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他和梁超说起了这个问题:“梁超,我越来越想把咱们见到了欧阳一鸣的事说给刘燕听。”梁超瞪眼看了她片刻说:“你是脑子里的哪根筋又跳动了?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不和刘燕说吗?你和刘燕说我们去见了欧阳一鸣有什么好处?不是更让人家刘燕伤心吗?刘燕和那个欧阳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人家欧阳已经和那个徐慧领取了结婚证不说,现在也有可能已经举行过婚礼了。就是人家没举行婚礼,人家也是有夫妻之实的。你没听那天欧阳介绍徐慧是夫人啊?我看人家那两个人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不管从哪方面都绝对的般配。你看,他们是大学同学,都是有学问的人,现在欧阳又是院长了,人家徐慧还去留洋两年,都是有本事的人。再说,我看那个徐慧也是要比刘燕漂亮的。人家欧阳现在怕早就忘了刘燕,你现在还和刘燕说这些干嘛?刘燕听了后能心里好受?”   金玲听梁超说完,好一阵看着他,问:“说完了?”梁超笑笑说:“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和刘燕说了刘燕也不能还去找人家欧阳吧?”金玲抬手指了下梁超的额头说:“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逞强了,你知道我想说啥就说了这么一大堆?我看你们这些男人也是不能惯的!我说要让刘燕去找人家欧阳了吗?我还能不知道刘燕和欧阳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希望了?我的意思是说,把见欧阳的这件事说给刘燕听,说不定还会对他再婚起到一些作用的。我是想让她彻底的对欧阳失去幻想。我看得出也听得出,刘燕尽管嘴里说对欧阳不抱任何希望,说她现在离了婚带着个孩子配不上欧阳,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想着欧阳的。我想和她说了现在欧阳的事,刘燕可能就会在心里彻底的对欧阳死心。或许刘燕听说了欧阳和徐慧的事后 会痛苦几天,但也说不定就可以激一下她,令她很快有再婚的念头。不然她的心里说不定就一直存有着对欧阳的幻想。你说是不是?”   梁超笑笑说:“这可能也就是你想的。我看刘燕还是没遇到合适的,她在心里还是想把再婚的对象和欧阳相比。不是我说,你说刘燕当初那样做对吗?就是家庭再逼她,如果真的爱人家欧阳,真的非常在乎人家欧阳,就能那么狠心的不要了人家欧阳去和那个张雷结婚?说白了还是在乎门第的。自从知道了刘燕的事后我也一直想,就凭刘燕那样的性格,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都能那样坚决,假如她不在心底在乎门第,又有谁能左右得了她?还是她的内心里有那样的因素。”   金玲没好气地说:“她要是真在乎门第能和张雷离婚啊?!”梁超说:“那是她没有了办法,她发现就张雷那个德行她没办法再接受了,这也是刘燕的性格。以她那样的性格又能长期忍受自己的男人长期的有别的女人?我相信刘燕的父母在知道了她和欧阳的关系后肯定是阻拦过她,给她过压力。但她怎么也不该就那么早的甩了人家欧阳就和张雷接了婚的。”   金玲想了想说:“我也是一直很奇怪刘燕怎么就会那么早的结婚,又会那么早的生孩子,我问过刘燕可我也知道她的话不是真的。你说的这些也有可能,但我想当时刘燕还是遇到她父母非常大的压力,不然不会就那么着急的结了婚。可能她也就是想早一些摆脱父母的压力,随父母的心愿嫁了算了。一定程度上刘燕也是很无奈、很可怜的。”   梁超点点头说:“不管刘燕的家庭是什么地位,刘燕今天的结局都是很令人同情的。但是,我想你没必要再和她说起人家欧阳和徐慧的事。我想,刘燕之所以现在不愿意再婚,还有可能是她的心太高,还是在心底以为她和她的家庭地位是高人一等的。咱们现在也不好说这些话,总不能和她说你现在是离了婚的人还带找个孩子,就把再婚的条件降低点吧?以她那样身份的人可能也会不服气,也可能还会说咱们什么呢。”   金玲说:“废话,这种话当然不能说,但至少可以多劝一劝她再婚的,我是一直在心里放不下她。”梁超说:“联系的时候就说几句也可以,但没有必要说得太多,刘燕也是一个很有思想,有时候也是很固执的人。”   金玲说:“所以我想把欧阳的事情说给刘燕听,让她彻底的对欧阳死心,她在听说欧阳的事后可能会痛苦几天,就会对欧阳失去渴望,可能就会考虑接受别的男人而再婚的。你不要说她是在乎她自己的家庭地位,其实说实话就以她自己的条件和她的家庭地位,就是现在她离了婚带着个孩子,也有可能找到一个没结过婚的很好的男人的。梁超,你也知道我在心里对刘燕的这份感恩之情,你也知道我和刘燕的姐妹感情。说实话我也真的是帮不上她什么忙,就想多劝劝她,只要她能幸福了,我也心安了。你说就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想起来就不好受。只要能帮上她什么忙的事,我都想试一试。”   梁超说:“你要真想这样做那你就和她说,但是不是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定,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下。”金玲说:“能会有什么反作用呢?我想刘燕听说了欧阳和徐慧的时候会有两天心里不好受,但我想不会一直不好受的,她也早就在心里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不了解现在欧阳和徐慧的情况,说不定心里还有希望欧阳重新回到她身边念头,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这样和她说出来欧阳和徐慧的事,就会断了她所有的念想的。你说是不是?”   梁超说:“既然你这样想那你就试一试,我也不知道正不正确。不过别把人家欧阳的联系方式和刘燕说,真要是刘燕再和人家欧阳去联系的话。将会影响人家欧阳夫妻的感情,刘燕也不会得到什么的。欧阳不会离开徐慧再返回刘燕身边吧。”金玲说:“你也把刘燕想得太贱了吧!我想,就是刘燕知道欧阳在哪,也不会在知道欧阳已经结过婚后还去和他联系的,不然刘燕在不确定欧阳有没有结婚的这一两年还不去找欧阳啊!刘燕不会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梁超说:“随你,你看怎么好就怎么办吧。但我想,就是刘燕和人家欧阳联系,人家欧阳也不一定会搭理刘燕。毕竟刘燕是把人家欧阳伤的很深的。”金玲听了梁超的话后心里不快,但也不好反驳什么,一转身睡去了。   夏至刚过,天气已经很热了。大地万物洋溢着它的活力与美丽。天空是蓝蓝的,阳光是明媚的,白云飘在空中缓缓地轻移,浪漫而悠闲地俯视着大地上心揣各种心事,身遭各种经历的男女。“吃过夏至面,一天短一线”,白昼逐渐变短了。   这日刘燕晚饭后在家里接到了金玲的电话。金玲先是寒暄了一阵,询问了孩子的一些情况,再就说到了刘燕的个人问题。金玲问:“刘燕,我每次打电话去都要说到你这个问题你烦不烦?”刘燕沉思了下说:“金玲,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真的不想谈及这个问题。”金玲说:“我也真怕你烦,可我就是忍不住,啥时你能考虑你的个人问题,成了家了,我也就放下心了。”   刘燕苦笑笑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这也不是上街买菜,离了婚的女人更不会就那么随便的接受那个男人的。”金玲想了想问:“刘燕,你说心里话,你是不是现在的心里还想着欧阳啊?”刘燕心里一颤,便感到异常的痛苦,说:“金玲,我就是再想着他又能咋样?想也没用的。”金玲说:“你这样想就对了,没必要再想的。”   刘燕想,又怎么能不想呢,他的孩子整天在我的身边,由不得你不去想他。说:“金玲,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也想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我控制不了自己。”金玲说:“你如果再有了心上人就会淡忘很多的。”顿了下问:“刘燕,你说实话你现在对欧阳是不是还抱有幻想?”   刘燕心里说,还抱什么幻想啊?心里清楚欧阳不会不和徐慧相爱的,自己也是感觉已经不配欧阳的,还能抱什么幻想?就是舍不下而已。说:“金玲,我根本就没抱什么幻想,我以前也是和你说过的。”金玲说:“我总感觉你的心里还是对他抱有幻想,只不过你不愿意在心里承认罢了。刘燕,假如你知道欧阳已经结了婚会怎么想?”   刘燕的心就像被被揪了一下似的发疼,嘴里还是说:“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是正常的。”金玲说:“假如你知道欧阳现在已经和徐慧结了婚,也知道他们很幸福,还知道欧阳现在混得很不错你会怎么想?”刘燕说:“我也是可以想到他会很幸福,也会发展得很好。我一直在祝福他。”话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便狂跳起来问:“金铃,你怎么要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见到了欧阳一鸣?”金玲说:“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这件事,我怕你伤心。刘燕,我现在也不瞒你了,上次我和梁超从你那走后,从北方回来的途中去找了欧阳。”   刘燕一听愣在了那,片刻脸便涨得通红,急切地问:“什么?你说什么?你、你那个时候去见了一鸣?你去一鸣所在的大学见了他?”金玲说:“我去了那所大学,没有见到他,他没在那所大学教书。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刘燕的心咚咚地跳着,哆嗦着嘴唇问:“你是说、你是说一鸣没有在大学教书?那他去了哪?他现在在哪?他过得好吗?”金玲说:“我就知道你从心里放不下他。欧阳现在在他老家的研究院工作,本来他是被学校留校当老师的,后来被他们市的研究院要走了,是市长亲自派车把他从学校接走的,他现在已经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了。”   刘燕听到这里哗地流下了眼泪,沉默了一阵才说:“我就知道他会有出息的,我就知道他是最棒的。没有谁能比得上他。”金玲叹了口气说:“刘燕,真难得你对他的这片情。刘燕,我就知道你是放不下他,我还希望他没有结婚心里也是和你在乎他一样的在乎你。所以我从那大学又去了蟠州,也就是欧阳所在的那个城市。”刘燕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感觉有一些窒息,急忙问:“你、你是说你去找了他?你见到了他?”金玲说:“我见到了他,也、也见到了徐慧。他们俩在学校就公开了关系,毕业以后不久就领了结婚证,徐慧去德国学习了两年也回来了,那天我和梁超见到他们,欧阳是介绍徐慧是他的夫人的。他说他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这几个月过去了,我想他们已经举行过婚礼了。”   刘燕在金玲说话时,心便一阵阵地绞痛,好一阵后轻轻地颤着声音问:“他、他问起过我吗?”   金玲说:“刘燕,我说了你也别难过,欧阳根本就没有问起过你一个字。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心里就是再有欧阳,人家的心里可能已经没有你了,你何必再守着对他的那份感情?天下的男人多的是,难道就他一个欧阳一鸣优秀?凭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刘燕,你也就忘了他吧。本来我去找欧阳一鸣是抱着希望去的,我希望他的心里还能有你,还希望他还没有成家你们俩还有希望再回到一起,见了他后我才彻底的死心了。刘燕,你也就对他死了心吧,在我看来,男人没有一个能像咱们女人这样痴情的,咱们女人其实有时候就是很傻的。忘了他吧,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应该拥有你的幸福生活,你肯定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刘燕说:“金玲,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怪一鸣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对起人家。好了,现在我也知道他过得很幸福,发展得也很好,我挺高兴。谢谢你为了我的事专门去找他一趟。其实是没有必要去找他的,我想也想得到他会很幸福,我要是知道你会去找他会阻拦你的。不过你现在给我带来了他的消息我还是很感激,也很欣慰。谢谢你。”   金玲说:“我给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谢我什么的,我是想让你彻底从心里对他死了心。人家过得很幸福,你为啥就不能去寻找你的幸福?刘燕,答应我,答应我考虑你的个人问题吧。不然年龄越来越大,就没有现在的条件了。再说孩子现在还小,你要是和别人结了婚,孩子也是可以很容易接受这个男人的,不然长大了后他也就会有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些隔阂了。你要从各方面,各方面去考虑你的个人问题。”   刘燕听的心一阵阵地颤抖,说:“谢谢你金玲,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慎重考虑的。我会考虑。”此时的刘燕感觉非常的疲惫,甚至感觉到有一些晕眩,敷衍了金玲几句便挂了电话。   刘燕放下电话后愣愣地看着地面,脑中有一阵是空白的,稍顷便在眼前那么清晰的浮现着欧阳一鸣的影像,好像欧阳一鸣就在她眼前似的两人对望着。继而欧阳一鸣的身边便就出现了徐慧影子,那次在病区门口所见到的欧阳一鸣和徐慧走在一起的神态就在眼前晃动。这一刻,她似乎有些狂躁,有些神经质,腾地站起,嘴里自语着:“他是我的,他是我刘燕的.....”保姆在这时哄睡了儒涵恰好出门,见到刘燕这副神态有些慌张,急忙问:“刘姐,你、你怎么了?”刘燕转头看看保姆,瞬间醒过神来,红了脸说:“没事、没有什么事。”说着话抬动无力的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边抑制不住心里的哀伤,眼泪刷地流下,继而便爆发出一阵无法控制的悲情,一转身扑到了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好久一阵止住了哭的刘燕,在这时她感觉心中的闷气释放了很多,翻身平躺在床上,无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花板,无奈愁悲地想:“都过去了,还想这些干吗?还想他干吗?这些都是自己早也就在心里想过了的。”但她也清楚,自己是在这一生都不可能从心底抹去那段记忆,忘记那个他最爱的男人的。在这时她才知道,尽管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欧阳一鸣会和徐慧结合,但心底还是对欧阳一鸣有一些企盼的。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从心底放弃过与欧阳一鸣在一起的渴望。现在从金玲嘴里知道了欧阳一鸣的一切,知道他和徐慧早就领取了结婚证,可能也已经举行过了婚礼,两个人正恩爱着过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巨大的妒嫉和伤感。她感觉心里一阵阵地发疼。   思想着金玲刚才的话语,清楚金玲是有些怪欧阳一鸣绝情的。心里就说“是啊,一鸣,我从就没有在心里放下过你,我是时刻祝福你能够过得幸福的,可你为何见了金玲就没有打听我的只言片语呢?难道你在心里真的已经把我彻底的抹去?难道你就真能忘记咱们俩相处那些时刻?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是一钱不值的贱女人?难道你真的会在心里恨我一辈子?一鸣啊,你知不知道,没有什么人能够像你那样让我在意,我爱你,不管到了啥时候我都爱你,我是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啊!你怎么就能这样狠心的把我忘记?难道真如人家所说的,身边有了个漂亮的女人,就会把以前相爱过的女人视为草茎,一钱不值?一鸣,你能不能想像得到我对你的这份情感啊?你能不能想到我就是因为太爱你而生了你的孩子?现在我和你的孩子每天相守在一起,那是我心里对你所有爱的寄托啊!你怎么就能在见到金铃时,竟然连打听一下我的情况的只言片语都没有呢?!难道真的像金玲所说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像女人那样痴情?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了,不然你欧阳一鸣不会就连听一下我的情况都懒得听......”想到此心里便又涌出一阵阵地伤感,眼泪便又顺着眼角流下。她没动,一动也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眨,流泪模糊着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他或许是因为徐慧在跟前才没有问起我的情况吧?”刘燕的脑中突骤间想到了这个问题。身体动了动,霎间就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是啊,就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徐慧在他旁边才没有问起我的情况的,他没有机会问啊,他是要顾及徐慧的啊!是的,他肯定是想知道我的情况但没有机会问起的,他也肯定是希望知道我的情况的,他不会不想我,肯定也会很在乎我的,他在心里肯定还是爱我的......”   想到此她显得有些兴奋,起身坐着时心里却又是一凉,想:“这样想不是自欺欺人吗?他要是想打听我的情况,与金玲在一起几个小时,怎么也要找个机会问一句我的的情况啊!怎么也不会就一句也不问,连我的名字都没有提一下吧?还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他是知道我俱乐部的联系方式的,他的心里要是真有我早该给我联系了,他就是想彻底的忘记我啊!他就是在心里恨我啊!我想和他联系,可我是没有脸和他联系,事实上就是我对不起他,伤害了他啊!”在这时她又感到特别的失望,特别的难过。一仰身便又重重地躺在了床上,控制不住地流泪。   “金玲也是怪欧阳一鸣绝情的,不然她不会说欧阳一鸣早就没有了我,不会说让我不必来死守着对欧阳一鸣的感情,不会说难道就他一个欧阳一鸣优秀?!金玲也是真心想帮我的,不然她不会专程去找欧阳一鸣,希望会有奇迹发生。金铃是怕我受伤害才没有在见过欧阳一鸣后就与我说起这件事。”   “金玲,你的好心我心里知道,可你也真是太幼稚,就凭欧阳一鸣那样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人爱啊?徐慧又怎么可能舍弃欧阳一鸣?这是我不知多少次想过的结局。欧阳一鸣和徐慧会很幸福的,他也是会发展得很好的,现在他已经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了,这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不管怎么说这么个男人是曾经深爱过我的,尽管没有结合,没有生活在一起,我们毕竟相爱过。而且,我和他有了个孩子就呆在我的身边,我和他的孩子每天厮守在一起。”想到这里时她竟感觉心里有些安慰。这又是多么苍凉可悲的安慰啊!   兀自想着,脑中就又想到了徐慧:“那也是个很漂亮很有才华很优秀的女人啊,她和欧阳一鸣才是最般配的。大学毕业又去了国外学习,可见她也是很有能力的,自己和她相比又怎么能比得了?他们俩在一起才是志同道合的一对绝佳伴侣啊!”这样想着心里又在发疼......   “金玲现在和我说起欧阳一鸣的事是想让你彻底从心里对他死了心,可要忘记欧阳一鸣又怎么可能?身边就有个欧阳一鸣的孩子嘛!金铃说欧阳一鸣过得很开心、很幸福,要我也去寻找我的幸福,能寻找到吗?这个能给我和儒涵带来幸福的男人又在哪里?”在这时她感到非常的心虚。   突忽就又想到金铃所说的,“孩子现在还小,你要是和别人结了婚,孩子也是可以很容易接受这个男人的,不然长大了后他也就会有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些隔阂了。”的话,心里又是一紧,金铃所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假如以后能找到一个接受儒涵的男人,那么儒涵再大了些后能接受那个男人吗?能对他产生感情吗?产生不了感情也是会对儒涵有一定的影响的。假如和那个男人结婚了以后再有了他的孩子,儒涵也会在心里肯定有想法的。那么真的要现在就很着急的去考虑再婚的问题?   金铃所说的“从各方面来讲都要考虑个人问题了”,这句话刘燕再明白不过了,金玲的话里当然也是说到包括身体的需求的。是啊,身体是很需要,这个年纪的结过婚的女人,怎么能没有渴望?怎么能不需要啊!就这份身体的渴求,有很多个晚上也是令刘燕非常难熬的。   “你说实话你现在对欧阳是不是还抱有幻想?”刘燕在心里揣摸着金玲的这句话。“是啊,我在心里是不是还对欧阳一鸣怀揣着幻想?现在仔细想来,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在心底一直把欧阳一鸣当作自己的人的。还是不愿意就相信欧阳一鸣已经被别的女人所拥有,总好像欧阳一鸣就是自己的丈夫,就像感觉自己的丈夫是在外地工作,自己守在家里带着他的孩子,自己时时牵挂,时时期盼丈夫回家的妻子那样。现在这种藏在心底的臆念也随着金铃所带给自己的消息破灭了,欧阳一鸣再不可能与自己有任何的联系。现在看来他会很我一辈子,会很不削理睬我这个女人的了。我就是再爱他又能怎么样?这一生毕竟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是一个自己所嫉妒,所不敢与之相比的女人的丈夫。那么我要去努力忘记他吗?我要去接受另一个男人吗?事实上正如金铃所说的,从各方面考虑我都是要去接受别的男人的,那么现在我就要去考虑了。是啊,是要考虑了......”心里这样想着时,心还是在一阵阵地疼。   礼拜六的下午,秦处长依旧打了电话过来到俱乐部;依旧还是那样问刘燕是不是回家;依旧说刘燕的爸爸很想儒涵;当然刘燕依旧还是答应回家;秦处长也依旧在下班时直接来到刘燕家;等刘燕下班后接她和儒涵以及保姆一起去了后勤的家。   这日晚饭后散步回来,儒涵在客厅蹦跳着玩了一阵后被保姆领去房中睡觉。秦处长在刘燕洗了澡回房间后,在沙发思考了一阵后,起身上楼去了刘燕的房间,她还是要和刘燕说起再婚的话题。还想和她说起一件事,但这件事她不知道刘燕在听了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她期望会出现奇迹,期望刘燕不要排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秦处长走进刘燕的房间在床沿坐下。刘燕知道妈妈在这时来到自己的房间,肯定是要说起自己再婚的问题的。看着妈妈问:“是不是又想说起那件事?”秦处长点点头说:“是,是想和你说一说。”刘燕拧起了眉头说:“再说还是那几句话,这件事是能强求的吗?”秦处长叹了口气说:“刘燕,我也知道再说还是那样一些话,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你爸这一辈子都是睡眠很好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他睡不好,他经常半夜里咳声叹气。刘燕,我知道你爸是为了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你爸是为了什么。”刘燕心里一紧,霎间就感到一阵心酸难受。   秦处长说:“有些话咱们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还是那句老话,你要考虑再婚的。”刘燕听着时还是心里反感,看了看妈妈没言语。秦处长叹了口气说:“张雷和你离婚当年就结了婚,你也应该考虑了。”刘燕说:“这件事是想有就有了的吗?没有遇到总不能随便拉一个就结婚吧!”秦处长听刘燕的口气不是很好,看了看刘燕低下了头。想了想,瞥了刘燕两眼小心翼翼地说:“刘燕,我想和你说件事。”   刘燕抬头看她没言语,心里在揣摩着妈妈要说什么事。秦处长说:“其实你离婚的事很多人早也就知道了,虽然张雷在广州,可他那家庭,结婚这样的事还是传得很快的。有很多人当面问过我的,就是人家不问,想来人家的心里也是清楚的,这样的事瞒不了人。”刘燕有些不耐烦,问:“妈,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秦处长咳嗽了声说:“是这样的,其实有很多人已经在跟我提起你的婚事了,我一直也不敢和你说,怕你以为我又想干涉你的婚姻。我希望你能自己找到,但是看你也没有动静,我就想,就想和你说一说,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刘燕问:“有很多人给我提亲了?”秦处长说:“是有几个了。”刘燕笑了笑问:“是吗?看来我还是有人要的。是你托人给我说的吧。”   秦处长见刘燕脸上泛起了笑意,心里轻松了,也笑了笑说:“有我托人给你说的,有别人主动在我面前提的。”刘燕问:“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秦处长说:“有部队的,也有地方的。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意思,也没和你说,现在有一个我感觉很合适的,就想和你说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刘燕在这时感觉非常地可笑,说:“你要想说就说说吧。”秦处长说:“这人是江汉大学的老师,今年二十八岁,老家在西安,父母都是知识分子,都在什么设计院工作,我考虑你比较稀罕知识分子家庭的,所以想和你说一说。”   刘燕面无表情地“哦”了声。秦处长继续说:“这人结过婚,原来的妻子是个医生,结婚不到不到两年车祸去世了。听说这男孩子很不错的,人老实,本份,长得也不错,我想,你是不是愿意见一见?”刘燕说:“原来也是个结过婚的啊,我还以为是没结婚的呢。”   秦处长没听出刘燕话语里的反感,赶忙说:“没结婚的也有啊,我考虑的是这人是大学教师,所以就先和你说了这个,你要是嫌他是结过婚的,那我......”刘燕说:“好了,我不想听那么多。老实说我对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这样互不相识的两个人被拉在一起算个什么事啊?”秦处长说:“介绍的夫妻还少啊,相处了以后只要是有感情,能谈得来,又有什么不妥的。成不成的见一面总没关系。”刘燕问:“你是怎么和地方大学的人联系上的?”   秦处长说:“这个男孩的姑姑在咱们省委工作,这也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给联系的,我那里认识什么大学的人啊。”刘燕问:“你有没有把我的情况和人家说?有没有说我带着个孩子?”秦处长说:“这些我当然是要和人家说的,人家的意思想见一见你,和你说说话。就是见个面嘛,成不成的先放在一边。”   刘燕在这时便就感到了悲哀,难道真的就沦落到了要经别人介绍的婚姻?真的要具体的实施再婚的打算了?脑中便又想起金玲电话里提到的欧阳一鸣的事,又想到金玲的一些话和关于儒涵的事。虽然对于介绍的对象有排斥心理,但大学老师还是和欧阳一鸣有些相似的,怎么说他也都是知识分子,但愿他的形象也会和欧阳一鸣有些相似,也是和欧阳一鸣那样戴副眼镜,也是个满身充满儒气的男人。但对任何男人是不是能接受儒涵还是心存疑虑,于是问:“那你说这个人能接受儒涵吗?”秦处长说:“既然和人家说过了孩子的事,而且人家愿意想见,我想人家就会接受孩子的。”   刘燕想,是啊,既然和他说清楚了自己是带着个孩子的女人,那他的心里就肯定要考虑到这些的。但是,他能不能真就从心里接受我的孩子,能不能就像对自己的孩子好还是令她怀疑,虽然也会有那样的男人,她也相信会有,但自己是不是会遇倒这样的男人还是个未知数。不管什么人,接受不了孩子,对儒涵不能够做到像待亲生的孩子那样,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既然自己已经有打算再婚,那么见一见也无妨的。   还没说话就听秦处长说:“听说这个孩子长得也不错。你要愿意见我就和人家中间人说一说,找个时间见个面。”却没想刘燕在这时说:“那你就没感觉到这个人也是奔着咱们的家庭来的?”刘燕的这句话本就是不知觉说出的,在她的心里妈妈应该是很在乎门第的,现在却会给她介绍这样一位没有什么地位,也门不当户不对的伤了妻的人。刘燕有些疑惑。   秦处长听了后脸刷地红了。看了刘燕几眼说:“刘燕,我没有任何意思,就是想要你有个幸福的家,你也不要总是这样来揭我的疤啊,我没有任何恶意的。”说着话眼圈红红的。   刘燕虽然在说起刚才的那句话时没有想那么多,但也为自己这句话伤了妈妈而有些内疚,说:“妈,我也没有故意伤你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他怎么就会愿意接受儒涵呢?”   秦处长说:“他也是个结过婚的人嘛。刘燕,我之所以今天要和说起这个人,是有考虑的。我也不瞒你,我知道你在乎的是欧阳一鸣,你在乎的是他那样的知识分子,所以我才和你说起这个人。应该说这个人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和欧阳一鸣有相似之处的,所以我感觉和你合适,感觉你会有所心动的。刘燕,本来我不想提起欧阳一鸣,但现在提起了我就多说两句。你和欧阳一鸣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就想开些吧。我不能要求你忘了欧阳一鸣,实际上你也是忘不了的,你就当是为了欧阳一鸣的孩子,为了你自己的幸福,都是要考虑你的个人问题的。我不会干涉你的婚姻,我也不会左右你的思想,不管是哪一个,只要你满意你就和人家结婚,你不满意我决不会说任何一句让你和人家结婚的话来。如果你让我给你参考的话我就给你拿些参考意见,你不想让我参考我是绝不拿意见的。燕子,你是要考虑你的个人问题了。”   刘燕听了妈妈这一段话心里有些酸酸地。想了想说:“妈,我考虑一下吧。”秦处长说:“那好,等你考虑好了再说。”说完话站起,看了看刘燕出了门。   秦处长走后,刘燕躺在床上暗自思量,就真的要具体的来实施再婚的事了?真的要找个男人和自己一起过日子了?真的要给儒涵找个父亲了?这件事尽管早了就在脑中想过,但下了决心还是在金玲带给她欧阳一鸣的消息以后。这会具体来实施这件事,还是感觉来得突然。   不找难道就这样过下去?又怎么可能就这样一辈子带着儒涵过下去而不去考虑再婚的事?现在也是很明白欧阳一鸣在这一辈子与自己不会有什么希望了,而且欧阳一鸣也可能已经在慢慢地忘记自己。正如金玲所说的,还其死守着那份不可能的感情干吗?见就见吧,见了一面不满意也是可以不再见的。就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不满意也是可以分开的。但最终有个目的,不能接受儒涵的人是绝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在这时她忽就想起男女之事,心里不免有些荡漾,但很快就在心里坚定地说:“这一次,不管是什么情况,对这件事都是要非常慎重的,绝不能再像嫁给张雷前那样被谁抓住辫子。”   兀自想着有些兴奋,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子?应该说大学教师也会是很儒雅的那种,自己也正是希望找到的那种。长得什么样?能像欧阳一鸣那个样子吗?最起码神态要和欧阳一鸣的儒雅有所相似。他的心性脾气是不是也会让自己满意?假如自己真的在见了面后对他有好感,以后也能相处得很好,真的就要嫁给这个男人吗?在这时她的眼前便又浮现出了欧阳一鸣的影子。心里说,欧阳一鸣,你可能早也就把我忘记,我也不能再这样老是守着你的这份情。假如你还没有忘记或者不恨我的话,那也就祝福我和你的儿子都幸福吧。   脑中想着时,忍不住又下了床来,从床下拿出那只一直放在这里,装着欧阳一鸣和自己照片的皮箱,拿出那些照片翻看着。一张张地看着时,心里便涌出了一股股地酸意,一股股地伤感,禁不住又流下了泪来。   又过了一个礼拜的星期天的下午,在秦处长同事的安排下,刘燕和那个男人在一家茶馆见了面。这个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头,圆圆地脸上戴着副眼镜,鼻梁高挺,脑门宽阔。不算瘦也不算胖,白白净净的,一身的儒气。见了面后两人对视了眼,这个男人的脸便红了,那种腼腆的神态让刘燕想起来初见欧阳一鸣的第一次。   刘燕笑笑很大方地招呼他坐下。男人没坐,却是躬身给刘燕续了茶。刘燕就发现他那双白白胖胖的手有些哆嗦。男人坐下后看了刘燕一眼便低下了头。刘燕说:“认识一下,我叫刘燕。我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吧?”男人抬起头点了点说:“我知道的。我叫谭启浩,在江汉大学教书,教工程数学。我的、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吧?”   刘燕在这时感觉非常的可笑,忽就想起以前在医院时和金玲他们说起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一对经人介绍见面的男女,初次见面没有什么话说,就各自把自己的情况向对方介绍,介绍完后没有了话说,便就把自己的身高,体重等说了一遍。暗自想,自己眼前遇到的情况和那个笑话真的是很相似,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介绍各自的身高和体重了呢?想着时心里没有再感到好笑,倒是有些悲哀的情绪。   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就见他不时地抬眼瞥着自己,于是说:“工程数学肯定很复杂的,我是一窍不通。呵呵,我只是个中专生。”男人笑笑说:“会了就不感觉难了。”刘燕心里说:“这是句废话,会了当然不感觉难。”笑笑说:“你挺有学问的。”男人急忙说:“一般,一般。”刘燕看着一直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这个男人,听着他的话语又感觉好笑,问:“你教书几年了?”男人说:“有六年了,大学毕业后就留校教了书,我现在是讲师。”   刘燕并不懂讲师和教授的区别,也就没问。说:“听说你老家在西安,来这里过得惯吗?”男人说:“过得惯的,上学就在这里,都在这里呆了有十年了。”刘燕心里说,自己的这些问话也是废话,想也想得到人家来这个城市很多年了,过不惯怎么能在这里呆下去?但现在又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不愿意先说出一些话题的。想了想又该说什么呢?看着男人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自己也就端起抿了口,放下杯子低下头想,这个男人难道就这样的少语?与这样的人要是在一起生活也是很受罪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沉。继而想,难道知识分子就是这个样子?这样的性格是自己欣赏的还是自己讨厌的?想了想在心里说,他的这种性格自己既不欣赏也不讨厌。或许第一次见面他是有些拘谨的,就又想到第一次见到欧阳一鸣的样子。   此时刘燕希望这个男人能说出一些话语。沉默了阵未见这男人言语,刘燕有些心烦,感觉有些无味,有种感觉就想离开,但就说上这样几句话后便离去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问:“你喜欢孩子吗?”男人说:“我喜欢的。”刘燕说:“我带着个孩子,男孩子。”男人说:“我喜欢男孩子的。”刘燕问:“你也会像喜欢自己的孩子那样喜欢我的孩子吗?”男人说:“孩子我都喜欢的,如果,如果.....我会把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   刘燕听到此心里一震。这个男人的话语不多,但刘燕相信这个男人说出的话是真诚的,心便不由得有些动了。但在第一次见面时也不好就孩子的话题说得太多。刘燕问:“你怎么想到要经别人介绍呢?”男人红了脸说:“我不太善言辞。”刘燕心里说,看了看得出。刘燕问:“那你和你的前妻也是介绍的?”男人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和她是同学,高中时的同学,我们都是西安的,毕业时一同考进的这座城市的两所大学,以后又都分配在这里。”   刘燕心里想,高中时就已经恋爱了啊,还真看不出不善言语的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能力。刘燕看着他问:“这么说你和你的前妻也是相爱很多年了的,你肯定是很爱她。”男人听后眼圈发红,点点头说:“我们俩的感情很深,去年她出车祸时,算起来我们相爱了也有十多年了。她是个好女人,是个非常好的女人。”说着话时流下了泪,抬头看了刘燕一眼说:“我想不到她会走得这么早,怎么也想不到。你不知道,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她这一走我是失去的两位亲人啊。”痛苦地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这么早的就离我而去。那天她下午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路过那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就被一辆汽车给橦上了,那之前我和她说起过好多次,让她怀孕的那段时间不要骑车上班的,可她嫌转车麻烦,就没想,就没想能发生这样的事,要是她听了我的怎么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啊!那天我就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事,一整天心里都慌慌的,结果,结果就能出现这样的事。那天晚上我都做好了饭,左等右等她没到家,心里就慌了很厉害,我忍不住去找她,就在那个路口听人议论起车祸的事,我那时就有预感是我的妻子出事了,赶到那附近的医院看果然是她,正是她......”说到这里男人止住了话,泪水长流。   刘燕听着时心里发酸,为这个男人对他逝去的妻子的那份情感而感动,眼圈就不由得发红,眼泪就在眼圈打转,说:“你别难过。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心里就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问话竟会让这个男人陷入极度的伤感中,此时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男人听了刘燕的话,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掏出张纸巾擦了泪,抬头看了看刘燕说:“对不起,我失态了。”刘燕说:“没关系,我理解的。看得出你对她的感情很深。”   刘燕说着话时,脑中就又想到了欧阳一鸣,心里一酸便就落下了泪。男人看得仔细,有些不安地说:“对不起,我、我惹你伤感了。”说着话递过一张纸巾来。刘燕没言语,冲他浅笑笑接过纸巾试了泪。男人说:“看得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刘燕看了看他依旧没说话。男人说:“我不该在这时和你说这样的事。”刘燕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两人低头沉默了阵,男人说:“说一说你的情况吧,你和你的......”刘燕抬头看看他,轻摇了下头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和我的前夫就是因为感情不和,没有什么的。”男人嘴里“哦”了声,看了看刘燕就没再问。   刘燕说:“我结婚结得有些匆忙,没有经过很透彻的了解,所以很遗憾。”男人点点头问:“他和你离婚时没要求要孩子?”刘燕心里一颤,说:“他是要过的,可我不会给他,对于我来说,孩子是我的生命。”男人点点头说:“可以理解,母性的爱是最强烈的,也是最伟大的。”刘燕很欣赏这句话,但她心里却在说,这个孩子不是他张雷的,是我和我最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我当然不会给他。但这件事是决不会和这个男人说的。   男人问:“你和你的前夫是自由恋爱吗?”刘燕想了想说:“算不上吧,小时候在一个大院生活过,我当兵去了外地很多年,调回这里后又重新认识了。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老战友,就是这样。”刘燕不想和他谈及这个话题,也不想他再问。男人点了点头,问:“听说他的父亲也是高级干部?”刘燕开始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嘴里“嗯”了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眼睛看着桌面上的茶具,思索着应该换个话题,一时间也想不出说什么。男人说:“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你知道吧?”刘燕点头说:“知道。”男人说:“我没想到我那姑姑会给我介绍个高干子女。”   刘燕一听便又来了兴致,募然想起以前欧阳一鸣也是很担忧这个问题的。也一下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直拿自己的家庭来炫耀,而不愿意接受欧阳一鸣那样平民家庭的孩子。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嫁了个门当户对男人又离婚了,现在却是在自己母亲操纵下,又和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男人进行着再婚前的序曲。生活就是一个轮回,母亲以前不削一顾的家庭的孩子,现在却给自己这样的热心撮合。想一想真也是滑稽。令人伤感的是这个人再不是欧阳一鸣了。   此时刘燕想听一听这个男人对于高干子女的看法,于是说:“你很在乎高干子女吗?”男人一愣。刘燕感觉问话不合适,急忙说:“我的意思是,你对我们这些高干子女是不是有偏见?”男人笑笑说:“没、没有,说实话我对你们这些高干子女有些畏惧的,现在看看你不像。”刘燕笑了说:“是不像,可一定是。”男人笑了说:“是肯定是,但我没看到你身上有那个架子。”刘燕笑笑说:“我也不知道那种架子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装的。”男人说:“这样最好,没有必要伪装的。”   刘燕在这时惊奇的发现,这个男人的神态已经很自如了,没有了刚见面的拘谨。刘燕笑了笑没言语。心里想,与欧阳一鸣认识时他也是不知道自己是高干子女的,以后欧阳一鸣知道了也是有些畏惧的,难道高干子女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令人畏惧,会让他们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想一想自己也是离婚了两三年的,应该说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自己是个离了婚的女人的,但就没有什么人向自己表达过。除却自己的父母身份,应该说自己自身的条件也是很不错的,虽然生了孩子,但自己一个人出去,或者和同事一起出去,不和别人说的话,是没有人相信自己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的。那么可能就是自己是高干子女的原因。家庭地位相当的男子可能就是嫌弃自己离过婚带着个孩子,稍低一些家庭的男子可能就是畏惧自己父母的地位。所以黔今为止并没有任何男人向自己表达过好感。真要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而这样的话,也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难道就应该这样经人介绍才能相识?才能够找到再婚的男子?   刘燕点点头说:“是啊,做人就应该坦坦荡荡的,心里有想法也是不要隐藏的。”在这时她便又想起自己的孩子,说这句话是想提醒这个男人,假如对自己带着孩子的问题有想法,那是要尽早说出的。刘燕还是最担心再婚后男人是不是就真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刘燕不好明说,这个男人当然也不会理解刘燕的真实话意,于是笑笑附和着说:“那是,那是,有想法不要隐藏。”这个男人此时也是在提醒刘燕,假如你看不上我的家庭,有什么想法也不要不说。这样看来这一对男女都够滑稽的。   刘燕笑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脑中想,现在也真的不好表达太多的东西,第一次见面总也不好说的太露。那么现在还要说些什么呢?第一次见面可能就是感觉一下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印象吧!那么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对他的印象是什么?很快就在脑中有了答案:“既不讨厌,也不是太喜欢,没有在心底产生出涟漪。但也是可以继续相处看看的。”这样想着时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滑稽。想了想也没多少需要说的,笑笑说:“我该回去了,孩子在家我怕他想我。”男人有些留恋地看看她,也就点点头。   回到家后秦处长便急忙问她:“回来得这么早?怎么样?”刘燕看看她说:“第一次见面还能怎么样?”秦处长笑笑说:“我是问你对他的感觉怎么样?”刘燕在妈妈问第一句话时就明白妈妈的意思,只是不想说罢了,这会见妈妈直白的问起,就说:“怎么说呢,还行吧。”秦处长显得异常兴奋,说:“这就好。听说长得还是不错的。”刘燕说:“还行。”秦处长笑了说:“还行就是你还能看得上眼,看不上眼的男人咱也不会要。以后多处一处看看吧。”刘燕“嗯”了声问:“儒涵呢?”秦处长说:“保姆带出去玩了。”刘燕问:“爸爸也出去了?”秦处长说:“他说出去有事,还没回来。”刘燕“哦”了声在沙发坐下。   秦处长笑眯眯地看着刘燕,刘燕脸红,转头看着妈妈问:“这样看着我干吗?”秦处长心里感到很快慰,不管这一次能不能成,毕竟刘燕是开始有想法再婚了。只要刘燕又这个念头,那么要找个挺不错的男人就不是个问题。秦处长说:“听说这个男孩子也挺稳重的。”刘燕说:“看起来是那个样子的。”秦处长说:“有文化的男孩子都是很有城府的。”刘燕的眼前便闪现着这个男人的影子,感觉还是很有些儒气的。秦处长说:“多了解几次就能了解个差不多了。”刘燕说:“不管怎么说,不能够真心接受儒涵的男人,就是再好我也不会接受他的。”秦处长愣了下说:“应该会的,应该会接受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应该有这样的胸怀。”   刘燕心里说:“这也不一定的,还是人的内在所决定的。”但嘴里没说。秦处长说:“咱们也没瞒他,在一开始咱们就表明了的,人家要是不能接受该不见面了。”刘燕心里想也是这个话,也没言语。秦处长说:“感觉可以处下去的话就处处看。”刘燕说:“那是,不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了解是不会了解透这个人的。”心里就在想,怎么就没有见到欧阳一鸣第一次那样的感觉呢,倒感觉好像是例行公事。但心里却是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反感的,处处看吧。   就在这时刘燕的眼前浮现出了欧阳一鸣的影子,瞬间感觉有些心烦,站起身说:“我上楼休息一会。”秦处长忙问:“不舒服吗?”刘燕点了下头。秦处长看着她说:“你休息吧,吃饭的时候叫你。”   刘燕回到房间后闭眼躺在了床上,脑中便想着那个男人,可很快就会被欧阳一鸣的影像所取代,便就感觉心情烦躁,心里说:“欧阳一鸣,你的心里都已经没有我了,还在我的眼前晃动什么?你的身边有徐慧,我的身边也应该有一个男人啊!”想着时便又有些伤感,心里暗自怪道:“欧阳一鸣。你怎么就能把我忘了呢?你怎么就能够忘记我呢?”心里就感觉异常的发闷、发沉,于是对自己说:“不想了,啥也不想了。”但眼前欧阳一鸣的影子却是赶不走的。一时间脑中有些混乱,有些混浊。在这时节听到儒涵在楼下的说话声,于是起身下了楼。   当日晚饭后回到自己的家里,睡在床上时便就又想着下午和那个男人见面的事。想着他说起死去的前妻时的那副伤感,心里感叹:这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他对女人的情应该是很专一的。这个男人说他喜欢孩子,会像待他亲生孩子那样待孩子的,他真的能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那样对待儒涵?如果他真能从心底接受儒涵的话,凭他大学教师的文化,也是可以令儒涵得到很好的教育的。这个男人从长相到气质也算是挺不错的,就那种儒雅的气质也正是自己所欣赏的,应该说也是能令自己满意的。自己对这个男人初次印象真的还挺不错。但为何并没有感觉到那种难以抑制的心跳呢?   难道以后真的就要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真的就能放下欧阳一鸣而接受他?他真的就会是儒涵未来的爸爸?以后真的和他结合,要生下他的孩子吗?想着时欧阳一鸣的影像便又出现在了眼前,便又感到有些心烦。闭眼想了阵还是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够接受,或者说应不应该接受这个男人。   “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嘛,要了解他的事情还多着呢。对于能否能和这个男人结合,或者说和这个男人不合适而和别的男人结合,都是需要极其慎重的。”刘燕在脑中这样想着。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刘燕想,兀自想了好一阵依旧没有想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来。便就感觉很好笑,也很滑稽。“怎么会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想不起了呢?”   这日晚,刘燕在半夜里做了个梦,梦中她和欧阳一鸣在那棵树下做了性事。刘燕在极度的兴奋中醒来后,她的心剧烈地狂跳着,惊讶地想,怎么会在见了那个男人的今晚做出这样的梦?眼前便交替闪现着欧阳一鸣和那个男人影像。茫然地睁大着眼望着天花板一阵后,募然感觉自己的下面早已经湿漉漉地一片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婚期越来越近,八月初的这天一早,欧阳一鸣给姜玉其打电话,接通后欧阳一鸣便笑着说:“姜镇长啊,找你可真难,打了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姜玉其就在那边笑,说:“欧阳院长啊,你怎么有时间给我着乡下人打电话啊?有啥指示?”   欧阳一鸣哈哈笑道:“你这个乡下人不简单啊,架子挺大,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你去视察了。”姜玉其笑着说:“最近有些忙,我们这基层单位整天办不了的事,要往下面跑啊,那能比得了你们这些稳坐办公室的大领导。哈哈,打了几次电话来,不会这么巧我都不在吧。”欧阳一鸣说:“打了三次电话给你,不是说你开会去了就是说你下乡了,你可真是忙。”   姜玉其说:“也没办法,工作总是要干的,不干也不行啊。哎,打这么几次电话找我是不是有啥事?”欧阳一鸣说:“当然有事了,把钱准备好,把我弟媳妇带上,我要把你嫂子娶进门了。”姜玉其道:“是吗,这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可等到这一天了。”欧阳一鸣笑说:“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我就怕你到时候挤不出时间来,所以先和你打个招呼。”姜玉其说:“啥事也没有我娶弟媳妇重要,你放心,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就是天上下刀子你哥我也要顶着刀子去。欧阳,那天啊?”欧阳一鸣说:“阳历的八月十八号,农历的七月七,提前一天来我这里。”   姜玉其听后大笑,说:“好你个欧阳,八月十八、七夕节,哈哈,欧阳,你和徐慧可真是浪漫,捡了个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结婚,有点意思。不过上海离蟠州也不是那么远的,还不至于每年相会一次吧?”欧阳一鸣哈哈笑说:“本来看这个日子是阳历八月十八号,恰好是七夕节,她妈说七夕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做牛郎织女两地隔着不太好。徐慧说好,她说七夕结婚是甜蜜和浪漫的最佳结合,说今后每年的七夕节都是结婚纪念日。理解不同。哈哈,她有她的思想,我感觉也不错。”姜玉其就笑道:“浪漫,是够浪漫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们寓意为在两个城市生活呢,不是很远嘛!”欧阳一鸣哈哈笑了几声说:“上海离蟠州是不太远,但总要是比你和那个小民警远一些的。”姜玉其便在电话里叫:“啥小民警,那是你嫂子!哎,结婚那天我带她去,你就喊她嫂子,那家伙,我每次回去喊她媳妇她还不乐意,你就当着面叫她嫂子看她搭不搭理!”欧阳一鸣便又笑,说:“就你的鬼点子多,对你媳妇也来这一套啊!”姜玉其说:“有些策略还是必要的。”   欧阳一鸣大笑,说:“姜玉其到了啥时候都是姜玉其。”姜玉其笑道:“那是,还能变了啊!哎,通知了他们几个没有?”欧阳一鸣说:“都还没和他们说,我正准备说呢。葛广成的电话我还真没有,你那有没有?”姜玉其说:“我这里有,干脆我给他说吧。”欧阳一鸣说:“还是我和他说,这件事我不亲自说不是太好。”姜玉其说:“也是的。你等一下。”稍顷报出了葛广成的电话。   欧阳一鸣说:“你要有时间的话就早来两天,徐慧在我们这里发嫁,结婚的头天就来,我想咱们几个同学先聚一聚。”姜玉其说:“那好,我早去一天。”欧阳一鸣说:“别忘了带我弟媳妇过来。”姜玉其说:“忘不了。”欧阳一鸣便又问姜玉其打算啥时候结婚。姜玉其说:“我今年年底就调回县里了,明年肯定要结婚的。”两人又闲扯了一阵挂了电话。   欧阳一鸣便又拨通了葛广成的电话,接通后就告诉他结婚的日期,又叮嘱他带着老婆来。葛广成答应。挂了电话又拨通了李璇的电话,开口便问:“李璇,身边又没有人?”李璇哈哈笑了几声说:“好你个欧阳,还有啥悄悄话要和我说啊,你现在可比从前胆大多了,做了领导可别学坏了,也不怕我说给徐慧听。说吧,我身边没人。”   欧阳一鸣笑了两声说:“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一问,你现在给我找好了姐夫没有?心急啊。”李璇嘻嘻地笑说:“还没有呢,没人看得上我,我也挺急的,干脆你们几个帮我随便介绍个得了,眼看我就成嫁不出去的老太婆了。”欧阳一鸣笑着说:“你可不能随便找一个,我们几个也不愿意啊。你要是想找后面还不排成队啊。”李璇咯咯笑着说:“你以为我是像徐慧那样漂亮的仙女啊,就我这个样子,能有个男人要我就不错了。”欧阳一鸣说:“说真话,你也不能太挑剔,也该找了。咱们这几个都有主了,现在就你一个还没动静,是不是不想暴露啊?”李璇说:“我要是有还能瞒着咱们几个啊,是真没有。”欧阳一鸣说:“真没有的话就要尽快了,真的不要太挑剔,我和徐慧都替你着急呢。”李璇说:“谢谢你们夫妻俩。”欧阳一鸣说:“吴莹莹也可能明年就要结婚了,上次我和她打电话她这样说过。”李璇说:“吴莹莹明年下半年可能要结婚,前一段她和我也说过的。哎,你和徐慧啥时候结婚啊?”欧阳一鸣说:“现在就正式通知你的。我和徐慧八月十八号结婚,还有不到二十天,你可要把时间安排好了。”李璇兴奋地说:“是吗?那我肯定要安排好我的工作,一定要去的。”欧阳一鸣说:“我和葛广成已经通了电话,到时候你们都早来一天,徐慧在我们这里发嫁,咱们几个先聚一聚。”李璇答应。   放下电话后欧阳一鸣又拨了吴莹莹的电话,被告知吴莹莹去了浙江出差,后天回来。   李璇在一年前已经从区纪检委调到了区城建局,现在已经是规划科的科长了。规划科掌管着本区建设的规划,建房的审批,也算是一个有油水的部门,找她办事人也是很多,当然也就少不了一些好处的。对于这些,出身贫寒的李璇当然很需要,但她绝对会掌握分寸的。凭她的精明,办事也是非常地小心谨慎,自然不会授人以柄的。   当然,对于那些所得到的不起眼的好处,照顾她那个贫寒的家庭已是绰绰有余。这几年,她给自己的老家翻修了房子,给自己的大哥盖了几间房子。去年的春上让自己的母亲央人给大哥说了门亲事,两个月后便娶进了门,现在已经添了个胖乎乎地侄子。   她把自己的二哥弄到了金陵,在一家拆迁公司做临时工,现在也找到了一位同来金陵打工的四川妹子的未婚妻。自己的姐姐家境稍好,但她也是帮助了很多。今年初她把自己的父母接来了金陵过了一段时间,陪他们游玩了金陵的很多景点,也给自己的父母都检查了身体,看了病。对于自己的同事和下属,李璇没有一些人的那般虚荣,她是绝不在乎人们另眼看待她那对土掉渣父母的,在李璇的心里,自己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是生养了自己的最亲的人,没有必要在人前掩饰。她更看不起有些进城后怕人家知道自己是农村人,怕自己的父母会丢自己人的那种虚伪的人。李璇对父母的那份关爱,倒是得到了上上下下绝好的口碑。   对于那对一辈子都没出过山沟的老夫妻来说,没有李璇这样有本事又孝顺的女儿,想来这么大的城市逛逛景,下下大馆子吃上一辈子都没吃过的东西,那是绝不可以想象的。回到家后逢人便说李璇的孝顺,李璇的本事。李璇为自己家庭所做的事当然乡邻也看得很清楚,也是认为李璇是个能人。李璇的家庭由此在她那个家乡也特有地位。父母说话的口气也逐渐硬气了很多。   李璇也很清楚自己在老家乡亲眼中的形象,除了得意外,心里也还是有些悲哀,自己所做的那些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建一口房子的费用,还不及在这里有人请他们吃上几顿饭的支出,这人与人怎么比得了?但她坚信,在这座城市她也会做一个令人羡慕的人上人的。她清楚,要想获取的更多,就必须拥有更大的权力,这样的话,现在就必须踏实地做事。当然在工作踏实的同时,也是要跟上这些世俗的节拍,要有一个更强硬的后台。   从纪检委调到这个单位,也完全是因为该区的一个副区长的意思。李璇在参加工作的第二年便与这位副区长有了关系。当然这次不是李璇故意设计引诱的这位副区长,而是这位副区长对李璇首先产生的邪意。那次,这位副区长来纪委办公室办事与李璇相识,办事玲珑的李璇在这位副区长的心里留下印记,之后有意无意的让李璇去他的办公室谈一些有关与无关工作的话题。李璇从这位副区长的眼睛里也可以看出他的本意。暗自想,这也是个可以利用的绝好人物,但表面也当不知。终于有一天这位副区长在他的办公室与坐在沙发上的李璇说话时,有意无意的抓住了李璇的手,李璇故做害羞欲起,却被这位副区长揽在了怀里。虽然只是片刻的时间李璇就挣开出了办公室,但自此后李璇便于这位副区长有了关系。   慢慢的这位副区长了解了李璇贫困地家庭,便建议李璇调到城建委工作,告诉她在那里是有一些实惠的,而且,那些所相交的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可以付出很多而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李璇自来到城建被委任规划科的副科长后,当然也清楚这里要想捞钱比较容易,但她告诉自己,不管何时都不可以太贪的,那样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所以她只会接受一些很不起眼恩惠。对于那些她认为不牢靠的事情她是决不会冒险的。在她的心里,不会就满足目前的状况,她会向自己更高的目标——那就是拥有更大的权力去努力。为此,她也曾暗暗得意过自己命运,虽然有些事情是用不光彩的行为得到的,但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是自我欣赏的。也曾为自己的时运而兴奋,那年他们毕业时是可以直接分配到政府部门工作的,之后的大学毕业生便再没有这样幸运。   她和姚建设的关系依然保持着,姚建设现在已经是人事局的副局长,李璇也清楚,以后也是会有很多地方可以用到他的。对于这么两个大上自己很多的已婚男人,李璇有时也会在心里产生羞愧,也是要非常谨慎地处理自己在这两个男人中间的关系的。李璇当然会有她的头脑,凭她的精明,也是在这两个男人中处理的相当自如,没有让任何一方认为除了自己外,李璇还会有其他的男人。   这会接了欧阳一鸣要和徐慧结婚的电话后,心里便想着自己的个人问题。“是该找了,该找个男人成家了。”她在心里说。但想到与自己有关系的这两个男人心里又感觉苦闷,不能摆脱他们,也不愿意摆脱他们。那么自己要想结婚就更要处理好与这两个男人的关系了。在此时她感到自己活得非常累。但她想,累也要这样过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两日后,欧阳一鸣拨通了吴莹莹的电话,告诉她具体的结婚日期。并让她早来一天,几位好同学先聚聚。吴莹莹说:“好几年也没和咱们这几位同学一起相聚了,真的很想你们,难得能在你和徐慧结婚的日子里相聚。”欧阳一鸣就说让她带她的那位也一起来,吴莹莹说:“他不一定有时间,他们交通部门这一段正在进行大检查,到时候再说吧,尽量让他来。”欧阳一鸣说:“最好能让他挤出一些时间来,姜玉其是要带他的未婚妻一起来的。葛广成也说带他的妻子来,李璇还没有头绪当然想带也带不来,你就把你的相公带来我们认识一下吧,省得你结婚时我们去了你那里也显得陌生。”吴莹莹咯咯地笑了说:“那好,到时候他不去就别想娶我进门。”欧阳一鸣笑说:“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哥哥的婚礼当然你们俩都要来的。等你出门时,我和徐慧也是一定要到的嘛。”吴莹莹笑着说:“当然你和徐慧都是要到的,你不说也应该这样的。徐慧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她也是我的好妹妹呢。”闲说了一阵话也就挂了电话。   吴莹莹的现在的这位对象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老家在蒙城县农村,中专毕业后分配在交通局工作。长相一般,与朱海涛的形象相比当然是不在一个档次,但这人老诚稳重,吴莹莹也正是看上了他这一点才与他确定的关系。人家刚开始给她介绍时,吴莹莹听说他只是个中专毕业生就不乐意,第一次也只是想应付一下才去见的面,后来接触了几次,发现这人身上的那种稳重老诚是难能可贵的,但却并不是自己从心底喜欢的那种。   想着朱海涛她就感觉胆怯,心里也想,他那个单位还是不错的,不管学历多高,只要能对自己好,稳重诚实,能相安恩爱地过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于是也就和他相处了下去。之后就发现这人和朱海涛简直就是一天一地,相爱了一年多的时间,从来就没敢碰过她。对于他的这一点,吴莹莹不知是欣赏还是无奈,但感到踏实。   对于一个经历过性事的女人,她很渴望与自己基本确定了关系后的这个男人能够做对她作出一些亲昵的举止,但吴莹莹没有盼来,倒是这个男人在休息天的时候经常去她家帮忙干一些活儿,比如买煤球,打煤球,买米买面之类的力气活。吴莹莹弟妹有时需要一些学习上的资料什么的,他只要是知道就会拿出自己的钱帮他们买。对于他的表现吴莹莹的家人也相当满意,他们俩的关系也算是定了下来,吴莹莹也去过他家好多次。两人打算在吴莹莹的弟弟明年考取大学后便结婚。   欧阳一鸣和徐慧结婚的新房无需再怎么处理。这几日,欧阳一鸣找人把在研究院的那套房子简单地整理了下,铺上了地板砖。买了张床铺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放在那套房子里,因为徐慧要从这套房子出嫁,所以还是要简单放一些东西的。   关于婚事所办的酒席,欧阳一鸣和老爷子以及父母也商议了妥当,以老爷子的意思还是在老宅支灶,请人来做最为合适,一是省钱,二也显得热闹。欧阳一鸣说:“在家请人做当然是要省一些。可现在的天气这么热,咱们也不能跟着去买菜什么的,万一买了些过期变了质的熟菜,亲戚朋友吃了就不好了。不如就到饭店去包席方便,也像个样子。”老爷子和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也尊重欧阳一鸣的这个意见。   至于婚礼的一切事项,当然是有专门的老执处理这样的事情,考虑到结婚的那天有可能也会有别的人家请老执的,于是也就早早的把老执请到了饭店吃了一顿,欧阳一鸣、老爷子和欧阳安平作陪,相托了婚礼那天事宜。老执就是做这样的事的,当然会把事情办得很圆满。吃饭时老执便询问到了具体所用的烟酒档次及席面规格,欧阳一鸣说:“肯定不能寒酸,但也不要太离俗,档次太高也会遭人议论的,中上等就好。但有一点,绝对不能让来得这些亲戚朋友说一些闲话。”老执说:“那好,就按中上等的规格办理。酒店那方面如果你们有关系的话,你们也可以自己定。”欧阳一鸣想了下说:“干脆一切都拜托给你了,你对这些事也熟悉。”老爷子说:“一鸣说的是,既然托你了就托到底,你还能不给俺家尽心啊。”老执笑道:“你们欧阳家在秀才街也是被人挑起大拇哥的,你们家几辈也没人说过闲话。你放心,你们欧阳家的事我就当我自家的事办,既要办好又要省钱。”欧阳家的爷们便感谢。再就将一些具体的事务,比如请唢呐班子和接亲的车辆等事商议了一遍定下来。   过了几日,欧阳一鸣又把范旭瑞喊到了家里,吃饭时就说到他们中学时的这班同学来赴酒宴的问题。欧阳一鸣说:“旭瑞,你在咱们这帮同学中是有威信的。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的一些规矩,有些人在结婚那天闹得出格,特别是闹洞房简直就可以说是离俗。我也清楚大家都是图个热闹,但徐慧的性格你也知道,要像别人那样去闹她,她肯定会非常生气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处理好,他们闹洞房除了开心外,也是想得到一些东西。到时候你和他们说,想要烟酒糖什么的都满足,但决不能让他们闹徐慧。”   范旭瑞笑笑说:“徐慧要是被咱们那些同学闹肯定会恼脸的。这件事你们放心,咱那帮中学同学是有几个会闹的,但我说话他们也不敢不听。我会处理好。你们研究院的那些人没闹的,咱们这帮同学就不会有人闹。”欧阳一鸣说:“我们单位的这些人恐怕没有敢的。到时候我再给几个人说一下。”范旭瑞说:“这样就好。”转头看看老爷子和欧阳安平说:“爷爷,叔,你们放心,这些事我和一鸣都能处理好。”老爷子说:“有你们兄弟俩办事,我们这些做老人的也轻松多了,你也多费心了。”范旭瑞说:“咱们自家的事别说这些。爷爷,我从小就和一鸣一起长大,我们俩就和亲兄弟没任何两样。我也是把你们当作自己的亲人的。前几天我还和我那对象说呢,我说我有个爷爷今年都七十多了,我们结婚时是要先把爷爷请过去说一说事情的。”   老爷子哈哈笑了说:“你就是不请我我也得去。我和你奶奶可从来就没把你和一鸣看成两个样。自己的孙子结婚当然我要过去。”范旭瑞说:“有些老理还得你老人家给掌握着。”老爷子说:“现在都是新事新办,老理讲究的也不是太多。不过你结婚我是一定和你爸爸妈妈商议商议的。”欧阳安平问:“旭瑞,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范旭瑞说:“我们打算明年春天,现在也没定具体的日子,单位的房子还没有交工,今年年底差不多了。我们结婚就是讲的房子。当然,家里也能住,但上班远。我们商议还是等单位的房子弄好了,装修一下再结婚也省事。过了年再说吧。”   范旭瑞的未婚妻也是医生,大学毕业,长得也挺漂亮 。两个人是自谈的。范旭瑞分来四院上班的第二年,她的未婚妻分配来了医院的骨科。两人相识不久后便恋了爱,之后没多长时间也就发生了性关系。对于他们俩来说,结婚早晚也无所谓的,很长时间他们俩也是经常一起住在范旭瑞的家里。没结婚也和已经结了婚无异。   欧阳一鸣和徐慧结婚的事宜基本准备就绪,结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欧阳一鸣自上次从徐慧那里回来后,一直处理着自己婚礼的一些琐事,忙着单位里的一些事务,也就没有去过上海。倒是经常和徐慧通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徐慧说现在要比以前好多了,一切正常。欧阳一鸣隐隐有一些不放心,有几次说要去上海看看她。徐慧就怪道:“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就多忙一些婚礼的事,我在这里又没啥事,你这一来一回就要两天,我也不放心你结婚前开着车在路上。”欧阳一鸣就说想她嘛。徐慧就说:“马上就要进你欧阳家的门了,到时候还不是要有一段时间都可以天天在一起啊。”欧阳一鸣也就没坚持。但每次都嘱咐她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吃些补品。   八月五日的这天上午,唐市长来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进门就说:“一鸣啊,大喜事。”欧阳一鸣急忙站起问:“啥喜事?”唐市长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批件说:“咱们研究院更名为省高新科技研究院的批文下来了!”   研究院更名的这件事,本来是在七月初的时候,王副院长在一次工作会议后和唐副市长和欧阳一鸣提起的。当时王副院长说:“现在的单位招牌越大,业务上的关系就会越多,也所谓是招牌硬吧。咱们研究院假如能升格为省高新科技研究院的话,那影响力就会更大喽。”唐副市长和欧阳一鸣听后很有兴趣。欧阳一鸣说:“真能升了一格的话当然会有很多的好处,只是不知好不好办理。”唐副市长想了想说:“这是个好主意。这样,我来操作这件事,能成那是最好。”王副院长说:“你来操作的话有希望,不过,也可能是要花一点钱的。”欧阳一鸣说:“现在的事情也就是这样,花上一点钱只要能办成事就不错。”   唐副市长点点头说:“是啊,有些时候必要的沟通免不了。我试试吧,只要是对研究院的发展有利,咱们就尽力办。能少花些钱更好,花得太多咱们就放弃。”王副院长说:“依我看怎么也要几万块钱的。”欧阳一鸣说:“真要是花几万块钱倒了不是什么大事。”唐副市长说:“这样,咱们把标准定在五万元以下,当然不花一分钱能办成最好。”王副院长说:“干脆就定在十万元以下吧,这点钱对咱们研究院来说不伤元气。”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令欧阳一鸣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会办得这么快,这么顺利。   欧阳一鸣狂喜,接过唐市长手里的批件看着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唐市长,没有你的关系恐怕不会这样顺利。”   唐市长哈哈大笑了几声说:“有些事情当然是要找一些有力的关系的。花得不多,三万多块钱。”说着话转过身走到沙发坐下,欧阳一鸣从桌后走过去,倒了杯水放在唐市长面前,自己坐下后笑咪咪地说:“这样咱们研究院的名气又大了很多。”唐市长说:“是啊,挂了省的招牌,对外的技术转让这块就会更有利了。一鸣,我有个想法,刚才走王院长办公室他不在,我先和你说一下。现在咱们的研究院也挂上省的招牌了。我想咱们是不是在省会置片地,盖一座很像样的研究院,这样咱们的研究院就会更响了,对国内国外的业务联系都会很有利。”   欧阳一鸣更显兴奋说:“这个想法好。”唐市长说:“咱们这里就做生产基地,事实上你也看得到,咱们研究院主要的盈利还是靠技术转让这一块,所以继续打响研究院的招牌就会对研究院的发展更有利。我还有些想法,目前研究院的科研人员是有一定的人才了,咱们的科研成果也是相当喜人的,假如咱们的研究院搬到了省城,那样,凭咱们研究院的优惠政策和地理优势,就会吸引过来更多的研究人员,对于咱们研究院来说,需要的当然是有才华的人才,不只是应届大学生,还需要有一定成就的科研人员,研究人员的壮大,就会有更多的成果出来。我想,研究院搬到省城那样的六朝古都,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吸引人才都是很有好处的。”   欧阳一鸣说:“这样当然是大有好处的。不知市委是不是会同意。”唐市长说:“我想应该是没多少问题的,研究院搬到了省城,生产基地还在这里嘛。咱们研究院现在基本也算是可以自主的了,市委市政府也是拿些参考意见。这些问题我来解决,估计绝没问题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脑中便就想到了李璇,说:“我有个大学同学就在金陵城建局规划科工作,这样,我和她联系一下,研究院具体的选址可以让她帮一下忙的。”唐市长说:“这样太好了,我的意思是能在火车站或者长途汽车站附近就更好了,交通便利对于咱们的技术转让更有利。”欧阳一鸣说:“我那同学所在的正是火车站的那个区,这样,我马上和她打个电话。”唐市长说:“打电话,有这样一个人帮忙就太好了,让人家心里先有个数。”   欧阳一鸣回到桌前拨通了李璇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后便说上了正题,李璇听后很兴奋,说:“是吗,这样可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可就多了。喂,你们研究院是不是要建一些实验室什么的?”欧阳一鸣笑了说:“研究院当然是要建实验室。”李璇也笑,说:“我是想问问你,你们大概需要多大面积。”欧阳一鸣看了看唐市长,对着话筒说:“李璇,你稍等一下。”李璇答应。   欧阳一鸣捂着话筒问唐市长:“咱们计划要用多大面积?”唐市长说:“应该说咱们不需要太大的面积,我看盖一栋实验大楼兼办公室,必要的话再建一些附属的设施也就够了。”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看一二十来亩地,也就是万把平方米应该差不多。”唐市长说:“应该差不多的。”欧阳一鸣说:“干脆就按一万多平米的计划先和她说着。”唐市长点了下头。欧阳一鸣便和李璇说了。   李璇说:“我刚才问你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所需要的面积和具体用途。是这样的,现在我所管的辖区里有一处一万六千平米左右,已经停产快两年了的暖瓶胆厂,属于街道办事处,现在正准备将这块地方出售。有一栋六层办公类和一些厂房,开发商嫌地方小,这么块地方很适合作办公场所用,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地方合不合适你们研究院用。”欧阳一鸣问:“临街吗?”李璇说:“临街,就在去上海的公路边。这个单位也没成立几年,大概有六年左右吧,办公楼在前院,面对马路而且朝阳。”   欧阳一鸣说:“我们单位用的话还行,面积是大了点,不过还是要看价格的。”李璇说:“前几天办事处向我露了个底,所有的一切大约四百万左右。价格还是挺理想的。”欧阳一鸣说:“那好,你就先帮我们联系下,我们再商议一下。”李璇说:“那行,我先和他们打个招呼。你们要是感觉理想就来一趟看看。”欧阳一鸣说:“好的。”笑了两声说:“李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价钱的问题你可要为我们这里多考虑,我们单位还是个发展中的单位,底子不是很厚的。”   李璇笑说:“欧阳院长,别在我跟前哭穷,你们那样的肥单位我还是听说的。不过你放心,你就是再肥,我也不会让你们多破费的。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还不知道远近厚薄啊!你放心,价钱能压我尽量给你们压,到时别忘了请我吃饭就成。”欧阳一鸣哈哈笑说:“吃饭还是什么问题?过一段我和徐慧结婚时先请你。”李璇笑说:“你们结婚那还算啊,我说你这个研究院的院长可是够抠门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放心,对别人抠门也不会对你李科长抠门的,到时候金陵的饭店尽你挑。”   李璇哈哈大笑说:“和你开玩笑啊,你可别跟你们的同事说起我说的这些话,不然人家不知该怎么想我了。”欧阳一鸣说:“这事我可以做主的,到时候咱们不用单位的钱,我个人请你也是请得起的。”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挂了电话。   欧阳一鸣把李璇所说的情况和唐市长说了一遍。唐市长说:“这个地方我们用比较合适。那栋办公楼咱们可以做办公楼用,再建一栋实验大楼,一万六千多平米绰绰有余。”欧阳一鸣说:“是啊,地势也可以,紧邻公路。”唐副市长点点头说:“不知王院长回来了没有,我们去他办公室看看。”两人出门便起身去了王副院长的办公室。   王副院长已经回来,唐副市长便把这些事和他说,王副院长非常赞同,这件事便就基本定了下来。欧阳一鸣回到办公室又给李璇打了个电话,让她尽快办理。李璇说:“刚才我已经和他们联系,他们也要具体的再研究一下,没多大问题,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欧阳一鸣便再次感谢。李璇说:“别再谢了,还不是应该的啊。这件事你们不要太着急,着急了价格压不下来。真得不成我也会给你们再考虑别的地方。”欧阳一鸣说:“这一块我们可就全仰仗你了。”李璇说:“别给我客气。搞不好要等你们结婚以后才能具体实施这件事,等我去了你们那里再详细的说吧。早的话我及时给你打电话去。”   八月九日这天上午,欧阳一鸣突然接到杨萍的电话,要他到苏州来一趟。欧阳一鸣在电话里听到杨萍有些焦躁的口气紧张起来,急忙问是不是有啥事。杨萍说没啥事,就是想让你来,和你舅舅在一起具体商议一下你和徐慧的婚礼的事。欧阳一鸣虽然心里感觉不安,但还是不愿意把任何令他心慌的事与徐慧联系在一起。但又不能不让自己将思绪从徐慧身上撤离。和王副院长打了招呼后,开车到学校找到带毕业班加强班,暑期加课的毛玉琴,说起去苏州的事。   毛玉琴也感觉很疑惑,有些慌张地问是不是有啥事?欧阳一鸣蹙眉说:“徐慧的妈妈说是和徐慧的舅舅商议一些事。”毛玉琴低头凝思了阵自语:“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让过去呢?”心里就感觉很慌,就感觉要出什么事似的。想了想还是安慰欧阳一鸣说:“可能就是徐慧出嫁问题上的一些事,你别着急,一定要小心的开车。”欧阳一鸣点点头。   毛玉琴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还是带司机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过去。”欧阳一鸣说:“没事的。”毛玉琴说:“你别逞强,你一定不能自己开车过去。这样,回家带上玫子,再带上司机去。你要听话,马上就要到结婚的日子了,你明白吗?”欧阳一鸣点头答应。毛玉琴说:“到了后看是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过来和我说一下。”欧阳一鸣说:“不会有啥事的,我想就是关于徐慧出嫁的一些具体的事,你也别担心。”毛玉琴点了下头,说:“去吧,回家带上玫子。”   欧阳一鸣返回家中,欧阳玫已经准备好东西等候。欧阳玫说:“你刚出学校妈妈就打了电话过来,到底这么急去苏州干吗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啥事。”欧阳玫说:“妈妈叮嘱,要你从单位带个司机去,不让你开车。”欧阳一鸣点点头,拿起电话要了单位的车队。到了单位后司机已经在等候。欧阳一鸣便又去财务科支了五千块钱。至半晌时前去了苏州。   其实,欧阳一鸣和毛玉琴、欧阳玫都在心里想着徐慧有可能出了什么事,只是谁也不愿意说出口,他们都不想让对方担心。但他们的心里都很焦灼。      第一百五十章   去苏州的路上简单地吃了一顿饭,欧阳一鸣和欧阳玫都感觉难以下咽。下午五时左右来到苏州,车停徐慧的楼下,欧阳一鸣兄妹和司机急匆匆地上了楼。杨萍在欧阳一鸣进门,眼睛对望的那一瞬,霎间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欧阳一鸣在这时脑子轰了下,全身的神经一下绷了起来,脑中瞬间有一刻空白,心脏也像霎间停住了跳动。也就在片刻,那颗似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脸便涨的通红,浑身开始哆嗦起来。惊恐地看着杨萍说不出话。   欧阳玫也在这一瞬的惊恐后,恐急地看着杨萍问:“阿姨,怎么了?出、出了什么事?”杨萍一把把欧阳玫揽在了怀里,哭着说:“徐慧、徐慧病了。你姐她......”欧阳一鸣愣愣地看着抱着欧阳玫哭着的杨萍,在这一刻,他自清早听到杨萍的电话便开始猜疑的事情被验证了,他感觉浑身发冷,哆嗦着嘴唇问:“妈,徐慧她什么病?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杨萍哭着抬头看看欧阳一鸣,司机急忙说:“阿姨,你赶快坐下,慢慢说。”在这时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才忽地醒悟,急忙搀扶着杨萍在沙发坐下。   欧阳玫惶惶地看着杨萍说:“阿姨,你别急,我姐什么病?现在咋样了?”杨萍流着眼泪说:“还是上次那病,这几天她一直吃不下东西。前天下午她在实验室晕倒了,被送进医院。徐慧的单位通知了你舅舅,你舅舅又打电话给她爸爸。”欧阳一鸣问:“现在徐慧在那?检查出什么病没有啊?”杨萍摇摇头说:“全都检查了,都说正常,说没病。现在徐慧住在瑞金医院,你爸爸和你舅舅都在那。”欧阳一鸣问:“那徐慧现在什么样?”杨萍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也查不出病,就是不愿意吃饭,也吃不下去饭。昨天我逼着她吃了几口饭,全给吐出来了。要是能查出是什么病倒好了,现在可怎么办啊.......”说着话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欧阳一鸣现在的脑中就像无思绪,又像思绪太乱,一时间也不知该再问什么。欧阳玫问:“那她这次的表现是不是和上次差不多?”杨萍说:“看着那都正常,胃、肝、胆、胰什么的啥都检查了,结果都是正常的。现在医院也不知该给用什么药。吊营养液也不行,医生给换了几种营养液吊上后她就不舒服,浑身发抖,现在医院啥药也不敢给用,徐慧就只喝点水。”欧阳一鸣在一阵后理了些思绪出来,燥急地说:“妈,别说了,咱们现在就去上海。”杨萍抬头看了看他,点了下头。欧阳一鸣心里当然清楚,人要是不能吃得下去饭而又不能够得到药物治疗的话,肯定是意味着死亡的。他不敢想下去。他的心里惊恐到了极点。   欧阳玫急忙扶起杨萍。欧阳一鸣在这一刻差点没有起身的力气。   未出门杨萍站住说:“徐慧有病的事也没和别人说,这左右邻居都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在上海,昨天说要和你说徐慧住院的事,徐慧先是不让,说她没事。后来我和你爸坚持要和你说,徐慧才说不要告诉住了院的事,怕你担心,还怕你一个人开车来上海。我就回了苏州等你们。徐慧也是怕你们担心啊!”欧阳玫说:“阿姨,你别难过,现在的医术已经很发达了,没问题的。”杨萍叹了口气说:“你们不知道......”没说完停住话又说:“走吧。”欧阳一鸣开门后把门带上,和欧阳玫一起扶着杨萍下楼。   欧阳一鸣坐在前排,汽车开出苏州城也没再问起杨萍什么话,他现在的思想就希望马上飞到徐慧的身边,看着徐慧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欧阳玫在后排和杨萍坐在一起,出了城后才开始小声地说话,杨萍说:“小玫,你不知道,我怕给你哥打电话,不敢和他说可又不能不说。你哥和你姐虽然没举行婚礼,可他们是早就领过了结婚证的。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有些事我和徐慧爸爸也是不能做主的,现在有些事是必须要你哥拿主意的,徐慧是你哥的人。徐慧不让我们告诉你哥,可我们也不能糊涂,不然,你哥还不怪我们。”欧阳玫说:“阿姨,你说的是,这事应该和我哥说的。他们是夫妻俩啊!你也别担心,有病就能诊治出来,能诊治出来就能治。全国那么多医生,还能治不了我姐的病啊!没事的阿姨,你千万别担心。”   杨萍流着泪小声说:“小玫,我也和你说了吧,我就怕你慧姐查不出来病。你姐十岁的时候有过一场病,你叔也是带着她看了苏州、上海的很多医院,就是查不出什么病。后来眼见不行了,徐慧的外婆去峡山谭寺求佛爷,求来了神药才治好你姐的病。上午我给你哥打了电话去就去了峡山谭寺,去找了方丈,去求他赐药,可人家说没有药可赐,之后根本就不理我,只顾念他的经,我就怕她现在的病和她那会一样又求不来药啊。后来我又担心你们来到家进不了门就回来了。这会我和你们俩去医院,明天我还得回来去求药。”   欧阳玫在那次徐慧去他们家是听徐慧说过这件事的,当时虽感到诧异也没想得太深,这会杨萍重又提起,于是问:“阿姨,当时外婆给我姐求的什么药啊?”杨萍说:“那天你外婆晚上半夜里才到家,下着个雨,你外婆到家浑身都湿透了。和尚给的那包药是给装在塑料袋里几层纸包着,你外婆是一路捧着回来的。回家后你外婆说是神药,我看就是一小包碾碎了的东西,就和香灰那个样子。可你慧姐喝了后两天就好了。可现在就是求不来,你说能不能把人急死啊!”说着话便又哽咽流泪。   欧阳玫说:“阿姨,你别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庙里求药。阿姨,你看我姐现在病的情况是不是和那时候一样啊?”杨萍说:“那个时候你姐也是吃不下东西,所以上次你和你哥来我看你姐吃不下东西就害怕,就怕她和小时候那病一样,我也不敢当着你和你哥的面说。晚上我和你叔说起了这事,你叔也是怕的要死。第二天看你姐能吃东西了才放下心。那时候你姐也是不愿意吃饭,我和你叔逼着她吃,她就是有拉又吐的。现在你姐是吃一点东西就吐,可是不拉。就这么点悬殊,我就看她现在和她那时有些相似。”   欧阳玫想了想,暗在心里说,或许也就是徐慧外婆求来的药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对了徐慧的病症,也不一定就是什么神灵的作用。现在的医学比起徐慧十岁那个时候已经相当发达了,说不定那时候徐慧外婆求的药里就有治徐慧病的成份,也可能已经制成了药。但只是假设,但谁又知是不是就制成了药啊?假如没有攻克这病症,庙里又求不来药可咋办?他们都相信是神灵的作用,难道真就会是?现在对自己的哥哥和这些老人包括自己来说,任何对徐慧的病有希望的治疗方法,哪怕是精神上的,都一定要相信。   于是说:“阿姨,咱们现在这样,先在医院看着,请专家,请名医。我们大学附属医院的医术也很好的。到上海后我去学校一趟,托我的教授找一找医院的关系会诊一下。然后我和你一起来庙里求药,多方面的治疗。你放心,我姐不会有事的。”杨萍说:“就这样,不能吊在一棵树上,神灵也一定要信的。”欧阳玫说:“现在咱们什么都要信,只要能治好我姐的病就好。”杨萍点点头。   来到瑞金医院已经傍黑,欧阳一鸣和欧阳玫一左一右地搀着杨萍来到病房门口,欧阳一鸣松开杨萍,急走几步进了病房,就见徐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拿一本《红楼梦》看着,欧阳一鸣在徐慧的身边站住,定睛看着她,徐慧猛抬头看见欧阳一鸣面露惊愕,继而问:“你,你怎么来了?”说着话站起。欧阳一鸣泪眼蒙蒙地看着她,伸出双臂一下紧紧地将徐慧揽在了怀里,没有任何语言,眼泪却是无法收住。   徐慧与欧阳一鸣紧紧地相拥着,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流泪,一阵也没有言语。稍顷悄悄擦了泪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笑笑说:“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话抬手擦去欧阳一鸣的眼泪。欧阳一鸣仔细地看着徐慧的脸,发现她的面色很正常,落显红晕,稍稍定了些心,问:“你现在好受吗?”徐慧脸上挂着笑说:“我很好的,看你。我没事。”说着话转头看见了欧阳玫和杨萍,脸红了红推开欧阳一鸣招呼欧阳玫:“玫子也来了啊。”   欧阳玫走过去拉住了徐慧的手,问:“姐,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说着话眼圈也是红红地。徐慧说:“我很好,没有感觉不舒服。”转头看着杨萍说:“你看你,我又没啥事,你把他们喊来干嘛?”杨萍看着她没说话,眼泪就在眼圈打转,急忙低下了头。徐慧就招呼欧阳玫和欧阳一鸣坐下。欧阳玫便用另一只手拉住杨萍坐在床沿,欧阳一鸣看了看同病房的两位病友,冲他们点点头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杨萍问:“你爸爸呢?”徐慧说:“刚才和舅舅都在这里,这会出去了吧。”杨萍点点头。欧阳一鸣看着徐慧问:“现在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徐慧说:“我根本就没病,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啊?”欧阳一鸣说:“可你,可你吃不下饭,吃不下饭怎么是正常的?怎么就吃不下饭呢?不想吃?”徐慧说:“还不是天气的问题啊,没事的。”徐慧自己希望是这样,但清楚不会是这样的。   欧阳一鸣问:“听妈妈说你晕在了实验室,你却不愿意告诉我,怎么能不和我说啊?”徐慧说:“我感觉没什么事的,想你离那么远就没说。其实我休息几天就好了。你看这两天什么都查了,什么都很正常的。根本就没病,你们别担心,我没有事的。”   徐慧是在安慰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当然心里清楚,看着徐慧心里非常慌乱,但也知道不能再说她什么了。心里却在想,不能吃饭,就是看起来再正常,也不会是正常的啊。便又问:“你吃了补品没有?”杨萍接话道:“那些补品她就没吃多少,现在她也吃不进去。”徐慧笑了笑说:“怎么没吃,吃了的。”欧阳一鸣看看徐慧没说话。   这时节徐振明和徐慧的舅舅进了病房,欧阳一鸣和欧阳玫起身招呼,说了几句话后,欧阳一鸣悄悄拉了下徐振明,又冲徐慧的舅舅使了下眼色,三人出了病房。站住后欧阳一鸣便急急地问:“爸,徐慧的病有结果了吗?”徐振明一脸阴沉,摇摇头说:“没有,各方面都很正常。”欧阳一鸣蹙眉说:“徐慧不能吃饭怎么会正常啊?爸,这个医院的医术行不行啊?”徐慧的舅舅说:“这个医院的医术是不用怀疑的。现在的问题是,徐慧各方面的检查报告都正常,你让人无法确定病情。”欧阳一鸣问:“这些检查是不是有误?”徐振明摇头说:“这不会的。”   欧阳一鸣不免焦躁,说:“可这样怎么行呢?徐慧依然吃不下饭,现在又不能做任何治疗,就这样拖下去?我去找医生。”徐振明说:“一鸣,你别急。刚才我和你舅舅就是去医生办公室去说这件事,现在医院已经请上海的几所大医院和北京的几所医院的专家前来会诊,明天就会到的。”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的舅舅说:“说实话我是既期望明天的会诊,又非常害怕明天的会诊。明天来的都是全国很著名的专家,假如明天会诊后再没有什么结果,还不能确诊,那咱们可真不知怎么办了。”徐振明心乱如麻,说:“明天看会诊的结果再说吧。”   欧阳一鸣说:“爸爸,舅舅,我从苏州来的这一路上也想了,有些疑难杂症咱们国家恐怕也不能攻克,就看明天会诊的结果吧,真的没有结果,咱们就打听国外的医院。徐慧的单位不能报销话,咱们就自己出这钱,我现在有些钱,只要是能给徐慧看好了病,不够我去借,也一定要给徐慧只好这病。”   欧阳一鸣在这时不光想到了他的那些单位的提成款,还想到了地下室的那罐黄灿灿的金条。他想,就这些,就是带着徐慧去世界各地看病,也差不多够了。他也相信用那些金条来救徐慧的命,自己的家人也会支持的。自己失去了刘燕,不能再失去徐慧,这一生自己深爱的两个女人,不能一个都不留在自己的身边,上帝也不会就忍心让我都失去吧!   徐慧的舅舅点头说:“一鸣,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只要能治好徐慧的病,咱们这么几家都会尽全力的。”徐振明叹了口气说:“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手里就是有钱也花不出去,上午徐慧的单位领导也来了,说到这些事,他们说徐慧也是他们研究院的人才,只要能看好病,在哪个医院就诊医药费都全部报销。只是现在查不到病因真也能把人急死。”欧阳一鸣说:“我就不相信,既然有病就不会查不出来。国内的医院查不出,咱们就去国外查。”徐振明眼含热泪说:“我现在也真是心乱得很。”欧阳一鸣看着徐振明那付痛楚的表情,心里颤抖,安慰道:“爸,你也别急,不会有啥事的。”徐振明流着泪说:“一鸣,你对徐慧的感情我们都知道,可是现在咱们等不起啊,徐慧要这样总不能进食,也不能用营养液维持,又不能用药物治疗,又能够容咱们去什么地方求医吗?”说着话呜呜地哭了起来。   欧阳一鸣心里惊怖,暗自想可不就是这样!想着时眼泪便就哗地流下。   徐慧的舅舅看着欧阳一鸣地神情,悄悄拉了下徐振明,冲着欧阳一鸣说:“现在也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伤心,也可能徐慧的病明天专家会诊后就会有治疗结果的。现在想得再多也没有啥用。”心里就暗自怪自己刚才说了些担心的话。   欧阳一鸣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现在就是再急也没啥用,暗自在心里为徐慧祈祷。   这时节欧阳玫也在病房内和徐慧说:“姐,我明天去一下学校,我们大学附属医院的医术在全国也是很知名的。我想托我的老师帮你联系下专家,咱们再到那里去查一下。”徐慧心里一酸,故作镇定说:“没有必要的。我根本就没什么病,你们现在也是可以看到我的状况的。我想明天就办出院回去。”   徐慧对自己病的感觉有些茫然。这两天,她隐隐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很慌乱又很无奈。她当然也清楚自己这样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可住在这医院得不到任何治疗又有啥用?此时她的也是相当的惊恐。但表面她还是要极力镇定自己的。   杨萍看着徐慧说:“你总是说你没病,吃不下饭不就是病啊?什么样的身体不吃饭能行?”徐慧说:“我现在是没有任何食欲,过一段可能就会好的。”欧阳玫说:“姐,你不要再说了。现在不可以在提出院的事,有病就能查出个结果来,就能够得到治疗。姐,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你说人不吃饭能是正常的吗?”徐慧说:“可能也就是暂时现象。”欧阳玫说:“都已经晕过去一次,还说是暂时现象。你就别固执了。”   徐慧便不再说话,她的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能进食总不是正常的。但心里也是狐疑,除了身体感觉有些虚弱外,并没有感觉有任何不适啊?这几日,心里也是隐隐有一些不安,甚至隐隐有一些恐惧。她也弄不清楚自己为啥会是这种情况,好像自己就要发生什么事。但她不想让任何人为她担心,她甚至想,这种身体的情况可能就会在一段时间后消失,一切都会在一段时间后趋于正常。   此时的杨萍想着去庙里求药的没有结果,心里更是慌乱,但她不敢再徐慧面前提起。   欧阳一鸣和徐振明、徐慧的舅舅进了病房,徐振明说:“刚才去了医生那里,医院已经联系北京的专家,明天上午可以来到这里给徐慧会诊。”徐慧看看徐振明没说话。杨萍显得有些激动说:“那、那太好了,能查出病因就好了。”徐慧的舅舅说:“都不用担心,我想还是徐慧的肠胃出了问题,明天会诊我想会有结果的。”徐振明抬腕看看表说:“现在天也黑了,出去吃点饭吧。也安排下住宿问题。”尽管这些人全都没有什么食欲,但谁也没有说上什么话。徐慧站起抱着欧阳一鸣的胳膊,随众人出了病房。   徐振明这几日一直住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出了病房徐振明告诉徐慧,让她先带着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开车先去宾馆,到了后先给他们登记住宿,他和杨萍和徐慧的舅舅一起步行过去。徐慧答应。徐振明又去医护办公室和护士打了招呼。   杨萍下楼后在路上边走边说:“我昨天去了峡山谭寺,没有求来药。”说着话流泪。徐振明问:“那庙里的和尚怎么说?”杨萍低声哭着说:“我找了方丈,他说庙里没有药赐给施主的。”徐振明的心里霎间沉了下来,感觉喘不上气,转头对徐慧的舅舅说:“徐慧这一次的病症和她十岁时相似,那次也是看了很多地方查不出病症,那次是咱妈在峡山谭寺求和尚给的药吃好的。”   徐慧的舅舅说:“这事我知道。”转头看着杨萍问:“那庙了的方丈说没有药可赐?”杨萍流泪说:“他说没有,他说没有的。”徐慧的舅舅想了想说:“听说那时候峡山谭寺的方丈早就仙逝,那位方丈是位得道的高僧,懂一些药理。现在峡山谭寺的方丈已经换了几任,有可能现在的方丈根本就不懂药理,所以他说现在没药可赐。徐慧的这个病肯定是很稀少的病,可能在医学界很少见。但既然和尚能用那些草药治好徐慧的病,我想只要能确诊的话,现在的医术应该可以治好徐慧的病的。”   杨萍说:“可现在就是查不到病因怎么治啊?”徐慧舅舅说:“别着急,明天看看会诊的结果再说吧。”杨萍说:“我还是想回去再到庙里去求药。”徐振明说:“也可以再去求求的。”徐慧舅舅想了想,忽然看着杨萍问:“你和那方丈说了徐慧小时候也是在那庙里求药的事没有?”杨萍说:“我说了的。”徐慧舅舅说:“听说现在峡山谭寺的方丈很年轻,说是什么佛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从别的寺庙调过来的,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咱妈那时候求药的事。你看现在的方丈年岁多大?”杨萍说:“看样子三四十岁。”   徐慧舅舅怪道:“你也是,就他这样的年纪能知道徐慧那个时候的事吗?你也找一些年龄大的和尚问一下嘛,兴许他们能知道咱妈那个时候去庙里求药的事,说不定那些老和尚就能知道当年的方丈是用什么样的草药治徐慧的病的。”   杨萍听后恍悟,急忙说:“你看我,也是给急糊涂了,真是,真是的。那我今天晚上就让一鸣的车送我过去,去找一些年长的和尚问一问。”徐振明说:“明天去吧,今天这半夜三更庙也关门了,明天看了会诊的结果再去吧。”杨萍说:“咱妈那时候不就是半夜才求来的药啊。”徐振明说:“咱妈那时候是吃了中午饭就去的,天黑去也进不了庙门。明天吧。”杨萍点点头,此时的心里又升腾起希望来。   徐慧舅舅问:“这些事和欧阳一鸣说了没有?”杨萍说:“我没和他说,怕他担心。来的路上倒是悄悄和他妹妹说了的。”徐慧舅舅说:“今天就不要说了,明天再说吧。和他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说这些他也不一定信,明天要和他说的话,就说原来治好徐慧病的那位方丈就是个懂药理的,不要说什么神灵不神灵的事。”杨萍点点头。   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来到宾馆,下车后向大厅走去时徐慧说:“一鸣,我不想在医院住,你就给我和妈妈、玫子开一间房,我们住在这里晚上也说说话。”欧阳一鸣看看她说:“这样不妥吧,人家医院能同意吗?”徐慧眼圈发红,含着泪说:“我不管,我不想回医院住,我真的不想回病房住。”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酸酸地,直想流泪。点点头说:“那好,咱就不回医院。等一会我去医院和医生护士说一下,就说你在宾馆和我们一起住了。”徐慧没言语,眼泪却是哗地流了下来。   登记好房间后,几人在大厅地椅子上坐着等着徐振明他们,徐慧抱着欧阳一鸣的胳膊依在他的肩头。欧阳玫坐在徐慧的身边问:“姐,你真感觉不到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徐慧说:“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就是好像没多少气力。我想,我想慢慢就会好的。”欧阳一鸣问:“你吃那些补品也吃不下吗?”徐慧说:“我什么都吃不下的,只能喝点水。一鸣,我也感觉不到饿。我就是不饿也知道是要吃东西的,可就是吃不下啊。昨天妈妈硬逼着我吃了一点奶,吃了一小块蛋糕,可吃在肚里不好受,就老想吐。我也没办法。一鸣,你别担心,我会好的。”说着话流着泪。尽管徐慧的心里很害怕,但她依然不想让欧阳一鸣太担心。   欧阳一鸣心里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眼圈发红心里颤抖,强忍住自己没有流下泪,说:“徐慧,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明天看会诊后就会有结果,就会有治疗方案的。你也别害怕,我想,我想可能就是肠胃的事情。”徐慧说:“我想也是这样的,可又不像。”   此时的徐慧想着自己十岁时的那场病,就有心想和欧阳一鸣说一说。她也知道妈妈这趟回苏州有可能去了庙里求药,但妈妈来后没说,徐慧不知是妈妈没去还没求来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她怕欧阳一鸣知道后会担心。在这时节徐振明和杨萍、徐慧的舅舅进了宾馆。见了面徐慧便说他让欧阳一鸣也在这里给她登记了房间。杨萍说:“不知医院让不让你在外过夜。”徐振明看了看徐慧说:“吃饭后我去医院说一说,没关系的。”   除司机进了与欧阳一鸣合住的房间外,其余人都进了徐慧和杨萍、欧阳玫刚登记的房间。众人坐下后,徐慧说:“明天会诊后再查不出什么病我就想出院。”欧阳一鸣转头看她。徐慧的舅舅说:“别急,明天会诊后再说。”欧阳一鸣说:“会查出来的。真要查不出咱就去别的医院。”徐慧说:“我真不想折腾。”众人一时无语,都不想在徐慧面前多说出什么话来,但心里都是异常的沉重。   沉默了阵徐振明说:“去吃点饭吧。”欧阳一鸣说:“也不饿。”徐慧的舅舅给欧阳一鸣使了眼色。杨萍看着徐慧问:“你现在有没有想吃点什么?”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说:“走吧,就是我不吃,你们也是要吃饭的。”于是众人起身。   出了宾馆走了阵,徐振明对徐慧的舅舅说:“还在昨天吃饭的地方吃点吧。”徐慧的舅舅点点头,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徐慧说:“能不能坚持少吃点。”徐慧面露难色。欧阳一鸣就感觉心里发颤。走了几步抬头时,猛然看见对过的马路上有一家馅饼粥店,于是问徐慧:“咱们去喝点粥好不好?”徐慧说:“你别管我,你们就在这吃吧。”欧阳一鸣说:“粥可能你会喝一点的。”话毕喊住了前面的徐振明,说:“爸,你们几个在这里吃,我带徐慧到对面去喝点粥。”几个人就向马路对面看。杨萍说:“我也和你们一起去。”紧接着欧阳玫也说去。众人就都说去,于是全都向马路对面走去。   在店内坐下后,欧阳一鸣看了看菜单小声问徐慧:“喝点小米粥行吗?”徐慧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点头大喜。将菜单交给徐慧的舅舅说:“爸,你看着点吧,徐慧喝一点粥。”众人一听全都面露喜色。于是徐慧的舅舅匆匆点了小米粥、红豆粥、皮蛋瘦肉粥和一些小食以及锅贴和大饼卷肉等。   一阵后粥端上来,欧阳一鸣问徐慧:“你看看你想吃那种粥?”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我就喝一点小米粥。”欧阳一鸣急忙端在她的面前。徐慧见众人都在看她,脸红了红说:“你们都吃吧。”众人转回头。徐慧的舅舅招呼司机吃饭。徐慧小声对欧阳一鸣说:“我实在是不想吃。”欧阳一鸣说:“少吃一点。”徐慧看着他点了下头,又说:“可这么一碗我怎么吃得下?”欧阳一鸣说:“没关系,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就给我。”徐慧眼圈红了红。拿过勺子舀了一点送进嘴去,似乎很艰难的下咽,低头含在嘴了一会还是咽了下去。抬头看了看欧阳一鸣笑了笑。欧阳一鸣心里狂跳,看着她说:“多吃一点。”徐慧点了下头。其实在坐的所有人虽然都在吃饭,但都在偷偷地看着徐慧。   徐慧吃了几口后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一鸣小声说:“我实在是吃不下。”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杨萍说:“好了,能吃一点就好,这么几天没吃东西也不可以吃太多的。”欧阳一鸣点了下头,端过徐慧剩下的粥碗,转头问徐慧:“吃了这些感觉好受吗?”徐慧笑笑说:“没有感觉不舒服。”杨萍听完这句话眼泪唰地流下来,急忙转过头去,心里想,难得欧阳一鸣对徐慧的这般关爱。这是多么般配、多么恩爱的一对啊!可徐慧如果治不好病......她不敢想下去,她的心里满是恐惧。她不时看着徐慧,非常担心徐慧会和昨日一样的吐出来。   欧阳一鸣却感到很安慰,不管怎样徐慧还是吃些了一些东西,而且现在徐慧也没感觉不舒服。或许徐慧也就和上次一样的,过了几天也就可以恢复正常。但接连这样总是病,暗自想,明天会了诊后确定了病症,不管花多少代价也是一定要很好的给她治一治。   饭后回到宾馆,徐慧和欧阳玫一起去了卫生间。吃了几口粥一直感觉不舒服而强忍着的徐慧,还是背着欧阳玫在厕位内偷偷地吐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徐慧和欧阳玫回到房间,徐慧笑了笑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身边,众人看着徐慧的神态很正常稍稍放了些心。杨萍悄悄地问欧阳玫:“你姐没吐吧?”欧阳玫摇摇头说:“没有。”徐慧对舅舅说:“舅舅,你回家吧,让一鸣的车送你。”徐振明说:“是啊,你赶快回家,从清早到现在也没回过单位也没回过家。明天看专家的会诊再说。”徐慧的舅舅说:“也好,我明天上午过来。”徐慧说:“我没事,你把单位的事处理好再来就是。这里一鸣他们都在。”杨萍说:“哥,你也别急,刚才徐慧能吃了点东西我看就没问题,你回去后给我嫂子说没事,别让她担心。”徐慧舅舅点头说:“回去我和他们说。”。欧阳一鸣说:“舅舅,这里有我和爸爸妈妈在,你明天不要急着来,专家会诊可能也要中午才能有结果。”徐慧的舅舅点点头。   欧阳一鸣和徐振明送走徐慧的舅舅,回到房间后说了阵话,徐振明说:“我去医院和人家说说徐慧在这里住的事。”欧阳一鸣说:“还是我去吧。”徐振明说:“我去,人家对你也不熟。”说完话转身出门。   徐慧在徐振明出门后问杨萍:“妈,我爸住的是单人房间吗?”杨萍点头说:“是,前几天你爸和我一起开的夫妻房间。刚才也忘了给一鸣说,不开我的铺就好了。”徐慧说:“我和一鸣去爸爸住的房间说会话。等会爸爸过来你让爸爸和司机一起住,一鸣就住在爸爸的房间。”欧阳一鸣听了后脸一红,也没言语。杨萍看了徐慧眼点头说:“那好,我带你们去。”说着话也就随欧阳一鸣和徐慧站起。徐慧对欧阳玫说:“玫子早点休息吧。”欧阳玫笑笑答应。   杨萍带着徐慧和欧阳一鸣下了两层楼,喊过服务员打开徐振明住的房间,进去后拿过徐振明的洗刷用具,对欧阳一鸣和徐慧说:“你们说话吧,等会我告诉你爸爸直接去一鸣的那房间休息。”话毕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头问:“一鸣,你带洗漱用具没有?”欧阳一鸣说:“来时很急,我和玫子都没带。你让玫子下去买。”杨萍答应,正欲离去。欧阳一鸣说:“妈,我那皮包里有几千块钱,你从包里拿钱就行了。”杨萍说:“我有零钱。”徐慧说:“妈,你给一鸣把包收好了。”杨萍答应说:“等会给你们买好洗漱用具我让玫子给你们送来。”欧阳一鸣和徐慧应着。   杨萍出门后带上了房门。徐慧在杨萍出门后,倒了杯水端起喝了口。含在嘴里漱着口进了洗漱间。刚才将饭吐出后,她感觉口中极不舒服。出来时见欧阳一鸣坐在床沿,便扑过了坐在了欧阳一鸣腿上,双臂勾着欧阳一鸣的脖子,说:“一鸣,我特想你,这两天我就想见你,可我又怕你见了我担心,所以我就没让妈妈和你说,可她还是告诉了你。”欧阳一鸣说:“你傻啊?你的事能不和我说吗?咱们早已是夫妻了,对于你,我是有责任的。”徐慧说:“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怕你见到我担心,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她说:“你这样想就是不对的,应该说你第一个应该告诉我。”徐慧仰头看说:“你别怪我。”欧阳一鸣冲她笑笑说:“我不怪你。”   两人的眼睛互相凝视着,徐慧的嘴便寻向了欧阳一鸣的嘴。两人吻了阵,徐慧说:“一鸣,我今晚就和你住在一起。”欧阳一鸣愣了愣,脑中瞬间也就想到了男女之事,心就狂跳着说:“今天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咱们俩......”话毕又在脑中想,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做初次的男女之事?见徐慧红了红脸没作声,便又说:“徐慧,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快要到结婚那天了,咱们、咱们还是到了那天......”说这话时心里也是依止不住内心的激荡情绪,就感觉浑身发烫了。   他知道徐慧一直是那样在乎新婚之夜的,今晚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和她现在病中的心情有关系,就更是不安,说:“徐慧,你别想得太多,你的病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刚才你不是就吃了一点粥吗?这说明你的病就是在好转了,明天会诊后就会有结果,我相信在结婚前是可以治好的。”徐慧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点了点。   这时节门被敲响,徐慧离开欧阳一鸣的怀抱坐在了沙发上。欧阳一鸣喊了声:“是玫子吧,进来。”欧阳玫推门进来,走近说:“我给你们两个人都买了牙刷。”说着话将牙刷牙膏放在了茶几上,又说:“你们说话吧,我走了。”徐慧伸手拉住了欧阳玫的手说:“玫子,坐一会说说话。”欧阳玫看看她在另一只沙发坐下。   徐慧冲欧阳玫笑笑说:“玫子,你别担心姐姐。”欧阳玫看着她说:“姐,我不担心,我看你的面色挺好的。不会有什么大毛病,估计就是你说的与这天气有关系。”转头又看了看哥哥,转回头说:“姐,你也不要想太多。”徐慧说:“我不想的。我感觉我没事。”欧阳玫说:“就是啊,不会有什么多大的病。但吃不下去饭咱们还是要看看的,明天会了诊我看住几天院吃点药就会很正常了。”徐慧笑笑说:“其实我是真不想在这医院住。要不是那天我在实验室晕倒被送到医院,我才不愿意来那鬼地方。”   欧阳玫问:“姐,你当时晕倒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徐慧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也不知为什么,那天好像驾雾的一般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那天中午饭我还吃了点东西的,这一住进医院倒一点也不想吃了。我看我还是出院算了,在这里没病也憋出病来了。”欧阳一鸣说:“既然住进了医院,就等明天会了诊再说。”徐慧点点头说:“那是一定的,不然你们也不会答应。我这么多年也没住过院,在这里真的不舒服。”欧阳玫说:“你这一晕倒所有人都是很担心,既然住进来了,就还是看出个究竟来再说。”   徐慧叹口气说:“我是真不想在这里呆。眼看就要到了我和你哥结婚的日子,我却住在了这里,家里人也是会很担心的。”欧阳一鸣急忙说:“玫子,差点给忘了,你赶快给咱家打个电话去,就说徐慧没什么事,不要让他们担心,说咱们在这里过几天就回去。”欧阳玫答应着站起。徐慧说:“一定要告诉他们我没事,就说是天气热中暑引起的,不要说我吃不下去饭的事,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欧阳玫点头答应。欧阳一鸣便又从口袋里掏出些钱交给了欧阳玫。   欧阳玫走后,徐慧站起走到欧阳一鸣面前笑笑,便又坐进了他的怀里,说:“我就想让你这样抱着我。”欧阳一鸣就笑笑,抱着徐慧没言语。徐慧说:“我就想这个样子一辈子偎在你的怀里。”欧阳一鸣说:“我也想的。”徐慧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说:“我今晚想和你躺在一起,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欧阳一鸣的心便又开始狂跳。徐慧听得见他那咚咚地心跳,心也有些慌乱。片刻又说:“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没有别的。”   欧阳一鸣明白她的意思。徐慧是说想和他躺在一起但不做性事。心里就说,这样躺在一起一个晚上又怎么可能受得了?你现在的身体这个样子,我真无法控制住自己是要作出了那样的事,事后自己心里也会感到不舒服的。于是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算了徐慧,快就结婚了,你父母和玫子都住在这里,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咱们今晚住在一起的话人家心里会有想法,别让他们说话。再说你现在的身体很虚。还是过几天咱们......我也真想。可我,可我真怕我控制不住。”徐慧听了欧阳一鸣话后浑身颤抖了下,点点头也没言语。   欧阳一鸣心里想着与徐慧将要结婚,将要男女性事心里便有了些麻酥的反应。定了定神,转移话题说:“我已经通知了姜玉其他们几个咱们结婚的日期。”徐慧仰头看他问:“是吗?你和他们都联系上了?”欧阳一鸣说:“都联系上了,他们都很高兴,都说一定来呢。”徐慧说:“我也是真想他们呢。”欧阳一鸣说:“他们也很想咱们的。我和他们都说了提前一两天过来,咱们几个先聚一聚。你在我们那里发嫁,有他们几个送你到我家里,接你到我家里,这样事情没有几个新娘子会被几个非常好的同学这样又送又接的,你是不是感到特满意?”徐慧笑了两声说:“我当然是满意的。他们几个把我接你家送你家的,既是我的娘家人也是我的婆家人了,以后有啥事我可是要让他们几个替我作主的。”欧阳一鸣笑了说:“能有啥事啊?”徐慧笑笑说:“怕你以后欺负我。”欧阳一鸣笑了说:“我才不会呢,疼都疼不过来还欺负你?我要是欺负了你恐怕我的家人都不答应,别说咱们这几个好朋友了。”徐慧就笑。笑毕,心里又莫名地感觉慌张起来。   欧阳一鸣和徐慧笑着说话时心里并不轻松,想到徐慧的舅舅所担心的明天会诊后有没有结果的话,心里感觉很沉。但想到徐慧今晚还是吃了几口饭的,又感觉不会有什么大事。于是问:“徐慧,你刚才吃了一点饭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徐慧心里一慌,想了想还是不能把吃下的东西吐了出来的事,说:“没有感觉不舒服。”欧阳一鸣便又放下了些心,说:“这样慢慢就会好起来,那些补品还是要吃,这样身体才会恢复的快些。”   徐慧心说,哪里还吃得下那些东西?但这会她不想再说什么了,说出来只会让欧阳一鸣担心。她当然也希望尽快地能够吃些东西,但自己的胃里就是盛不下。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也是希望明天专家会诊后能够给她确诊,尽快地治好她的病。真的是明天的会诊还没有什么结果,这也是令她自己都感到恐惧事情。到了那时可能身体就会一天天地虚弱下去。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会生出这样的病来,好像没有任何的先兆,自外婆去世后,有一段时间只是饭量减少,就没想现在想吃也吃不下去。上次欧阳一鸣带她在苏州的医院看了医生后,她有很多天感觉正常。再次感到开始厌食时,她也是买了原来吃过的那些开胃药吃了的,但却没有感觉到如上次那样的好转。买的一些补品也渐渐吃不下去。那以后她也是很害怕,但她一直想瞒着欧阳一鸣和任何人。直到那天她晕倒在实验室,才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长时间瞒下去的。   住院的这几天她在心里不时地涌出一阵阵地恐惧,但脸上的表情和话语里,她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和欧阳一鸣看出自己的内心的东西。眼看结婚的日期越来越近,她把希望寄托在明日的会诊中。她也想过,假如明天的会诊真的没有结果,那将是一个很可怕的结局......   她当然也是想过小时候生下的那场怪病的,也想过,难道就是小时候得过的那场怪病又犯了?但她也清楚现在的病状是和那时候有所不同的,小时候她也是有所记忆的,更是听自己的外婆说过那时候是既吐又拉的。而现在她没有感觉大便不正常,只是吃下去的东西留在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很难受,就必须吐出来。   她现在连一刻钟都不想和欧阳一鸣分开,所以她才说要和欧阳一鸣今晚睡在一起,但她并没想就在今晚将身体交给欧阳一鸣。她也清楚在自己身体这样的情况下,欧阳一鸣也不会忍心与她发生那样的关系的。可正如欧阳一鸣所说,这样一个晚上躺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所以她现在就想一会还是回到妈妈和欧阳玫住的房间去。但她现在不愿意离开欧阳一鸣。   徐慧尽管心里不想让欧阳一鸣担心自己,但挡不住心里的恐惧,这会说:“一鸣,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担心明天的会诊的,假如会诊还是没有结果......”欧阳一鸣就感觉心头一紧,说:“真要是诊断不出病来,或者你依然不能正常进食,那我就带你去世界上最好的医院看病去。徐慧,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存在研究院的钱也有上百万了,我想这些钱就是不够,我也有能力弄到钱给你看病。依我看,你今天晚上可以吃了点东西就不会有啥事的,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徐慧听了欧阳一鸣的话异常地感动,说:“一鸣,我想我也会没事的,我没想太多。说实话你能这样想我,能有这样的思想治我的病,我真的很感动。”说着话眼泪哗地流下,继续说:“一鸣,我说了你也别生气,真的是我的病没有希望治愈,我不希望你做无谓的付出,那样是没有意义的。”欧阳一鸣便感到心在打颤,说:“还说要我不生气,你有这样的思想就不对!什么是无谓的付出啊?有什么能比身体最重要?”徐慧说:“我明白你的心,我好感动的。别说了,我没事,我会好起来的。”欧阳一鸣说:“别说什么感动的话,应该说是我的义务。况且现在你的医药费也是可以报销的,我说动用咱们放在研究院的那笔钱,是在咱们需要自己付医药费的时候必须拿出来用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配合治疗,别的不用你操心。”徐慧点点头说:“好,我不说。”说话时就蜷在欧阳一鸣的胸前流着泪,还怕被欧阳一鸣看到。   一阵后两人还是都感觉心里很沉,也没有了亲吻地欲望。想着明天专家会诊的事,欧阳一鸣说:“徐慧,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会诊可能还要做一些检查的,今晚一定要休息好。”徐慧点点头。两人站起时,徐慧一转身猛地抱住欧阳一鸣,含泪深情地看着他的脸说:“一鸣,我爱你。”欧阳一鸣心情霎时激荡,抱住她两张脸和着泪水贴在了一起......   徐振明从医院回来后就到杨萍她们住的房间说话,杨萍告诉了他欧阳一鸣和他换房间的事。徐振明点点头,一会又叹了口气说:“现在真的是很担心明天的会诊。”杨萍说:“现在咱们担心什么都没有用。”欧阳玫说:“你们也不要担心,我想不会有事,你们也看到的,我姐吃饭时也吃了一点的,虽然吃得少一点,但我想会慢慢好起来的。明天看会诊后怎么说就是了。”杨萍说:“我最担心的是徐慧不能用药物治疗,真的能用药物治疗的话就没事了。”徐振明说:“药物治疗也比不上她能够吃饭好。”杨萍说:“那是,能正常吃饭该正常了。”   徐振明说:“不管明天会诊什么结果,你和玫子都赶快去庙里看看能不能求些药来。徐慧的病症虽然和她小时候那次不完全一样,还是有一些相似的。”杨萍说:“我知道,刚才还和玫子说这件事呢。”徐振明点点头,说:“刚才我到病房也找了值班的医生,说了徐慧晚上吃了几口饭的事。医生说这是好的开端。他说有些病也是很奇怪的,诊断不出也有可能自己痊愈。说明天清早不要让徐慧吃东西,有可能做一些检查的。”杨萍说:“明天一早和徐慧说,你也赶快去休息吧。”徐振明点头站起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徐振明走后,杨萍对欧阳玫说:“玫子,我也和你叔的心情一样,真是很担心明天的会诊。”欧阳玫说:“现在是咱们不管怎么样都是要面对的,阿姨,你别想得太多。”杨萍说:“怎么能不想?我想今晚我是无法睡去了。”欧阳玫此时的心里也是和他们一样,忐忑着明天的会诊结果。听着杨萍的话也不知怎么再劝。杨萍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默默地坐着都不言语。   好一阵后欧阳玫问:“阿姨,你说我姐小的时候真的就没任何药物治疗?就是靠那庙里求得药治好的?”杨萍说:“她那时和现在一样的,也是吃不下药,打了针就不舒服。没办法也是打了些针、吊了水的,可就是止不住拉稀。后来肚子里没得拉了就拉水。现在不拉还是要比那时候好一些。”欧阳玫说:“那时候看我姐的面貌有没有变化?”杨萍说:“那个时候你姐的变化也不是很大,现在我想一想都感到奇怪,那么多天粒米未进应该很瘦的,可看不出瘦了多少,就是身体特别虚。”欧阳玫说:“现在我姐一点都没变,如果要是不知道她生了病的,谁看到都以为她是正常的。”杨萍点头说:“是啊,和那时候也有很多相似。她的身体肯定也是很虚。”欧阳玫说:“人的肚里没东西肯定身体会很虚,我就是奇怪她这么多天一直吃得很少甚至不吃,外貌就看不出什么变化。”杨萍说:“这些就是不好解释。”欧阳玫说:“反正不管怎么说明天会诊后,就按我叔说的咱们去庙里再求药。兴许就那些草药能用作用。”杨萍点头说:“自从你姐小时候的病被治好后,我一直深信不疑佛爷的。我想,只要咱们的心诚,就能给你姐求来药。”   这时节欧阳一鸣和徐慧推门进来。杨萍和欧阳玫见到他们两个进门都是一愣,都在心里想他们俩现在怎么会又过来,但谁也不好问什么。徐慧笑笑问:“你们还都没休息?”欧阳玫说:“正说休息呢。”说着话急忙站起去扶徐慧。徐慧说:“我没事的。”说着话走着在床铺坐下,仰头看着欧阳一鸣说:“要不你也做一会?”欧阳一鸣点点头在沙发坐下,转头看着杨萍的眼圈红红地,说:“妈,你不要担心,徐慧没事的。”   杨萍点点头,脸上强笑着说:“我知道的。你们俩过来时想说啥事?”欧阳一鸣说:“我想让徐慧早点儿休息,明天会诊可能是要做一些检查的。明早不要让徐慧吃什么东西,到了病房听医生怎么说。”杨萍说:“刚才你爸爸从医院回来也说了这事。”徐慧说:“我清早也吃不下东西的。一鸣,你也回去休息吧。”欧阳一鸣点了下头站起,便又问欧阳玫:“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吧?”欧阳玫说:“打过了的,妈妈说要过来,我和她说现在慧姐挺好,没让她过来。她说有啥情况尽快和她说。”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好。”转头对杨萍说:“妈,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也把你忙得够呛。”杨萍说:“我没事的。你也不要担心。”欧阳一鸣答应着。徐慧和杨萍送欧阳一鸣出门。      第一百五十二章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欧阳一鸣便起了床。这一夜他基本未眠。有一阵他狂跳的心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有一阵他会非常地惊怖烦躁;有一阵他又感到特别的恐怯......一个晚上他思索了很多。他思虑过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他期盼着会诊的结果却又很害怕会诊的结果。他当然也想到过今天的会诊后,假如再没有治疗方法的话,徐慧就有可能在不久的某天离他而去。在想到这些时他惊怖惕息、愁怀勃勃,有几次他愁戚戚地落下了泪;有几次他下了床燥灼地在房间不停地踱步......   洗漱完毕下了楼在宾馆的花园里散步,想着今日专家会诊将要带来的未知结果,他的胸口感觉异常地发闷,就有感觉喘不过气来了。“上苍不会就对我和徐慧这对男女如此的不公吧!”欧阳一鸣在心里念着,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就在心里喊:“老天爷,诸位神灵,求你们保佑徐慧今日能查出病症来,求你们保佑纯洁善良的徐慧快快病愈,一生无恙。”   上午八点时专家会诊开始,徐慧又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徐慧的单位也来了两个领导探望,听说徐慧正在进行专家会诊,说了阵话后就说下午过来看会诊的结果。   然而,在一家人忐忑的等待中,在多名全国知名的专家会诊后,依然无法确定病因。根据一些专家的建议,对徐慧也进行了一些药物试探性的治疗,但徐慧在被这些药物被注入体内后,便开始产生很强烈地身体不良反应。药物治疗不得不中止。这之后专家们一筹莫展。快中午时外院前来会诊的专家撤离,病区主任让一名护士通知徐慧的家属到他的办公室。徐振明和欧阳一鸣以及徐慧的舅舅一同前去。   病区主任招呼他们几个坐下后,拧起了眉头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们,病人的病因我们在会诊后依然无法确诊。这个病例在全世界也是很罕见的。我们无能为力。”三人在听到主任的这一结论后全都愣在了那里。欧阳一鸣更是如全身瘫软了似的坐在那里浑身颤抖。   徐慧的舅舅定住了神看着主任说:“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徐慧得病没办法治了?”病区主任轻摇了下头说:“目前,我们的确是没有任何办法治疗这种病。这种病例没有哪个专家见过,是很特殊的一种厌食症。说特殊是因为病人除了不能进食外,也进行不了营养液的输液,更不能用任何药物治疗,这是很棘手的问题。”徐振明抖动着嘴唇说:“徐慧她,徐慧她昨晚还是吃了一点饭的。”病区主任摇了摇头说:“昨晚她是吃了几口饭,可她吐了出来。这些情况我们在会诊时已经了解清楚。她要是真能吃的下去饭就该没病了。”   欧阳一鸣在这时才醒悟,惶急地探过身来,眼睛瞪地溜圆看着病区主任问:“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治不了徐慧的病?”病区主任点点头。欧阳一鸣紧跟着问:“你的意思是徐慧的病不能治?”病区主任又点点头。欧阳一鸣瞪着主任问:“那你说哪里可以治徐慧的病?”病区主任看着欧阳一鸣的眼神有些恐惧,强作镇定说:“小伙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已经请来了好几个全国很知名的专家,都是诊断不出病症的。关键是病人无法用药物治疗。目前,我看在全国范围内是没有能诊断出这种病因的医院的。”   欧阳一鸣瞪着眼问:“那国外呢?国外的医院那里可以查出徐慧的病?国外的医院哪里可以治疗徐慧的病?”病区主任摇摇头说:“目前来说,我们没有从任何资料上了解这种病症,国外的医院能不能治疗,哪个医院能够治疗,我们真的是不得而知。”   欧阳一鸣的嘴唇哆嗦着瞪着病区主任。在这时他因为感到绝望而显得异常焦躁,一股火在心头升腾,他似乎要丧失理智了。他脸色通红,抬手指着病区主任嘴唇鼻翼噏动着,声音不大但很严厉道:“你们,你们竟然查不出?你们......要你们这些医生是干吗的?”病区主任一愣,惊慌地看着欧阳一鸣说不出话。徐慧的舅舅急忙拉住欧阳一鸣说:“一鸣,咱们现在一定要冷静。”转回头看着病区主任赔礼道:“对不起,他的心情......”病区主任苦笑笑,摇了摇头说:“我理解、理解的。作为医生,我也是为不能医治自己的病人而内疚,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你是,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徐振明说:“这是我女婿。”   病区主任点了下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小伙子,咱们要面对现实。病人无法用药,这个问题我们没办法解决。至于你所问的国外的医院,我们确实是没有这种病例的资料,当然就不会知道哪个国家的医院可以医治。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要想一想的,病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你就是想带病人到世界各地去诊疗,病人的身体能承受得了?说实话,我们也对病人在没有进食这样一段时间后,依然会有很不错的精神状态感到疑惑。但是,从自然规律来讲,如果再有一段时间无法进食、不能输营养液或得不到药物治疗的话,什么样的身体都会很快垮下来的。看样子你也应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咱们要讲究实事求是的。现在我们也在打听,真的有国外的专家有过这种病的治疗办法,我们是有打算尽快把这位专家请到我们医院来医治病人的,我们不希望让病人在路途上这样颠簸,病人也经不起颠簸。”   欧阳一鸣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联系呢?”病区主任说:“我们医院有关部门已经向世界卫生组织发了函,作为医疗部门,遇到了这样特殊的病例,我们也是很想弄清楚并且治疗的。但具体是不是会有答复我们不得而知。”欧阳一鸣的心狂跳着,在这时他又看到了些许希望,便就有些愧疚地看着病区主任说:“对不起,主任。”眼泪却在这时再也无法控制哗地流下。病区主任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这些医生,眼看着病人住进了医院却不能够给予治疗,我们作为医生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我们不想放弃任何病人的治疗,可我们现在真是没办法。”顿了下说:“你们可以在今明两天给病人办理出院了。”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蹙眉看他惊讶道:“出院?你的意思是已经宣布了徐慧的病不能再治?你们是想把病人推出去?”病区主任似乎有些恐怯看看欧阳一鸣说:“有希望治疗的话我们不会把病人往外推的,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们......”欧阳一鸣还想再说什么,徐慧的舅舅急忙拉了下他。   徐振明这时说:“主任,我和你说一件事,你给参考一下。”众人看他。徐振明便把徐慧十岁时生的那场病,和在庙里求药治愈的话说了一遍。   欧阳一鸣一直没机会听说这件事,这次来后,扬萍仅在车上和欧阳玫说了徐慧小时候的那场病的。欧阳玫也在徐慧第一次去她家晚上闲谈时听徐慧说起过,之后也以为是徐慧对佛太虔诚就没在意,也没和欧阳一鸣说起过。徐慧在和欧阳一鸣相处的这几年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这会欧阳一鸣听完后心里腾地燃起一股希望,急忙说:“那我现在就去庙里求药。”说话时站起。徐振明看看他说:“你等一等。”   病区主任听后感觉诧异,说:“有些病也真的是很奇怪的。我想,那庙里所给的药肯定有治疗这种病的特效药。有时候中药也是可以治愈西药所不能治愈的病的。你们快去试一试吧。”徐慧的舅舅说:“这样,麻烦你给我们打听着能够治愈徐慧病的医院,世界各地的都行,需要多少费用你不用担心,只要能治疗徐慧的病,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病区主任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徐慧的舅舅说:“我们暂时也不办理出院,有消息也好随时和我们联系。”主任说:“其实病人住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你们把联系方式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我们是可以及时联系的。”欧阳一鸣说:“我们还是暂时不办出院,过几天再说。”病区主任想了想说:“这样吧,等一等我们研究一下。”   对于徐慧查不出病因的消息,徐振明和徐慧的舅舅是有些思想准备的,虽然他们也是对这次的会诊充满了希望,但在得到不能够医治的消息时,还是没有表现出如欧阳一鸣那样的绝望情绪。   十多年前,徐振明也是带着徐慧来到这家医院来给徐慧看过病的,那时候医生在检查后告诉徐振明已经无法医治,让徐振明带着徐慧去其它的医院看看。徐振明从这家医院出去后,又带着徐慧去了上海的好多家医院,得到的均是相同的答复。后绝望地带着奄奄一息的徐慧回到了家中。这一次徐慧住院,徐振明当然是想到了这样的结果的,但对于十几年后医学的发展和知名专家的会诊,他当然也是在心里充满了希望的。尽管结局是令他失望的,但他知道不能怪医生,是徐慧的这种病太奇怪。对于欧阳一鸣刚才的表现徐振明也是相当的理解,自己在十几年前也曾哭着求过医生,也曾和医生发过火,那种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无法医治而产生的心情是复杂的、是完全可以令人失去理智的,何况马上就要和徐慧举行婚的欧阳一鸣呢?此时的他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庙里的求药中。   此时的欧阳一鸣心急如焚,出了主任办公室便匆忙地说:“爸爸,舅舅,我们现在就去庙里求药,我们一定要给徐慧求来药,我们一定要治好徐慧的病。”徐振明说:“一鸣,你别急,咱们先商议一下。”欧阳一鸣看着他说:“现在还有啥好商议的啊,能快一些就快一些啊!”徐慧的舅舅说“先坐下说说话。”欧阳一鸣看了看他们两个,随他们走了几步在走廊的椅上坐下。   徐振明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捏出一支填在嘴里点上,默默地抽了两口,转头看看徐慧的舅舅才意识到没有给他拿烟,倒出一支递给他。转头又对欧阳一鸣说:“一鸣,昨天你妈妈已经去了庙里,没求来药。”欧阳一鸣心里一紧,身子弹了下问:“为啥?”徐慧的舅舅就说:“你妈昨天见到的那个方丈才三十多岁,刚调过了没几年。昨天我们和你妈说了,今天看了会诊的结果再去庙里找一些年长些的和尚问一问。”欧阳一鸣说:“咱们别在这里说了,路上边走边说吧。”说着话站起。   徐振明说:“一鸣,你坐下。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要考虑下,我想,会诊的结果现在不好让徐慧知道的,不然,徐慧可能会受不了,现在不比十几年前,说不定徐慧在听了这消息后会从精神上先垮掉。你妈和玫子现在都不要说。”徐慧的舅舅说:“是啊,现在不好和她们说的,就说现在会诊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还在继续研究。”徐振明说:“刚才我考虑了下,咱们就是住在这里也没多大的意思,我想让徐慧回家。哥哥你暂时不要去苏州,你在这里勤和医院联系。庙里是不是能求来药,就是求来了是不是就行现在还不好说。原来的那个老方丈已经圆寂多年,现在的这些和尚是不是就懂药理也不知道,这里一旦有了可以治疗徐慧病的地方咱们就马上去。多一条路子办这件事吧。”徐慧的舅舅说:“这样也好。我也在多方打听能够医治这方面病的地方。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我会很快就到苏州。”徐振明说:“是不是可以和医院说一下我们带徐慧先回苏州,先不出院,这样医院知道有这个病人在,也会很上心地给联系可以治疗徐慧病的国内外医院。”徐慧的舅舅说:“我再去说一下。看看他们怎么研究的。”话毕就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的舅舅进了主任的办公室,转回头看着徐振明说:“爸,是不是那时徐慧喝了在那庙里求得药就治好了徐慧的病?”徐振明说:“徐慧十岁那年我也带徐慧看了很多家医院的,也都说不能治,后来绝望了,就把徐慧带到了家里,你外婆在徐慧快不行的那天冒着大雨去好多个庙宇求药,后来在峡山谭寺给徐慧求来了。那天我们给徐慧灌下后,我和你妈都没抱多少希望的,却没想就把徐慧的病治好了。”欧阳一鸣听得心里激动,说:“也可能就像这位主任所说的,那些草药里就有治疗徐慧病的特效药,我现在很心急。”徐振明说:“等你舅舅和医生说了后咱们就带徐慧回苏州。医院是不是愿意还让徐慧继续住在这里也不好说。人家医院也要有考虑的,不能够治疗的病人他们恐怕也不会留。坚持让徐慧这里,我的意思是徐慧依然是他们的病人,他们就会积极帮咱们联系可以治愈徐慧病的医院。人家要是真不愿意,咱们也只好给徐慧办出院。”欧阳一鸣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徐振明叹了口气说:“等你舅舅回来再说吧。”   一阵后徐慧的舅舅过来,说:“主任的意思还是让咱们办理出院。我刚才和他说了阵,他又请示了医院领导,现在定下来不办理出院可以,但要我们签一个以后徐慧不在医院期间,或者医院在没有治疗方案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和医院没关系的协议。我答应了。”徐振明说:“那我去签字。”欧阳一鸣说:“还是我去吧。”徐慧的舅舅说:“谁签这个字都行,现在人家还没起草好协议,等一等。人家医院是告诉过咱你们病情,给咱们说过出院的。以后不管有什么情况当然不能怪人家医院。一鸣,你现在是徐慧的合法丈夫,这些事是要你做主的。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也可以来签这个字。现在医院还正在起草协议,就是签字也是今天下午和明天的事。”欧阳一鸣说:“舅舅,我和爸爸都没意见的,要是今天下午和明天才能签字的话,那你就给签好了。咱们都是徐慧的至亲。”徐慧的舅舅说:“那就好。”顿了下说:“刚才主任在电话里和医院请示时我也听到了,主任的意思是徐慧的这个病特殊,他也真想弄明白徐慧的病因。不然像徐慧这种他们没办法治疗的病症,他们也是不会把病人留在医院的。人家让咱们签个协议也是可以理解的。”欧阳一鸣点头说:“那就这样吧,舅舅,我们现在就带徐慧回苏州,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徐慧的舅舅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现在把最大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那庙里的求药上。向病房走着时,徐慧的舅舅说:“咱们见了徐慧的面一定要镇定,不要表现的太慌张。一鸣,你一定要注意。”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的舅舅说:“这样,到了病房我来说话,你们不要说。”   上午就是治疗时间,病人家属也是不可以进入病区的。杨萍和欧阳玫刚才也就只好一直在医院的院内等候。这会也是快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她们俩也是刚进病房一会,此时在徐慧的病床边坐着,与徐慧说着话儿。   欧阳一鸣他们三位进门,杨萍和欧阳玫就赶忙站起,紧张地看着他们几个。杨萍急忙问:“结果出来了吗?怎么说?”徐慧的舅舅说:“没事的,现在结果没出来,刚才主任说没事,没什么的。”杨萍问:“啥时可以出来结果啊?”徐慧的舅舅说:“这也要人家专家们研究以后再说。这样,刚才我们和主任说徐慧住在这里很闷,主任同意这两天徐慧可以先不住在这里,因为现在也没什么治疗。病床留着。等结果出来了再回来治疗。”杨萍疑惑地看哥哥,徐慧的舅舅附耳对杨萍说:“咱们先去庙里。”杨萍领悟,点了下头说:“这样正好,咱们回苏州过两天。”徐慧已经下了床,说:“咱们现在就走吧。”于是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欧阳玫忙说:“姐,我来收拾。”徐慧说:“也没什么东西的。”同病房的病友就问是不是要出院。徐慧的舅舅说:“不是出院,先回家过两天再回来。”   很快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徐慧说:“我这回家还是要和单位说一下的。”徐慧的舅舅说:“单位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来办这些事。”杨萍说:“这里有你舅舅,咱们把宾馆的房间退了后就回家。”此时,各人的心里都在忐忑着。徐慧的心里也是很明白,可能会诊后的结果和她想象的那样,是没有办法医治了的。这时的心里便感觉一阵阵地恐慌,紧紧地抱住欧阳一鸣的胳膊下了楼。   欧阳一鸣的车停在宾馆里。徐慧的舅舅上午来时带车直接到的医院。到了医院院内,众人在车旁站住,徐慧的舅舅说:“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我带一鸣和徐慧先到宾馆,你们几个走着过去。到了宾馆我就回去了,回家后打电话和我联系。”徐振明和杨萍点头答应。   徐慧和欧阳一鸣上车走后,杨萍走了几步站住问徐振明:“会诊到底什么结果?”徐振明的眼泪再也留不住,哽咽道:“没,没有结果。”早已就预想到结果的杨萍和欧阳玫,在这时心还是被猛地揪了下,无法控制住她们的情感流下了泪。欧阳玫在流出眼泪的同时哭出了声来,说:“怎么会查不出?怎么会查不出啊?!”杨萍悲戚道:“那、那医生们就没再说啥?”徐振明说:“医生说徐慧的病世界上都很罕见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病例。”   杨萍瞬间感到了晕眩,身子晃了晃,徐振明急忙扶住她蹲下。欧阳玫也就蹲在杨萍的身边哭泣。徐振明说:“咱们现在都要冷静的,这个样子被徐慧看到要影响她的心情。回去赶快去庙里看能不能求些药来,兴许只有庙里求来的药才能治得了徐慧的病。”杨萍听到这里腾地站起,说:“那咱们赶快去。”三人走了几步,徐振明说:“医院说已经将徐慧的病上报了世界卫生组织,如果有过哪个国家的医生治疗过徐慧的这种病和医院联系,医院就会把他请到医院来医治徐慧的病。这也是咱们现在不办理出院的原因。”杨萍点点头。三人也都不再言语,他们心里也都清楚,现在最大的希冀已经失去,接下来的希望便是庙里的求药和能够有一位治疗过徐慧这种病的医生出现。但也都清楚,这两种希冀都有些渺茫。   欧阳一鸣和徐慧随徐慧的舅舅车来到宾馆,在院里下车后,徐慧的舅舅看着徐慧说:“小慧,你别想得太多,现在的结果没有出来,而且医院还在联系世界上名医。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都要相信,现在医学已经很发达,是完全能够治愈你的病的。我们在医院也和主任说了你小时候那场病是在庙里求得药治好的,主任说可能那些药里就有治愈你这种病的特效药,会好的。你的心情一定要保持常态,这样对治疗会有很大好处的。”徐慧说:“你放心舅舅,我不瞎想啥,我没事的,你们也别担心。”徐慧的舅舅点点头说:“你们进去吧,我就不回苏州了。下午我去你们研究院和你们的领导说一下,你不要再操心这些事。”徐慧答应着。徐慧的舅舅与欧阳一鸣和徐慧告别上车后,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徐慧紧紧抱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向大厅走去。徐慧说:“一鸣,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欧阳一鸣说:“我知道,我相信你不会有什么事。你小时候那么重的病不都给治好了啊,现在你的情况肯定要比那时候好很多的。”徐慧说:“我也一直没和你说过那时候的事,那个时候我是有记忆的,是很重,现在是要比那个时候好很多的。”欧阳一鸣说:“到了苏州我去庙里给你求药。有些时候西药无法医治的病,中药有可能会很轻易的治好。”徐慧说:“还是要相信神灵的,是佛祖赐的药才治好的我那时候的病。”欧阳一鸣说:“我信的,是佛祖赐的药。”心里却在想,那些药就是有治疗徐慧病的成份。但现在他不敢在心里想不是佛祖的作用。只要能治好徐慧的病,他什么都相信。   两人在大厅的椅上坐下,徐慧旁若无人的抱着欧阳一鸣的一只胳膊,将头依在他的肩上,轻声说:“一鸣,其实这几天我特别的想家,也很想去咱们的新房看看。也好想结婚的那一天,我真的很盼望那天的到来。”欧阳一鸣说:“很快就到结婚的日子了。”徐慧说:“我知道的,可我总是想马上就去你们家,这种思想很强烈的。”欧阳一鸣说:“我也是很想啊,虽然说你是在我们那里出嫁,怎么也要在结婚前的一两天过去的。”徐慧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我这次见到你就不想离开你。就想和你在一起。”欧阳一鸣听的心里发颤,他隐隐听出徐慧的话里有那么几丝让他恐慌地情绪,心便狂跳起来。   徐慧说:“我就担心我在结婚前病好不了,那样会影响你和家人的情绪。”欧阳一鸣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说这话时心里很虚,他也是担心徐慧在结婚前日子里不能痊愈,甚至担心会有什么不测......   但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去庙里求来的药肯定会治好徐慧的病。尽管到了结婚的那天不一定会病愈如初,但也会恢复的很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刘燕和谭启浩相约了几次后感觉还满意,这人的身上有一些欧阳一鸣身上的儒气,有一些如欧阳一鸣身上具有的一些气质,正是这个男人身上所表现的如欧阳一鸣身上的儒气,和刘燕感觉到的这个男人所拥有的欧阳一鸣身上所表现的一些气质,让刘燕感觉还是可以接受这个男人的。尽管这个男人决不会如欧阳一鸣那样令她欣赏陶醉和动情。   刘燕在心里认为这个男人还是比较优秀,还是令自己比较满意的。但她却没有多少想见到这个男人的渴望,在一起或分别时也没有多少对他留恋的感觉。刘燕怎么都不能对他产生出对欧阳一鸣那种魂牵梦绕的情绪来。有时她就想,会不会与自己的年龄增长有关系?难道是自己过了那种男女想见就很容易产生激荡情绪的年龄?或者与自己已经结过婚又离了婚有关系?或者与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妈妈的有关系......   刘燕清楚现在不光是自己再找一位相守一生的丈夫,更重要的还是在为儒涵找一位可以疼他、爱她、教育他、给他父爱的父亲。刘燕也清楚,这恐怕要比只是找一个丈夫要难得多,尽管刘燕非常清楚这个男人对她也是非常满意,非常喜欢她的,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就很轻易地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自己与张雷的婚姻就是在匆忙中结合的,那次的婚姻已经让她后悔一生,离了婚后的刘燕当然对更加对这次的再婚慎之又慎。而且,她还清楚,自己的这次再婚对儒涵来说也是有极大的责任的。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丝毫没有令刘燕淡漠对欧阳一鸣的记忆,尽管他从金玲口中知道欧阳一鸣可能已经淡忘了她,但她还会在与这个男人一起吃饭或者闲谈时,总会在脑际闪现出欧阳一鸣的影子。她想忘记,她想极力地在与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让欧阳一鸣的影像从她的眼前离去,但却做不到。最初听金玲说起见过欧阳一鸣的时候,有过一阵她是怨欧阳一鸣的,她怨他忘记了自己,可又根本从心底就怨不起来。一段时间之后她不再怨欧阳一鸣,她对自己说,一切都怨不得欧阳一鸣,是自己伤他太深,是自己对不起他。那次自己与他分手时欧阳一鸣所表现的肝肠欲断中会让刘燕想起来就痛苦不已,又有谁能在深爱着的女人突然地说出与别的男人结婚后,还会在脑子里总是时刻想着那个女人?那份打击是她可以想象的。她有时庆幸欧阳一鸣能从那样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怎么说现在知道了欧阳一鸣发展得很好,有一个同样爱着他的女人在身边,生活得很幸福都是要让自己高兴的。   忘不掉,就是再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男人结婚后也是不可能忘掉的!尽管无法忘记,但她也清楚,自己这一生是和欧阳一鸣在无缘的了。自己必须再找个男人一起生活;必须再给小儒涵找一个父亲,必须让儒涵得到一份父爱的。但也知道,不管咋样,都是要对这个男人在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后才可以接纳他的,自己不愿意再离一次婚!   七月中旬的这天晚饭后,刘燕在妈妈的家里洗完澡上楼后,秦处长进了她的房间问起了她:“刘燕,你和小谭这段时间出去了没有?”刘燕说:“出去吃了几次饭的。现在他放假回西安了。”刘燕心里想,就是在一起吃饭,也是自己付过几次钱的。现在想到这些感觉有些好笑,好像还是自己付饭钱的次数多些,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没有任何欠他的。秦处长问:“接触了这样一段时间感觉行不行?”刘燕看着她,蹙眉道:“我和他也就是接触过没有几次,又能了解多少啊?现在怎么好说可不可以呢?”刘燕现在总是会对妈妈关于她婚姻的一些话有些神经质的敏感。秦处长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感觉可以的话就多接触些,以后也是可以让他来咱家让我们见一见的嘛。”   秦处长自刘燕和谭启浩接触后,只是听介绍人说起过谭启浩的长相,还是没有见过的。当时她那同事和介绍人也是说过让秦处长先见一见谭启浩的,那时候她想着自己参于的刘燕和张雷的失败婚姻,心里就一阵的愧疚,也就不想参与刘燕的再婚的事,只要刘燕愿意再婚她就挺满意了,只要刘燕能看得上,她不愿意再参与任何意见。她不能再让自己心爱的女儿经受再次的婚姻的打击,她相信刘燕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当时她那同事和介绍人在听了秦处长说刘燕的事让她自己作主,她不去参于意见时,也都夸秦处长是位好母亲,是位坦荡大度不计门第的好母亲。当时秦处长只是在心里有片刻的得意,继而就一阵脸红,就在心里想,要不是自己那个时候一门心思要让刘燕嫁给各门当户对的家庭,刘燕也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结局。便又感觉心里特别的愧疚,特别的沉重。   在刘燕与谭启浩约会了几次后,作为母亲的本能,尽管她在刘燕面前说过不干涉她再婚的事,但她又从心底想见一见这个谭启浩,想见了后在心里掂量一下。但她又不好在刘燕已经见过谭启浩后,再和介绍人说起见一见这个男孩的说法,前一段也不好和刘燕说自己想见一见。有时候也是后悔在人家刚开始给刘燕介绍时没有先看一看。刘燕的爸爸当然就更没有见过谭启浩。但她清楚,刘燕能和谭启浩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一定还是刘燕有些满意的。   刘燕在这时也就想到上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吃饭时,说到他已经和他的父母说起与刘燕相处的事,说他的父母想见一见刘燕,问刘燕是不是可以请几天假,在这个暑假随他一起去西安一趟。当时刘燕听后就在心里直感觉好笑,暗自想,我现在和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现在让我随你去你家见你的父母也太着急了吧!也暗自耻笑这个男人的幼稚,“就是再婚,也不能这样心急的,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嘛!我能了解你多少?别说那么远去你的家里见你的家人,就是在一个城市也是不可以的。”刘燕想。   却不知为啥,也在那一瞬间想到了欧阳一鸣那次让她去他家的事,心里就想:“假如那次去见了欧阳一鸣的家人,以后又和张雷结了婚,还不知欧阳一鸣的家人怎么样想我这个女人呢。”   也想到欧阳一鸣的奶奶去世的时候,假如欧阳一鸣通知了她,让她过去,也就不会发生她和张雷的那一次。再就想:“就是当时欧阳一鸣通知了自己,自己有可能去吗?”霎间也就在心里说:“假如当时欧阳一鸣是通知他的奶奶去世的事,想来有可能会去。”再又想:“就是那时去了欧阳一鸣的家,错过了与张雷发生的那件事的时间,既然张雷是苦心积虑的想做那件事,也是绝对躲不掉的。”心中就哀叹:“命中该有哪一劫是无法躲掉的。”   那天刘燕婉言谢绝了谭启浩,说:“最近我的工作很忙,孩子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也是不适合出门的。”再就问他:“你哪年的假期都回家吗?”男人说:“每个假期都回家的。我和她的老家都在西安,每次回去都是要在两个父母的家里过几天的。”刘燕知道男人所说的“她”当然是他的前妻,问:“你这次回家还去她的家吗?”男人想了想说:“那是一定要去的,她家的父母也都是把我当作儿子的。”刘燕点点头,奇怪的是心里没有感觉有丝毫的醋意,倒是暗叹这个男人的重情。饭后刘燕和他又说一阵闲话,得知他要在开学前来到学校。后就好像没有多少话题,心里想着儒涵,便就急着回家了。   此时,刘燕看着秦处长说:“以后再说吧,他回老家要到开学前来,最近肯定你们是想让他来也来不了的,况且,我感觉现在还没到让他来咱家见你们的时候,等我能愿意接受他是再说吧。”刘燕不愿意和她说起这个男人回西安后,还要去看一看她以前的丈母娘的话。心里想,不知道说出来这些话,自己的母亲会有什么反应。还是不说为好,不然可能也会就这个话题有一些言辞。   秦处长说:“要说做大学教师也是不错的,受人尊敬不说,每年的工作时间也不是很多,就是待遇还不行。”刘燕问:“你指的是什么?”秦处长说:“现在的大学教授工资待遇还不是很高。”刘燕说:“当然不会比得了那些暴发户,我对这个问题考虑得还不是很多。”秦处长忙说:“是啊,咱们也不在乎他这一点的,只要人好,知道疼你,你们俩能过得幸福就好。”刘燕心里想,就目前接触后所了解的情况看,与这个男人在一起生活,还是可以做到相敬如宾的。这个男人对感情的忠贞还是很令刘燕所欣赏的,她感觉和这个男人结婚后也能对自己这样。   秦处长忽然说:“刘燕,我也就是随便问一下,你也不要多心。我是这样想,假如你认为这个男孩子你比较满意,在了解一阵后,我是说在了解这个男孩子后,我想还是不要无限制的拖下去,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儒涵也......”刘燕听了这话非常反感,打断妈妈地话说:“就是现在我看着他再满意,我也不会这么匆忙的。和张雷结婚还不够我记住一辈子的?这个男人就是再好,假如我和他相处不出感情来我也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我想,没有个一年两年的接触也不会了解透一个人,我可能也和他不会就那么快的产生感情。”刘燕在说完这些话时心里想,是啊,最重要的还是感情,尽管自己也感觉这个男人不错,但现在要说到感情还要有一段距离。   秦处长脸红了红,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说得很对,没有感情当然是不能在一起。”刘燕就在心里说:“可你原来在劝我和张雷结婚时,也曾说结了婚是可以慢慢培养感情的。”嘴里不愿意在妈妈面前再说出这样的话,就又说:“离了一次婚我就会更在意,假如相处一段时间后我还和他培养不出感情,那么我也会离开他的。”顿了下说:“当然,就是我和他能够培养出感情来,还要他能够接受儒涵,把儒涵当作自己的孩子才可以。”秦处长在心里暗叹,现在的刘燕要成个家会更挑剔了。   秦处长说:“刘燕,那你说你现在和他有没有产生了一些感情呢?”刘燕说:“说不上来,或许还没到一定的时候吧。”心里就想,怎么在第一次见到欧阳一鸣时,就能够产生那样强烈地无法抑制的情绪呢?   秦处长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接触的不多不可能产生太深的感情。但如果对他有好感的话,一段时间以后就会产生出感情来。”刘燕想,或许能够这样,这次的再婚完全不同于和张雷结婚的那次。那次是无奈的,或者也可以说是被逼的,现在却不同,是一定要自己在心里可以接受的。   秦处长看了看刘燕说:“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感觉你能够接受这个男孩子,你就什么时候带他来家里让我和你爸爸见一见。我们不会拿出什么不同意见的。只要你满意,我和你爸爸就都会满意的。”   在这时刘燕的心里又感到很悲哀,她是完全理解自己的母亲在这时的思想的。明白自己的母亲是在心里对以前促成张雷的婚姻感到内疚的。但奇怪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反而有一种渴望想让自己的父母关心起自己的这件事,帮自己参考参考。脑中有这样的思想,嘴里是不愿意说出的。   刘燕没言语。秦处长接着说:“刘燕,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对介绍的对象也满意,也能够找到一位称心的丈夫。假如你和小谭真的建立不起感情来,我想就凭你的条件,也是完全可以自己找到的,只要你愿意找就能找到。能够自己遇到的话,那你们就会更快的产生感情。”   刘燕心里想,妈妈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在自己的面前赎罪。现在自己的母亲是想从各方面来弥补以前她所犯下的过失。刘燕的心里就有些隐隐的不安,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没有必要总是这样在女儿面前有意无意的表白的。于是说:“妈,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能不能遇到谁又知道?现在我和谭启浩的事以后怎么发展也不清楚,有可能一段时间后我就会接受他的。”秦处长点点头,心里说,可能刘燕也不想再和自己说很多这样的事,自己也是曾经对自己说过不要问太多刘燕这件事的,只是总也忍不住。说:“你的事还是你自己作主吧,我们相信你的眼光。”说完话站起离开刘燕的房间。   秦处长走后,刘燕躺在床上思索着谭启浩,这个男人有很多地方是令自己满意的,但也是绝对产生不出多么强烈的火花的。或许这又是一种婚姻的方式,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产生出强烈的爱的火花,但却是可以恩爱着过一生的。要想再有如和欧阳一鸣那样的爱,这一生恐怕就只有和欧阳一鸣的那一次,再也不可能遇到了。想一想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对婚姻不是这样的?不说别人,自己的父母不就是这样的吗?他们不也是一辈子都能相敬如宾,互相关爱吗?你又能说他们过得不幸福?或许在他们满足的婚姻中,就认为那样就是爱,就是令人羡慕的恩爱,谁又可以说出个不是来呢?现在,自己恐怕就是要继续父母的这种相爱的方式了,或许这才是正确的,是自己婚姻或者也叫爱的归宿。突忽想,假如自己如母亲所说的再次遇到一个令自己心跳,如对欧阳一鸣那样情感的男人,会像爱欧阳一鸣那样的爱他吗?很快就在心里说,真要能再次遇到如欧阳一鸣那样令自己动心的男人,肯定也会令自己像爱欧阳一鸣那样爱着他的。瞬间又想,又怎么可能遇到呢?或许,如欧阳一鸣那样的,一见面就产生出强烈爱意的男人,在这一生只会有欧阳一鸣一个。   想着欧阳一鸣时,眼前就又晃动着欧阳一鸣的影子。就想,现在欧阳一鸣在干嘛呢?是和徐慧躺在一起还是他们俩个在外散步?或者他们两个就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某个地方纳凉。想着时眼前就闪现出欧阳一鸣和徐慧带着他们的孩子嬉笑的情景,这一刻她显得异常孤独,就像一个人被抛弃到了一个荒无人间的孤岛那样的孤独,如被自己最爱的人舍弃一般的难受。感觉非常得可怜。想着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孩子,肯定是在他们的嬉闹中非常快乐,非常开心地嘻嘻咯咯笑着的,自然就想到了儒涵。这个也是欧阳一鸣的孩子啊,自己虽然是爱他的,是把儒涵当作自己的生命的。儒涵也是被自己的父母当作掌上明珠,但儒涵毕竟享受不到自己亲生父母那样的在一起带着他嬉笑玩耍的福气。就是自己给儒涵找到一位也能够爱他的继父,终归还不是人家亲骨肉,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了自己亲生父亲带给儒涵的亲情。那么这一生,儒涵是享受不了欧阳一鸣所要带给他的骨肉之情了。   想着时心里又在一阵阵的发痛。就又想,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坚定的要为欧阳一鸣生个孩子,究竟是对还是错呢?假如那时没有那样的冲动而生下了张雷的孩子,或许为了自己和张雷的孩子也是不能够和张雷离婚的。那么,假如为了张雷的孩子去继续与张雷那样的婚姻也会是很痛苦的。可现在有了欧阳一鸣的孩子却让孩子得不到欧阳一鸣的父爱,又难道不是悲哀的?那么自己生下了欧阳一鸣的孩子是对还是错呢?一时间她竟狐疑起自己剩下欧阳一鸣的孩子究竟是对还是错了。很快就想,不管对与错,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事实,现在的问题是,既然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也就只能期望儒涵的继父能够带给儒涵父爱。却又想,这个谭启浩真能带给儒涵所得不到的父爱吗?   想着谭启浩时,便就想,这个男人现在看来也是不能够忘却他的那个前妻的,从这几次的接触中,她是可以看得到这个男人是对他的前妻一往情深的。当然自己是没有嫉妒过,从没有嫉妒过这个男人对他的前妻那种情感的。但也清楚,要想让这个男人如当年欧阳一鸣那样在乎自己爱着自己,也是绝不可能的事。自己要像当年那样对这个男人充满对欧阳一鸣那样的情感也是不可能的。毕竟都是心里有过真正所爱的,或者说是真心爱过的人。都不可能从心底抹去的。   在这时她又在心里难受,为什么深爱的人就不能够永久生活在一起?谭启浩和他的妻子相爱了十年,那个女人还是离他而去。而自己和欧阳一鸣那么相爱,却还是因为张雷而分离。难道上苍就是这来安排人世间相爱的男女的?那么为啥还要安排他们相识相爱呢?这不是有意在制造人间相爱的男女的痛苦吗?都说上苍是最体恤众生的,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属于我的璀璨爱情已经尘埃落定?难道我现在所要考虑的就只能是实实在在的婚姻?”刘燕在心里念着。   兀自想了很久,在这理不清理还乱的思想中她心里一阵阵地难受,一阵阵地发闷。渐渐地就开始想念起欧阳一鸣来。尽管她也在脑中又想到金玲所带给她的欧阳一鸣忘却她的无情,但还是忍不住下了床拉出那只皮箱,拿出欧阳一鸣和她的合影照片看着。看着时就想起与欧阳一鸣亲昵的时候,想起了那棵树,想起她和欧阳一鸣所做的性事。渐渐心里便生出了极其焦渴的身体反应。一阵后无法自己,将手伸在了自己的下体自慰了好一阵,在想象着和欧阳一鸣做爱的情景和自己的手指插动中;随着刘燕不自觉地喊着欧阳一鸣的名字和呢喃中;在遍体香汗,娇喘吁吁中,刘燕终于迎来了欲死欲仙的高潮......   过了几日,金玲从杭州打了电话过来,说起她们原来医院里卫校时的结婚的事,说那个同学将在八月八日结婚,前天电话通知了金玲的。金玲问刘燕去不去。刘燕说:“人家没有通知我,我怎么好去的。”金玲说:“人家来电话里也是问了你的。她说咱们同班卫校的同学一起分在总院的也就咱们这几个,现在你和我一调走就失去了联系,其实真的是很想。人家还说是你这个高干子女看不上我们这些人呢,我当时也就说了她,我说你刘燕不是那样的人。刘燕,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别人不了解你。如果说人家还能够理解我为了啥和她们失去了联的话,可能想到的是我和梁超的事,但没有谁能够理解得了你,没有谁会认为你不幸福的。我当然最清楚你的思想,可我也不能和她们说你现在的情况。”   刘燕听了后心里颤抖,想了想说:“金玲,现在也只有你理解我了。说心里话我真的是很想她们,很想和她们聚一聚。上学的时候咱们也都是说过的,也是都希望一辈子都成为好朋友。可就没想到在这么短短的几年间就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变化会这么大。想一想真如一场梦,一场怎么也想不到的梦。金玲,说实话我是感到很自卑的,这份自卑没有表现在我脸上,却是在心里抹不去的。我也清楚人家会怎么想我,因为我的家庭人家会那样想我,可我还是不想我的情况被谁知道。所以我很怕见她们,但又非常地想她们。其实咱们俩的具体情况虽然不同,我想咱们的思想可能都是这样的。应该说现在你的情况还是要比我好很多的,怎么说你和你相爱的人走到了一起,别人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可我和你不一样,你说我现在又算啥?人家知道我现在是个带着孩子离了婚的女人怎么想我?我又和谁能解释清楚?我清楚我是在躲避她们,我不想在她们面前出现,更不想被谁议论,我好像已经是一个要封闭自己的女人了。金玲,你和我不同,你可以去,去和她们多联系,你离那里本来就不远,来回也是很方便的。咱们自小就在那里上学,你在杭州和我在这里都是没有什么同学和好友的,同学的情份很深,我虽然心里想念她们,可我还是不想去。”   刘燕说这些话时一直在流泪,这会擦了擦眼泪说:“金玲,我想这样,汇点钱过去,祝贺她一下。你去了后就说和我通过了电话,说我的工作很忙,我这到那里的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人就不过去了,好吗?”   金玲在听着刘燕说那些话时也是在流泪,这会说:“刘燕,我理解你,就这样也行,我到时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刘燕说:“去了后就多玩几天,我也没法过去,我也不放心把儒涵留在家里,更不好带儒涵去。她还在骨科吗?”金玲说是。刘燕问:“她是自谈的还是人家给介绍的?”金玲说:“她说是自谈的,她对象是交警,听她说是在那个男人住在他们病区住院时认识的,她的家庭原来也是不太同意,说那男人是个马路橛子什么的......”忽然想到这件事有些如刘燕和欧阳一鸣恋爱的情况相似,急忙停住了口又说:“你不去就不去了,到时我和她们说一下你是想来的,一是路途远,而是工作忙,想她们会理解的。”   刘燕说:“那就拜托你了。”于是又问了拿多少礼钱的事,金玲说:“拿一百块钱我想足够的,平时咱们是不可能拿这么多的,可咱们都是同学。再说人家也不是想让咱们拿多少礼的,就是想在结婚的时候见一见我们。”说这话时又感觉不妥,于是又停住口说:“我去了和他们说,你不去了没关系的。不过可说好了,到了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就一定要来的。”刘燕说:“你生孩子我一定去。哎,打算啥时候生孩子?”金玲说:“刘燕,我是真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可梁超的老人就跟我嫁到了他家就是去给他家生孩子似的。不过现在也是要考虑了,过一阵再说吧。”   刘燕说:“老人总是有这样想法的,不要说梁超家的老人,就是咱们家的老人还不是这样?也是想让咱们结婚后就很快的生孩子,老人都有这样的心情吧。”金玲说:“你说得对极了,我每次和我妈妈打电话都是问我有没有动静,那次我就说,人家梁超家还没有像你这样急呢。我妈说孩子也不只是他梁家的,也是咱们金家的。嘻嘻,想一想这些老人也真有意思。”顿了下说:“对了,刘燕,这段时间也没和你通电话,你现在确定考虑你的个人问题没有?”刘燕想了想说:“金玲,我已经在考虑了。”   金玲显得很兴奋,说:“刘燕,你能有这样的思想就对了,你凭你那貌美如天仙的模样,只要你愿意找了,还会像以前那样身后跟上一排的。”刘燕笑了笑说:“现在怎么能和那时候比?金玲,我也不瞒你,我妈妈托人给我介绍了个大学教师,已经相处一两个月了。他的前妻是车祸去世的,接触了几次感觉还行。”金玲一听更加兴奋,说:“刘燕,我真的是很高兴,没想到你的思想真的开窍了,还付诸实施了,感觉不错就要抓住。”停了下又问:“刘燕,你说那个大学教师是死了老婆的?”刘燕说是。金玲说:“我感觉对你来说有点可惜,以你这样的条件,想找一个童男子也是很容易啊。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人好就行。”   刘燕说:“金玲,我也和你说心里话,我这次打算在婚,不光是为了我,最重要的是为了儒涵,我希望这孩子能够得到很好的教育。至于你说的找什么没结婚的,我想也不是很合适。”金玲说:“你说的也是,只要对你好,对孩子好就行。大学教授也是你稀罕的,你不就是想找一个有学问的人吗?相处看看再说。刘燕,你说实话,先不考虑孩子,你对这个人的感觉咋样?”刘燕说:“我也真说不好,这个人很不错,长得也可以,我也是有些满意的。可是金玲,我怎么都找不到依恋他,牵挂他的感觉,你说这是为什么?”   金玲想了想说:“刘燕,你也知道我和梁超是怎么结合的,像你说的这样我还真想不出,但我想只要你喜欢就应该能和他生活到一起。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也真弄不明白。”其实金玲心里清楚,刘燕心里还是装着欧阳一鸣呢,但此时她不想在刘燕面前提起欧阳一鸣。刘燕说:“真的很希望有我说的那种感觉,可就是找不到,我有时也怀疑是不是和他没有夫妻缘份的。但我确实又欣赏这个人,有些事真的无法说清。”金玲说:“你和他先相处一段时间看吧。我说,如果你真能自己遇到你喜欢的、爱的男人,也是可以转移的嘛,我还是感觉自己找到的好。”刘燕叹了口气说:“我怕是遇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了。”金玲说:“就依你各方面条件,我想也会很容易的。”   这日晚,刘燕又好久才入睡......      第一百五十四章   欧阳一鸣和徐慧等人从上海瑞金医院回苏州的路上,说起去峡山谭寺求药的事。欧阳一鸣说:“我去,我应该去。”众人当然也是能听懂欧阳一鸣话里的意思。杨萍说:“我已经去了一次,我也去吧。”欧阳玫就说和杨萍一道去。徐慧说:“要不我也去。”杨萍看看徐慧说:“你,你就在家吧。”徐振明想了想说:“这样吧,都去也没多大意义,我和你妈、玫子一道去就行了。一鸣和徐慧呆在家里。”欧阳一鸣还想再说什么,徐慧就拿一双期盼的眼光看他。杨萍看得仔细,就说:“一鸣,你就在家陪着小慧吧,如果小慧的身体适合去庙里也是应该去的,还是别让她去折腾了。”杨萍和徐振明都想到上次去没求来药,这次去还不知道结果,当然不想让徐慧去庙里。   欧阳一鸣也在瞬间想到了这些,看了看徐慧说:“那好,我和徐慧就在家等你们。”徐振明说:“到了苏州先吃点饭,吃了饭就去。”欧阳玫说:“也都不饿。”徐振明说:“总是要吃饭的,司机同志要吃饭嘛。”司机急忙说:“我没关系,还是赶紧办正事。到了庙门口我在那便商店买点饼干什么的垫一下就可以。”杨萍说:“这怎么行的,还是吃点饭吧。”司机说:“不用,还是赶时间吧。”欧阳一鸣看着司机说:“那也好,你就在那里随便吃一点。”司机答应。   到了徐慧家的楼下,杨萍和欧阳玫匆匆拎上从上海带过来的一些东西,和众人一起上楼后,也没说上几句话,杨萍、欧阳玫和徐振明喝了一些水,又带了些茶水便和徐慧和欧阳一鸣告辞。徐慧说:“你们不要回来的太晚。”杨萍说:“我们知道,你在家安心和一鸣在一起。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你放心好了,不会有啥事的。”徐慧眼含泪花点点头。   徐振明和杨萍、欧阳玫出门后,徐慧流下了泪来,说:“一鸣,你看我这个样子连累了多少人,我真不忍心让他们为我这样操心。”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的样子虽然心里难过,但也只能安慰她说:“徐慧,你放心了就是,你会没有事的。求来药就会和你小时候那样,吃了就会好的。别说什么连累谁的话,都是自己的亲人当然是要尽心关怀的,家人有了病你不也要尽心去关怀啊。这才是亲人嘛!”   徐慧点了点头,一阵后悲切道:“一鸣,刚才在人前我也不好说。”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想说啥?”徐慧流下了泪来说:“一鸣,我老有感觉、老有感觉要、要离开......”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心头发颤,瞪眼看着徐慧慌忙打断她的话,说:“徐慧,我不许你这样说。你傻不傻啊,干嘛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说不是在剜我的心吗?”说完话就一下紧紧地抱住徐慧,流着大滴的眼泪,说:“徐慧,再也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好吗?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就是带你走遍全世界,也要看好你的病。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说话时自己的脸就在徐慧的脸上摩擦着,两人的泪水胶合在一起,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流着。欧阳一鸣当然是知道徐慧想要说出的后半句话的意思,自己又何尝没有在心里闪现过这样的念头?不能吃饭不就等于.......他不敢想下去,他更怕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种话从谁得嘴里说出来都会令他慌乱不已的,更何况是从徐慧嘴里说出来的?欧阳一鸣的心里只感觉阵阵的恐怯,阵阵的惊颤,阵阵的愁痛。   看着欧阳一鸣这副痛楚的样子,徐慧的心里更是难受。两人相拥时,徐慧心里忽然想:“怎么也不能让欧阳一鸣,让这么多人都为我这个样子难过伤感的。不就是吃不下去饭吗?吃进去不就是有一些不舒服吗?不舒服也是要吃给他们看的啊!那样所有的人就都会欣慰了。”于是说:“一鸣,你给我熬点粥,我想喝一点。”欧阳一鸣听后大惊,继而一脸狂喜,看着她的眼睛问:“你饿了吗?你感觉饿了吗?”徐慧脸上挂出一丝笑点了点头。欧阳一鸣脸上霎间绽出了笑,说:“徐慧,你想吃饭就说明你的病好了啊!你没事,我就说你没事嘛,你等一会,我去给你做。”徐慧点点头。   欧阳一鸣走了两步站住,转过身问:“徐慧,昨晚你吃下去的饭是不是吐出来了?”徐慧想了想说:“是,是吐了。可我昨晚不想吃,现在有一些想吃了。”欧阳一鸣脸上又露出了笑说:“想吃就好,想吃就好!嘿嘿,我去给你做。”徐慧却站起说:“我和你一起做吧,多熬一些,你也吃。”欧阳一鸣答应着,两人拉着手进了厨房。   徐慧淘了米放在锅里,打开煤气说:“你说你来做,我想你也不一定会呢。”欧阳一鸣说:“我会的,小的时候也就帮妈妈做过饭的。”徐慧说:“那我以后倒享福了。”欧阳一鸣笑着,拉着她的手出了厨房。在沙发坐下后,欧阳一鸣盯着徐慧的脸问:“你真的感觉到饿了?”   徐慧脸上挂着浅浅地笑点点头,心里却在说:“我哪里有丁点感觉到饿啊,我是怕你们老是这样担心我。你们又哪里知道,吃进肚里后我会感觉很不舒服的。”欧阳一鸣问:“还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徐慧摇头说:“我一下子也不能吃很多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想着欧阳一鸣为了自己说了句想吃饭的话前后的一悲一喜,心里酸酸地不是个滋味,想着欧阳一鸣和家人对自己的关爱也是在心里感慨,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你也要吃饭的,昨晚我就看你基本没吃,你不能这个样子陪着我。”欧阳一鸣说:“说实话我也感觉不到饿。”徐慧说:“你这是心情问题,是我影响的。”顿了下说:“这样吧,你想吃什么咱们一起去菜市买。”欧阳一鸣说:“我也不想吃什么。”徐慧看着他说:“一起去买一些吧,妈妈他们回来也要吃的。”欧阳一鸣想想也是,便就点点头,看了看她问:“徐慧,你这么几天没吃东西,身子这么虚能上街走路吗?”徐慧说:“感觉有一点虚的,但不是很厉害。你放心,我没事。”欧阳一鸣说:“等一会粥熬好了你吃一点再去。”徐慧点点头,将头靠在了欧阳一鸣的肩上。   怎么说现在欧阳一鸣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毕竟是徐慧自己说愿意吃东西了,愿意吃东西有了食欲就说明徐慧的病正在好转,这是令欧阳一鸣欣喜若狂的。   粥熬好后,两人一起在厨房,徐慧给欧阳一鸣盛了碗,再给自己盛了一点点,各自端在桌上互看着喝着。徐慧喝完了半碗粥后,欧阳一鸣看着她的眼睛问:“感觉咋样?”徐慧笑笑说:“没感到不舒服。”欧阳一鸣忙说:“那就再吃些,我去给你盛。”徐慧笑笑说:“一下子吃不了很多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喝光碗里的粥后,站起身就要再去给欧阳一鸣盛,欧阳一鸣说:“我也不饿。”徐慧就让他再吃些,欧阳一鸣:“我也就是感觉有点渴,真的不饿。”说着话站起收拾碗筷,徐慧急忙说:“我来。”边收拾边说:“哪能让你这么个大男人做这样的家务。”欧阳一鸣笑笑。徐慧从厨房出来后说:“咱们现在就去买点菜。”欧阳一鸣问:“你真的感觉很好?”徐慧笑笑说:“很好的。”此时,她倒也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说完话拉着欧阳一鸣站起,从厨房拿过菜篮子和欧阳一鸣出了门。   徐振明和杨萍、欧阳玫来到峡山谭寺。此寺庙前殿内供奉高达六米汉白玉石雕的释迦牟尼结跏趺坐像,左手横放在左赤脚上(名为“定印”),右手向上屈指作环形(名为“说法印”)。身披袈裟,面目慈祥,俯瞰众生。后殿内供奉的是汉白玉雕的观世音菩萨像,十八罗汉侍立两旁。观音菩萨像高约四米,身穿氅式袈裟,裙带前垂,面颊丰腴有如满月,神态慈祥端庄。三人直接穿过前后殿堂去了后院,没有再去找方丈,而是向一和尚打听了主持的名号和岁数,得知这庙里的主持已经七十余岁,法号慧禅。徐振明便恳请和尚引路,说有要事要见主持。和尚见徐振明话语真切,面露期盼,于是引领三人向慧禅主持的禅房走去。进入拐角处的又一小院,但见院内干干净净,有两颗高大的松柏郁郁葱葱,两边的院墙处种着一些木本和草本的花草,有一些开着花儿,花香沁鼻。从一座低矮的房门紧闭的青石小瓦房内传出清脆的木鱼敲击声。   引路和尚在院内站住,双手合十轻声与徐振明他们说稍等,然后快步向禅房走去。不一阵和尚出来,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施主请随我前来。”三人随和尚进了禅房,就见禅房不大,家什无几,正面的墙上写着一个很大的“佛”字,几乎占据一半的墙面。下面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内燃着檀香,房内轻烟弥漫。一边的墙边放着一张木床。一边的墙边放着一张暗红方桌,方桌边放着几只蒲团。香案前不远处的蒲团上坐着一个七旬之上的老和尚,慈面善目,鹤发赤颜,白眉很长。三人知道这便是慧禅主持了。   慧禅主持看着徐振明他们问道:“施主前往何事?”杨萍听后急忙在慧禅主持面前跪下,流出了眼泪说:“大师救我女儿。”在杨萍跪下的片刻,徐振明和欧阳玫也一左一右地跪在了杨萍的旁边。慧禅主持道:“施主请起,请说缘由。”毛玉琴哭着说:“师傅,你一定要救我女儿,只要能求我女儿,来世我做牛做马都行。”慧禅主持道:“施主请起,慢慢说。”徐振明拉了下杨萍站起,几人在茶桌边的蒲团坐下。徐振明说:“师傅,我女儿徐慧得了怪病,医院无法诊断出她的病因来,现在她的情况是不能进食也不能用药物治疗。今天来找您老人家,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是这样的,我这孩子十岁时也是得了场大病的,那年的夏天我妈冒着大雨来你们庙里求药,是当时的方丈给了我妈一包药治好的我女儿的病,我想,你这个岁数有可能还会记得,有那么一个老太太冒雨在这里求药的事。现在我们也是不得已,还要前来麻烦师傅。”   慧禅主持听后细观徐振明三个,道了声“阿弥陀佛”说:“老憎记得,大概也有十好几年了,是有一位老太太前来求药医治她的外孙女。”杨萍听后大喜,说:“是啊是啊,那个老太太就是我妈妈。”和尚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阿弥陀佛。”杨萍说:“我那孩子也是虔诚信佛的,请求师傅救我孩子。”   慧禅主持说:“那次老太太前来求药,是我师傅所赠,我也不得知所赠何药。当时我虽知此时,但事后我师傅并未说起。今日你们前来求药,我当真不知道要赠何药,此庙也未有药可赠。当年我师傅是在外面的花园里种了两味草药,自他仙逝后就再没种过,我们也不知那是何种草药,又是治啥病的,还望见谅。”   三人一听这话,霎间又感觉浑身冰凉,似乎所有的希望好像都在慧禅主持的这几句话后断然破灭。杨萍惶急地起身,跨前两步在慧禅主持面前扑通跪下,哭着说:“师傅,大师,您救救我女儿吧,求您救救我女儿,现在只有您能救我女儿了。佛爷大慈大悲,求求佛爷,求求您老人家救救我那可怜的女儿吧。”   欧阳玫在杨萍跪在和尚面前哭诉时,也起身在慧禅主持面前跪下,这会欧阳玫哭着说:“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求求你了。”说着话就冲慧禅主持磕头。慧禅主持双手合十道:“施主请起,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没有骗你们。”杨萍流泪悲泣道:“师傅,我女儿十岁时就是你们救的,你们一定能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啊!”   杨萍转头看着坐在茶桌边如木雕泥塑般坐着的徐振明,哭着怨道:“振明,你快来啊!快来给师傅,给大师跪下啊,快来求师傅救咱们女儿啊!”徐振明在这时才好像刚刚醒悟,急忙起身跪在了慧禅主持面前,流着眼泪说:“师傅,我们俩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再过几天她就要结婚了,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了。”   慧禅主持轻轻地叹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说:“施主请起。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可我实在是不知道有何药赠给你们。”   杨萍听到此失声痛哭起来,乞求眼睛地看着慧禅主持,忽然跪着挪了几步到了佛桌前,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哭着说:“佛啊,我们刘家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得到惩罚啊!佛啊,要惩罚您就惩罚我吧,徐慧还是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徐慧还没有结婚啊,徐慧才二十多岁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让她的病好吧。她和一鸣两个孩子是那么的相爱,你就忍心拆开这样一对相爱的年轻人吗?佛啊,求求你,求求你啊.......”欧阳玫和徐振明就跪在和尚的面前呜呜地哭。   慧禅主持显然为这一幕动容了,动了动嘴唇道:“施主请起,容我、容我想想。”三人听了慧禅主持的这句话,瞬间全都止住了哭,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慧禅主持。慧禅主持叹了口气,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说:“佛以慈悲为怀,普渡天下众生。施主,你们请先出屋去,等一等我出去。”徐振明几人互相看了看,杨萍和欧阳玫便冲和尚磕了几个响头,几人站起,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出了门去。   几人走到院中站住,转过身向禅房张望,就见慧禅主持起身将门关上,几人的心便像被上了把锁似的不知所然。杨萍忍不住便又跪下,欧阳玫紧接着跪在杨萍身边,徐振明就也跪下。杨萍口中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欧阳玫就也跟着念。徐振明就在心里喊着:“大慈大悲的佛爷,求你这次一定要救下我的女儿,我们徐家都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早晚给你上香的。”   好一阵后几人听见禅房的门响,慧禅主持飘然出门。徐振明慌忙站起迎上慧禅主持。慧禅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伸出手来递过一黄纸包道:“此药当不知可否能救你们的女儿,如若不能,自当是人生定数,就请不要再来了。万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阿弥陀佛。”徐振明双手接过,连声道谢。再欲跪下,被慧禅主持双手扶起说:“回去吧。”看着他们三个又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转身进了禅房,关上了房门。   杨萍和欧阳玫冲着禅房连磕几个响头后慌忙起身,看着徐振明双手捧着的黄纸包泪水长流。徐振明哆嗦着嘴唇说:“走吧。”杨萍便又面向禅房弯腰施礼,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欧阳枚和徐振明随后也弯腰施礼,虔诚地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三人转身出了院去。   由原路匆匆返回,徐振明和欧阳玫随在杨萍身后,杨萍经过前殿时停住了脚步,从衣袋里拿出钱包,将所有的整钱约二百多元捐了香火钱,再就领了香在佛爷面前跪下,徐振明和欧阳玫一起拜上,心中全都默念着保佑徐慧病愈的言辞,起身后便急匆匆地出了庙去。这一阵,谁也没有任何话语,但内心里却都抑制不住那份激动的情绪。   回到家见到徐慧和欧阳一鸣后,三人看着他们俩面脸露喜色。欧阳一鸣从他们的表情已知求来了药,心里狂跳着正欲问,杨萍却急急地问:“徐慧,感觉咋样?”徐慧说:“挺好的。”徐慧自喝了那半碗粥,两人又一起上街买了些菜回来一直很正常,欧阳一鸣有些兴奋地说:“你们走后她说想喝点粥,她熬了一些,喝了一点呢。”徐振明和杨萍、欧阳玫一阵狂喜。杨萍满脸惊讶问:“是吗?徐慧?是你想吃的?”徐慧点点头。欧阳玫笑着抱起了徐慧的胳膊摇晃着说:“姐,你没病了,你的病好了,想吃饭病就好了呀。”说着话流下了眼泪。   徐慧笑笑,在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自从喝了那半碗粥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倒也在心里感觉奇怪,也是感到非常的惊奇。欧阳一鸣看着杨萍问:“求来药了吧?”杨萍点着头说:“求来了的。”   欧阳玫便扶着徐慧在沙发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慧的脸眼泪直流,片刻后嘤嘤地低声哭出了声来。徐慧抬手擦着欧阳玫的泪说:“玫子,你哭啥嘛!”欧阳玫被徐慧这一问更加悲伤,说了声:“姐,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说着话便一下紧紧地扑进徐慧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徐慧便也流下了眼泪,抬手拍着欧阳玫的背说:“玫子,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徐振明红红的眼眶里蓄着一池眼泪,看着这对姐妹心里也是异常的感慨他们的情谊,这会说:“玫子,别哭了,让你姐吃药。”欧阳玫哭着应着起了身。   杨萍接过徐振明手中的黄纸包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将纸包打开,就见包内有一汤匙余如香灰一般的粉面,小心的拿起倒进了茶杯里,拿着汤勺搅匀了,端到徐慧面前说:“徐慧,这是佛主赐的药。”徐慧点点头接过,端起一仰头喝下。杨萍接过杯子又去桌边倒了些水,返回身回来递给徐慧让她喝下。杨萍接过水杯在沙发坐下看着徐慧。   欧阳一鸣看着徐慧问:“感觉好受吗?”徐慧笑笑说:“挺好的。”欧阳一鸣转头看着杨萍说:“徐慧喝了点粥后,我们俩就一起上了街,买了些菜来。不知道你们啥时候回来也没做,你们也饿了吧?让玫子做点饭你们先吃。”杨萍说:“马上就天黑了,晚上一起吃吧。这些天也都不在家,也没买菜,亏得你们想得起。买来了就好,一会我来做。”转头看着欧阳玫问:“玫子饿了吧,我去拿些饼干来你先吃着。”欧阳玫摇头说“不饿。”   杨萍还是转身进了屋,拿来两桶饼干递给欧阳玫和徐振明各一桶说:“先吃点垫一垫吧,从清早就没吃什么东西。”再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你也吃一些。”欧阳一鸣点点头,伸手从欧阳玫面前的饼干筒里拿了几片递给徐慧,徐慧摇头说不吃。杨萍又看了徐慧阵,有些兴奋地说:“干脆等会去街上吃算了。”徐振明说:“还是在家吃吧。徐慧现在也不可以吃什么油腻的东西,也不可以吃很多的,在家里就熬些粥什么的让她吃一些。”杨萍点着头连声说“是”,想了想说:“我去趟街,买点桂圆莲子什么的给徐慧熬些粥。”说着话站起,又看着徐慧说:“徐慧,你要想休息一会就去休息。”徐慧摇了下头。   徐振明这时忽然想起司机还在楼下的车里,看着欧阳一鸣说:“我去招待所去给你们安排房间,刚才也忘了招呼司机上楼。”欧阳一鸣说:“就让他直接去招待所休息一下吧,晚饭时我再去喊他过来。”杨萍和徐振明一起出了门。   徐振明和杨萍出门后,欧阳一鸣看着徐慧问:“喝了这药现在有没有反映?”徐慧笑笑摇摇头说:“没啥反映的。”欧阳玫问:“苦吗?”徐慧说:“没什么味道的,就是感觉嗓子有点呛。”欧阳一鸣说:“看晚上能不能多吃点。”徐慧说:“也不能一下就这么快好的。我也不想吃什么,就想喝点粥。”欧阳玫说:“肚子空了这么多天,你想一下吃很多也不可以的。只要想吃饭就没事了。”   徐慧点点头,便问起欧阳玫去庙里求药的事来。欧阳玫就把去庙里求药的经过说了一遍。未了说:“当时那和尚说没有药可赐时我都给吓死了,我当时的脑子就跟糊涂了似的。”徐慧听着时就流下了泪来,说:“真是难为了你们。”想了想起身,走到佛台前掂了三根香点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拜了佛爷。   晚上吃饭时,徐慧吃了大半碗杨萍给她精心熬治得桂圆莲子粥。一家人都很高兴,也没再聘徐慧吃些别的东西。   吃饭间说着话,喝了几圈酒后司机说:“有些偏方你就不得不信,医院治不了的病有些偏方就能治。”徐振明说:“是啊,中药有时候所起的作用是一些西药无法相比的。”司机看了看欧阳一鸣说:“有些事你还不能不信。欧院长,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咱那西北八十里地有个村子出了个神医,听说就没治不了的病,说起来真是神了,我们家有个邻居的亲戚,前一阵得了食道癌,说是已经到了晚期,去了神医那里看了病,你猜怎么着,回来后没有多长时间就好了。这是真的,人家再去医院检查后什么都正常,医生都傻了。我本来在来的时候想给你说这件事的,又怕你批评我,想着去了庙里假如求不来药,回来再给你说的。”   欧阳一鸣笑笑说:“你说的也太神了。”司机说:“我那亲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些事你也不得不信。那个神医是个女的,说是在她会治病前也是什么都不懂,去年病了一个多星期啥也不知道,到哪治病也治不好,后来醒了,她自己说是天上的什么大仙附体,就是来人间给人治病、拯救一方百姓的。治一个好一个你能说不信?”欧阳一鸣说:“那也只是传说。她用什么药?”司机说:“听说什么药也不用,就是在她面前说了你的病症她就念一些什么咒语就可以。”   欧阳一鸣摇摇头笑笑没言语。徐慧却在这时说了句:“乌合之众,没根据的,骗人的。”司机刷地红了脸。徐振明问:“要钱吗?”司机说:“人家不要钱的,买几包香烟就可以了,她那里每天人都排队的。”欧阳玫说:“就她那收的烟每天也要收很多的,还不拿去换钱啊。”欧阳一鸣说:“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们给徐慧在庙里求药的事回到单位不要提。”司机答应。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晚饭后说了会话。看着徐慧渐显正常的精神状态,所有人都很高兴。也都相信徐慧这一次能和她十岁时那样很快地痊愈。司机见他们一家人说着话儿,也就知趣的先去了招待所休息。杨萍看着徐慧说:“上次我去求药也是我心急,就没想到要找年长的和尚,找了那个方丈怎么和他说他都说没有药的。”欧阳一鸣说:“你当时也是心急了,也想不得太多。”   杨萍说:“是啊,当时我那心就跟火烧火燎似的,就想到了庙里找当家的就行,我想那庙里也就方丈大,就直接去找了他,我也不懂啥方丈和主持什么的。后来见怎么也求不来,又担心你们来了后进不了家,也就急忙赶了回来。”徐振明说:“你就笨脑子想一想,那个方丈才三十多岁,又是从外庙调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十好几年前的这件事啊。”杨萍笑了说:“我哪知道他是外面调来的啊!当时不是心急嘛。”停了下话又说:“那方丈也没提去向年长的打听一下,我当时脑子也是糊涂了,可那方丈不应该糊涂啊。”   徐慧这时说:“现在有些方丈、和尚很多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什么佛学院的高材生?!佛心越来越不纯了!”所有人听后都吃了一惊,杨萍急忙说:“徐慧,咱不能这样说。”徐慧还想说什么,欧阳玫急忙拉了下她。杨萍说:“佛爷治了咱的病,咱们对佛是一定要虔诚的,对庙里的那一个和尚都要尊敬的。”   徐慧忍不住说:“对佛爷当然是要虔诚。可现在庙里不能够诚心向佛、沽名钓誉的和尚也有很多了,这些人打着佛爷的幌子去敛财,简直就是对佛爷的亵渎,是和尚的败类。”杨萍大惊,脸色变得蜡黄,颤抖着声音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话毕,嘴里就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欧阳玫急忙附耳对徐慧说:“姐,可别再说了。”徐慧便不再言语。   徐振明就责怪地看了徐慧眼。欧阳一鸣看看徐慧没说话。杨萍念了一阵“阿弥陀佛”后起身走到佛像前,双手合十嘴里嘀咕了阵,掂香点上拜了几拜,徐慧也站起在佛像前拜了。欧阳玫在徐慧拜后也去拜了拜,欧阳一鸣想了想走过去也拜了。徐慧拉着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说:“出去转转吧。”欧阳一鸣问:“你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没事,我想出去透透气。”徐振明说:“你们就在这附近转转。”杨萍说:“不要转得时间太长,你这些天身体很虚弱的。”徐慧答应。于是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一起出了门去。   下了楼欧阳玫和徐慧挽臂走着,欧阳一鸣想着刚才徐慧在家里所说的一些话,本想怪她几句,看了看她没有说出,就问:“徐慧,你现在感觉是不是挺好?”徐慧说:“很正常的。”欧阳玫说:“姐,我现在真的是很相信佛了,从心里信。可我现在就是有些疑惑,我们当时还没给你求来药,你怎么就想喝粥了呢?”徐慧说:“可能佛爷知道你们去为我求药了吧,对佛一定要是虔诚的。”欧阳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想说:“你刚才在家里说的那些话都把我吓死。”徐慧便又愤愤地说:“这是事实,你没见现在的一些寺庙太多以营利为目的了?还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人所为?佛是拯救百姓的,现在却成了一些人捞钱的途径。这本身就是对佛的亵渎。这些人早晚是要得到佛爷的惩罚的。”欧阳一鸣有些心慌说:“算了,说这些干嘛,还是一心向佛的和尚多。”   欧阳玫听着便又感到有些慌怯,摇晃了一下徐慧的胳膊说:“姐,别再说。”徐慧点了下头。欧阳一鸣心里想,徐慧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现在寺院的某些作为的确已经变了味,违背了佛教的宗旨。但想想徐慧这次还是从庙里求来的药,还是不说这些的好。于是岔开话题说:“徐慧,我明天再陪你一天,你要是身体正常的话,我想在后天就回去,马上就到结婚的日子了,你休养几天,到了结婚前的两三日我再来接你。”徐慧问:“离结婚还有几天啊?我都记不得日期了。”欧阳一鸣说:“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的,我回去后有些事情还要准备下。”徐慧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说:“干脆咱们一道回去算了,你这趟回去过几天还要再来,还不够路上耽误时间的呢。”欧阳玫说:“也是啊,这样路上就要耽误两天的。”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不是很妥吧。本来是说结婚的前两天你过去,你这边的人要有两个女孩送你,我们那边也要来两个女孩接你的。这样不是太符合规矩。”徐慧说:“哪里来这么多规矩啊,这样,真需要有人送我的话也可以早过去。至于接的人,玫子不就算来接我了啊。”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件事咱们不能做主,明天和爸爸妈妈商议一下再说。”欧阳玫摇了下头说:“结婚可真是麻烦。”欧阳一鸣笑了说:“一辈子就这样一件大事当然是麻烦的。玫子,你结婚恐怕更麻烦,六安可是离咱们家更远,农村的规矩更多。”欧阳玫说:“我可不想那么麻烦,我想我结婚那时就在学校办几桌就行了,像你们这样结婚真是麻烦。前些年不就有很多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在单位里办几桌酒席就行了的啊,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徐慧笑笑说:“结婚是大事嘛,是要认真点的。我就是怕你哥来回这样跑。哎,玫子,听你刚才的话音好像和那个助教已经定下了。”欧阳玫脸一红说:“那里的事,我也就是随便说一说。”欧阳一鸣笑了说:“听徐慧这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玫子,听你刚才那口气就是定下来了嘛!玫子,你这样可不对,就是不和我和你嫂子说,你也应该和咱爷爷、爸爸妈妈说一说啊!”欧阳玫笑着打了欧阳一鸣一下说:“哥,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我看就是要让我慧姐好好治治你。”三人笑,引来一些过路人的眼光。欧阳一鸣看到急忙小声说:“好了,这在大街上,人家要说咱们三个是疯子了。”欧阳玫就和徐慧捂着嘴笑着快步走开。   欧阳一鸣说:“这样吧,明天和爸爸妈妈商议下,要想一起回去的话,我们就在这多呆两天。明天我和单位电话说一下。还不知舅舅在上海和你们单位怎么说的。徐慧,你现在真的感觉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徐慧说:“没问题的,本来也就是吃不下饭,现在能吃饭了不就好了啊。前天晚上吃了那点粥感觉到不舒服,今天没有感觉任何不舒服的。没事了。”欧阳一鸣说:“那这样,明天和舅舅说一下,让学校把出院办了。你看你是不是还要回研究院一趟?不然咱们明天开车去。”徐慧说:“就让舅舅再和院里说一下得了,结婚前我也不想再回去。”欧阳一鸣说:“还是和院领导打个招呼,要不想去的话,明天还是打个电话和你们院领导说一说,你的病刚好,也快到结婚的日子了,院领导也会理解的。”徐慧点点头。   欧阳玫听着欧阳一鸣说到打电话的事,急忙说:“赶快给妈妈打个电话,让我姐和妈妈说,昨天我给妈妈说她还是不放心。”徐慧说:“好的,我和妈妈说。”走了阵遇一电话亭,徐慧拨了电话。欧阳安平接的,就问徐慧啥病,好了没有。徐慧就和他说没啥病,说是最近的食欲不太好,住了几天院已经好了,现在已经回到了苏州。   紧接着毛玉琴听了电话:“徐慧啊,你的身体真的很好?”徐慧说:“妈,我真的很好,前几天我的胃不太好,住了几天院全好了。玫子和一鸣都在我跟前,不信你问问他们?”毛玉琴舒了口气说:“徐慧,这两天我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心里慌得不行。你们今晚不打电话来,我明天就准备和你爸过去了。”   徐慧的眼泪哗地流下,在这时她感受到了又一个母亲的舔犊之爱,她有些感动地说:“妈,你和爸爸、爷爷说,我没事,现在很好,很好的。”毛玉琴说:“徐慧,听了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徐慧,还有几天就是你和一鸣结婚的日子了,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我想,你还是因为你外婆去世的心情问题。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得下心?孩子,你可一定要往开了想。我也不多说了,告诉一鸣和玫子回来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慧听得心里感动,说:“妈,刚才我还和一鸣说,我们过两天一起回去,早去两天就早去两天,我不想老让一鸣来回跑。”毛玉琴说:“这事你要和你的父母说一说的。你父母要不同意的话就要让一鸣先回来,结婚前有好多事要忙,他也不能就在结婚的前一天才来。”徐慧说:“不然我后天就和一鸣一起回去。”毛玉琴说:“回家和你爸爸妈妈商议下再说,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过来。”徐慧答应。   挂了电话后徐慧又给舅舅拨了电话,告诉他现在身体已经没事了,中午和晚上都吃了饭,现在感觉正常,和一鸣一起出来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放心。徐慧的舅舅也是很惊讶,便就问是不是在庙里求了药了。徐慧说是。徐慧的舅舅就在电话里颤着声音念了好多遍“阿弥陀佛”。徐慧就让他明天到研究院给他办理出院的事,并且说结婚前不想再回单位的话。徐慧舅舅说:“研究院那边我明天去了和他们先说一下,你的病刚好一点不去上班人家也会理解,恰好也快到你结婚的日子了,我想院领导会同意的。你明天打个电话去单位更好。”欧阳一鸣又接过电话和徐慧的舅舅说了几句话后便挂了电话。   回来的路上徐慧说:“回家和爸爸妈妈说一下,我还是和你一道回去。”欧阳一鸣说:“我也想这样,回去听听爸爸妈妈的意见再说,就是回去的话也不能太急,你的病刚好一点,路上再一颠簸我不放心,观察两天再回去也没事的。”徐慧说:“那也好。”   回到宿舍区徐慧说去送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我还要你送啥?这么些天你的身体都很虚,这又走了好一阵,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过几天结婚时也是很操神的。”欧阳玫说:“姐,回去吧,我哥和司机住在一起,你们俩想说啥悄悄话也不方便的。”说完后嘻嘻地笑。欧阳一鸣说:“就你这毛丫头心眼多。”欧阳玫笑着拉着徐慧走开。   翌日早饭,徐慧喝了一碗粥,杨萍又让她吃了些补品。全家人更是高兴。假如说昨天吃了从庙里求来的药还有些许担心的话,那么徐慧经过这一夜的熟睡和趋于正常的进食后,所有人都相信徐慧就已经和是几年前的那次重病一样,已经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   早饭后,杨萍和欧阳一鸣说起徐慧随他回家的事:“昨晚徐慧回家和我们商议了,我和你爸的意思是,反正都是要在你们那里发嫁,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啥关系的。也和你考虑的一样,徐慧的病刚好一点身体虚怕路上受不了,你们就晚走一天,今明两天徐慧恢复些身体你们就回去,至于我们这要娘家人送不送的也不再讲就什么了,让谁一起去住那么几天都不合适。徐慧说你那两个女同学都也没结婚,到时就让她们两个代表娘家人去送徐慧就行了。你们在那里办完婚事后的第三天还要在我们这办酒席,那你们结婚第二天就要来这里,咱们这中午办酒席,一清早来恐怕赶不上,别让人说咱们。就是时间有些紧了。”欧阳一鸣说:“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紧就紧些吧,只要不被人说闲话就行。”转头对徐慧说:“这两天你可要多吃些补品,过几天也够折腾人的。”徐慧笑笑说:“也不能当饭吃。你放心,我没什么问题。”   说了阵话后,欧阳一鸣和徐慧去徐振明的办公室分别给各自的单位打了电话。徐慧单位的领导告诉徐慧结婚前不要再来上班,嘱咐她一定要注意身体,但婚礼后务必要和欧阳一鸣一道回单位的,到时候单位要为他们庆贺。徐慧感谢。   过了两天,离结婚的日子也就只有五天的时间了,徐慧的身体状况非常稳定,所有人全都放下了心。八月十四号早饭后,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带着徐慧回蟠州。早饭时杨萍端起了徐慧的碗,眼泪就在眼圈打转,拿起汤匙脸上却挂着笑,说:“徐慧,咱们这里的老规矩是,姑娘出门时要由妈妈喂饭,意思是说再吃一顿娘家饭才能到婆家去,妈妈也要喂你两口。”徐慧看着妈妈的神情,心里瞬间一酸,说:“妈,咱们还讲就这些干吗?”杨萍红着眼圈舀了勺粥说:“来吧。”徐慧便张开嘴,嘴里含着饭眼泪便落了下来。   徐振明心里也是酸酸地,看着杨萍说:“不讲究的,老规矩也讲不完的。让孩子们吃饭吧。”杨萍腮上挂着泪,笑了笑说:“好,不讲究,吃饭吧。”饭后,杨萍问徐慧:“我们给你准备的那些东西真的不带了?”徐慧说:“不带了,等两天就过来了。”转回头又对欧阳一鸣说:“妈妈给准备了些被子什么,我想不带了。真要离得近就按我们这里的规矩办了,可这么远的......”欧阳一鸣说:“也行,要不就带一床被就行了。”   徐慧红着脸看看欧阳一鸣笑笑说:“我妈还给咱们买了个马桶,你说买那东西干吗?”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听后笑了。杨萍笑笑说:“这子孙马桶你们是一定要带的,不用也要带。”徐振明说:“带就带上吧,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欧阳玫问:“这马桶有什么讲究吗?”杨萍讲解道:“陪嫁的马桶我们这叫子孙马桶,桶中放了五只红鸡蛋。鸡蛋的‘蛋’与诞生的‘诞’同音,鸡蛋又能孵鸡子,鸡蛋放在子孙马桶内是求得‘诞子’和‘五子登科’意思。桶里放一些莲子、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什么的,意思是‘早生贵子’或者‘连生贵子’的意思。这个子孙马桶是一定要带上的。”徐慧红着脸看看欧阳一鸣,转头对杨萍说:“好,我们带上。”徐振明说:“规矩讲不尽,就图个吉利。东西多了也带不下,就简单的带一些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却明白爸爸妈妈为啥非要她带马桶的意思。徐振明和杨萍结婚后就生徐慧一个女儿,在徐慧长大了后,也是很后悔没有给徐慧生下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一个孩子总是太孤单了,所以他们对徐慧生子这一点还是非常在意。   临离开家门时杨萍一下抱住了徐慧哭出声来,徐慧也就抱着妈妈哭。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心里也酸酸的。徐振明眼圈红红地怪道:“过几天就回来了,你看你们娘俩。”   杨萍和徐慧分开,杨萍擦了泪不好意思地瞥了欧阳一鸣眼,又看着欧阳玫笑笑说:“这女儿一嫁人,心里就忍不住的伤心。”欧阳玫红着眼圈说:“俺姨,你放心,俺们全家都会把我姐当最亲的人。”杨萍说:“这我知道的,你们全家对徐慧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啊,我就是忍不住伤心。”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你们也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对徐慧好的。”徐振明说:“一鸣,你们俩的感情我们都知道,把徐慧交给你我和你妈放心。”杨萍说:“一鸣,徐慧这孩子有时候会使个小性子,你可千万别计较她,她的心比谁都善,有些话说过也就忘了。她有什么不是你可一定要原谅她。”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你们放心了就是,我和徐慧不会有什么事的。”   徐慧笑了笑说:“你们放心,一鸣不敢欺负我的,他要是欺负我,那边的老人和玫子也不会饶了他。”欧阳玫说:“我现在可是感觉跟我姐比对我哥都亲。我爷爷和我爸爸妈妈都是最疼我姐的。”杨萍笑了说:“我放心,放心。徐慧能进了你们家也是她的福气。”转头看着徐慧说:“徐慧,你到了人家可得知道懂礼,要知道孝敬老人。不管你有什么性子,都是不可以在老人们面前使的。我要是知道你对老人不敬,你可别怨我和你爸爸不饶你。”徐慧说:“不会的,我会尊敬老人的。”   杨萍又看着欧阳一鸣说:“你们也知道我们就徐慧一个,自小到大也惯了一些毛病,回去也和你家的老人说说,她有什么做不到的请他们原谅。”欧阳玫说:“俺姨,俺姐什么事都做得很好,你放心了就是。”徐振明说:“好了,赶快走吧,路上可千万小心。”几人答应。杨萍的眼泪便又流了下来。徐振明对杨萍说:“你就不要下楼了,到了楼下被人看到还不笑话你啊。”杨萍也就点点头。徐振明送他们几个上了车,徐慧抬头看了自己的凉台,就见妈妈站在那摸着眼泪,眼泪便流了下来。冲妈妈摆了摆手上了车。   刚出大门徐慧说:“一鸣,我想去我外婆的墓地看一看。”欧阳一鸣答应。前日在家没事,徐慧就说要去外婆的墓地,杨萍没同意,怕徐慧病刚好些,到了墓前哀伤悲切身体受不了。今日离开徐家,也就是要正式进入欧阳家之前,徐慧是怎么都要去看看外婆的。欧阳一鸣当然也是明白徐慧对她外婆的感情,尽管心里知道徐慧到了她外婆的墓前肯定是会非常伤心的,也是担心徐慧的身体,可也不能说不让徐慧去。欧阳玫在这时说:“姐,到了后你可千万别太伤心。”徐慧点了点头。   遇一花店停下车买了束黄色郁金香,在花店附近的商店买了四样上贡的点心,徐慧早已在出门时就带了一束香装在包里。车停公墓门口,欧阳玫搀扶着徐慧和欧阳一鸣拾步上阶,徐慧手捧鲜花一步步走着便已眼含泪花了。未到外婆的墓前徐慧已经开始抽泣。欧阳玫说:“姐,你千万别太难受。”徐慧也没作声。到了墓前徐慧弯腰放下鲜花便再也控制不住悲号了,喊了声:“外婆,小慧来看你了。”便跪在了墓前,登时泪如雨下,一声声“外婆”凄厉地叫着。欧阳一鸣忍不住陪她流下了眼泪。   徐慧哭了阵,欧阳玫劝住了她,摆好了贡品,徐慧点起三根檀香后冲着墓碑磕头,欧阳一鸣和欧阳玫也跪下磕了头。徐慧哭着说:“外婆,我今天就要去一鸣的家了,过两天我就要嫁给你一鸣了,外婆,我没有做任何让你丢脸的事,你自小和我说的话我都一直记着呢。外婆,一鸣对我好,一鸣的全家都对我好着呢。外婆,我啥时候也没忘你给我说的话,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会孝敬老人,会对一鸣忠贞的,你放心外婆,我到了那都不会丢你的脸。外婆,你在天之灵就保佑我和一鸣吧!”凄惨惨的哭诉又让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哭出了声来。一阵后起身便一左一右的搀起徐慧,三人离去。三根直燃的檀香烟炷摇摆了几下便又直直地向上飘去......   路过金陵时天已近午,欧阳一鸣就和徐慧说在这里随便吃点饭。徐慧说:“我也不想吃什么油腻的东西,也不饿,你们就随便吃点吧。”欧阳一鸣便说进城找一家素食店。徐慧说:“多麻烦啊,回家后我还是吃点粥。”欧阳玫说:“你现在不吃怎么行的。”徐慧说:“我吃也吃不多,就想赶紧到家。这样吧,等会你吃你们的,我买瓶奶喝了就行。”欧阳一鸣想了想说:“那也好。”找了家饭店停下,徐慧和欧阳玫进了一家商店买牛奶。欧阳一鸣进了饭店简单点了两道菜。   吃饭时欧阳一鸣想到研究院搬迁金陵的事,说:“徐慧,我们研究院已经晋升为省高新科技研究院,有打算将研究院搬迁至这里。”徐慧一听来了兴致,兴奋地说:“是吗,那可太好了。往后你到上海去可就方便了。”欧阳一鸣说:“这两天把这件事也给忘了,也没想起来和你说。我来的前几天和李璇通了个电话,已经让她帮忙给我们选研究院的地址了,她说有个破产的工厂要出售,这几天说回话的我也不在家,也不知回了没有。”徐慧说:“李璇应该给尽力办的,你不在家她有什么事情也会和你们单位说的。”司机说:“我光知道咱们研究院晋升为省研究院了,还不知研究院要搬到这里的事。欧院长,要是搬到这里你还带我来,我还来给你开车。”欧阳一鸣说:“现在这件事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你回到单位不要乱说。”司机答应。欧阳玫说:“以后我和慧姐在上海想见你也是很方便了。”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是。”看了眼司机便不再说。徐慧问:“你和李璇他们说啥时候到咱家?”欧阳一鸣说:“我和他们都说提前两天到的。”徐慧说:“可真想他们。”欧阳一鸣说:“要不现在咱们去李璇那一趟?”徐慧说:“算了,去了又要耽误时间,我现在就想赶快到家。”   司机吃完饭先出了饭店,欧阳一鸣说:“刚才司机在我也没说,我的意思是,研究院搬到了这里,以后去上海就很方便了,你和玫子都在上海我也放心。我想,咱们婚礼后你们就打听一下房子,在上海买两套相邻的,咱们和玫子各一套,以后我不回上海你们俩也都有个照应。”徐慧点点头说:“婚礼后回上海我就去打听。”欧阳玫瞪大眼睛看着欧阳一鸣问:“你是说也给我买一套?”欧阳一鸣笑了说:“眼睛瞪那么大干吗?给你买套房子我这个做哥的还不应该?咱也买得起。”欧阳玫转头看了看徐慧,再转回头看看欧阳一鸣,没有言语眼圈却是红红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下半晌时到了家。徐慧进了大门便看见那两棵石榴树上挂满了的石榴,惊讶道:“石榴结的挺多啊。”这时毛玉琴出了门来,见了徐慧的面,应着徐慧的招呼后便拉着她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脸问:“都好了?”徐慧说:“好了,本来就没啥病,妈,让您担心了。”毛玉琴脸上挂着笑说:“这就好,就好。”老爷子从正房出来,徐慧忙喊“爷爷”,老爷子看着徐慧说:“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徐慧一脸灿烂,说:“爷爷,都好了。”欧阳安平在这时也走了出来,徐慧喊了“爸爸”,欧阳安平微笑着点头答应,说:“赶快进屋吧。”徐慧微笑着答应,欧阳玫牵着徐慧的手说:“姐,来,去你的新房。”徐慧红脸点点头。   石榴树下站住,徐慧说:“这两棵石榴树可真好,结了这么多啊!”老爷子说:“今年挂得果多,等个把月就能吃了。”徐慧说:“这么多那里吃的完?”毛玉琴说:“这条街上人都吃过咱家的石榴,石榴熟了的时候就有人来了。随便他们吃。”欧阳玫接话道:“管吃不管拿的。”徐慧就笑,说:“是啊,咱们家也吃不完的。”说着话被欧阳玫牵着手向西厢房走去。老爷子和毛玉琴、欧阳安平也随后过来。   徐慧进了西厢房满脸红晕地四处看着,欧阳玫笑着问她:“先视察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就让我哥再整理。”徐慧笑了,问欧阳玫:“假如是你的新房你满不满意?”欧阳玫红了下脸说:“我要是能有这样的新房可就太满意了。”徐慧笑了说:“那我还能不满意啊!”说着话就往挂在床头的结婚照看,欧阳玫问:“认不认得这是那两位明星啊?”徐慧抬手打了她一下说:“啥明星?这照片我也有的。”欧阳玫和毛玉琴就笑。   这时欧阳一鸣和司机将被子和那只马桶拿进了屋里,毛玉琴看着马桶也是感觉好奇。欧阳玫便把寓意给毛玉琴说了。毛玉琴听着直点头。欧阳一鸣说:“准备了好多东西也带不下。”毛玉琴说:“你们结婚也是特殊,离得远都不方便。行,意思下就行。”司机放下东西要回去,老爷子和毛玉琴、欧阳安平就挽留他吃饭,司机谢了。出门时欧阳一鸣对他说:“徐慧在庙里求药的事到了单位不要说。”司机答应。   一家人坐在外间的沙发说着话儿,老爷子尚不知徐慧生病住院的事,这会问:“小慧啊,这几天不舒服?”毛玉琴接话道:“没敢和你说,怕你担心。徐慧前两天胃不好,住了几天院。”老爷子问徐慧:“都好了吧?”徐慧说:“都好了。”老爷子说:“该不是指什么东西吃的吧?”徐慧说:“与天气有关系。”老爷子点点头说:“好了就好。我说这几天小鸣和玫子咋这么早去你家呢。”欧阳一鸣说:“徐慧刚好了病,又怕我来回去苏州耽误事,就早来了两天。”老爷子说:“没那么多讲究,早来就早来。”   欧阳玫转头对毛玉琴说:“妈,你等会熬点粥,中午我姐也没吃饭。饭店的那些东西她嫌油腻。”毛玉琴答应站起。徐慧忙说:“也不饿的,等一会天就黑了,一块吃吧。”说着话便拉毛玉琴坐下。欧阳一鸣说:“就先给你熬点粥就是了。”徐慧说:“这回也不感觉饿,一会一块吃吧。”毛玉琴看着徐慧说:“也不麻烦的。”徐慧说:“真的不用。”欧阳一鸣看看徐慧说:“那也好,等会一块吃。晚上就熬点粥。”毛玉琴答应。   闲说着话说到了结婚的一些事,徐慧说:“这结婚真的是很麻烦。”老爷子说:“现在要比从前简单多了。你们俩办喜事就更简单了,不然那结亲迎亲的更麻烦。”毛玉琴说:“这事也不好比。我和你爸结婚时就简单得多,那时候条件不允许。”说了一阵话后天色已晚,欧阳冬冬从学校回来,进了门和徐慧打了招呼。毛玉琴出门做饭。欧阳冬冬现在显得是越来越腼腆了。徐慧便就问了他一些学习上的事。欧阳冬冬脸红红的一一答了。   晚饭徐慧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白水鸡蛋。徐慧也不愿意吃菜,毛玉琴相劝,欧阳一鸣就说:“她吃不下就算了,病刚好也不可以多吃。”毛玉琴说:“要不明天我去给你买只老母鸡炖点汤喝。”徐慧说:“不用的,我喝点粥就行,油腻的东西一点也不想吃。”欧阳一鸣说:“还是让徐慧慢慢恢复吧,她不想吃,吃下去也不舒服。”毛玉琴点点头。   饭后在正房说了一阵话,欧阳一鸣和徐慧进了西厢房。进屋后欧阳一鸣问:“感觉咋样?”徐慧满脸喜色说:“温馨。”两人对视了眼笑。欧阳一鸣便抱住了她,徐慧挣了挣说:“傻样,门都没关,进来人多难看啊!”欧阳一鸣说:“我去关门。”徐慧脸红说:“别,这才刚吃过饭一会儿,家里人都没睡,咱们这会关门家人要说的。”欧阳一鸣说:“没有事的。”   欧阳一鸣松开她,快步走过去把门关了。转回身走到徐慧面前看着她,一弯身将她抱起,端着徐慧的两条大腿令她跨在自己的腰部,嘴便压在了徐慧的唇上。欧阳一鸣抱着徐慧吻了一阵。放下她,两人坐在了床沿,欧阳一鸣问:“现在没有感觉不舒服吧?”徐慧说:“很正常的。”欧阳一鸣说:“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前两天真能把我吓死。”徐慧笑笑说:“其实我也挺害怕的,我可不想离开你。”欧阳一鸣说:“上苍也是会眷顾咱们俩的。”徐慧说:“谁也分不开我们。”   欧阳一鸣就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看。徐慧一阵心跳,脸红嗔怪道:“看啥嘛,又不是没看过。”欧阳一鸣说:“看不够的。”徐慧就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欧阳一鸣伸手拦住了了她的腰说:“身体肯定还很虚吧。”徐慧说:“是有一些无力,没关系,几天就会完全恢复的。”欧阳一鸣抱紧了她,说:“结了婚后咱们就在上海买房子。研究院搬到了金陵,我负责科研这一块肯定是要过去的,以后去上海就很方便了,我开车三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了。往后再和玫子在一起,都会有很好的照应。”徐慧点头说:“是啊,那样就可以经常的见面了。”顿了下说:“不过我还真是很想住在这里,真的很喜欢这个院子。你知道我刚进门看到这两棵石榴树想到了什么吗?”欧阳一鸣问:“想到啥?”徐慧说:“我一进这院子就感觉这才像过日子的。看到那两棵树上结满了石榴我就想......”说着话脸红说:“现在不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说:“看到这两棵石榴树还能想到啥?”徐慧说:“你猜猜?”   欧阳一鸣想了想笑了说:“我想,你可能是想到了石榴多子,是不是想给我多生几个孩子啊?”欧阳一鸣在这时想到了杨萍说起那子孙马桶的寓意。徐慧红着脸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就瞎说,我才不生那么多孩子呢。可我真想给你生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可政策不允许啊!”欧阳一鸣哈哈笑说:“是啊,能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就太完美了,咱们俩个都满意。”徐慧说:“要生一个的话我就是想要儿子。只是那样你不满意,你想要女儿啊!”   欧阳一鸣笑着说:“生男生女咱也做不了主,男孩女孩都行,都是咱们的孩子嘛。”说着话停住,笑了两声说:“有你妈给的那子孙马桶,再加上咱们家的这两棵石榴,你就努把力,生出个龙凤胎来,那样咱们就都满意了。”徐慧咯咯地笑说:“真能那样咱们可要天天拜送子娘娘了,哪能什么好事都被咱们占全啊!”欧阳一鸣说:“是啊,人是不可以太贪的。”徐慧说:“这辈子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刚才我说看着那石榴树想到了什么,我想到的是以后有了孩子,咱们带着孩子在这石榴树下,你摘石榴,我来喂孩子,那是多温馨的场景啊,那才是过日子嘛!”   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脑中就浮现出那种令人陶醉的景象,不由一阵心动,说:“那你就快给我生个女儿吧。”徐慧笑着说:“是儿子。”欧阳一鸣说:“是女儿。”两人便对望着笑。笑着时便在心里荡漾起一股无法忍住的情绪,两张口就粘在了一起......   好一阵后两张嘴分开,欧阳一鸣醉眼迷离地看着徐慧说:“今晚就住在这吧。”徐慧红着脸摇了摇头说:“还有三四天。还有三四就到了日子,还是......”欧阳一鸣此时的心里已经燃起了非常强烈的欲望,那根硬物已经发涨发烫了,紧紧地包住徐慧说:“我真的很想,很想的。”徐慧看着他没言语,此时的她心里也在荡漾着无法抑制的欲望,将头埋在欧阳一鸣的胸前,喘着粗气轻声说:“就在等一等、等一等......”   欧阳一鸣感觉脑中有些浑浊了,那股原始的冲动已经让他有了失去了理智,结结巴巴说了句:“我不管、我不管了,我实在是......”说着话将徐慧扳到在床上,两张口印在一起的时候,手便向徐慧的乳房摸去。徐慧的脑中一瞬间有一阵空白,就感觉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在她的乳房上揉摩,她浑身有些颤抖,感觉有些燥热......   突骤间,徐慧感觉到了一阵晕眩,这晕眩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一切所产生的,而是从心底突生的恐惧而产生的,她的手抓住了欧阳一鸣按在自己乳房上的手,挣开印在一起的口说:“一鸣,我不舒服。”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却猛地唤醒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急忙停住手问:“你、你哪里不舒服?”徐慧说:“我感觉我的头,很晕。”欧阳一鸣腾地坐起,在这一瞬间他的心里打了的激灵,就想到徐慧时晕倒在实验室住进了医院的事,所有激情的在这一刻好像荡然无存,惶急地看着徐慧问:“头晕的厉害吗?”徐慧闭眼轻声说:“让,让我歇一会。”   欧阳一鸣就抓住了徐慧的一只手,募然感觉徐慧的手冰凉,又是一惊,心便激烈的狂跳起来,焦躁地问:“徐慧,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徐慧侧过了身子蜷起,闭眼说:“等一等,我歇一歇。”欧阳一鸣心里慌乱,在这时他的脑中便就有些空白了,愣愣地看着徐慧脑中思绪浑浊,身体开始颤抖。稍顷,徐慧睁开了眼,看着欧阳一鸣说:“我,我可能还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没事的。”   欧阳一鸣霎间醒悟,暗自想:“是啊,徐慧的病才刚刚还一些,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可能经受这样强烈地心理冲击?”心里就生出一阵阵地愧疚,暗暗骂自己:“欧阳一鸣,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徐慧的身体这个样子,很多天都没有进什么食,她现在刚刚好一点,你怎么能对她这个样啊?!”想着时心里便气愤自己。看着闭着眼有些痛苦地徐慧,一时也不敢惊动她。一会后感觉徐慧的手已经发热。徐慧睁开了眼睛看他笑笑。   欧阳一鸣慌慌地问:“现在、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好多了。刚才,刚才晕的不行。”欧阳一鸣松了口气,满脸羞愧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想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的,我、我对不起......”徐慧红着脸坐起说:“别这样说,我理解的。这些天身体一直很虚,所以......再等两天好吗?”欧阳一鸣说:“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啥时候身体恢复了咱们......我、我刚才太兴奋,你别怪我......”徐慧说:“我不怪你的,我明白。”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说:“其实,其实刚才我真想、真想就给你的,我也想......可我,可我就感觉一阵的发晕。”欧阳一鸣说:“是我做得不对,我是应该想到这些的。”徐慧仰头看他,说:“别自责了,你没什么不对的,我现在的身体......”欧阳一鸣便紧紧地抱住了她......   一阵后徐慧偎在欧阳一鸣的怀里问:“李璇他们几个啥时能到?我是真的想他们。”欧阳一鸣说:“过两天他们几个肯定都会到的,大家都是很忙,自毕业后也都没见面,我也是很想他们。”徐慧说:“其实,李璇虽然现在虽说发展得很好,我总是对她不放心,这次来我想和她说说话。”欧阳一鸣有些狐疑,说:“李璇的能力是不用怀疑的,她现在的发展完全是她的能力所致。”徐慧说:“不知为啥,咱们这几个同学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没啥要担心的,要说咱们几个最有头脑的我看还是李璇。”徐慧叹口气说:“也正是她这一点我最担心。每次我和她通信都是要说一些让她踏实做人的话,也不知她心里烦不烦。”欧阳一鸣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人家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要你整天说这些啊!我倒是有些担心李璇在选择对象时挑剔,她比咱们都大的,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动静,这次来你好好地和她谈一谈这个问题。”徐慧点点头说:“是要和她说一说,不然还不知啥时候见面。”欧阳一鸣说:“这次姜玉其和吴莹莹都带他们的对象过来,我在电话里和他们说了的。我和葛广成也说了带他的老婆来,不知葛广成带不带。”   徐慧笑了说:“现在咱们的队伍是越来越壮大了。”欧阳一鸣也笑着说:“是啊,再过些年能够聚在一起的话,就更会热闹,都要带着孩子嘛!你要是能给我再生个龙凤胎,那又会多加一位。”两人笑。徐慧说:“我努力吧。”说完再笑,两人的嘴便又印在了一起。欧阳一鸣不知觉间身体又有了反应,这次徐慧也是感觉到了的。心里就感觉发慌,说:“我走了,去洗个澡想早点休息。”欧阳一鸣点点头,送她到了正房最西边的那间耳房,看到毛玉琴正和欧阳没说着话儿。   见欧阳一鸣和徐慧进门,毛玉琴娘俩站起,毛玉琴说:“徐慧,去洗澡吧,和玫子一阵洗。”毛玉琴怕徐慧的身体虚,所以要让欧阳玫和徐慧一起洗。徐慧谢过毛玉琴。欧阳一鸣说:“那你们俩去洗吧,洗完了我还要洗呢。”欧阳玫说:“你不是整天洗凉水澡的吗?”欧阳一鸣说:“那也要等你们洗了后让我洗澡间嘛。”欧阳玫说:“那你先去洗,我和我姐等一会。”徐慧自听欧阳玫说欧阳一鸣洗的是凉水澡时就一直看他,这会问:“你一直洗的是凉水澡?”欧阳一鸣说:“一直是这样洗的。”徐慧说:“那你咋能受得了?”欧阳一鸣笑了说:“习惯了,洗凉水澡身体健康嘛。”徐慧嗔责道:“你也真是可以的。”毛玉琴笑了说:“没事,他那么棒的身体怕个啥?冬冬现在也跟他学会了,都是凉水澡。”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说话吧,我先去洗。”   欧阳一鸣出门后,毛玉琴想了想撵了出来喊住了他,走到跟前小声说:“一鸣,你用热水洗。”欧阳一鸣怔了下说:“我一直是用凉水的 ,怎么今天要我用热水?”毛玉琴看看他说:“你不懂,结了婚就不能洗凉水澡。”欧阳一鸣一瞬间也没有明白过来,说:“结了婚怎么就不能?不是还要等两天才结婚吗?”毛玉琴也不好明说,想着刚才他们关了好一阵门呆在屋里,有点着急说:“我说让你用热水就用热水,听话。”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霎间明白了过来,脸刷地红了,低头说了句:“啥事也没有的。”话毕心跳着急忙走开。   毛玉琴笑了笑抬步向屋内走去。见欧阳玫和徐慧正笑着,便问:“啥事这么开心啊?”说着话坐下。欧阳没说:“我们说慧姐陪嫁的那只马桶呢,正说让慧姐给咱家生一大堆孩子呢。”毛玉琴笑了说:“想生那么多就能生了啊?这事可不是咱们能做主的。”欧阳玫说:“以前的人也真有意思,还早生连生,生那么多孩子干吗?国家个人都是负担。”毛玉琴笑了说:“千百年来多子多孙才有福,也不是一年两年说起来的。”欧阳玫撇了撇嘴说:“还有福呢,是罪啊,大人孩子都是罪。”毛玉琴便不和她说,转头看着笑眯眯的徐慧问:“徐慧,现在没感到有任何不舒服吧?”徐慧点头说:“没有,很正常的。”毛玉琴说:“很多天也没好好吃饭,身体肯定还是很虚,我说明天给你买只老母鸡炖点汤你又说吃不下,没吃怎么说吃不下啊?明天清早我去菜市买一只,加点枸杞、红枣什么煲个汤,身体就会恢复得快些。”徐慧说:“不用的,我现在就是身体虚一点,过了几天就会好的,你别担心。你就是给我买了了我也不一定吃得下。”毛玉琴说:“这事不听你的,明早我买来煲上,不能吃就给你爷爷吃。”徐慧便点点头。   欧阳玫说:“姐,看妈妈这样疼你我都嫉妒了。”毛玉琴说:“还不都是一样啊,你们几个妈妈都疼。”欧阳玫说:“姐,我现在真的信了佛爷,你说这药咋就这么神呢?那么多全国都知名的专家会了诊都没看出病来,吃了这庙里的药就能治好。”毛玉琴问:“很多专家都去会诊了?”欧阳玫说:“妈,在那也不敢和你说,你不知道,当时都快给急死了。我姐住了几天院也诊断不出病......”   徐慧在这时打断了欧阳玫说:“玫子,别和妈说了。”欧阳玫说:“哪怕啥的,你现在不是好了嘛。”毛玉琴说:“没事的,说来我听听。”欧阳玫说:“医院诊断不出病,我姐还不能打吊针,营养液都不能输,我姨那天从上海回苏州去接我和我哥时已经去了庙里一趟,没有求来药。第二天专家会诊还是没有结果,你说能不能把人急死?”毛玉琴吸了口气说:“这么重啊,我还以为就是肠胃的一些事呢。”欧阳玫说:“真要能看出病来道不急了。专家会诊看不出病,那庙里还不知能不能再求来药,你都不知当时那个心情是什么心情。我真都快给吓死了。回了苏州就急忙往那庙里赶。到了后直接去找了主持,那主持七十多岁了,给他说了我姐十岁时生了的那场病就是在那求药,那主持知道我姐小时候生病外婆去求药的事。可那主持说原来那个时候赐药给我姐的那个方丈早就仙逝了,只知道他活着的时候种了两味药,自那方丈不在后就没在种过。我和我姨和我叔就都跪在他面前求,好长时间那主持让我们出去,说等一会让我们再进去,他让我们出去就是给弄药的。等了好大一阵那主持开了门出来,递给了我们一包药,回家给我姐吃下去就好了,你说什么神啊?”   毛玉琴听得心里直跳,说:“我怎么能想到会是这样啊。”欧阳玫说:“哪敢和你说,说了你在家不能急死啊!”毛玉琴说:“不管咋说病好了就好。往后记住要天天给佛烧香。”徐慧也是刚从欧阳玫嘴里知道具体的求药的事,心里非常感动,眼中噙着泪说:“也真难为你们了。”欧阳玫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再怎么求也得求来药。我看我叔和我姨那可是真的急,当时就那个样子谁看着都难受。”徐慧的眼泪哗地流下。   毛玉琴说:“徐慧,你现在是嫁到了我们家,可你要时时记着你的父母对你的那份情,他们就你一个,你也能理解他们对你的心情,你和一鸣都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徐慧流着泪点点头。毛玉琴站起说:“我去给佛爷烧香。”徐慧说:“吃饭前我就给烧过了。”毛玉琴说:“我再去烧一炷。”转过头又对欧阳玫说:“玫子,去庙里求药的事不要和别人说。”欧阳玫答应。   欧阳一鸣洗完澡换了衣服到了欧阳玫的房间,要她们去洗澡,说完后出了门去。徐慧和欧阳玫便拿要换的衣服。出门就见欧阳一鸣和老爷子、欧阳安平坐在院中纳凉,一张小方茶桌摆在那里,上面放着一只茶壶,几只小茶碗,一碟葵花子,一碟西瓜子。老爷子坐在可折叠的躺椅上,一手摇着芭蕉扇,一只手端着旱烟带抽着烟。欧阳一鸣和欧阳安平坐在小茶桌边的凳子上喝着茶嗑着瓜子说着话。徐慧看着心里一动,暗自想,什么是天伦之乐?这就是啊!一家人坐在一起纳着凉,喝着茶,唠着磕,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体会得更深。就又想到以后和欧阳一鸣生了孩子,孩子围在几个老人面前说着笑着,那才会更显得温馨。   洗完澡后回到房间整理了下,就和欧阳玫一起来到了桌子边,还有一个凳子闲着,欧阳一鸣站起让她们坐。欧阳玫说:“我再去搬两只凳子。”欧阳一鸣和徐慧坐下。院内凉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徐慧抓了点瓜子嗑着,看着老爷子说:“爷爷,在这住真好,看你老人家就像神仙似的。”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这个老神仙带着你们这些小神仙。我是离不开这地喽。你们工作忙,想住在这也不能常住,我倒是想你们都住在这里呢。”徐慧说:“是啊,真想天天在这陪着你。”   欧阳玫搬着凳子过来,笑道:“是想天天在这陪着欧阳一鸣呢。”几人就笑。欧阳一鸣说:“就你的话多。谁住在这也轮不到你。再过几年还不滚蛋啊!”欧阳玫哼了声说:“你想得美,我想啥时过来住就啥时候过来,是不是爷爷?”老爷子哈哈笑说:“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赶明也到这边住。”欧阳玫伸手抓了把瓜子,看着欧阳一鸣说:“现在你说话还不算数。”徐慧笑着说:“他说话算数的时候也不敢不让你来住,这个家啥时候都有你一份。”欧阳玫咯咯地笑说:“咋样?欧阳一鸣?啥时候你也要听党代表的,党领导一切。”众人笑。欧阳一鸣说:“你们俩结党营私,我势单力薄啊,甘拜下风。”众人再笑。   说笑了阵毛玉琴抱着个洗好的西瓜过来,再就喊了正在屋里学习的欧阳冬冬出来。欧阳一鸣拿起刀切开,一家人吃着西瓜说着话儿。徐慧吃了两块西瓜就说在吃不下,一家人看着徐慧也吃了不少,就想徐慧身体再没有问题了,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再之后就说到了婚礼的一些事,直到快十一点时才回屋睡觉。   后半夜时徐慧被一个梦惊醒,惊慌地坐起后便回忆着梦中发生的一切,却又是那么地模糊,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人,好像很害怕,很恐惧,但就是想不出具体的细节。在这时她感觉身上虽然有汗但却发冷,身体就有些颤抖了......   茫然地坐了阵,脑中也不知道都想了啥,就只是感觉心慌。在这一阵她似乎很想喊醒欧阳玫,又很想去欧阳一鸣房间和她呆在一起,好像自己现在很需要被他们保护。隐隐有一种极大的不祥笼罩着她。然而,她清楚现在去喊醒欧阳玫,或者去欧阳一鸣的房间都会令他们很恐慌。想了想躺下,眼睛望着屋面,心里依旧胆怯,依旧狂跳,她不知道该怎样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蒙蒙亮时欧阳玫醒来,她并没有注意到徐慧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下了床想去卫生间时徐慧喊了声她。欧阳玫急忙拉开灯,看着已经坐起身来的徐慧问:“你也醒了?去解手吗?”徐慧似乎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间屋里,点点头说:“我和你一起去。”说着话拿过裙子套上。欧阳玫笑了说:“去了马上就回来了。”徐慧说:“你穿着件汗衫呢,可我穿着胸罩怎么可以出门的。”说着话走到门边,欧阳玫将门打开,徐慧看着稍稍发亮的门外打了个寒颤。急忙抱住欧阳玫的胳膊随欧阳玫出了门。   夏日的早晨风也是热的,却让徐慧从心里感觉到了些许凉意。不知道为何,徐慧不由自主地抬头往天上望去,就见天空繁星点点,一轮橙红的满月悬挂在西方的天际。   在这时一股由衷的恐惧令她的身体微微发抖,脚步似乎无力抬起。欧阳玫走了几步后感觉到了徐慧身体的抖动,停下脚步看着徐慧的脸问:“姐,你不舒服吗?”徐慧摇摇头说:“没有。”欧阳玫狐疑地看了徐慧几眼,也就随徐慧迈动了脚步。   小解后站起,徐慧忽然感觉有些晕眩,出了卫生间徐慧便抱住了欧阳玫的胳膊,走了几步忽然又感觉恶心,一股很强烈的要呕吐的感觉让她无法前行,说了声:“玫子,我不舒服。”说着话蹲了下去。欧阳玫大惊,急忙蹲下抓住了徐慧的胳膊,惊嘬嘬地问:“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徐慧摇了下头说:“玫子,快去喊你哥。”欧阳玫应着站起,又慌忙蹲下问:“姐,你能蹲住吗?”徐慧说:“可以的,别惊动别人。”欧阳玫应着站起跑向西厢房。在窗前站住低声喊:“哥,快起,快起。”欧阳一鸣一骨碌爬起,看着窗外问:“是玫子?”欧阳玫燥急地说:“哥,快起,我姐不舒服,在卫生间哪里。”说完转身向徐慧跑去。   欧阳一鸣心里猛然一紧,一股很强烈的地不祥袭上心头。他一边套着T恤衫,一边摸过眼镜戴上,跑了几步过去开门,出了门便向卫生间跑去。近前看徐慧和欧阳玫蹲在一起,脑袋霎间胀了起来,急忙蹲下抓住了徐慧的胳膊,连声问:“徐慧,你怎么了?怎么了?”徐慧抬头看了欧阳一鸣一眼说:“一鸣,我,我想吐。”欧阳一鸣听了这句话便开始浑身颤抖了,一霎间没有了话语。徐慧说:“快扶我去卫生间。”欧阳一鸣应着去扶徐慧。欧阳玫说:“姐,就吐在这里吧。”欧阳一鸣急忙说:“对,就在这里吐。”徐慧摇摇头说:“快扶我去。”欧阳一鸣便不在说话,搀起徐慧向卫生间走去。   徐慧在厕位边蹲下就开始呕吐,欧阳玫抬手在徐慧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徐慧这些天本来也没吃上多少食物,吐了几口便吐不出什么东西。稍停,抬头仰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没事了。”欧阳一鸣问:“现在好些了?”徐慧点头站起说:“没事了。”转头对欧阳玫说:“玫子,你冲一下。”欧阳玫应着。欧阳一鸣扶着徐慧出来。刚出卫生间的门徐慧又说:“一鸣,我感觉头晕。”欧阳一鸣几乎没有思考,一弯身抱起了她便走,几步后徐慧说:“去西厢房。”欧阳一鸣应了声,抱着徐慧向西厢房跑去。进了门将徐慧放在床上,坐在她身边这住了她的手。欧阳玫随后跑了过来,问了躺在床上徐慧声:“姐,你现在咋样?”徐慧说:“没事。”欧阳玫看着她想了想,急步出了里屋,倒了些凉开水过来,说:“姐,你漱下口。”欧阳一鸣扶起徐慧漱了口,吐在令一只杯子里。徐慧躺下说:“我现在好多了,你们别惊动老人。”说完话闭上了眼。   欧阳一鸣坐在床沿紧紧抓着徐慧的一只手看着她,欧阳玫站在床边看着徐慧。一时间都没有话语。一阵后徐慧睁开了眼睛笑笑说:“没事了,你们别害怕。”在这时徐慧除感觉身体不再难受了外,心里的胆怯和惊慌也好像去除了很多。说着话坐起靠在床头。欧阳一鸣问:“不难受也不晕了吗?”徐慧说:“没事了。”欧阳玫呆呆地看着徐慧,忽然噏动了几下鼻翼,哗地流下了眼泪,抖动着嘴唇说:“姐,吓死我了。”说着话坐在了徐慧的身边,抱着徐慧就呜呜地哭。徐慧抱着欧阳玫流了泪,片刻推起欧阳玫说:“玫子,哭啥的,我没事。”欧阳玫抖动着肩膀蹙頞道:“姐,昨晚不是都好好的吗?”徐慧笑笑说:“没事,你别担心。赶快回去穿上衣服。”欧阳一鸣这才发现欧阳玫只穿着一件汗衫和一件裤头,说:“去吧,去穿衣服。”欧阳玫擦着眼泪出门。徐慧说:“天马上就亮了,别惊动老人。”欧阳玫点点头。   欧阳一鸣问徐慧:“怎么一下子就又不舒服了呢?”徐慧听了这句问话,脸上霎时又现出了惊慌,一把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一鸣,我做了个梦,醒来后就想不起来了,可我老是害怕,还是害怕的。后来就感觉不舒服。”欧阳一鸣看着她听着,感觉身上一阵发凉,募然间一层鸡皮疙瘩生出,心头打了个寒颤。愣了愣问:“一点也想不起来?”徐慧摇摇头说:“很奇怪,醒来后就再想不起来,也再也睡不着。就老是感觉心里发慌,感到害怕。后来就感觉不舒服。”欧阳一鸣心里发虚,立马也感觉非常的惊慌,定了定神问:“现在呢?现在还心慌害怕吗?”徐慧摇了下头说:“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也不难受了,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欧阳一鸣说:“就在这里好了。”   徐慧想了想说:“我去整理下头发,我这个样子肯定很狼狈。”说着话抬头拢着头发,动了动腿下了床。欧阳一鸣说:“我陪你一起去洗漱间。”说着话也就搀着徐慧出了门。一阵后两人都洗漱完毕回到西厢房,欧阳玫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地面,见欧阳一鸣和徐慧进来慌忙站起过去搀住徐慧在床沿坐下。徐慧看着欧阳玫笑笑说:“玫子,我没事的,去洗洗脸吧。”欧阳玫看看徐慧问:“姐,你这会感觉咋样?”徐慧说:“没事了,去吧,去洗脸。”欧阳一鸣冲欧阳玫点点头。欧阳玫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说:“你到床上躺一会吧。”徐慧点了下头上了床,欧阳一鸣将毛巾被盖在徐慧的肚子上,起身后又将电扇开小了些,坐在徐慧的身边看着她说:“闭着眼休息一会,我就在你身边坐着。”徐慧说:“我现在已经感觉很好了。”伸手拉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我现在就不想你离开我。”欧阳一鸣看着她说:“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心里就感觉很沉重。   徐慧现在的这种情况还是让欧阳一鸣很担心、很慌张甚至很恐惧的,但现在他不能在徐慧面前表现出什么。兀自想,难道是徐慧的病又犯了?还是因为她所说的做了个噩梦所引起的?做了个噩梦引起这样强烈的身体反应是不能够让人理解的,也是是无法解释的。那么就是徐慧的病又犯了!这可怎么办呢?怎么会在刚见好了几天的时间就会又犯了病呢?心里慌乱便就问:“徐慧,你现在真的是感觉不难受?”徐慧说:“不难受的。”欧阳一鸣想,等会就看她能不能吃下一些早饭了,能吃下去就是别的原因。真要是吃不下去饭就是犯病了,这是非常令欧阳一鸣疑怖和害怕的。   徐慧怔怔地看着欧阳一鸣,紧握着的手开始哆嗦,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说:“一鸣,我不该这么早到你家来。”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瞪眼看着她说:“你说什么啊?这也是你家啊!”徐慧说:“是,是咱家,是我的家。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来和你举行婚礼的,我这个样子会让这个家的所有人为我担心。”欧阳一鸣心里难受,眼圈发红,却也在这同时心里更加的恐惧,说:“徐慧,你说这些干啥?你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人啊!”徐慧闭了下眼又睁开,那眼泪就如泉涌地一般,哽咽道:“一鸣,我有预感,我、我可能是要、要离开你了。”   欧阳一鸣脑袋“嗡”了下,一弯身抱起了徐慧说:“徐慧,你别这样说,你别瞎说,你不能这样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啊!”说着话眼泪哗哗地流。徐慧紧紧地抱紧着他,说:“一鸣,现在就你和我两个人,我、我才这样说。一鸣,我好像有预感,很强烈的预感,我不能不和你说啊!”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呜地哭出了声来,片刻嘎然止住哭,扳过徐慧的头,看着她的脸说:“徐慧,我不许你这样说,不许你这样说的!你没病,你什么病都没有。徐慧,我去给你求药,我要带你去全世界给你治病,你会好的,会没事的。”   欧阳玫这时进了屋来,听到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对话“哇”地哭出了声来。徐慧急忙止住哭,挣开欧阳一鸣的怀抱,伸手拉过欧阳玫的手说:“玫子,别哭,别让家里的老人听到了。”欧阳玫压低了声音,眼泪汪汪地哭着问:“姐,你咋这样说啊?你现在感觉咋样啊?”徐慧说:“我没事,我没事的,我和你哥闲说着话呢。”欧阳玫说:“可你为啥要这样说啊!你没病的你的病好了的。”徐慧说:“是,我没病,我的病好了,你别担心。”欧阳一鸣边擦着泪边说:“徐慧,你不要想得太多,你啥事都不会有。”徐慧看着他说:“我都说我没事了,看你。”说着话冲他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时毛玉琴急匆匆地进了门来。刚才欧阳玫的一声大哭,让已经醒来正在准备起床的毛玉琴吃了一惊,慌张起来,推了下也已经醒来,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侧耳倾听着动静的欧阳安平说:“快起,我听着玫子哭呢。”欧阳安平一骨碌坐起说:“我好像也听见了,又以为听错了。”   毛玉琴紧忙穿起衣服下了床,趿着拖鞋跑出了门外。到了院里听见欧阳一鸣的房内有说话声,于是慌慌张张地跑着进来。进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玫子?”欧阳玫看着妈妈进门,腾地站起,哭着说:“妈,我姐,我姐吐了,刚才吐了。”毛玉琴急忙奔到床前,伸手拉住了徐慧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徐慧,你怎么了?你现在好点了吗?”徐慧脸上露出了笑说:“妈,我没事了,可能是昨天坐了一天的车颠簸的。”毛玉琴问:“一个晚上都不舒服吗?”徐慧说:“没有,就是快天亮时有些不舒服。你们都别担心,我没事。”毛玉琴定睛地看着她,想了想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一鸣,快把徐慧送医院去看看。”徐慧忙说:“妈,不用,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欧阳一鸣心里清楚。送徐慧去医院可能会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想把徐慧送到医院看看是不是别的原因引起的呕吐。这会看着徐慧还没说话,徐慧就说:“不用,一鸣,不用去医院。”欧阳一鸣转头看着毛玉琴说:“妈,现在徐慧也不难受,等一会再说吧,让她休息一会。”毛玉琴看看欧阳一鸣没言语,再问徐慧:“你现在真的感觉很好。”徐慧说:“是很好。”毛玉琴想了想说:“那你先休息一会。”转过头又对欧阳一鸣说:“这样,等一会上班的时间让旭瑞来给徐慧看一看。”欧阳一鸣点点头。毛玉琴问徐慧:“想吃东西吗?”徐慧摇了摇头说:“妈,我刚吐过,现在不想吃,我想休息一会。”毛玉琴急忙说:“那你赶快休息。”欧阳一鸣弯身扶她躺下。欧阳玫一直站在妈妈的身边也没言语,这会就坐在徐慧的身边,默默地看着闭上眼睛的徐慧。毛玉琴冲欧阳一鸣使了个眼色后出门。   欧阳安平早已随毛玉琴的身后过来,进了西厢房瞥眼见徐慧躺在床上好像问题不大,想着自己是公公也不好进儿媳的房间,也就直接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侧耳听着屋内的声音。这会见毛玉琴和欧阳一鸣一前一后地从屋内出来,慌忙站起,看着她停下了脚步的毛玉琴和欧阳一鸣向门外指了下,众人便向门外走去。恰好老爷子从正房过来,见这几个人出了西厢房迎了过来。   石榴树边站住,欧阳安平问:“究竟怎么回事?”欧阳一鸣说:“徐慧可能又犯病了。”老爷子一听慌急地问:“小慧怎么了?”毛玉琴说:“爸,你别急,徐慧现在没事了。”欧阳安平问:“就是刚才一会的事?”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就是刚才一会的事。玫子和徐慧一起去解手,出来时徐慧想吐,吐出来后徐慧在又感觉到头晕,玫子就赶忙来喊我,我把徐慧抱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好多了,她的身体太虚。”毛玉琴说:“肚子里没东西身子怎么能不虚?”老爷子说:“昨晚我看她都好好的了。”欧阳一鸣说:“从上海的医院出来就慢慢能吃了点东西,身体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谁知道今天又吐了呢?”欧阳安平说:“都别急,徐慧这次吐有可能和她犯病没关系,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受凉或者什么的。等一会还是要去医院看看。”老爷子说:“对对,要去医院看看的。”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吧,等一会,徐慧休息下,看徐慧能不能吃下一点东西,能吃一点东西的话就不是犯病,就是别的原因,那就到医院去看看。”毛玉琴说:“这样,我马上去给徐慧熬点粥。”欧阳安平点了下头说:“去吧,去给她熬点粥。”毛玉琴应着离去。欧阳一鸣说:“我去看看徐慧。”三人便向西厢房走去。   三人掂着脚进门,欧阳安平和老爷子站住向门内看了看,见欧阳玫转头冲他们悄悄摆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进来,欧阳安平和老爷子走到沙发前转身坐下。欧阳一鸣径直走进屋内,徐慧睁开了眼问:“谁来了?”欧阳一鸣怕他知道爷爷和爸爸进来又要起床,说:“就我一人,你休息一会吧。”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妈妈给你去熬粥了,等一阵你休息好了喝一点。”徐慧皱了下眉也就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欧阳一鸣此时真是希望徐慧等一会能喝一点粥进去,真的能进食就说明徐慧没有犯病而是其它的原因。欧阳一鸣看了徐慧一会,见徐慧也没作声,想了想便抬步向门外走,刚转身徐慧问:“你去哪?”欧阳一鸣转回头说:“我在外面坐着,你休息吧,玫子在你身边。”徐慧点了下头便就闭上了眼睛。   欧阳一鸣到了外间在沙发坐下,凑近欧阳安平和老爷子悄声说:“徐慧等会要是真不能喝下去粥,我要去苏州一趟。”欧阳安平和老爷子看他。欧阳一鸣说:“徐慧要是真的吃不下东西就是犯病了,医院是无法治她的病的,只有那庙里的药对徐慧才有作用。”欧阳安平说:“你这一去一回最快也要今晚能回来,不如打个电话去让徐慧的爸爸妈妈去庙里求了药就赶快送过来,这样也快些。上次不就是他爸爸妈妈和玫子一起去求的吗?”欧阳一鸣说:“我刚才想了下,徐慧现在不会有什么事。现在我是什么都信,虽说我是党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徐慧的这病不能不让我相信佛。我想,徐慧应该说早就是咱欧阳家的人了,是我欧阳一鸣的人,应该我去求药才心诚的。上次我就打算去徐慧不让,徐慧小时候那么病得那么重,她外婆求来药也就给治好了,这次怎么就好两三天就又犯了呢?我现在是真心的相信佛爷治徐慧小时候的病的,所以我必须去亲自给徐慧求药去。”老爷子点头说:“这样也对,咱们家的事是要咱们家的人去的。有些事你不得不信,昨晚我也听说了徐慧治病的事,现在只能这么办。”欧阳安平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等会看徐慧能不能吃得下一点东西,能吃下饭和不能吃下饭我都想去苏州再求些药来。我还想等旭瑞上班让他带个专家来给徐慧看看。我等会要是早去的话你们就去医院找一下旭瑞。”欧阳安平说:“我去。”欧阳一鸣想了想说:“爸,爷爷,有病乱投医,现在我也信。我的司机前天说了件事,说咱这西北有个村子有个神医什么的,我想让司机带你们去把她请过来,行不行的试试看。”老爷子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前些天遛鸟听说过这件事,是个女的。”欧阳一鸣说:“就是。咱们带些钱去,我想能请过来。”老爷子说:“听说这女神医是不出诊的。”欧阳一鸣说:“去试试看吧,真不愿意来就等我从苏州回来再说,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那庙里求来的药。”   欧阳安平想了想说:“这样,等会让你妈去找旭瑞,我去找那神医,你去苏州。”欧阳一鸣说:“这样也好。你就用我的车和司机一起去神医那里,司机知道地方。我用别的车去苏州。”欧阳安平和老爷子点点头。   老爷子想了想蹙起了眉头说:“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就徐慧这个样子,大后天就是你们结婚的日子,连今天还有四天了,能不能举行婚礼啊?”欧阳一鸣心里一紧,说:“看情况再说吧。”老爷子说:“是这样的,真的是要推迟婚礼的话,咱要和亲戚家说一下的,不然到时候亲戚都来了徐慧的身体再不行也不好。再说酒店那边,明天人家就要准备了,你舅姥爷家的人后天也就来了,有些礼节就要办了。真要推迟婚礼的话今天就要通知人家,到时候哪能来得及?”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今天先不管这些事,我去苏州今天无论如何都回来,具体能不能如期举行婚礼看徐慧今天的情况。我想,我从苏州求来了药徐慧吃下就没多大的事。能如期举行婚礼最好不要推迟,那样影响也不好。徐慧现在的身体就是有点虚弱,到时候我让几个人专门照顾她就是了。要是徐慧的身体真的不行,那就让旭瑞找我们几个中学同学明天一早就去通知。”欧阳安平说:“就这样办吧。”老爷子也就点点头。   在这时几人听到欧阳玫问徐慧什么话,几人慌忙起身,欧阳一鸣走了几步到内室门口,就见徐慧已经下床,急忙走过去扶住徐慧问:“你下来干嘛?”徐慧说:“爷爷来了吧,我出去和他说说话。”老爷站在门口说:“小慧,你休息吧,我在外面坐着。”徐慧微笑着看着老爷子说:“爷爷,我没事,你别担心。”说着话挣开欧阳一鸣的搀扶,走了出去。看见欧阳安平也打了招呼,在沙发坐下后徐慧说:“爷爷,爸爸,我没事的,刚才就是有点头晕,这会都好了。”老爷子点头笑着说:“好了就好,我不担心。”徐慧说:“其实我没事的,你们都不要担心。”欧阳安平说:“你就休息会,我们也看你没啥事。”说了几句互相安慰的话。也都知道是在互相安慰。一阵后毛玉琴过来,看到徐慧就说:“徐慧,你咋起来了?上床休息。”徐慧说:“我现在没事,妈,你坐。”   毛玉琴盯着徐慧的脸看,见神色正常,便说:“我不坐,你们说着话吧,我给你熬得粥一会就好。”徐慧点了下头。毛玉琴看看欧阳安平和老爷子说:“你们都去洗洗脸吧。”转头又问徐慧他们:“你们洗过了吗?”几人答后,老爷子和欧阳安平起身出去。毛玉琴在沙发坐下,拿住徐慧的手说:“可能就是昨天车上颠簸的,你的身子本来就虚,又坐了这么几个小时的车。”徐慧说:“我想就是。你看我,把全家人都惊吓了一阵。”说话时脸红。毛玉琴说:“说这话干吗?不都是咱们一家人吗?再说也都该起床了。”徐慧眼圈红了,说:“妈,你看我来这个家,就是、就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欧阳玫说:“姐,你别这么说,咱们一家人都没拿你当外人,我是拿你当亲姐姐的。”毛玉琴说:“是啊徐慧,自从你第一次进欧阳家的门,我们都是拿你当咱们家的人的,你也看得到。别这样说。”徐慧说:“我知道的,我看得到,可是、可是我就这么不争气。”说着话流下了眼泪。   欧阳玫看着徐慧掉泪,自己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毛玉琴的眼泪在眼圈打转,说:“孩子,可不能这样说,也不能这样想,谁没有个病啊灾啊的,人吃五谷杂粮就难免会生病,我看你的状态还不错,没事的。”徐慧在这时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控,笑了笑说:“妈,我知道。”说着话转头看欧阳玫,拿出张纸巾给欧阳玫擦了泪说:“看我,把玫子吓得不轻。”欧阳玫撇撇嘴又想哭,毛玉琴用眼光制止了她,说:“玫子,你去厨房看看我给你姐熬得粥。”欧阳玫应着起身出门。   天已大亮了。欧阳玫从厨房进了西厢房说:“姐,粥熬好了,我给你端来?”徐慧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开说:“我过去吃。”说着话站起。欧阳一鸣急忙去搀她,徐慧说:“我没事的。”出了门后,徐慧停住了脚步看着毛玉琴说:“妈,我和一鸣说句话。”毛玉琴和欧阳玫先走开。徐慧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蹙眉道:“一鸣,我是实在吃不下。”欧阳一鸣心里一沉,问:“不想吃?”徐慧点点头说:“一点都不想吃,想着胃里就不舒服。”欧阳一鸣怔怔地看她说不出话。徐慧摇了摇头说:“我去试一下吧。”欧阳一鸣也是真想让徐慧去试一试,真的能吃下一些饭就该让他放心了。想着她说话的表情就说:“你要是真不想吃,就、就回去休息。”徐慧说:“去吧,不然都放心不下。”说着话抬步。   欧阳玫已经给徐慧盛了半碗米粥放在桌上,徐慧在餐桌前坐下,看了眼欧阳一鸣拿起汤勺舀了一汤勺送进了嘴里。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艰难的表情心里难受,转头看着紧盯着徐慧的毛玉琴和欧阳玫说:“妈,你们出去吧,我在这陪徐慧。”毛玉琴和欧阳玫看看他点头出门。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你要真的不想吃就算了。”说话时眼圈发红。   徐慧的眼泪唰地流下,抬头看着欧阳一鸣细声说:“我是真吃不下。”欧阳一鸣心里很沉,但也知道在此时是要安慰徐慧的,就说:“徐慧,不想吃就别吃了,你刚吐了一会,想来也吃不下。”徐慧看着欧阳一鸣流泪说:“一鸣,我,我现在......”欧阳一鸣说:“你啥也别说了,徐慧,我想马上去苏州,去庙里再给你求药。”徐慧轻轻喊了声:“一鸣......”眼泪就像不断线的雨啪啪地落了下来。欧阳一鸣说:“徐慧,你别难过,会好的,我相信会好的。”说着话也是泪水直流,想了想端过徐慧面前的碗,张嘴喝了几大口,却也感觉非常的下咽,放下碗说:“走吧,去房间休息。”说着话就去搀扶徐慧。徐慧擦了眼泪说:“别让妈妈他们看到。”欧阳一鸣点了点头。   出门后毛玉琴和欧阳玫迎过来,欧阳一鸣说:“喝了一些,喝不下太多的,等一等再说吧。”毛玉琴面露喜色说:“喝了一点就好,快去屋里休息吧。”徐慧和欧阳一鸣向西厢房走去。   进了房间将徐慧扶在床上躺下,欧阳一鸣说:“我不能再耽搁了,我想马上就去苏州。”徐慧看着他摇摇头说:“一鸣,我感觉没啥用的,我不想你离开我。”欧阳一鸣说:“我会很快地回来,今天无论如何我会回来的。”徐慧说:“你就打个电话让我妈去一下就是了。”欧阳一鸣说:“不行,这次我必须亲自去。上次或许就是我没有亲自去,你才会这么快就患病的。你是我欧阳一鸣的妻子,必须我亲自去。”徐慧便眼泪直流。欧阳一鸣说:“徐慧,你不要想得太多,你的病一定会好,一定会的。”说着话眼泪流下。   抬腕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站起身走到外间拿起电话拨了单位的车队,接通后告诉值班员,马上去联系他的司机,让他开车来他家。值班员答应。欧阳一鸣又问有没有别的司机住在附近,要值班员一并喊来,说自己马上要去苏州,要用两部车。值班员说有的,欧阳一鸣就说一定要快。放下电话后欧阳一鸣回到了徐慧的身边坐下说:“徐慧,你在家千万要胡思乱想。我是这样安排的,车来后我马上去苏州,等一会旭瑞上班后,让妈妈或玫子去医院一趟,让旭瑞找个专家过来再给你看一看,行不行的都要试一试,关键还是我去苏州求药,我想还是那庙里的药有用。别的咱也试一试无妨,人家不是说有病乱投医吗!你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事。”徐慧哽咽道:“一鸣,我,现在也不知该说啥,我说不让你去你也不会听我的,我理解你对我的心情。好,去就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这次去就把我爸爸妈妈也一起带来吧。”   欧阳一鸣听出了徐慧要他带爸爸妈妈过来的话意,心里一阵地揪痛,说:“好,我知道。不过徐慧,你要听话,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小时候那么重的病都治好了,我现在非常相信庙里的那药的。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徐慧直直地看着欧阳一鸣,说:“你去吧,我在家等你,我会好的,会的,你也不要太担心。”欧阳一鸣说:“我不担心,我有信心的。”在这时欧阳安平和老爷子进了门来,徐慧招呼了他们。欧眼一鸣走过去说:“没事的,喝了一点粥。”说着话出了里间屋。这时欧阳玫过来进了里屋。   欧阳一鸣和欧阳安平、老爷子在外间的沙发坐下后,欧阳一鸣丧着脸说:“我必须去苏州,徐慧吃不下饭,就都按咱们刚才说的办,我已经和车队联系了,很快车就会过来。”欧阳安平和老爷子的脸色凝重了下来,老爷子说:“刚才听你妈说小慧喝了半碗粥的。”欧阳一鸣说:“徐慧怕你们担心,我喝了几口。”顿了下说:“你们也别担心,徐慧清早刚吐过,也可能就是喝不下。”欧阳安平和老爷子点了下头。欧阳安平说:“你去苏州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能太心急,告诉司机不要太快。”欧阳一鸣低头说:“我知道。”抬起头又说:“爸,等会你和妈妈说,旭瑞来后不要轻易给徐慧用药。”想了想有些烦躁,说:“算了,别让旭瑞来了,没啥用的,在上海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用。还是等我回来再和旭瑞说吧。”欧阳安平答应。   欧阳一鸣看看老爷子和欧阳安平站起进了里屋,见徐慧闭着双眼侧卧在床上,欧阳玫坐于身边。近前,徐慧睁开双眼看着欧阳一鸣问:“一鸣,你真要去苏州?我想,我想还是让爸爸妈妈去一趟......”欧阳一鸣说:“徐慧,我必须去,必须亲自去。”徐慧的眼泪便又流下。   此时的徐慧百感交集,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赶快的好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她和欧阳一鸣的婚礼了。可思想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依然是给自己求来药的,自己也是吃下的,本以为也是会和小时候那样吃了药后就会病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欧阳一鸣再次去寺庙求药又有何用?但也知道拦不住欧阳一鸣。她当然期盼会有奇迹,却又感觉有些渺茫。刚才欧阳一鸣在外屋与欧阳安平和老爷子说话时,她一直闭眼想着晚上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在心里惊骇,怎么那个梦就会让自己产生那么强烈的恐惧?而梦醒了一阵后就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最终就要吐出所吃的食物。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自己的生命真的要到了终点?想着时心里难受。但知道,现在也不好除欧阳一鸣外和别人说起做了这噩梦的事,说出来依然说不出梦中的情景,反而会让他们更担心。倒是有些后悔刚才和欧阳一鸣说起过。   徐慧说:“一鸣,你路上千万别着急,我在家不会有啥事的。到了家和我爸爸妈妈一起去,不要说我怎么怎么样了,就说我的食欲还不是很好,再来求一些药好得快些。”欧阳一鸣答应,说:“你在家更不要着急,家里人都在家陪着你呢。”徐慧点点头。这时节毛玉琴进了门来,走到徐慧跟前问:“现在感觉好一些吗?”徐慧点头说:“好了很多。”毛玉琴说:“还该多吃一点的。这样,等会我买了老母鸡我给你炖了多喝点汤。”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妈,徐慧现在的身体也不宜吃这些荤东西的,明天再说吧。”毛玉琴说:“鸡汤大补,病后喝怎么不可以?”欧阳一鸣在徐慧面前也不好明说,心里想,我这一去苏州,徐慧再爱着面子应着头皮喝,那不是更要徐慧的命?于是说:“妈,我说等一天就等一天,徐慧要是不想吃你们别逼她。”毛玉琴就疑惑地看他说:“刚才徐慧不是喝了一些稀粥吗?”徐慧接着说:“妈,我想吃就会和你说的。一鸣说的是,我不想吃,吃在肚里也不舒服。”   毛玉琴看看徐慧又转头看看欧阳一鸣点点头。欧阳一鸣说:“刚才我在外面和爷爷、爸爸都说了,过一会车来我要去苏州一趟,我想再去寺庙里给徐慧在求些药来,这样巩固地也快。”毛玉琴心里开始发沉,点点头也没再问。暗自想,欧阳一鸣肯定有些话没说清楚。这时也不好问。于是说:“刚才我在街上买了油条豆浆,你们快去吃吧。”欧阳玫摇摇头说:“我也不饿。”徐慧说:“玫子,听姐姐的话,快去吃。”欧阳玫点点头站起。毛玉琴问:“徐慧,你还能喝点豆浆吗?”徐慧说:“我不想喝,你们快去吃吧。”仰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你也去吃饭,路那么远,多吃些。”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妈,都过去吃吧。徐慧不想吃就让她休息会。”毛玉琴点头站起,她也想避开徐慧,问一问刚才欧阳一鸣话语中让自己产生的疑惑。   在外间屋喊上欧阳安平和老爷子。餐桌坐下后,欧阳一鸣就把徐慧刚才没有吃下去饭的事和去苏州的求药的想法又跟毛玉琴与欧阳玫说了一遍。毛玉琴这才明白,眼泪就流下,说:“那你快去苏州吧,路上千万小心,别心急。”欧阳一鸣答应。喝了两口豆浆又把接了神医来不要让徐慧感觉害怕的话交待了一番,欧阳安平说:“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们有数的。”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放下饭碗去了西厢房。   这顿早饭一家人谁也没吃多少,买来的油条基本没动。所有人都心里很闷很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欧阳一鸣进了西厢房坐在了徐慧的身边,拉住了徐慧的手。徐慧看着他说:“你肯定没吃东西的。”欧阳一鸣说:“吃了,吃了的。”徐慧问:“吃了啥?”欧阳一鸣说:“喝了碗豆浆,吃了几根油条。”徐慧摇了下头说:“我不信的。”眼圈一红落下了泪,说:“一鸣,我真感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全家,你说我来你们家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吗?”欧阳一鸣板起了脸说:“徐慧,我不许你在说这样的话,咱们俩是夫妻,你是这个家的人,干嘛老是这样说啊?以后不许再说了。”徐慧流泪点点头。想了想说:“一鸣,你赶快收拾你的东西吧。”欧阳一鸣说:“也不要带什么的,带点钱就行了,今晚我一定回来。”   徐慧还想说几句什么话,想了想也没说出。欧阳一鸣说:“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你,刚才我也和家人都说了,谁也不会逼着你吃东西的。我怕你吃进了肚里受罪。徐慧,可有一条,你要是真的有一点想吃东西都要吃的,想吃什么你就说,别感觉有啥不好意思的,那样家里人只会更高兴。你明白吗?”徐慧说:“我明白的。”欧阳一鸣说:“玫子在家陪你,家里人都在家陪着你。”徐慧含泪点点头。   欧阳一鸣考虑了下,还是要把请神医的事和徐慧说一说,也好让她有个精神准备。于是说:“徐慧,前天晚上司机和咱们说的那个神医你记得吧?”徐慧瞪眼看她问:“难不成你想让我去找她看病?”欧阳一鸣说:“人家说有病乱投医,徐慧,咱们现在什么都要信。你理解我的心情就行了。我想这样,咱们也不去她那里,我想让司机把她接来,我想花点钱是可以接来的,反正又不吃她什么药,行不行的咱也试一试,万一有用呢?你说是不是。”徐慧说:“那种人就是骗人的,我心里清楚。”看了欧阳一鸣眼说:“也好,接就接来吧。我明白你的心意。”欧阳一鸣说:“我是怕你害怕她,所以还是想和你先说一下。”徐慧说:“你放心,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害怕的。”欧阳一鸣说:“这就好。”   这时节两位司机进了门来,欧阳一鸣招呼他在外间的沙发坐下,拿过自己的皮包出了里间,坐下后看了看一位司机说:“你出去下我和他说点事。”那位司机出门。欧阳一鸣就把请神医的事和自己的司机说了一遍,未了说:“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司机说:“我明白的,你是领导。”欧阳一鸣“嗯”了声,说:“我爸爸和你一道去,他没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你到了后看着办,需要多少钱你做主,只要能请来就行。你看大约需要多少?”司机说:“一两百块钱我想可以了。”欧阳一鸣打开皮包说:“也不一定,这样吧,我给你两千块钱,你看情况定就是了。”司机说:“用不了这样多的,最多五百块钱。”欧阳一鸣拿出两沓递给他说:“随便多少,这两千块钱你都拿上,用多少拿多少。”司机点头接过。欧阳一鸣说:“你到东厢房去找我爸爸。”司机答应着起身出门。   这时节欧阳玫进了门,欧阳一鸣便和她一起到了徐慧的跟前。欧阳一鸣说:“玫子,我去苏州,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你姐。”欧阳玫说:“哥,我姐这里你放心了就是。”欧阳一鸣点点头,再看着徐慧说:“徐慧,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一定会给你求来药,治好你的病。”徐慧点头说:“我在家等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我现在就走,早去早回来。”徐慧说:“你去吧。”说着话就想起身。欧阳一鸣急忙按住了她说:“你别动,我也不用你去送我。”徐慧的眼泪流下,便不再动。   欧阳一鸣出了西厢房,在东厢房门口和老爷子、毛玉琴说了下。就对欧阳安平说:“爸,你们也快去吧。”欧阳安平答应。欧阳一鸣又叮嘱了司机几句便向大门走去。老爷子和毛玉琴把他送到了门口,嘱咐他路上千万不要开车,一定要小心。欧阳一鸣应着。   出了蟠州没多久,欧阳一鸣对司机说:“停车,我来开。”司机减慢了些车速,说:“欧院长,不是我不让你开,来时阿姨和爷爷和我说了很多遍,要我一定不要给你开车。欧院长,我知道你的事急,我会尽量快的。欧院长,你原谅我不能将车交给你。你想一想,真要有啥事不是更耽误事吗?”欧阳一鸣想了想,暗自说,就自己的这个心态也确实是不可以开车的,于是说:“尽量快一点吧。”司机答应加了车速。   下午一点前来到了苏州,欧阳一鸣不想让司机知道得太多,车停徐慧的楼下后,欧阳一鸣说:“你就在楼下等我一会,我上去马上下来。不好意思,我的事情实在是太急,现在也顾不得吃饭,等会咱们到了寺庙后你再随便吃一点。”司机连声说办事要紧。   欧阳一鸣跑着上了楼,门口站住呼了口气,抬起手时就感觉在哆嗦,连着敲了几下门后,门内传来扬萍的声音:“谁啊?”欧阳一鸣喘着粗气答道:“妈,妈是我,是一鸣啊。”屋内传出杨萍惊讶地疑问:“什么?一鸣?”门很快被打开,杨萍在看到欧阳一鸣的这一刻,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双恐急疑惑地眼睛看着欧阳一鸣问:“一鸣,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现在来......”欧阳一鸣问:“爸爸在家吗?”杨萍看着他点点头。欧阳一鸣进了门来,杨萍慌忙说:“我去喊你爸爸。”徐振明的声音却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谁啊?”杨萍慌慌地喊着:“振明,振明,你快起来,是一鸣来了,是一鸣......”转身一把抓住了欧阳一鸣的胳膊,瞪着双惊恐的眼睛问:“一鸣,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这时来了?徐慧呢?徐慧怎么了?”欧阳一鸣心里颤抖着,说:“妈,你别急,徐慧在家,她没事。妈,你坐下。”说着话扶着杨萍在沙发坐下。   徐振明从房内跑了出来,出门就问:“一鸣,出啥事了?”欧阳一鸣又急忙站起,说:“爸,没有啥事,你坐下说。”徐振明看着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你们别急,是这样的。徐慧今天清早又吐了,我,我是来,是来庙里给她求药的。”杨萍惊地“啊”了声,浑身发抖,呆呆地看着欧阳一鸣说不出话来。欧阳一鸣急忙抓住杨萍的手说:“妈,你别急,别急,没有事的。”徐振明问:“徐慧现在怎么样了?”欧阳一鸣说:“徐慧今天清早吐了后,还和从前一样,就是,就是现在吃不下饭,早上我妈妈给她熬了点粥她吃不下......”说着话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一直想在徐慧的父母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但在如同自己的父母面前,他还是无法忍耐住自己的情绪。杨萍慌忙站起,焦躁地说:“那咱们快去,赶快去庙里求药。”徐振明说:“好,现在就去,咱们边走边说。”说着话站起。欧阳一鸣摸了下泪扶起杨萍。   路上三人都坐在后排,欧阳一鸣说了遍徐慧清早的具体情况,未了说:“爸爸、妈妈,我现在什么都信。我就想,是不是上次我没亲自来给徐慧求药,是不是佛怨我的心不诚,所以......所以我这次要亲自来。既然徐慧在十岁时有那么重的一场病都没被佛赐的药医好,那么现在徐慧现在的病就能够被佛给医好。”杨萍连声说:“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怪不得上次那主持先是说没有药可赐,后来赐给了药,也怪我那天不放心徐慧一个人在家,要你在家陪她。是不是主持啥都知道啊?连你们俩领了结婚证都知道?”徐振明说:“那天你是说了的,是说了徐慧过几天就要结婚了的事的。”杨萍说:“是吗?我都给忘记了。那一定是主持在怪徐慧和一鸣没有亲自去。”徐振明虽然心里瞬间想也不尽然就是这样,但也愿意相信就是这样的。马上也就在心里坚定地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欧阳一鸣说:“徐慧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在路上颠簸了,不然我也就带她来了。”杨萍说:“对对,这些话咱们见了主持给他解释一下,想来大慈大悲佛爷能谅解的。”徐慧振明点点头。   寺庙门口停下车,欧阳一鸣告诉司机找个地方吃点饭,便和徐振明和杨萍匆急地向庙里走去。大殿门口杨萍站住说:“一鸣,咱们先在这里拜了佛爷再进去。”欧阳一鸣点点头。杨萍说:“来得急也没带钱。”欧阳一鸣说:“我带着的。”说着话拉开皮包,拿出一沓钱问:“壹千块够不够?”徐振明刚想张开嘴急忙闭上。杨萍看了看欧阳一鸣手中的那沓钱说:“行,就这些。”说着话接过来,三人进了大殿。杨萍将那壹千元捐了香火钱,领了香,三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心里都在念着求佛爷治好徐慧病的话。徐振明和杨萍刚想起身,就听欧阳一鸣仰头看着佛像说:“大慈大悲的佛爷,求你治好徐慧的病吧。徐慧的病要是能好了,我就拿出我的积蓄一百万来给你再塑金身,决不食言。如若食言,任凭佛爷惩罚。”徐振明和杨萍听后一愣,霎间便泪流满面。杨萍说:“佛爷,这是徐慧的丈夫。你老人家就成全这对恩爱的夫妻吧,就保佑这对恩爱的夫妻一生平安吧!”说完话三人拜后磕了头起身。进入后殿便又在观音菩萨像前燃香拜了。这才起身去了慧禅主持的禅房。   进入院来,便听见慧禅主持的房中传来木鱼的敲击声。三人的心都在忐忑,为是不是能够求来而忐忑,在他们三人心中,对于这即将求来的药,可都认定是徐慧的救命药啊。轻脚走到房门口,还未敲门,就听房内的木鱼声嘎然而止,随即从房内传出慧禅主持洪亮地声音:“施主请进。”杨萍推开房门,三人进入。慧禅主持看了看他们,微闭双眼念了“阿弥陀佛”,然后说:“施主请坐。”三人没坐,杨萍先近前去跪在了慧禅主持的前面,欧阳一鸣和徐振明也跪下。杨萍说:“师傅,又来麻烦您了。”慧禅主持说:“施主请起,坐下说话。”杨萍起身,欧阳一鸣和徐振明随后起来。   三人在茶桌坐下。慧禅主持说:“施主请用茶。”三人谢过。杨萍说:“师傅,你还认识我们吧?”慧禅主持道:“认识的。”杨萍指了下欧阳一鸣说:“师傅,这是我女婿,今天特意从蟠州过来求师傅的,本来上次就该让他们夫妻亲自来见您老人家的,都是我的过错,担心我女儿的身体没让他们来,他们是要来的......”慧禅主持问:“爱女贵体如何?”欧阳一鸣说:“师傅,徐慧的身体很虚,确实经不起路上的颠簸。今天我从蟠州赶来,就是来求您老人家再发发慈悲,救救徐慧的。上次我和徐慧没有亲自来是我们的过错,求师傅原谅。”慧禅主持说:“心诚则灵。佛祖不会介意。”欧阳一鸣说:“徐慧上次吃了你老赐的药有几天恢复得非常好。就没想今天清早又犯了病,还想求你老救救徐慧。”慧禅主持说:“上次我已经说得清楚,那药能治施主的病是佛爷的慈悲,救不了就是施主的定数了。贫憎再也无药可赐。”   三人一听慌了神,欧阳一鸣焦急地说:“师傅,上次没来都是我的错。师傅,我就求求你再救一回徐慧吧。”徐振明说:“师傅,我们全家都求你了。”慧禅主持摇了摇头说:“凡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恕贫憎无力相助。”杨萍一听急了,眼泪哗地留下,哭着道:“师傅,一鸣这孩子一大早就从蟠州赶往这里,他和我那女儿感情太好了,你老人家也不想让他们俩分开吧?求求您就看在两个孩子恩爱的情份上,救救徐慧吧。”慧禅主持说:“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杨萍哭出了声来,说:“师傅,你上次都赐了药的,徐慧都好了几天的,他们俩个孩子要是有啥错,你就责怪我,惩罚我吧,你可千万别计较孩子。”说完话便起身在慧禅主持面前跪下,声泪俱下道:“师傅,我们全家,徐慧婆家的所有人可都期望着你赐的救命药,你可一定要救救徐慧。”   欧阳一鸣和徐振明便也都在慧禅主持的面前跪下,欧阳一鸣流着眼泪说:“师傅,现在我们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这里,你可一定要救救徐慧。师傅,刚才我在大殿里也跟佛爷许了愿,佛爷能救了徐慧的性命,我就把我的积蓄拿出一百万来给佛爷重塑金身,我决不会食言的。”慧禅主持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施主的心意我知道。我上次是和你们说过了的。”徐振明说:“师傅,我们也知道,可你赐的药徐慧吃了后这几天都很好的,就是今天清早才这样的。”   慧禅主持闭上了眼睛一阵无语,睁开眼睛看着欧阳一鸣说:“这位施主留下,你们二位门外等候。”杨萍和徐振明互看了眼,赶忙起身出了门。慧禅主持对欧阳一鸣说:“施主请起。”欧阳一鸣起身在茶桌边坐下。慧禅主持说:“施主的心情我明白。现在我也把话和你明说了,我师傅乃得道高憎,业已修成正果,得道西归了。师傅圆寂前并未有留下可赠药物。上次赐给了你妻子的药,是我实在是看不下你妻子的家人那样的哭痛。待他们出去后我求了佛爷,再就碾碎了点茶叶抓了点香灰给了他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得已为之,罪过罪过。还望见谅。我确实是没药可赠,实在是惭愧。”   欧阳一鸣听后心里冰凉,这结局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一时间感觉非常绝望,愣了阵,忽然想到徐慧不管是喝了他给的什么,确实是好了几天的,于是说:“师傅,可你所赐的、所赐的药确实是让徐慧吃了后好几天都很正常,恢复得很好的。求师傅就再在佛爷面前说一说话,救救徐慧吧。”慧禅主持沉思了阵叹了口气说:“我是比不了我师傅的,他为修成正果的得道高憎,自当在你妻子十岁时救得她的命。阿弥陀佛,我就再诵经念佛,替你妻子诵经求药,能救得了你的妻子那是佛主慈悲,救不了你妻,也就是她在世定数了。阿弥陀佛。”   欧阳一鸣心里瞬间便又升腾起希望,连声道谢。慧禅主持站起身来道:“施主请跪地拜佛。”欧阳一鸣急忙站起跪在香炉前拜了几拜。慧禅主持道:“随我拜起。”欧阳一鸣点头答应。   慧禅主持香炉前上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拜了一阵,道出了声来:“药师佛延寿王,光临水月道场,悲欣救苦降吉祥,免难消灾障,忏悔众等三世罪,愿祈福寿绵长,吉星高照沐恩光,如意保安康。吉星高照沐恩光,如意保安康。”再道:“药师如来琉璃光,焰网庄严无等伦。无边行愿利有情,各遂所求皆不退。”再道:“南无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如来”。   随后唱念道:“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拜了三拜。   欧阳一鸣随即跟着念了:“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拜了三次。   慧禅主持再念:“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拜了十二拜。   欧阳一鸣跟着念:“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拜了十二次。   慧禅主持再念:“南无日光遍照菩萨”,拜了三拜。   欧阳一鸣跟着念:“南无日光遍照菩萨”,拜了三次。   慧禅主持再念:“南无药师海会佛菩萨”,拜了三拜。   欧阳一鸣跟着念:“南无药师海会佛菩萨”,拜了三次。   慧禅主持顿了顿,便再念道:“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合南圣众。”欧阳一鸣跟不上慧禅主持的言语,想来可能是不需自己跟着念的,便就拜了多次。慧禅主持道了几遍“南无阿弥陀佛”后,转过身来对欧阳一鸣说:“施主请起。”   欧阳一鸣的心情此时异常平静,站起身后就听慧禅主持又说:“施主请门外等候。等阵我喊你。”欧阳一鸣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出了房门。   杨萍见欧阳一鸣出门,急忙问:“怎么样?”欧阳一鸣说:“师傅在帮咱们求药,等一等吧。”徐振明长舒一口气。杨萍便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不知觉地跪在了地上,冲着慧禅主持已经闭上的房门拜着。欧阳一鸣和徐振明便就随后跪下。   一阵后房门打开,欧阳一鸣急忙起身急步上前,接过慧禅主持手中黄纸包,泪水哗地流下,连声说:“谢谢主持,谢谢主持。”慧禅主持小声道:“此药待施主妻子服下后,如不见好,自当是定数,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说完上手合十念了两遍“阿弥陀佛”转身进门。欧阳一鸣愣了愣,当然知道慧禅主持的话意。想着刚才慧禅主持那般虔诚的为徐慧诵经求药,暗自想,这次求来的药肯定会治好徐慧的病,便就在房门口跪下连磕几个头,站起后转身来到跪着的杨萍身边说:“妈,起来吧。”说着话搀起杨萍。徐振明也站起。三人出了院去。   进了大殿便又拜了释迦牟尼佛和观音菩萨出了大殿,杨萍急急地问:“一鸣,刚才大师留你在屋里说了什么?”欧阳一鸣说:“主持带着我诵经求药。”杨萍激动地说:“都是我错了,上次该让你和徐慧都来的,上次主持就没有让我们也跟着他诵经。这次你来的对,你来给徐慧求药才能显得咱们对佛爷真诚。”徐振明看看杨萍没有言语,显然也是很兴奋的。欧阳一鸣此时的心情异常激动,从杨萍的话里当然知道上次没有随主持诵经参拜,心里想,或许也就是上次自己没有亲自来的缘故,这次求来的药肯定会治愈徐慧的病了。   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你们这次都随我去吧,徐慧来时交待让你们俩都去的。”杨萍说:“我们去,我们去。”徐振明点点头。他们夫妻又怎么放心得了徐慧吃了这次药后的情况?现在啥也顾不了了,顾不得女儿出嫁的什么规矩了,只要徐慧的病能好,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到了徐慧的楼下停车,徐振明对杨萍说:“我去办公室安排一下,也和你单位说一下。你到家后赶快收拾一些东西,我回来后咱们就走。”杨萍答应。      第一百五十九章   欧阳一鸣和欧阳安平没有和毛玉琴说起让范旭瑞来家里的话,毛玉琴也没想起和范旭瑞说,却没想范旭瑞半晌时却来了欧阳一鸣的家里。进了大门毛玉琴便问:“旭瑞啊,是一鸣让你来的?”范旭瑞说:“是啊,前几天一鸣就说这两天去接徐慧的事,刚才我打电话去他的办公室也没人接,我想他肯定在家里。本来想先打个电话来的,想一想反正是要来的,就直接过来了。一鸣在家吧?”说着话就往西厢房看。毛玉琴小声说:“一鸣去苏州了。”范旭瑞瞪着眼睛问:“去苏州了?不是说我和他一起去的吗?怎么没喊我?”毛玉琴拉了范旭瑞一把说:“你小声点,走,到屋里说去。”说着话拉着范旭瑞的胳膊进了东厢房。范旭瑞一脸狐疑,看着毛玉琴问:“怎么了?”毛玉琴说:“你坐下。”范旭瑞坐下,毛玉琴倒了杯凉开水放在范旭瑞面前,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便把徐慧生病的时详细地给范旭瑞说了一遍。   范旭瑞听完后问:“怎么就没听一鸣说过呢?”毛玉琴苦着脸,眼圈红红地说:“徐慧的妈妈上次只是让一鸣到苏州去,也没说徐慧病了的事,这不,昨天下午刚进家,今天一大早徐慧就又吐了,一鸣又急着赶去了苏州。”范旭瑞说:“我总感觉一鸣去那庙里求药不是个事。”毛玉琴说:“可医院诊断不出病来你说咋办,徐慧小时候生的那场病就是吃了那庙里求来的药治好的。”范旭瑞想了想说:“这事也真不好说。哎,徐慧的病例带来了没有?”毛玉琴说:“这我倒没问。不过听说检查的结果都是正常的。”范旭瑞问:“都是哪些医院的专家参加的会诊啊?”毛玉琴说:“听说北京和上海的几家医院都去了一些专家,都诊断不出什么病来。徐慧就是吃不下东西,也不能用任何药物。”范旭瑞想了想说:“我去问问徐慧,看她带了病例来没有,我想拿回医院让我们院的专家们看一看。”毛玉琴说:“那也好。旭瑞,你见了徐慧不要说啥,就说没啥事,我就是担心你在她面前说才和你先说一说的。”范旭瑞说:“我知道。”   毛玉琴和范旭瑞进了西厢房,见徐慧和欧阳玫坐在床沿说话,徐慧急忙站起喊了声“旭瑞哥”便向门口走来。范旭瑞微笑着应着。徐慧便热情地招呼范旭瑞在外间的沙发坐下。都坐下后范旭瑞看着徐慧说:“本来说是和一鸣一起去苏州接你来的,这才刚知道你病了。徐慧,我看你的精神状态还是可以的嘛。”徐慧笑笑说:“还可以。”欧阳玫说:“前几天都挺好的,今天一早不知为啥就又吐了。哎,旭瑞哥,你不也就在内科吗?”范旭瑞笑笑说:“是啊,可我现在的医术还不行。”转头看着徐慧问:“徐慧,听毛姨说你在上海也有专家会诊了?”徐慧说:“有的。一鸣和我说专家的会诊还没有结果,我想可能是没有诊断出结果。”范旭瑞说:“有些病例是很特殊。徐慧,你的病例带了没有?”徐慧想了想说:“玫子,你把我的包拿来,我看看带了没有。”   欧阳玫应着进了里屋,拿过徐慧的包出来,徐慧接过打开说:“还好,在这包里。”说着话拿出来递给范旭瑞。范旭瑞看后非常吃惊,暗自想,看着诊断的结果是厌食症,可不能输进去营养液的情况确实是没有听说过,想着时感觉很严重,脸上却不敢露出异样的表情,问:“徐慧,你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感觉身体很虚。”范旭瑞看了看徐慧的脸说:“看你的神色挺好的,也没看出来瘦一些。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吃吗?”徐慧说:“前两天从上海出院后,有两天倒是感觉想吃东西的,也能吃得下,就是从今天一大早呕吐后,就再不想吃了。没有食欲。”   范旭瑞想了想说:“这样吧徐慧,我把你的病例拿着到我们医院让老医生们看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徐慧说:“那也好。”顿了下说:“旭瑞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再不愿意去医院检查什么乐,在上海的医院都检查过,什么都正常的。”范旭瑞想想说:“我知道的,你多休息,多喝点水。哎,可不可以吃一些水果啊?”徐慧说:“在上海住院时吃不下,昨晚到是吃了一些的。”毛玉琴忙说:“西瓜家里有,我去切看能不能吃得下。”徐慧说:“我现在是啥也不想吃。”范旭瑞说:“试一试吧。”毛玉琴急忙出门。一阵后端来切好的西瓜,欧阳玫递给徐慧一块,毛玉琴便又招呼范旭瑞也吃。徐慧吃了两口后说:“我确实是不想吃。”范旭瑞看看她说:“真的不想吃就别吃了。”徐慧便感觉特别的不好意思。范旭瑞吃了块瓜后说:“我回医院,让专家们看看病例。”说着话站起,徐慧和欧阳玫送他出了西厢房,毛玉琴送他出门。   大门口遇见从外面回来的老爷子,招呼后三人站住说话,老爷子问:“看徐慧的病了吧?”毛玉琴接话说:“旭瑞看了的。”老爷子问:“小瑞,你看小慧的病到底咋样啊?”范旭瑞蹙眉说:“现在就看一鸣从苏州带来的药能不能治徐慧的病了。看徐慧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很特殊,一般情况下厌食病人吃不下东西但可以输营养液的,即使能输营养液长时间也不行,人不进食确实是很烦人的问题,我把徐慧的病例拿回医院让他们看看。不过现在看徐慧的状态不错的,这很奇怪。等一鸣回来再说吧。”范旭瑞知道在他们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里清楚这样下去后果是很严重的。于是说了几句话后便就告辞。   范旭瑞回到医院找了专家看了病例,也是对徐慧的病情感觉非常的疑惑,再听范旭瑞说起徐慧小时候吃了那庙里和尚给的药病愈也很惊奇。只是说等欧阳一鸣从苏州回来,吃了那庙里的药看看结果。范旭瑞心里很沉重,他依然是怀疑欧阳一鸣求来那药的作用,当然更知道欧阳一鸣从苏州拿回的药要是不起作用,徐慧该是什么样的结果......   欧阳安平和司机一起去了那个神医的村子。这座村庄坐落在一处丘陵的山脚处,村庄不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看那些破旧的房屋便知道这里的人过得不富裕。到了村口却看到一处场院中停了十几部各式小汽车。   见有汽车进村,早有两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路上冲着汽车招手。司机将车停下,从窗口探出脑袋问啥事,一位男人说汽车不能进村子,一律要停在这场院里。司机看了看场院中的汽车,也没问是什么原因,开进场院后将车停好,两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来到车旁收停车费,司机和欧阳安平这才明白汽车不能开进村子的真实原因。于是便按妇女所说的交了五元钱,下车后便问起妇人神医的事,果然说得很神。这神医姓李,没有上过学,年近四十,基本和司机原来听说的那样,去年的一天突然病了一个礼拜什么也不知,后醒来后就说是“猢八仙”附体,专到“凡间”为人医治百病的。并也说治一个好一个,这方圆几百里都有专门来找她看病的。   司机便问这神医出不出诊。一妇女摇头说:“在家里都看不完的病,哪里还有空出诊啊!”司机问:“就从来没出过诊?”另一妇女就说:“也有出过的,前一断时间蟠城有个市委的领导就接她去看过病。”司机和欧阳安平便放下了心来,既然有过这样的先例就好办。一妇女说:“你们快去领号吧,每天就看一百个病人,多了不看的。”司机就问为什么。妇人看看他没好气地说:“神仙也要休息的嘛。”司机便又问了领号的去处。进了村子果然见一小商店,在售货窗口说是来看病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便就拿过一张裁好的白纸写了个五十二号,拿过一小图章按在上面,就又拿过两包香烟和一束香,收了十元钱。   欧阳安平和司机顺着售货姑娘的指引沿路进村。老远就见山坡上的一处房屋前站着三五成群的人。司机说:“你说要是不灵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病啊。”欧阳安平点点头。近前看男女老幼都有,看衣着城里的人们占了多数。欧阳安平走到那处紧闭的三间破旧瓦房前,司机便问一城里膜样的中年妇人看到了多少号,妇人说看到了三十多号,于是司机又和这位妇人攀谈起来,得知这位妇人的母亲得了糖尿病,她是来为母亲代看病。这时欧阳安平就听着人们的各种议论,大体都是说这位神医的神,没有治不好的病。   等里约一个小时左右,排到了五十二号,欧阳安平和司机进屋,门便被关上,房顶一盏二十五瓦的电灯泡发着昏黄的光亮。一张陈旧的八仙桌摆在房屋的正面墙边,桌子正中摆一香炉,香炉内燃着三根香。桌子上方的墙上贴的却是一张华国锋画像。一位三十四岁的妇人坐在八仙桌的东面,右手的两指夹着根香烟。欧阳安平先把手中香烟放在了八仙桌上,拿过那束香正想点上,妇人说:“放在桌上就行了。”欧阳安平便放在了桌上。   司机走到妇人跟前说:“大师,我们来是想和你商议件事。”妇人听后抬眼看他,脸上没有表情。司机说:“是这样的,我是来替我们领导请你的。我们在蟠州,领导有些不方便来,想请你去他家一趟。”妇人抽了口烟冷冷地说:“我不出诊的。”司机脸上挂着笑说:“我们领导来时说了,车接车送你来回,另外还有二百元的辛苦钱。”妇人眨了两下眼睛,随后说:“神仙是来人间拯救百姓的,怎么好说钱?”司机说:“辛苦钱总要给的,这样,我做主,辛苦钱三百块,大师你看......”妇人闭眼想了下阵,睁开眼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我这里还有很多病人,要去的话也要等我看完了这些病人。”司机忙说:“那好,我们等。”顿了下问:“大概要多长时间?”妇人说:“晌午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司机说:“那好,我们在外等着,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进来。”妇人从鼻孔里“嗯”了声,便就问病人那里不好。欧阳安平简单说了几句,妇人说:“在外面等着吧,看完这些病人我就随你们去。”欧阳安平和司机谢了后出门。   近中午时看病的人渐少,欧阳安平和司机等了阵,最后一名看病的老妇人与陪她前来的年轻女孩离去,那两扇只有在人员进出的门才终于打开,妇人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瞥眼看见正在走来的欧阳安平和司机急忙收住了笑。转身又走到八仙桌边坐下。待欧阳安平和司机走近说:“我今天累了,明天再去吧。”欧阳安平心里一惊,司机忙说:“大师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就麻烦你随我们去一趟吧,等会咱们在路上的饭店吃饭,看完病后我们马上送你回来休息。”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早也就准备好了的三百元钱双手奉上说:“这是孝敬大师的,请你收下。”妇人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司机将那用纸包着的钱放在了八仙桌上。妇人点上支烟说:“你们在外面等我一阵。”欧阳安平和司机急忙答应。转身出门时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了看欧阳安平和司机也没言语。一阵后妇人出了门来说:“你们是开车来的吧?”司机急忙说是。妇人说:“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就到。”欧阳安平和司机答应着走开。   车内等了阵,就见妇人换了身衣服,手里拎着只黑色人造革拉链皮包匆匆地走来。司机急忙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妇人上了后排座,待司机坐稳后说:“我一般是不出诊的,看着你们这么心诚又不能不去,救百姓的性命也是我的本份。走吧。”司机和欧阳安平谢过。   路上找了家饭店吃了饭便赶往蟠州,妇人基本没有言语,一路上依着靠背闭眼休息。   下午两点多一点时,神医进了欧阳家的老宅,进门后眼睛便向四处扫着,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羡慕和惊讶。老爷子和毛玉琴急忙迎上,簇拥着神医去了西厢房。   徐慧已经从窗户内看到了这位农村妇女,知道就是欧阳一鸣清早和自己说的那位神医了。未等院内的一行人走到西厢房,便和欧阳玫一道走出了里屋,站在西厢房的门口看着。   妇人在西厢房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说:“不要去这么多人,去一个就行了。”毛玉琴说:“我去吧,你们到堂屋休息。”毛玉琴便和神医向西厢房继续走着,其余人全都转身向正房走去。   欧阳玫微笑着看着这位神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徐慧却看着这位神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没言语。进门后毛玉琴热情地招呼神医在沙发坐下,然后去给神医倒凉开水。欧阳玫便也扶着徐慧坐下。   徐慧和欧阳玫打量着这位神医,但见这位妇人长方脸,小眼眶,一对不大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闪动着狡猾的光。矮鼻梁,厚嘴唇,一对粘着烟垢泛黄的门牙很大。此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来,抽出一支点上,看了看徐慧和欧阳玫低头划根火柴点上抽了口,便从那对蒜头鼻的两只孔里喷出两道烟雾。徐慧和欧阳玫此时都在心里感觉厌恶了。毛玉琴忙说:“不知道你会抽烟,也没准备。”妇人笑笑说自己有,转头看着徐慧和欧阳玫问:“说说那里不好?”徐慧看着她忽然问:“请问神医你看我们俩谁有病啊?”   妇人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眼珠转了转,继而笑道:“姑娘,是你有病。这我还看不出啊!”几人一惊。毛玉琴和欧阳玫看看妇人再看看徐慧,就想,从徐慧的面相看,平常人是看不出他有什么病态的,她就一下可以看出,看来是有真本事的,急忙说:“到底是神医,正是她病了。”徐慧问:“那你看我有什么不好呢?”妇人说:“姑娘吃不下去饭是吧?”欧阳玫忙说:“是啊是啊,是吃不下饭。”妇人得意地笑笑说:“没关系,我给你看了后,过一两天就正常了。”毛玉琴急忙陪着笑脸感谢。妇人说:”我出诊是不方便的,你这连只香炉也没有,不上香请不来神仙的。”毛玉琴忙说我们有,转头就让欧阳玫快去正房去拿。欧阳玫跑着出门。稍顷回来放在茶几上,妇人站起走到茶几的对面,拿起欧阳玫同时带来的三根香点上,转头看看徐慧说:“我现在就给你请神仙,你们都把眼闭上。”几人按妇人所说的闭上了眼睛,妇人跪下,冲着香炉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后站起说:“好了,你们睁开眼睛吧。”众人睁开眼睛,妇人在沙发坐下,点了根香烟说:“猢八仙已经治了你的病,你现在感觉胸口发热了没有?”徐慧摇了摇头说:“没有任何感觉。”妇人说:“你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有个过程。这样吧,吃过晚饭后也像我这样上三炷香,跪地拜上,我会知道的,在家就能给你治病。”毛玉琴急忙说好,转头看着徐慧问:“你现在真没什么感觉?”徐慧摇摇头。毛玉琴转头再看妇人问:“这样就好了?”妇人说:“过两天准能吃饭。但心一定要诚。”毛玉琴连声说我们心一定诚。   徐慧和欧阳玫却是心里嘀咕,这分明就是骗人的把戏嘛。但嘴里也没说。妇人说:“我要走了。”说话时站起。毛玉琴忙说:“晚上就在这吃饭吧。”妇人说:“不行。”说着话就往门外走,毛玉琴出门就喊司机。恰在这时范旭瑞进了门来,看看妇人和毛玉琴打了招呼,又与匆匆冲正房赶过来的欧阳安平和司机点了点头后去了西厢房。到了门口见徐慧和欧阳玫在沙发坐着,三人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个香炉。徐慧和欧阳玫起身招呼范旭瑞坐下后,范旭瑞看看香炉问:“刚才这是在干嘛的?”欧阳玫和徐慧对望了眼说:“请来的神医。”范旭瑞凝起眉头问:“怎么能相信这样的人呢?这事一鸣不知道吧?”徐慧说:“就是一鸣的注意。”范旭瑞感觉惊讶道:“一鸣的主意?不会吧?”欧阳玫没作声,徐慧红了眼圈说:“我知道一鸣的心意,他现在什么都相信的。”   范旭瑞想,是啊,人到了这个时候也是真急,欧阳一鸣的这种心理是正常的,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医院不能治疗徐慧的病,你能不让他相信别的途径吗?这也是逼的啊!想着时心里就很沉,就想着把病历拿回医院让几个来专家看了后说的一些话。当然他自己也清楚,徐慧如果不能继续进食是撑不了几天的。范旭瑞问:“中午吃饭了吗?”徐慧摇摇头说:“吃不下的。”   范旭瑞便就感觉一阵心烦,看了欧阳玫一眼说:“玫子,把这香炉拿走。”欧阳玫应了声站起拿过香炉出了门。范旭瑞看着徐慧说:“徐慧,我想让你住到我们医院去,找一些专家再好好给你检查下,兴许有治疗方法的。”徐慧说:“旭瑞哥,我是真不想住到医院去。在上海住了几天,在那样的环境里我更闷得慌。”范旭瑞说:“可你这样吃不下东西,再输不了营养液的话总是不行的。”徐慧的眼泪哗地流下,说:“旭瑞哥,我自己也清楚,我什么都想过的,可是,在上海住了几天,好多专家都会诊了的,没有什么结果。现在我也是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一鸣从那庙里求来的药了。”范旭瑞说:“我知道,那药肯定有用的。这样,等一鸣拿来了药,我想还是在医院住几天,那样恢复得也快嘛。”徐慧说:“就是那样的话也要等婚礼以后。”范旭瑞说:“也真是,偏偏就挤得这样巧。”徐慧说:“旭瑞哥,有些话我不敢和这个家的任何人说,我、我总感觉我会对不起一鸣。这个婚礼我现在是真不想举行了,我怕......”说着话泪如泉涌。   范旭瑞心里一阵难过,说:“徐慧,你别想那么多,没有什么事的,你小时候能被那寺庙里的药给治好了,这次就能治好。”徐慧说 :“可前几天吃了药也是好一些的,怎么就能又犯了呢?”范旭瑞说:“有很多原因一下也说不清,不过你不能想得太多,这样对身体不利的。”正说着话,听见毛玉琴和老爷子、欧阳安平说着话向这边走来,徐慧急忙擦了泪。老爷子和毛玉琴、欧阳安平坐下后,毛玉琴问:“旭瑞,你这几天都不上班?”范旭瑞说:“这几天我和别人调了班,不是要忙一鸣和徐慧的事嘛。一鸣今晚能回来吧?”徐慧说:“一鸣说今晚无论如何要赶回来的。”范旭瑞说:“这就好。徐慧,你好好休息,一鸣拿来要你吃了就会好的。”徐慧点点头。毛玉琴当然也是看到徐慧那红红的眼眶的,就说:“是啊,你旭瑞哥说得对,没有事的。”徐慧抬头笑笑说:“我知道,你们也别担心。”这时欧阳玫进来。范旭瑞说:“徐慧,你休息吧,我们去堂屋说话。”毛玉前便让欧阳玫在这里陪着徐慧。   几人进了正房坐下,范旭瑞说:“我看,不管一鸣从苏州拿来的药吃了怎么样,这婚礼现在都不适合举行,这么热的天,徐慧的身体就是在恢复阶段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欧阳安平说:“一鸣清早走之前,我和你爷爷也是和他说了这件事的,一鸣说能如期举行婚礼那是最好,恢复期举行婚礼怕影响不好。”范旭瑞说:“结婚典礼也就是个形式,人生着病总不能硬撑着的。一鸣和徐慧都是把结婚典礼看得太重,其实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就已经是夫妻了,讲究那么多干吗?”毛玉琴说:“徐慧这孩子是把婚礼看得很重,按说徐慧和一鸣也领过结婚证两年多了,可到现在从没有和一鸣一起住过,徐慧好像特别的看重这婚礼。”   范旭瑞有些吃惊,摇了下头说:“真想不到受过很多年高等教育的徐慧还会这样封闭的。”暗自想,就徐慧这样的个性,不知道是应该欣赏还是应该排斥。欧阳一鸣和这样封闭的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会感觉幸福快乐吗?但徐慧的这种封闭又能说不是纯洁女人的样板吗?又有谁可以指责她的这种冰洁般的无暇?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女人是这个纯洁的版本?但却又是太多的男人无法接受的,至少自己无法接受。瞬间也在脑子里想起那个开朗大度、气质高雅的刘燕来,那才是一个热情火辣、充满阳光的女人啊。那么欧阳一鸣应该和他们这两位女子中的哪一个在一起才会生活得更有质量?片刻就在心里说,现在考虑到刘燕也真是愚蠢,人家怕现在早也就生了孩子了。可现在徐慧却又得了这种怪病,能不能就真的吃了那庙的药就能痊愈?假如不能的话,欧阳一鸣该是什么样的命运啊!就又想到徐慧刚才说的现在真不想举行婚礼的话,心里说徐慧现在的思想肯定是很复杂、很痛苦的。当然也知道刚才徐慧没说完的“我怕”的含义。但现在他不好在几位老人面前说些什么。   范旭瑞不禁在心底哀鸣:刘燕和徐慧应该说都是女子中的精品,都被欧阳一鸣遇到了,也被这两个精品女子炽烈的爱过,又都有可能要从欧阳一鸣的身边离去,一个也不留下。这才是同样作为优秀男人的欧阳一鸣最大的悲哀!   毛玉琴说:“是不是如期举行婚礼还是等一鸣回来定。我听徐慧说这趟一鸣去,她的爸爸妈妈一起跟过来,今晚也就到了,等见了面再商议吧。”众人点头。   范旭瑞便又把拿了徐慧的病历去医院,给一些专家看了也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医治话说了一遍。未了说:“不过既然徐慧小时候的病能够被那庙了的药治好,我想这次也应该没问题。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毛玉琴说:“我也这样想,可怎么又会犯了呢?”范旭瑞想了想说:“这可能有很多原因,不是一个医生抓的药都会有不同的。就是一鸣这次拿来了药吃了后见好,也还是能进医院作进一步的身体康复治疗为好。我们院的专家希望徐慧能进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刚才我和徐慧说了下,她说她不愿意再去住院。”毛玉琴说:“可听说徐慧在上海住院期间是不能用药物治疗的。”范旭瑞说:“如果吃了一鸣从苏州拿来的药见好了,我想进医院进行一些康复治疗不会有问题。”毛玉琴说:“如果能那是最好,到时候我们劝一劝徐慧。”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假如徐慧吃了欧阳一鸣从苏州拿来的药再没有作用的话,那将是什么样的一种后果,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口。毛玉琴想着这些时便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一阵阵地辛酸伤感,站起身出了门流下了泪。所有的人心里都是很沉。现在所有的希望也就都寄托在欧阳一鸣从苏州拿来的药上了。这日晚饭后毛玉琴让徐慧按神医所交待的上了香,尽管那神医走后毛玉琴还是从欧阳安平嘴里知道已经在神医的家里说了徐慧的病情,但那却也是一线希望。   晚上十点多时,欧阳一鸣和徐振明、杨萍来到了蟠州。      第一百六十章   徐振明和杨萍进了欧阳家的老宅,欧阳家的所有人都出了门到院中迎候,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地走向西厢房。欧阳玫搀扶着徐慧从西厢房慢慢迎了过来,杨萍急走几步后在徐慧面前站住,眼泪便哗地流下。徐慧轻轻地喊了声“妈”眼泪流下来,娘俩便抱在了一起。杨萍拍着徐慧的背说:“小慧,一鸣亲自给你求的药,这下肯定会好的。”徐慧点点头。分开后又扑到了徐振明的怀里,徐振明眼圈红红地,轻轻地拍着徐慧的肩胛,没有任何话语,片刻互搀着进了门。   众人在沙发坐下,欧阳玫便急忙给徐振明和杨萍倒水。杨萍说:“玫子,先不要管我们,快倒些水先给你姐吃药。”欧阳玫应着。杨萍又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啊,咱家供佛爷是吧?”欧阳一鸣说:“在正房供着呢。”杨萍转头看着毛玉琴说:“大姐,我看咱们带徐慧到佛爷面前吃去。咱要给佛爷上香的。”毛玉琴答应。于是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扶着徐慧向正房走去。众人在正房站住,杨萍说:“一鸣,还是你给佛爷上香。”欧阳一鸣答应,点然香上了,欧阳一鸣就在心里默念着求佛爷保佑徐慧吃了这药痊愈之类的话。杨萍首先跪下,口中说:“大慈大悲的佛爷,欧阳一鸣和徐慧这俩孩子上次也没亲自去求药,这次徐慧的身体太虚弱也没能去,您老人家大慈大悲是不会计较这俩孩子的,您就让徐慧吃了你赐的药好了病吧,我和徐慧的所有亲人都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的。”   在杨萍跪地说话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下。在这时,包括欧阳冬冬在内,都是对佛爷充满了虔诚的。杨萍说完后冲佛爷拜了三拜,众人也都拜到。起身后,欧阳玫急忙急忙拿过只水杯倒了些凉开水递给杨萍。杨萍将那包药倒进了杯子搅匀了,看着徐慧说:“徐慧,你再给佛爷拜一拜。”徐慧便又在佛爷像前拜了拜。杨萍将杯子递给徐慧,徐慧端过一饮而尽。欧阳玫赶忙又将另一只盛着清茶水的杯子递给徐慧喝了几口。众人再拜了佛爷,杨萍说:“玫子,你扶你姐去休息会,我们在这说会话一会就过去。”欧阳玫应着便搀着徐慧出门去了西厢房。   众人坐下,毛玉琴说:“你们还都没吃饭吧?”欧阳一鸣说:“谁也没心思吃。刚才我让司机去街上随便吃些。”杨萍说:“那赶快洗洗脸吃饭,我就知道你们可能不会吃饭,早做好了在那放着呢。”徐振明说:“这会也没感觉到饿。”毛玉琴说:“这都到家了,徐慧也吃了药了,你们就放心吧。我熬了小米粥,老早就凉着了现在正好喝。你们也喝两杯解解乏。”老爷子说:“是啊,到了家就把心放下来。”毛玉琴说:“走走,先去洗把脸,吃着饭再说话。”众人站起,欧阳一鸣带徐振明和杨萍去了洗漱间。毛玉琴去了厨房。   欧阳一明带着徐振明和杨萍进了餐房,老爷子和欧阳安平一鸣已经坐在了桌边等候,见徐振明和杨萍进门站起身,待徐振明和杨萍入座后又坐下。老爷子面前放着瓶陈年老酒。毛玉琴已经将小米稀粥盛好,说:“你们先喝碗粥再吃饭,这一路肯定是渴了。”杨萍说:“感觉不到饿的,就是有些口渴。”毛玉琴说:“锅里烧了很多,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口渴的,喝了我再给你们盛。”杨萍和徐振明、欧阳一鸣端起碗喝了。欧阳一鸣放下碗说:“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徐慧再过来。”说着话站起,也没等别人说话便出了门。   进了西厢房见徐慧和欧阳玫说着话儿,边进里屋边问:“徐慧,你这一天感觉咋样?”徐慧说:“没有啥特别的。你咋不去吃饭?”欧阳一鸣说:“我喝了碗粥。”再问:“你今天也没吃啥东西?”徐慧说:“没有吃。你去吃饭吧,我没事。”欧阳一鸣说:“也不饿。”两人就互看着。徐慧抬手指了下面前的凳子说:“坐吧。”欧阳一鸣坐下,徐慧看着他的脸说:“今天你很辛苦。”欧阳一鸣笑笑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好。”徐慧看着他没说话,眼圈红红地低下了头,抬起头说:“一鸣,去陪爸爸妈妈吃饭吧,我没事的。”欧阳玫说:“哥,你去吧,这里有我呢。”徐慧说:“爸爸妈妈第一次来咱家,你还是陪陪他们吧。”欧阳一鸣看看她点头起身。   欧阳安平和老爷子陪徐振明喝了两杯酒,徐振明便不愿再喝,吃了饭后,欧阳一鸣和毛玉琴陪徐振明夫妇来到西厢房,和徐慧说了一阵话后。毛玉琴对杨萍说:“你们俩去休息吧,这一天把你们俩也忙得够呛。”徐振明夫妇应着。欧阳一鸣拉了下毛玉琴悄声问安排徐慧的父母在那里休息?毛玉琴说:“下午我就把客房都收拾好了。”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这样吧,让一鸣和冬冬住一起,我和我妈今晚住在这。”杨萍说:“这样也好,我们娘俩说说话。”欧阳一鸣便带徐振明去洗澡。回来后就让欧阳玫也去休息。   欧阳一鸣坐下后看着徐慧问:“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还是那样。”欧阳一鸣问:“没有感觉不舒服吧?”徐慧说:“没有。一鸣,你也快去休息吧,跑了一个来回肯定很乏的,我没事。”杨萍说:“是啊,去休息吧。”欧阳一鸣看看徐慧站起身来,又对杨萍说:“妈,等会爸爸洗好你就去洗洗吧。”杨萍答应。   欧阳一鸣到了正房,见爷爷和父母都坐在那里说着话,在沙发坐下后,毛玉琴说:“一鸣,大后天就是你们的婚礼,徐慧就是吃了药在恢复中也不是很适合举行婚礼的,你看......”欧阳一鸣说:“按说徐慧现在的身体很虚不是很适合,可是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欧阳安平说:“明天通知也来得及的,下午旭瑞来也说到了这个问题。”欧阳一鸣说:“就怕人家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毛玉琴说:“咱现在也不要管这些,我还想徐慧上次吃了药后是不是在路上颠簸犯得病,这婚礼连着几天,你们举行完婚礼还要到苏州去,徐慧的身体能禁得住这样的折腾吗?”欧阳一鸣说:“是啊,我也考虑到了这些,清早爷爷和爸爸都说了这件事。这样吧,等一会让徐慧的爸爸妈妈过来商议下这件事。”老爷子说:“定下来明天清早就赶快让人通知亲友,这件事今晚是要定下来的。”欧阳一鸣点点头。欧阳安平说:“你那些大学同学明后天也要来了吧,定下来的话明天一早你要赶快电话通知他们。”欧阳一鸣说:“他们倒无所谓,不举行婚礼的话就当是过来聚一聚,我和徐慧也都挺想他们的。”   过了会徐振明和杨萍都洗完澡,欧阳一鸣把他们喊了过来,毛玉琴把推迟婚礼的事说了。徐振明说:“我看这样,明天清早看情况再说,徐慧要是能吃下些东西,这里的婚礼就照常举行,至于到我们那里在举行仪式的事晚一些时候也是可以的。既然都通知了亲戚朋友也是很难为情的。”于是这件事便定下来明早再定。   说了阵话后已经快十二点,众人起身休息。欧阳一鸣把杨萍送到西厢房,想着徐慧昨晚在欧阳玫的房间一清早呕吐的事还是放不下心来,于是说:“妈,徐慧,我就在外间的沙发上休息,有啥事你们也好喊我。”徐慧怪道:“能有啥事啊?你快去睡觉吧,在沙发上能睡好啊?”欧阳一鸣说:“没关系的,你们也早点睡吧。”说着话出了里间将门关上,坐在沙发上想了阵,就在心里期盼着徐慧一夜醒来就能吃上食物,想着徐慧一定会病好如初的。   杨萍和徐慧躺下后脸对着脸,徐慧说:“妈,我让你和我一起睡,是想和你说件事。”杨萍问:“啥事啊?”徐慧显得有些慌张,说:“昨晚后半夜我做了个梦,非常的害怕,后来醒了就是想不起。”杨萍听后心里一惊,问:“啥也想不起?”徐慧说:“啥也想不起的,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就老是害怕。”   杨萍心里有些惊慌,坐起看着徐慧问:“害怕啥啊?”徐慧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害怕,很奇怪的。快天亮时就感觉不舒服,就想吐,后来就忍不住吐了。”杨萍问:“以前做过这样的梦吗?”徐慧摇头说:“没有的,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杨萍的心狂跳着,说:“别瞎说,没事的,有时候做恶梦也很正常,能有啥事啊?!”说着话便又躺下,也是非常胆怯。   杨萍看着徐慧思虑了好一阵,问:“可能是你身体虚弱的原因。徐慧,你和一鸣昨晚几点睡的啊?”徐慧说:“我十一点多睡下的,一鸣几点睡的我也不知道。”杨萍问:“你和一鸣睡在一起,咋能不知道他几点睡得啊?”徐慧募然脸红,说:“我啥时候和他一起睡了啊,昨晚我是和玫子一起睡的。”杨萍瞪眼看她问:“你和玫子一起睡的?”顿了下说:“我还以为你和一鸣一起睡的,以为是你们俩做了那样的事,你的身体虚而引起的。”徐慧怪道:“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从就没和一鸣在一起住过,更、更没做过那种事。”   杨萍感觉惊讶,但她从徐慧的语气了可以听出来徐慧没有撒谎的。但还是问:“你和一鸣一次都没有做过那种事?”徐慧说:“一次都没有,没有举行婚礼怎么可以和他有那种事啊?”杨萍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说:“你们俩都领了结婚证两年多了,你们早已经是夫妻了。”徐慧说:“我也知道,可我就想没到婚礼这一天是不能和他有那样的事的。”杨萍说:“这我可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有过了。你一直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徐慧说:“外婆从小就是这样教我的,她说女人的第一次最珍贵,所以我就特别的在乎。我、说不上为什么,我还非常害怕的。”杨萍说:“第一次有些害怕是很正常的。这样的事我也不好问你,但你既然和人家欧阳一鸣领了结婚证就是夫妻了,一鸣不生气啊!”徐慧说:“有几次他生气的,可也没太要求我。他、他也是想的。”杨萍说:“你能这样珍惜你的身体是对的,可你早已经是一鸣的妻子,我怕人家怪你,怕影响你们俩的感情。”徐慧说:“这不会的,你也看到一鸣对很好的。”杨萍说:“是啊,一鸣对你是没话说的,今天去庙里求药,一鸣是许了愿的,当时我也很吃惊,他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他就拿出一百万给佛爷重塑金身。”徐慧一骨碌爬起,瞪眼看杨萍问:“一鸣真是这样说的?”杨萍说:“这我还能说谎?他不光在佛爷面前说了,还在那主持面前说了。我现在想起来都感动。”   徐慧愣愣地看着杨萍,片刻流下了泪,说:“一鸣待我真是用到了心了,我现在真的感觉对不起他,妈,我欠了他的。”杨萍说:“是啊,一鸣对你的情感你是要记住的,往后你可得对他好。”徐慧流泪点点头,说:“他也就那么多钱,本来打算我们在上海买房子的。我这要真的好了病,他这钱可就没了,我那里值那么多钱啊!”杨萍说:“别这么说,咱们欠他的,咱们全家都欠他的,这我知道,但是,什么能比你们俩在一起更重要?一鸣对你的情意咱们记住就是了。钱是人挣的,只要你们俩的身体都好,以后都还会再有的。”徐慧说:“谁能想到他会许那么重的愿啊!”杨萍说:“可见一鸣是把你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的。”徐慧点头说:“我以后会好好地报答他。”杨萍点点头说:“是啊,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对欧阳一鸣,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徐慧说:“你放心,就是没有他许愿的这件事,我也决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杨萍说:“是啊是啊,你要一辈子都对得起人家。”母女俩各自想着,都是为欧阳一鸣能够对徐慧倾注这样的爱而感叹。一阵后杨萍问:“徐慧,你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没啥感觉?”杨萍问:“感觉到饿了吗?”徐慧说了:“没有。”杨萍看看她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徐慧却在想着欧阳一鸣许愿的事,尽管她是非常深爱着欧阳一鸣的,是把欧阳一鸣当作自己的生命的,但从未想过要从欧阳一鸣那里索取过什么,更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也会让欧阳一鸣用钱给赎回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她感觉自己已经欠了欧阳一鸣太多的了......   闭眼想着,恍恍惚惚中,徐慧被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非常美妙的世界。这里祥光霭霭,霞光缥缈,仙气腾腾.......她进入了一座很大的、华丽的宫殿。这里彩雾弥漫,花香沁肺。这里,她既有些陌生,却又感觉有些熟悉,仿佛曾经来过,仿佛曾经住过。她看到了一辆白色的马车,却并没有感觉很惊奇,反而感觉特亲切.......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她站在那辆白色马车边看着不愿离去。募然听到一阵悦耳地银铃般的说笑声,抬眼看去,就见六位身着白裙,貌美异常的仙女说笑着向自己走来,看到她们自己又感觉异常的熟悉,非常亲切,有心前去却又好像有些畏惧,直愣愣地看着她们时竟也没有躲避。六个仙女猛然看到她,说笑声嘎然而止,继而一个仙女尖叫了声:“是七妹,你们看是七妹啊!”   众仙女霎间脸上绽开了花一般地笑,笑着叫着向她围了过来,伸手拉住她,各自的嘴里亲热地喊着她“七妹”“七妹真的是你啊!”,她显然也是认出了她们,应着笑着,瞬间抱成了一团笑着跳着。她流下了眼泪。一个仙女问:“七妹,你咋回来了?是想我们了吗?我们也想你啊,你还回去吗?”她说:“我想你们,想你们呢。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我的丈夫在那里等着我呢。”这话一出口,所有仙女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怖惕息的神色。   一仙女说:“七妹,平时看你有一些任性,可也很听话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能做出这样大的事来,我们可没有你那份胆量,也不愿意去凡间受那份人间的磨难。人间充满着阴险和邪恶,充斥着奸诈和虚伪,布满了阴谋和陷阱......”她急了,抢过话说:“不,人间是美好的;人家是充满了友谊和真爱的;人间得真情是温馨的;人间男女的爱情是最美好的。”一仙女说:“我们姐妹都知道你的事,也都看见了你的事,七妹啊,你就别傻了,你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呢,我们可都看得清楚呢。回来吧,咱们的主人最疼的是你,换了我们早不知该被天王怎么处罚了。咱们七个姐妹在一起多好啊,你一离开我们天天想你。再说,主人和佛祖也不一定能放过你,干嘛要为了那条鱼付出那么多啊!”   她知道这个仙女所说的那条鱼是谁,她离不开他。她是最欣赏、最爱他的,她是把他当作生命的。她说:“三姐,我不会离开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在意的,我只在乎他,只愿意和他在一起。”一仙女说:“主人也不知道后悔过多少次,我就听他自言自语过,他说他最不该那天喝多了酒做了那样一件傻事,也会让你也跟着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又一仙女说:“那条鱼也真会害人啊,你那么爱他,却还是埋在鼓里,你知不知道,那条鱼都有了他的儿子?”   她霎时涨红着脸说:“五姐,我和他、我和他还没结婚呢,他怎么会有了儿子?”仙女说:“七妹,我干吗要骗你的啊,不是你和她生的儿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她一下被惊呆了,马上说:“五姐,你胡说,就你会骗人,你瞎编的,不理你们了,我回去了。”一仙女就冲刚才说话的那仙女道:“就你得嘴快,小心主人收拾你。”又附耳对那仙女说:“可不要再说别的事了。”被她喊为五姐的仙女点点头。那仙女转头又对她说:“七妹,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和你说了吧,你五姐确实没骗你。”她疑惑地看着那个仙女问:“大姐,你怎么也这样说?”仙女说:“你过来,我指给你看。你过来,过来。”她走到了仙女的身边。仙女抬手指着下面说:“七妹,你看看那里,那个孩子就是那条鱼的孩子,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她顺着仙女的手指看着,果然看见了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还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好像在那见过,很熟悉。绞尽脑汁想着,募然想起这个女人是她,登时心里泛起了一股很强烈的醋意和一股极大的委屈,眼泪哗地流下说:“不不,这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那个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这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仙女说:“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大姐不会骗你的,而且,这个女人也是很爱那条鱼,一直在想着他呢。”   她在这时感觉到了惊恐,瞬间又生出了愤怒,流着眼泪大声叫着说:“不不,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说谎话。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们就是想骗我回来,想骗我回来才这样说的。”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令他恐惧地声音:“你大姐说得没错,谁也没有骗你。”众仙女听到这声音全都跪下,口中喊着:“主人”,只有她愣愣地看着这位手拿佛尘,缓缓走过来的神仙浑身发抖。那神仙声音不大却很严厉,道:“小七,为何不跪?”   她的双腿一软,浑身哆嗦着跪了下来,口中喊着主人说:“主人,天王,我不想回来,我不能离开他。”天王大笑道:“小七,没人强求你回来。他为了你也算是满腔真诚了。我现在把你唤回到这里,是有些事要和你说,你听了后再考虑考虑。”她没言语,低头静听着。   天王说:“小七,刚才你大姐指给你看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他的孩子,那孩子就是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她又被惊得心直跳,抬起头说:“天王,他们骗我你也骗我啊?!他怎么会和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啊?他又没和那个女人结婚怎么会有他们俩的孩子?!天王,你看错了,那孩子是那个女人和她丈夫所生的,干嘛要说是和我丈夫生的儿子啊?!”天王说:“我更没必要骗你!小七,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要是知道他和她已经有了孩子还会和他在一起吗?”她哭了,说:“我不信,我不信的。”虽然她不愿意相信,但听到这一从未想到过的消息,她还是感觉很伤心的。   天王道:“这件事信不信就由你了,这件事先不提。小七,你是当真要一心和他在凡间生活了?”她说:“天王,我真离不开他啊!他是爱我,非常爱我的,你也可以看到的。”天王道:“他在凡间的阳寿应该是八十六岁的,你如和他一起在凡间生活,就要折他五十年阳寿,你也愿意吗?”她一听傻了,片刻喊道:“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天王的脸上露出了不经意的笑,说:“还有,你和他在一起会一生无子无女,你和他也不可能生出凡间的孩子的。”她直愣愣地看着天王,说:“不,这不会,这不会的,我和他都很正常的,我投的凡胎,他也是修炼了三百年投为人胎的,怎么会.....”天王道:“他是修炼期满投胎成人的,你却是私自下凡投胎的,是你生不了孩子,好好听我说完。你如要留在凡间,这一世有九十年的阳寿,他折寿五十年死后,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会疾病缠身一辈子,死时会很惨,而且再不可能回到天庭。你的下辈子将托生为凡间穷困人家的一只猫,以后每一世都会托生为畜牲。这次是你私自下凡投了人胎,以后你就再不能托生为人了。这些,本来也都应是你犯了天规必然得到的惩罚。姑念我一直疼你喜欢你,在佛爷面前给你求情,还是想把你招回天庭来,不再记你的过失。之所以这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没有完全失去仙性,你在他几次要求和你交合时没有答应,没有让凡人的秽物沾污你这纯洁的高贵的仙体。每一次我都是看得到的,这让我很安慰,你要是被他沾污也是你的宿命,我也不会再招你回来,你也就只能在凡间受苦永不能返回天庭了。他现在已经是凡人了,可你不同,你虽现在投胎了凡体,但你没失去仙性。我的这些话你考虑考虑,假如你都不在意的话,那你就和他在凡间在一起生活吧,我也是决不拦你的。还有一件事,如果你们俩一起生活在凡间过这一世,除了我以上说的那些外,他还要为了你这次的病愈,必须履行他的诺言还了他的愿给佛爷重塑金身的。否则佛爷也是要惩罚他的。”   她哭了,哭地很凄婉,说:“主人,我求求您跟佛爷说别折他的阳寿好不好?你不能让他三十多岁就走啊!求求您跟佛爷说就让我们在一起生活到老好不好?求求您跟佛爷说就让我和他有个儿子吧。就让我们俩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下辈子不管让我脱生个什么东西我都愿意。就再宽限我们俩几十天吧,我求求您,求求佛爷了。”   天王说:“你不要再说这些,这是天命,已经定下了的。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他就只有那一个儿子,阳寿就会折五十年。你要是返回天庭,他的阳寿还是八十六岁。他这辈子是一儿一女的命。你留在凡间和他在一起那他就只是一个儿子的命了。你要是愿意回天庭来,我就在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回去和凡间的那些人告个别。你想想吧,我不强求你。这件事你现在就要想好,不然你回了凡间就是凡身肉体,就不会想起这些事了。”她的心里恐惧,看着天王问:“主人,您让我想一想可以吗?”   天王说:“小七,你私自下凡投了人胎我是非常生气的,十天时我是要把你招回天庭好好惩罚你的。你那凡间的外婆冒着大雨去庙里给你跪地求药,佛爷都感动了,让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后来我看到你和那条鱼好上了我更是吃惊,为了这,我在佛爷面前挨了批,那次是我醉了酒犯下的错误让他修炼成了人,这错一犯下就改不了了。可我没想到你是早有这思想的。知道后我和佛爷说要把你收回来,佛爷说是我犯的错,就该我承担。说要看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仙缘。前两个时辰我打算收你的,被佛爷知道了怪了我,说是不到时辰,佛爷说再看看你到了和他圆房前是不是能保住你的身子,我是怕你保不住身子才提前想招你的,万幸你还是有仙缘的,你没有让他沾污你。现在我把一切都说给听了,你想想吧。”   她想了想说:“可我这一回来不光是离开他一个人,我那凡间的父母可怎么生活,他们这一世就我一个女儿啊。”天王道:“那是他们前世的报应。我也不妨告诉你,上一世他们也是夫妻,生了七个孩子,最后一个孩子怕养不活被他们丢在山路边,没有被人抱养却被一条野猪给吃了,他们这辈子还是夫妻,就该得到中年无儿无女的命运。念在他们家老太太念佛念了一辈子,佛爷会对他们的后半生有安排的,你不要管这些。”她问:“我要是回来了,他会和谁结婚?”大王说:“这些更不是你要知道的事,你也不要打听。你就考虑你自己的事吧。”说完话转身离去。   天王走后,她双臂扶地号啕大哭。众仙女起身向前,好一阵后她止住了哭泣,一仙女说:“七妹,你好傻啊,他都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哭着说:“我不在乎,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以前做的事我不想再知道,他现在对我好啊,现在他只对我一个人好。”听到现在似乎更加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了,她想就都是在骗她。又一仙女说:“就是你不在乎他以前的事,你也要想好了,可千万不能糊涂。七妹,你一直就那么任性,这次可不能再任性了。七妹,你留在凡间只会害他折寿,你也落不得好的。要不是大王那么疼你,你哪有这样的选择余地啊,别犯傻了。”她哭着说:“大姐,可我舍不得他啊。”仙女说:“你现在舍不得他也要舍得,天命不可违,你要坚持和他在一起就只是害他,你能忍心吗?”她哭着说:“我不忍心,我不忍心的害他的,我想让他好,我想让他每一世都好。”仙女说:“这样不就行了,离开凡间你和他就都好了。”   她流泪悲戚,但又不能不接受这个现实。尽管她是那么的不愿意离开他,但更不愿意自己留在他身边而令他折寿。他的阳寿八十六啊,怎么也不愿意让他为了自己少活五十年啊!她也知道这是天命违不得的。那么自己也就只好回到天庭来了。于是她无奈而痛苦地点点头。忽又想到那个孩子的事,立时一脸惊恐地抓住一仙女问:“大姐,那个孩子真是他的?他啥时候和她有了那孩子?”仙女说:“你就别追根问底了,回到天庭来还管他那些事干嘛?”她痛苦地摇着头说:“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背叛我,我不信那个孩子是他的,我不信!”仙女无奈地摇摇头说:“回去吧,回去和他们告个别吧。”   在这时节徐慧醒来了,她依旧茫然地看着屋顶,想不出刚才梦境中的一切,只是感觉心里很慌很乱。她又在尽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好像是去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非常美妙的地方,好像自己对那里很熟悉,好像自己在那里有一阵也很快乐,好像见了什么人,好像和自己说了一些话让自己很恐惧,好像一切都是很模糊的,具体的情节是怎么都无法想起的。   杨萍和徐慧说了阵话后,见徐慧一阵无语,欠身看时才发现她闭着眼睛好像已经入睡。杨萍睡在她的身边思想着与徐慧所说的话,心里忐忑不安着。她也一直在注意着徐慧的一举一动,连她的呼吸都听得非常仔细。   起初徐慧翻了几个身但没有出声,在那时她倒是想问一问徐慧是不是感觉不舒服的,想了想便也没有敢出声惊扰她。后来见徐慧没有任何动作,呼吸声越来越平稳,慢慢地的放下来心来。心里想徐慧只要能睡得安稳,醒来后就会很正常了。她想着徐慧十岁那年也是这个样子,美美的安详的睡上一觉醒来,多日没说过饿的她就嚷着要吃东西。她相信徐慧这一次肯定也会和那次一样的。心里轻松了,困意也就很快袭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欧阳一鸣在天蒙蒙亮时也被一个梦惊醒,这梦他依然也是无法忆起。只清楚是被惊醒的,梦中发生的事好像让他很害怕。在沙发躺了阵坐起,就感觉脑中茫然,似乎又有些烦躁。自此再无困意。坐起在沙发想着,脑中的思绪却是很乱。一阵后感觉尿急出了门去。回来时看到徐慧站立在门口,疾步走了过去,问:“你咋也起来了?”徐慧说:“带我去卫生间。”欧阳一鸣拉住了她的手,问:“还是感觉害怕吗?”徐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不害怕。”欧阳一鸣看看她便不再说,两人牵着手前行。   卫生间前松开手,徐慧进去,一会儿出来,挽住了欧阳一鸣的胳膊,两人默默地走着,西厢房的房前徐慧站住,仰头看着天空。欧阳一鸣不明其意,但也没言语,看着她,心里生出丝丝的恐意。片刻也随着徐慧的目光望天空看去,忽见一道耀眼的流星划破天际,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下。这时就听见徐慧叹了口气自语道:“要走了......”   欧阳一鸣猛地打了个寒颤,转过头盯着她看,慌急地问:“你、你说啥?”徐慧转过头看他,笑笑说:“没说啥?”欧阳一鸣急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去。进了门心里依旧狂跳着。关了房门,欧阳一鸣伸出两只手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蹙眉看她问:“你怎么要说这句话?”徐慧此时的眼神好像有些茫然,望着欧阳一鸣问:“我、我说了啥?”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心里也就嘀咕:“难道是我听错了?”再仔细看着徐慧脸上的表情,暗自想,难不成就是自己听错了!他不想再说出从徐慧嘴里听到的那句令他恐怯地话,松开抓住了徐慧的手说:“哦,没什么。你现在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吧?”徐慧笑笑说:“没有,挺好的。”欧阳一鸣心里稍感轻松,看看她说:“去睡一会吧。”徐慧说:“我可能又要睡不着了。”欧阳一鸣说:“这还要等一阵才天亮的,去吧,不然妈妈醒来看不见你要担心了。”徐慧点点头松开他的手,开了里间的房门进了房去。   欧阳一鸣也清楚,自己也是无法再入睡的了。躺在沙发上脑中就浮现出刚才徐慧在门口的神态和她那句莫名的话语,难倒真的是自己听错了?但这句仅有三个字的话语却被欧阳一鸣印在了脑子里,隐隐中他被一片恐畏中的不详笼罩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躺在那里,他感觉他的那颗心似乎快也从喉咙里跳出了。他坐了起来,很想进了里屋的门去和徐慧说上几句话,或者看着她也可以。但他知道那不行,徐慧的妈妈和徐慧在一起怎么可以进去?   他又感觉坐也坐不住了。他在感觉心慌的非常厉害时,依然感觉到心闷得异常厉害,似乎已经无法喘过气来,他要出去,出去透透气。站起时却又怕惊动了徐慧,他清楚,徐慧也肯定是无法睡去的。他就在沙发边站着,站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迈动了脚步,轻轻地将门拉开一道缝,侧身出了门去。   室外的空气似乎也显得很沉闷,黎明前的气温也并不显得清爽。欧阳一鸣双手抱在胸前仰头看天,几片薄云在天空游荡,不时地遮住闪动的星辰。欧阳一鸣便又思想起自己所做的梦。梦是模糊的,但他知道是令自己恐怯才惊醒的,是什么样的梦呢?这时倒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怯意了。又一阵,他便又想起徐慧的那句令他惊恐的话语,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   东方的天际渐显明亮,离天明没有多少时辰了,徐慧今天会怎样?能吃下去饭?能逐渐好起来吗?但愿会如家里的所有人所愿。   “佛爷,诸神,保佑徐慧吧!”欧阳一鸣仰望天空念着。突骤间,他的耳边响起一阵悦耳的“啾啾”的鸟鸣,迎着已经泛着红霞的东方天际,他看见了美妙的霞彩中,排成了一排的几只鸟迅疾的飞过。那是什么鸟?那是什么鸟呢?   东厢房的房门在这时打开了,毛玉琴走出门来,猛地看见站在院中的欧阳一鸣吃了一惊,低着声音问:“你咋起得这么早?”欧阳一鸣没有马上应声,转头看了眼西厢房的房门走了过去,近前说:“刚刚起。妈,你先给徐慧熬点粥吧,我想、我想等会她起了床要喝一点的。”说这话时心里直跳,只有看到徐慧喝了粥才能看到了徐慧生的希望,事实也就是这样。   在这时他的脑中便又想到了徐慧的那句话,那句令他胆怯的话。但他知道,这句话是不可以说给妈妈听的。况且,他现在依然模糊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毛玉琴说:“我就是想现在就给徐慧熬些粥的,昨天我去街上买了些莲子桂圆什么的。”顿了下低头说:“佛爷保佑,就让今天徐慧能进食吧!”欧阳一鸣的心便又是一紧。毛玉琴问:“你今晚也是睡在西厢房吗?”欧阳一鸣说:“我怕徐慧有什么事,在沙发上睡的。”毛玉琴问:“徐慧今晚睡得好吗?”欧阳一鸣说:“应该睡得很好的。”毛玉琴问:“还在睡着吧?”欧阳一鸣说:“还没起。”毛玉琴说:“让她休息一会,我去洗把脸回来就给她熬粥。”又想说什么没说出,抬步往洗漱间走去。   身后的西厢房门响,欧阳一鸣转回头看,见杨萍出了门来匆匆地向卫生间走去。欧阳一鸣走向西厢房,进了门见徐慧愣愣地坐在床头上。徐慧抬头看他,冲他笑了笑。欧阳一鸣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说:“妈妈在给你熬粥,你现在有食欲吗?”徐慧沉下了脸来,蹙然道:“一鸣,我怕吃不下的,现在我没有任何食欲。”欧阳一鸣感到燥灼了,瞪着眼睛看她,稍顷道:“徐慧,你就一点都不想吃?”徐慧看着他落下了泪,点点头垂下了头去。   欧阳一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语。徐慧轻声说:“一鸣,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说。”抬起头一把抓住欧阳一鸣的手,泪眼汪汪地说:“你别担心,你别担心我。”欧阳一鸣点着头说:“我不担心,不担心的。”说话时蓄在眼眶的泪哗地流下。两人无语对望着,徐慧扇动了一阵嘴唇,忽然说:“一鸣,咱们是夫妻对吗?”欧阳一鸣点头哽咽道:“是。”徐慧问:“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对吗?”欧阳一鸣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地双手抓住徐慧的手说:“是,当然也是我的父母。”徐慧的脸上显出了笑。欧阳一鸣惶急地问:“徐慧,你说这话干吗?”徐慧摸了下泪,说:“一鸣,别哭,我没事的,快把泪擦了,我妈妈马上要回来。”欧阳一鸣点点头,低头把泪擦了。徐慧问:“李璇他们明天要到了吧?”欧阳一鸣说:“和他们说提前两天到的,明天他们几个可能都要到了。”徐慧点点头。   这时杨萍进门,看了眼欧阳一鸣说:“徐慧昨晚睡得很好。”欧阳一鸣没有与她对视,点了点头。杨萍在床沿坐下,看着徐慧眼圈红红地急忙问:“哭了?”徐慧摇摇头,又点了下头说:“我就想我这个样子让这么多人为我担心......”杨萍怪道:“你怎么要这样想啊?都是你的亲人。”徐慧抬起头看着杨萍的脸说:“好了,我不想了。”欧阳一鸣知道徐慧是怕杨萍担心,心里难过,但也是抬头看了杨萍眼说:“是啊,刚才我也这样说她。”杨萍说:“要说一鸣对你是真的没话说,你以后记着就是了。”徐慧点点头。杨萍笑笑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小慧,现在是不是想吃东西?”徐慧说:“现在倒不是感觉饿,能吃一点吧。”杨萍说:“感觉能吃一点就要吃。”欧阳一鸣知道徐慧是故意这样说的,心里又是一颤。   一阵后杨萍和徐慧去了洗漱间洗脸,欧阳一鸣去了厨房,走到妈妈身边说:“旭瑞说等会过来吗?”毛玉琴说:“他说一早过来的。”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沉思着,毛玉琴看着他问:“你看徐慧今天咋样?”欧阳一鸣脑中思想着刚才和徐慧的几句对话,就感觉徐慧不可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如愿,倒是感觉隐隐要发生什么了,心中便又异常地发闷。听了毛玉琴的话,抬起头看着毛玉琴说:“妈,徐慧看样子还不错。”毛玉琴说:“这样就好,能吃饭才行,肚子里没东西精神状态不会多好的。”欧阳一鸣没言语,想着就是这锅里的粥熬好了,徐慧也不一定能吃得下去的,心里就一阵得发酸。   这时欧阳玫过来,说:“刚才起来怕慧姐没醒,洗了脸正说去看看慧姐,刚好慧姐和她妈去洗漱间,我看慧姐今天的精神状态还行。”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说话。毛玉琴说:“刚才我起床她还睡着,也没进屋去看她。玫子,锅里给你姐熬的粥,你在这看着吧,我去街口买饭,一阵就都起床了。”欧阳玫应着。毛玉琴出了厨房。欧阳玫说:“但愿慧姐等会能多喝点。”欧阳一鸣“嗯”了声,面无表情地说:“等会熬好了先盛出一碗凉着。”欧阳玫答应。欧阳一鸣转身出了门去。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的表情心也沉了下来。   欧阳一鸣出了厨房见徐慧和杨萍从洗漱间出来,便往西厢房走去。门口相遇,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的脸说:“马上粥就熬好了。”徐慧看看他点点头。进了门徐慧说在沙发坐一阵,三人坐下。杨萍说:“一鸣,刚才徐慧和我说了件事,徐慧的意思是想推迟婚礼,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来得及?”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自己刚才问妈妈范旭瑞今天来不来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说:“徐慧的身体要真的不行就推迟,也是可以来得及的。”杨萍说:“一鸣,徐慧就担心婚礼的那天扛不住。”欧阳一鸣点点头,暗自想,徐慧所考虑的还会有更深的一层。徐慧说:“一鸣,实在是对不起你。”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说这些干嘛?徐慧,说实话婚礼也就是个形式,咱们早也就是夫妻了,不举行这个婚礼咱们也是夫妻。”杨萍说:“是啊,一鸣说的是,其实在我和你爸在知道你和一鸣领取结婚证的那天起,就已经认定你们俩是结过婚的了。一鸣,只是这样可能会被人家说一些闲话来,真也是难为你和你的家人了,你和你的家人解释一下。”欧阳一鸣说:“昨晚也说到了这个问题,也是担心徐慧的身体,等会我和家人说一说。定下来的话就让旭瑞去安排,连今天还有三天的时间,也是来得及的。”杨萍说:“那就好。”   其实刚才徐慧和杨萍在洗漱间说起这件事时,杨萍很吃惊,也是说了一些道理的。徐慧当时就说到自己现在依然没有任何食欲,恐怕也吃不了什么饭,到婚礼时那样忙碌万一再出现点什么事,也是很令人担心和丢人的。杨萍想了想也有道理,就不好再说啥。   欧阳玫在这时走了过来,进门说:“姐,粥熬好了,凉一凉我给你端过来。”徐慧说:“那也好,半碗就可以了。”欧阳玫说:“多半碗,我去给你端来吧。”说着话转身出去。一会后端来说:“我给你荡了荡,不热了。”徐慧接过,欧阳一鸣就紧张地看着她。徐慧拿勺舀了口送进嘴去。欧阳一鸣的心就剧烈的狂跳着,却就见徐慧连着几勺送进了嘴里,大半碗稀粥也就喝完。杨萍和欧阳玫脸上便露出了喜色,欧阳一鸣心里却在忐忑。欧阳玫问:“姐,我再给你盛一些去。”徐慧摇头说:“吃不下了。”杨萍说:“再吃些试试吧?”徐慧摇头。欧阳一鸣看着徐慧也没言语。杨萍看着欧阳玫说:“算了,先吃这些吧。”欧阳玫点点头。   这时节徐振明进了房来,欧阳一鸣急忙站起,徐振明问:“好些了吗?”杨萍说:“刚喝了多半碗粥。”徐振明笑了说:“这就好,就好。”欧阳一鸣就让徐振明坐下。欧阳玫端着碗出去。杨萍便又把取消婚礼的话和徐振明说了,徐振明凝着眉头说:“昨晚也说到了这个问题,一鸣家的人是担心徐慧的身体。我想这样恐怕不是很合适。”杨萍就和他说了一些话。徐振明说:“一鸣,这件事还是你们俩决定,等一会咱们再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的。”欧阳一鸣点头答应。说了会话老爷子也过来,紧跟着欧阳安平过来。说了一阵话毛玉琴过来又说了几句话,便就说饭买来了。欧阳一鸣说:“你们先去吃,我陪徐慧一会。”杨萍就说她陪。毛玉琴拉了杨萍说:“就让一鸣等一会再吃。”于是除欧阳一鸣和徐慧外,众人起身出门。   欧阳一鸣问:“徐慧,刚才喝了那半碗粥有没有啥反映?”徐慧看着几位老人走远,说:“一鸣,我不舒服,真的不舒服。”欧阳一鸣的头“嗡”了下,心里知道,求来的这药也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了。在这时他恐惧至极,颤着声音问:“想吐?”徐慧点了头说:“一鸣,快扶我去卫生间,我忍不住。”欧阳一鸣便站起扶住徐慧出了门去。   进了卫生间徐慧便把刚才吃进去的饭食吐了出来。稍顷,徐慧站起说:“我去洗漱间漱漱口,赶快回屋去,不然家里人都吃不下饭。”漱了口后回到西厢房,欧阳一鸣扶着徐慧在床上躺下。欧阳一鸣问:“现在好些了吗?”徐慧点点头,说:“吐出来就好受了。”欧阳一鸣流下了泪,颤抖着手抓住徐慧的手说:“徐慧,这药对你真的不起作用了?”徐慧的眼泪忽地流下,说:“一鸣,别害怕,别害怕。”欧阳一鸣说:“徐慧,要不咱再去医院看看吧。”徐慧忽又感觉一阵晕眩说:“一鸣,我想睡一会,你去吃饭吧,不要说我吐了的事。”欧阳一鸣说:“我在这陪你。”徐慧没言语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徐慧的灵魂出了窍,她又到了那个仙境,又见到了那六个仙女,又见到了她的主人。天王问:“小七,不招你就来了,决定了?”她哭了,“扑通”跪在大梵天王脚下哭着说:“主人,您大慈大悲,您是看到他是对我那么痴情的,您也看到他预感到我要离开是多么难受的,您是看到我们俩是那么相爱的。您是有求必应佛,您都能满足人间那么多香客的愿望,怎么就不能满足您最疼爱的小七的心愿呢?”大梵天王道:“我并没有阻拦你留在凡间和他在一起。”   她哭道:“可我和他在一起他就要折他五十年的阳寿,可我和他在一起就会一生无儿无女。主人,我尊敬的主人,求您在佛爷给我们求求情吧,求您和佛爷就让我们生活在一起一世吧,我不在乎我的下辈子托生为什么,只要这辈子能和他相亲相爱一辈子就行。主人,求求您和佛爷,别折他的阳寿好吗?让我和他有个儿子好吗?我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有了个儿子,我求您让我和他生个孩子。我们给佛爷重塑金身,我们也可以过苦日子,只要您能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俩什么都不在乎的。求求您,求求您了主人。我实在是不能离开他,他没有了我又怎么能活得了啊!”   六位仙女站在一排,瞪着惊恐地双眼看着跪在大梵天王脚下的她,禀住呼吸也不敢出大气。大凡天王道:“孽畜,本来我是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收你上来好好惩罚你的,佛爷是要让你留在凡间永世受苦不得翻身的。你犯了如此天规还要来这里讨价还价!念在你身上没有丧失的仙性,念在我对你的疼爱,我已经饶恕了你,我在佛爷面前求他饶恕你,你对这些一点都不珍惜?!那好,你就留在凡间吧,可折他五十年的阳寿改不了,你们一生无儿无女也改不了,你下辈子将托生为一只猫,以后的每世都将托生为畜牲也改不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这不再留你。”说完话一甩拂尘转身就欲离去。一仙女见状疾步上前,一下跪在了大梵天王的脚下道:“主人,求您原谅小七吧,原谅她最小,原谅她不懂事。主人,您是最疼她的,您不能扔下她在凡间世世受罪,那样您看着也不忍心哪!”   众仙女也都在那个仙女跪在大梵天王脚下求情时全都跪下,此时嘴里便就齐呼:“天王饶了小七”的话语。一仙女看着她焦躁地喊着:“小七,快给主人认错,快啊!主人都是为你好啊,主人是疼你啊,主人又怎么忍心看着你世世沦为畜牲啊?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快给主人认错。”她哭着说:“二姐,可我实在是舍不得他,你看刚才他那个样子,我要是真的离开了他,他可怎么活下去?我看不得我在凡间的那些亲人失去我的苦痛啊。”仙女说:“小七,你就别说了,他的事佛祖都有安排的,你别为他操心。你就快求主人饶了你吧。”大梵天王道:“小七,他有他的宿命,需要你担心什么?你犯了天规是理应受到惩罚的,我已经在佛爷面前给你求了情,你还要我再去佛爷面前去给你求情吗?我告诉你,就是我去求情也没用的,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是天命违背不了。你明白了吗?”跪在大梵天王面前的仙女道:“小七,你快向主人认错,你要听话,不可以任性的。”   她绝望了,本以为这次来求主人会有奇迹,但希望再次落空。她最最不愿意的是让她所爱的他折寿五十年,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可现在她清楚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能违得了天命吗?又违得了吗?她不得不认命,她只有认命。于是哭着说:“主人,我错了。求您保佑他吧。”大梵天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说:“小七,你要听话,我是真不愿你在凡间受罪,你要知道我的心意。你和那条鱼是不同的,他是修炼了三百年后投胎成人的,他已经是个凡人。而你却是私自下凡投了人胎的,你的身上尚存仙根,你们俩不可能在一起。我又怎么能让我最疼爱的小七在凡间受苦?我也不忍心啊?好了,知错就好。你还有几个时辰,快去安排你凡间的事务吧。时辰到你的几个姐姐去接你。”她点点头,说:“大王,我现在也吃不了人间的饭食,这个样子那边的人看着都很伤心,他看着会更伤心,求您就让我离开他们前让我吃一点人间的饭食,别折磨他们了。”大梵天王想了想,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倒出一粒丹说:“吃下去,下个时辰可以吃人间的饭食的。”她伸手接过送进了嘴里。大梵天王转身离去。   大梵天王走后,众仙女站起,围在她身边。她便伏在一仙女的怀里痛哭着,仙女说:“小七,别伤心了,你留在凡间害了你也害了那条鱼啊!那是天命,咱家主人也改变不了的。我们姐妹几个又怎么能经常看着你在人间受苦?又怎么能眼看着你到了凡间托生为畜牲?听话小七,咱们几个在一起多么开心啊?我们这几个也是真心的疼你。”她哭着说:“大姐,几位姐姐,我知道你们都疼我,可我实在是太在乎他了。怎么佛爷就容不下我和他相守一世呢?就因为我还是神仙他已经是凡人?我,我就是再回来做神仙也不会快乐啊!”一仙女说:“傻丫头,你不回来就是害了他,你又愿意吗?你又是爱他吗?不要再瞎想了,回来后你会快乐的。咱们几个姐妹在一起会快乐的。”一仙女说:“咱们是神仙,咱们就要守天规的。改变不了。”她哭着,眼泪直流,嘴里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啊?佛爷啊,天上和凡间都这么大,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和他?”众仙女也就陪着她流泪。   一仙女说:“七妹,那个世界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那是个充满了邪恶的世界,你是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生存的,你也无法生存。”她收住了眼泪说:“三姐,你为啥要这样说?我在那里的这些天,体会的是人间亲情的温暖,享受的是亲人和他带给我的爱,那是个美好的世界,是充满真情和欢乐的世界......”仙女说:“三妹,我不想与你争论,你来看看吧,看看你所说的美好的人间吧,那分明就是一个充满邪恶的世界。”   她随那仙女拨开的一片云往下望着。仙女抬手指着下面说:“你看看那里,他们在互相残杀,他们在自毁着同类,可悲的血腥的杀戮。”她看到了战场,无数具尸体流着鲜红的血躺在那里;仙女说:“你看看这里,他们在进行赤裸裸的权钱交易,他在利用自己的手中的权力接受贿赂捞取着大众的果实。”她看到了一个官员模样的男人在接受一个商人的几沓钱;仙女说:“你看看这里,这个有钱男人和无钱的女人。”她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男人的身边躺着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淫乱;仙女说:“你看看这里,他们丧尽天良虐待自己的母亲。”她看到了一对男女在疯狂地撕打着一个年迈的妇人;仙女说:“你看看这里,禽兽一样的暴行。”她看到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在对一个花蕾般的少女施暴;仙女说:“你再看看这里。”   她看不下去了,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心在滴血,她痛苦闭上了眼睛摇头说:“不,不,我不再看了,不想再看。”睁开眼睛看着仙女说:“这种现象是很少的,人间还是一个充满着温暖和爱的地方。”仙女说:“别傻了妹妹。七妹,那就是你向往的人间,一个蕴藏着太多罪恶的龌龊的空间!你就愿意呆在那里?你适应不了那里的,回来吧。”她哭了,说:“这些都是阴暗的东西,是不能在阳光下暴晒的,是很少很少的。善良的人们太多太多,我的身边太多的人都是善良充满爱心的。你怎么就看不到这些?你怎么就看不到人间的真爱?你给我看到的这些我还以为是你所施的魔法呢!”一仙女说:“小七,这些都是真的,佛祖和诸神都在拯救着人间的生灵,惩罚人间的罪恶呢,你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你的很多思想也不会被人间的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不理解你的纯洁、你的某些作为,他们还以为你是异类呢。赶快回去吧,还有两个时辰了,快去安排你凡间的事吧。听话!”她在次无奈地点点头,说:“大姐,我认命,我认命了。姐姐们,到时候去接我。”众仙女答应着。   在徐慧恍惚中睡去不一会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突降一阵暴雨,是她和众仙女的眼泪吗?   徐慧睁开了眼睛,似梦非梦地看着屋顶。欧阳玫坐在她的身边,见徐慧睁开了眼问:“姐,你醒了?”徐慧“哦”了声。欧阳玫说:“姐,刚才下了好大的一阵雨。”徐慧说:“是吗?”欧阳玫说:“好奇怪的,天上出着太阳下了那么大的雨。”徐慧又“哦”了声,恍惚中脑子里好像忆起了什么,心里就感觉沉沉的。坐起靠在床头,看着欧阳玫问:“我睡了多大一会了?”欧阳玫说:“有一个小时了,你睡得好香啊。”徐慧笑笑,转头往窗外看看,转后头问:“你哥呢?”欧阳玫说:“都在正房说着事呢。旭瑞哥在你刚睡着时也来了,刚进家门就下了雨。”徐慧点了点头,低头坐在那里想着什么......   徐振明等人在早饭后去了西厢房,看着徐慧睡得很熟也没言语,默默站了阵,欧阳一鸣便提议去正房说话,交待了欧阳玫好生看着徐慧后,便和众人一起去了正房。刚刚坐下,就见范旭瑞推着自行车进了门,欧阳一鸣出来迎他。范旭瑞在院内边扎自行车边小声问:“药拿来了?”欧阳一鸣说:“拿来吃下了。”范旭瑞问:“现在徐慧怎么样?”欧阳一鸣说:“现在睡得挺安详。”范旭瑞点点头。   欧阳一鸣忽然眼圈一红说:“旭瑞,可徐慧还是吃不下去饭,清早当着她妈妈的面喝了半碗粥,过了一会就说不舒服,家里人都去吃饭的时候徐慧让我带她去卫生间又吐了出来。你说、你说这可咋办啊?”说着话眼泪落下。   范旭瑞看看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蹙眉说:“一鸣,现在徐慧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我想你心里是很清楚的。昨天徐慧也和谈到现在不想举行婚礼的事,我想,你们现在举行婚礼也不合适。”欧阳一鸣说:“刚才徐慧也说到了这件事。我也考虑过这事,现在徐慧的身体却是不适合举行婚礼。这样吧,进屋和老人们说一说,咱家的老人倒没什么关系,昨天爷爷也就提到了这事,我还担心徐慧的父母有想法。”范旭瑞说:“进屋再说吧。”正说着,“啪啪”落下了豆大的雨滴,两人仰头望天上看去,却见烈日当空,未见雨云,不免暗自惊奇。房内的人们也就齐刷刷地往外看着。   跑进了房内,欧阳一鸣将范旭瑞介绍给了徐振明夫妇。互相寒暄握手后坐下,说了阵话后便说到了推迟婚礼的事。范旭瑞说:“昨天我和徐慧说了一阵话,徐慧说到了现在不想举行婚礼的话,我看现在徐慧的身体状况不是很适合举行婚礼的。婚礼是很费心费力的事,我担心徐慧的身体经受不起。”顿了下说:“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你们参考下。”徐振明说:“刚才徐慧也说了这话,昨天我们也说到了这件事,你说得有道理。昨晚我和徐慧的妈也就是担心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欧阳安平说:“咱们还是要为徐慧的身体着想。”毛玉琴接话道:“现在不管举行不举行婚礼,欧阳一鸣和徐慧都已经是夫妻。这样也好,现在什么事都要以徐慧的身体为重,推迟就推迟吧,也是迫不得已。”   杨萍便就想到昨晚徐慧和自己所说的,还没有和欧阳一鸣发生过任何关系的话,暗自为这对年轻人感慨。看着毛玉琴说:“只是这样会让你们很麻烦的。”范旭瑞说:“通知下亲朋好友就是了,就说现在一鸣和徐慧因为工作的关系必须推迟,你们不要有什么想法就好。”徐振明忙说:“这绝不会的。”欧阳一鸣说:“旭瑞,这件事还要你来办,找上几个咱们中学时的同学忙一忙,完了你带他们在饭店吃顿饭。”范旭瑞说:“这没问题。你单位和饭店的酒席你们也赶快说一下。亲戚朋友这边我来安排。既然这样定下来了,这件事就要马上办的,后天就到日子了。”众人同意。欧阳安平说:“我去找老执说一说。”老爷子说:“我和你一道去吧。”爷俩起身出门。范旭瑞起身告辞。众人起身送他。范旭瑞说:“都是自己家人,别这么客气。”就拦着徐振明和杨萍留步。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一起走出门外。院内的石榴树边站住,欧阳一鸣说:“旭瑞,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呢?”说话时眼泪就直在眼圈打转。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一鸣,我想现在让徐慧躺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昨天我和徐慧说过到我们医院去,徐慧是怎么都不愿意,你看能不能劝劝她,到了我们医院我想再给他做一些检查,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欧阳一鸣说:“在上海都检查过了的你也知道,去你们医院还有用吗?”范旭瑞说:“我心里也清楚,可是总比这样在家......”低头想了下说:“一鸣,你也心里清楚徐慧要是这个样子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到了医院或许有一线的希望。”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徐慧的心里也是很清楚的,我就怕她不愿意去。”范旭瑞说:“等会你劝劝他吧,我先走去把推迟婚礼的事安排一下。”欧阳一鸣点点头与他分手向西厢房走去。   走着想着,徐慧目前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再吃不下东西又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拖下去?拖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的结果自己当然知道,可是现在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治徐慧的病?那么就按范旭瑞所说的去他们医院试一试?也清楚去了他们医院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也是一线希望啊!   欧阳一鸣在一个人独自思考的时候就会感到异常的烦躁,尽管只是很短的时间......   走进西厢房进门便向里屋看,见徐慧坐在了床头急忙走了过去,站住看着徐慧问:“你醒了?”徐慧看他笑笑问:“刚才你们在说事?”欧阳一鸣在凳子上坐下说:“再商议推迟婚的事,都是在担心你的身体。”欧阳玫惊讶道:“推迟婚礼?”徐慧看着欧阳玫说:“我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举行婚礼,昨天我跟妈妈和旭瑞哥都说了这事。”欧阳玫遍不言语。欧阳一鸣说:“旭瑞的意思还想让你到他们医院住几天看看。”徐慧皱起了眉说:“没有这个必要的。一鸣,你也知道......”欧阳一鸣心里就烦躁了起来,说:“徐慧,你现在要听话的,你清早......”徐慧急忙打断他说:“一鸣,你不要说了。”欧阳一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徐慧转头对欧阳玫说:“玫子,我想和你哥单独说说话。”欧阳玫疑惑地看看徐慧和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玫子,把门帮我们关上。”欧阳玫应着走出了门。   欧阳一鸣起身坐在了徐慧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徐慧的手说:“徐慧,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现在真的是很心急啊!咱们不是没有钱,可现在咱们找不到能治你病的地方。你清早吃了饭就吐,这说明我从那庙里求来得药没有作用啊!徐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是什么都没有,只要你的身体能好了,我都不会在乎的。徐慧,你说你现在在家里躺着,没有任何的治疗,这样,这样可怎么办啊?”欧阳一鸣说话时眼泪直流着。   徐慧也是一直流泪看着他,这时便一下扑到欧阳一鸣的怀里看着他的脸说:“一鸣,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爱我,可现在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你说,你说再去住院有啥用?”欧阳一鸣哽咽道:“徐慧,可那也有一些希望啊,总比在家这样......”徐慧说:“一鸣,其实咱们俩都清楚,都非常清楚的,现在是到了哪里去治都没有用的。”欧阳一鸣流着泪愣愣地看着她,一阵才说:“徐慧,难道咱们就这样?就这样等着?”徐慧摇了摇头说:“一鸣,我、我也不想啊!”   欧阳一鸣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突骤间双手抬起抓住自己的头发哭着道:“我真没用,我真是没用啊!”徐慧霎间惊恐地看着她,片刻醒悟,抬手抓住欧阳一鸣的手哭着道:“一鸣,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欧阳一鸣一下紧紧地抱着徐慧哭着道:“徐慧啊,我真的是没有用啊,我眼看着你的病不能治,不能给你治,我,我还有什么用啊!”徐慧哭着说:“一鸣,你尽力了,你尽力了啊!你都许下那么大的愿给了佛爷,你都对我这样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对我的心吗?可现在,现在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欧阳一鸣说:“徐慧,我真不能想像,我、我想着就害怕。徐慧,我真的是怕极了!我现在还不敢和咱们俩家的老人说依然呕吐。徐慧,咱们可咋办啊!”说着话猛地站起,看着徐慧恐悸地说:“徐慧,咱们去医院吧,去吧!去旭瑞的医院住院吧,或许,或许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去吧,徐慧......”   徐慧耸动着双肩哭着道:“一鸣,我的好丈夫,我、爱你,爱你!一鸣,我爱你啊,可是,可是现在......”说着话便扑到欧阳一鸣的胸前,两人紧紧地相拥着,哭着......   一阵后两人分开,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的脸说:“徐慧,咱们也不能总是这样瞒着老人,更不能就在家这样呆着的。”徐慧说:“现在和老人们说又有啥用?先这样吧,还是让我在家多呆一阵,和家人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吧。”   在这时节听到门响,欧阳一鸣和徐慧急忙分开。杨萍和徐振明走了进来。欧阳一鸣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出了里屋,默默坐了阵,给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让他告诉单位的人推迟婚礼的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日徐慧的中饭和晚饭都是欧阳玫盛了些稀粥给端到的西厢房。徐慧中午时当着欧阳玫的面喝了半碗,家人吃饭的时候便让欧阳一鸣陪着她偷偷去了卫生间吐了出来。晚饭时徐慧没吃,欧阳一鸣含泪喝了。   中午时看到徐慧吐出那些饭食,回到房间他就抱着徐慧流泪,欧阳一鸣的心都像刀割一样流血。整整一天,欧阳一鸣和徐慧说了几次住院,每次徐慧都会拒绝的。欧阳一鸣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几次他都想把徐慧现在的情况说给家人听,但徐慧一再交待不要让家人知道。当然欧阳一鸣也知道就是给家人说起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让他们更担心。欧阳一鸣感觉到了绝望,那是一种揪心滴血的绝望,他感觉几乎要崩溃了......   晚饭后杨萍、毛玉琴和欧阳玫在西厢房和徐慧说了阵话,徐慧便说去洗澡,欧阳玫带徐慧洗完澡后回到房间,徐慧对依然在西厢房的杨萍说:“妈,你今晚和爸爸住在一起吧,我想和一鸣说说话。”杨萍看她笑笑问:“今天是不是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徐慧红了下脸说:“好一些了。”杨萍便不再问,在她的心目中,依然是以为徐慧吃了一些饭,是在慢慢恢复的。于是又问徐慧去不去院里透透气,徐慧说想休息。待欧阳一鸣洗完澡过来,杨萍便出了门和欧阳家的人坐在院中喝茶说话。   欧阳一鸣坐在徐慧的身边,眼泪便又流下,说:“徐慧,我现在是实在是受不了,刚才在他们面前还要替你掩饰,难道咱们就这样熬下去?”徐慧看看他低下了头,说:“一鸣,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欧阳一鸣说:“现在咱们两个这样瞒着家人,可最终会怎么样,你也......”他无法说下去。徐慧流着眼泪不敢看他。欧阳一鸣说:“徐慧,你就答应我,咱们明天去旭瑞那医院住院吧。”徐慧抬起头看着他说:“一鸣,你也不要伤心,你也知道去住院没啥用的。明天再说这事好吗?你不说明天咱们那几个同学就来了吗?就是去医院,我也想在见到他们以后。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也好。”徐慧说:“你看我现在的精神状况也是可以的,你别担心。”欧阳一鸣心里说,就你这精神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啊。但徐慧答应见了同学的面后去住院,还是让欧阳一鸣稍感安慰,怎么说也比在家就这样干熬着好啊!   徐慧的心里又何尚平静啊!她在这一天里思虑的更多,她什么都想过,倒没太多恐惧自己的离世,只是恐虑自己的离世将会给亲人们带来的伤害,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的父母和欧阳一鸣对自己离去的伤痛。想到这些时她真如万箭钻心。每每这时,她便侧身在床上睡着,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她心里的痛楚。她也知道,早晚自己的亲人是要被自己伤害的,但她只想尽量拖延亲人们为她而产生的悲痛。她依然是想过自己所做的梦的,却是怎么都无法忆起,只知道那是个令她很恐怯的梦。“命运怎么会这样对我不公啊!”她一遍遍问过自己。   徐慧在这时就感觉心里非常的难过,说:“一鸣,我休息一会,你就在这陪我。”欧阳一鸣答应着。徐慧侧过身背着欧阳一鸣躺着,眼泪直流。欧阳一鸣坐在床沿愣愣地看着徐慧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哀愁、难受,眼泪也是默默地流着。这一对男女此时心境真也无法言表。   欧阳一鸣就这样一直看着徐慧,流着泪想着:“难道徐慧真的是要离自己而去?难道自己和徐慧真的就是只有夫妻之缘而无夫妻之实?难道这一生自己所爱的女人就真的都要离自己而去?”想到此便就想到了刘燕:“自己所爱的女人已经有一个离自己而去了,那么眼前的这一个难道也不属于自己?也是要无情的撇下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思想着刘燕和徐慧这两个女人,哪一个都是自己无法割舍的,刘燕的离去,本以为是上苍故意安排注定自己要和徐慧做夫妻的,却不想徐慧也会在婚礼前生出这样让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绝症。他清楚徐慧现在的病意味着什么,假如再没有医治的方法,那她是肯定要离世的。   在这时他的心又流血了:“为什么上苍要这样安排我和徐慧的命运呢?假如我的前世做了错事,让我失去一个刘燕也算是惩罚了啊!为啥还要这样把我逼上绝境?为啥还想要徐慧离我而去?徐慧假如再离我而去,那么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是要记上一辈子的。这一生还会有快乐吗?自己就是在事业上再成功,没有爱情的生活都会是淡然无味的。这一生难道注定就不会拥有爱情,不会拥有自己所爱的女人?刘燕离自己而去是差点就要让自己崩溃了的,但心里知道刘燕会生活得很幸福,自己也是痛苦了一阵后非常安慰。徐慧却有可能会永久的离开这个人世,这才是自己一生最大痛啊!”他不由得在心里呐喊:徐慧啊,你怎么就会生出这样的病来?你就是瘫痪在床上我来侍候你一生我也是愿意的啊,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爱情食粮,有你在,我就有生活的乐趣,没有了你我还有什么?“上苍啊,徐慧这样纯洁,这样充满着爱的好女人为啥就不容她留在世上?为啥就要那么狠心地让她别离所有的亲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都说你是最爱你的臣民的,怜惜天下众生的,可为啥就要分开我们这对相爱的、可怜的人呢?”想着时欧阳一鸣无法控制住自己,弯腰捂脸哭住了声来。   徐慧听到欧阳一鸣的低沉的哭泣翻过身来,看着他抖动的背部再也控制不住,腾身坐起抱住了欧阳一鸣哭着道:“一鸣,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欧阳一鸣在徐慧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心中的悲哀好像更加厉害了,只是呜呜的哭着没有任何言语。徐慧挪挪身下了床,站起向门口走去。欧阳一鸣抬头看她,有些慌乱地问:“你,你到哪去?”徐慧没语。欧阳一鸣腾地站起,就见徐慧开了里屋的门走出去把大门关了,返回身来又将里屋的门关上,转过身时欧阳一鸣问她:“妈妈还没过来呢,关门干吗?”徐慧说:“妈妈不过来了,我和她说过的。”说着话拉住欧阳一鸣的手在床沿坐下,抱住欧阳一鸣的胳膊将头依在了他的肩上,说:“一鸣,别这样,别这样。”欧阳一鸣就感觉徐慧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欧阳一鸣说:“徐慧,我现在真的是很害怕。”徐慧说:“我、我知道。”欧阳一鸣抽出了徐慧紧抱着的手臂,抱起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徐慧仰头看他,抬手擦着欧阳一鸣腮上的泪,说:“一鸣,看着你伤心,我的心里更不好受的。”自己说话时眼泪却是直流。欧阳一鸣抬起手擦着徐慧脸上的泪说:“我,我控制不住。”徐慧便没有了言语。她是清楚的,这这种时候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自己不也是这样?   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松一松徐慧就要从他身边离去了似的。徐慧感觉到了他的用力,也是不愿意动一动。好一阵无语后,徐慧说:“清早我和你说我父母的事没说完。一鸣,你知道我想说啥吗?”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你是说,你是说想让我把他们也当作我的父母是吗?我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徐慧问:“一鸣,你能一辈子都像对待自己的父母那样吗?”欧阳一鸣说:“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的,会一辈子都像对待自己的父母那样的。”徐慧脸上显出了会心的笑,说:“我相信你,以你的人品你会的,我放心了。”在这时,欧阳一鸣霎间明白了徐慧一清早便说起这个话题的含义,徐慧是不放心离去后她的父母,是希望自己能够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样照顾他们。欧阳一鸣的心便是一阵的刺痛,说:“徐慧,你放心,到了啥时候你的父母都是我的父母。”徐慧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看着欧阳一鸣的眼睛,噏动着嘴唇说:“一鸣,我、我谢谢你。”欧阳一鸣没有言语,而是更用力地抱了徐慧下,眼泪就啪啪地落在了徐慧的脸上。一对男女凄楚地对望着。欧阳一鸣此刻最大的悲哀和懊恼是,无力保护自己怀里这个孱弱的善良的纯洁女人......   这对男女就那样望着,流着苦涩的眼泪对望着.......   这对男女的脸贴在了一起,紧紧地贴着摩拊着,泪水无声地流着,胶合在一起.....   又能感动谁?又可能感动谁吗?谁又会可怜,谁又会成全这对不愿意分开的恩爱男女......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俩谁也不知。两人也不知啥时都各自止住的眼泪,紧贴的脸脸却没有分开过。徐慧动了动,说:“一鸣,带我去卫生间。”欧阳一鸣点点头。站起时徐慧有些站不住,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靠了片刻,抱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出了门。   院内乘凉的家人已经睡去了,这座大院显得异常静谧,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微风轻轻地吹弄着石榴树的枝叶,轻摇着。徐慧打了个寒颤。欧阳一鸣是感觉到的,稍低了些头看她。徐慧轻声说:“我没事。”欧阳一鸣问:“走得动吗?”徐慧说:“可以的,没事。”卫生间的门口欧阳一鸣站住,徐慧拉了下他说:“你、你进来,我怕。”欧阳一鸣脑袋瞬间“嗡”了下,也没言语,便也就扶着徐慧进去。伸手拉亮了灯,扶徐慧在厕位站住,徐慧看看他,脸红红地,说:“我没事,你转过脸去。”欧阳一鸣转过身去。徐慧撩起裙子蹲下,欧阳一鸣就听见一阵“哗哗”地响声,心便剧跳起来。稍顷,徐慧站起抱住欧阳一鸣的胳膊轻声说:“回去吧。”走出卫生间,欧阳一鸣才感觉自己也是要小解的,站住说:“你,你在这等我下,站得住吗?”徐慧说:“我没事。”欧阳一鸣走进卫生间,才感觉自己的下体膨胀着,努力了好一阵才撒下一股清亮的液体来。   走到徐慧的跟前搀过徐慧的胳膊,募然感觉徐慧的身体哆嗦着,心里一惊问:“你怎么了?”徐慧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一离开你就害怕。”欧阳一鸣看看她,一弯身抱起她快步走进了西厢房。进了里间将徐慧放在床上,转身回去又把大门关上,回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抓住徐慧的手问:“刚才你很害怕吗?”徐慧点了下头说:“你一离开我就害怕,想喊你又不敢。”欧阳一鸣说:“别害怕,别,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徐慧便抱住了他说:“一鸣,你也睡在这,你和我睡在一起。”欧阳一鸣愣了愣,也就点点头。徐慧的脸在欧阳一鸣的脸上贴了阵,两人的脸都滚烫着,似乎都也能听到对方“嘣嘣”地心跳。   徐慧松开欧阳一鸣,上了床在床上站着,慢慢地脱下了那件白底蓝花的连衣裙,放在了床边的衣架上,坐在床头绯红着脸轻声说:“一鸣,你也脱衣吧。”欧阳一鸣在徐慧松开自己时已经在意识到徐慧在脱衣服,他的心就一直狂跳着。这会听见徐慧说话转过头去,看见徐慧仅只穿着件三角裤头和一只胸罩坐在床头,瞬间还是感觉头胀得很大,眼睛也是无法再从徐慧的身上离开。徐慧低着头,伸手拉过毛巾被盖住了腰部以下,说:“脱衣睡吧。”说着话身子动了动躺下,将毛巾被盖到了肩部,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欧阳一鸣愣了阵,颤抖着声音说:“我,我还是去沙发......”徐慧说:“就在这里吧。”欧阳一鸣愣在那里没动。此时的他似乎非常茫然徐慧今晚的举动,一向视身体如生命的徐慧怎么在今晚会如此大胆?现在倒让欧阳一鸣有些恐慌了,有些不知所措了。   徐慧躺在那,听着欧阳一鸣一阵没动,翻过身来见欧阳一鸣愣愣地看着自己,说:“睡吧。”欧阳一鸣没吭声,却也站起脱了衣服,仅剩一件裤头时急忙拉熄了灯,躺下后喘着粗气说:“徐慧,我、我们俩这样、你的身体......”徐慧一翻身抱住了他说:“一鸣,我是你的妻子,我是......”欧阳一鸣便紧紧地抱住她,两人的嘴压在了一起,两条近似乎全裸的男女的身体绞在了一起。   徐慧那对鼓蓬蓬的乳房紧紧地贴在欧阳一鸣的胸脯上;徐慧那条光滑细润的酮体在欧阳一鸣的身上摩擦着;徐慧的那根香舌在欧阳一鸣口中蠕动着......   欧阳一鸣浑身发烫,脑间混浊了。在此时他似乎忘却了徐慧的病情,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充满在他身体里的已经全是原始的,奔腾的,无法抑制的激情了。他的手伸出去,在徐慧的背部,在徐慧的肩胛抚摸着,稍顷,那只不听话的手移到了徐慧的腰部,移到徐慧那片浑圆的充满弹性的屁股上......在这时,欧阳一鸣的那根阳物已经雄赳赳地昂起了。   徐慧是感觉到的,她的全身一如欧阳一鸣那样火烫着,脑间似乎也有些浑浊了。她对欧阳一鸣的抚摸回应着,她那只芊细如笋手也在欧阳一鸣背上、肩上抚摸着。她感觉到了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在她的臀部揉摩,她感觉到了欧阳一鸣那只手伸到了她的内裤里。却也就在这时,徐慧听到了一声很清晰,令她极度恐惧地话语:“小七,你真要留在凡间吗?真要他折寿五十年?”听了这话,徐慧如三九天的醉汉,被人冲头猛地泼上了一盆冰冷的水,身体瞬间弹跳起来,“啊”地一声坐起了身子,茫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欧阳一鸣,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转瞬弯下了腰来双手抱膝,头夹在两条腿间,脑中一瞬间竟对那句“他要折寿五十年的话语”非常清晰。在这时她恐怖到了极点,摇摆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不,我不要他折寿,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欧阳一鸣在徐慧猛地坐起时愣了片刻,很快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瞬间面红耳赤。继而看到徐慧蜷曲着坐在那里心里一惊,再就听到徐慧的喃喃自语,身上的那份激情霎间荡然无存,惊慌道:“徐慧,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徐慧无语。欧阳一鸣伸手揽住了她,再问:“徐慧,你是不是不舒服?”徐慧这时脑中清醒了很多,说:“我,我没事。”但那句“折他五十年阳寿”的话却再也无法从脑中抹去,挣了挣身体说:“让我躺一会。”欧阳一鸣抽回了手。   徐慧慢慢地躺下,侧身背对着欧阳一鸣蜷曲在那里,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着。她在思索着那句令她恐畏万分的话,刚才见到了谁?是谁和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啊?为什么和我说这句话?她无法想明白的,但还是异常的害怕。欧阳一鸣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徐慧说:“一鸣,不怪你,怪我,你睡吧。”欧阳一鸣看看她睡下,心里满是愧意。   徐慧在一开始要求欧阳一鸣和她一起睡在这房间时,也没想到要和他作性事。她只是心里害怕,想让欧阳一鸣在这里陪着她。后来躺在床上时,脑中便想到欧阳一鸣为了自己匆匆地赶往苏州,又在那庙里许了那么大的愿,心里异常感动。暗自想自己和他领了结婚证也有两年多,正如妈妈说的早也就是夫妻。再想着自己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撑到何时,便想着今晚就把身体交给自己最爱的丈夫,不然夫妻一场岂不是太对不起欧阳一鸣?自己去后也会让欧阳一鸣落下永久遗憾的?自己和他相爱了这么多年有为他做了什么?难道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愿意给他?那还能算是爱他?还能算是他的妻子吗?尽管她心里依然是恐慌,但在那一刻她还是坚定了信念的。在那时她对以前梦境中大梵天王对她说的话语没有任何记忆。至大梵天王看到徐慧如此的作为时,及时在她的耳边提醒,徐慧虽然忆不起以前的所有梦境,但那句“他要折寿五十年的”话,却想起是一位令自己非常恐惧地人在梦境中对自己亲口说起的。在这时她后悔了,害怕了......   好一阵后徐慧趋于平静,转过头看了眼欧阳一鸣愣愣地坐在那,说:“睡吧,我刚才有些不舒服。”欧阳一鸣急忙问:“现在好些了吗?”徐慧说:“没事了,睡吧。”欧阳一鸣躺下复又坐起说:“我还是去外面沙发上去睡。”徐慧说:“就在这睡吧,沙发上睡了不舒服的。”心里说,睡在一起总会无妨吧!欧阳一鸣想了想还是躺下,脑中却想,这和她一起睡能睡得着吗?想着时竟也沉沉地睡去。奇怪的是徐慧也很快睡去了,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很香......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醒来后,发现自己和徐慧盖着一条毛巾被躺在一起惊了一跳,腾地坐起就想到昨晚的一些事,暗自奇怪自己在这一夜里怎么就能控制得住自己睡去。想着时心跳,看了看熟睡中的徐慧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出了门坐在了沙发上。心里想,就昨晚自己那个心情,假如不是徐慧不知为何瞬间控制了自己,肯定会发生男女之事的,那么徐慧现在如此病重的身体,又怎么能经受得了那样的身体与心理的撞击?或许那样就有可能会要了徐慧的命啊?想时后悔万分。   徐慧醒来睁开双眼,片刻也就想起昨晚与欧阳一鸣的事,募然脸红,拧头看了见欧阳一鸣不在床上心里一惊,急忙坐起下床,拉开房门见欧阳一鸣在沙发坐着。欧阳一鸣见她没穿衣服开了门,眼睛就直瞪瞪地看着她,徐慧这才募然醒悟自己没穿裙子,急忙又关上了房门,穿上连衣裙后出来,两人一对面脸都红了。   徐慧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你一夜没睡?”欧阳一鸣说:“没有,我刚起来。”徐慧看看他也没什么倦意,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睡不着呢。”欧阳一鸣笑笑说:“睡得很香,这几天就今天睡得香。”徐慧笑了。欧阳一鸣抬手揽住了她说:“睡觉时我也以为睡不着的,没想就很快睡着了。”徐慧说:“我也是。”欧阳一鸣想了想脸又红了说:“我也是冲动,知道你的身体这样还......对不起。”徐慧红了脸低头说:“一鸣,我昨晚是真想给你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不舒服。”欧阳一鸣说:“你现在的身体又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嘴里说着,就又想到徐慧的身体将会愈来愈差,心里便异常沉重起来。   徐慧说:“其实咱们都算结婚两年多了,也是我太固执。我对不起你。”欧阳一鸣说:“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是很在乎的,我欣赏呢。”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遗憾。   两人抱着,也没说几句话,天已亮了。他们听到东厢房开门的声音,欧阳一鸣说:“等会妈妈可能还是要给你熬粥的。”徐慧说:“给妈妈说不用给我单熬粥,我想喝点豆浆,等会和他们一起吃吧。”欧阳一鸣狂喜,问:“你真有感觉想吃东西了?”徐慧还真有点感觉自己想吃东西,说:“有一点,你别让家人知道,不然不说咱们俩这两天都在骗他们啊!”欧阳一鸣站起一下抱起了她,说:“徐慧,你想吃东西就说明你的病好了啊。”说着话流出了眼泪。徐慧的眼泪便也流下,说:“放下我,出去洗洗脸吧。”欧阳一鸣放下她两人出了门。   毛玉琴和欧阳玫一起上街买了豆浆和辣汤,辣汤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最爱喝。买了肉松夹油条,锅贴饺和小笼包子。欧阳一鸣一清早给毛玉琴说徐慧和家人一起吃,毛玉琴买饭回家又给徐慧煎了一盘荷包蛋。徐慧喝了碗豆浆,吃了两个荷包蛋。欧阳一鸣看着徐慧吃下的这些心里异常高兴,眼眶发酸只想流泪。暗自想,这下看来徐慧的病才真是好起来了,就在心里一个劲地念叨佛主保佑的话。就想着过了一段时间一定要去和徐慧一起去苏州的庙里还愿的事,只要徐慧的身体可以康复,一辈子两个人真诚相爱,平安的度过一生,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的。   饭后徐慧说:“爸爸,妈妈,你们来蟠州也没出去逛逛这里的景点,我想陪你们去恐怕身体也受不了,我和一鸣的那几个同学今天可能都要来,就让玫子陪你们去玩玩吧。”杨萍说:“我们自己去玩玩就行了,你的身体恢复后我们也就想回去。”欧阳一鸣说:“来了就多住几天。这样,等会我让司机把车开来,你们都去玩玩吧,爷爷也去。”老爷子说:“这几天我也没遛鸟,我今天要带它们溜溜去,你们去逛逛吧,我也爬不动山了。”于是商议好欧阳安平夫妇和欧阳玫陪着徐振明夫妇出去逛逛蟠龙山等一些景点。   半晌时家里的电话铃响起,欧阳一鸣拿起电话听了,立时高声喊道:“哈哈,是玉其弟啊,我就说你该来了。”姜玉其在电话中说:“我小弟新婚大喜我敢不来啊?”欧阳一鸣说:“量你也不敢不来,现在在那?怎么来的?”姜玉其说:“我已经到了蟠州,开车来的,找不到地方啊。”欧阳一鸣说:“你向年长些的或者交警打听秀才街,没有不知道的。我在秀才街口的秀才宾馆门口等你。”姜玉其答应,便又问徐慧来了没有。   徐慧接过电话和他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两个人出了门去巷口迎候,二十分钟左右一辆“仪征”吉普车开到了宾馆的门口,车门打开姜玉其下了车,看着欧阳一鸣和徐慧跑了过来,上前便紧紧抱住了欧阳一鸣,眼圈红红地说:“欧阳,我可真想你们。”欧阳一鸣说:“我们也想你。”分开后姜玉其看着徐慧道:“这是哪位仙女啊?我都不敢认了,越来越漂亮了。”徐慧笑着说:“你姐姐还能不认识?”姜玉其说:“错,我是你们俩的哥。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你该是我的妹妹呢还是我的弟媳妇。”转头看看欧阳一鸣哈哈笑了几声说:“好像都不错。”转回头便与徐慧握了握手。徐慧看着他说:“玉其,你可比原来胖多了。”姜玉其哈哈笑着说:“没办法,应酬太多。徐慧,你和欧阳真变得不多,你比原来还要漂亮。”徐慧说:“还是那副德性,嘴皮子更甜了。”姜玉其嘿嘿地笑。   欧阳一鸣看了看姜玉其开来的车问:“哎,我弟媳妇呢?”姜玉其笑道:“真不好意思,本来说好一起来的,这两天她确实忙,来不了。”欧阳一鸣摇头说:“遗憾,太遗憾了。”姜玉其抬手捶了下他胸脯说:“有啥遗憾的,不看也罢,长得难看呢。她要是有徐慧一角这样漂亮,我也烧高香喽。”徐慧睨了他一眼说:“就会瞎说。”欧阳一鸣问:“你也是自己开车来的?”姜玉其说:“是啊,自己开方便。”说着话进了宾馆,姜玉其问:“他们几个都没到吧?”欧阳一鸣说:“今天都会到的。”交了停车费又与服务员说人没到齐,来后再开房间的话。便带姜玉其向欧阳家老宅走去。   进了老宅,姜玉其感叹了一番,说,在这繁华的闹市,你这里无异于人间天堂啊,这样幽静的去处真的少之又少。进了西厢房,姜玉其里外间看着,说:“你们俩真也是人间天堂的一对幸福夫妻。”徐慧听了姜玉其这话心里格登了下。   坐下后徐慧给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倒了茶。姜玉其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捏出一支递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摆手说不会。姜玉其瞪眼看他问:“你真不会还是在徐慧面前不敢抽啊?”徐慧说:“就你的嘴贫,他根本就是不会。”姜玉其看着欧阳一鸣神神秘秘地问:“你不抽烟,那人家送的烟可咋办?”欧阳一鸣说:“不抽烟当然没人送烟了。”徐慧睨了姜玉其眼说:“你以为都像你这贪官一样啊?谁能送他什么。”姜玉其笑着摇摇头,拿过只精美的朗声火机点了烟,抽了口说:“你放心,贪官我现在还做不了,不过有时候人家送点小礼你也不能不收的。”欧阳一鸣说:“原则上的事情一定要把住。”姜玉其说:“这些我会注意的。”徐慧说:“你们这些做了领导的一定要自重。”姜玉其笑了两声推了欧阳一鸣一把说:“有徐慧给你掌握着方向,你这一生的路都会走得直。”欧阳一鸣和徐慧笑笑。姜玉其说:“你们俩现在看可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喽,我算是白上了那几年学。”欧阳一鸣说:“你还白上啊?不上学还能产生出你这堂堂的姜镇长啊!”姜玉其哈哈大笑说:“是啊,这话不错,可在学校学的东西都基本还给老师喽。”   闲说了一阵话,姜玉其问:“你们这里什么规矩啊?明天就结婚了现在还这么冷清?”欧阳一鸣说:“玉其,有件事没早通知你们,真得不好意思,我和徐慧昨天才定下来推迟婚礼。徐慧和我都想见一见咱们几个好同学,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们几个。”姜玉其瞪眼看看欧阳一鸣,又转头看着徐慧惊讶道:“推迟婚礼?为啥推迟?”欧阳一鸣说:“实不瞒你,上次给你们几个打了电话后,徐慧就在上海就病了,一直到昨天还是吃不下东西,这不,今天刚好一点,家里的老人和我都担心徐慧的身体,所有决定推迟婚礼。”姜玉其瞪着眼睛听着,说:“怎么这么巧啊?”说话时想起自己手里拿着烟,急忙在烟灰缸捻灭,问:“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欧阳一鸣便大落给姜玉其讲了徐慧的病情。姜玉其听完叹嘘了几声,便就说有些事你还真不能不相信的。再就看着徐慧说:“我看你就是天上仙女下凡,不然咋就长得这么漂亮,身体这般娇贵的?”说完笑。徐慧随他们俩笑了两声,心里就感觉慌慌地。   快晌午时电话铃又响起,欧阳一鸣拿起电话听是李璇打来的,说是和葛广成一道乘早上四点钟的火车来的。三人又很兴奋,欧阳一鸣便说让她在火车站等着,他们三个一起去接她和葛广成。放下电话后三人起身,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徐慧,要不我和姜玉其一起去,你就在家等着好了。”徐慧说:“我没事的。”于是三人出了门。   火车站见了面,徐慧便紧紧地抱住了李璇流泪,李璇也在紧紧抱着徐慧的同时流泪说:“徐慧,我好想你,好想你,这几天特别的想你。”欧阳一鸣和姜玉其便就和葛广成拥抱问候,欧阳一鸣问:“怎么你夫人没来?”葛广成说:“她已经怀孕了,我怕她经受不了这天气。”欧阳一鸣和姜玉其便恭喜。徐慧和李璇分开后互看着笑笑擦着眼泪。徐慧便又和葛广成握手问候。   姜玉其看着李璇说:“李璇,你现在可真是有风度了,到底是大城市过来的。”李璇确实要比上学时增添了太多的韵味,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气质尊贵。李璇笑着抬手打了下姜玉其说:“啥大城市出来的,到了啥时我也是那山沟里出来的。”说着话伸过手来。姜玉其笑着说:“不行,这么几年没见了,怎么也要抱一抱的。”李璇说:“好啊,就抱抱小弟。”说着话便伸开双臂和姜玉其抱了抱。   欧阳一鸣在他们分开时伸出了手。李璇笑道:“徐慧在跟前我也不敢和欧阳抱一抱啊!”徐慧笑道:“还是那傻样儿,抱就抱吧。”李璇说:“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说着话伸出双臂和欧阳一鸣象征性的抱了下。众人笑,欧阳一鸣有些脸红。   欧阳安平和和徐振明夫妇已经回到了家,见了他们这一帮人进门全都迎出来,寒暄了几句后毛玉琴对欧阳一鸣说:“你有个同学在汽车站打了电话来,我让玫子和司机一起去接她了。”众人便都知是吴莹莹了,就更加兴奋。刚坐下喝了杯水,吴莹莹和欧阳玫一起进了家门,这下更多的人从各个房间出来迎候,欧阳玫将汽车钥匙交给欧阳一鸣,说是司机已经回去。   吴莹莹也显得成熟了很多。一阵寒暄后进了西厢房,坐下后欧阳一鸣问:“不是说好的带你那位来吗?”吴莹莹说:“也亏我没牵着他来,这几位都没带,我带了他来倒显得特别了。就他那个样子也上不了席面的。”几人笑后姜玉其说:“也好,还是原汁原味,咱们这几个还是不掺乎外手最好。”李璇说:“人家吴莹莹是不愿意带,恐怕你是带不来哦。”姜玉其说:“她死乞白列的要跟着来,我就和她说了,你去和人家欧阳一鸣的老婆一比,我还不要钻到地缝去?罢罢罢,还是别来了。她一听也害怕,就不敢来了。”众人一阵哄笑。   说了会话,欧阳一鸣说去吃饭,几人站起来到院中,各房的欧阳家人出来说话。几人便相邀欧阳家的家人和徐振明夫妇一起去吃饭,欧阳家人和徐慧的父母谢绝。几人出了欧阳家的门说笑着前行,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饭间说着话儿,欧阳一鸣便把推迟婚礼的事说了,众人也是一阵唏嘘,李璇就板起了脸来说:“欧阳一鸣,徐慧病得那样重,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们去看看徐慧呢?”欧阳一鸣说:“大家工作都很忙,所以.......”吴莹莹含着眼泪说:“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见面看着徐慧很正常的,谁能想到徐慧病了这么多天今天才能吃些东西啊。”欧阳一鸣说:“现在都好了。”徐慧说:“我也真是想大家,不然你们都这么忙不该把大家喊来的。昨天我就和一鸣说,怎么也要见到你们,我、我就是想你们。”徐慧说话时流下了眼泪,李璇和吴莹莹便也流下了泪。三个男人心里也都是酸酸的。   吃了几圈酒,闲说了阵,李璇便说到欧阳一鸣相托的研究院选址的事,说那家工厂基本没有问题,价格的事她一直在想办法给压价,说等回去就可以基本定下来。欧阳一鸣感谢。徐慧说:“李璇、广成,一鸣到了金陵你们一定要照顾一下他,他、他一个人在那里,我、我也不放心他。”   欧阳一鸣听后一愣。李璇却没听出什么别的话意,笑了说:“徐慧,你在上海离金陵也没多远啊。况且,欧阳一鸣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欧阳一鸣了,我们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啊?现在他的能力也是令人刮目的。”徐慧说:“我不是说他工作上的事,我说的是他生活上的事,他不会照顾自己,有些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常联系,一起经常聚一聚,说说话儿,咱们几个就和亲兄妹一样的,你们一定要互相照顾。”李璇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也没想得太多,说:“徐慧,你放心,我们在一个城市里,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会互相照顾互相帮忙的。”吴莹莹说:“徐慧到啥时候都是这样,看着你们俩这样相爱真能把人羡慕死。”姜玉其说:“徐慧,上海离金陵本来也不是很远,过几年我看你们俩干脆调到一起算了,不然你也是整天牵肠挂肚的。”欧阳一鸣说:“过两年再说吧。”此时,不知为何,欧阳一鸣感觉心里很沉。徐慧说:“大家以后也经常聚一聚,工作再忙每年聚一次也不是什么问题。”姜玉其说:“我也是这么想,毕业时就说能经常聚聚,也没如愿。往后电话联系,有时间就聚一聚。”众人同意。   饭后几人在宾馆休息。下午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各开一部车逛了蟠城的一些景点,回来后休息了阵又都在饭店吃晚饭,饭间徐慧坚持要和众同学喝两杯酒,欧阳一鸣和众同学也拦不住。徐慧又就说起了欧阳一鸣对她的一些感情,以及自己对他的感情,说着大学时他们这几个相处的一些话。众同学也没见过徐慧说过这样多的话,心里也是感觉奇怪。欧阳一鸣就总是感觉慌慌的,就有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饭后回到宾馆,几人在姜玉其和葛广成住的房间说话,一阵后徐慧随李璇和吴莹莹到了她们住的房间,徐慧又像大姐姐似的交待了李璇和吴莹莹一些话,大致是说李璇现在是国家机关干部,一定要走得正坐得直之类的。再就和吴莹莹说,要她结婚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丈夫之类的话。言语中透着关怀和亲切。李璇和吴莹莹也是很感动。   快十点时徐慧恋恋不舍的和几位同学告辞,转回身便泣下如雨......   回到欧阳家老宅,见徐振明、杨萍和欧阳家的人在院中乘凉说话,两人过去坐下后又说了一阵话。徐慧的话语不是很多,眼睛就总是不停地扫着各人的脸。快十一点时众人散开,徐慧喊住了杨萍和徐振明,进了西厢房坐下,徐慧就盯着他们夫妻看了会,说:“爸爸,妈妈,我这一病把你们俩都折腾得够呛,你们把我养这么大,我也没报答你们什么,就只是让你们为我操心了。爸爸,妈妈,徐慧欠你们的。”说着话眼泪流下。杨萍怪道:“你这孩子,哪个父母养孩子图报答啊,只要你的身体好,你和一鸣能过得幸福,我和你爸爸也就满足,也就快乐了。”徐慧哭着说:“可我什么也没报答你们,就只是让你们为我操心,这么热的天你们到处为我跑,工作也得放下,我,我欠了你们的。”徐振明说:“徐慧,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啊?我们是你的父母,做这些还不是应该?”徐慧说:“可我又为你们做了什么呢?爸爸妈妈,我不能不说出我的心里话,我感谢你们生了我养了我,我,我给你们磕几个头。”说着话站起,转身跪在了徐振明和杨萍的面前,咚咚磕了几个头,徐振明和杨萍急忙拉起了她。欧阳一鸣坐在一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徐振明有些生气了,说:“徐慧,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做父母的为了孩子做点什么还想要你回报啊?还要你来感谢啊?这些不都是应该的?”杨萍转过身悄声问欧阳一鸣:“徐慧是不是喝了酒?”欧阳一鸣说:“喝了一点的。”杨萍说:“我看她今天就不正常的。”转过头对徐振明说:“小慧喝了点酒,咱们让他们休息吧。”徐振明点点头。   徐慧和欧阳一鸣送他们出门后,徐慧又喊了声“爸爸妈妈”,也没说出什么话。杨萍说:“你们俩赶快休息。”欧阳一鸣答应,徐慧此时已经泪如雨下。回到沙发做了会,欧阳一鸣说:“去洗澡吧,天不早了。”徐慧应着站起,拿了换洗的衣服,欧阳一鸣在洗澡间外等待徐慧洗好,自己又洗了后回到房间,就见徐慧在床沿呆呆地坐着,欧阳一鸣走近她后说:“你咋还不睡?这一天你也够乏的。”徐慧抬头看他问:“一鸣,咱们的结婚礼服在这里吗?”欧阳一鸣说:“在的,在这衣柜里。”又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问:“你现在,现在问这些干吗?”徐慧说:“我想试一试。”欧阳一鸣说:“算了,你看现在几点了?”徐慧说:“本来明天是咱们结婚的日子的,现在不能了,我想穿一穿。”   欧阳一鸣看看她,也就转身打开了橱柜。拿出那套洁白的婚纱放在了床上,徐慧俯身看着流泪。一阵后又让欧阳一鸣把所有的东西拿出,自己又打开皮箱,把那对欧阳家的传家金镯子拿出。默默地看着欧阳一鸣阵说:“一鸣,我想穿。”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点点头。徐慧站在床上,脱去了连衣裙,脱去了胸罩,最后面无羞涩的脱去了内裤。一具如羊脂白玉般的美丽酮体展现在了欧阳一鸣的面前......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欧阳一鸣看呆了,这哪里是一具人间的女人的肉体啊,分明就是天上女神的仙体。在这具美轮美奂的酮体面前,相信任何人都会没有动物本能的冲动,没有任何污秽的邪念,只会感觉她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神圣,那么令人的敬仰!只会感觉到一种震撼心灵的慑人心魄的崇敬,心里只会是犹如极乐净土般的清凉和庄严。   徐慧不紧不忙地穿上那件白色新内裤,穿上那只白色的胸罩,穿上那双白色的袜子,穿上那条白色婚纱。下了床来穿上那双白色的高跟皮鞋。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自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羞涩,只有神圣,只有圣洁,只有高贵......   徐慧站在了欧阳一鸣的面前,微微地笑着问:“我漂亮吗?”欧阳一鸣机械的点点头。徐慧看他笑着,笑着,眼中涓涓地淌下了两行泪来,说:“抱着我。”欧阳一鸣坐在床沿伸开双臂抱住了她。便就感觉一阵心酸,一阵恐慌,仰起头看着徐慧问:“你今晚怎么了?”徐慧没回答,微笑着说:“一鸣,换上你的礼服好吗?”欧阳一鸣怔怔地看她,似乎不明白。徐慧说:“去吧,去换上你的礼服。”欧阳一鸣问:“现在?”徐慧看着他说:“现在。”欧阳一鸣瞪着狐疑的眼光看她。徐慧说:“换上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松开徐慧打开橱柜,拿出自己的结婚礼服。转头看着徐慧面露羞涩,说:“徐慧,你转过脸去。”徐慧说:“我是你的妻子。”欧阳一鸣看看他没言语,他感觉徐慧的表现有些古怪,感觉自己的心里异常的发慌,他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了。   他哆嗦着手慢慢地脱去所有的衣裳,背对着徐慧快速穿起那一件件礼服,转过身来时脸脸涨得通红,看着徐慧,喘着粗气问:“徐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徐慧没言语,伸手整理欧阳一鸣那条白色的领带,抬手撩起欧阳一鸣额头的一缕头发,放下手后端详着他,说:“我丈夫,真帅!”欧阳一鸣看着她,看着她,浑身发抖,一下抓住了徐慧的两条胳膊,恐怯地说:“徐慧,我、我害怕。”徐慧看着他,说:“一鸣,抱着我,抱着我。”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紧紧地相拥着,流着泪,没有任何话语......   徐慧说:“坐下吧,我有些累。”欧阳一鸣坐在了床沿,徐慧便坐在了他的腿上,两人对望着。徐慧说:“一鸣,我谢谢你。”欧阳一鸣问:“为啥要这样说啊?”徐慧说:“我是要谢谢你的,你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你给了太多的爱。”欧阳一鸣说:“咱们是夫妻,说这些干嘛?”徐慧说:“是,是夫妻,早就是夫妻。可我还没有、没有和你有夫妻之实啊!我对不起你。”欧阳一鸣说:“可咱们是相爱的,是吗?我爱你!”徐慧笑了笑,点头说:“我满足了,满足了!”欧阳一鸣看着她。徐慧问:“一鸣,你还记得咱们俩说起的孩子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我真想要个孩子,要个咱们的孩子。”欧阳一鸣说:“会的,会的。”徐慧说:“可能不会了。”   欧阳一鸣的身体猛地一抖,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慧问:“徐慧,你说啥?你说啥嘛!今天这一晚上我都看你、看你很奇怪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喝了那两杯酒的原故?”徐慧摇了摇头说:“一鸣,你也清楚的,我也不能不说。一鸣,我要走了,要走了......”欧阳一鸣在这一刻脑中“嗡”了声,片刻惊撮撮地瞪眼看着徐慧问:“你去那里?你干么要这样说?”徐慧笑笑说:“一鸣,你别害怕,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了下她,恐慌地说:“徐慧,你都胡说些什么啊!你的病都好了,你都可以吃饭了,你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干嘛要这样说啊?徐慧,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不好?”徐慧说:“一鸣,我不想离开你,可不行,我有我的归宿,我有我要去的地方。一鸣,我没有说胡话,我的脑子很清醒,异常的清醒。一鸣,你别紧张,你别惊动家人,我,我不想看到他们为我难过,好吗?”   欧阳一鸣摇晃着她说:“徐慧,你干嘛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啊?我是看到的,我是看到你的病正在恢复的,你今天一天吃了好多东西的,为啥还说这样的话?”徐慧说:“一鸣,现在你一定要冷静,你也不想让我看到家里的所有人都为我痛苦吧!一鸣,我很快就要走了,去那个属于我的地方。一鸣,你放心,我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我不会有任何痛苦的。在那里我会生活得非常快乐。你也会过得很幸福的。一鸣,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要回去的。一鸣,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和我的父母,你知道我是去的一个美好的地方你就放心吧,我只希望你在我去后还能把我的父母当作你的父母,代我照顾下他们好吗?我会感激你,保佑你的。”欧阳一鸣只是颤抖着身体,此时的他却没有眼泪流下,更说不出话语。徐慧说:“一鸣,很快我的姐妹们就要来接我了,很快的。”欧阳一鸣在这时眼泪唰地流下,瞪着充血的眼睛说:“不,不,我不让你离开我,不让,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去。”   徐慧流下了泪,笑笑说:“一鸣,别傻了。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也想,我也想啊,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一鸣,我好害怕,好害怕的。”说着话浑身发抖,镜头埋在他的胸前痛哭。欧阳一鸣哽咽了,紧紧抱着徐慧说:“别怕,别怕徐慧。”徐慧没言语。欧阳一鸣便就感觉心里异常害怕,扳过她的头问:“徐慧,你今天是不是太兴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今天的话语都是不正常的,你知道吗?”   徐慧看着他闭上了眼睛,泪水便顺着眼角流下。睁开眼说:“一鸣,把我放在床上,我想睡了。”欧阳一鸣急忙抱着她站起,转过身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说:“徐慧,你一定是今天太兴奋了,你刚才一定是都说得醉话,胡话,一定是,你快休息,快休息吧,我帮你把婚纱脱下。”徐慧说:“不,不要。我就穿着这身衣服。”欧阳一鸣点头说:“就穿着睡,穿着睡。”徐慧说:“你也睡吧,睡在我身边。”欧阳一鸣在她的身边躺下,睁大着双眼看着她。徐慧歪头看他说:“睡吧,好好地睡吧。”欧阳一鸣没言语。徐慧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欧阳一鸣在一阵后听到徐慧均匀的呼吸。   欧阳一鸣是无法睡去的,想着刚才徐慧不正常的行为和那些不正常的语句惊怖惕息,看着徐慧安详的神态心里又想,是不是这么多天来高度的紧张,今天见到了同学又非常的兴奋,或者思想着明天就是本来定好的结婚的日子所产生的这些不正常呢?看她今天的进食是很正常的,是已经恢复了的。那么,刚才徐慧所说那些话就是她的思维混乱所引起的。她是应该休息,好好的休息,她这样虚弱的身体怎么能经得住这样的兴奋?暗自也为取消了婚礼而庆幸,假如明天照常进行婚礼,那么以徐慧的身体状况就会更加严重的。“睡吧,睡醒一觉就会好的,就会一切正常了。”但他脑中这样想着,心里依旧非常的恐惧,徐慧刚才的那些话依然在他的脑子里回旋着,他的心依然如被一把手紧紧地握着似的发紧。   他不时地欠起身来看着徐慧的脸,倾听着徐慧的呼吸。每次都感觉很正常的。欧阳一鸣的心稍稍安慰。突发一阵困意,不知觉中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最先让他感觉到的是一股沁入心肺的异香。他抽动了几下鼻翼,感觉这香很特别,很奇异,自己没有嗅到过,从来就没有。募然听到窗外哗哗地雨滴声,“下雨了吗?”他在脑中想。他感觉奇怪,昨晚睡觉前没有感觉有下雨的迹象啊?睁开眼睛看见身边一团模糊的白色,伸手摸了下,才猛然醒悟是徐慧,霎间想起昨晚的一切。心便狂跳起来,腾地坐起嘴里喊着:“徐慧,你咋起这么早啊?”没有回应。欧阳一鸣伸手摸过眼睛戴上,就见徐慧面朝西方端坐着,背后又轻轻拍了下徐慧,问:“你啥时起来的?坐在这干嘛?”依然没有回音。   欧阳一鸣在这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疾速地爬起,翻到徐慧对面的床前,瞪眼看着徐慧,就见徐慧闭上了双眼,面色祥和,盘坐着双腿,双手合十坐在那里,犹如一尊圣洁的观音。欧阳一鸣喊着:“徐慧,徐慧?”没有回应。   欧阳一鸣的脑中发出了一阵“嗡嗡”地声响,他伸出了手去,推了下徐慧的胳膊喊着:“徐慧,你在干嘛?你怎么不说话?”依旧没有回音。在这时刻,欧阳一鸣的心脏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似乎一下没有了呼吸。他伸出了手哆嗦着到徐慧的鼻翼下,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他伸过手去抓住了徐慧的一只手腕,募然感觉冰凉的。他的手在徐慧的手腕探脉,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在这一刻他愣住了,脑中瞬间又有一阵空白,片刻醒悟,抬手摸着徐慧的脸,就也感觉冰凉的。他意识到了,他清楚了,他也发疯了......   他的嘴里一边喊着徐慧,一边伸过双臂猛地抱起了她,腾地起身,嘴里念叨着:“徐慧,你怎么了?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一边快速地走向门边,开了里间的门,开了大门,双臂中抱着徐慧跑到了院中,跑到了雨中,扑通跪地,凄绝地仰天大叫:“徐慧,徐慧啊,你回来......”   这一声似雷鸣的大喊惊起了所有的人,正房,东厢房,厨房的门口在一瞬间探出了一张张惊恐的面容,继而便喊着叫着奔了过来,一群人站在雨中围在木雕泥塑般怀抱着徐慧的欧阳一鸣身边,毛玉琴一声凄厉的惨叫惊破了众人的耳膜:“徐慧,徐慧,你怎么了?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欧阳玫跪在徐慧的头前双手摸着徐慧的脸,凄厉地喊着:“姐,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其余人便是一声声呼唤徐慧的喊声。   杨萍愣愣地看着徐慧,好一阵是乎呆了傻了愣了,没有反应,忽然一声大叫:“小慧,小慧,我的孩子!”便身子一歪昏了过去,毛玉琴慌忙止住了哭扶住她用力掐着人中,徐振明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稍顷杨萍醒来,便又哭道:“徐慧啊,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啊,为啥啊?为啥要这样啊?妈妈可怎么活,妈妈可怎么活啊?”哭着喊着,泪迸肠绝。然而,只有愈来愈响,愈来愈近的电闪雷鸣,遮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老爷子首先醒悟,道了声:“小鸣,我的孩子,赶快起来进屋。”徐振明和欧阳安平这才明白,两人拉起欧阳一鸣,就听欧阳一鸣仰天喊道:“徐慧,你回来啊!”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继而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欧阳一鸣怀抱着徐慧被拖进了西厢房。   沙发上坐下,欧阳一鸣的身体开始一阵阵地颤抖,他紧紧地抱着徐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怀中徐慧,哆嗦着嘴唇一遍遍地说:“徐慧,徐慧,你睡了吗?你睡吧,睡吧!”说着话便将自己的脸紧紧地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嘴里说着:“徐慧,别怕,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在你身边呢。”毛玉琴蹲在跟前哭着喊着:“徐慧,你不是好了吗?你不是能吃饭了吗?你这又是怎么了?”   欧阳玫蹲在徐慧的头前手捋着徐慧湿漉漉的头发,一声声“姐姐”凄厉地喊着,涕泪交集。徐振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欧阳安平和老爷子一声声地抽泣。欧阳冬冬站在毛玉琴的身后,呜呜地哭着,一声声地喊着“姐姐,姐姐......”   好一阵后欧阳安平和老爷子止住哭泣。欧阳安平弯腰托起徐振明在沙发坐下,转身拉过毛玉琴说:“玉琴,快劝劝徐慧妈。你们都不能这样哭的。”毛玉琴弯腰拉过杨萍,没有话语,两个女人却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   又是一阵后稍稍平静,几个女人依然抽泣。欧阳一鸣依然紧紧抱着徐慧,将脸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此时,他没有眼泪了,但那眼神却是另所有人恐慌的。那双眼睛了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悲哀,充满了无助......那是双没有光彩的黯然无比的眼神,是活着的人如死了心一般的眼神......   毛玉琴和杨萍分开。毛玉琴在欧阳一鸣面前蹲下哽咽着问:“小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欧阳一鸣眼珠动了下看看她,嘴唇动了动没有言语。欧阳玫抽泣着拿过沙发巾慢慢地擦着徐慧湿淋淋的头发。一时间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欧阳一鸣忽地站起,抱着徐慧慢慢地走着,一步步,沉重的、艰难地走进了里屋,轻轻地将徐慧放在了床上,嘴里嘀咕:“徐慧,你累了,睡吧,我就在你身边,我不离开你。”轻轻地拍了两下徐慧的腹部,站起身走到门边,看了看站在里屋门口很多双眼睛,抬起手将门关上。返身走到了床边,默默地看着如熟睡中徐慧,稍顷上床躺在了徐慧的身边,伸出胳膊揽住了她,嘴里说:“徐慧,我不离开你,你别怕!别怕啊!”那只手就在徐慧的身上轻轻的拍着,像对一个熟睡中的孩子那样的拍着......   门外传来了毛玉琴的声音:“小鸣啊,你打开门。”欧阳一鸣充耳未闻。门外传来了杨萍的声音:“一鸣,你开开门,开开门吧。”欧阳一鸣动也没动,门外又传来了声音......   门还是被打开了,那是欧阳安平拿来了备用的钥匙。众人进屋后,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他们,说:“别出声,徐慧睡了,她睡了......”众人含着眼泪看他,没有人出声......   徐振明瞥眼看到了床头柜上一对金镯子下压着一张纸。伸手拿过看了,见是徐慧流下的,这张遗书欧阳一鸣也未看到。上面写着:“我的所有亲人:我要走了,我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谁也不要为我担心。自我来到来到这个世上,我被你们每个人爱过,我也同样爱着你们。我会保佑你们的。我走后,请把我送回苏州,送到我外婆的身边。让我穿着这身婚纱走。不要为我举行任何形式的礼仪,一定不要。一鸣,我这短暂的一生能得到你的爱是我最大的荣幸,我爱你,我唯一感到对不起你的是没有尽我这个做妻子任何责任。我庆幸我的固执,不然那样可真害苦了你。我不愿意解释这件事。妈妈,我依旧是那天晚上和你说的那样,你明白吗?任何人都不要为我难过,我会保佑你们所有人的。这对金镯子我留给你们,千万不要给我,那是留给欧阳家后人的。徐慧。”   徐慧在朦胧中见到那几个如花的仙女,便也知道她们是来接自己的了,流泪看着睁眼看着自己凡体的欧阳一鸣,不忍他看着自己离去,便就呼唤欧阳一鸣入眠。众仙女催她离去时。他猛然想起自己并没有交代完身后的事,于是和众仙女说了这件事。徐慧醒来后一切都很明了,拿过笔纸写了这段话。完后流泪俯下身去亲了欧阳一鸣几口,便在床上合掌面西坐着,仙体便随那几个仙女离去。留下了满室的异香。一直没停住眼泪的她撒下了满天的暴雨......   徐振明看后拿着那张遗书和那对金镯子,拉了下欧阳安平出了门,在沙发坐下将手中的那张纸和那对金镯子递给了他。欧阳安平看后流泪无语。徐振明说:“咱们都不要伤心,徐慧可能生来就不是凡人,十岁那年就该走的,又过了这么多年,只是连累了一鸣。”说着话时泪如雨下。欧阳安平流泪说:“你别这样说,我们、我们也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我们、我们就没把她当作是我们的儿媳妇,我们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的。可现在......”说着话低头呜呜地哭。徐振明抬手拍了下欧阳安平的腿,点着头哭着:“安平哥,我知道,我知道的。”两个中年男人偎在一起哭着,谁也不去劝谁......   老爷子流着眼泪出了里屋,在沙发坐下,哭着说:“小慧爸爸,你、你要想开。”徐振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老爷子说:“叔,您老,您老一定要保重。”老爷子老泪纵横点着头,哽咽着:“保重,我保重,保重......”嘴里不停地说着,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仰头喊了声:“小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便就直直地看着前方呜呜地哭。两个男人便再一次的哭出了声来。   毛玉琴听到老爷子在外屋大声地哭,急忙跑了出来,欧阳冬冬随后赶来,毛玉琴过去拉住了老爷子的手哭着说:“爸,爸爸,你别哭,别哭了,你这么大年纪......”欧阳冬冬哭着说:“爷爷,你别哭,别哭了,爷爷......”然而,谁能止得住别人的哭泣?毛玉琴嘴里说着:“爸爸,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也是无法止住心里的悲痛,喊了声:“我的小慧啊!”转身跑进了里屋去,趴在床沿痛哭。这一下,本来低声哭着的欧阳玫和杨萍失声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在这时大喊一声:“都别哭了。”几人瞬间止住了哭。欧阳一鸣看着他们说:“徐慧、徐慧在睡觉,你们别惊醒她。好不好?”话毕抬手拍着徐慧说:“徐慧,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呢,我哪里也不去。”   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态感觉到了害怕,走到欧阳一鸣身边坐下,推了下他哭着道:“哥,你别这样,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吧......”欧阳一鸣转头看她说:“玫子,你们这都是干嘛?都是在干嘛啊!快,快扶两个妈妈出去,徐慧在睡觉呢。”欧阳玫凄厉地喊了声:“哥,你哭出来吧。”欧阳一鸣把眼一瞪吼道:“出去,出去啊!”欧阳玫惊慌地站起,看着欧阳一鸣,再转头看看止住了哭声的毛玉琴和杨萍,想了想说:“妈,杨姨,咱们、咱们出去。”毛玉琴和杨萍看着欧阳一鸣流着泪站起,退到了门边毛玉琴附耳对欧阳玫说:“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哥。”欧阳玫点点头。毛玉琴扶着杨萍出了门。   沙发上坐下,杨萍惊慌地说:“我、我担心一鸣......”欧阳安平说:“他没事,没事。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杨萍泪滴如珠,说:“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徐慧昨晚回来就不正常。她、她在我和他爸爸面前磕头,我、我就感觉有事要发生。果然、果然她就、就走了。”徐振明说:“她是知道的,她是知道自己要走了的,她留了信。”欧阳安平将徐慧留下的信交给了杨萍,杨萍接过边流泪边看,看完递给毛玉琴便就捂脸痛哭。老爷子哆嗦着手装了袋烟,划根火柴点上抽了口,说:“都、都别哭了。他们的几个同学还都在旅馆,是不是现在去让他们来?”欧阳安平说:“等一会吧,现在一鸣的情绪这样......等一会。”老爷子含泪叹了口气说:“小鸣,下鸣他、他是太伤心......”说着话哽咽:“他哭不出来,他哭不出来啊!”说到此便就低头呜呜地哭。   抽泣着的杨萍就悲出了声来:“我的孩子,我的两个苦命的孩子啊!”所有人便就又哭了起来。好一阵都止住哭,杨萍站起说:“我要去看我的孩子,我要去看......”徐振明一把拉住了她,说:“杨萍,一鸣现在那个样,咱们、咱们等一会再去。”正说着,就听里屋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徐慧,徐慧,你醒醒,你醒醒啊!”   众人急忙起身,扬萍拍了门,欧阳玫把门打开,就见欧阳一鸣跪在徐慧的身边双手摇晃着徐慧喊着哭着。杨萍和和毛玉琴正想进门,老爷子说:“让他哭,让他哭一阵。”两人站住。所有人都站在门口。欧阳玫拉扯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叫道:“哥,哥啊,你别这样,别这样.......”杨萍和毛玉琴实在是忍不住,进了屋去,扑到徐慧的身上号啕大哭。其余人就都在门口哭。一时间又是一片的哭声......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时节听见大门响,欧阳冬冬嘴里呜呜哭着出去开了大门,就见隔壁的刘奶奶打着雨伞站在门口,看到欧阳冬冬的面就问:“家里出了啥事?”欧阳冬冬只是哭不说话。刘奶奶进门后,欧阳冬冬又赶忙把大门关上。刘奶奶进了西厢房,老爷子和她说是“一鸣家的”去了。刘奶奶便也哭。哭了一会后擦着眼泪,拉了老爷子说:“下着个雨也听不清楚,我路过你家门口听着有哭声才敲了门。他叔,现在你得稳住,孩子不能老躺在床上啊,要出了里间门。也还得赶紧买衣服什么的。”老爷子说:“这会能劝得住谁啊?”刘奶奶看看他,转过身去拉了欧阳安平和徐振明说:“这会你们两个老爷们可得定住神,事情还是要你们办的,这样哭着可都要哭坏了,啥事还能办得了?”欧阳安平和徐振明点着头。刘奶奶说:“快去把玉琴和那位大姐拉出来。”欧阳安平和徐振明应着进了屋,一人拉起一个。   刘奶奶就高声说:“你们几个都得听话,谁也不能这样哭。”欧阳安平和徐振明把毛玉琴和杨萍架出里屋。欧阳玫依然痛哭着。刘奶奶拉住欧阳玫的手说:“玫子,你才得听话,不能再这样哭,不然你妈妈和你爷爷能受得了?”欧阳玫点点头。刘奶奶转头喊着欧阳一鸣说:“小鸣啊,我的儿,我的乖孩子,可不能再哭了,听话,再哭咱家的人都要哭坏的。”欧阳一鸣转过身,床上跪着挪了几步,一下扑到了刘奶奶的怀里哭着说:“刘奶奶,徐慧、徐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一早......”刘奶奶哭着拍着欧阳一鸣的头说:“我的乖乖,我的儿,我知道,我知道了,别哭了孩子,你想啊,你这样哭人家的亲爹亲娘怎么受得了?这是在咱家,咱得懂事啊!”欧阳一鸣哭着应着,哭声减低了很多。   刘奶奶流泪松开欧阳一鸣,拉着他的手又说了几句转身出了门,欧阳安平急忙扶她坐下。刘奶奶看着众人说:“都不能哭了,再哭可都要哭坏身子的。”再就看着老爷子说:“他叔,我看都到正房去,到正房说话。”老爷子点头说:“对对,去正房。”于是欧阳安平搀着毛玉琴,徐振明搀着杨萍,欧阳冬冬一边一个搀着老爷子和刘奶奶去了正房。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在一阵后止住哭。欧阳一鸣眼睛看着徐慧喊着欧阳玫,说:“去拿条毛巾,给你姐擦把脸。”欧阳玫应着出了门。很快拿过来,欧阳一鸣接过,眼中流着泪,边给徐慧擦着脸边说:“徐慧,你一辈子爱干净,我给你擦把脸。”欧阳玫抽泣着仔细的给徐慧整理着婚纱。   突骤间,欧阳一鸣忽然眼中闪动着光芒喊着欧阳玫说:“玫子,我摸你姐的脉搏还跳呢,你快来摸摸。”欧阳玫急忙过去抓住了徐慧的手腕,摸了一阵看着欧阳一鸣流泪摇了摇头。欧阳一鸣显然不信,抓过手腕摸了阵,渐渐眼中流露出了失望,眼泪便流下。伸手抱起徐慧哭道:“徐慧啊,你怎么舍得就离开我走了呢?为什么为什么啊!你醒来吧,醒来吧......”   喃喃自语时,他那张挂满了泪花的脸就在徐慧那张已经冰凉的脸上蹭着,他多么希望出现奇迹,多么希望徐慧还能像昨日那样和他说话,哪怕不能吃上多少饭,哪怕就只能这样被他抱着,哪怕是瘫痪在床,或者,哪怕就是变成了植物人,只要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她依然是在自己的身边啊!   可现在,可现在她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甚至这具被他怀抱着的躯体也很快就要在他的视线里消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怎么可能被他接受?   欧阳一鸣脸依旧在徐慧的脸上蹭着,流泪喃喃说着:“徐慧啊,你说你为啥要离开我?为啥啊?你说过,你说过咱们要白头到老的,你说过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你这一生都离不开我,你说过的,说过的啊!可为啥都忘了?你说过喜欢住在咱们这老宅,你这不是来了吗?你才刚住上两天怎么就不愿意住了?你要不喜欢这里咱们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啊,咱们还有房子啊!咱们说过往后在上海买房子的,咱们说过往后和玫子都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的,你为啥哪都不愿意住了?你要是早说还喜欢什么地方,咱们都可以去的,你为啥不说?你说过要给我生个儿子,我说想要个女儿的,咱们说好的生对龙凤胎,你是答应过我的,你是答应过我的啊!你怎么说话就不算数?!为啥啊徐慧!,为啥要离开啊?为啥啊!”欧阳一鸣哭着说着摇晃着徐慧。欧阳玫一直呜呜哭着看着哥哥和徐慧,这会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到床上失声痛哭。欧阳一鸣抬起头看着徐慧的脸哭着大声说:“徐慧,你说话不算数,你不该这样,不该这样啊!”瞪着徐慧一阵后便又将脸贴在徐慧的脸上呜呜地哭......   正房的几位老人坐下后哭了会,刘奶奶说:“他叔,安平,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要定住神,现在有些事情要办了。我看安平得去请老执,这样的事咱们也不懂,这孩子还没过门应该怎么送还得问一问。”毛玉琴接话道:“婶子,徐慧虽说没和一鸣举行婚礼,可这俩孩子领结婚证都两年多了,我们欧阳家都是认定徐慧是我们家过了门的儿媳妇的,事实上他们俩领了结婚证就已经是我们欧阳家的人了。”刘奶奶睨看了眼低头坐在那里的徐振明和杨萍说:“那是那是,扯了证当然得算咱家的人,办这样的事怎么也请执事的来。”老爷子说:“你婶子说的是,这样的事咱们家人现在是没有心思考虑的太全面的,一定要请老执来。”徐振明抬头问:“老执是不是主持办事的人?”刘奶奶忙说:“就是就是,俺们这办红白事情都要请老执的,红白事情都有专门的老执。”徐振明说:“按说,徐慧和一鸣领证两年多早已经是你们欧阳家的人,我和徐慧妈也一直这样认为的,办这样的事我们本不该参与。但现在徐慧留下的信里也说了,她想回苏州和她外婆在一起,你们看这样妥不妥?你们这要是有啥规矩就按你们这里的办。”毛玉琴说:“孩子是咱们两家的,咱们都是他的老人。现在孩子既然有这个心愿,我想咱们也不能不按孩子的办,不然孩子不要怪咱们啊!”老爷子说:“这话对,孩子要去那里咱们就让她去那里,咱们不能委屈了孩子。”欧阳安平就点头附和。   徐振明说:“既然你们家都同意,我想就都按徐慧说的办。她留下的信里说不办任何的形式,我想就是说不办她的丧事。她说就穿着那件婚纱走,我想也是她在临走前就已经想好了的,我看也不要再给她换什么衣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老爷子说:“咱们现在啥都按孩子说的办,孩子、孩子都不在了,咱们还能、还能不听她的......”说着话就哭,便就说了声:“我短命的孩子啊。”双手抱头呜呜地哭了起来。所有人见老爷子这般痛哭也都哭了起来。   刘奶奶止住哭说:“都歇歇,歇歇!还有些事要商议的。”众人止住哭,刘奶奶说:“天气这么热,咱们也得说实话,孩子不能放的。现在孩子的爸爸妈妈都在这能见到,可孩子家的人也要通知下让来见见啊,你们说是不是?”徐振明想了想说:“就让他舅舅的人来就行了,也不想通知那么多人。徐慧的单位过两天在和他们说吧。”杨萍说:“就只和我哥说就行了,我嫂子身体不好,她有心脏病。打电话去也不要说徐慧走了的事,就说这边有规矩,结婚要徐慧的舅爷来。”徐振明答应。   欧阳安平看了下表对欧阳冬冬说:“冬冬,你去旅馆去喊你哥的几个同学,不要提你慧姐的事,看他们吃饭了没有,没吃饭就带他们吃些饭再来。”欧阳冬冬答应着,拿了几把伞出了门。徐振明便起身去给徐慧的舅舅打电话。   欧阳冬冬到宾馆见到姜玉其他们,得知几人已经在宾馆的食堂吃过了早饭。姜玉其便问:“欧阳一鸣和你嫂子是不是还没起床?”说完笑。欧阳冬冬心里难受也没回答。李璇和吴莹莹、葛广成笑后,姜玉其猛然发现欧阳冬冬在偷偷流泪,霎间心慌起来,拉住欧阳冬冬便问出了啥事。欧阳冬冬低头流泪说没有啥事。几个人心就都慌乱起来,姜玉其接过欧阳冬冬手里的雨伞,转头对李璇说:“咱们赶快去。”几人慌忙下楼。路上李璇又惶急地问欧阳冬冬到底出了什么事,欧阳冬冬就说是慧姐病了,几人心中焦躁,随着姜玉其大步流星的脚步到了欧阳家的老宅。见到怀抱着徐慧流着泪的欧阳一鸣,几个同学愣了片刻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尤为吴莹莹哭得伤心,坐在床下的地上无法起立。   如此一天,欧阳家老宅在一阵阵的哭声中度过。这日上午,范旭瑞和他的未婚妻,街上邻居纷纷前来哭诉。范旭瑞喊来一些中学同学招待和照顾这些来客。另派两名女同学专门照顾杨萍和毛玉琴。欧阳一鸣一直紧闭房门没有让任何人进入西厢房,一直怀抱着徐慧坐在床上。下午时欧阳一鸣的司机打来电话才知徐慧去世,唐副市长、王副院长以及单位的各部门主要领导前来探望,毛玉琴喊了半天门欧阳一鸣才让欧阳玫打开房门,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没有让别人进入,他们俩进去后和欧阳一鸣说了几句话,欧阳一鸣也是面目表情没有言语。晚饭时范旭瑞安排在这忙乎的所有人和姜玉其他们吃饭后,姜玉其和李璇他们回到西厢房哭了阵回了宾馆。范旭瑞和他的那些中学同学谁也没回家去。   晚上八点多时徐慧的舅舅来到蟠城,欧阳一鸣的司机和范旭瑞去火车站接了他。徐慧的舅舅见徐慧和欧阳一鸣、或者徐振明和杨萍没去接他,就感觉可能有大事发生。车里问了范旭瑞很多次,范旭瑞只是说没有什么事。进了欧阳家的门,杨萍见了他的面凄厉地喊了声:“哥哥,小慧,小慧她没了......”徐慧的舅舅愣了愣,便就无法站立瘫坐在了地上,稍顷泪如雨下,欧阳安平和范旭瑞搀扶着他进了西厢房,徐慧的舅舅跺着脚哭着扑向徐慧被众人架住,徐慧的舅舅一声声地喊着“我的小慧,我的孩子......”血泪盈襟。徐振明和杨萍和欧阳家人陪他哭了阵,被欧阳一鸣的那帮同学搀着回到正房。欧阳一鸣的家人和徐慧的舅舅、徐振明、杨萍说了一些话,商议了一些事。众人虽说心里难受,但也必须要接受现实。午夜时劝徐振明、杨萍和徐慧的舅舅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众人惊讶地发现,一夜未眠的徐振明,满头的乌发变成了灰白......   雨停了,氤氲的天空昏沉朦朦的,空气中的潮湿、燥热令人憋闷,没有一丝的风,人们也似乎已经快无吸入的氧气了,人也显得昏昏沉沉地没有了精神。   欧阳一鸣除去卫生间的时候由两名同学搀着出过门又匆忙赶回西厢房外,两日来一直在屋里,有时抱着徐慧,有时躺在徐慧的身边自言自语。欧阳玫也一直在放进内陪着他,除偶尔给欧阳一鸣倒些茶水或者忍不住低声哭一会外,也一直不敢和欧阳一鸣说话。姜玉其等几个同学也是进屋哭了会,欧阳一鸣也也不理他们,似乎房间内进了人后欧阳一鸣就会感觉有些烦躁。   这日上午,正房内欧阳家的人和徐慧家的人坐在一起说话,老爷子看着徐振明的头发一夜间白了很多也是非常难过,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落泪。   徐家就徐慧这一个孩子,尽管说徐慧算是嫁给了欧阳一鸣,但徐慧的离去也是让他们这对夫妻如塌了天的一般。可以想象得到,不管徐慧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与欧阳一鸣结了婚,欧阳一鸣也算是徐家得了半个儿。徐慧去后,徐振明和杨萍都会在心里认为,徐慧的失去也如失去了徐慧和欧阳一鸣两个人是一样的,欧阳一鸣以后不可能不找个女孩子结婚。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徐家夫妇也就剩下了这对孤单的夫妇,一直到老了。一夜间,尽管徐振明和杨萍都没有说到这件事,但心里都是想到的。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心里当然也想到了这些,晚上在房间也是一夜未眠,当然就说起了这样的事。说到后来毛玉琴说:“现在徐慧走了,徐慧的父母肯定想得更多,中年丧女也是很残酷的一件事,何况就徐慧这一个孩子呢!安平,我看这样,咱们不如让玫子认了徐慧的爸爸妈妈做干妈,也算他们夫妻有了个女儿。”欧阳安平赞同,就说天亮和欧阳玫说说。毛玉琴说:“玫子这孩子也懂事,一说准行的。”   这会欧阳安平夫妇看到徐振明一夜间生出的满头白发,心里更是难受,也更想在这个时候安慰这对夫妻。于是毛玉琴说:“咱们两家也是上辈子有缘,自一鸣和徐慧相爱后,咱们两家的老人虽说离得远,也都没感觉有任何的隔阂,我就感觉咱们和一家人一样。你们夫妻俩放心,一鸣这一辈子都是你们的孩子。一鸣这孩子你们也了解,他不会忘记对徐慧的情,更不会忘了你们。昨晚我和一鸣的爸爸也商议了,我们想让玫子认你们俩做干爸、干妈,你们也就把她当作自己的闺女,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是不是愿意?”杨萍当时就哭出了声来,说:“你们欧阳家当真都是善人,这样的事我们求还求不来呢!玫子这孩子自第一次去我们家,我和振明就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的。没想到你们就都给我们想到了。”毛玉琴说:“既然咱们是一家人,就都不要说啥客气的话了。”说着话站起去了西厢房。把欧阳玫喊出后把这件事说了,欧阳玫也很乐意。来到正房跪在徐振明和杨萍面前认了干爸、干妈,嘴里却没把那个“干”字夹在爸妈前面,改口喊了“爸爸、妈妈”。杨萍便拉一把欧阳玫扶起搂在了怀里。欧阳玫说:“爸爸、妈妈,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亲女儿,我和我哥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徐振明和杨萍以及徐慧的舅舅热泪直流。老爷子说:“往后一鸣还是你们的孩子,玫子又认了你们俩做爸爸妈妈,咱们往后就是正式的一家人。这个家你们想啥时候来就是啥时候来,咱们两家的人也是要常走动的。”杨萍说:“您老人家也要到我们家去,一鸣和玫子是我们家孩子,您也就是我们家的老人。”老爷子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以后也去你们家。”尽管这时谁的心里都还是很沉重的,但徐家夫妇和徐慧的舅舅心里也是得到了很多安慰。   欧阳玫回了西厢房陪欧阳一鸣。徐慧的舅舅说:“现在咱们不得不说一说送徐慧的事了。你们也都看到,现在的天气这么热,徐慧是不可以再放的,咱们都不舍得徐慧,可事情已经这样不舍也得舍得。再说,就一鸣那个样子,再留徐慧两天也就把他弄垮了。我的意见是明天就要火化,然后按徐慧的意思把她送到她外婆那去,老是这样拖着不行的。”杨萍和毛玉琴听后就低声地哭。徐振明重重地叹口气流泪说:“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火化的,不要说天气这么热了,就是冷天也不能这样放,该走就让她走吧。”老爷子说:“你们说的也是,不是有句话‘入土为安’吗?现在这样孩子也安生不了。”徐振明就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呜呜地哭着,一时间所有人又哭成一团。   当日下午欧阳安平把明天火化的事和范旭瑞说了,要他去和欧阳一鸣婉转的说一说。范旭瑞心知欧阳一鸣不会愿意,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能不办。于是去了西厢房,进门后默默坐了阵,安慰了欧阳一鸣几句。欧阳一鸣也不言语。范旭瑞便小心翼翼地说:“一鸣,天气这么热,徐慧、徐慧也不可以老是这样放着的,我、和老人的意思是明天、明天火化......”欧阳一鸣一听急红了眼,一下抱起徐慧,紧紧地搂在胸前,眼睛瞪地溜圆,满脸涨红看着范旭瑞说:“不、不、不行,我不能让她走,我不能让她离开这里,谁也不能把我的徐慧弄走。”范旭瑞心里有些胆怯,但也不能不说,道:“一鸣,你要想开些,咱们不能总是把徐慧留在......”欧阳一鸣怒眼瞪着他。范旭瑞感觉恐惧,停住了话见欧阳一鸣依然瞪着自己低下了头,却就在这时听到欧阳一鸣吼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范旭瑞身体哆嗦了下抬头看他。两人对望着。停了会欧阳一鸣颤抖着嘴唇流着泪说:“我求求你,求求你出去好不好?”范旭瑞无奈地摇摇头,清楚不能再和他说。出了门到正房把这件事说了,所有人也是很发愁,都也知道这件事必须做通欧阳一鸣的思想工作。后就商议是不是让姜玉其他们去做欧阳一鸣的工作,毛玉琴便就打怵欧阳一鸣会不会也像对待范旭瑞那样对待姜玉其。范旭瑞叹口气说:“让姜玉其去试试吧,一鸣对我这样是在心里把我当自己家的兄弟,我想,对待别人不会像对待我这样的。咱们家的人都不好去说。”   姜玉其进西厢房后,看着欧阳一鸣怀中的徐慧,先是忍不住低声哭了一会,流了一会泪,再就说到了火化事。欧阳一鸣听到姜玉其说到”火化“两字浑身颤抖,说:“玉其,你就和我的亲兄弟一样的,你曾经说过谁要动一动徐慧就会和谁拼命的。玉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说这话好吗?我不能让徐慧离开我,我不舍得徐慧离开!玉其,你就忍心徐慧离开我吗?”姜玉其无法控制自己呜呜地哭着出了门。姜玉其出门后在外间的沙发坐了会,止住哭泣才去了正房。含泪摇头说劝不了。众人沉默了阵,欧阳安平说:“我看这件事只有请唐市长来做一鸣的工作了,也只有他的话一鸣可能会听。”毛玉琴便就担心欧阳一鸣会不会也不给唐市长面子。范旭瑞说:“应该不会,欧阳一鸣现在虽说情绪不稳定,但思维还是清楚的,唐市长是他最尊敬人,我想也只有他来。”   毛玉琴便给唐副市长打了电话。唐副市长说上午有个会没有脱开身,现在正说过去呢。毛玉琴就把这件事在电话里小声地和他说了,唐副市长说一会就到。   唐副市长到来后和欧阳一鸣说了好一阵,讲了很多道理,欧阳一鸣起先一直不吭,后便流着眼泪请求唐市长再等一天,伸手拿过徐慧的胳膊说:“你看徐慧现在都好好的,她都好好的呀!”唐副市长见后也是感觉奇怪。徐慧去世了两天,竟然关节活动自如没有发硬,再看脸上的脸色犯着红晕,犹如睡熟一般,也是暗自惊奇。   其实欧阳一鸣一直在心里还有个信念,那就是徐慧还有可能活过来。   唐副市长伸手摸了下徐慧的胳膊冰凉的,摇摇头后便和欧阳一鸣说了一些话,最后也就和欧阳一鸣商议好再等一天。回到办公室电话找了民政局长,说了后天上午将有一个女孩子火化,让他通知火葬场备好一炉,打扫干净,后天清早将运尸车开到秀才街。   姜玉其等几个同学也各自给自己的单位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推迟回去。也都在欧阳家的老宅守候。有机会也去房内看看徐慧,劝劝欧阳一鸣哭上一会。   徐慧火化的这日清早,殡仪馆的运尸车停在了秀才巷口,秀才巷口埋有路桩,汽车是驶不进来的。两名工人抬着单架来到欧阳家老宅。徐慧的父母以及所有人便哭着来到西厢房,守着徐慧哭了阵,两名火葬场的工人进入房内。欧阳一鸣怀抱着徐慧,见这两人工人进门愣了愣,片刻瞪起了眼睛吼道:“你们俩给我出去!”两名工人一愣,便似木雕泥塑般的,满脸尴尬地站在了那。范旭瑞小心地凑近欧阳一鸣轻声说:“一鸣,不是、不是说好的吗?”欧阳一鸣身体哆嗦了下,片刻血泪盈襟,却没有哭出声来。范旭瑞再就喊了声“一鸣”。欧阳一鸣流泪低声道:“请他们出去,我不许任何人碰徐慧。”范旭瑞蹙眉看他。欧阳一鸣说:“用,用我的车。”说完呜呜地哭了几声。范旭瑞听了欧阳一鸣话后猛然醒悟,慌忙让众人出去。   欧阳一鸣把徐慧放在床上,将自己的结婚礼服穿戴整齐,穿衣镜前仔细的整理好领带,拿把梳子理好头发。来到床前抱起徐慧,轻轻地,轻轻地流着泪梳理了徐慧的头发,未了俯下头去再徐慧的额上吻了几口,站起身来轻轻地抱起徐慧,哭着说:“徐慧,别,别怪我,我不能不送你走啊!我舍不得你,可谁都不容我留你、留你在家里。徐慧啊,我舍不得你啊!舍不得,舍不得......”说着话就将脸在徐慧的脸上蹭着。所有看见的人无不哭泣。   欧阳一鸣双臂端着徐慧出了门。天上依然下着小雨,范旭瑞撑把伞给欧阳一鸣遮着,欧阳玫走在他的另一边。徐振明和杨萍以及欧阳家的老人哭着喊着徐慧的名字,专门负责照顾这些人的欧阳一鸣的同学在大门口将这些人拖进了门内。姜玉其等几位同学和其余人随在欧阳一鸣身后继续前行。   这日正是礼拜天,秀才巷的两边站满了人。这几日,欧阳家的新媳妇该在结婚的这日离世,离世时满屋异香。欧阳一鸣一直怀抱着去世的新娘不愿离开一步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秀才街,甚至更远的地方,所以前来观看的人很多。欧阳一鸣目不斜视,抱着徐慧一步步地走着,似结婚一般穿着的欧阳一鸣和徐慧让观看的人众鸦雀无声,默默目送照这对男女,暗自叹息。   石板路非常湿滑,快到巷口时,欧阳一鸣脚下一滑,双膝“扑通”跪地,在这时欧阳一鸣也没忘抬高手臂,没有让徐慧落在地上。范旭瑞等几名同学急忙将他扶起。站了站欲走,欧阳玫募然发现欧阳一鸣的脚踝处留下了鲜血,急忙拉欧阳一鸣站住,撩起他的裤子,就发现他的右腿膝盖处烂了一块。一时间也找不到东西包扎,欧阳一鸣便又迈动了脚步......   巷口处站了更多的人,对过的马路上也有很多的人观望,路过的人们停住了脚步。没有哪家是这样穿着结婚礼服送身着婚纱的过世的人去殡仪馆火化的。欧阳一鸣送徐慧去火化的这一次,之后的好长一点时间便成了蟠城街头巷尾的议论的焦点。这也是自欧阳秀才娶亲那次,欧阳家被蟠州人第二次议论的焦点。只是两次竟然截然的不同,欧阳秀才那次是娶亲,欧阳一鸣这次却是送妻子去火葬场。   刚进殡仪馆,天空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瓢泼大雨落下了......   下了车直接去了火化炉,因为唐副市长昨日打过招呼的关系,早有两人在火化炉门口等候。进了火化间,等候的两人一人引导欧阳一鸣他们前行。一人去了火化炉前交代火化工人。欧阳一鸣抱着徐慧在火化间站了一阵,频频地亲吻着徐慧的额头,脸在徐慧的脸上蹭着,泪如雨下。随同人无声地陪着欧阳一鸣流泪,连等候在此的那两个人和火化工人也是泪眼盈盈。   火化间静得出奇。终于范旭瑞忍不住喊了声“一鸣”,欧阳一鸣浑身颤抖了下,茫然的抬头看看他,抬动脚步走了几步将徐慧轻轻地放在那只大抽屉内。随着徐慧被推进炉内,欧阳一鸣好似猛然醒悟,抬步大喊着“徐慧”扑向火化炉,被范旭瑞和几个同学死死地拖住。欧阳一鸣近似疯狂地挣扎着大声喊叫着徐慧的名字,那双眼睛里充盈了血。   突骤间欧阳一鸣转过身来,挣开几人的拉扯,狂奔到门外,“扑通”跪在暴雨中的水汪汪的地上,高举双手仰着头颅冲天高喊:“徐慧,徐慧,你回来,回来啊......”凄惨地喊声惊来一阵电闪雷鸣,雨下得更大了......   募然间,所有人都听见了几声“啾啾”地鸟鸣,抬头就见一只白色大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哀鸣了数声直冲云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江汉这些天一直下着小雨,天地都是灰灰朦朦的。连着几日,刘燕感觉异常地烦闷,莫名地心神不宁,回到家后看着儒涵就不时地发愣,眼前就会晃动着欧阳一鸣的影子。稍稍清醒便感觉奇怪,怎么这几日里会对欧阳一鸣思想得那么多?   八月二十号的这天下午,刘燕呆呆地坐在桌前,混混浊浊的脑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募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刘燕吓了一跳。拿起电话听了,是谭启浩打来的,告诉刘燕已经回到了学校。刘燕在他回西安时听他说过,开学时是要提前到校做新学期开学准备的。谭启浩说中午刚到学校,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在一起吃饭说说话。刘燕感觉心闷就告诉他今天不太舒服,过两天再说。谭启浩就问那是不舒服,是不是病了?刘燕就说没有什么事。与谭启浩通电话时,刘燕的心里也是感觉慌慌地,说了几句话便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窗外绵绵地细雨,脑中便就闪映着谭启浩的影子。忽然问自己,谭启浩也离开了江汉好多天了,怎么接了他的电话,听了他的声音没有感觉出丝毫的兴奋呢?倒好像是一个同事之间的电话联系。心里想着时便感觉好笑,甚至感觉有些无聊。突忽间便就想到了欧阳一鸣,假如是他打来的电话,肯定不管何时都是要令自己心痒难挠的。怎么对谭启浩就没有那种丝毫的感觉?她清楚自己也是比较欣赏他,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厌恶心理的,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产生出一丁点对欧阳一鸣那般的情绪?兀自想,对于这样一个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感觉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合适吗?那么除了欧阳一鸣谁还会能让自己心动呢?难道这一生就只会对欧阳一鸣心动?自己就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男人?可欧阳一鸣现在已经是徐慧的丈夫,你就是再想他又有何用?   想着时就感觉心烦,就又为自己这几天总是心情忧闷而奇怪。看着窗外淅沥沥的雨雾,暗自想,可能就和这样的鬼天气有关。   思想着平定自己摇曳的心绪,顺手拿过一本大众电影看着,翻了几页后也看不进脑中去,总还是感觉心里沉沉地。就又想起几天前金玲从老部队参加完卫校时同学的婚礼,回到了杭州打给自己的电话,金玲说起了老部队的战友在提起刘燕时都很想念她的话,还说这些战友都说给刘燕写过信,但都没收到过她的回信,也是都在心里有些怨她。从她们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怪刘燕没有看起她们,也有说她们和刘燕不在一个档次的话。   刘燕听后也是有些伤心,那段时间她确实是接到过几位战友的来信,但自己与欧阳一鸣刚分手不久,接着就和张雷结婚,心情确实很烦闷,好像也有感觉想避开她们这些人似的,后来想一想还是自己感觉到了自卑。   但金玲接下来的话却让刘燕感觉吃惊,金玲说,有两个同学问她是不是刘燕已经离了婚?当时刘燕便问,离得这么远,又不在一个军区她们怎么会知道?金玲说,她们也只是听说,没有确定的。刘燕便问她怎么说。金玲说她不清楚,只说是讹传。刘燕就在心里唏嘘,离得那么远都有人听了消息,那么自己身边的人肯定是早清楚了的,只是在自己面前不说。倒有点掩耳盗铃的羞槐。   接着金玲就说,那次从蟠州回杭州因为时间紧也没在金玲下车,这次去医院总还是感觉有些忐忑的,怕人们提起以前和梁超的那件事,后来在心里想,自己那时也是和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丈夫发生的那件事,也就在心里感觉坦然了。进了医院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谁也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几个同学私下里说话,还都为她和梁超因为爱走到了一起而羡慕而高兴呢,虽然也说了些玩笑,但她清楚谁也没有恶意。金玲对刘燕说,不管人家的心里怎样想这件事,说那些话是不是真心的,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羞臊,与她们说笑时也很开心。   再就问到刘燕和那个大学教师的事,刘燕说:“自从他放假回了西安就没联系过。”金玲有些惊讶,说:“这个人也真够深沉的啊!怎么说有了这层关系,回到了老家也应该打个电话给你啊!”刘燕笑笑说:“我也没有感觉到怎么样的,打就打,不打就不打,没有盼望他电话的感觉。”金玲便问:“刘燕,你说实话到底感觉这个人怎么样啊?”刘燕说:“感觉还是不错的。还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话,好像只是感觉不错,就是在心里没有什么留恋的感觉。”金玲说:“刘燕,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吧。依我说,就你这样的家庭条件和你自身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都能找到,真要是谈不出感情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只要你愿意找,就肯定能找到一位你心仪的爱人。”刘燕说:“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会很慎重的。”   金玲说:“是啊,主要还是男人能够把你放在心上,你也是要把他放在心上才行。当然,我相信介绍的对象也是会培养出感情的,但也要有基础。假如你真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依恋的感觉,仅仅只是感觉这个人不错,我想,以后的婚姻也不会很牢固的。真的结了婚,以后假如你再遇到让你心动的男人或许你会后悔。也可能、我说的是有可能啊,可能你会出轨,这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样会让人很痛苦的,咱们的身边应该都会有这样的人。我看你现在还是把择偶的标准拿那个欧阳做样板,其实也没必要,只要是能让你动心的,能让你感觉到喜欢,也就是咱们上学时说得‘来电’,就可以接受。干吗非要认准知识分子呢?各行各业优秀的人才都是很多的,你没必要总是把你的思想固定在非知识分子不嫁上。这是你思想深处对那个欧阳的思恋所导致的,你的这种思想必须改变。当然,我不是说你和现在的这个大学教师不合适,只要你能和他谈出感情就合适。”   刘燕也认为金玲说得有道理,但自己内心深处,对欧阳一鸣那种类型男人的渴求还是不容易从心底抹去的。和金玲通电话时刘燕也很有冲动想多说一些欧阳一鸣的事,但还是没有好意思多说。而金玲也不想在刘燕面前多提起欧阳一鸣,她怕惹刘燕伤心。   刘燕思想着时,王晶晶敲门进来。王晶晶现在已经是俱乐部的副主任了,王晶晶的提干是刘燕一手操办的,在办理王晶晶进教导队提干的问题上,刘燕在心里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想赌口气,那段时间她在心里想,你张雷能把武敏送进教导队提干,我刘燕只要是活动就也可以不怎么费力地弄一个战士进教导队。当然,这也和王晶晶的工作能力有很大的关系,王晶晶的工作能力,应该说要比武敏有过之而无不及。首先她的文化程度要比武敏高,写得一手好文章,再之,她的人品还是要比武敏强很多的,这点刘燕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王晶晶不像武敏那样话语很多。神态和言语中透着诚实和稳重。   王晶晶进门后在沙发坐下,脸红红地说:“刘主任,我和你谈点私事。”刘燕微笑着看她说:“好啊。”王晶晶说:“你知道我和邱干事的关系吧?”刘燕知道她所说的是政治处的那个邱干事,笑了说:“看他这一段时间来得挺勤的,发展得怎么样了?”王晶晶说:“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我现在真的拿不准。”   王晶晶比刘燕小两岁,在心里她对刘燕很信任甚至可以说很崇拜,是拿刘燕当大姐姐一样的,当然,也是在心里很感激刘燕帮自己提了干的。刘燕笑道:“这要看你自己的感觉了,你感觉‘来电’就行。”刘燕不知觉地把“来电”二字说了出来,心里霎间又想到了自己和谭启超的事,自己和他就没有“来电”的感觉嘛!王晶晶笑了说:“刚开始没感觉到,现在倒真有点感觉‘来电’了。”刘燕笑道:“这不就成了?感觉‘来电’就说明你是对他有意思的。”说完这话刘燕便又想到自己和谭启超,自己刚开始就没有和他有“来电”感觉,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来电”感觉,可也没对他产生厌恶啊!王晶晶说:“这事我还真拿不准,这几天就老想和你说一说。你知道我这是第一次开始恋爱,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害怕。”刘燕说:“相处一段时间看吧,有感情就继续想处,没感情就分开,谁也不能保证遇到一个就成功的,不过我直觉邱干事还是不错的,和你比较般配。”   刘燕心里又想,自己和王晶晶说的一些话,分明就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与谭启浩的态度,平时想得不太明白,这样和王晶晶一说登时感觉心里明亮了,是啊,真谈不出感情当然是要分开的。和自己都谈不上感情,怎么有可能会真心的疼爱孩子?毕竟孩子不是他的亲骨肉,只有这个男人会真心地对自己或者自己也爱他,两个人能够蹦出爱的火花来,这个男人才有可能真正的疼孩子。   便又想着王晶晶是个没有任何负担的女孩子,是有男孩子追求的,而自己却不同,自己是带着个孩子的离婚女人,未婚的男人谁会追求我这样的一个女人。金玲所说只要想找身后就会跟上一个排,怎么可能啊!自己怎么就一个也没遇到?想着时兀自摇了摇头。   王晶晶见刘燕摇头不明何意,问:“刘主任,是不是你感觉我和他不合适?”刘燕有些惊讶,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啊。”王晶晶说:“我看你摇头。”刘燕红了下脸,对于自己的摇头刘燕完全是无意识的,说:“哦,不是因为你。”王晶晶看着她,说:“刘主任,有件事我一直不敢问你,不知道该不该问。”刘燕心里一沉,说:“没关系。”王晶晶说:“就是、就是你的婚姻问题,你是不是早已经离婚了啊?”刘燕想了下说:“哦,这件事是真的,我是早就离婚了。我也不想隐瞒,不过假如没有人问起你,还是不要和别人先谈起这件事。”王晶晶说:“我不会说的,我也是早就听别人说起过。”顿了下说:“刘主任,我听人家说起你和张助理员离婚是因为武敏,不知道是不是?”刘燕心里一惊,说:“没有的事,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和张雷离婚就是因为感情不合。”王晶晶说:“我一直不敢问你,其实我也清楚,你的心太善,人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相信是武敏的事。我听了后也是很气愤,人总要有良心的,你对她那么好,她这个人也太不地道。我原来对她的印象很好的,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我真的很看不起她。怎么可以连自己的恩人都害啊!现在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刘燕心里便有些发颤,瞬间也就想到那天抓住张雷和武敏的那一幕。感觉心烦就说:“算了,不要再说这件事。”王晶晶点点头。一阵说:“刘主任,其实我今天来和你说话,一来是说说我的事,还是来说说你的事,我希望你别怪我。我想了好长一点时间就是不敢和你说,我是想啊,既然你都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张雷也早就结了婚,你怎么就不考虑你自己的问题呢?”刘燕低头想了想说:“这件事也是急不来的,我会考虑的。”心里有些烦躁便说:“王晶晶,我明白你的好意,有合适的我会考虑的。好了,不再说这事。”王晶晶看看她站起身,也就告辞离去。   王晶晶走后,刘燕感觉心里更沉更闷。她虽然知道王晶晶是出于好意,但听到张雷和武敏的名字,想起他们的事心里还是不舒服。在这时节有人敲门,刘燕说过“请进”后,谭启浩一手拎把伞,一手拎着一包东西进了门,刘燕看见他一愣,瞬间站起,看着脸上挂着笑的谭启浩蹙眉问:“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谭启浩听了刘燕这话有些尴尬,红了脸说:“刚才电话里听说你不舒服就、就过来了。”   刘燕看着谭启浩的神色,霎间也就为自己的话语有些后悔,也为这个男人在听说自己不舒服时很快前来有些兴奋,陪出了笑脸说:“哦,坐吧。”谭启浩将那包东西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另一只沙发,问:“哪里不舒服?”刘燕说:“没事。”刘燕看着这男人拎来的那包东西心里又是一沉,心里想,你可真是个书呆子啊!拎着这样一包东西就到我的办公室来!别人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心里想着时,也就去倒了杯水递给他。谭启浩双手捧杯喝了口,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说:“中午回来的,给你带了点西安的特产。”刘燕看了看那包东西,又皱了下眉,很快舒开,说:“你太客气了,还给我带这些东西干吗?”谭启浩笑笑说:“家乡的东西,带给你尝尝。”刘燕说:“现在商场都可以买到的。”说完这话后悔,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心意嘛。马上说:“我是说带这些东西路途也不方便。”谭启浩说:“也没啥不方便的。”刘燕看看他问:“怎么过来的?”谭启浩说:“哦,我坐公交车。”刘燕想,一个大男人拎着这么大一包东西坐公交来也真不容易。又问:“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啊?”谭启浩说:“我进了大院打听的。”刘燕心里有些烦,暗自想,一个男人拎着这样一包东西,进了大院就打听我,别人还不知道是干吗的呢。便就急忙问:“别人有没有问你什么?”谭启浩说:“没人问我什么。”想了下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刘燕说:“哦,我是说,你拎着东西来我办公的地方不是很合适。”   谭启浩霎间红了脸,说:“真对不起,我就没想到这些。你看这......”刘燕暗想,就算说是知识分子都是书呆子,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的,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啊。嘴里说:“别人没问你什么就算了,别人要是问起你,你就说是我们家的亲戚。”谭启浩连声说好。刘燕又暗想这话真是多余,人都坐在这里了,该问的也已经问过,该回答的也已经回答过了,往后谁还会问起他?刘燕看看他也没言语,转头看着窗外的雨雾,又转回头来说:“你看这几天老是下雨,下得人心烦。西安下雨了没有?”谭启浩说:“阴天,也是够闷的。”刘燕看看他又没了言语。两人沉默了一会,谭启浩问:“晚上能出去吗?”刘燕说:“下个雨不想出去,等天吧。”谭启浩脸上现出一丝失望,说:“那也好。”站起身来说:“我来你办公室也不太合适,我回去了,天晴我给你打电话。”刘燕站起说:“好吧。”送他出门时说了句:“谢谢你带来的东西。”谭启浩便说“不谢。”   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刘燕看看那包东西有些心烦。谭启浩说没人问起什么她有些不信,现在还不知道哪里的事,他就拎着这样一包东西来自己办公的地方肯定是有人要议论的。刚才王晶晶说起的自己离婚的事,她相信现在的大院里肯定上上下下都会知道,那么人们就是没问起她什么来,总也会在心里瞎猜疑的。这个男人到来肯定又会被别人有一番的议论。   想了阵还是认为这个男人对她的一番心意,自己是没有理由怪他什么的,甚至可以说是要感谢的,怎么说人家想到了自己。又想到刚才的一些话语,暗自好笑,自己在见了这个男人的面后依然是没有任何激动情绪的,所说的话语也都很机械,好像就是在和一个熟人说话,连朋友的感觉都没有。往后会和他生活在一起吗?这个男人身上的某些东西又和欧阳一鸣那么相似,具体的说还是他身上所拥有的欧阳一鸣身上的那般儒气,但要拿他和欧阳一鸣相比是绝不在一个档次的。   “又是欧阳一鸣!”刘燕在心里说。欧阳一鸣早已是别人的丈夫,自己怎么还可能再找回一个欧阳一鸣来?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和几年前相比?又怎么敢奢望再找到一个欧阳一鸣?想着时就心里发闷,就又在心里哀鸣......   下班后,刘燕故意晚走了一会,拎着那包东西打着雨伞回了家,进门后儒涵就蹦跳着跑到刘燕面前,扯着那包东西问刘燕是什么,刘燕说:“以后要记住,不可以这样没规矩的,妈妈带回家的东西没有给你不许抢着看,要有涵养懂不懂?”儒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又蹦跳着爬上沙发。保姆把刘燕手中的东西接了。   吃饭时,儒涵嚷着让保姆喂,保姆把他抱在了腿上。刘燕拿眼看他,儒涵又慌忙下来。刘燕笑笑说:“儒涵,我也是和你讲过的,你是男子汉,吃饭的事应该自己做的,你现在能自己做为啥要让阿姨喂?这不是懒惰吗?”儒涵看看刘燕没吭声,低头拿起勺子扒起饭来。保姆笑了说:“刘姐,现在对孩子也别要求这样严。”刘燕说:“这不行,一些规矩是一定要现在就给他立起来的,不然长大就行不起来了。再说这样的事也对他没有伤害,也不是没有必要,不然长大后要成什么样子?一定要让他成人后是个既儒雅又有涵养的孩子。”   刘燕再说这话时,脑中边就浮现出欧阳一鸣的影子。瞬间就又想到了谭启浩,感觉有些烦闷便不再说,吃了几口饭想起了一件事,抬头说:“你工作和户口的事都已经办好了,单位那边我妈打了招呼,在没有找到带儒涵的人之前你先留在这。”   保姆的工作是安排在后勤的一个对外宾馆里的,这件事早一段时间就和保姆说过,只是那时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保姆显然是很感动,眼眶有些湿润,说:“刘姐,谢谢你们全家。”刘燕说:“没什么要谢的。儒涵刚满月你就来带他,我和我们全家都是要感谢你的,也是把你当作我们的自家人的。你现在也不小了,我们不能不为你的前途考虑,只是有些舍不得。”保姆说:“我会常过来的。”刘燕点点头说:“把我这,把我父母家都当作你的家吧。休息就来。不过有件事我要交代你,到了单位一定不要提起我们家,提我的父母,我的意思是绝不可以拿他们炫耀,那样会让人反感你,也会对你的工作不利,到了哪里都是要踏踏实实的。”保姆说:“刘姐,你放心吧,我会的。”刘燕叹了口气说:“儒涵也是对你有极深的感情了,我就怕会找不到你这样合适的,好在儒涵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呆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保姆流下了眼泪说:“刘姐,我也不舍得离开的,我也怕,也怕找一个不能带好儒涵的。”   儒涵停住了吃饭转动着眼珠看着她们,这会看着保姆问:“阿姨,你去哪里?我不要你离开,不要你离开嘛。”保姆抬手摸着他的小脸说:“我不离开,阿姨不离开你。吃饭吧。”刘燕叹口气说:“以后再说吧,啥时找到了合适的再说。”保姆想了想说:“刘姐,要不我就把儒涵带大再说吧。”刘燕摇摇头说:“不行,这样会耽误你的前程。好了,不说这些了。”   刘燕的心里也是有些沉,保姆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很多保姆身上的不良嗜好在孩子成长的时候都会对孩子有很大的影响,这个保姆是令刘燕和刘燕的家人都相当满意的,只是人家姑娘大了总还是要为人家考虑。现在保姆和刘燕的妈妈也都正在物色。按刘燕的要求的标准是,要知书达理,要温柔体贴,要诚实稳重,还要有一定的文化,只有这样才能对儒涵的成长有利。找个保姆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饭后刘燕说:“刚才那袋子里是我的一个朋友从西安带了食物,你不要拿太多给他吃,不然他就不想吃饭了。”保姆答应。刘燕想了想说:“也没看都是什么东西,我看一看有些东西是不是适合孩子吃。”走过去打开看了,就见袋内装有火晶柿子,红星软香酥,三原蓼花糖,德懋恭水晶饼,陕西板粟等。一件形态逼真的童娃娃木偶玩具引起了刘燕的兴趣。刘燕清楚这件玩具是这个男人给儒涵买的,也是暗叹这个男人的心细,他能想到给儒涵买这件玩具,说明这个男人还是在乎孩子的。刘燕再次为这个男人心动了。   刘燕将这件木偶玩具拿在手里冲儒涵摇了摇,儒涵跑着过来拿在手里看着,咯咯地笑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两日后天气放晴。谭启浩这日下午打来电话,约刘燕出去吃饭。刘燕答应。吃饭时刘燕说:“我和我的孩子谢谢你带给我们的礼物。”谭启浩说:“随便带了些东西,不用谢的。”刘燕在这时有些后悔这个男人回西安时,没有给他买些江汉的土特产带给他的家人。却又想,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在自己还没有确定与他基本确定或者说心里还没有接受这个男人时,也是不可能给他的家人带什么东西的。   这个男人从西安回来给她带了些家乡的特产,虽说也在情理之中,但也还是令刘燕心里有些不安的。现在就接受了这个男人的任何东西总还是有些不合适,但他拎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也不能不接受的。隐隐中,刘燕感觉有些欠了这个男人一些什么的不安。   “西安可是古城,有很多历史古迹,玩的地方也多,不像这里没多少景点。”刘燕和他闲聊。谭启浩点头说:“是啊,你没去过吧?”刘燕说:“没有。”谭启浩说:“本来说让你一起去玩玩的。也是,天气热,这天气也确实不适合游玩。”刘燕笑笑说:“主要是孩子受不了。”谭启浩看看她点点头。刘燕说:“你在那里长大的,倒也无所谓玩不玩了。”刘燕没话找话,这个男人的话语很少让她感觉有些压抑。男人笑笑说:“是啊,我都玩过的,回去后那也没去。”刘燕问:“去了你妻子的家了?”   刘燕问完这句话后悔,但她此时正想着这个男人临回西安时说过的话,于是脱口而出。谭启浩点点头说:“去了,也和他们说了我和你的事。”刘燕“哦”了,感觉惊讶。问:“你和他们也说到了我?”谭启浩说:“说了,他们听我介绍了你也很满意。”刘燕心里说,这个男人是把他前妻的老人当作他什么样人的啊,再娶也要和他原来的岳父岳母商议?这有些令刘燕不可思议,心里也隐隐有些不痛快。难道自己真的打算和这个男人结婚,是不是也要经他原来岳父岳母的同意?隐隐中感觉自己好像是要嫁给他和他的前妻似的。   谭启浩却没感觉到这些,说:“我一直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我和她大一的时候就和两家的老人公开了关系,所以也是很亲。”刘燕“哦”了声没言语。谭启浩说:“我的父母和我的姐姐也挺满意,只是你这次没有去,他们没见到你有些遗憾。”这句话这个男人是在撒谎的。   刘燕当然是不知,也没作声,心里想,我的父母都还没有见过你呢,你倒想先让我去见你的家人,甚至去见你原来的岳父岳母,你这都是什么样的思维啊?书呆子再呆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思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脸上也没有表现什么。   谭启浩问:“你还有一个哥哥是吧?”刘燕说:“是啊,他在郑州安的家,不经常回来。”谭启浩说:“我有一个姐姐,我们也是姐弟俩。”刘燕笑笑说:“是啊。”心里就说,我们家可是哥妹俩,不是姐弟俩,想想又在心里笑。谭启浩问:“他们也是军人?”刘燕说:“是,他们俩口子都是军人。”谭启浩说:“你们一家都是军人。”刘燕说:“是啊,不光我们家,我姑妈一家也都是军人。”忽然想起这些话也是和欧阳一鸣说过的。谭启浩说:“我们一家都是知识分子,我爸爸妈妈都是桥梁高级工程师,我姐姐在西京研究院,姐姐和姐夫在一个单位。”   刘燕心里说,他这次回去可能是召开了家庭会议,专门讨论过我的问题的,于是问:“你们家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对于军人什么看法啊?”谭启浩看看她说:“他们对军人还是挺尊敬的。”刘燕说:“像我这个军人也只是中专毕业,我想,你的家人肯定不会把我这样学历的人看在眼里的。”谭启浩说:“工作性质不同,军人普遍学历不高的,军队毕竟不是教育和研究机构。”刘燕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了些许看不起部队这些人文化程度的成份,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说:“部队也是有专门的研究机构的,高级知识分子也是很多。”谭启浩说:“这我知道,可你的工作性质不需要很高学历的。”刘燕笑笑,说:“是啊,我这个岗位能认识几个字就可以。”谭启浩笑了说:“还是要有一定的工作能力的。”刘燕笑笑没言语。   谭启浩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找一个现役军人,家人的意思当然还是希望我找一个知识分子,你也没想到会找一个知识分子吧?”刘燕心里说:你可能也不会想到,我找到的第一个所爱的人就是知识分子,而且无论长相和能力要比你优秀的多。嘴里却说:“没有想到。”顿了下问:“你认为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和我们这些军人有没有共同语言?”谭启浩愣了愣,说:“这怎么好说呢?知识分子和知识分子也可能会没有共同语言,我认为能谈得来就有共同语言,就可以生活得很幸福。”刘燕对他的这句话还是比较欣赏的,点点头也没接话。   谭启浩放假期间回了西安后,和父母以及姐姐确实坐在一起商议过这件事。谭启浩把刘燕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后,他的母亲首先发表了意见:“我看不是很合适。首先,你和这样一位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结合不合适,继父也是很难当的。再之,你和她那样高级干部家庭的女儿结合不合适,你一个人在江汉,这个继父要是当不好,恐怕你在她那样的家庭里就混不下去,你就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的。这样家庭的孩子骄横惯了的,我考虑,以后你们可能会在她这个孩子身上产生矛盾。我还是不太放心。这些你是要慎重考虑的。”   谭启浩的姐姐说:“按说这样家庭的孩子眼光是很高的,她那个家庭怎么会想到要她嫁给你这个地位并不高的大学教师啊?”谭启浩的妈妈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前一段我问过你姑姑,她说这个孩子不错,我问她了不了解她的离婚原因,她也说不是很了解,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女人为了什么原因和她那丈夫离婚是要搞清楚的,听说她原来丈夫的家庭地位比她家还要高,这中间肯定是要有原因。究竟什么原因结婚了才不到两年就离了婚也是很让人费解的。当然不是她的原因就是她原来丈夫的原因,如果是她丈夫有什么过错倒也好,要是因为她的什么原因咱们还是要考虑的。她不是在西安,在这里我们可以把她的一切情况都了解清楚。你那个姑姑是不愿意去了解这样的情况的,你们也知道,我却认为很重要。”   谭启浩的父亲说:“只要接触后感觉这个女孩子可以就行,打听人家以前的事干嘛?这不是无聊之举吗?”谭启浩的妈妈说:“你这话太偏激!什么是无聊啊?有些情况是必须了解的,也是个参考的内容嘛。有些女孩子结婚前看起来也很好,结婚后的一些致命缺点就暴露出来了,往往就是这些缺点造成的婚姻的不稳定,她本来这是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是不是她的原因促成的离婚?什么原因?能不考虑得多一些吗?我可不想让启浩总是在婚姻这个问题上受过多的挫折。”谭启浩的姐姐说:“妈妈说的也有道理,这次能和启浩一道过来我们见一见就好了。”谭启浩的妈妈说:“启浩一说她不来我就想过了,这种人家的孩子头颅都是昂得很高的,我想她轻易不会到咱们家来的。当时你姑姑和我说起这件事时我也不好说,怎么说也是你姑姑的一片好意,见就见见吧,其实我不是很愿意和这样的家庭攀亲的。”   谭启浩这会说:“人家确实是因为这天气太热的原因,我看刘燕这个人不错的,哪里像你们说的那样?人家根本就没有一丁点高干子女的架子,你们要是见到就知道了。”谭启浩的妈妈说:“那她为啥不愿意来让我们见见啊!”谭启浩的父亲说:“你这话真是没道理,他们刚接触没多久,能轻易来咱们家见咱们吗?换位思考下,要是咱们的女儿咱们会不会愿意?人家女孩的家的老人还没见过启浩呢!”谭启浩的妈妈说:“启浩说那个女孩子也是对他很满意的,不然我这样说啊。”转头看着谭启浩问:“她家的父母就没有要求见过你?”谭启浩说:“刘燕没说过,我也不好主动要求去她家的。”谭启浩的妈妈说:“那当然,人家不提你当然不能说,那样也太显得咱们没自尊了。”   谭启浩的姐姐说:“还是再了解了解吧。启浩,你要是感觉合适就和她继续相处一段时间,真的感觉不合适就要当机立断,你都快二十九了,感觉合适的话是要赶快结婚的。”谭启浩的妈妈说:“最让我担心的是她的那个孩子,这继父真当不好,以后在她那个家庭可就太不起头了,我们都不在你身边,怎么都放不下这个心啊。”谭启浩的姐姐说:“前一段我还和你的姐夫说,启浩这次要是和这个女的成不了的话,干脆就让我姑姑托托关系,咱们在这也活动活动调过来算了,一个人在那边我们也真是不放心,来到这里熟人也多,以启浩这样的条件,找个大闺女还不是个问题,我也感觉找个带孩子的女人不太合适。”谭启浩的妈妈说:“这样,你回去后多和她接触下,有些情况一定要多了解,尽管这是你第二次结婚,但也是要非常慎重的,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谭启浩说:“这个刘燕真的不错的,我对她很满意。”谭启浩的父亲说:“你们俩要都感觉满意的就继续相处,这是你自己的事。”   谭启浩的妈妈叹口气继续说:“要是没有那个孩子就好了,我就担心以后会为了那孩子弄出什么事来。”谭启浩说:“为了孩子能有什么事啊?我把他当作亲生的孩子待不就行了?”谭启浩的妈妈说:“你想得简单,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那心里不会没有芥蒂的。你要是稍微对这孩子有什么不好,尽管不是故意的,那个女人也是会很在意的。这样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感情。人家说做后妈难,其实做继父也是一样的。”谭启浩便不言语。谭启浩的姐姐说:“还有一点很重要,你们的学历相差那么多,我还很担心你们会没有共同语言。”谭启浩的父亲说:“什么共同语言?两个人谈得来,有感情就有共同语言。启浩也都马上就而立的人了,他有头脑,他的事情还是要他自己作主,咱们不能还把他当作孩子的。”   谭启浩对刘燕在第一次见面后就相当的满意,也是在心里非常喜欢的。但他毕竟是已经结过婚的人。尽管对家人的一些观点不是很赞同,但他们的有些话自己还是要考虑的。   此时的谭启浩想着家人所说的话便,有心想问一问刘燕离婚的真正原因,想了想没说出口。吃完后,刘燕买了单。谭启浩提议在街上走一走。刘燕同意。两人在人行道走着时,谭启浩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能说一说你为了什么原因离婚的吗?”刘燕不想和他谈及这个话题,但想一想人家问起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于是说:“感情的原因,合不来只有分开。”谭启浩问:“你以前说你们也算是自谈的,结婚前没有很深的了解就结婚了吗?”刘燕便就想起自己与张雷结婚的无奈,不由得有些心烦和反感,说:“这件事我不是很想说。”谭启浩看看她心里疑惑,也就说:“不好意思,哦,我现在是不是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   刘燕转头看他,暗自想:“听他这口气好像我是非说不可的。”心里不由得感觉有些厌恶,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于是说:“有些事情是不愿意说起的。咱们现在也相处的时间不长,你要是感觉我不合适的话可以说出的。”谭启浩显得很尴尬,急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随便说一说,你别生气。我对的印象非常好的。”刘燕看着他问:“是吗?那你说说我哪里好?”谭启浩脸一红说:“第一次的感觉就不错,有些话也说不好。”刘燕笑笑。谭启浩却问:“那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刘燕说:“说实话,现在还说不好,我现在不能够说对你的感觉怎么样的,正在感觉吧。”谭启浩问:“那你对我的印象呢?”刘燕说:“说实话第一次见了你的面对你的印象还是可以的,但有些事情是不能仅仅只看第一眼的印象的,你说是不是?”顿了下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可以只相信看我的第一印象的。”谭启浩当然是明白刘燕的意思的,募地红了脸。但他不明白,怎么就不可以问一下她离婚的原因呢?   默默走了阵,刘燕心里暗想,他这次回家既然是要和他的家人谈起自己,那么现在看来他一心想问自己离婚的真正原因,想来也是他的家庭说了一些什么事。这也是很正常的,谁家的老人都是要关心这些事的。在这时刘燕又感觉很烦了,为啥两个人结婚总是要家庭参与啊!虽说是经人介绍的,但还是要两个人谈得来,产生出感情来,至于家庭的意见也没有什么必要考虑。她已经对家庭参与自己的婚姻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厌恶感,当然也不希望谭启浩的家人参与。但现在看来谭启浩还是很在乎家庭意见的。刘燕感觉极不舒服。   走了几步刘燕问:“你要说实话,对于我带着一个孩子你和你的家人又没有成见?”刘燕还是在心里把儒涵放在第一位的,假如这个男人不能在心里接受儒涵,那么是现在就可以和他宣布结束的。当然,他的家庭意见不是很重要,但如果他的家庭也很乐意接受儒涵那是再好不过了。   谭启浩在这时便就想起自己妈妈所说的继父也不好当的话,心里便有些慌乱,说:“我当然会接受孩子的,在一开始时我就是知道你带着个孩子的。至于,至于我的家庭能不能接受这孩子,我们也没有说到这个问题,反正以后又不是和他们一起过日子,你说是不是?”   刘燕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老实和你说,在我的生活了,孩子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你还是要仔细的考虑,假如你只是现在可以接受孩子,以后在一起如果你接受不了孩子我也会很在意的,你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   刘燕所说的意思谭启浩当然明白,刘燕的意思是说以后就是结婚了,假如自己对他的孩子不好,也是要和自己分手的。这让谭启浩心里有些发沉,他现在完全不知怎么样才会对孩子算好的,或者说怎么样才会做到让刘燕满意的。对于这些他感觉有些茫然,但他在心里是打算将这个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只是怕以后做不好,怕有些行为是要让刘燕反感的。在这时他便又想到了妈妈的话,暗自想,是啊。妈妈说得不错,看来这继父是不太容易当。但说实话,他在心里已经对刘燕很在意,很看重,很欣赏了。刘燕不管从外貌还是从气质都是令自己相当满意的。只是她所带的这个孩子让他感觉做继父有些心虚,有些难,甚至有些烦......   刘燕本来也就感觉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依恋,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她所欣赏的也就是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儒气和他肚里的知识,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欧阳一鸣而产生的。今日这个男人问起的一些话,让刘燕相信这个男人也是很在乎他们的家庭意见的,而这些也正是刘燕最厌恶的,自己和欧阳一鸣几乎可以说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参与而分手的,所以她现在对于这个男人也在乎他家庭的意见特反感。尽管这个男人没有说出是家庭里的人说出了什么话,但刘燕心里是明白的。再说,刘燕还有些担心这个男人在和自己结婚后会不会就真的能够把儒涵当作自己的孩子。她决定要认真的考虑自己和这个男人是不是要继续相处下去了。   想了想,刘燕说:“其实,家庭的有些意见还是要考虑的,你说是不是?”刘燕希望能验证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回家后家里人说了一些什么话。谭启浩说:“你说的也是,其实家里人也都是为了咱们好。”刘燕说:“你的父母和姐姐肯定是很关心你,其实我的父母和我哥哥也是这样。”谭启浩说:“那你父母是什么样的态度呢?”刘燕说:“我给你说实话,现在我和我的父母还没有真正的坐在一起说起我和你的事,我自己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我想,你这次回家肯定是要和你的家人坐下来商量的。”谭启浩点点头说:“是这样的,我们确实是说了这件事。”刘燕问:“怎么说?是不是对我带着个孩子有些遗憾?还有我的学历?”   谭启浩暗说这个女人还是很聪明的,说:“是说到了这些事。我也不瞒你,他们是担心我以后做不好继父影响感情,其实我也很担心。我怕我是真心的爱这个孩子,但不知什么地方会做得不合适,我这是实话。”   刘燕想想也对,人家有这样的顾虑是正常的,就是人家真心地对孩子,真要有什么地方自己感觉过了份,也是会在心里怪他的。也暗自惊讶给儒涵找个继父真也是很难,原来,不光是自己有很多顾虑,男人对于做继父也是会有很多顾虑的。嘴里说:“只要你能真心待孩子,我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谭启浩说:“我是这样想,也准备这样做的,可还是有些担心。”刘燕看看他,心里说,你能不能真心对孩子我也会感觉到的。便又问:“你是个知识分子,你的家人都是知识分子,我想你的家人也会很在意我的学历吧?”谭启浩说:“这倒没有,只要人好就行。”脑中却又想起自己姐姐说到的学历的问题。刘燕问:“真是你们家庭的意见?”谭启浩的脸一红,考虑了片刻才说:“是,家里人也这样说。”但语气显然没底气。   刘燕从谭启浩的神情和语气知道他在说谎,心里说,我倒不在乎你的家庭怎么说的,关键还是你自己。但看来你也是在乎家庭意见的。刘燕说:“其实,以你这样的条件是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没结婚的姑娘的,男人还是比较容易。”谭启浩脱口说:“是啊,我的家人也说到这,可说实话我还是对你很在意。”刘燕笑笑,心里说,他的家人肯定也是提到我这一个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短处。当然,她不是很在意他家庭的意思,可自己对这个男人却不是太在意啊。唉,还是回去后认真的想一想吧!于是提出回去休息。   这日晚刘燕睡在床上很久无眠,她在一编遍地思索着自己与这个男人是不是能够结合。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看,他是很在乎自己的,也可以说这个男人还是比较诚实,能够信赖或者说往后是可以也是能够做到爱自己的。可这个男人对他前妻的情还是令自己很在意的,虽然自己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流露着他的真实情感,自己也是很欣赏的男人的这种情感,但他当找自己的面说出来还是会令自己心里感觉不舒服的。那么以后假如这个男人和自己结合后,会不会也经常提起他的前妻呢?自己到了那时应该是欣赏还是排斥呢?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男人与自己相处还要去征求他原来岳父母的意见,好像自己不是在嫁给他,而是在嫁给他和他的前妻。这更是让自己无法容忍的。如果说以后真的已经生活在一起,这个男人偶尔说起他的妻子也情有可原,从他的语气里是清楚他和他的前妻的感情的,也听得出他的前妻是很优秀的,但他要是经常拿自己和他的前妻相比,或者依他的前妻来要求自己能使自己绝对不能容忍的。   募然想到自己和欧阳一鸣相处时,有时候欧阳一鸣与自己偶尔提起徐慧,自己也是有些嫉妒的。现在这个男人说起他的前妻自己倒没有任何嫉妒的感觉,只是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是在遭受着侮辱似的。想了想还是自己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出任何的感情来,不然不会没有妒嫉,只是令自己感觉不舒服。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很在意他的家庭意见呢?现在看来自己是在乎他的家庭说词的,从他的神情和语气里,可以看得出他的家庭是有些在乎自己是个离过婚带了个孩子的女人,也有可能是在乎自己学历的,毕竟她的一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那么,以后真的和他结合,儒涵就是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关爱,但自己进了谭家的门,儒涵也就应该算是谭家的人了,他的家人如果不能将儒涵真正的融入到他的家庭里也是一件令自己会很痛苦的事。想一想也真是难啊!现在考虑这么多或许都是多余,或许以后都会很好,可也耐不住自己要去想这些。忽然又想,自己要老是想得这么多,那么又会能够接受哪个男人?和哪个男人相处又会不令自己考虑得这么多?又有哪个男人的家庭或者哪个男人会不考虑自己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会不担心做不好继父?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儒涵会得不到继父的爱?如果总是这样想,那是除了欧阳一鸣自己恐怕再也不可能接受任何男人了。可明明知道这一生再也和欧阳一鸣无缘,总还是要给儒涵找个继父的,总还是要给自己找个男人的。难,真的是很难啊!不让自己去想还是要想。   “欧阳一鸣啊,怎么现在给你的儿子找个继父也这么难呢?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儿子受任何委屈啊,假如咱们生活在一起,假如孩子在你的身边,不管你对孩子怎么样的教育,你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是不会怀疑你对儒涵的任何情感的。可要是别人使用了你同样的方法对待孩子,我就有可能会认为他是在虐待你的儿子,那样我就会受不了。欧阳一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有可能,我就是把儒涵交给你和徐慧抚养也是愿意的,但这不可能,即使徐慧会真心的疼这个孩子,也是势必会影响你和徐慧的感情。我不能那样做,我也不愿意因为我的固执生下了儒涵而影响你们的感情,我也不愿意让徐慧知道我偷偷地生了你的孩子而令徐慧看不起我。欧阳一鸣,我现在确实是感觉很难,很难......”刘燕流下泪了。   “欧阳一鸣,假如有可能,我还真想让你也给我参考一下这个男人,让你看一看这个男人能不能做好儒涵的继父,能不能真正爱你疼你的儿子。”在这时,刘燕的心里激灵了下,暗自想,现在看来谭启浩在说起他对妻子的感情时那么的怀恋是有道理的,心里的爱永远无法抹去,也是想让自己爱过或者说还正在爱的人也帮自己参考的。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思想,当然就要去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了。   现在没有可能让欧阳一鸣参考儒涵未来的继父;自己也不愿意家人参与自己的未来丈夫的事。一切都是要自己作主的。这个男人到底适不适合做儒涵的继父?这个男人适不适合做自己的丈夫?是不是能够接受这个男人走进自己和儒涵的生活中呢?   刘燕在这个时候确实非常想得到别人的参考,但她绝不愿意自己的母亲参考出什么意见,这种从心底由生出的不情愿当然出自于当年与欧阳一鸣的事情上。她想到了金玲,但清楚在电话里也是和金玲说不太清楚的,只有在见了这个男人的面后,人家才可以有个具体的概论。自己也不好让金玲专门为了这件事来江汉吧!想了阵没有什么人可以参考自己的这件事,俱乐部的同龄女人根本就不多,况自己是他们的领导也不便和她们说自己的事,别的机关有一些同龄女同志,可与人家并没有过深的相处,能够说上这件事的还真没有。自从与张雷结婚后,一直没有什么好心情的刘燕也没有心情与什么人相处得太深。与张雷离婚后,刘燕总有感觉自己的事情有些可悲,更是不愿意与什么人深谈,所以,真正能与刘燕交心的女朋友根本就没有。在这时她便更加怀念老部队的那些战友,怀念卫校时的那些同学。假如是在那个地方,会有很多人为自己参谋的。现在就感觉到很悲凉了。   一阵后便又想到了王晶晶,心里说:“王晶晶也是知道自己离婚并当面问过自己的,自己也是在她面前说过会考虑再婚的,她现在虽说是自己的部下,但也是干部了,不如就让王晶晶看看,总也要比没有一个人帮自己参谋好啊!”想着时有些兴奋。一阵后却有感觉很难过,自己的事情为啥总想着让别人参考啊?仔细想了阵,还是对自己、对那个男人都不自信,自己当年和欧阳一鸣恋爱时就没有过要让任何人参考的念头嘛!   几天后谭启浩约刘燕吃饭。刘燕考虑了好一阵还是和王晶晶说了。饭后与谭启浩分手,刘燕问王晶晶:“你感觉他怎么样?”王晶晶想了想说:“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高中的时候,我们几个非常好的女同学在一起说起以后找对象的事,有同学就问,假如要是让你嫁给数学家陈景润你们愿不愿意?有的同学就说愿意,就说一辈子侍候这样的有知识的人都愿意。可有个同学就说,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绝不会嫁给那样一个人的。刘主任,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刘燕想了想说:“有些人是希望把自己的青春献给对国家有贡献的科学家,一定意义上也是对科学家的敬仰和对国家的热爱,这种人的境界是高尚的。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我和你的那位同学一样,需要的是有爱的生活,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但我佩服那些愿意嫁给陈景润那样科学家的女人。”   王晶晶说:“是啊,咱们都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但都佩服那些愿意奉献的女人。正因为咱们都是平凡的女人,是希望过平凡生活,需要爱的女人,我想,你和这个男人不一定合适,我这是心里话刘主任。女人是需要被男人疼,被男人呵护的,凭我的直觉,这个男人不要说以后照顾你了,恐怕还是处处需要你照顾的。就凭他刚才不坚持付饭钱,我就感觉这个男人太过木讷,这种人的社会生存能力也不会是很好的。”   刘燕想了想说:“其实这个男人心还是挺细的,上次他回家就给我和儒涵都带了很多的东西来。”王晶晶说:“刘主任,怎么说我对这个人都不是很欣赏。我说实话,就是我找也不会找这样的。就凭你的条件,你应该找一个比他强上很多倍的男人。他不就是个大学教师吗?你也不要把这些人想象的太高大。”刘燕说:“这倒没有,就是感觉这个人还是挺忠厚的。”王晶晶说:“刘主任,我是拿你做自己的亲人才这样说,你别生气啊。不过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你应该找一个比他强上很多倍的男人,我感觉他配不上你。”   刘燕的心里有些慌乱了,说:“晶晶,我现在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我、我还有要求多高啊?”王晶晶说:“刘主任......”刘燕心里霎间有些烦,急忙说:“晶晶,我再好好想想吧。”在那一瞬,她想把自己尽快给儒涵找个继父的想法说出来,还想说出自己和欧阳一鸣的那段恋情,想了想,还是不能说这些,更不可以说出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于是闭上了嘴。   回家后又是半宿无眠,她连自己都不明白,让王晶晶去给自己参谋,是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呢?还是希望得到她的反对?王晶晶的话虽然自己不是很赞同,但也是很有道理的。   兀自想了很久,心里说现在是绝对不可以拿定主意的。已经因为自己的可悲有过一次令自己伤痛的婚姻了,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自己的一只脚不小心踏进了泥潭里,拔出来当然就不会再让自己的另一只脚踏进去!尽管也知道一切都不是绝对的,但还是要慎之又慎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欧阳一鸣在徐慧火化的当天将徐慧的骨灰送到了苏州。欧阳一鸣家除了老爷子被众人劝下没有送徐慧到苏州外,其余人全部随车前往。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以及研究院的高层领导在欧阳一鸣抱着徐慧去殡仪馆火化时来到了欧阳家老宅。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代表个人和研究院对徐慧的老人和欧阳一鸣的家人安慰了一番。欧阳一鸣将徐慧的骨灰捧回欧阳家老宅后,所有人流泪痛哭了一阵后,决定马上启程送徐慧去苏州。研究院派了几部车,范旭瑞和姜玉其等几名大学同学以及欧阳一鸣的一些中学同学陪同前往。唐副市长和王副市长没有前去。办公室主任和两名研究院高层干部随往。王副院长吩咐办公室主任做好一切后勤工作,所有的开支均先有研究院垫付,说现在欧阳一鸣的家人是无法考虑这些细节的。   当日下午到了苏州。徐慧的舅舅通知了徐慧的单位和自己的家人。徐振明单位的派了人去凤凰山公墓买好了墓位。翌日一早徐慧的单位来了几辆小车和一辆大巴,半晌时欧阳一鸣将徐慧的骨灰盒捧在自己的胸前,多部车尾随欧阳一鸣的车后驶向凤凰山公墓。凄惨无比的安葬场面不再叙述。上午安葬完毕后回到城内,随车前往苏州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安排好就餐的饭店。来宾用餐后相继离去,姜玉其等几名同学安慰了欧阳一鸣和徐慧的父母一番后含泪离去。欧阳安平和欧阳冬冬、毛玉琴也都和欧阳一鸣单位的来人一同回去。欧阳一鸣和欧阳玫依然留在苏州。   当日晚,欧阳玫熬了些稀粥,徐振明,杨萍和欧阳一鸣兄妹都喝了点,饭后坐在沙发全都无语。一阵后杨萍又低声哭起来。欧阳一鸣含泪说:“爸爸,妈妈,我和玫子往后就是你们的亲儿女,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到做儿女的责任的。徐慧走了咱们都没办法挽留,我只想你们二老能够好好的保重身体。玫子离你们也近,往后休息天就可以回家来。”欧阳玫点头说:“爸爸,妈妈,我哥说的是,我们兄妹都会把你们二老当作自己的亲父母。这里往后也是我们的家。”杨萍便一把揽住身边的欧阳玫痛哭,徐振明也是泣不成声。   欧阳一鸣又在苏州陪徐振明夫妇过了三天。徐振明便催着欧阳一鸣回去,说是自徐慧的生病欧阳一鸣基本就没进过单位,还是要以工作为重。便就互相安慰。欧阳一鸣回去时又去了徐慧的墓地哭了很久才离去。欧阳玫则一直留在苏州陪着徐振明夫妇,开学前也没回蟠州,回校的前一天在苏州买上些生活用品,徐振明夫妇亲自带车把她送到了学校。   自此以后的每个礼拜六,徐振明夫妇都带车去上海接欧阳玫回家,礼拜天的下午再送她回校。回来后也是和杨萍、徐振明一起逛街说话,口口声声喊着“爸爸妈妈”,俨然和他们的亲生女儿无异。徐振明夫妇有了欧阳玫这个精神寄托心情恢复了很多。此为后话。   欧阳一鸣从苏州回家后,除了吃饭的时间去餐厅吃上极少几口饭外,连着两天基本都是呆在西厢房,从早到晚,不是睡在床上就是坐在床头,一阵眼睛呆呆地瞪着一个地方发愣,一阵眼睛呆呆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结婚合影照流泪,有时候就自言自语。老爷子从清早起床后就在外间的沙发上一袋接一袋的抽着旱烟。老爷子、欧阳安平和毛玉琴瞅空也进里间劝一劝欧阳一鸣,和他说一些宽心的话。欧阳一鸣则什么话也不说。   第三日下午,范旭瑞来到欧阳家老宅。毛玉琴给范旭瑞开门后,没有马上让他去西厢房,大门口站住,眼泪就流了下来,说:“小瑞,你看现在小鸣可咋办啊?回来这两天哪也不去,就呆在西厢房,吃饭也很少,这样时间长了他也就垮掉了。”范旭瑞说:“这两天我也是忙没有及时过来,想也想得到,一鸣不可能这么快从这片阴影里走出来的,这要有个过程。”毛玉琴说:“我这也知道,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你看他现在瘦成了啥样了?现在胡子也不刮,头发也不梳,饭也吃不下,我就担心他这一次要垮掉。”范旭瑞脸色凝重,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说说他。”毛玉琴叹口气说:“我就怕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我们该说的都说了。”范旭瑞说:“试试吧。”   院内扎好自行车,范旭瑞和毛玉琴进了西厢房。欧阳一鸣见范旭瑞进门,抬眼看了看也没吭声。范旭瑞进了卧室,看看坐在床头的欧阳一鸣,弯身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看了欧阳一鸣好一会说:“一鸣,你一定要想开,总这个样子怎么行?”欧阳一鸣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两行清泪潸然流下,噏动嘴唇说不出话。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那个样子心里难受,发红眼圈内充盈着一池泪水。定了定情绪说:“一鸣,你就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徐慧给唤回来,咱们都是凡人,是要接受现实的。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抽泣着说:“我,我真有心、真有心随徐慧走了。我、我一个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啥意思?”范旭瑞说:“你现在的心情谁都可以理解,但你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徐慧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欣赏你。任何人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都不会欣赏你,甚至会嘲笑你。”欧阳一鸣说:“可我,可我真的是感觉,真的感觉没有任何意义。我......”   范旭瑞心里惊怖,他清楚这样劝下去对欧阳一鸣没有任何意义,脑中转了转,迅速决定不能再用这种劝慰的语气和他说话,而是要用一些话激他或许有用。于是板起脸来高声说:“欧阳一鸣,你算个男人吗?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在这个家是长孙、长子、长兄。你在研究院是堂堂的副院长,你有这样的想法和你现在的消沉态度,我真为你感觉丢人!你现在算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是为了对徐慧的真情?是能被别人同情和赞誉的?你错了欧阳一鸣,你也就是个懦夫而已,你的这些想法一钱不值,你现在这样的情绪只会被人耻笑!你也是在逃避责任!欧阳一鸣,老人们可等着你去孝顺他们呢!你的弟妹也需要你做榜样呢!不说你是个什么副院长的话,研究院缺了你这个欧阳一鸣照样转,你也完全不要考虑人家唐市长对你的欣赏。单就你做孙子,做儿子,做兄长的责任你是不能够推辞的吧?你也没有权利推辞!你这样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整天窝在这间屋里,让家里的几个老人担心你,陪着你,看着你,你的脸就不红?你就心安理得?你就好意思这样?研究院给了你那么高的待遇,给你高工资,给你专车,给你司机,给你令别人羡慕的一切,就是让你在家里这样胡思乱想,遇到些挫折就颓废萎靡,不为研究院做事的?什么事情都要有个适度,你不能总是这样吧!过几天我叔我姨是不是也要不去学校教书,专门请假在家陪着你?是,徐慧是你的妻子,你难过,你痛不欲生,可家里的那个人心里好受?你怎么不为他们想一想?他们心里难受还要担心你,还要来劝你,还要来陪着你。你好意思吗?”说着话腾地站起,伸手拉过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欧阳一鸣说:“你给我起来,下床去。”欧阳一鸣愣了愣,动了动身子下了床。穿上鞋被范旭瑞从身后推了把,说:“出去,出去看看几位老人,出去看看他们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欧阳一鸣在范旭瑞的推搡中出了卧室的门。   刚才,在范旭瑞开始大声和欧阳一鸣讲话时,毛玉琴便惊慌地站起,被欧阳安平一把拉住,冲她摆了摆手。欧阳安平心里清楚范旭瑞的用意,这样的话家里的几位老人都是不好说出口的,也只有范旭瑞说出来效果最好。毛玉琴坐下后听着范旭瑞的话,心里也一阵阵的不是个滋味,默默地流着眼泪听着。   这会见欧阳一鸣被范旭瑞推出了卧室,毛玉琴又站起。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一鸣,欧阳院长,你自己看看这几位老人吧!那一个比你的心里好受?”欧阳一鸣站在那里愣了片刻,眼泪便哗地流下说不出话来。毛玉琴哭着刚喊了声“一鸣”,范旭瑞打断了她说:“毛姨,你什么话都不要说,让他自己想。”欧阳一鸣只顾抽泣。范旭瑞说:“这个房间你欧阳一鸣不能再住,绝不能住在这个房间。越是住在这个房间你越要胡思乱想。毛姨,给他腾一间房。屋里挂着这么多的照片,徐慧还是在......”毛玉琴忙说:“玫子开学前不回家了,就先住玫子的房间吧。”范旭瑞说:“那也好,门开的吗?”毛玉琴点头说:“开着的。”范旭瑞拉住欧阳一鸣的手臂出了门。老爷子、欧阳安平和毛玉琴随后出门,范旭瑞背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跟过来。   进了欧阳玫的房间坐下,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我刚才是太激动了,你别生气。”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范旭瑞叹口气说:“一鸣,咱们俩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咱们和亲兄弟是没有区别的,我看着你这个样子着急啊。一鸣,你心里难过,你以为我就不难过,说实话,这几天我也和没吃什么东西一样,咱们家的人还不都和你的心情一样?你现在的心情谁都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够总是这样胡思乱想的,那样的话你整个人就颓废了,人的思想颓废了,那具躯体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你也是能够做大事的。你这么年轻就坐上了研究院副院长的交椅还不能说明一切?假如你为了徐慧的这件事彻底的垮掉了,你会令很多人耻笑的,你也会辜负很多人对你的期望。我当然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为你对徐慧的情而感动,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留在世上的人就必须面对现实,你能够振作起来,徐慧也会高兴的。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旭瑞,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现在是怎么了转不过这个弯来。旭瑞,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就都要离开我?我的事你都知道,两个我所爱的女人,一个由于家庭的干涉离我而去,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离我而去,这两个女人在我的生命里你知道是多么重要的,为什么就一个都不给我留下?难道我这一生就不该拥有爱?难道我这一生注定不会拥有爱?”   范旭瑞听着欧阳一鸣的话也是暗自在心里叹嘘,是啊,自己当然是知道欧阳一鸣对这两个女人的情感的,短短的几年间竟然都会相继离他而去,对于欧阳一鸣这样重感情的男人来说,这样残酷的打击确实是致命的。自己刚才那样说着欧阳一鸣好像是有道理的,事情摊在自己的身上能比他好上哪儿去?虽然自己也是很伤心,但事情不在自己的身上心情是完全不同的。但范旭瑞不管怎么想,他也清楚现在不能顺着欧阳一鸣的话意说下去,于是说:“一鸣,我当然是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谁又能知道自己的一生都会遇到些什么事?既然遇到了这些事,就要去正确地面对。你说你不去面对又行吗?刚才我说的虽是气话,但也是我的心里话。咱们不能为了自己遇到的挫折,让所有的亲人都陪咱们一个劲的难过、担心吧?一鸣,这段时间看着你这副样子,你这副消瘦的样子,家里的这几位老人心里更不好受,他们一方面为失去徐慧难过,同时也在整天的为你提心吊胆着。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要比你还要难受。你也可以看到,爷爷这几天都瘦成了啥样?你爸爸妈妈又都瘦成了啥样?他们的身体要是垮了,你欧阳一鸣的心里又怎么能得到原谅?一鸣,咱们是男人,不可以说要顶天立地,但也要有男人的样子,最起码的要不能让自己的老人为了咱们而过多的操心、担心、痛苦,或者说要尽量的减少他们的痛苦。对于刘燕我不想说什么,咱们的家庭和人家的家庭不一样,但我可以说你会比刘燕现在的丈夫优秀,对于她你不要有过多考虑的,刘燕也是迫不得以的。你不能怪刘燕什么,也不要去怪刘燕的家庭什么,现在也更不要再去想刘燕什么。至于徐慧,人的一生谁又能知道自己会生什么病有什么灾?我在医院工作,我接触的死亡太多,医院里那天不死人?从小孩到老人,都有很多是在非常痛苦的折磨中离开的,谁能挡得住死亡?谁也不能!一鸣,现在你应该感到庆幸的是,徐慧虽然离开了咱们,但她没有经受丝毫的身体的痛苦,就为这你就要感到安慰。至于以后,一鸣,我想就依你的各方面条件,要得到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的爱还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一鸣听到这里急忙说:“旭瑞,我现在想起来就害怕,我还敢有什么爱吗?女人的爱我已经不敢在渴望了,我也很害怕再去爱什么女人,这些天我也想了,与我发生爱的女人都要离我而去,可能我这一生就不应该拥有爱。”   范旭瑞看看他心里哀叹,他完全理解欧阳一鸣这时的心情,两个可以说在他生命里如此重要的两个女人全都离去,他也真的会畏惧爱了。但他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阳一鸣态度会转变,最起码,一个男人不会去拒绝女人,仅仅从生理上的需要上就不会去拒绝。当然他也知道,不是比较出色的女人欧阳一鸣也不会看在眼里。就是他说拒绝了爱,但也会接受女人,接受一个不错的女人在一起生活的。   范旭瑞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这样,我今晚值夜班,你随我到医院去,我给你吊一些脂肪乳或者能量合剂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要尽快地将身体恢复了,尽快上班去。从徐慧生病到现在好多天了,你要去上班工作了,咱们不能让人家对咱们有看法的,尽管人家会理解,这件事咱们也要注意。再说,你能够正常上班,家里的老人也就安心了些。对于你自己来说,工作起来也会忘记很多痛苦的。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点头。   毛玉琴在范旭瑞和欧阳一鸣说话时去了趟街买了些菜,晚饭时范旭瑞在欧阳家喝了几杯酒,饭间也没说多少话。饭后欧阳一鸣随范旭瑞去了医院,在范旭瑞值班休息的房间吊营养液时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晚十点多时欧阳一鸣电话去了车队要部车接他回家,车内告诉来接他的司机,明日一早让他的司机来家里接他上班。回到家毛玉琴告诉欧阳一鸣,他和范旭瑞刚走一会李璇打了电话来,询问欧阳一鸣身体情况。欧阳一鸣便问有没有说其它的。毛玉琴摇头说没有。欧阳一鸣想,购买哪家工厂的事也应该有眉目了。   翌日清早在家吃了早饭,司机接欧阳一鸣去了单位。进了办公大楼,很多同事见面道着节哀、珍重的话语,欧阳一鸣一一谢了。在办公室坐下,愣愣地扫了遍办公室的各处,心里计算着也有很多天没有进来过了,就隐隐对研究院生出了些愧意。拿起茶杯走到水瓶前,拎起感觉水瓶是满的,打开看冒着热气,知道也是刚刚送来,倒了杯水在办公坐桌前坐下,抿口茶水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李璇的,问起昨晚她打电话去家里的事。李璇说,这些天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打个电话问一问。后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欧阳一鸣谢了后,便问起哪家工厂的事。李璇说现在已经基本谈妥,具体的价格可以下调三十万,说她本来打算是压价五十万的,看来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问欧阳一鸣是什么态度。   欧阳一鸣正想说话,王副院长推门进来,见欧阳一鸣正打电话,闭上了想说话的嘴巴在沙发坐下。欧阳一鸣冲王副院长点了下头对着话筒说:“李璇,真要有难度的话就不要坚持,我们也等不起。这样,我和领导们汇报下,能定下来的话就定下来。倒不是这一二十万块钱的问题,主要是要干净没有后遗症,我们买下那工厂不是继续生产,是建研究院的,我们和哪家工厂就是买卖关系,所有的一切后遗症均不得有,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李璇说:“这些我考虑过的,我也和他们谈到了这个问题。一次性买断,厂里的一切债权债务及原工厂的人员以后的安排问题,均与你们研究院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些,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你在电话和我说,我再去和他们谈。”欧阳一鸣说:“上午我们研究下这个问题,今天上午给你答复。”谢了后挂断电话。   王副院长见欧阳一鸣挂了电话,问:“是咱们研究院买那工厂的事?”欧阳一鸣说是。王副院长点点头说:“等会再说这个问题,刚才我听说你来上班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可以?听车队说你昨晚还在医院打吊针,这样的身体怎么可以来上班?你应该多休息的。”欧阳一鸣说:“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自从徐慧生病到现在我也一直没来上班,把你忙得够呛。在家我也蹲不住了,不如来这里做点事。”王副院长说:“只要你的身体允许,来上班也可以,这样对你的心情也有好处。一鸣,人生遇到的挫折会很多,你一定要正确对待,这样才能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欧阳一鸣感谢。再就详细说了刚才李旋电话中说的事。王副院长说:“打个电话看看唐市长上午有没有时间,咱们说一说就定下来,这件事也不能老是拖着。”欧阳一鸣便又给唐副市长打了电话。唐副市长接了电话后也是问了欧阳一鸣的身体。后听欧阳一鸣说起了正事,就说一阵过来。   唐副市长过来后,也是先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唐副市长坐下后说:“一鸣,我没想到你的心态能调整得这样快,本来以为你还是要几天才能来上班的。你能够这样我很高兴也很赞赏,这才是做领导或者说做一个有作为的男人必备的素质。看你现在的形象很消瘦我很心疼的。这样,工作上的事情你暂时不要操太多的心,能来单位上班就很不错的。我只希望你的心情和身体都尽快地恢复,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关于你的妻子我不愿意再说,以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我想你一定也是认真思考和正确对待了的。好了,振作起来,我们都希望见到以前的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眼含泪水感谢。   接下来一起去了王副院的办公室,说了阵李璇电话里所说的具体情况后,便通知办公室和基建办的负责同志到会议室开了个会,研究了一些收购该工厂的具体事宜,后决定唐副市长、王副院长和欧阳一鸣,带办公室和基建办以及法制办的几名同志一同前往先看一看那家工厂,可以定下来的话当场拍板办理此事。欧阳一鸣和李璇通了电话。李璇又与办事处联系,最后定下来下个礼拜一上午去金陵。   欧阳一鸣尽管来到单位上班心情要比闷在家里好上了很多,但心中的压抑和痛楚依然不时地惊扰着他。这几天,姜玉其和吴莹莹也分别打了电话来劝慰欧阳一鸣,说了一些宽心的话,当然也说了一些道理。欧阳一鸣当然也是什么道理都懂的,但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又怎么想,要想走出这片泥潭还是需要有一段时间的。晚上一个人时他控制不住也是要流泪,也是要在口中喃喃地喊着徐慧的名字,他无法不让自己的思绪不停留在徐慧的身上......   他已经开始对神灵甚至对佛祖产生怀疑了:“天上真的有救苦救世佛祖和诸神吗?为什么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以及徐慧的家人那么虔诚的乞求,并没有换来徐慧的再生?是根本就没有,只是人们心中对美好的期盼所产生的诸神?还是我们的诚心依旧不能打动佛祖的心?为什么我倾心爱恋的两个女人都要离我而去?还是我这一生根本就不应该,或者说不能够拥有真正的爱恋呢?即使我不配拥有,那么让徐慧和刘燕离开我也就罢了,为啥还要让徐慧离开人世?离开所有爱着她的亲人呢?”有时也会在心里惊叹:你说不信,那徐慧在走时为啥是那样的姿势?为啥屋内会有那般奇异的香味?为啥徐慧十岁时的病就能治好?为啥医院救治不了徐慧的病?为啥徐慧在去世了几天之后仍和睡熟般无异?为啥......总之有很多的为啥让他又无法解释、无法明白。他的脑子里又总是将信将疑。   但他再不敢奢求什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地爱情了,他是在心里不知想过多少遍的。他认为那种爱情不会被自己拥有,自己也不该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最终只会令他痛苦,而不会归属于他的婚姻。轰轰烈烈的爱情所带给他的只会是先乐后悲,留给他一生刻骨铭心的遗憾和痛楚。从刘燕和徐慧的身上已经验证了一切。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去尝试、去经历了。或许,以后只会有那么一个女人,只是个会让自己看着满意,而无需什么爱的轰烈的女人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平平凡凡地了此一生......   礼拜天这日,欧阳一鸣在家呆了一个上午感觉憋闷,上午时有两个电话打到了西厢房,欧阳一鸣打开房门便就感觉如见到徐慧一般的心里难受,接了电话后忍不住又去了卧室看了阵,泪眼汪汪地出来。毛玉琴说:“小鸣,干脆让人把电话移出西厢房吧,不然我们进去心里都很难过。以后咱们的心情都慢慢好起来后再移过去。”欧阳一鸣想了想,打了电话去单位的电工班,让他们下午派两名电工将电话移到东厢房去。   欧阳一鸣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两名电工到了欧阳家。欧阳一鸣说明了意思后,一电工说可以在东厢房装一部电话分机,以后想用西厢房的话就不用再调线路了。欧阳一鸣就说你们看着办。眼睛看着西厢房开着的房门眼前便就晃动徐慧的影子,想了想说:“我有事要出去,你们需要什么材料的话让我妈给你们钱去买。”说完话出了门,在宾馆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盲无目标地驶出了城外。   车速很慢,他不知道自己所要去的目的地,也没有想过要去什么地方,出城一阵后才猛然发现自己所去的是通往茂山寺的方向。心里一震,暗想也有几年没有来过此地了,那位面目慈善,颇有几多仙风的和尚还在不在人世?心里想着时便加快了车速。   上山的坡道可以将车子开上去,在庙门口的那片空地上停了车下来,站住看了看,此庙宇依旧和前两年没有多大的变化,院中的那颗槐树和屋后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院中的石板地面依然干干净净。耳闻从那房内传出的清脆的木鱼声让欧阳一鸣宽下了心来,这说明和尚依然身体康健。不知为何,欧阳一鸣总在心底由衷地期望这位和尚久留人世。   欧阳一鸣进门后看了和尚片刻,双手合十念了“阿弥陀佛”,留下钱拿了香拜后在和尚对面蹲下,看着和尚依旧精神矍铄感觉欣慰,道:“师傅,还认识我吗?”慧明和尚停住了敲击木鱼,看着欧阳一鸣点头说:“认识的,有几年没来了。”欧阳一鸣忽感不好意思,点头说:“是啊,工作有些忙。今天休息,特来看看您。”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说:“施主还能想到贫憎。阿弥陀佛!”欧阳一鸣问:“这几年的身体都很好吧?我看现在身体挺好的。”和尚说:“很好的。”   欧阳一鸣本也无意来此庙宇,进了庙门也没打算问上什么事。这会的脑中突忽想起徐慧,悲由心生,于是说:“师傅,我总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也知道佛祖是救苦救世的,可怎么就不能让一对相爱的男女恩爱一生呢?”和尚看他一阵后说:“前世注定,今世姻缘。相爱分离,即为错爱。”欧阳一鸣说:“那这样说凡是爱过而又不得不分开的男女,都是错误的喽?”和尚说:“姻缘乃前世所注定。荣辱死生,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   欧阳一鸣不免有些心烦,暗自想来此寻问任何事得到的结果不过是如此,这样几句话早几年就从这里听到了,而今还是要再听。“罢罢罢,不会有结果的。就当是‘荣辱死生,皆有定数’吧!都是定数,都为定数,都是上苍安排好了的,还问这些干吗?”募然间感觉自己很无聊,无聊的透顶。   亦为这次不知觉来这里有些奇怪,好像也是有股吸引力将自己吸引到这里的。再看和尚,止不住心里还是由衷地敬仰,由衷地敬畏。于是说:“师傅,你一个人在这地方一定要注意身体,感觉身体不适就要马上下山找医院。说实话师傅,我是很担心您这么大的一个老人住在这个地方,能有个人在此陪伴你就好了。”说着话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说:“师傅,这张名片上有我的办公室和家庭的电话,以后真遇到什么事就找我或者找我的家人,我们都会尽量帮助您的。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要调到外地工作,回家时我会抽空来看您。您多保重。”和尚双手接过念了“阿弥陀佛”,欧阳一鸣转身出了门。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个月后,研究院在金陵购买的那家街道办工厂内的厂房拆迁完毕,院内原有的那栋七层办公大楼,下面三层装修为办公、接待等办公场地,其余四层均改装为实验室,拆除院内原有厂房时,楼内楼外已经开始装修。计划装修完毕先搬迁部分实验项目过来。   蟠州设计院设计了整个研究院新址的布局,以及十二层的科研大楼和七层宿舍楼图纸。蟠州市建筑工程公司通过竞标承建这座科研楼和宿舍楼、食堂等,合同要求半年的时间科研楼必须交付使用。欧阳一鸣带领研究院基建办和办公室以及财务部等部分人员进驻金陵。   科研大楼奠基和研究院挂牌的这日,蟠州市部分领导及部分省政府、省科委的领导前来剪彩。电台、电视台及报社等一些媒体前往报道。王副院长主持剪彩仪式,省市领导及欧阳一鸣在剪彩仪式上讲了话。   工程项目在蟠州市委市政府的关切下,蟠州市建筑工程公司自然不敢怠慢。欧阳一鸣及相关部门的办公室和财务室等首先装修完毕,研究院过来的人员全都在正在装修的这栋大楼几处房间休息。   对于工程建设的相关协调工作,李璇出了不少的力。为此,唐副市长和王副院长对李璇满是感激。这一日王副院长来到金陵,和欧阳一鸣说起是不是要给李璇意思一下的话题。欧阳一鸣说:“我和李璇等几名同学关系相处得非常好,如果这样的话我想也是害她,毕竟她是政府机关干部。作为好同学我不希望她接受这样的东西。”王副院长说:“有些话还是要说一说的,人家毕竟给我们出了不少力,省下不少的钱。”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这样吧,有机会我和她说一下,估计她也是不敢接受什么的。偶尔请她吃顿饭倒是可以。对于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出于我们同学间的真挚感情。”   过了几日,欧阳一鸣打电话请李璇吃饭。这之前两人已经一起吃过几次。最初的几次吃饭都是李璇约欧阳一鸣的,说得最多的当然还是开导欧阳一鸣的一些话语,后来说起徐慧的话题就不是很多了,李璇也是在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这一次,两人吃饭闲聊,欧阳一鸣就说到王副院长的意思:“我们院的领导对你的帮助非常感激,有意给你一些报酬,不知你是不是愿意接受。咱们都是好同学,你可以明确答复的。”李璇看看他问:“欧阳,你们打算给我多少?”欧阳一鸣心里一惊,他本以为李璇是绝对要推辞的,现在听李璇的话语心跳起来。但他确实就没和王副院长谈起给多少给什么的问题,这会自己也不好不回答,稍有些紧张地问:“你,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要多少?”李璇想了阵说:“就凭我给你们出了这一番力气,帮了这些忙,我想、我想怎么也要给我个一二百万吧!”欧阳一鸣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李璇忍不住捂着嘴弯腰笑。欧阳一鸣抬手指着她说:“你啊,你......”他豁然明白李璇是在开玩笑的,倒是为刚才自己的心惊有些好笑。李璇笑着问:“怎么?不舍得?”欧阳一鸣说:“你也就把嘴再张大一点,好不容易说出口,才说出个一二百万,哈哈。”李璇笑后说:“那你们就适当多给些吧,我不嫌多的。欧阳,我也看得出,你是不舍得呢!”欧阳一鸣说:“还是要得太少。”两人笑后,李璇怔怔地看了欧阳一鸣会说:“欧阳,能看到你笑我真高兴。”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瞬间也就想到,自从徐慧生病至徐慧走后,今天还是自己的第一次笑。想着时眼圈便又红了。   李璇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态,暗自后悔自己不该说那句话,又急忙重拾话题说:“欧阳,我帮你们研究院这些忙,你也清楚我是完全为了你,为了咱们同学间的这份真挚的感情。说实话,我能为你们把事情办得越圆满,你也会在研究院越有面子。我没有想过得到什么报酬,尽管是你们研究院的报酬我也不会拿的,那样的话我不是给你的脸上抹黑?你替我谢谢他们。”欧阳一鸣说:“我也和他们说你不会要的。不过李璇,这样的钱我还真不希望你要,如果你真需要用钱,一定要和我说,我现在有能力帮你。”李璇说:“现在我已经相当满足了,没什么需要用钱的。需要的话我会和你说。”   李璇能够为欧阳一鸣所在的研究院做这些事,正如她说的那样。当然,假如不是为了欧阳一鸣的单位做事,自己也不会这么出力,出了力也是愿意接受一些好处的。她当然希望得到钱,她认为收这样的钱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但欧阳一鸣单位的钱她绝不会拿一分,她不能让欧阳一鸣看不起自己。有些事情她还是不愿意被自己的这些好朋友知道的,最起码的自尊还是要保持,虚伪的形象还是要留在自己的这些好朋友脑中的。   欧阳一鸣当然也是对李璇的这一做法非常的欣赏。他还是很害怕李璇拿这样的钱的,不管多少,不敢是谁的钱,手伸出去以后就不好收回来。她毕竟是国家机关干部,这样的话就有可能会毁了她。他也相信李璇会珍惜自己的一切的。   欧阳一鸣说:“以后有需要的话,你一定不要客气。”李璇说:“我和你不会客气。”端起酒杯说:“来,干一杯。”欧阳一鸣说:“我是喝不过你。”李璇说:“我也不让你和我比,喝了这杯没事的。”两人喝后,李璇边吃菜边说:“欧阳,你能来金陵我确实高兴,说实话同学之间的情感和同事之间的情感不可同语。我相信你也有同感。我还是想说一说你和徐慧的事,尽管我知道提到她你就会心痛,但我还是要说。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走出来。徐慧是我的好妹妹,失去了她的痛苦应该说我也不比你差,都是从心里痛。但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清楚每个人都会离世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既然她走了,咱们都还是要生活下去的,都还是要很好的生活的。这段时间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在慢慢恢复我很高兴。我希望你能够完全从那片阴影走出来,过属于你的生活。有些话我可能现在说的早些,我想,你还会得到爱,还会有很幸福的生活的。”欧阳一鸣叹口气说:“说实话我现在是对爱失去了信心,以后会不会有我感觉渺茫,我也真的怕会有。现在我也没多少渴求,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一生我就满足了。”李璇说:“你这还是一种很悲观的情绪,以你这样的条件,再次得到一个很爱你的优秀女子不是个问题。这点,我恐怕比你都有自信。我想,如果你能够再得到一位姑娘的爱,你就会从这片阴影里走出的快些。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地找到位你满意的姑娘。”   欧阳一鸣没言语,想了想,自己还能遇到吗?想来是可以的,但自己确实是害怕了。两个自己所爱和都深爱着自己的女人相继从自己的身边离去,已经让他有些胆怯爱了。李璇说:“我倒真有心帮你物色。”欧阳一鸣说:“等一等再说吧。”李璇看着她点点头。欧阳一鸣想着李璇还是比自己大了一岁的,至今还是没有她任何交了男朋友的消息,于是说:“李璇,你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李璇怔了怔,点点头笑笑说:“是啊,是该找了,不然就成老太婆了。”欧阳一鸣说:“这倒不至于,只是、只是我感觉你应该找了。”欧阳一鸣本想说你现在的岁数也不小了,但怕伤了李璇的自尊便没说。   李璇也明白欧阳一鸣的话意,说:“我也感觉到了,可找不到啊。”欧阳一鸣说:“还是你的条件要求得太高。”李璇说:“其实那是你的猜想,很多人也是这样猜想的,我清楚,但不是。我只希望有个能够真心爱我疼我的男人就够了,真的没有过高的要求。”欧阳一鸣说:“那应该还是很好找的。”李璇摇摇头说:“这样的男人不好找啊!你以为都能像你这样对女人那么倾心啊?你这样的男人不是很多的。现有多少男人能够一心一意地待自己的妻子啊?还不是表面上对自己的妻子百依百顺,背着自己的妻子就胡作非为啊!这样的男人我看到的太多了。”   欧阳一鸣瞬间脸红,在这时他想到了自己背着徐慧和刘燕的恋情,以及和刘燕所做的一切,突忽又想到那个令他心慌的白雪。假如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这些事,会怎样的看自己?想着时心里狂跳起来。低头在那不说话。   李璇在说刚才那些话时,是想到了姚建设和那位副区长的,虽然心里也清楚自己也是在利用他们,但却不愿意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他们那种人,甚至不愿意找一位机关的行政干部,她渴望自己未来的丈夫是欧阳一鸣这个样子的,但也清楚,要想找个欧阳一鸣这个样子的男人,自己这辈子是没有这样的福气的。李璇说:“我说这些当然不会包括全部的男人,至少我身边的男人有很多是这样的,说实话,我可真怕遇到这样的男人。像你这样的男人很少的。”欧阳一鸣脸又红了,定定神,但依旧红着脸说:“还是你心里的想法太偏激,哪里就像你说的这样?优秀的男人很多的。这样,以后我在我们研究院给你物色着,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愿不愿意?”李璇笑了说:“只要是你欧阳能过了目的,我肯定会信任。人家要是能看上我,我就会很乐意和人家相处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我会认真地办,咱可说得是认真的。”李璇说:“那当然,你以为我不为自己的事着急啊!”欧阳一鸣笑笑。脑中便快速搜索着研究院的那些未婚青年。   李璇说:“欧阳,你要是真心为我办这件事,我就和你说一下条件。”欧阳一鸣说:“我当然是认真的。”李璇笑笑说:“你是了解我的心性脾气的。我没有过高的要求,能是一个像你这样做学问的,老实稳重的,对感情专一的男人就行,我不希望如你这样有出息,有地位。业务上比较有成就的男人我更喜欢,人老实但也不可以是太窝囊的。哈哈,最好是会做家务,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我是个不服输的女性,希望能做出一些事情来,但我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我一样。你明白吗?”欧阳一鸣说:“明白,你还是想找一个家庭保姆,能够对你照顾得很好,体贴你,爱你,又很正派的男人。”李璇说:“知我者欧阳也,正是这样。两个人都有野心,都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男女是无法在一起生活的,我只要以后的家庭能够是和谐的美满的平静的,我只要以后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不期望,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多么出色的,但不能窝囊。嘻嘻,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可不敢想。”欧阳一鸣脸又一红,说:“我明白,我留心给你想着。”李璇说:“成了我可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恐怕要感谢我的还应该是你未来的丈夫,谁能拥有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妻子还不是上辈子烧高香啊!”   李璇笑笑摇摇头,暗自想,你又哪知道我的事情?你要知道我和姚建设以及那位副区长的事肯定是会在心底看不起我的,我也决不会让谁知道。李璇说:“我的性格太倔强,所以我想找一个相对温柔的,这样才能够互补,不然是过不到一起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喝了杯酒后,李璇说:“欧阳,说实话,我想你也真应该考虑你的事了,你们研究院如果没有合适的,我是真有想法给你物色的,我的朋友还不少。”欧阳一鸣的心瞬间沉下,说:“李璇,你也知道我对徐慧的情感,我想,暂时我也没这份心情考虑这件事。”李璇说 :“徐慧也走了几个月了,你的心情我当然会理解。但总还是要放下,还是要过属于你的生活的。”欧阳一鸣说:“这些我也想过,可现在我是真没有这份心情的。”   李璇看看他点点头,暗自想,就欧阳一鸣对徐慧的那份情感,要想让他真正的走出来不会是短时间的事。但是,假如会有另一个如徐慧那样的女人出现在欧阳一鸣的生活了,也是会很快冲淡欧阳一鸣对徐慧的那份情。想了想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欧阳,你们研究院盖那些宿舍楼是不是有意奖励有贡献的研究人员啊?”欧阳一鸣说:“部分是,绝大多数是卖给本单位研究人员和职工的。”李璇瞪眼看他:“卖给他们?”欧阳一鸣说:“我们从这一栋房起,已经决定单位的这些住房实行职工住房商品化,当然,价格是不能和市场价相比的,我们单位的住房价格仅为我们建房的成本费用加一些管理方面的费用,职工拥有部分房产,有永久居住权,但不可以自由买卖。需要转让的话必须通过研究院,也只是可以转让给我们本单位职工。当然,部分奖励住房是可以拥有全产的,但原则上不可以出售给本单位以外的个人。”李璇点点头说:“这样还是在照顾自己单位的职工。”欧阳一鸣说:“那当然了,即使这样,我们也是要在本单位职工的贡献大小上优先分配。”   李璇点点头,想了想说:“欧阳,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你别误会啊,我有个建议,假如你有钱的话,不妨拿出一些,我帮你买两套商品房,当然价格是相当优惠的,不瞒你说,有些开发商是有这样一些低价房子卖给一些关系户的,房价要比市场价低很多,你也应该理解。我是可以弄到这样房子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弄两套,想自己住的话就选一个自己满意的地方,住得也舒心。不住的话就闲在那里,几年后房价就会翻上几番,这也是一种投资方式。”欧阳一鸣问:“还有内部价啊?这些我还真不了解,会不会犯错误啊?”李璇笑了说:“这有什么错误可犯啊?其实这也是开发商的一种经营方式。”欧阳一鸣问:“你买了吗?”李璇笑了说:“我那里买得起啊?说实话我是很想买,可我每月就拿那几个钱,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欧阳一鸣说:“要真没什么风险,不犯错误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这样,你暂时没钱的话我可以先帮你。”李璇显得有些激动,说:“真的啊?那好,就算我借你的,不过有钱才能还你。”欧阳一鸣笑笑说:“我不会逼你还钱的。”李璇想了想说:“这样,咱们从两个开发商那里各买一套,你希望的地段在那里?”欧阳一鸣说:“说实话,我要是住的话还是希望在市中心。有些人希望到郊外我不喜欢,只要小区安静,环境好就行。”李璇说:“那好,我心里有数,过些天联系好了我找你。”欧阳一鸣点点头,问:“李璇,真的不会犯错误吧?”李璇说:“犯错误我也不会拉上你啊?你还不相信我?”欧阳一鸣点头笑了说:“也是,我不相信你还相信谁?”   饭后欧阳一鸣把李璇送到她的宿舍楼下也没上去,回到单位打开自己宿舍的房门开了灯,募然发现门内的地上放着一封信,显然是从门下缝中塞进来的。欧阳一鸣心里诧异,弯腰捡起,却见信封无字,撕开信封掏出一张纸展开,迅速浏览了下,就看见尾端分明写着“白雪”二字,霎间感觉一阵晕眩。稍稍清醒关上房门,心便怦怦地狂跳,喃喃道:“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怎么会知道?”眼睛就往纸上看着。   上面写道:“欧阳一鸣先生,你好!很搞笑脑中装了你几年,至前一段时间在报上看到你的照片才知道你的名字,我想我不会看错的,报上的那位我一见就知道是你。肯定是你!自上次你离开我那里后,我一直希望再见到你,可几年来一直没有你的信息,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相见,或者再也不会得到你的任何信息了,真没想到会在报上看到你,看到一个很出色的你。知道你的消息有一段时间了,但我没有去见你,我清楚你可能不会想见我,你一定过得很幸福,一定找到了一个美貌的妻子,你在心底是不会看起我这个女人的。但我不是个坏女人,我想你也不会认为我是坏女人的!”   “我要永远离开金陵了,临走前还是想给你写封信,我忍不住,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其实是很在乎你的,尽管咱们只是见了不多的几次面,但咱们毕竟做了男女才之事。我不知道我为何要和你写这封信,可我忍不住还是写了,但愿我不会打搅你的生活。”   “我没办法在金陵呆下去了,我是迫不得已的离开的。首先,我丈夫上岸了,他以后再也无法出海,他病了,很严重的风湿病,我以后可以天天陪着他了,我要照顾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在我的单位甚至金陵都呆不下去了,因为我已经是人们心中的坏女人,浪女人,不正经女人。可我自己不承认,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需要啊!谁能理解一个渴求性爱的正常女人?可是,没有谁会认为我是正常的。”   “我不妨告诉你,去年的时候,我们单位的一个男人勾引了我,用勾引二字我没有虚构,是他勾引的我,是他有意的。我和他有了关系。两个月前他的妻子知道了,到了我的单位骂了我,打了我。你猜他妻子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男人把和我做爱的事说出来给别人听,炫耀他的风流,单位的人其实早就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其实我现在也不怪谁,谁让我的身体确实需要男人呢?女人或许是不该有性的。男人和女人发生性爱可以炫耀,而女人虽然心里想也愿意和男人发生性爱,却是非常害怕人们知道的。”   “出了这件事后我便更加想你。我想我临离开金陵是一定要见一见你的,但我还是忍住了。我想你不会把我当作坏女人,你不会是吧?我不希望你会和他们那样想我。真的不希望!”   “现在好了,我回了上海,回到了我亲人的身边,回到了我爱人的身边,我会天天和我的丈夫守在一起。尽管我的丈夫现在已经是个病人,但我不会再感到寂寞了......”   “谢谢你留给我的那些美好的记忆,谢谢你!我会一生都藏在心底。我祝福你事业再上一层楼,生活美满幸福。在我的这一生你也只是我的记忆,我不会再见你的。我也感觉到我好像不应该见你。所以给你写了这封信。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把我离开金陵的事告诉你,我总有一个感觉你还会到我那个家去,所以就想告诉你我已经永久的离开金陵,再不会回来。或许这只是我的臆想,你根本就不会想到去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咱们是做不了朋友的,有了那样的关系就不再会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况且咱们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纯洁的朋友关系!可我真想和你做一个很纯洁的朋友,但这是不可能的,咱们已经做不了纯洁的朋友了,覆水难收啊!”   “好了,不多说了,愿你一切都好!”下面是“白雪”的签名及“草于灯下”几个字。   欧阳一鸣看了下面的日期是前天的,知道白雪是前晚写下的这封信,可为啥信封无字呢?这封信分明是亲自送过来的。拿着信封看了看,就见信封的背面写着两行字:“本想给你寄出这封信的,在火车站准备给你寄这封信时忽然想去见一见你,没控制住自己,好在不远,就坐出租车过来了。没有见到你很遗憾,或许也是天意。这封信留给你。”   匆匆看完这封信,还是令欧阳一鸣感觉非常的惊恐,眼前就闪现着白雪那张文静的脸颊,好像这个女人的那张脸就在自己的面前,正用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似的,令他感觉有些颤栗。他不明白怎么会感觉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生出这种情绪。一阵后心里又有些酸酸的。那只拿着那封信的手就哆嗦,心里说:“不,怎么我也不会把你在心里当作坏女人的,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坏女人。”想着白雪被那男人的妻子在单位里打骂侮辱,心里异常的惊乍慌乱起来,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对于这个闪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女人,对于这个将自己第一次捋去的女人;对于这个给过自己身体快乐却又让很胆怯的女人;对于这个自己想起来便感到有些羞辱的女人......欧阳一鸣在最后一次与她分手后也是想过她的。白雪这个名字将会永久的存留在他的脑海里。   但白雪也只是会令他偶尔想起,不会有很频繁的回忆。来金陵之前他想到过白雪的。他担心过会不会再和她发生以前的那种偶遇。那时候思想中考虑的是,自己也总是开车出门,不会再有以前那样的公交车上的偶遇了。还想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几年,那样一个对性充满了强烈渴求的女人,不会不找另一个男人去满足她的。有了别的男人,她也就会慢慢的把自己淡忘,或许,即使相见她也不会再对自己咋样。再又想,这个女人其实应该说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她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自己的事情,那次与刘燕分手,自己懵懵懂懂地去了她的住处,她依然是对自己非常关爱,非常体贴,如一个大姐姐般的安慰自己开导自己。虽然她的某些作为不为人欣赏,但一直并不认为她是个坏女人,亦不愿意把她划为归淫荡女人的行列。想起她时当然还会免不了身体一阵的兴奋......   欧阳一鸣忍不住哆嗦着手拿起那张纸再看,募然听到几声清脆的敲门声,那张纸攸地脱手落在了地上。努力镇定了情绪问:“谁啊?”他的助理在门外说:“是我。”欧阳一鸣弯腰拾起那张纸放在口袋里,走到门边开了门问:“有事吗?进来吧。”助理微笑着说:“不进去了。欧院长,晚饭前你刚走,你上海的一个同学说是路过这里来找你,她说她姓白,她给你留了封信你看到了吧?”欧阳一鸣点了下头说:“看到了,她说了什么没有?”助理说:“问了你的一些情况,我们也没和她多说。她说她是你的大学同学,说好几年没见了。”欧阳一鸣说:“是啊,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刚才我看到她留的信了。”助理说:“那就好,怕你不知道,你休息吧。”欧阳一鸣点了点头,待助理转身离去关了房门。   “大学同学?”欧阳一鸣站在房中自语。“这个女人看起来像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吗?”脑中便又闪现出白雪的影子,暗自想,以前看她的模样儿就不显得大,说是自己的同学也应该能让人相信的。兀自摇摇头在床沿坐下,便又想,这个女人会不会问起更多的事,他最最不愿意别人对白雪说起徐慧去世的事,在他脑际里,这个女人是完全不能和徐慧并列在一起,甚至是不可以在一起说起的。甚至感觉白雪和徐慧从一张嘴里说起都会让徐慧蒙受侮辱,尽管他在心里不认为白雪是个还女人。可现在自己是不好去向任何人问起这件事的。心里便感觉异常的压抑。   他没有想到过白雪会从报纸上看到他。白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报上的照片也不是太过清晰,“这个女人怎么会就认定是我呢?或许她就是瞎猜的,看着像或许也是拿不准是不是。好在自己和李璇一起吃饭没见到她,是天意,正如他说的是天意。”却在霎间隐隐又感觉有那么一丝的遗憾。便又想起了自己与她所做的性事。想着性事时心里开始发颤,那种令人心颤的麻酥迅速在他的身体里升起。他记得,迄今为止,刘燕和他分手后,和白雪做的那次性事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次。尽管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自己无法抑制住身体内的那份渴求和冲动,也曾遗精和手淫过很多次,但并没有过一次是脑中想着白雪的,倒是经常幻想着与刘燕在一起。当然有时候也想着和徐慧在一起,但性爱的事怎么都不能将徐慧在脑中留住。这会身体燥热着,就有感觉自己的下体膨胀了,“老天,自己的身体也确实是需要啊!”   想了阵无法控制住自己,脱衣上床手淫了。兴奋过后脑中却又想,这个女人走了,之后再也不会见到了,倒又有那么几丝留恋。又有几分安慰和踏实。   募然想到了徐慧,心里猛地惊了下,徐慧要是知道我和她的事该怎么想我呢?也亏得这个女人在没离开金陵时没有来找过我,假如在她看了报以后便来找我,还会和她做那样的事吗?就在心里说:“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却又想:“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已经和她做过了几次,再做也是很自然的。几年了,自己的身体真的很需要啊。”想着时还是脸红心跳,心头发虚。片刻就想:“我现在还有啥?已经没有什么爱情了,从此后爱情或许已经再不属于我,我也可能再不会拥有什么爱情,也不愿意拥有什么爱情了。或许以后我就只有这付身躯,这付身躯即使找到了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或许也就只是互相的支撑,互相的满足,互相的索求......在这些互相中产出我们共同的结晶,而不好去再谈及什么爱情的话题的。我的爱情已经尘埃落定,爱情再不可能被我这付身躯拥有。对于爱情来说,这付躯体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与女人组成一个家庭,或许以后能生出一些亲情来,这份亲情有他们互相的结晶的牵扯,亦有长时间一起生活的磨合,只是这些情份,而决不会再有如对刘燕和徐慧产生出的那般爱情了。或许,人世间的太多男女就是这样生活的,不,是所有的男女都是这样生活的。世上本就不会有真正相爱的男女生活在一起,绝没有!看他们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其实那都是亲情啊,真正相爱的男女上苍是不会让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不会的!”   “哈哈”他兀自笑了几声,心里念道:“上帝?佛祖?你们也真的很可笑啊!造出了男女让他们相爱却不让他们在一起,无情的分开了一对还不算,还要让再次相爱的其中的一个人永久的消失,让活着的人痛苦,让那留在世上的孤单男人永久的思恋。你们分明就是不希望人间存留相爱的男女嘛!你们造人就是要让没有什么感情的男女硬拉在一起发生男女之事?难道这就是你们造人的目的?难道这就是你们留给凡间相爱男女的结局?不爱的夫妻也是要做爱的,不然怎么会能对得起你们所造就的凡人的躯体......   愤愤地想着时流下了泪,脑中便又出现了徐慧的影子,继而就闪现着刘燕的影子,两张他所倾心爱过的女人的脸交替闪现着,却也是不时闪现出白雪的影子,挥之不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欧阳一鸣在之后的几天里会不时地想起白雪,有时为她的遭遇而叹息,有时便感觉特别的胆怯和心虚,好像自己和白雪所做的不可告人的事也被自己单位人知道了似的......   他也经常地思想着帮李璇找对象的事,脑中搜寻了研究院的这些未婚男性科研人员,感觉能够从自己这里通过的有那么几个,但总还是感觉不是这里配不上李璇,就是感觉那里和李璇不合适,最后还是确定了一位两年前毕业进院的本科毕业生钟志刚。   研究院的这些科研人员欧阳一鸣当然都是熟悉。钟志刚也是学化工专业的,业务能力很强,已经独立完成里“辣红素”等一些课题。老家在蟠州农村,一米七二的身高,生得干干净净的。圆圆胖胖的脸颊白哲,见人便是满脸的微笑。唯一的遗憾的是这人话语很少,说话时总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但绝不显得窝囊。他性情温和,在研究院的口碑也是不错的。欧阳一鸣很欣赏钟志刚的诚实和稳重,以李璇所说的条件,也是感觉这人挺合适。就李璇那个性,欧阳一鸣也认为,她能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也是可以互补的。他决定过几天先把钟志刚的情况先和李璇说一说,等一段时间部分实验室搬过来再让他们俩见见面。   这日下午李璇打来电话,开口就说:“欧阳,今晚请客吧?好几天没吃你的饭,我可是有些嘴馋了。”欧阳一鸣笑了说:“你还能缺得了酒场啊!想吃什么刁食就说,不过咱们俩不要用请客这个词,”忽然想起给她介绍对象的事,便又说:“不过有时候说一说也是可以的,今晚应该你请我。”李璇咯咯地笑说:“我那点钱够你吃几顿的啊,还是吃你,和我一起吃饭还想要我请你啊!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欧阳一鸣就笑,就又问到哪里吃。李璇说:“今晚找个好一点的地方,放放你的血。”欧阳一鸣笑道:“咱们俩还那么浪费啊?小酒馆你还过不了酒瘾?”李璇说:“今天不行,就要放放你的血。”欧阳一鸣笑道:“好好,放就放吧,刀把子在你手里,不让你放也不行。”李璇就笑,再就说了具体的饭店和时间。   下班前,欧阳一鸣的助理对欧阳一鸣说:“刚才出去见了施工队的项目经理,要我和你说一下,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说和咱们基建办的人聚一聚。”欧阳一鸣蹙眉说:“我没时间,就是有时间也不会去。这件事我早也就说过,咱们的人是绝不可以接受施工方的吃请的,你不会忘记吧!这件事你就应该处理好,有必要和我说这个问题吗?”助理募地脸红,说:“我当时也是回绝的,可他就非逼着我问一问你,我......”欧阳一鸣很反感地说:“好了,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告诉他们,他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工程做得好我们研究院请他们,现在工程正在建设时期绝不可以出现这样的事。还有一件事你核查一下,我这两天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基建办的有个人已经吃过施工单位的几次吃请了,他的职责是监督工程质量,吃了人家的还谈什么监督?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仗着进院早资格老就可以违反原则啊!核实了的话让他立马回蟠州去,交回人力资源部重新分配。我这里不会用这样的人,以后有一个这样的退回一个,绝不姑息。”助理红脸答应着。   欧阳一鸣来到李璇所说的饭店门口没有看到李璇。看着这家古色古香的饭店也是有些规模的,暗自奇怪今日李璇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之前每次可都是不愿意让自己破费,只是找一些比较干净或者有特色的规模不大的饭馆吃饭的。今天怎么要来这里?站在门口等了等,一位门迎走到他的身边问:“请问先生是不是复姓欧阳?”欧阳一鸣点头说是。门迎说:“有位姓李的女士在二楼‘松鹤厅’等你。”欧阳一鸣更是奇怪,心里说:“这李璇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   上了二楼服务员领他推开“松鹤厅”半掩的门,就见李璇正和一个姑娘说着话儿。欧阳一鸣霎间愣了愣。李璇和那姑娘急忙起身,笑盈盈地说:“欧阳院长,我们可等了你有一会了。”欧阳一鸣瞥了那姑娘眼,说:“我也是下了班就来了,哪敢怠慢李科长啊!”说完话见那姑娘看着自己,就冲她点头笑了笑。李璇说:“今天我是带我朋友来吃大户的,来这高档的饭店你不会心疼吧?”欧阳一鸣笑笑说:“给你是有些心疼。朋友来了就另当别论了。”李璇说:“好你的个欧阳,我还没给你介绍呢你就把我往一边拨拉了,要不你们俩吃我回去?”说完笑。接着说:“给你们介绍下。”抬臂伸了下对那姑娘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省高新科技研究院的副院长欧阳一鸣。”笑了声说:“需要强调的是他现在还只是副院长,正院长是蟠州市副市长兼任的。”姑娘和欧阳一鸣笑着看李璇,又互看着对方笑了笑。李璇又伸手抬向那姑娘微笑着对欧阳一鸣说:“这位是贾若蕊女士,我们区档案馆的档案员,本科学历,二十三岁,标致的杭州美女。”听到杭州二字,欧阳一鸣脑中瞬间想到了金玲和朱海涛,脱口问道:“杭州市的?”姑娘满脸绯红点点头。欧阳一鸣红了脸伸出手来姑娘握了下手。转脸对李璇说:“朱海涛也是杭州的。”李璇说:“是啊,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转头又对姑娘说:“朱海涛是我们的大学同学,也是杭州人。”姑娘便又点点头,却是瞥眼看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就见这位姑娘约有一米七的个头,标准的美女型鹅蛋脸,一双如清泉水汪汪的眼眶内闪动着一对似黑珍珠的眼球,眼眸很长,戴副小巧的无框眼镜。鼻梁直而高挺,配着那张可人的白哲面颊非常匀称。嘴巴不大,双唇透着玫瑰红,宛若两片花瓣。腰杆笔直,似乎自小练过舞蹈之类的健身项目,整体有一股异常柔美的清纯气质。如此女性,欧阳一鸣自然是要免不了多看了两眼的。   三人坐下,欧阳一鸣看着李璇问:“点菜了没有?”李璇笑着说:“主人不到我们这俩客人怎么好点菜的。”欧阳一鸣笑笑拿起菜单递给她说:“算了吧你,你就看着点吧,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点菜的。”转头又看着贾若蕊说:“我和李璇是非常好的同学,相处得和亲兄妹一样的。你喜欢吃什么就点吧。”贾若蕊红脸笑笑说:“我随便的。”李璇说:“还是我来吧,看你们俩都这么客气的。”拿过菜单翻了翻说:“还是先把欧阳的糖醋鱼点上,不然欧阳心里可不高兴。”说着话转头看着贾若蕊说:“欧阳最喜欢吃的是糖醋鱼,上学的时候就这样。”贾若蕊笑笑点点头。接着李璇便又点了几道菜,并不时地问贾若蕊是不是喜欢吃。未了问贾若蕊:“今天喝点啤酒?”贾若蕊摇头说:“我不行。”李璇笑笑说:“那好,就喝点饮料吧。”贾若蕊点点头。欧阳一鸣看看她也没言语。   服务员离去。李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欧阳一鸣说:“若蕊是我们区办行政科的科长的侄女,我称若蕊的姑妈叫姨,我在区里时她对我很照顾的。若蕊也就是我的小妹妹。”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李璇笑笑说:“要说,咱们三个都应该是同学,若蕊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欧阳一鸣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眼贾若蕊说:“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李璇说:“她是去年刚毕业的,晚咱们三年,是校友也算是师兄妹吧。”欧阳一鸣点头说:“那当然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嘛!你是学档案的?”贾若蕊点头说:“是,我学的是档案学。”欧阳一鸣说:“在档案馆工作很轻松的。”贾若蕊说:“是,是很轻松。”李璇说:“那个单位就是养人的,羡慕。”   欧阳一鸣笑笑,暗自想,让你那么清闲恐怕你也蹲不住。眼睛瞥了下贾若蕊,恰于正偷偷睨看自己的贾若蕊的眼光相遇,脸便募地红了,心就“嘭”地跳了起来。突忽想到:“李璇拉这么个女孩子来一起吃饭,该不是给我介绍对象的吧?”抬眼就往李璇看,就见李璇脸上露出几丝复杂地笑。暗想:“或许就是,不然李璇怎么会一反常态的要他来这样比较高档的饭店吃饭?为啥要带这样一个女子一起来呢?可为啥李璇不事先和我说一说呢?”又想:“我现在的心情怎么可能接受别的女性?徐慧才刚刚去世没有多长时间啊!李璇啊李璇,你也太心急了点,怎么也要等我的心情慢慢恢复了再提这件事嘛!”就又想到,本来今晚是想和李璇说一说给她介绍对象的事的,却不想李璇却先了自己一步。兀自又感觉好笑。但自己既然明白了这次吃饭的真正意义,也还是要多看这个女孩几眼,暗自在心里思量一下的。诚实的说,这个女孩子自己的第一眼印象还是不错的。文静淑丽,也是有不错的娇色和气质的。难道以后会和这样一个女子生活在一起?想着时脸又红,便就低下头去。募然想起徐慧心里便又是一沉,暗自说:“我现在怎么可能接受别的女人?这是不可能的。”   酒菜上来,李璇开瓶倒酒,贾若蕊自己倒了杯饮料。李璇端起杯子说:“今日咱们三个校友可都算是认识了,为咱们同为一校的缘份干杯。”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举起了杯,两人与李璇互碰了下喝了点。放下酒杯李璇就忙给贾若蕊夹菜。贾若蕊红脸笑笑谢了,再就说自己来。李璇说:“你可别客气啊,在欧阳一鸣面前不用客气。他在单位是副院长,在我面前永远是小弟弟。”贾若蕊就笑了笑,夹起一小块熏鱼小心的送进嘴里抿着嘴嚼着。欧阳一鸣看看李璇也没说话。   李璇边吃菜边看了眼欧阳一鸣说:“人家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是说美景还是说美女啊?”欧阳一鸣知道她是故意的,抿嘴一笑没言语。贾若蕊却接话道:“是说这两地的景色的。”欧阳一鸣忍不住想笑。李璇却说:“应该也是说美女的,不然我们的若蕊咱们会生得这么漂亮啊?是不是一鸣?”贾若蕊这才明白李璇的真实话意,不禁脸色绯红。欧阳一鸣红脸憨笑了两声没有言语。李璇笑笑继续说:“看着若蕊我有些自惭啊,你看人家这身段,这脸蛋都是怎么长的哦。”贾若蕊娇羞地轻轻喊了声:“李姐。”李璇就咯咯地笑,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若蕊这丫头不太爱说话,女孩子就应该是这样是不是?我这个样子可就不太遭男孩子喜欢了。”欧阳一鸣看看李璇也没说话。心里说,李璇说这些话分明就是说给我听的嘛,就有些感觉怪怪的,以前李璇的话也是很多,可不象今晚这个样子。   糖醋鱼上来后,李璇夹起一块放进了欧阳一鸣面前的碟里。欧阳一鸣便就想到以前徐慧给自己夹鱼的情形,心里就有些发沉。李璇又招呼贾若蕊吃鱼,自己也捡了块送进嘴里,边吃边问贾若蕊:“你会做糖醋鱼吗?”贾若蕊说:“我姑妈喜欢吃,我们也经常做的,做不好。”李璇说:“那以后可要学了,买本菜谱,以后要是经常做的。”贾若蕊红脸在桌下悄悄拉了下李璇。李璇笑笑便不再说。这些话让欧阳一鸣心里非常清楚了,李璇把这个贾若蕊拉来吃饭,就是给自己介绍的对象。就又暗自怪李璇事先也没透露一点的口风。   这顿饭贾若蕊吃得非常拘谨,也没说过多少话,基本都是李璇问一些话她回答。欧阳一鸣也看得出,这个女孩子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一点的场合的,那种纯情的羞羞的女人的神态还是让欧阳一鸣感觉很舒服,或许找个老婆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饭后欧阳一鸣开车将贾若蕊送到了她姑妈家。返回来送李璇时欧阳一鸣说:“李璇,我知道你今晚带她来是想干吗的。”李璇笑笑说:“傻子也会知道的。”欧阳一鸣轻叹口气说:“李璇,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徐慧才刚走没有多长时间,我怎么可能接受别的女人?”李璇说:“欧阳,我知道的,我明白你现在的心境,我也考虑了好多天的,早晚,早晚你是要放下徐慧接受别的女人,我想,早一天或许更好。”欧阳一鸣说:“可我现在的心情......”李璇说:“正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才没有事先和你说,我想,要是早和你说你不会见人家的。”停了下说:“欧阳,你别怪我,我都是为了你。说实话,早在徐慧走后我回到这里时就想到了这个贾若蕊,我感觉这个女孩子是很适合你的,早些时候我不敢和你说,我知道你的心里装的全都是徐慧。但我越来越沉不住气,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尽快地走出失去徐慧的那片阴影。你老实说,这个贾若蕊和是不是很合适?”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李璇,我谢谢你,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但要我现在就去和什么女人恋爱恐怕我也没那份心情的。合不合适的我也不好说。这个女孩子很淑静,很纯情的。”李璇说:“不合适你的女孩子我也不会介绍给你。我和她的姑妈关系还可以,她姑妈单身了好多年,丈夫去世就没再嫁。有个儿子大学毕业留在了北京,所以若蕊大学毕业后她姑妈就把她留在了这里,也是拿若蕊当作自己的亲身女儿的。若蕊不爱说话,没有谈过男朋友。早些时候她姑妈就让我给若蕊留意着,说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个对象。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我说什么你也不要生气,自从徐慧去世后,我就感觉这个贾若蕊就好像是有意留给你的,就是你未来的妻子。说实话你们俩还是很般配的。吃饭时我也注意看了下你们俩,说真的还真是很有夫妻相的。是真的。”   欧阳一鸣心里惊讶,难道冥冥之中真的就是这个女人在等着自己?难道刘燕和徐慧就是命中注定不该是自己的伴侣?募然想起茂山寺和尚所说的那几句话,难道真的人的一生就都有定数?   欧阳一鸣想了想问:“我和徐慧的事你和人家说了吗?”李璇说:“我说了的,我把你和徐慧的情况和若蕊和她姑妈都详细说了的。她们没有介意,倒是为你对徐慧的感情所感动了。她姑妈说,这样的男人这样重情,肯定会是个好男人。欧阳,我还不了解你?你也是我最敬重的人,所以,我还是真心地希望你过好一辈子的。”欧阳一鸣听了李璇的话有些感动,说:“李璇,说实话我也是真的把你当作自家的兄妹的。但我现在......”李璇说:“你啥都不要说了,就先处一处看看吧,现在也没说就让你接受她?或许你心里就是没看得上人家,就当个朋友先相处一下吧,好不好?”欧阳一鸣说:“我哪有看不上人家的意思,我又有什么啊?就是感觉现在这个时候......”李璇说:“尽早恢复你的心情我想徐慧也会很高兴的。”欧阳一鸣没言语。   李璇之所以这么急着将贾若蕊介绍给欧阳一鸣是有她的心思的。她当然也知道现在欧阳一鸣的心情不适合接受别的女人,本想晚一些时候把贾若蕊介绍给欧阳一鸣认识,但她感觉不能再等了。这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和欧阳一鸣越来越多地单独接触,她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是离不开欧阳一鸣了。这份情感以前她从来没有过。虽说她一直对欧阳一鸣很敬重,自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对欧阳一鸣有好感,但从没奢望过得到欧阳一鸣特殊的喜欢。这一段,她感觉自己的心思发生了变化,很多时候她的脑中会思念起欧阳一鸣,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得更多。有时候就感觉就非常想见到欧阳一鸣。意识到这一些时她感觉害怕了。自己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和欧阳一鸣发生感情?不要说自己已经和姚建设及那位副区长发生了那种龌龊的事,就是没有那些事,自己也是不配欧阳一鸣的。欧阳一鸣也不会看上自己的。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思后她有些惊慌,这份感情要发展下去的话,她清楚只会令自己更痛苦而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到了那时和欧阳一鸣做朋友可能都会很尴尬了,她不愿意为此失去欧阳一鸣这样的好朋友,大学的这几位同学也可以说是她纯真感情的精神寄托,失去了他们会令自己痛苦一生的。所以,生性果断的李璇想到了把贾若蕊尽快地介绍给欧阳一鸣,那样的话至少自己可以不经常的和欧阳一鸣单独在一起吃饭说话,不至于让自己自认为是畸形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丝结果的感情继续发展下去。吃饭时看着贾若蕊和欧阳一鸣她也感觉这对男女是相当般配的,心里隐隐也是感觉有些发痛。不自觉地说出了一些话语也就让欧阳一鸣感觉有些怪怪的了。   欧阳一鸣沉默了一会说:“李璇,你也知道我对徐慧的感情,我怕我接受不了别人,怕我的一些不自觉地作为引起人家的误会,怕伤了人家。其实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将感情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如果不能,和人家相处了也是对人家不公平的。”李璇说:“我也明白,也理解。但是欧阳,你总有一天是要转移你的感情的,你不可能总是把感情放在已经离开了人世的徐慧身上,这一点你应该也是很清楚的。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我认为一段时间后你是可以将感情转移在贾若蕊身上的。”欧阳一鸣说:“恐怕再要我如徐慧那样的倾注感情也是不太可能的。这一辈子我想都不太可能了。”想着徐慧便感觉心里难受了。李璇说:“现在你也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看发展的情况吧。我把你的办公室电话给了她,假如人家和你联系,你是一定要赴约的,不然会令我也很难看。”欧阳一鸣叹了口气点点头。李璇说:“她的电话你打区政府总机转档案馆就可以了。”欧阳一鸣想,最起码最近我是不会和她联系的。   走了一段路欧阳一鸣想起给李璇介绍对象的事,兀自笑了声,说:“李璇,其实我今天是想和你说一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的,没想到你会先说起这件事。”李璇说:“是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月下老人牵红线的日子?好好,快说,我可是很着急的。”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人是我们研究院的科研人员,叫钟志刚,人很老实,但绝不窝囊,没有什么性子,业务能力也不错的,个头不是很高,一米七高一些,长相也可以。你的意思不就是找一个人老实不窝囊搞科研的吗?我想和你应该是很适合的,真能生活在一起,你肯定是可以驾驭他的。”李璇说:“你说得再好我也是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看看的。就和你也要跟贾若蕊相处一段时间一样的。不过听你这样介绍我还是很心动的。”欧阳一鸣说:“可现在你还不能见到他,再过个把月我们将先搬迁过来几个实验室,我让他先过来。”李璇咯咯笑了说:“好你个欧阳,你这不是有意吊我胃口、逗我心痒的吗?你知道我的性子是很急的。不行,明天你带我去蟠州,我可是想马上就见到那个傻小子。”欧阳一鸣嘿嘿笑了说:“再心急也要等他过来,我可不愿意我的妹妹这么急着去见那傻小子,要让那傻小子来见我妹妹才行的。”李璇笑着说:“说得也有道理,本姑娘这个时候还是要矜持一些的。”忽然抬手打了下欧阳一鸣说:“差点没反应过来,啥你妹妹,我是你姐姐,这是原则问题,不可以更改的。”两人笑。      第一百七十章   过了几日,李璇打来电话,问贾若蕊有没有和他电话联系。欧阳一鸣说没有。李璇说:“你应该和人家电话联系嘛,这种事男人是要主动的。人家那么纯情的女孩子第一次恋爱,怎么好意思先来约你的。我问过了她,贾若蕊对你是很满意的。”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李璇,我想等一等再和她谈这个问题,现在、现在我可真是没心情。”李璇道:“欧阳,你是不是没有看上人家啊?”欧阳一鸣说:“也不是这么回事,就是没多少心情。”李璇在电话那边愣了愣,说:“那好吧,不过人家要是和你联系你可一定不能推辞的。”欧阳一鸣答应。却没想,仅仅隔了一天的下午,贾若蕊真的打了电话过来约欧阳一鸣出去。   那晚送李璇回去后回到研究院,欧阳一鸣躺在床上也是半宿无眠,他想了很多,首先让他肯定的是,贾若蕊这个女孩子在自己的第一眼印象中是不错的,她的长相很漂亮,正如李璇所说的能够配得上自己,但是不是就有什么夫妻相他还是很糊涂的。但看也看得出她是那种非常知书达理的娴淑女子,一个男人能讨个这样的女子做老婆应该很满意,也是会令很多人羡慕的。但自己好像在见了这个确实很漂亮的女孩子后,心里也就只是短暂的一动,并没有产生出多大的涟漪。不可以和自己与徐慧相处的情感同日而语,更没有产生出刚见到刘燕时的那般情绪。他想,这辈子与任何女人接触,要想再如见到刘燕时产生出那般得心灵震荡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一生,或许只有刘燕一个可以让自己在心底深处如此震撼。   也正如他不知道多少次所想到的,即使对刘燕或者对徐慧再在意,总还是这两个女人都离开自己而去了。那么现在也就仅仅只是想找一个仙姿玉貌且知书达理的女子做妻子也心满意足了,再不去期望什么爱与情之类的情感融合与荡人心魄的魂牵梦绕心神牵挂了。   他没想到李璇会这么早的就给自己介绍了贾若蕊,现在就与一个女子谈情说爱,或者说就只是和她进行婚前相处。他总还是在心里感觉对不起徐慧。但既然现在李璇介绍了贾若蕊给自己认识,自己也是认为可以接受这样一个女孩子做自己未来的老婆的,难道能不去和人家相处?现在既然贾若蕊打了电话给自己,就不好再推辞的。那样一个女孩子能够打来电话给自己也是要有很大勇气的,欧阳一鸣想,这件事可能也是李璇在操纵,也是很为李璇的一片苦心而感动。   欧阳一鸣开车按照贾若蕊所说的地点接她上车后,贾若蕊说:“咱们就找个偏静的小饭馆随便吃点就行了,没有必要那样浪费的。”欧阳一鸣知她所说上次进大饭店的事,心里说,两个人谈朋友要总是去那样的地方倒好像是接待客人了。于是问:“那也好,你想吃什么?”贾若蕊说:“我随便的。”欧阳一鸣心说:“随便是更不好侍候的。”但也不好追问人家到底想吃什么,想了想说:“上海路有一家鱼馆不错的,喜不喜欢吃鱼?”贾若蕊说:“我随便的,只要你喜欢就行。”欧阳一鸣心里又说:“你倒是很好侍候的,我可不希望你这样说话。请你吃饭偏要说我喜欢就行,倒成了我自己出来吃饭的。”却又想,这也就是第一次请人家一个女孩子单独吃饭,人家怎么好意思说想吃什么啊!也好,就去吃鱼吧,也正是自己喜欢的。   这家鱼馆的客人不少,他们俩到时几乎桌满,见了张空桌子坐下,欧阳一鸣拿过菜单让她点菜。贾若蕊说:“我也不懂,你看着点吧,我也不是很饿,随便吃些就可以了。”欧阳一鸣看看她也没再坚持,知道她也不沾酒的,自己也是不想喝,于是点了“泉水鱼”、“五味豆腐”和“炒蟹黄”,一碗海鲜汤和两碗米饭。饭间贾若蕊也不说话,斯斯文文的小口吃饭,欧阳一鸣也好像没有话说,只是有时给她夹上几筷菜。饭后出了饭店,欧阳一鸣感觉这么早的送人家回家也不像话,于是说:“找个地方走一走吧。”贾若蕊轻轻点头“嗯”了声答应。   欧阳一鸣想了想,也清楚问起贾若蕊去什么地方是多余,便就说:“去玄武湖吧,那边也好停车的。”贾若蕊看看他也就点点头。   晚上七点以后公园是开放的。欧阳一鸣将车在公园门口停了,两人下车走进了公园。慢步走了一阵后也没话语。欧阳一鸣没话找话说:“李璇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们和另外几位同学都相处得非常好。”贾若蕊说:“我听李姐说过的。”欧阳一鸣就问:“李璇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吧?”贾若蕊说:“说过的,我知道你的情况。”欧阳一鸣说:“我和徐慧其实领过结婚证两年多的,她出国学习前我们俩就领了证,就没想到在我们要举行婚的前夕她会生病。一定意义上我是一个接过婚的人,你在意吗?”贾若蕊说:“我要是在意就不会见你了。说实话我很为你们俩感动的。李姐都和我说了,什么都说了,我就是感觉你们俩很可惜的,也为你们俩的情感动。”欧阳一鸣在这时就感觉有些心酸,说:“她是个非常纯洁的人,我对她很在意的,我们在大学时就恋爱了。我非常尊敬她,非常珍惜她。”贾若蕊说:“我知道,李姐和我说了,李姐说她是个非常好的人,说你对她也非常好。我比你们晚了三届,在学校也不知道你们的事。不过我没有在意你和她的事,我认为你这样的人是很重感情的,我也是很欣赏。”欧阳一鸣说:“你能不在意就好。”贾若蕊说:“不会的,我不会在意。”   欧阳一鸣看看低头走路的这位女子,转回头低头走着,想:“我问这些其实也都是多余,李璇不会不和她说这些的。也正如她所说的,她要是在意这些事也不会来见我,更不会打电话来相约我出来一起吃饭的。看来她和她的姑妈也认真谈起过我的这些事。”但这些话欧阳一鸣还是在不自觉中问起了,本来这些问话他是没有思考过的,现在说过后,就感觉也是必要自己亲口和她说出的,当面听一听她的态度心里踏实。   想了想就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再说,她嘴里说不在意这些事,但说得太多也总会令人家心里不舒服的。她既然知道了自己和徐慧的事,而且明确表示不在乎的,那么就没有必要过多的提起或者经常的提起。   贾若蕊说:“我的情况李姐也和你说了吧?”欧阳一鸣说:“说了一点。”贾若蕊问:“我的家庭她也说了?”欧阳一鸣说:“这些她倒没说多少,只说你家在杭州。”贾若蕊说:“我家是在杭州,我们姐妹两个,我姐姐比我大四岁,去年刚结了婚,她是个工人,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进了工艺厂上班了。我姐夫也在那家工厂,他们是自谈的。”欧阳一鸣嘴里“嗯”着,心里却想,我也没想知道你姐姐的多少情况。贾若蕊继续说:“我爸爸在市物资局上班,妈妈在市长途客运站上班。”欧阳一鸣笑笑说:“挺好的。”   话毕脸红,霎间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说了句“挺好的”是什么意思,潜意识里好像是自认为自己的家庭条件与她的家庭般配吧!或许还认为她这样的家庭条件才没有任何对自己产生压力的成份。   贾若蕊说:“我听李姐说你的父母都是教师。”欧阳一鸣说:“对,是的。很普通的中学教师。”欧阳一鸣忽然感觉很轻松。贾若蕊说:“我是最尊重教师的,说不上为什么,我对老师还有些胆怯,不是那种胆怯。”笑了声又马上说:“我也说不好,就好像感觉教师都很威严,很令人敬重。”欧阳一鸣说:“我的父母可都是很和蔼的。”贾若蕊笑笑说:“我不是说你的父母,我是对所有的老师都这样。就是心底总感觉他们很令人尊重吧。”欧阳一鸣笑笑说:“一般情况下只有在校时很调皮的学生才会很怕老师,我看你也不是那样的。”贾若蕊笑了两声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很调皮的学生吗?”欧阳一鸣笑了说:“没有,你绝对不是。”贾若蕊说:“从小学到大学,我可一直是老师们公认的好学生。”欧阳一鸣说:“看也看得出。不过我对我的教师多是尊重,到从没有产生过胆怯的心理。”贾若蕊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用胆怯这个词不正确,或许是因为敬重他们而产生的敬畏吧。”欧阳一鸣说:“这是有可能的。”贾若蕊笑笑说:“我也说不好。”欧阳一鸣便也笑笑。   走了几步无语,贾若蕊轻声说:“我没有谈过恋爱。”欧阳一鸣看看她,想到李璇是和自己说过这话的,但当时自己根本就不信,这会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贾若蕊说:“我说的是真话。这或许也和我的家教有关,父亲很严厉,他是对在校生在学校恋爱很反感的,当然是在中学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很在意这件事吗?我姐姐在中学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那时候她才十六岁,被我爸爸知道后把她打得好惨,爸爸说我姐姐在学校谈恋爱是件很丢人的事,丢了老人的脸。那次的印象对我的触动很深,那个时候我认为谈恋爱是很丢人的事。后来长大了虽然知道是正常的,可我上了大学还是记着爸爸的话,不敢在学校触及到这种事的。大学时我也不知道收到过多少封求爱信,也有一些同学当面和我表达过,可我从没答应过。你信不信?”欧阳一鸣说:“我信,怎么会不信呢?”贾若蕊说:“大学的时候我就住在姑妈家,也是和我姑妈说过这些事的,姑妈那个时候倒是说过,大学期间遇到合适的也是可以考虑的,可我就是没有接受过任何人。”欧阳一鸣笑笑,心里说:“还是没有遇到过自己心动的,假如遇到了我和刘燕那样的感情相撞,想来哪个男女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   心里想着时,便又惊讶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刘燕。心里颤了下想:“自己和刘燕所发生的感情以后是不是要和她说呢?”想了想就在心里说:“罢罢罢,我和刘燕的那段感情李璇不知道,我的同学都不知道,还是永久的埋在心里吧,那段感情早已就不复存在,也是很令自己感觉无颜的。不管怎么说,自己是被刘燕的家庭或者说也是被刘燕抛弃的。和刘燕在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再不会有任何联系的。尽管仍会不时地想到她,但决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联系。她的家庭认为我不配他们,我也会有我的自尊依然看不起他们的。”兀自想着心里又生出悲哀来:“与刘燕的那段情又怎么可能从心底抹去啊!自己还是忍不住会经常想起刘燕的。但愿她一切都好吧。”又在心里暗自发笑,但这笑也是凄楚的:“哈哈,人家又怎么可能过不好啊?生活在那样的门当户对的两个家庭,可以呼风唤雨的两个家庭,又有什么可以烦心过不好的呢?!”   贾若蕊说:“我姑妈也是很看重你的才华的。”停了下又补充说:“我,我也是。”欧阳一鸣说:“对于事业来说,有时候是要有一定机遇的。李璇可能不会和你说到这些事,上学时如果不是我的教授很器重我,给我了一个课题,毕业时如果不是我们主管科研的副市长器重我,把我要到我所在的这家研究院,如果在别的单位我或许也和别的大学毕业生一样是默默无闻的。至于才华谁都有,只要能给他们一个发展的平台,当然是要自己也很努力的,就都会作出一定的成绩。”贾若蕊点点头,说:“我在这样的单位工作很轻松,但要说做出什么成绩来可能不会有的。”欧阳一鸣说:“你的专业我不懂,但每行都可以做一些创新,可以做出一些成绩的,只要你有心去做。”贾若蕊点头说:“你说的也是。”   欧阳一鸣在这时便又想到了徐慧,她也是一位对事业很有追求,本也是可以做出很多成果的科研人员,却没想她就会走得这么早。正如送徐慧到墓地回来时,徐慧单位的一个领导和自己说的那样,对徐慧的离去,除了为她短暂的生命很惋惜外,也是他们研究院的重大损失。徐慧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科研工作者,对工作的态度也是众口皆碑的。   想着徐慧心里又难过起来,眼前分明又闪现出了徐慧的影子。虽然说眼前的徐慧是满脸笑容的,但还是让欧阳一鸣感觉到了几多恐惧。兀自想,我的心里装着徐慧,现在却和另一个姑娘漫步在这座公园里,徐慧肯定也是会不高兴,不快乐的。在这时他便感觉身上有些发冷。看了看贾若蕊有心说回去,但想着刚进公园一会儿,一个男人要求回去总是不礼貌的。心里就说:“徐慧,你不希望我找个伴侣吗?你不希望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她在一起生气了?”一个声音就在耳畔响起,那分明是徐慧的声音:“我不会生气,咱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希望你幸福呢。你不要总是想着我,我很开心也很快乐,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欧阳一鸣在这时就感觉徐慧的影子飘然离去。   欧阳一鸣依然有些恐怯,转头看看贾若蕊,见她低头走着不知在想些啥。暗自也就为自己一霎间的幻觉心惊:“怎么会在这时眼前出现徐慧的影子呢?”咳嗽了声定了定情绪说:“我这一段的心情不是很好,徐慧的突然离去对我的打击是很大的,我有什么做的不合适的请你原谅。”贾若蕊怔了怔,说:“哦,我知道的。你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啊。”欧阳一鸣就暗自后悔自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兀自脸红了红。想了想说:“其实我是应该先打电话给你的,李璇找了你吧?”贾若蕊点头说:“是,她去找了我,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和心情。”停了下话继续说:“不过,不过说实话,我倒真的是想过你没有看上我。”欧阳一鸣说:“没有,怎么会,你很好的。”贾若蕊笑笑,便又说:“其实,其实你现在的心情谁都可以理解,毕竟相爱了很多年,而且是领过结婚证的,实际上正和你说的那样,早已经是夫妻......”欧阳一鸣脱口道:“我们虽然领过了几年的结婚证,却从没有过在一起。”说完话募地脸红,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这分明就是在表白自己和徐慧还从来就没有夫妻之事嘛!   这话也让贾若蕊愣了愣,她当然明白欧阳一鸣的话意,瞬间有些激动,但片刻便又感觉欧阳一鸣是在说谎话的。暗自想:“我也没在乎你的任何事,早也就是在脑中有思想准备的。你们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领了那么长的时间的结婚证,正如你自己所说的早已是夫妻,怎么会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何必说这些谎话呢?”嘴里“哦”了声说:“是吗?”欧阳一鸣听得出他这句话的口气里显然是不相信的,心里问:“有必要表白吗?”但自己刚才把话已经说了出来,不为自己也是要为徐慧正名的。于是有些激动地说:“她是个很传统很纯洁的女人,她,她很好......”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急忙停住话,又说“哦,这些我不想说,李璇是非常了解她的。”贾若蕊半信半疑地看看他。心里说:“不管你们怎么样了我也没在意,但你说出这事总还是令我心里不舒服的,干嘛要说这些啊?!”脑中想着,脸上笑笑也没言语。脑中却又想:“真要如你所说的这样,那可真是太完美了,我希望你是这样的呢。”   欧阳一鸣还是感觉说到了这个话题有些不妥,暗自后悔,就想转移话题,于是说:“李璇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大学时就我们几个关系最好,相处得最亲,我们几个也一直为她的个人问题很关心。这一段我也正在为她物色着我们研究院的那些未婚青年,希望她也能很快的有个伴侣。”贾若蕊说:“是啊,她本来就和我姑妈的关系挺好的,我姑妈也给她介绍了几个,可她都是和人家见了一次面就说不合适。我感觉她的条件要求很高的。”欧阳一鸣说:“我知道她的心性,感觉不合适她肯定是不愿意再见人家的。但愿她能很快地找到一位。”贾若蕊说:“李姐是个很好的人,我和我姑妈都很欣赏她。她的工作能力是没说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贾若蕊说:“不瞒你说,我和我姑妈还一直以为她的心里有人呢。”欧阳一鸣笑笑说:“这我和我的那几位同学都是知道的,她没有,绝对没有。”   闲说了一阵别的话题,贾若蕊又问了一些欧阳一鸣单位的一些事情。不觉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贾若蕊抬腕看看表说:“咱们回去吧,回去晚了我姑妈不放心的。”欧阳一鸣答应。   这之后,欧阳一鸣也是经常和贾若蕊一起出去吃饭闲聊,但不管怎么样,要让欧阳一鸣对贾若蕊如对徐慧那样产生那般的感情还是不可能的。但心里还是有了寄托,失去徐慧的伤痛虽然也会不时地咬噬着他的心,但较以往没有和贾若蕊交往前还是要好上许多。   欧阳一鸣当然也是经常思想着是不是能一辈子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的。应该说,这个女人无论各方面都是完全适合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的。正如所有劝过自己的人所说的,自己的心里也不能总是装着故去和离去的人,这一生总还是要有一个女人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那么贾若蕊或许就是很适合的人选吧!自己又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虽然谈不上如对刘燕和徐慧那般的情感,但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还是对贾若蕊比较欣赏的。   “这一生,或许她就应该是我的终生伴侣吧!”欧阳一鸣有时会这样自语。   部分实验室搬到金陵后,欧阳一鸣把钟志刚介绍给了李璇,两人见面后都挺满意,一直交往着相处得也是挺融洽,看那发展的情形应该还是可以成功的。有时候这两对男女也是聚在一起吃吃饭、聊一聊。   转眼到了春节的前夕,欧阳玫从学校打来电话,说她放假时先回苏州,有打算让徐慧的父母去蟠州一起过个年。说:“其实我也真想回蟠州过年,毕竟好几个月没见到咱们家的老人了,特别是爷爷。但是把徐慧的父母留在苏州总归不是很好,要是他们夫妻俩愿意去蟠州过年就两全其美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俩夫妻是不是愿意,他们夫妻俩要真是不愿意去蟠州,那我也只好就留在苏州陪他们,绝不可以在慧姐走后的第一个春节让他们单独过。”再就问欧阳一鸣什么意见。欧阳一鸣说,能一起回蟠州过年当然最好,让欧阳玫放假后到了苏州先和他们说一说,说自己过几天肯定要去苏州的。   这日贾若蕊和欧阳一鸣出去吃饭时,贾若蕊问:“我妈妈昨天给我来了电话,问是不是年前你可以和我一起回趟家,我的家人想见见你。”欧阳一鸣的心里不知为啥颤了下,说:“最近我没时间的,过两天我们研究院要去慰问敬老院的老人,电视台随行的。年前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以后再说吧,对不起。”贾若蕊说:“没关系,我昨天也在电话里和我妈妈说你很忙的。我过两天回家,看看就回来,今年春节在这里过,我表哥在北京不回来,我不能让我姑妈一个人在家过年。”欧阳一鸣点头说:“也是,这样,明天我买些东西你给你们家老人带过去。”贾若蕊说:“那也好。”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欧阳一鸣说:“我可能要忙到年三十,到时再说吧。过两天晚上我抽时间去你姑妈家一趟。连给你家带的东西一并带过去。”贾若蕊点点头。欧阳一鸣问:“你回杭州是不是要过两天?”贾若蕊说:“我们也没放假,我想去看看就回来。”欧阳一鸣说:“这样,你要当天回来的话我派部车去,带些东西坐客车也不方便的。”贾若蕊问:“合不合适?”欧阳一鸣说:“没关系的。”贾若蕊也就点点头。   欧阳一鸣给贾若蕊夹了筷菜,说:“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春节前我是要去苏州一趟的。你也知道徐慧的父母就她一个女儿,现在徐慧不在了,过春节我是要去看看他们的。”贾若蕊说:“这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你和徐慧领过结婚证,徐慧的父母也算是你的父母。我是可以理解的。”欧阳一鸣说:“谢谢你。”贾若蕊笑笑说:“谢我什么,我也不是不懂道理。其实,徐慧的父母也真是很可怜的,才到中年就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就感到很伤心。控制了下情绪说:“我妹妹认了徐慧的爸爸妈妈干爸干妈,这样他们两位老人心情还好一些。不管怎么样,我这一生都是要把他们两位老人当作自己的亲人的,徐慧去世前我也是答应过她的。希望你能理解。”贾若蕊说:“这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会理解的,不然还不白上这么多年学了?”欧阳一鸣不由得在心底佩服起贾若蕊来,隐隐还在心底生出了几丝感激。看看她也没言语,暗自想,这一生能和这样一位心胸开阔大度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也应该是很满足、很幸运的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离春节还有三天的时候,欧阳一鸣买了些东西去了苏州。欧阳玫已经放假到了徐慧家。见了徐振明和杨萍夫妇的面,欧阳一鸣忍不住又是一阵伤心,几个人没说多少话又都流了泪。后欧阳一鸣就说起让徐振明夫妇去蟠州过年的话。杨萍说:“玫子也和我们说过了,你妈妈前天打电话来也说了这事,我们本来也打算去的。昨天你舅舅打电话来说,他们一家今年都回这里过,我和你爸爸商议了下,明年再去你们家吧。”欧阳一鸣有些不相信问:“舅舅真的说了啊?”徐振明说:“这是真的,昨天打来了电话,说在这过了年再去上海过几天。”欧阳玫说:“我也说留在这的,可爸爸妈妈非要我回去。”欧阳玫所说的爸爸妈妈指的是徐振明和杨萍。杨萍说:“好孩子,你们家的老人也是想你的,你都在这陪了我们这么长的时间,每个礼拜天都回来的,也不在乎就再陪我们几天。和你哥一起回去吧。”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我和玫子可都是你们的孩子,你可真不能骗我们。舅舅要是真的没说,我们也不能把你们两位老人留在这里过年的。”杨萍急忙说:“一鸣,这是真事,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舅舅。”徐振明就接着说是真的。欧阳一鸣就也点点头。   说了阵话,杨萍说:“一鸣,你的工作很忙,咱们娘俩也不能经常见面,有件事我总是想和你当面说说。”欧阳一鸣说:“妈,你说。”杨萍说:“一鸣,徐慧活着的时候我们把你当儿子,徐慧走了后我们依然是把你当儿子的,这是心里话。这会还又多了玫子这个女儿。既然你和玫子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就要和你说一说,你要是真把我们当你的老人就要听我们的。”   欧阳一鸣有些明白杨萍是要说什么事了,脑中就想到了贾若蕊,看看杨萍也没言语,欧阳玫说:“妈,你有话就说吧。”杨萍说:“一鸣,我们知道你对徐慧的感情,可我们真的希望你能尽快地给我们找个儿媳妇回来。徐慧已经走了,咱们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我和你爸现在都想开了,你也要想得开。现在我们虽然失去了徐慧,可我们还是有你和玫子这对儿女,我们也很满足的。作为我们,也是和你的亲生父母一样的心情,希望你能想得开,该找了,你的年龄了不小了,我们不希望你这样继续下去。”   欧阳一鸣在这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羞愧,有股冲动就想把贾若蕊的事和他们说出来。思衬了下还是没说出口。暗自想,尽管杨萍嘴里和自己这样说,也明白她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但现在就把贾若蕊的事说出来还是担心徐振明和杨萍会伤心。依然也为自己在徐慧去世后这么短时时间就和贾若蕊有了关系而感觉对不起这对老人,心里就感觉不安。这会也没言语。徐振明说:“一鸣,你妈说的是,你现在也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的,你要真的是能找到一位满意的姑娘,我和你妈只会是高兴的,绝不可能有任何的想法。我和你妈还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欧阳一鸣在这时又有冲动想和他们说一说贾若蕊的事。动了动嘴唇却说:“谢谢爸爸妈妈,我会考虑的。”停了下又说:“爸爸妈妈,不管以后怎么样,你们两位老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亲人,都是我的父母。”杨萍说:“这样就好,我们也放心。就希望你能尽快地找到一个不错的姑娘。你和玫子一辈子都是我们的儿女。”   中午饭后,欧阳一鸣和欧阳玫离开了徐家。临别时又都流了眼泪......   出城后欧阳一鸣驾车去了凤凰山公墓。进了墓地欧阳玫就开始流泪,欧阳一鸣也是眼圈含泪,心里哀伤。脑中就想着自己和贾若蕊的事,默默说着:“徐慧啊,你能知道我和贾若蕊的事吗?你能容忍我现在就和她相处了的关系吗?你是不是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啊?”想着时心里就忐忑不安,就有感觉做了对不起徐慧的事。   欧阳玫到了徐慧的墓前就哭出了声来,说:“姐姐,我想你,想你啊!”呜呜哭了会便又说:“姐姐,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咱爸咱妈的,我们会一辈子都照顾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的。姐,你都放心吧,这里有我和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欧阳一鸣也是泪水直流,看着碑上徐慧微笑的照片却,又不敢与照片上徐慧的目光对视。兄妹俩在徐慧的墓前蹲下,摆好了供品上了香。欧阳玫失声哭着。欧阳一鸣就流泪在心里念着:“徐慧啊,你在这边过得好吗?你在这边过得开心吗?你想我吗?我也是非常想你,可我也不能经常来看你,你可一定要知道照顾自己......”   兄妹俩哭了阵。欧阳玫止住了哭声。欧阳一鸣心里便又想起现在和贾若蕊的事来,想了想对欧阳玫说:“玫子,我想单独和你姐说说话。”欧阳玫抬头看看他,默默地站起去了徐慧外婆的墓前。   欧阳一鸣眼睛直视着徐慧的照片说:“徐慧,我要和你说件事。李璇给我介绍了个女孩子,她很不错的。我把咱们俩的事都和她说了,来苏州看你和爸爸妈妈也和她说了,她很开通,支持我来呢。你是不是愿意让我和她相处啊?徐慧,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了你,我会每年都来看你的,谁也挡不了我来看你。徐慧,我和那个女孩子相处你不会怪我吧?你要是不愿意我和她在一起我就和她分开,你可千万别生气。”看着徐慧依然对自己笑着,说:“徐慧,你也是愿意的是吧?李璇也是为了我好,爸爸妈妈也和我说了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就接受别的姑娘的,这件事我还是感觉对不起你。徐慧,我今天来见你不能不和你说,说了我的心里才踏实些......”这样说了阵,心里依然感觉发虚,弯腰给徐慧鞠了三个躬后,几步一回头的去了徐慧外婆的墓前。   下了山上路后兄妹俩好一阵无语。欧阳一鸣思想着自己和贾若蕊的事,一阵后对欧阳玫说:“玫子,李璇给我介绍了个女孩子。”欧阳玫惊地“啊”了声,瞪眼看着欧阳一鸣说:“是吗?那里的?”欧阳一鸣就把贾若蕊的情况和欧阳玫说了一遍。欧阳玫听完想了阵说:“也好,早晚你是要找的。”欧阳一鸣说:“我总有感觉对不起徐慧,徐慧才去世几个月的时间。”欧阳玫说:“也不是你刻意这么早就找的。就是你刻意的慧姐也不会怪你,毕竟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遇到了合适的不留住,或许以后就会错过。听你介绍这个人我也感觉你们挺合适。”停住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慧姐姐真的是命苦,你们俩也真是没有夫妻缘份,我一直是把她当作姐姐和嫂子,从没有想过会有别人能代替她,现在......“说着话流泪。一阵后问:“我能见见她吗?”欧阳一鸣说:“我们后天才放假,明天你要留在金陵一天,明晚我安排下和她一起吃顿饭。”欧阳玫点头说好。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玫子,这件事我看还是先不要和家里说,现在是不是能和她定下来我的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管怎么样,要和她结婚的话还是要一段时间的。前几天她让我去杭州我借故推辞了,可她姑妈就在金陵,过年我又不能不去,前天我带了些东西去了她姑妈家。”欧阳玫说:“其实如果你们都感觉满意的话我看也没什么不能定下来的,相处这么几个月你也能够了解她了。和家里说也没什么关系,让家里人知道你的事,他们才能对你放心些呢,不然还不是都要为你操心啊。自己的老人怕啥的?”欧阳一鸣说:“我也就是怕以后和她成不了,家里人又要跟着晃一下。你看我,和刘燕相处了一年多没结果。和徐慧眼看结婚了她又走了。唉,我现在也真的是怕了。”欧阳玫说:“也不能总是这样的,依我说,如果你们俩感觉合适,干脆明年就定个日子结婚算了,想着你以前的两次恋爱也真是很闹心。早成家早安心,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欧阳一鸣说:“有时候我也是这样想,找个合适的结婚算了,现在也不想得太多,能平安的过一辈子就行了。”欧阳玫说:“那也要看准人啊。”欧阳一鸣说:“贾若蕊确实是不错的,你见了她就会知道。”   翌日晚,贾若蕊被欧阳一鸣约出来吃饭,欧阳玫见了贾若蕊的面就在心里感叹,这么个淑丽漂亮的女子是完全和哥哥相配的,吃饭时又从话语神态中看得出这个女子的内在的纯净和娴淑,自然是在心里十分的满意。饭后送贾若蕊回去后,欧阳玫对欧阳一鸣说:“哥,我看她非常适合你,你们俩生活在一起肯定会很般配,我想会幸福的。”   十月份的时候部队实行军衔制,刘燕被授以少校军衔,副营职。身着笔挺军装,肩扛两杠一星,整个人更显英姿飒爽。   谭启浩在放寒假前约刘燕时又说到要刘燕去西安的意思,说是他的家人来了电话很想见见她。不知为何,刘燕听了这话就有些反感,干嘛你的家人就非要见我啊?你的意思还是拿不准我是不是合适,要让你的家人给你作主吗?你的家人意见就真的对你很重要吗?心里有些怨气但嘴里却说:“年前我们单位也是很忙的,况且过年我总不能丢下父母就去你们家吧?”谭启浩说:“你不是说你哥哥和你嫂子都回来过年吗?”   刘燕一时语塞,看了看他说:“我和我哥哥嫂子也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难得全家人聚上几天,我也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下次能够全家人聚在一起又不知道啥时候了。”谭启浩虽然听刘燕说得有理,但也明白刘燕是不想去他家的,心里不免有些生气。默默一阵没说话,刘燕倒有感觉对不起他了,说:“有机会吧,有机会我一定去。”谭启浩抬头看着她问:“刘燕,咱们也想处了好长时间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刘燕心里惊了下,有些脸红说:“现在我也不能说对你满不满意,现在咱们也没到该定下关系的时候吧!”谭启浩说:“我总感觉你好像对我不是很满意的。”刘燕看看他说:“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咱们就要定下来关系是不是?我也和你说实话,离过婚的女人会更加小心的。我现在对你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所以现在我也不能和你表明我的态度。你要是心里有想法的话就说出来,真要感觉我不适合你就直说,以后咱们还是朋友。”谭启浩涨红了脸说:“我啥时候感觉不合适了?刘燕,说实话我真的很在意你,很喜欢你,我说过可以对儒涵像亲生父亲那样的就肯定会,这么长时间你也可以了解我了。”   刘燕见他这副神态心里生出了愧意,说:“我也没别的意思,说实话我也感觉你不错的。但是,你要理解我,我们一家人几年团聚一次,我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是不是?这样吧,放暑假的时候我随你去,天气再热我都去,好不好?”谭启浩看看她点点头,说:“也好,其实我也应该理解你的,全家人难得团聚一次我也不应该这样要求你。对不起。”   刘燕满是愧疚地看着谭启浩说:“别这样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顿了下说:“其实,其实我也是很反感家庭参与意见的。这些话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和张雷的结合就是因为家庭的参与才落下了最终离婚的结果,说心里话我不想再让家庭的人员参与我再婚的意见,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我经历过就会很反感的,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让我的父母见你,我是不想让他们参与我的婚事。我离了婚也是下定了主意的,再婚决不让家人参与任何意见,在一起生活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两个人满意没有必要征求谁的意见。你和我不同,你经历的不是失败的婚姻,你经历的是不幸的婚姻,所以你想让你的家人给你参与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不乐意。”谭启浩说:“我现在才理解你的思想,你说了出来我完全理解的。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在回避去我的家里。你没让我去你的家里见你的老人,我一直就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刘燕,你应该早些说出来,对于这些我能不理解吗?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见我的家人,我会在我的家人面前掩饰的,你放心,我决不会为难你。”   刘燕眼眶有些发红,脑中就有想到自己和欧阳一鸣的事,当初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妈妈怎么能落到这般田地?说:“我谢谢你的理解,但我肯定还是要和你的家人见一见的,以后有机会吧。或者就今年的暑假。”谭启浩说:“算了,不见就不见了,又不是和他们一起生活,结婚是咱们自己的事。”刘燕说:“我给你买些东西你给你家的老人带回去,好好和他们说,不能让他们生气。”谭启浩说:“我知道该怎么说。”   刘燕和谭启浩一起在商店买了些食品后出来,刘燕说:“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谭启浩说:“不用,我早上四点的火车,也不好让你起那么早的。”刘燕说:“你路上小心。”谭启浩说:“我知道,没事的。”刘燕看看他没言语。走了几步路谭启浩张了几次嘴后说:“刘燕,有个问题我还想说一说,你听了别生气,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想、我想如果你对我没啥意见,能够接受我的话,明年、明年咱们就结婚好不好?”   刘燕听了结婚二字浑身颤抖了下,就感觉心里发慌,定了定神说:“这件事过一段再说吧,现在、现在你就让我回答的话我也不好就马上答复你。如果、如果有可能,明年我是可以考虑的。”谭启浩看看她问:“刘燕,还有个问题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顾虑?”刘燕叹了口气说:“我也实话和你说,我现在听到结婚二字就心慌,可能是上次的婚姻让我太害怕了。结婚结怕了,离婚离怕了。总还是希望多了解你一些心里才踏实。”谭启浩点点头,低头说:“我理解,我理解。”抬头看着刘燕说:“你什么时候完全相信了我,接受了我再说结婚的事吧,我会一直等着你。”刘燕看着他流下了泪,说:“明年我一定会决定的。我也知道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明年,明年吧。”   这晚回到家,刘燕躺在床上想,怎么说谭启浩这个人整体都是挺不错的,人家稀罕我,喜欢我,而且不止一遍的说过会把儒涵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人家长相也算是很不错的,人也很忠厚的。人家是满腹知识的名牌大学的教师,那里配不上你刘燕?你一个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一个肚中没有多少墨水的女人;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你还希望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谭启浩能对你好,能对孩子好,就可以很幸福的度过一生。你就是再挑又能挑个什么样的?再等又能等来个什么样的?你喜欢欧阳一鸣,可欧阳一鸣已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了,总不会稀罕你这个可以说甩了人家的女人,离开人家那貌美的妻子回到你的身边吧?是,你的身边是有他的孩子,可又能怎么样?人家欧阳一鸣并不知道你生了他的孩子,也不是人家欧阳一鸣的思想嘛!你是想能够和他生活在一起,你是想能够让儒涵生活在他的亲生父母跟前,可那都是妄想啊,再也不可能做到的了,还等什么?还等什么啊?!明年找个合适的时候就给谭启浩一个明确的答复吧,答应嫁给人家吧,不能让人家苦苦地等着自己答复了。儒涵也不小了,人家的年纪也不小了,嫁就嫁了吧,不要再犹豫了,还有什么需要再犹豫的......   “结婚!真的要和他结婚了吗?真的要和他过一辈子吗?这一步迈出去就不好再收回来了!刘燕,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刘燕在这时心里又莫名地惊慌和胆怯起来。   过了几天金玲打了电话来,两人又说到这个问题。刘燕说不想再挑了,谭启浩还是不错的,打算接受他。金玲问:“你真的都考虑好了?”刘燕说:“这个人确实不错的,再找又能找个啥样的?说不定越找越不如。虽然我在谭启浩身上找不到我所希望的感觉,但他这个人确实是不错的,两个人过日子还想什么呢?能对我好对儒涵好就行了。”金玲一会没说话,刘燕“喂”了几声后,金玲说:“刘燕,你现在变得太多,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我总感觉你还是有些太消沉了。不过,你现在的处境我也真不好体会,我也不好给你拿意见,你既然感觉这个人不错,我相信你一定也是在心里想过很多遍的,但你一定要慎重。”刘燕忽然感觉一阵心酸,眼泪哗地流下,说:“金玲,我实在是没有人帮我拿注意。金玲我真想有个人能给我拿个主意。金玲,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欧阳一鸣啊,实在是放不下他。”   金玲听到刘燕忽然抽泣有些紧张,听着刘燕的话语心里难过,她的心里明白,刘燕最爱的还是欧阳一鸣。她也明白,刘燕再怎么爱欧阳一鸣都是没用的了。这会听着刘燕的话语也不知道怎么劝,就说:“刘燕,想开点吧,你也是很清楚的,再放不下欧阳一鸣都没有任何作用,谭启浩要真的不错就、就嫁给他吧,只要你看准了他就好。”刘燕止住了哭说:“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可我一想到又要嫁人,又要嫁给一个我对他没有太多感觉的人心里就害怕,真的很害怕。”金玲说:“那就再继续相处一段时间再说,什么时候感觉能接受了再嫁也不迟。唉,我现在也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也不知怎么劝你了。离得近的话我真想去你那一趟见见那个人,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当护士的那里有时间啊!”停了下话又说:“哎,你啥时有时间的话你来杭州吧,来玩玩,散散心。”刘燕想了想说:“天暖的时候再说吧,我也很想带儒涵出去玩玩。”金玲说:“真的啊,你可一定要来,到时候咱们好好的说说话。”刘燕说:“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也不好说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春节的时候欧阳玫还是把贾若蕊的事和家里人说了,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很满意,也为欧阳一鸣能够这么快的恢复心情感到高兴,但还是担心被徐慧的父母知道后他们会有想法的。于是对欧阳一鸣说,现在和贾若蕊的关系没确定,也没有必要告诉徐慧的父母。虽然徐慧的父母也是劝了欧阳一鸣尽快找一个未婚妻的,但真的知道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姑娘心里肯定还是会有想法的。结婚肯定也不会太快,就先瞒着他们吧。   过年后上班不久,李璇从开发商那里先给欧阳一鸣在太平门不远处买了套三居室的套房,价格要比开发商公开对外出售的价格便宜三分之一,之后承建研究院楼房的建筑公司知道了此事,项目经理找到欧阳一鸣提出他们给房屋装修,欧阳一鸣谢了后说:“我私人买房不会与研究院有任何瓜葛的,你们给我装修会令研究院的职工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没几天欧阳一鸣便委托李璇找了个工程队装修了套房。这期间,贾若蕊不时的来看看房屋装修的情况,参考一些意见。两个月后装修完毕,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一起简单采购了一些家具,装了电话。这之后,欧阳一鸣有时也在这里休息。   贾若蕊也去过欧阳一鸣的单位多次。起初,贾若蕊和李璇一起来时没人问起,后来贾若蕊一个人来了几次后就有人问起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也没否认,所有人也是认为这位美貌的姑娘和欧阳一鸣非常般配。但也有人在背地里悄悄议论,说欧阳一鸣在失去了徐慧后这么快的就接受了另一个姑娘,当初是不是就真的对徐慧是真心爱慕的。欧阳一鸣心里也想到了这些,每次贾若蕊来研究院时也是感觉有些脸红,他有心想和贾若蕊说以后不要再来研究院,但这话到了嘴边还是无法说出口。好在贾若蕊也不是经常得到研究院来。   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也是经常的约会,对于这个贾若蕊来说,欧阳一鸣在一段时间里虽然谈不上有对刘燕和徐慧的那般感情,但随着时间的深入,这个姑娘已经在欧阳一鸣的心里打下了落印。这个姑娘身上的东西,可以说囊括了徐慧和刘燕身上的很多优点,同时又有她自身的独特个性。她的宽容和善解人意是欧阳一鸣最欣赏的,他不能否认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贾若蕊也可以说已经将心交给了欧阳一鸣,对于这个视爱情非常认真的女人来说,欧阳一鸣已经是她心里认定的一生的爱人,她已经把欧阳一鸣当作是以后相伴一生的伴侣了。   清明前夕,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一起吃了晚饭又来到玄武湖公园漫步。贾若蕊很自然地挽住了欧阳一鸣的胳膊前行,这之前贾若蕊已经经常这样了。欧阳一鸣说:“若蕊,马上就要到清明了,我想去苏州一趟给徐慧扫墓。”贾若蕊说:“去吧。”   欧阳一鸣心里知道贾若蕊是不会在意的,也正是她的这一宽容和大度令欧阳一鸣最欣赏。贾若蕊抬头看他问:“要不我和你一道去吧?”欧阳一鸣心里惊了下,看看她说:“不用,我自己去。”贾若蕊也就点点头,说:“你到了那里不要太伤心,路上一定小心。”欧阳一鸣点点头,心里就生出了几丝感激。片刻问:“若蕊,你真不在意我去看徐慧吗?”贾若蕊说:“说实话我一直为你对她的情感动,也为你能这样对待一个故去的女子而敬佩,我也不是没文化的人,这一点我还不能理解啊?!我怎么会在意你去思念一个你曾经深爱过的逝去的人?你也太小瞧我了。假如你愿意让我随你去,我还真的想和你一道去。但我也清楚你不愿意让我去,你想保留你心中那份独有的情感,不会希望我去参与的。”   欧阳一鸣听着时对贾若蕊更加敬佩,眼眶有些湿润说:“若蕊,我谢谢你。”贾若蕊脸一红说:“我想谁都会这样的。”欧阳一鸣便想:“假如徐慧和贾若蕊换个位置,徐慧会像贾若蕊这样吗?”想着时抽出贾若蕊抱着的胳膊,从背后揽住了贾若蕊的腰。贾若蕊就将头靠在欧阳一鸣的肩上,两人慢慢地走着。贾若蕊说:“我听李姐说她特漂亮。”   欧阳一鸣听了贾若蕊这话心里便又颤了下,揽着她腰际的手不由得松了松,说:“是,她很漂亮。”贾若蕊说:“李姐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过你们俩的感情,说你们上学时同学们就都说你们是最般配的一对,李姐有时说着时就流眼泪,我也看得出,李姐对她的情感也是很深的。”欧阳一鸣说:“我们那些同学都很喜欢她,尊重她。她是那种特别能让人敬畏的女孩子,她的心地好,乐于帮助人。她很好,真得很好。”贾若蕊点点头,欧阳一鸣说:“我和你说实话,我们同学几年,虽然同学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们俩在谈恋爱,可我和她一直没有挑明关系,都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但从没约会过,直到大四的时候我们才公开的关系,这些李璇应该知道。说心里话,我一直以来没有只把她当作我的未婚妻,就是我们领过了结婚证以后也是那样,我对她有很多的情感,好像一直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的,我说这话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在心底有一种感觉,感觉她就是我的家人,早已就是我的家人一样的。这份情很特别,有时我也说不清,兄妹的亲情和情人的恋情都有,好像还是那种至深的亲情更多些。你可能不会理解,别人也可能不会理解,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大学几年,虽然说知道心里也对她有那种异性的爱慕,但太多的还是那种我说不出的亲情,就感觉她是我的亲人,我的家人,我对徐慧的那份感情真的很特别,很特别......”   贾若蕊静静地听着,心里也是感觉奇怪,她不会明白欧阳一鸣对徐慧的那种复杂的情感,更是感觉迷惑,但自己和欧阳一鸣相处却是没有把他当作有自己的家人那般感觉,绝没有兄妹间的那种亲情的感觉,她所感觉到的就只是情人般的炙热恋情。贾若蕊问:“那你和我在一起有没有那种你所感觉的亲情呢?”欧阳一鸣说:“说真心话没有如对她的那种亲情。”贾若蕊问:“就是很单一的恋人的情感吗?”   欧阳一鸣点点头“嗯”了声,心里却在思想,就是对贾若蕊的这份恋人般的情感也绝没有对徐慧那样强烈,好像也是喜欢,仅仅只是喜欢而没有很强烈的爱慕。突忽想到了刘燕,心里又是一惊,想,就是对徐慧也没有如当初对刘燕的那番震荡人心的男女间的爱恋,只有刘燕才让他体会那种撩人心魄的恋人的感觉。想了想,便又在心里说,或许和刘燕那是初恋,那是一个男人第一次爆发对异性对恋人的情感,是和以后遇到的女人不一样的情感。在这时刘燕的影像就在眼前异常的清晰,就见刘燕正笑盈盈地看自己。募然心里打了个激灵,瞥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贾若蕊,感觉这个时候这样想着刘燕是对人家不公平的。现在刘燕和徐慧都离开了自己,既然和身边的这个女人有了相恋的关系,至少在这个女人身边是不应该心里总要想着以前的女人的。于是用力抱了下贾若蕊。   贾若蕊感觉到了欧阳一鸣的用力,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还在想她吗?”欧阳一鸣知道她说的是徐慧,脸不由得红了红说:“哦,没有。”贾若蕊笑笑没言语。一时间欧阳一鸣也不知道该说啥。走了几步后贾若蕊说:“我姐姐的预产期在五月中旬,我想她生孩子时回去看看,到时你和我一道去行吗?我的家人也很想见见你。”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可以,到时候一道去。”贾若蕊问:“你的家人说过想见见我了吗?”欧阳一鸣说:“说过的,有机会吧,有机会我回蟠州带你去。”贾若蕊点点头,问:“听李姐说你们家有个老宅挺大的。”欧阳一鸣说:“是啊。”贾若蕊说:“我还真想去看看。”欧阳一鸣说:“会有机会,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贾若蕊明白欧阳一鸣的意思,脸就红了红。   月影昏暗,一盏昏黄路灯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一水泥座椅,贾若蕊瞥眼看见说:“坐一会吧。”欧阳一鸣说:“好。”两人走过去。贾若蕊从包里拿出张卫生纸擦了擦两人紧挨着坐下,欧阳一鸣伸臂又抱住了她,两人的头靠在了一起,欧阳一鸣就嗅到有贾若蕊发间散发出的女人的香气,心便有些跳的急速。两人一时间没有了话语,欧阳一鸣紧紧拥着她时渐渐地心情激荡,一只手便握住了贾若蕊的一只手。贾若蕊瞬间迟疑了下,便就紧紧地和欧阳一鸣的手握在了一起。咚咚地心跳似乎让欧阳一鸣也能感觉得到了。两张脸慢慢地贴在了一起。在这时欧阳一鸣那久违的冲动由心而生,动了动,那只握着贾若蕊的手松开伸到了她的头上,慢慢板过贾若蕊的头四目对望着,终于,欧阳一鸣的那张嘴贴在了贾若蕊紧闭的唇上。贾若蕊愣了愣,继而摇了摇头有些慌张地说:“不、不.....”欧阳一鸣便抬起头看她。两人喘着粗气对望了片刻,欧阳一鸣的那张口便又贴在了贾若蕊紧闭的唇上。这次贾若蕊没有挣扎,但却紧闭着双唇不让欧阳一鸣的舌尖深入,一阵后似乎经不住了诱惑,微微松开了双唇,欧阳一鸣的舌尖顺利进入,稍顷,两只滚烫的舌头便搅在一起了......   很久,是很久,两张嘴再不愿意分开,只由那对男女的鼻孔里喘着动人的鼻息.....   还是分开了,贾若蕊坐正了身体,伸出双手捋了把头发,便把头低下,喘了阵粗气才细声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欧阳一鸣心跳了下,暗自想着,就凭刚才她那动作自己也是知道她是初次的接吻的,心情一阵激动,伸出双臂抱起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贾若蕊挣了挣便不再动,紧紧抱住欧阳一鸣的身体偎在他的怀里。一阵无语后,两张嘴又贴在了一起......   几天后欧阳一鸣去了苏州,进了城买了两束鲜花及一些贡品便直接去了凤凰山公墓,在徐慧的墓碑前流泪哽咽了好久,看着徐慧墓碑上的照片说:“徐慧,我要和你说一说,我已经接受贾若蕊了,接受她做我的妻子,接受她进欧阳的家门,接受她取代你的位置。徐慧,我没想这么早就接受别的女人的,可我的心实在是太累,我想过安稳的日子,我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我不想再让老人和朋友为我操心。我想去做我的课题,安安心心地工作。你能理解我吗?你是能够理解我的。徐慧,不管到了啥时候,你永远是我的亲人,是我心中的妻子,你会一直在我的心里的。贾若蕊是个好女人,我把咱们俩的事都和她说了,她也很敬重你。她没有计较咱们的任何事。这一生我就这样过下去了,和所有人那样平平凡凡地过一生,不再祈求什么轰烈的爱情了,不再渴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两个相爱的人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谁也不会去怜悯男女间的那份真情。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外婆在一起我也放心的,家里人都放心......”喃喃地说了好久,方才流泪起身离去。再就去了徐慧外婆的墓前摆了贡上了香,说了些让她和徐慧保重的话,下了山去了徐慧家。   中午饭后,徐振明和杨萍便又说到要欧阳一鸣尽快找一位姑娘的事。欧阳一鸣兀自脸红,想了想说:“爸爸妈妈,李璇、李璇给我介绍了一个。”杨萍还是感觉很惊讶,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了,道:“是吗?那很好的,李璇是你和徐慧的那个同学是吗?”欧阳一鸣说:“是,是我们的同学,我们几个关系都很好的。”徐振明说:“这就好,不然我们都不放心你。”杨萍很快平定了心绪说:“一鸣,我和你爸整天说起你的事,也是想给你物色一个的,现在李璇给你介绍了,也省得我和你爸操心。那女孩子怎么样?”欧阳一鸣说:“挺好,她也是我和和徐慧一个学校毕业的,比我们晚了三届。”杨萍问:“长得漂亮吗?”欧阳一鸣脸一红说:“还可以。”杨萍说:“啥时候带她来让我和你爸见一见。”欧阳一鸣说:“本来她是说来的,我没让,我,我怕徐慧生气。”杨萍眼中闪着泪花说:“傻孩子,你和徐慧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儿子,我和你爸可都是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过得好。徐慧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这辈子你们俩也是有缘无份,有缘的话下辈子吧。你对徐慧的情我们看得到,徐慧也看得到的,她也不会不高兴,她也只会祝福你过个好。人家那姑娘要是不介意来咱家,就让她和你一道来吧,你把我们当作你的父母,你们俩就是我们的儿子儿媳妇。”欧阳一鸣流泪点点头。   欧阳一鸣告辞徐振明夫妇回金陵后,杨萍回到房内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半天......   五月十二号的这天晚上,贾若蕊的姐姐生下了一个七斤八两的胖小子。翌日一早贾若蕊的妈妈打了电话来给贾若蕊报喜。贾若蕊放下电话后便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了欧阳一鸣。恰好明天就是礼拜天,两人电话里商定下午买些东西就去杭州。   上午快下班时欧阳一鸣告诉助理自己下午要去杭州,交待了一些工作事宜,说明天下午回来。饭后休息了会开车去了贾若蕊的姑妈家。贾若蕊和她姑妈都在家等候,贾若蕊的姑妈也将随车前去。欧阳一鸣悄悄对贾若蕊说:“我这是第一次去你家,也不知都该买些什么东西。”贾若蕊说:“我也不知道该买些啥,随便买些就是了。”欧阳一鸣说:“我们那里有第一次见小孩的面给见面礼的规矩,你看给一千块钱见面礼够不够?”贾若蕊说:“拿那么多干吗?五百就不少了。”贾若蕊的姑妈从房间内出来便问说啥事。贾若蕊说:“欧阳不知道第一次去咱家都该买些什么东西。”贾若蕊姑妈笑了说:“买些食物和几瓶酒就行了,那里这么多规矩的。”出门后在不远处的商场买了些给贾若蕊父母和给孩子的一些东西便上了路。   六点多一些的时候到了杭州,先去了贾若蕊姐姐生孩子的医院。贾若蕊的妈妈和贾若蕊的姐夫、贾若蕊姐姐的婆婆等一些人都在。贾若蕊的姑妈将欧阳一鸣介绍给了各位,从每个人的表情看都对欧阳一鸣相当满意。说了阵话后,贾若蕊将欧阳一鸣交给她的五百块钱拿给了姐姐,说:“这是欧阳给你家宝贝儿子的见面礼。”贾若蕊姐姐眼睛看着钱说:“给这么多干吗?”贾若蕊说:“这是他的心意。”贾若蕊姐姐笑着接下,拉了下贾若蕊附耳说:“早就听妈妈说起他,今天见到才知道。还是你的命好,你看人家长得多潇洒,多有气质,比哪个电影演员都不差,又有本事又有钱,你这辈子就等享福了。”贾若蕊笑笑说:“我姐夫也不差嘛!”贾若蕊姐姐说:“他连人家的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贾若蕊笑了两声也没继续说,心里也是很甜蜜的。   说了阵话,贾若蕊的妈妈就说回家。贾若蕊的姐姐便问欧阳一鸣和姑妈能不能在这过两天。贾若蕊的姑妈就说明天就要回去。贾若蕊的姐夫又和欧阳一鸣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欧阳一鸣等几人去了贾若蕊家。当晚在饭店吃了饭,贾若蕊的父母对欧阳一鸣也是相当的满意。此处不作祥述。   饭后欧阳一鸣在贾若蕊附近的一家宾馆休息,贾若蕊说:“西湖你也没来玩过,明天也没啥事,上午我陪你去西湖玩玩,照些像,下午就回金陵。”欧阳一鸣答应。   欧阳一鸣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和徐慧这一生的姻缘已经终了,与贾若蕊就会是一生的夫妻。当然也再不愿与刘燕有任何的联系,至今也不知刘燕是不是还在那俱乐部上班,就是知道也不愿意直接和她联系,刘燕与自己分手时留给自己的那两千块钱 也是要有个交待的了。便就想到要让金玲帮忙转交。想了想也这么几年了,总也不能就只还给她两千元钱,自己带来的钱也不多,算了算也就一千多一点,就暗怪自己来前没有想到这些。心里说,往后有的是机会来杭州,到时就多拿一些交给金玲转交给刘燕,也就了却了心里一直一来的心愿。今生今世再不和她那种高级干部的家庭攀任何私人关系。就是自己的下一辈也不要再和那样的家庭扯上任何关系!   翌日清早,欧阳一鸣在贾若蕊家吃了早饭,饭后贾若蕊就和父母说他们俩去西湖玩玩。欧阳一鸣就问贾若蕊的姑妈去不去,贾若蕊的姑妈说:“我在这里长大的,玩了也不知多少次,你们俩去玩吧。我们去医院陪陪你姐,下午咱们要回去,明天还都要上班的。”欧阳一鸣就和贾若蕊一起开车送贾若蕊的妈妈和姑妈去了医院,说了会话后两人告辞出门。   车内欧阳一鸣问:“西湖我也没来过,一个上午也玩不了的,哪里比较好玩呢?”贾若蕊说:“去灵隐寺吧,西湖有好多景点,一个上午那里玩得了啊。”欧阳一鸣说:“我到这里是两眼一摸黑,听你的,随你带我到那去。”贾若蕊笑了说:“我这个导游可是收费的。”欧阳一鸣笑了两声说:“好啊,价格随你开。”贾若蕊咯咯笑了说:“很贵的。”欧阳一鸣说:“是吗?那也要有个价码嘛!”贾若蕊说:“不要钱,要人,就要你就成。”话毕脸便通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话。欧阳一鸣和贾若蕊都笑。   贾若蕊笑后说:“昨晚我和爸爸妈妈说了半夜,他们都对你非常满意,说人是一面相,第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心地好,说以后你肯定会对我好的。”欧阳一鸣笑了说:“能被你爸爸妈妈通过我就踏实了,你别替你爸爸妈妈说这么多宽心我的话,是不是说了我什么什么话你不想说啊?”贾若蕊说:“我说的可是真的,我爸爸一般可不随便夸任何人的。我姐姐和我姐夫谈恋爱那会,姐夫第一次去我们家,爸爸就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就好像人家根本就不配我姐姐。你这次来爸爸可是连说几个不错的,真是说了好几个不错。”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吗?那你可得替我谢谢你爸爸。”欧阳一鸣嘿嘿笑了几声,心里也感觉特得意。   灵隐寺等各处转了转,大殿门口贾若蕊要欧阳一鸣进大殿去拜拜佛爷、菩萨,欧阳一鸣在这时想起徐慧的病逝,心里不禁愤愤起来,说:“我不喜欢的,要不你去?”贾若蕊看看他说:“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不过来这里的人可都是想拜拜佛的。”欧阳一鸣淡淡地说:“没有任何意义。”说完转身离开。贾若蕊愣了愣撵了过去,抱住欧阳一鸣胳膊走了几步轻声问:“你不相信佛啊?”欧阳一鸣想了想反问:“你信吗?”贾若蕊说:“我也不是佛教徒,这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来了这里总是想拜一拜。”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我本来相信的,也曾虔诚地求过、拜过,可又怎么样?又怎么样了呢?我不会再相信什么佛爷,什么菩萨!不信了,再不信了......”说着话眼泪就在眼圈打转。   贾若蕊看着他满眼的泪水,心里疑惑,但知道欧阳一鸣肯定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也就默默无语地随欧阳一鸣走着不言语。欧阳一鸣将眼泪咽下,转头看着贾若蕊说:“对不起,我不会再相信这些的。”贾若蕊说:“我心里明白,我也不想问你。我、我不该带你来这里。”欧阳一鸣说:“不、不,你没错,咱们来这里就是看看风景嘛。”贾若蕊点点头说:“对,看看景。”走了几步欧阳一鸣说:“若蕊,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出来了吧,其实,其实我在徐慧生病那个时候真的是非常相信的,我真的是非常虔诚,我曾经在佛爷面前许过愿,真的能治好徐慧的病,我将倾其所有为佛爷重塑金身,可是、可是没用的,什么作用都没有,徐慧还是走了,走了.....她太年轻,她有太多的好日子没有过,她就那么走了,你说我还信这些虚无的东西干吗?”说着话眼眶中又蓄起了泪。贾若蕊叹口气说:“欧阳,我猜你可能就是为了徐慧。听我的,别总是想,也是怪我,刚才我就没考虑到这些,咱们、咱们走。”   欧阳一鸣转头看着贾若蕊,暗自怪自己,自己怎么可以在贾若蕊面前为了徐慧的事这样失态啊?自己这个样子会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想啊!便就对她生出了很多的愧意。急忙说:“若蕊,对不起,我失态了。”贾若蕊冲他笑笑说:“我理解,我理解的。好了,不说了,你也不想了,咱们照相去。”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到欧阳一鸣身边拉了把他。欧阳一鸣一愣转头看他,站住。男人满脸堆笑说:“同志,看你们俩都是知识分子,我这有几本书你们肯定有兴趣。”欧阳一鸣正想开口,贾若蕊对那男人说:“对不起,我们不要。”动了动抱着的欧阳一鸣的胳膊轻声说:“咱们走。”欧阳一鸣便转身过去。男人说:“要不要看看也没关系的,我这里有好多的。”说着话拿出几本印刷很劣的小册子递过来。欧阳一鸣便又站住接过看了,几本算命,解梦之类的册子也没兴趣,看到一本《道济偈语》的册子翻开看了,就见第一页印着这样一首偈语:   一生都是命安排 —— 求什么 今日不知明日事 —— 愁什么不礼爹娘礼世尊 —— 敬什么 兄弟姐妹皆同气 —— 争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 忧什么 岂可人无得运时 —— 急什么人世难逢开口笑 —— 苦什么 补破遮寒暖即休 —— 摆什么才过三寸成何物 —— 馋什么 死后一文带不去 —— 悭什么前人田地后人收 —— 占什么 得便宜处失便宜 —— 贪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 —— 欺什么 荣华富贵眼前花 —— 傲什么他家富贵前生定 —— 妒什么 前生不修今受苦 —— 怨什么赌博之人无下梢 —— 耍什么 暗里催君骨髓枯 —— 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 憎什么 刀笔杀人终自杀 —— 刁什么治家勤俭胜求人 —— 奢什么 奴仆也是爹娘生 —— 凌什么人争闲气一场空 —— 恼什么 人生何处不相逢 —— 狠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休 —— 结什么 世事如同棋一局 —— 算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 巧什么 虚言折尽平生福 —— 谎什么谁能保得常无事 —— 诮什么 穴在人心不在山 —— 谋什么欺人是祸饶人福 —— 卜什么 一旦无常万事休 —— 忙什么欧阳一鸣默默地读完,心里连连感叹,便就问这本册子要卖多少钱。男人见他来了兴趣,就笑眯眯地说:“十元钱。”贾若蕊瞪眼道:“就这么薄的小册子那里要这么贵的。”动动欧阳一鸣说:“走,不要。”说着话拿过欧阳一鸣手中的几本小册子递给了那个男人。男人急忙说:“看这位大哥也是真心喜欢,这样吧,六块钱,再少不卖了。”贾若蕊说:“三块。”男人看看欧阳一鸣脸色说:“不行,六块最低价。你们要真不想买就算了。”说着话转身,欧阳一鸣说:“六块就六块吧。”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钱夹。贾若蕊急忙说有零钱。于是递给那男人六元钱,接过一本小册子。男人便就问还要不要别的,欧阳一鸣摆手说不要,男人离去。   欧阳一鸣说:“济公和尚也算是颇有才学的得道高僧了,这首歇语说的真透,你看看。”说着话递给她。贾若蕊笑笑接过说:“刚才我看了几眼,是有些道理的。不过也好贵的。收起来吧,回去慢慢看。”说完话放进了包里,抬起头笑了声说:“我一想起游本昌演得济公就想笑,刻画得相当传神。”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从形象上看,他破帽破扇破鞋垢衲衣,似丐似氓,非僧非道,实际上他应该是得道高僧,这些歇语悟得很透。”   贾若蕊点头说:“这我知道,道济和尚是禅宗杨岐派第六世得道高僧。原名李修元,天台永宁村人。他少年时在村北赤城山瑞霞洞读书,受到释教和道教的熏染。先是进国清寺拜法空一本为师,接着又参访祗园寺道清、观音寺道净,最后投奔杭州灵隐寺,在高僧瞎堂慧远的门下,受具足戒,取名‘道济’。《净慈寺志》记载:道济,字湖隐,天台李茂春子,母王氏,梦呑日光而生,绍兴十八年十二月初八日也。年十八,就灵隐瞎堂院落发。风狂嗜酒肉,浮沈市井,或与群儿呼洞猿,翻觔斗,游戏而已,寺众讦之。瞎云:‘佛门广大,岂不容一颠僧?’遂不敢摈,自是人称济颠。”   贾若蕊抱着欧阳一鸣的胳膊边走边说。欧阳一鸣听着时就在心里惊讶,待贾若蕊说完感叹道:“也是,瞎堂慧远高僧如不发话,想来这灵隐寺就无济公的安身之所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盛名。”看着贾若蕊又笑道:“没想到你了解得这么多,以后可要向你学习了。”贾若蕊笑了说:“前两年看电视剧就想到查一些道济和尚的资料,这一段《净慈寺志》记得牢呢。”停了下话便又说:“你别忘了,我本来就是文科生。对这些也是有兴趣的。”欧阳一鸣笑着点头。贾若蕊说:“我对这道济和尚的出生最有兴趣,说他是‘梦吞日光而生’想必也是神话,世上哪有这么神的出生啊!《红楼梦》里贾宝玉衔玉而生还不是曹雪芹杜撰的啊!你认为呢?”欧阳一鸣便就想起自己出生前家中的石榴树开花,徐慧出生时夏日天降大雪之事,一时茫然。嘴里应了贾若蕊说:“谁知道呢。”话毕便不再言语。贾若蕊看看欧阳一鸣蹙眉,也不知他心想啥事,也不再问。依偎着欧阳一鸣缓缓前行。   之后每到一处感觉景色不错就互相照一些照片,也不时地请人帮他们照些合影,贾若蕊每次与欧阳一鸣合影时都是紧抱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上,这样一对亮丽男女那般亲昵的神态令帮忙拍摄者都感到羡慕。   但令他们俩绝没想到的是,有一阵,不,是好一阵,两双眼睛早已盯住他们俩多时,并一直悄悄跟着他们。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亲昵的一举一动全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五月十四号(农历四月初十)是金玲的生日,又恰是礼拜天。早些天金玲就非常兴奋,与梁超一起计划着如何过这个生日。梁超说:“要不回萧山和家里人好好聚一聚,礼拜天家人都有时间的。”金玲说:“我过个生日去惊动家里的老人还不知道家人怎么想。算了,就咱们一起过吧,有你为我祝贺我就心满意足了。”梁超说:“要不咱们俩就找家饭店,让你的同事我的同事去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聚一聚。”金玲想了想说:“算了,也不必要这么张扬。我看这样礼拜六咱们定好蛋糕,礼拜天咱们一起去灵隐寺玩一玩,照些像,拜拜菩萨,我也有好久没去过了。”梁超欣然同意。   礼拜天一早,金玲和梁超身着便装乘车来了灵隐寺。上山各处走走看看,照了些像。半晌时进了大殿跪拜了佛爷和菩萨,起身出大殿时,梁超突然一脸兴奋地拉了下她,抬手指着大殿外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刘燕的那个、那个初恋叫什么欧阳的?”金玲心头一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片刻后便在众多的游人中看到了欧阳一鸣正和身边一个挽着他胳膊女人说着话儿,兴奋地说:“是啊,可不就是他和徐慧!”说着话就抬步向大殿外急走。梁超撵了几步拉住她到一棵树的背后小声说:“你看清了,那男人是欧阳,那个女人可不是徐慧。”金玲惊得张嘴看他,又急忙转回头去看正在欧阳一鸣身边说着话的女子。梁超说:“刚才我注意看了,那女的回头时我看了她的脸,绝对不是徐慧,徐慧也没那么高啊!”梁超虽然只是在蟠州和欧阳一鸣与徐慧接触半天,但徐慧他是不会认错的。况且徐慧不戴眼镜,这个女人戴着眼睛嘛!   金玲听后再仔细看,从侧影里看确实不是徐慧,心便“扑腾”狂跳起来,转头问梁超:“那这个女人会是谁啊?”梁超说:“我哪知道是谁!哎,咱们现在可不能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依我想,这个女人肯定不会是欧阳的什么正经女人,说不定是他相好的。”金玲听后愣了愣,怪道:“别瞎说,欧阳不会是那样的人。”梁超说:“你啊,啥也不懂。欧阳是什么人你我清楚啊?咱们也没和他有过深的交往。欧阳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人又那么英俊潇洒,能会没有女人喜欢?现在有点本事有些钱的头头脑脑,经理老板谁没有几个姘头啊!我干这行听说得多了。何况欧阳一鸣这样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我看就是他的姘头,不然怎么会不和徐慧一起来?这样两个男女单独从蟠州来这里玩,关系能正常吗?”   金玲听得在理,但在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喃喃道:“欧阳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啊?!”梁超说:“是与不是咱们现在都不要去招呼他,真要是还不弄得都很难看啊。”金玲点点头,眼睛就直盯着欧阳一鸣和贾若蕊,心里愤愤地说:“难得刘燕那么倾心的想着欧阳,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想着时心就狂跳着,但依然不愿意在心里相信那女人会是欧阳一鸣的姘头。见欧阳一鸣和贾若蕊抬步前行,金玲从树后闪出。梁超急忙问:“你干吗?”金玲喘着粗气说:“我跟着看看到底是不是。”说着话便又抬步。梁超便又拉住她说:“你有毛病啊?人家不管什么关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这样万一被他俩看到了,咱们的脸上好看啊?”金玲说:“我不相信欧阳会是这种人,说不定会是他的朋友,或者是他的妹妹呢!对,我听刘燕说她是有个妹妹的。”梁超说:“你看他们那亲热地神态,怎么可能是......”金玲说:“妹妹就不可以和哥哥这样啊?你别管!”说着话抬步。梁超紧跟着她说:“那好,那就仔细看看再说,现在一定不能招呼人家。”金玲点头答应。   这之后两人悄悄跟了欧阳一鸣和贾若蕊好一阵,看到他们买那小册子。看到他们依偎在一起亲昵地照着像,看到他们甜蜜地说着话语。最后金玲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个女子必然是和欧阳一鸣又不正当关系的女人。金玲在心里最终确认了欧阳一鸣和这个女子的不正当关系后,心里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转过身急速离去,走到一片树林里的石块上坐下,嘴里愤愤地说:“卑鄙,真卑鄙。”梁超急匆匆地随在她身后走过来,站在金玲面前,看着她气呼呼地神态说:“你看你,这是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人家欧阳不管怎么样关咱们什么事?!你有病啊你!”金玲瞪眼看他道:“你才有病!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梁超瞪眼看她,片刻陪笑道:“你怎么又说起我来了?我可没做什么事?”金玲说:“你是没到他那地位!卑鄙,真的太卑鄙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想到是这样的可耻男人,真恶心!”梁超说:“哎呀,你说你,关咱们什么事?你这不是自找烦恼吗?”金玲瞪眼看他说:“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在为刘燕可惜。你知道吗?刘燕为了他接受不了其他的男人,刘燕为了他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刘燕对他的情没有任何人可以相比,刘燕心里装的全是他,刘燕是把他当作天底下最值得爱的男人的......天哪,刘燕又怎么能知道欧阳是这副德性啊,刘燕要是知道了欧阳的这副德性非伤心死了不可。你说这种男人是个什么玩艺,她配刘燕那么好的女人去想、去在心里爱吗?刘燕也真是瞎了眼,她怎么能想到她最在乎的男人这么无耻?也亏得刘燕没有和这么卑鄙的男人结婚,也亏得咱们去蟠州找他没有办成咱们所期望的事。刘燕真的是可怜,太可怜了。徐慧也真是可悲,太可悲了。徐慧那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结了婚,真是太可惜了徐慧。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说着话眼泪流下。   梁超听了金玲这番激动的话语,愣了片刻在金玲对面蹲下,说:“金玲,我知道你是为了刘燕可惜,可惜了刘燕对欧阳的那片情。但这件事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人家怎么生活那是人家的事,咱们何必这样生气啊!再说刘燕现在早已就和欧阳分开了。咱们又跟欧阳和徐慧不是很熟,随他们怎么去都和咱们没关系的。算了,没必要的事!”   金玲流泪说:“梁超,你知道现在刘燕是什么心情吗?她上次和我通电话哭着说她实在是放不下欧阳,她的心里实际上是为了欧阳接受不了别的男人的,我最清楚不过刘燕的思想了,她说她现在打算接受那个大学教授,可我知道她只是想找个丈夫,只是想给她的孩子找个继父,实际上她是对那个男人没有感情的。她之所以找了那个大学教师也是拿欧阳作标准的。可现在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欧阳是这个样子啊,她要是知道欧阳这副德性,她心里的精神支柱就没有了,你说刘燕多可怜啊!”   梁超说:“刘燕怎么会知道欧阳的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金玲说:“这件事咱们千万不能让刘燕知道,不然刘燕可能会垮的,精神就会垮掉了。一定不能!”停住话看着地面就喃喃地道:“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欧阳也会是这样的人。”梁超说:“咱们又了解欧阳多少啊?咱们跟人家根本就不熟悉。”金玲说:“可刘燕应该是了解他的,她怎么就会对他这么钟情啊!”梁超说:“人是会变的,人的地位改变了就会变的,我在税务局工作,见到的那些有钱的老板这样的事太多了。”金玲想了想突然看着他问:“你往后也能这样吗?”梁超笑了说:“你看我有这样的胆量吗?再说,谁又可能看得上我啊?”   金玲看了他一会狠狠地说:“梁超,不管什么时候,我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事,我就和你一起去死。”梁超心里颤抖了下,感觉发冷。片刻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说:“你看你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我的身上了,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不起你,下辈子也不会对不起你。”金玲看看他站起,说:“走,回家。”梁超蹙眉:“现在就回家啊?你不是说中午不回去的吗?”金玲说:“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玩了。回家!”梁超欲再说什么。金玲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梁超看看她摇摇头,也就随金玲迈动了脚步......   整整一个下午金玲闷闷不乐的,这个生日自然没有过好,晚上睡觉时躺在床上金玲说:“你说刘燕的命是好还是坏啊?”梁超说:“这怎么说呢?整体来说,刘燕能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就是很好的。至于说命好命孬也不能从一个人遇到了一些事情就断言的。人的一辈子还有很多的日子要过呢。”   金玲说:“我和我那些战友从上学时就一直羡慕刘燕,羡慕她生在那样的家庭,羡慕她长得那么漂亮,都以为她的一生会过得很幸福,就没想她刚开始婚姻就会是这么惨的。本来我还一直以为刘燕没有和欧阳在一起感到惋惜,暗自责怪了不知多少次她的妈妈,甚至为她生在那样的家庭得不到真正的爱而感叹,现在看来,一定意义上来说刘燕没有和欧阳结合应该也是幸运的,唉,刘燕也不知道是什么命。家庭作主找了个张雷是那样的德行,自己心里一直爱着的欧阳也是这副德性。谁知道她现在正相处的这个大学教师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能成的话可千万不要是张雷和欧阳这副嘴脸。”   梁超说:“你不是说刘燕和这个大学教师不一定能成吗?”金玲说:“刘燕说那个大学教师人不错的,说就是和他没有什么感觉。梁超你想,一个人就是再好,可对他没什么感觉,在一起又怎么生活一辈子啊?我也一直感觉他们俩要是这样结合了不合适,前几次我也一直是说让她认真考虑,再结婚的话以后感觉不合适就更会后悔了。”顿了下说:“其实我也知道刘燕还是心里一直装着这个欧阳,你想心里有个非常在意的男人又怎么能接受别人啊?她现在找这个大学教师也是拿这个欧阳作标准的。刘燕也是一根筋到底了,部队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刘妍要是想找,就凭她那模样找个没结过婚的小伙子也不是很难,况且她还有那那么显赫的父母啊!”梁超说:“是啊!要说这个刘燕也是真够痴情的。”金玲说:“你说刘燕要是知道欧阳现在的这副德性心里会多难过?”   梁超想了想,忽然心里一动,说:“金玲,我看这件事让刘燕知道也不是坏事。你想,刘燕现在是拿欧阳作标准找男朋友的,如果欧阳这个形象在刘燕的心里破灭了、刘燕失望了,刘燕会难过一阵,说不准就会放弃原来的择偶标准去找她的真爱,就会把爱尽快地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也不能不说是好事啊!”   金玲的心颤了下,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是,可这样对刘燕来说真的是很残酷。刘燕现在对那个大学教师的印象不错,刘燕说就是对他爱不起来,就是因为欧阳关系。上次她哭着说他放不下欧阳,你想刘燕整天脑子里装着欧阳,就是那大学教师再好,刘燕也不可能对他爱得起来。这个大学教师要真的不错的话,刘燕嫁给他也是福气。我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个大学教师究竟是什么样?上次她打电话来也说想让我给她好好的参考。对了,上次她说有时间来咱们这里玩玩的,不如这两天我打个电话去问问她,能来咱们这玩几天的话我和她好好聊聊,真要是那个大学教师不错就劝她嫁了算了,当面听一听刘燕的话就知道那个大学教师究竟是什么样子了。要是刘燕只是拿欧阳作榜样才找的那个大学教师,以后他们也过不好。到时候我们看情况是不是把欧阳的这件事和她说一说,她心里对欧阳死了心,就是那个大学教师不合适,她也会很快接受别的男人。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够找一个她爱的男人。”梁超点头说:“也好,不然刘燕心里老装着欧阳,就是接受了别的男人也是过不好的。”金玲叹口气说:“可不就是这样?”   翌日晚,金玲给刘燕打了电话,听到刘燕的声音,想着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的事便为刘燕难过。忍住情绪用轻松的口吻说:“刘燕,你说来我们这里玩啥时候来啊?一直等着你呢,可就是等不来。我可是真想你,想咱们的儒涵。”刘燕说:“我也真想去,这样吧,这几天我考虑一下。”金玲说:“你还考虑啥啊?本来工作就不是很忙,和下面安排一下就来是了,再过一段天气就很热了,现在的气温正好,快来吧!”刘燕想了想说:“那好,明天上班我看看最近可不可以,脱得开身的话我们娘俩就去。”金玲说:“咱可说准了啊,你可别等天又说这说那的。你要不来我可真生气了。”刘燕说:“好吧,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金玲说:“我像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呢,对你我还会嫌麻烦啊?啥话别说了,快带咱们的儿子来吧!”刘燕说:“那好,最近几天去,一定去。”金玲说:“这话我可听得仔细。我们科室的电话你知道,梁超办公室的电话我也给你,来之前打个电话。”接着把梁超的电话给了刘燕。   过了三天,金玲上班时在科室接到了刘燕的电话,刘燕告诉她晚上六点乘火车来杭州,明天下午可以到达。金玲便就问了详细的车次,再就问是不是买了卧铺。刘燕说是她妈妈给定的软卧,不然将近二十个小时的路程孩子那里能受得了。金玲就又在心里暗叹,不要说车票的价格,就是这软卧我们也要托相当的关系才能买到啊!高干子女究竟还是和平民不同的。这之后便又为刘燕回去时自己怎样托关系给她买上张软卧火车票来而发愁了。   翌日下午四点多时,金玲和梁超在火车站接到了刘燕母子,见面招呼后金玲便一把将儒涵抱起亲了口说:“儿子,可把你们娘俩给盼来了。”刘燕笑着说:“来这里就要给你们俩添麻烦。”金玲说:“别给我们俩说这话,啥麻烦?你们不来我们才心烦呢。”梁超嘿嘿地笑说:“就是,就是。”伸手接过刘燕的行李箱,几人向广场走去。金玲边走边说:“我们可没有专车来接你,只有坐出租车回家了。”刘燕说:“做公交就行了,我可没那么娇贵的。”金玲说:“那怎么行?没专车就用出租代替吧。”刘燕笑笑。   当日晚在饭店吃了饭,吃饭时金玲和刘燕说:“晚上就住在家里,我让梁超找地方去睡了。咱们也好好说说话。”刘燕笑笑点点头。金玲说这话时还是红了脸。其实在接了刘燕的电话后,金玲就和梁超说起刘燕母子的住宿和回去车票的问题。金玲说:“我考虑了下,干脆就让刘燕娘俩住家里得了,你想,让刘燕住小旅馆咱们也不好意思,住大旅馆一个晚上就要好多钱,总不好让人家刘燕掏钱住宿吧。咱们俩每个月拿这几个钱够住几天大旅馆的?让他们娘俩和我一起住在家里,你找地方去睡。”梁超乐意。再就说到刘燕回去的车票问题。梁超说:“我找人想办法吧,怎么也要给人家买张软卧回去,这个脸面咱们也丢不起。”   金玲请了几天假陪刘燕母女游玩了杭州的景点。晚上在一起睡觉时也是谈了很多谭启浩的事。为了不影响刘燕游玩的心情,金玲一直没有把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的事和刘燕说。刘燕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儒涵睡去后,金玲和刘燕在客厅看着电视,考虑再三还是和刘燕说起了这件事。金玲问:“明天真的要走了?”刘燕说:“来这里耽误了你几天没上班,我也该走了。”金玲说:“我真有点舍不得你。”刘燕说:“总有分别的那一刻。”   金玲点了下头,沉默了阵说:“刘燕,我虽然没见过谭启超,但这几天从你的话语里我也知道了他是很喜欢你,爱你疼你的,我想、我想你和他还是很合适,嫁就嫁了吧,只要他对你对孩子好就行。”刘燕说:“实际上我也是不知道在心里想多少遍这件事,这个人确实是不错的。可我就是对他心里没多少感觉。”金玲说:“我明白,实际上你的心里还是一直装着欧阳一鸣的。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欧阳一鸣或许也并不向你想像的那么完美了。人都会变得。”刘燕不解的看她,问:“你、你什么意思?”   金玲看看她,叹了口气红了眼圈说:“刘燕,有件事我这几天一直瞒着你,怕影响你的心情。”刘燕心里一惊问:“什么事啊?”金玲看着她轻声说:“前些天我和梁超一起去灵隐寺玩见到了欧阳一鸣。”刘燕腾地坐正了身子,盯着金玲问:“啥时候?他来了杭州?”金玲点点头说:“是,他是来了杭州,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前天。”刘燕急急地问:“你、你见了他?在那里见了他?”   金玲睨眼看看刘燕,想着刘燕依然对花心男人欧阳一鸣这般的关注,这般的痴情,心里说,欧阳一鸣也真愧对刘燕的这片情,刘燕知道了欧阳一鸣的德行又该多么难受?由不住心里哀伤,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刘燕见状一把拉住金玲的手焦躁地说:“金玲,你这是干嘛?怎么不说?”金玲看看她流下泪说:“刘燕,欧阳、欧阳不值得你爱。”刘燕心里惊颤,握着金玲的手有些哆嗦,道:“金玲,你说啥,你说啥嘛!”金玲说:“刘燕,我刚才说了,人都是会变的,欧阳已经变了。”刘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问:“变?变成了什么?他怎么变了?”   金玲紧紧握住了刘燕的手说:“刘燕,我也不瞒你,那天我和梁超去灵隐寺,真的见到了欧阳一鸣,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那个女人不是徐慧。你明白吗?”刘燕看着她愣了愣,摇摇头说:“我不明白。”金玲说:“欧阳一鸣是和别的女人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关系不正常,你明白了吗?”刘燕显得有些惊慌,片刻道:“不,不会,欧阳决不会是那种人,他不会是那种人,他不会对不起、对不起徐慧的。他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啊!你看错了!”金玲说:“我也不愿意相信,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决不相信欧阳会是那种人。可我没看错,我和梁超在蟠州见到过欧阳和徐慧的面的,都是和他们接触过的,徐慧我们当然认识。徐慧不戴眼镜,这个女人是戴眼镜的。这个女人也比徐慧高一些的,不会看错的。”刘燕便又愣了愣,摇摇头说:“不,不会!欧阳我是了解的,我了解......”停住话睁大了眼看着金玲说:“你还是误解了,可能那是他妹妹嘛,他有个妹妹的。”金玲说:“刘燕,我和梁超随了他们俩将近半个小时,他们俩的那种神情决不会是兄妹关系。刘燕,我和梁超都不会看错的,绝对不会,这个女人肯定是欧阳的姘头,是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刘燕,你相信我和梁超不会看错的。”刘燕傻傻地看着金玲,嘴里喃喃道:“不会,不会的......”金玲说:“刘燕,我也不相信他会是那样的男人,但确实是。欧阳一鸣现在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喜欢他的女人肯定有。回来我也和梁超分析过这个问题,徐慧在上海工作,他们夫妻俩分居两地,你说欧阳能抵得过女人的诱惑?这种事太多了,男人一旦有了权和钱就有可能变坏的,环境改造人啊!有些女人天生的泛贱,难免会有投怀送抱的。这么多年你又能知道欧阳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燕在这时便又想起张雷和武敏的事,暗想金玲所说的完全有可能。但她在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欧阳会是张雷那种人。欧阳一鸣可以说是她心底正派稳重男人的化身,是她心底完美男人的化身。他是儒涵的亲生父亲,她怎么也不愿意欧阳一鸣会变坏的。虽然欧阳一鸣不是她的丈夫,但在心里只是接受徐慧为欧阳一鸣的妻子的,同时刘燕一直是在心底拿欧阳一鸣当作是自己的丈夫的。这份情感也是相当的自私。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欧阳一鸣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在这时猛然听到了欧阳一鸣的这些事,也犹如自己最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发生了不正当关系,负心于自己是一样的。甚至于比知道张雷和武敏的关系还要难受。这一记她怎么也想不到的重锤令她感觉有些晕眩,让她感觉浑身无力了。眼泪不期然的潸然落下,握着金玲的手剧烈的哆嗦着......   稍顷,刘燕流着眼泪道:“我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欧阳会变成这样的人。他不会变成这样,他也不应该变成这样的。”金玲叹口气说:“谁也不希望他会这样,但这是我和梁超亲眼所见。说实话我和梁超刚见到时也是不敢相信,也是心里很难受。我是为你对他的那片情而难受,虽然他和徐慧结了婚,但我还是感觉他辜负了你。刘燕,我现在倒庆幸你没和他生活在一起,这种男人是不值得你去珍惜的,真的不值得。”刘燕流泪摇头说:“金玲,你别说,别说了......”刘燕此时的心里除感到一种丈夫负心的痛楚外,还有对欧阳一鸣为儒涵亲生父亲的极度的羞耻和失落,还有为自己一直以来对自己倾心爱着的男人的失望和埋怨,还有一种如自己当作生命的爱人背叛了自己时所产生的凄楚的无颜的痛苦,还有如失去所有期望的绝望......   她的身体激烈的抖动着,她的心流着血在剧颤着,她感觉自己的心口异常的发闷......   金玲感觉到了刘燕颤抖的身体,感觉到了她发凉的手心,感觉到了她异常粗重的喘息......她害怕了,她后悔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紧紧地盯着刘燕眼泪直流的眼睛,轻轻地颤抖着声音喊了:“刘燕......”刘燕没有反应。金玲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流着眼泪说:“刘燕,你别这样,别这样,我不该、不该和你说......”刘燕冷冷地转头看了看金玲,猛地抱住金玲嘴里喊了声:“儒涵、儒涵啊......”便哇地痛哭起来。这一哭就是好一阵,两个好朋友紧紧地抱在一起哭着......   收住了哭但依旧收不住泪,刘燕松开金玲坐过一边,低头拿出张纸巾擦着泪问:“金玲,你真的能确定就是欧阳一鸣?那个、那个女人就是他的......”金玲说:“是,我和梁超不会看走眼的。”刘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来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欧阳一鸣也会是这样的。”金玲说:“刘燕,我明白你对他的感情,没有谁再比我了解你了。这件事我本来想永久的瞒着你的,可我为你对他的情感觉不值。”刘燕默默地想了阵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普通朋友呢?”金玲说:“这种关系谁都可以看到的,绝不是普通的关系或者兄妹的。刘燕你想,欧阳一鸣从蟠州和一个女人单独来这里游玩,那种亲昵的举止能是正常的吗?欧阳一鸣这个人现在究竟办成了什么样的人你和我都不会知道的。我也真是替徐慧可惜,我虽然和徐慧接触的不多,但对她的印象非常好,那是一个极其正派,极其纯洁,极其清丽的女人,你说欧阳一鸣怎么会忍心背叛她啊!男人太容易变坏了,受伤害的永远是咱们这些女人。要是徐慧知道了他的事又会多伤心啊!”刘燕有些慌张地说:“金玲,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再和任何人说,千万不要说。”刘燕在想到欧阳一鸣会和徐慧而闹翻时心里感觉到了胆怯。   金玲说:“在这里我和谁说啊?这里谁又认识欧阳一鸣,我也更不可能去和徐慧说的。但他这样时间长了,怕徐慧早晚会知道!”刘燕的身体哆嗦了下,想了想急急地问:“金玲,你知道他的电话吗?”金玲瞪眼看她问:“刘燕,你想干吗?”刘燕说:“要制止他,不然他会毁了他自己的。”   金玲吃了一惊,说:“刘燕,你傻啊你,你现在和他什么关系?你现在还想和他联系吗?刘燕,你就是去提醒他,他又会听你的吗?就是这次听了你的,你能一辈子都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吗?他要是想做这件事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欧阳一鸣就是离开了这个女人也会和别的女人有联系,毁了他也是他自己的事!你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刘燕,没必要的,欧阳一鸣不是个小孩子了,他有他自己的思想,刚才我也只是说有可能以后会被徐慧知道,但徐慧离他那么远也不太容易知道。刘燕,忘了他吧,他不值得你想,不值得你爱!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对男人这样很反感。这个欧阳一鸣在我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你和他也不过就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那时候的欧阳一鸣多单纯啊,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是研究院的副院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这种人夫妻分离两地会没有风流韵事?这种事就是需要阻止也不应该是你!你不要忘了,欧阳一鸣的心里可能已经没有了你,还有可能是恨你的。你去阻止他会是什么结果你想过吗?人家不会买你的账的。话说回来,他这种有成就男人的这种事要说起来也很普便,会有女人投怀送抱的。只是对于欧阳一鸣这样的人好像让人无法接受而已。算了,你不要再管,你也必须忘了他。忘了他你才能全身心的接收别的男人,才能和别的男人过日子。我和梁超反复考虑很多天,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你说出这件事。别把一个人想象得太好,说白了都是平常人,都有缺点,没有完美的人。即使原来你心里的那个人真的不错,也会随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或者原来就没看透。刘燕,谭启浩既然不错,既然对你好就接收他吧,就把心思全放在他身上吧。只有这样你以后的生活才能过好。刘燕,你一定想开些。儒涵也不小了,现在让他接受谭启浩做他的父亲是完全可以的,再大些可能就会有逆反心理。当然,这要在你能完全接受谭启浩的情况下才行。”   刘燕虽然对金玲的话有赞同有反对,但心里确实是接受不了欧阳一鸣会变质的。金玲说欧阳一鸣和自己没关系。是啊,自己是和他没有关系,可毕竟和他生过孩子,而且孩子就生活在自己的身边,他是儒涵的亲生父亲啊!是,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成为他的妻子,可儒涵永远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亲生骨肉,这是无法否认的。既然是儒涵的亲生父亲,她也是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这个样的。在此之前,自己可是一直在心里希望要把儿子培养成为欧阳一鸣那样有出息,希望是如欧阳一鸣那样完美的。欧阳一鸣一直就是自己培养儒涵的标准,而自己找丈夫也是拿欧阳一鸣做标准的。   现在欧阳一鸣的高大的完美的形象如绚丽的七色彩球突然地在刘燕心里破灭,多年来在心中筑起的象牙塔突然地倒塌。刘燕的精神也似乎空虚了。她的心在流血了;她的心寒了;她的心凉了......   刘燕现在不想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是在心底一遍遍地喊着欧阳一鸣,一遍遍地质问他为啥能变成这个样子,为啥也会如张雷那般的无耻,为什么......   金玲又拿过了刘燕的手,眼睛盯着刘燕说:“刘燕,我和梁超最初都是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我们清楚你知道后肯定会很伤心,但我们后来想让你知道也不是件坏事。你能从欧阳一鸣那里完全走出来你的一生才能幸福。尽管这样从欧阳一鸣那里走出来有些残酷,但也不见得不是件好事。刘燕,咱们现在先不说欧阳一鸣怎么样,你这辈子已经和他没有缘份是要接受的,心里总是装着他,你就是和别的男人结了婚也不会把心交给人家,又能过好吗?又能有幸福吗?谭启浩真的不错就应该把心交给人家,心碰到了一起才能过得幸福,你说是不是?话还说回来,你心里如果真的放下了欧阳一鸣,除了谭启浩你是完全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优秀的男人太多了,就凭你的条件,你肯定会轻易地找到。以前之所以没有,还是你的心在欧阳一鸣那里,你说是不是?再说儒涵,现在孩子小不懂事,再大些就会有思想了,你想让他接受别人做父亲会有难度。还是早些完成自己的婚事吧。现在可以说你和欧阳一鸣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把那个欧阳一鸣完全忘记,好不好?”   刘燕在这一刹那真想把儒涵是欧阳一鸣的亲生子说出来。瞬间打消了这个主意,暗自想,儒涵是欧阳一鸣孩子的事现在更不能和金玲说。欧阳一鸣真是这个样子也不再配做儒涵的父亲,自己也会一生都将这件事隐瞒下去的。   “要给儒涵找个好父亲,找一个配做他父亲的继父。”刘燕在心里说。“那么谭启浩能够做一个好父亲吗?”脑中想时就感觉特别的烦。于是对金玲说:“不说这些了,我想休息。”说着话站起身,就感觉头有些晕眩......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刘燕在一夜的思考后,也是没有下定主意要不要去管欧阳一鸣的这件事。金玲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欧阳一鸣随着环境的改变是会改变的。男人到了一定的地位有了一定的金钱是会做出这些荒唐的事的。张雷还不是这样?即使张雷在经历了她当场捉奸的事件后,他和武敏俩到了广州还不是要继续他们的龌龊的事?!但她怎么都接受不了欧阳一鸣会是那样一种人。可是,也正如金玲所说的,毕竟欧阳一鸣是徐慧的丈夫,欧阳一鸣已经和她没有了任何关系,她也没有任何的权力管他的这些事。但让她从心底不由自主担心的,还是徐慧要是知道欧阳一鸣和这个女人的事后,徐慧该怎么对待欧阳一鸣,他那幸福美满的家庭会不会因此而破裂。更重要的是刘燕怎么都不愿意儒涵的亲生父亲会成为张雷那样的人。   想着这些时她心慌意乱,尽管欧阳一鸣不是她的丈夫,尽管这辈子婚姻已经和欧阳一鸣无缘,但从心里来说她是希望欧阳一鸣和徐慧过得好的。又能阻止得了欧阳一鸣的这种行为吗?徐慧才会一辈子跟着他的......   刘燕还是决定回家后再认真地考虑这件事,离开金铃时向她要了欧阳一鸣的电话。尽管金铃一再的嘱托刘燕不要管这些事,还是拿出电话本,把欧阳一鸣在蟠州办公室的电话给了她。当然金玲也是不知道欧阳一鸣已经在金陵工作的。   刘燕一路上又想了很多。回到家后的这天晚上,刘燕在思虑许久后,有些惶惶不安地拨了欧阳一鸣电话,等电话时心里异常的忐忑,也异常的兴奋,马上就要听到欧阳一鸣的声音了,接通后怎么样和他说起这件事呢?好一阵心慌意乱的等待后,电话却无人接听。放下电话愣愣地看着话机,募然想起这电话是欧阳一鸣办公室的,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办公室里?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晚上拨了欧阳一鸣办公室的电话,便就暗说自己的傻痴。躺在床上时依旧想着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的事,还是决定在白天欧阳一鸣上班的时间里给欧阳一鸣打个电话去,喃喃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和欧阳一鸣说一说,不然欧阳一鸣会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和徐慧的婚姻的。”   翌日上午心里狂跳着拨了欧阳一鸣的电话,但一阵后还是没有人接听。刘燕想,或许恰好欧阳一鸣不在单位。这之后的两天又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刘燕便就怀疑是不是金铃给她的电话错误了。两天后,金玲打了电话来,刘燕便问欧阳一鸣的电话是不是错了。金玲就说决不会错,说或许欧阳一鸣出差不在单位。再就责怪刘燕和欧阳一鸣通电话没有什么意义。刘燕说:“不管现在欧阳一鸣和我有没有关系,就当是作为个朋友也是要提醒他的,不然不毁了他!”   金玲却是清楚,刘燕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得下欧阳一鸣的。也在心里说,刘燕你这样痴情,这一生你没有任何希望和欧阳一鸣一起生活不说,欧阳一鸣又会听了你的话吗?通了电话假如欧阳一鸣不听你的,或者再说上一些什么话来,又会是多么尴尬的事啊!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想了想说:“刘燕,你也没必要非给他打电话,要是你真想和他说这件事,写封信去提醒他不是效果更好。”刘燕听后想,是啊,自己也很打怵和欧阳一鸣直接通话,写封信去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就让金玲给了她欧阳一鸣单位详细的地址,金玲说:“欧阳单位的详细地址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写他单位的名称也是完全可以寄得到的。他的单位是‘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他那个城市虽然不算小,但他那个单位在蟠州也是非常有名的。”于是刘燕详细记下了欧阳一鸣的单位名称。   那晚在信里刘燕没有留下她的名字,落款时只是写了“一个非常希望你永远幸福的老朋友”,但她相信,细心的欧阳一鸣接到信后,是会从笔迹和寄信地址中知道是她写去的。写完信后刘燕在心里说:“欧阳一鸣,应该说这一生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给你写了这封信去,不管你听不听我的,我也算对你尽了心了。但愿你能为你和徐慧的幸福考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和徐慧幸福。我以后也再不会管你的任何事,也不会让儒涵认你这个父亲的。你保重吧!”刘燕在这几天里确实是感觉到了柳啼花怨;感觉到了心力交瘁;感觉到了身心俱疲.......   一个礼拜后,谭启浩第三次相约刘燕出去,刘燕答应。见面后刘燕看着谭启浩那双温热的眼神,便在心里生出了对他的阵阵愧意,说:“对不起,旅游刚回来很累,就只想休息。”谭启浩说:“游玩是很累的,我和她结婚......”没说完停住话。刘燕当然知道谭启浩说的是和他前妻。想了想还是问:“你们去过杭州吗?”谭启浩说:“去过的。”刘燕的脑中就又闪现出欧阳一鸣和那个没见过面不正经女人,心就沉了下来。吃着饭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儿,刘燕就不时的睨眼看着谭启浩,想着这几天一直思考的事:“是不是真的要答应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呢?”   饭后沿着马路慢步走着。刘燕问:“我还是想说一说你孩子的问题。你真能一辈子对儒涵都像亲生父亲那样吗?”谭启浩看看她说:“我已经说过不知多少遍了,我说过会把孩子当作我自己亲生的就一定会。对于这件事你不要有任何担心。”刘燕再一次听了这话后又再一次在心里感到了宽慰,说:“我是把孩子当作的我的生命的,也可以说是孩子我的全部。”刘燕在心里可以说知道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的事后,已经对欧阳一鸣失望了,尽管她忍不住给欧阳一鸣写了信去,那也是她忍不住心底对从前的欧阳一鸣的感情所至,现在她不再希望儒涵认他为父。她只希望谭启浩能够做一个如原来那样的欧阳一鸣一般的好男人、好父亲。谭启浩说:“刘燕,我明白,我是非常明白你的心理的。对于孩子我不想说的太多,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刘燕点点头。低头走了几步说:“这些天我也思考了很多,我想,只要你能对孩子好,对我好就成,我想你也应该能够做到。我想、我想咱们今年下半年的时候就把婚事办了。”   谭启浩听后欣喜若狂,站住脚步满脸喜色地看着刘燕问:“你决定了?真的决定了?”刘燕在这时不知为啥心里格登了下,看看他点点头便又迈动了脚步。谭启浩愣了愣,紧走两步跟上说:“刘燕,我很兴奋,我很激动,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刘燕没抬头也没转头看他,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酸酸地苦楚,有种感觉就想流泪。默默地走了几步说:“你是个很正直,很正派的男人,说心里话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我只希望你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人,别让我失望。”转头看着他问:“你能一辈子都真心地对我,真心地对孩子吗?”谭启浩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刘燕说:“我确实是怕了,结婚结怕了......”谭启浩说:“你的思想我非常明白。一来你担心我不能够一辈子都对你付出真感情,二来担心我不能像亲生父亲那样待孩子。刘燕,你放心,我会的,我绝对能做到对你好,对孩子好。我的人品和为人你也可以到学校打听的,我不是你担心的那种人。我既然和你结合就会把全部的感情都给你。当然还有儒涵,孩子既然能和我生活在一起就是缘分,我会像亲生父亲教育他、培养他的。”   刘燕点点头,对谭启浩所说的这些话刘燕是相信的,他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像张雷和欧阳一鸣那样,他也没张雷和欧阳一鸣那样的条件,不会如欧阳一鸣和张雷那样手中拥有一些权力。这个男人这一生也只会是为人师表大学教师。现在她从张雷和欧阳一鸣的身上已经看到,再好的男人也会在手中拥有了某些权力后变质。她只要过安稳的生活,平凡的日子。   遇一街心花园,刘燕看看他说:“去那边坐一会吧。”谭启浩连声说好。捡了一块石凳坐下,刘燕看了看谭启浩低头说:“你以前问过我为了什么原因离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和张雷离婚的原因是他背着我有了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我手下的兵。”谭启浩瞪大了眼睛道:“是吗?这、这太不应该了。既然结婚了怎么能不把感情完全放在自己的妻子孩子身上呢?这、这是不道德的。”刘燕听了他这话心里感觉特别的舒心。谭启浩紧接着问:“离婚本来就是他的道德败坏引起的,你怎么原来不愿意说呢?”刘燕说:“对于我和张雷离婚的真实原因,我家里的老人和张雷家的老人都不知道,我只说是我和他感情不和。既然两个人离了婚,我不想把人家那不算光彩的事公布于众,没有不要的。两个人都分开了还去公布人家的那些事干嘛?离婚了就没有了任何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任何事。至于我今天为什么和你说,是因为我已经打算接受你,接受和你一起生活。我也知道你是非常想知道我离婚的真实原因的,不和你说你的心里会有疙瘩。但我不希望这件事你再和别人说起,也没必要和任何人说起。”谭启浩说:“还是你的心地善良。你不让我说我决不会说的。”刘燕说:“你现在知道了我离婚的原因,应该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对再婚非常慎重的。我是真的怕再遇到张雷那种人。”说着张雷时刘燕的脑中还是想到了欧阳一鸣,心就又是一沉。谭启浩说:“我决不会这样。这是很不道德的,我们家也算是知识分子家庭,自小父母也是教导过我们这些道理的。再说我是教师,最起码的为人师表我还是应该做到的。这些你完全不要多虑。”   刘燕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欧阳一鸣的家庭也算是知识分子家庭了,可她为什么就会变了呢?想着时心里又感觉很烦。刘燕说:“为了这种事离婚的女人一辈子都会在乎这样的事。其实、其实我和张雷结婚也算是在我母亲的授意或者说是策划下结的婚,不瞒你说,和张雷结婚我在心里很不情愿的,但我没办法。所以、所以我也很反感家庭参与我再婚的意见,想来你也是可以理解的。”谭启浩说:“我理解,理解的。”顿了下说:“刘燕,你要真不愿意见我的父母那就不见,咱们就在这里结婚。”刘燕说:“既然我能接受你,你也在心里接受了我,我想也就不会再为家庭的什么意见所左右。结婚前见还是要见一见你的家人的,不然也是对老人的不尊重。但我想,咱们都是结过婚的人,没有必要再大张旗鼓地办婚事。领了结婚证请一些朋友和家人聚一下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谭启浩说:“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刘燕在说到结婚时还是在心里发颤。谭启浩接着问:“刘燕,我最近是不是可以去见一见你的父母呢?”刘燕愣了愣说:“过一段吧。”刘燕自己也不清楚,既然愿意接受谭启浩,为啥还要让人家再过一段见自己的父母,脸便有些发红。谭启浩说:“那也好。”刘燕想了想说:“今年的暑假我和你一起回趟西安,见一见你的家人吧。总还是要见的。”谭启浩听后大喜,说:“那好,带孩子一道去。”刘燕看看他问:“带孩子去合适吗?”谭启浩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家里人本来也就是知道你是带着孩子的。”刘燕点点头,暗自想,我也真想看看你们的家人对我这个孩子的态度呢!   却没想一阵后谭启浩却说起了这样一个问题:“刘燕,现在你是孩子的监护人是吧?”刘燕说:“是啊。”谭启浩说:“十八岁以后他就是独立的了,你有没有想法在他成人后让他去认他的亲生父亲呢?”刘燕听得心里直跳,她明白谭启浩说的儒涵的亲生父亲是张雷,说:“这不可能,我是不会去让他认张雷做父亲的。”心里就在想,张雷根本就不是儒涵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要儒涵去认他为父?谭启浩说:“即使你不想让孩子去认他的父亲,也难免以后孩子不会去自己认。作为我来说,绝对可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以后孩子难免不会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的父亲是张雷的,到时候咱们都没有权利不和孩子说出真相。尽管是咱们养大的,张雷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咱们也没权利剥夺孩子认亲生父亲的权利。”刘燕在惊诧之余感觉到了恼怒,说:“张雷凭什么要认儒涵这个孩子!他也不配!”谭启浩说:“是,他没有抚养他,没有拿过一分钱的抚养费,可孩子毕竟是他的。”刘燕说:“他就是给孩子抚养费我也不会要,这孩子和他没有关系。”谭启浩欲再说,刘燕显得极不耐烦道:“好了,你不要再说。”谭启浩看看她便不再言语。   对于谭启浩说起的这个问题刘燕还确实没有想到过。“是啊,在人们的心目里,儒涵就是张雷的亲生儿子,儒涵长大后难免不会听人家说起这件事。也正如谭启浩所说的,儒涵长大后也肯定会知道谭启浩不是他的生父。不管欧阳一鸣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儒涵毕竟是欧阳一鸣亲生儿子。但是,儒涵长大后要就是认定张雷是他生父又怎么办?难道现在要说出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儿子的事?”在这时刘燕的心里异常的慌乱。这件事她从来就没想到,现在却不得不想了。可一时间脑中乱成了一团粥,理也理不清任何思绪的。便又感觉异常的烦躁了。   谭启浩看着刘燕在那里蹙着眉想着,暗怪自己不该说起这个问题。本来他的思想也没有恶意,也是想表达他的真实想法的。他想,不管怎么样,他会把儒涵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养大,也决不会在儒涵成人后,自私的阻止他去认亲生父亲,当然他也不希望刘燕去阻止。以后他和刘燕还肯定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的。儒涵成人后去认他的亲父也是正理,毕竟儒涵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他的亲生儿子,张雷才是儒涵的生父。这会他有些后悔了,暗自在心里说:“这么早的说这些干吗呢?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就是了。”   刘燕在冷静了一阵后就再想:“这件事还真的是要认真考虑的。儒涵也有可能会去认张雷去做他的亲生父亲,张雷是知道儒涵不是他的儿子的,儒涵就是去认张雷,张雷也不一定会接受,到了那时儒涵可怎么接受得了啊!就是张雷不拒绝,我也不可能让儒涵认张雷为父啊!那么以后儒涵真的要认亲生父亲的话也一定要认欧阳一鸣的。那么就需要在儒涵长大成人时将真相告诉他。不管欧阳一鸣怎么样,儒涵是欧阳一鸣的亲生骨肉是事实,儒涵日后要认亲父的话还是不能让他认错的。张雷是知道儒涵不是他的儿子的,他是有可能不会认儒涵的,还有可能说出我原来骗他儒涵是人工授精的孩子,日后儒涵真得去认张雷为父,张雷要是猛然和儒涵说起这件事,又该是多么令儒涵难堪!有可能儒涵就会接受不了的!这样看来日后还是有必要告诉儒涵他的父亲是欧阳一鸣,那么又该在什么时候告诉儒涵他的生身父亲是欧阳一鸣呢?”想着时心更乱,心里说:“但愿儒涵成人后不会思想起去认生父的事,也可能儒涵成人后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会就有些惊讶谭启浩怎么会就突然说到了这个自己从没有思索过的问题。看看了谭启浩也没言语。   稍顷后就又想:“既然谭启浩说到了这个问题,儒涵的身世是不是有必要告诉谭启浩?真的儒涵长大了后要认生父,张雷拒绝,或者说出儒涵是人工受精的孩子,儒涵也是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弄清楚的。到了那时也是瞒不了谭启浩的啊!到了那时谭启浩再说儒涵的事,他又该怎样想自己?这个问题之前没有考虑过是不是要和谭启浩说,这会思想着就在心里发懵。想了好一阵,还是决定在结婚前把所有的事都和谭启浩说了得好,免得以后儒涵真要是认父的话弄得难堪,免得以后和谭启浩更不好解释,免得结了婚以后心里还要总是藏着掖着这件事令自己心里不踏实。如果他介意这件事,或者介意自己与两个男人发生过关系,现在分手也没太多遗憾的。   刘燕在心里一旦决定就控制不住了自己,转头看了看谭启浩说:“今晚我想把什么都和你交个底。”谭启浩怔了怔,疑惑地看她问:“交底?”刘燕说:“我想把我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诉你,这样,如果往后我和你生活在一起后才会踏实。当然我和你都说了后,你也要在心里衡量,不能接受的话就直接说,现在怎么样都来得及。”谭启浩听后有些紧张,说:“那,那你说。”刘燕沉默了片刻说:“我的婚姻刚才我也就是说了一部份,其实,其实我的婚姻还是很复杂的。”谭启浩紧张地看着她“哦”了声。刘燕说:“我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即使张雷也是就知道一点皮毛。”谭启浩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没言语。刘燕说:“我妈妈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也正是我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才促成了我和张雷的婚姻。”谭启浩依旧点了下头。刘燕说:“其实要说起我的事也就这些,很复杂却也是很简单的。”刘燕在这时就又感觉有些难一启口。   谭启浩可是感觉到心急了,这次也没点头也没言语,一对焦渴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刘燕叹了口气说:“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痛,我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起的。”刘燕在这时心里哀伤,真的是不想说这些事。但既然话说了出来,总还是要说出来的。于是说:“其实,张雷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谭启浩听后“啊”了声,嘴巴就张在了那里。刘燕看看他接着说:“我在部队医院上班的时候自己谈了一个,他也是金陵一所名牌大学的学生。他那时是非常好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帅,也特老成稳重。我和他在第一次见面时,两个人都不知为什么喜欢上了对方,或许、或许就是一见钟情吧!”   刘燕在谭启浩面前说到欧阳一鸣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动,还是忍不住怀恋起那时的欧阳一鸣。谭启浩没言语。刘燕说:“我们相恋了一年多,感情非常深。”这次谭启浩点了下头。刘燕说:“后来,因为,妈妈希望我能调到他们的身边,也是我自私希望他也能来这里安家,我就调来了。那时他已经是大三,再过一年就可以毕业了,我还有想法在他毕业前通过我父母的关系在这里给他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我满怀希望的等他,希望他毕业后我们就会在一起,可终归没有。”说着话刘燕流下泪,顿了顿接着说:“调回这里后我被安排在了俱乐部,也就在那不久与我哥哥小时候的伙伴张雷有了联系。那时候他在这里的联勤部,经常去我的办公室,我也知道他是对我有意的,但我心里有人,对他的想法也就当作不知。后来我下面的一个女兵上教导队的事请张雷帮忙,办成后那战士请我和张雷吃饭,也就在那天晚上,张雷强奸了我。后来、后来我和张雷离婚时还是弄清了所有的一切,原来张雷早已经和那战士有了那种关系,那天晚上的事正是他们合谋害得我。这是我、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不会想到的。”刘燕说着时心头发痛,忍不住抽泣起来。在这时她真的希望谭启浩安慰自己几句,甚至期望谭启浩能将她揽在怀里。但谭启浩没言语更没有任何动作,刘燕感觉有些失落。   谭启浩问:“这以后你就和那个大学生断了关系?”刘燕擦了把泪说:“这之后我想过告张雷。后来怕张扬出去我那在金陵的男朋友会知道也就忍了,但我是警告过张雷的。在之后妈妈看出了我情绪不对就问我出了啥事,忍不住我还是把张雷强奸我的事和妈妈说了,也把我谈的那个男朋友和妈妈说了。我就没想妈妈会真的看不起我那男朋友的家庭。哦,对了,他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张雷的家庭你也知道,妈妈当然是想让我嫁给张雷,后来妈妈就和张雷一起给我施加压力,我也是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接受的张雷。但我虽然接受了他,我的心却不在他身上。所以,所以我想报复他。结婚前我去了趟金陵,那一次和我那个恋人发生了关系,再就和他分了手。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儒涵不是张雷的孩子,而是我和我那个男朋友的孩子。”谭启浩听完后愣在了那里,半晌没有言语。   刘燕看看谭启浩的神态,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意这些事的。也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此时她不愿意理会谭启浩都想些什么,想了想继续说:“说实话我一直就没有忘记过他。和张雷一起生活时忘不了他,和张雷离婚后更加思念他,即使和你认识了后脑中还是有他 。”谭启浩听着刘燕的这句话浑身颤抖了下。刘燕说:“我没有必要隐瞒你这些,确实就是这样的,我无法忘记他,知道他结了婚,知道这辈子再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的关系我也忘不了他。这是不由自主的。这也是我为了什么总不能答复你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心里依然有他。即使和你相处也是拿他做标准的。”   刘燕说着时不时地瞥眼看着谭启浩,见他头垂得很低愣愣地坐着,心里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安,但还是要说下去:“后来他和他大学的同学结了婚。他的妻子很漂亮,非常的漂亮,在他住院时她去看过他的。那个时候他和他现在的妻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他知道他那女同学是爱他的。但他还是把爱给了我。我和他分开后他们俩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他们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谭启浩听完这话抬起头,在刚才刘燕的那些话里,谭启浩甚至感觉到了要失去刘燕的恐惧。这会问:“他,他结婚了?”刘燕点头说:“他结婚也有几年了。但不是我自己知道的,是我的战友告诉我的。我和他分手后再没有任何的联系。他的事业很成功,早两年就已经是一家研究院的副院长了。”   谭启浩嘴里“哦”了声就直愣愣地看她。刘燕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可人有些了权后也会很容易变坏的,这让我绝没想到。”说到此刘燕的眼圈便红了,痛苦地闭了片刻眼又睁开,说:“我没想到他会变,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次去杭州我那战友告诉我前一段时间在杭州见到了他,见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可那女人不是他妻子,而是他的相好。他变了,变得和张雷一样无耻。现在我对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好感,虽然他不是我的丈夫,但我也是为她背叛了他的妻子而感到羞耻,更也为他是儒涵的亲生父亲而羞耻。我不希望儒涵这一生再去认他为父,我不希望儒涵的父亲是这样的。刚才你说到儒涵长大了后可能会想到认父我才说了这些,张雷和他都不应该是儒涵的父亲,他们都不配!”说话时刘燕的眼泪直流。   谭启浩说:“我刚才也就是随便一说。”刘燕说:“我原来就从没想到过这些,也亏你随便一说,之前我还真没想到儒涵长大会认亲父的事。现在你也知道了儒涵的身世,也知道了我的所有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咱们生活在一起,你对儒涵以后认父的事也心里有数了。我的事都和你说了我的心里也踏实了。如果你接受不了你也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谭启浩没说话,虽然他对刘燕的遭遇也是感觉痛心,但刘燕在和张雷结婚前私自去怀上恋人的孩子,他是极其惊讶甚至非常反感的。他并不为刘燕能够为爱那么的付出而欣赏,相反认为刘燕的行为很怪异,亦认为刘燕这样的作为和胆量是令人恐惧的。他从来就没想到过在刘燕的身上会发生他认为如此荒唐的事。在这时他不知道该表达什么,该说些什么......   刘燕看着他的神态心里也是很明白的,在此时她倒没感觉有什么可后悔的,反而感觉很坦然。于是说:“不管你在不在意这些事,咱们以后能不能成为夫妻 ,我的所有秘密你都知道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和别人说起。当然,你要想说的话也随便你。不过我以后不管和谁生活在一起都会告诉他这些的。”谭启浩说:“哦,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的意思没有必要说这些。刘燕没有仔细揣摩他的话,说:“你还是回去认真的考虑下,现在也不必要答复我什么,考虑成熟了再和我说吧。”站起身来说:“回去吧,回去认真地考虑考虑,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够有一丝勉强的。”谭启浩也就站起身,但还是没忘刘燕刚才所说的话:“刘燕,你放心,这些事我不会说,任何人都不会说起的。”刘燕点点头,两人走去。   谭启浩依然感觉茫然,他在此时虽不想和刘燕分开回去,但脑子很乱。他是要回去认真地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好好地想一想了.......   这日晚刘燕想了很久,她没担心多少谭启浩会不会接受自己所做的事,没有担心谭启浩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对她的态度,倒是很担心自己把儒涵的身世这么早的告诉了谭启浩,之后万一和谭启浩分手,有可能会传出去儒涵是私生子的话来。最后还是在心里肯定,谭启浩或许会在乎她的私自生下儒涵的作为,但绝不会是那种传播闲言的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欧阳一鸣从杭州返回金陵的第三天下午,唐副市长来了欧阳一鸣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后,唐副市长说他是来省里开会的,抽了个空来的这里,就又说了这样一件事:“一鸣,有件事我提前和你说一下,这件事还没有公布,你不要对外说。”欧阳一鸣点点头。唐副市长说:“过几天我就要调到省林业厅任副厅长了。”欧阳一鸣听后兴奋地说:“是吗?恭喜你。”唐副市长笑笑说:“我对蟠州市是非常有感情的,但组织上需要我离开我也是要离开的。”欧阳一鸣虽然知道唐副市长对蟠州非常有感情,但也知道他的后一句是官腔。点头说:“是啊,在蟠州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停住话便急忙问:“可你这一走,研究院你是不是也要丢下啊?”   唐副市长笑笑说:“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其实省委领导已经和我谈调动的事有一段时间了,我也和蟠州市几位主要领导研究过研究院的事。本来市长的意思是另派一位副市长接任我在研究院的职务,我提出了一个建议,研究院现在已经很上规模了,市委领导不必要再介入研究院的工作。我提名由你接替我在研究院的位置,为研究院的党委书记兼院长。”欧阳一鸣惊得心直跳,急忙说:“唐市长,这怎么行啊?我毕竟很年轻嘛!”唐市长说:“这个问题我们在研究时说起过,即使现在的意见还是有些分歧,不过你接替我做研究院职务的事,前天还是在市常委会议上举手通过了。王副院长已经是五十五六多岁的人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现在的干部年轻化也是趋势。我相信你能够胜任的。研究院也数你的声名显赫,现在的省高新科技研究院在全国科技界知道我和王院长的不多,不知道你欧阳一鸣的可不多啊!”欧阳一鸣说:“可这样的话,王院长那里......”   唐副市长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早些天就和王院长谈过心。王院长很理解的。但是一鸣,不管怎么说王院长是前辈,你在以后的工作中,是一定要事事征求他的意见,一定要尊重他的。”欧阳一鸣点头说:“这你放心,到了啥时候他都是我的前辈。”唐市长说:“这就好。我的建议是你掌管研究院的全面工作,主要还是看好研究院这一块,产业区那块还是由王院长主要负责。另外研究院也是要在培养起一至两名副院长的,院里的工作越来越多,多两个副手会减轻你很多的工作量。当然,在提拔副院长的问题上,你和王院长一定要慎重,一定不能任人唯亲,那样会葬送研究院的。研究院是我一手办起来的,我对研究院的感情更深,好好给我看好了,我会一直关心着咱们研究院的。”欧阳一鸣说:“你放心就是了。”唐副市长说:“我一直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欧阳一鸣郑重地点点头。   一个礼拜后,唐副市长到省林业厅上任为副厅长。欧阳一鸣随后被蟠州市委正式委任为研究院党委书记兼院长。   李璇和钟志刚为欧阳一鸣庆贺,自然贾若蕊也是要到场的,祝贺了一番吃了饭后,几人坐着说话,李璇说:“欧阳,你现在可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欧阳一鸣看看贾若蕊笑笑,转回头看着李璇说:“现在还没有考虑。”顿了下瞪眼看她道:“还问我?你和志刚准备啥时候啊?”李璇说:“我们俩可看着你们俩呢。”钟志刚就傻笑。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不要看我们啊,我想、我们俩还是要等一等的。”贾若蕊也就点点头。李璇说:“咱们这两对也没有外人,我的意思是今年就办了。拖着也没多大意思,我的年龄可不小了,看着合适还等啥?”钟志刚就说:“就是就是。”欧阳一鸣的贾若蕊就笑。李璇说:“你们别笑,我说的可是真的,年龄到了也没必要再等。咱们的家都不在金陵,作为我来说是真想有个家,有个家才感觉踏实。这是心里话。”钟志刚点头。   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也感觉在理。但要欧阳一鸣这么快就结婚,他还真没想过。想了想说:“李璇、志刚,你们俩可是我介绍的,今天当着你们俩的面可要说清了,你们俩可要考虑好了再决定。”李璇笑笑说:“钟志刚怎么也是比不了你的,我也没想让他比得了你,我只想钟志刚能好好做课题,做一个有些成绩的科研人员就成了。对于我来说,没有过高的要求,我对钟志刚也没什么挑剔的,当然首先是他不再挑剔我。你还是问一问钟志刚是不是看上我了嘛!”钟志刚红脸瞥了李璇一眼说:“我啥也没说,我没意见。”欧阳一鸣和贾若蕊就笑。李璇笑后说:“其实我们俩商量过的,结就结了,早晚要有那么一天。我可没想过再遇到什么多好的,感觉两个人能在一起生活就成了。欧阳,你和若蕊可也是我给你们介绍的,我感觉你们俩般配,我敢说没有谁说你们俩不般配。你可别随着职务的升迁心越来越高啊!”说话时悄悄拉了贾若蕊一把。贾若蕊也知道李璇是故意的,抿嘴低头笑着。   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我可没有这样的思想,就是、我和若蕊确实是没考虑过这件事。”贾若蕊抬起头,看着李璇点头说:“是啊,我们俩确实是没谈及过这个问题。李姐,我想我们俩和你们俩不同。徐慧去年才走,我们今年就结婚总归不是很好。”李璇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也无所谓,到了今年下半年也一年多了,谁也说不了什么。年龄到了总还是要结婚的。欧阳对徐慧的感情谁都看得到,但这份情付出过了没有得到结果,也不能总是要付出的。别人又能说什么呢?要说最有发言权的要是我们这几个同学,我们对徐慧的感情也比欧阳差不到哪里去。你和欧阳相处的事,我们这几个同学知道后还不是都很支持啊!欧阳要真是为了徐慧就沉沦下去,那我们这几个该发愁了。真要这样欧阳也就不是办大事的人了,这个研究院的院长也没那能力当的。人就该心胸开阔一些,这样才是男人嘛!嘴长在别人脸上,谁想怎么说你还能去堵上人家的嘴啊!人家刘晓庆都说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钟志刚看看李璇又嘿嘿地笑了两声。李璇和贾若蕊也笑。   欧阳一鸣浅笑了笑说:“话是这样说,也很有道理,但现在我们俩确实还是没谈及这个问题。”李璇问:“今晚不就谈及了吗?”欧阳一鸣说:“那我们俩也要商议一下嘛!”李璇说:“也是,你们慢慢商议吧。反正我和志刚今年是要把婚事办了的。结了婚心就安了,志刚也好安心为你们研究院做贡献嘛。喂,欧阳,过一段我和志刚要回我老家一趟,提前和你说一下,到时候你可得准假。”欧阳一鸣笑了说:“我是没意见。你们这件事谁还能不支持啊。”李璇说:“凉你也不敢不准假。”欧阳一鸣笑了说:“志刚请假也不用直接给我请的。哈哈,真需要给我请我还真不敢不准假。”李璇笑了说:“也是,不过到时他的直接领导要不准假你可要招呼下。”欧阳一鸣点头笑笑没言语。李璇转头对贾若蕊说:“若蕊,欧阳现在可是官越做越大,我看你们还是早一些结婚的好,就凭他这地位,他这模样,可不一定没有女人悄悄爱上他的。男人的心思很活,当心他被别的女人给撬走了。”贾若蕊笑笑没言语。欧阳一鸣瞥了李璇眼怪道:“你啊,就会瞎说。”李璇说:“我和若蕊在这里说话也是提醒你,你真要是见异思迁我可轻饶不了你,你别以为你是研究院的党委书记兼院长,在我面前你可永远是我的小弟弟。再说你和若蕊是我撮合的,这样的心眼我若蕊妹妹没有,我可是要为她长个心眼呢。”几人也都知道李璇是开玩笑,也都就笑。欧阳一鸣还是脸红了红。   李璇打算下半年结婚是认真的,这件事她和钟志刚也确实商量过。对于李璇来说,虽然她也是渴望得到那种心神激荡的爱情的,但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般的命运。这么多年,自己为了一些个人的目的在两个已婚男人的身边周旋,她自认为今日能够找到钟志刚这样一位稳重老诚而又有学问的男人已经不错了,没有什么需要挑选的必要。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能够被自己的丈夫爱着就很好了,这么几个月下来,她也感觉得到钟志刚是非常在乎她的,当然这完全不同于姚建设和那位副区长的在乎。钟志刚是对他产生了男女间真正相恋的真情的。尽管李璇并未感觉到那种魂牵梦绕的情感,但依然也是对钟志刚相当满意。很多时候她的心里也会生出对这个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的愧疚,但自己也清楚自己所做过的事,是无法来弥补这个男人,以后也还是要继续在这一方面伤害这个男人。她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自己的真情是要全部给自己丈夫的。   李璇在和钟志刚接触了两次后就把这件事和姚建设说起了。姚建设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不能阻止,正如李璇所说的,她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不可能总是不成家。李璇也在之后的不久,告诉了那位副区长她和钟志刚的事,那位副区长有些不乐意,李璇说:“你要是能和你的老婆离婚娶了我,我明天就和人家断掉关系,我不嫌你的年龄大。我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一辈子单身不成家与你保持这样的关系。”那位副区长立马无语。但这两个男人却提出了相同的请求,那就是以后还能继续保持和李璇的这种关系。李璇虽然心底厌恶,但也不想得罪和摆脱这两个人,在以后的事业发展中他们俩都是可以用到的,她只希望在自己嫁人后会和他们少做一些这样的事。就也和他们说了相同的话语:“结了婚以后我和你的关系肯定要有所收敛,既然我成了家,就不想毁掉这个家。”两个男人也不好过多的要求李璇什么。   李璇在和钟志刚相处时总还是心有余悸,那就是自己早就失去了处女身感觉对不起钟志刚。她想弥补但不知怎样弥补。失去了处女身但依然想让钟志刚相信自己仍是处女,这或许就是失过身的女人、对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这个男人心里所产生的由衷地胆怯。好像只有证明了自己仍是处女才能够廖慰自己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才能够让自己未来的丈夫对自己的欣赏似的。这当然是很虚伪的思想,但李璇认为必须要让钟志刚心里这样认可自己。可失去的处女身无法补回又让她苦恼,于是她苦思冥想了很多日,还是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经历过太多次性事的李璇当然是很了解男人在那个时候的心理的,她认为完全可以让钟志刚认可自己的仍是处女。   和钟志刚相处一段时候后他们也就已经拥抱接吻,在为欧阳一鸣庆贺的前不久,两人去了玄武湖边的一片树林,李璇有意将他带到树林的深处,找了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坐下。两人亲吻了一阵后,李璇问:“你以前真没有过女朋友?”钟志刚抱着她说:“没有。”李璇说:“我不信。”钟志刚说:“我真的没有,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李璇心里自然是相信的。钟志刚以前也是问过李璇有没有过男朋友的,李璇说没有过,说欧阳一鸣是知道的,钟志刚也相信,这会也就不再问。于是李璇便就抱着钟志刚说:“你就是以前有过我也不在意,我喜欢你呢。”钟志刚便就再说真的没有。李璇也不再问,仰头看他一阵后便就送上了嘴唇,亲吻时李璇故意将自己的乳房在钟志刚的胸前摩动,一阵后两人躺在了地上疯狂的亲吻。   钟志刚按耐不住李璇那对鼓蓬蓬的乳房在自己穿着单衣的胸前摩擦,颤抖着手试着摸向了李璇的乳房,李璇动了动,嘴里说了两个“不”字便不再动,任由钟志刚的那双手摸弄。李璇迷人的喘息和第一次揉摸着女人的那对软软的肉体的钟志刚浑身燥热,尘根涨起了。在这时他的脑间混浊,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拿过李璇的一只手按了上去。李璇故意“啊”了声抽回,但还是被钟志刚的手给牵了回去。李璇便也就顺势握住,稍顷轻柔的滑动,她明白,钟志刚很快就会受不了的。   钟志刚果然在片刻后无法控制住自己,除疯狂地亲吻李璇外,他的一只手已经撩开了李璇的裙摆。李璇只当不知。稍后钟志刚的那只手便伸进了李璇的内裤,触到了那片毛茸茸的草地和那片水汪汪的潭池。这动作是那么的迅急,令李璇都感到吃惊。李璇嘴里说着:“这不可以,不可以.....”伸手去拉钟志刚的手臂,但钟志刚的那只手却似粘在了那里。李璇知道该来的马上就要开始了。果然钟志刚喘着急促地粗气后压上了李璇的身体。他那文弱稳重的男人形象早已荡然无存,摸索着将李璇的内裤退下,那只坚硬的阳物便在李璇得私处乱撞。李璇在推搡和口中叫着“不可以”中还是被钟志刚攻入了。在这时李璇故意“啊啊”地叫着“疼死了”,一边推着钟志刚。但此时的钟志刚脑中,似乎已经只有那爆发后的原始欲望。   在李璇那一声声听似痛苦的叫声和哀求声中,钟志刚完成了首次的男女交合,兴奋过后脑中清醒,急忙爬起蹲在李璇的身边呆呆地看着她。李璇腾地坐起,伸手推了钟志刚一把,嘴里骂道:“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急忙伸手提起内裤,站起就走。钟志刚愣了片刻后随后撵上,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李璇也不理他,忍不住流泪哭泣。这之后李璇再没说一句话,钟志刚也不知该怎么说话,一直到在公交车快进站该分手时,李璇才说了句:“我先下了,你回去吧。”钟志刚说:“我送你回去。”李璇说:“没必要。”起身下了车。钟志刚还是随她下了车。李璇瞪眼看他问:“你跟着我干吗?”钟志刚红脸道:“我送你回去。”李璇说:“我知道回家的路。不要再跟着我。”钟志刚便不敢再跟。李璇回到宿舍换了内裤,虽然清楚这次的计划是成功的,但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兴奋,倒在床上蒙头哭了半夜......   钟志刚第二日便打了电话给李璇。李璇接了后啥话也没说便就挂上。如此三天,钟志刚在极度忐忑和不安中度过。李璇终于还是答应和钟志刚见面了。两人见面后钟志刚红脸只是说对不起。李璇说:“现在还说这些干吗?我就弄不明白,你这么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冲动的,你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疼吗?我都快疼死了,你却一点都不顾我。你知道女人很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吗?你怎么能这样不顾一个女孩子的感受呢?你知道我多伤心吗?到现在都还疼呢,流了好多血。”说着话拿出一张几天前来月经时早就沾上血迹的纸团说:“你看看。”钟志刚展开看了,果然见有一片已经干了的血迹,心里一阵阵的愧疚,只是连声说对不起。李璇可也是在心里涌出了对钟志刚的愧疚,暗暗地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他呢!但她看到钟志刚已经深信不疑还是感到安慰。   那之后钟志刚也就和李璇经常发生性事。也是经常谈起结婚的问题,两个人已经打算了今年年内结婚,所以李璇在说起结婚的事时也是没有任何的羞怯的。   欧阳一鸣在坐上研究院的第一把交椅后更加忙碌,上任的那几天一直呆在蟠州,对于徐慧早些年和他提过的引进德国型材设备,建成几条塑钢型材生产线项目作为研究院支柱产业的事与王副院长商量后,又组织研究院的相关领导开会研究,反复论证。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并报请市委审批。之后也经常来回于蟠州和金陵处理一些事务。但一次都没有带贾若蕊回过蟠州。每次回家的时候毛玉琴也是说起要他带贾若蕊回家见一见,欧阳一鸣嘴里答应心里却不是很情愿。那是因为每次回家时便就想到徐慧,每次也都要到西厢房看一看,看到自己和徐慧的结婚照片就忍不住流泪。他似乎感觉这座老宅只应该徐慧才有权力以欧阳一鸣的媳妇居住,似乎感觉这座老宅已经接受不了别的女人来做欧阳一鸣的媳妇,似乎没有勇气或者说有些胆怯将贾若蕊带到这座老宅来。所幸的是贾若蕊或许是感觉欧阳一鸣很忙,或者是想欧阳一鸣也没主动要求她随他去蟠州,一直也没有提到去蟠州的话语。   那次李璇在饭后说起结婚的事后,欧阳一鸣和贾若蕊也就谈起过结婚的话题。贾若蕊倒是感觉无所谓结婚早晚的,说让欧阳一鸣做主。欧阳一鸣从心里来说,是绝对不愿意如李璇所说的在今年年内结婚的。一来他感觉这样好像还是对不起徐慧,二来还是担心别人的风言风语,三来怕徐慧的父母心里不好受。按他的想法至少也要在徐慧去世周年后再考虑结婚的问题。尽管欧阳一鸣也曾很多次想过成了家也就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或者说是了却了心中对爱情对婚姻的烦恼,但他还是没这个勇气。   六月上旬的这天上午,欧阳一鸣接到贾若蕊的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贾若蕊没说话就抽泣起来,欧阳一鸣瞬间心跳加剧,急忙问出了啥事。贾若蕊说:“我妈,我妈昨天晚上从我姐姐家回家,下楼时摔了一跤。刚才我姐姐说妈妈的右臂骨折了,我要回去、回去看一看我妈。”欧阳一鸣心慌起来,问:“你别急,别的没什么不好吧?现在是不是住院了?”贾若蕊说:“姐姐说昨晚就住进医院了,别的没什么问题,说是头上还烂了块缝了几针。我的心里很急。”欧阳一鸣忙说:“你别急,我马上派部车送你去杭州。”贾若蕊说:“欧阳,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随我一道去啊?我妈摔得不知咋样,你还是和我一道去看看的好。”顿了下却又说:“你要真没时间就算了。”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还是和你一道去吧,不过今晚我一定要赶回来,明天蟠州的王院长和院里的几位同志要来这里。”贾若蕊说:“那算了吧,你这么忙的。我想在家过两天才回来,你就派部车送我得了。”欧阳一鸣说:“我还是去吧,不然我也不知哪天还有时间。”   欧阳一鸣电话把助理喊进了办公室,交代了一些事后。收拾东西看钱包时,忽然想起刘燕留给他的那两千块钱的事,暗想这次是一定要交给金玲让她转交给刘燕了,马上又电话让财务科送过来五千块钱。这才开车去了贾若蕊的姑妈家。   贾若蕊的姑妈这两天很忙不能随车去,买了些东西让贾若蕊给带过去。路上欧阳一鸣对贾若蕊说:“明天上午蟠州那边研究院的几位主要领导要来,实验大楼马上就要交付使用了,我让他们过来看一看,蟠州产业区那边准备从德国引进几条塑钢型材生产线,早些天研究院开会已经通过并上报了市委,昨天王院长打电话来说市委已经通过,这一段我有可能要和市委的两位领导,以及研究院几位同志一起去德国考察这个项目。”贾若蕊说:“我都说你没时间就不要亲自来了,你看你这么忙下午又要赶回来多累啊!”欧阳一鸣说:“我怕我过几天更没时间来,你妈摔了这么重我也不好不来看看的。这样,你在杭州过几天的话就过几天,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过来,我要是还没出去,或者有时间的话就来接你,已经出去或者没时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助理,让他派部车来接你。”贾若蕊说:“到时候我做客车来吧,我怕人家讲话的,不想麻烦人家。”欧阳一鸣说:“还是打个电话过来吧。”   中午时到了杭州,直接去了贾若蕊母亲住院的医院,听贾若蕊姐姐和贾若蕊爸爸说没多大问题,右臂骨折已经打上了石膏,头上缝了五针,过一段就可以出院了。贾若蕊说:“接了电话把我吓得要死,我和欧阳说了这事他就非要来,其实这几天他挺忙的。明天上午有个会,过几天他可能还要出国考察。下午他就要赶回去。”贾若蕊的家人就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中午在医院附近的饭店吃了饭。饭后回到医院说了会话欧阳一鸣便说回去,贾若蕊的家人把他送出病区回了病房。欧阳一鸣拿了一些钱交给贾若蕊让她零用。贾若蕊就说带了的,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欧阳一鸣将车开出医院便打听去金玲那所医院的路线。找到金玲所在的病区,却又被告知金玲今天休息。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欧阳一鸣感觉有些失望,想了想既然把钱带来了,早些了结掉这件事心里也早得安宁,于是欧阳一鸣便又问起金玲家的所在。得知住在税务局宿舍,详细打听了路线,路上简单买了些礼物去了金玲家。   金玲正在家洗衣服,听到敲门后嘴里问着“谁啊”开了门,见是欧阳一鸣霎间愣住了,片刻喊道:“哎呀,欧、欧阳一鸣,欧阳院长,怎么会是你啊?真想不到会是你,你咋找到这里了?”说着话有些慌乱地打开门。   欧阳一鸣边进屋边微笑着说:“去你们医院说你休息,来这里办事马上就要回去,就打听了你的家。”说着话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金玲,金玲忙说:“你看你,还带这些东西干吗?”欧阳一鸣笑笑。金玲接过后便慌忙招呼欧阳一鸣坐下,再就把洗衣机关了。边放茶叶倒水边说:“真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出差?”说着话时,就想到了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的事,心里瞬间就生出了些许厌恶。但人家欧阳一鸣来了自己的家里,这件事心里就是再反感,总也不关自己的事,即使是为了刘燕生这个男人的气,也不能在自己的家里表达出分毫的。欧阳一鸣说:“来这里办些事,顺便,顺便想请你帮个忙。”欧阳一鸣说话时心里就有些忐忑,甚至有些慌乱,毕竟是来求金玲帮忙办刘燕的事的。   金玲将茶水放在欧阳一鸣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在一边坐下,看着欧阳一鸣问:“找我帮忙?是不是有杭州的朋友要看病啊?”欧阳一鸣说:“这倒没有。”脸红了红看着金玲说:“金玲,是这样,原来我借过刘燕一笔钱,一直也没机会还她。这、这么多年我也联系不上她,就想请你帮一下忙。”   金玲听到欧阳一鸣说起刘燕,心里格登了下,脸上没有什么表示问:“多少钱啊?”欧阳一鸣说:“五千块钱,我想你们俩关系那么好肯定会经常联系的。”金玲看看他说:“是啊,我们是经常联系。不过,不过我从来就没听刘燕说起过这件事。”欧阳一鸣红着脸说:“好多年了,我,我也一直联系不上……”金玲笑笑问:“不是联系不上吧?”欧阳一鸣抬眼看看她脸更红了。金玲说:“她还在那里,还是主任。”欧阳一鸣“哦”了声没言语。金玲说:“这件事我恐怕不好代你办,毕竟我对这件事不知情啊!”欧阳一鸣说:“你和刘燕一说她就会知道的。”金玲看看他低下头,说:“欧阳,你和刘燕的事情我知道,这钱刘燕是怎么给你的我还真不知情,要是刘燕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给的你,或者刘燕根本就没给你,我在这替她收下了,刘燕不怪我啊!”欧阳一鸣急忙说:“就是,就是她借给我的。”   金玲看着他那脸上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撒谎,于是说:“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办,你是知道她地址的,给她汇过去就是了。欧阳,不是我不帮你办这件事,你想一想,你给她也是汇过去,我也是要汇过去。再说我对你们这件事一点都不知情,我也不好办这件事的。”欧阳一鸣一直就没想过金玲会不愿意帮他办这件事,这会显得有些尴尬,说:“哦,那要这样就算了。这么几年我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俱乐部,所以,所以就没......”金玲说:“欧阳,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有可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俱乐部,但你没有想和她联系却是真的。欧阳,你们俩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还在一直生她的气吧?”欧阳一鸣说:“这倒没有,这么多年了还生什么气啊!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金玲听到这句话心里颤抖了下,有冲动就想说出刘燕目前的状况,瞬间思考了下决定暂时不说,有种心理是,刘燕不管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在你欧阳一鸣面前丢脸。于是说:“她挺好的。”欧阳一鸣说:“想也想得到,她肯定会过得挺好。”金玲看看他低下了头,想着刘燕的遭遇心里一阵难过,说:“欧阳,刘燕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欧阳一鸣的脑中就浮现出刘燕和自己分手那天的情景,心里一阵发酸,低着头说:“金玲,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明白。”金玲转头看看他也没言语。稍顷说:“怎么说呢?咳,还是你们俩没有夫妻的缘分。”   欧阳一鸣点点头,这么多年,他在心里不知多少次这样说过。金玲说:“其实你现在发展的已经很不错了,你和徐慧也特别的般配。做夫妻是要有缘分的,你和徐慧才有真正的夫妻缘。徐慧是个好女人,看也看得出,你们俩很般配。不过,你可一定要待人家好的。”金玲在说起徐慧时就想到了那天见到的情形,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没有听出金玲的话意,倒是听着金玲夸徐慧时心里一阵阵地揪心的疼。金玲也没注意到低头坐着的欧阳一鸣的神情,继续问:“徐慧还在上海吗?”欧阳一鸣心头又是一痛,低声说:“她,她在苏州。”金玲颇感意外问:“徐慧调到苏州了?”欧阳一鸣没言语。金玲这才注意到欧阳一鸣在那流泪,心里瞬间一紧,急忙问:“你、你怎么了?”欧阳一鸣说:“徐慧、徐慧已经走了。”金玲心里剧颤了一下,问:“走了?她......”欧阳一鸣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她走了,去年、去年我们准备结婚前她生了场病,就、就走了。”   金玲嘴里“啊”了声,瞬间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欧阳一鸣说不出话。半晌明白过来,说:“真是没想到,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徐慧她怎么会……”欧阳一鸣流着泪说:“算了,我不想再说这件事。”金玲便点点头,在为徐慧叹息的同时,忽然心里产生出一股极大的兴奋,那就是她看到刘燕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希望。稍顷,脑中就又想起那天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心里又是一沉,急忙问:“那、那你现在又结婚了吗?”欧阳一鸣摇头说:“还没有。”金玲脱口道:“那上个月,上个月你和那个女的,戴着眼镜的那个女的在灵隐寺......”欧阳一鸣吃了一惊,看着金玲问:“你看到我们了?”金玲点点头。欧阳一鸣说:“哦,她是我的女朋友。”金玲惊的“啊”了声,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内疚,强烈的羞愧,强烈的不安和强烈的自责,道了声:“我混蛋,我真是混蛋。”此时,她不光是为误会了欧阳一鸣而产生的自责,还为将这件事告诉了刘燕而自责。   欧阳一鸣茫然地看着她不知所以。金玲满脸羞懒地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了你,我和梁超都误会了你。”欧阳一鸣也瞬间醒悟,道:“哦,这没关系,没关系的。你们哪天也去灵隐寺了啊?”但令欧阳一鸣不解的是,应该说和金玲几年没见面,看到自己和贾若蕊在一起产生误会也是正常的,可金玲怎么会要这样的内疚,说出那样的话责怪自己呢?金玲说:“欧阳,我也不瞒你,那天我和梁超在一起见到你和那个女人,就认定是你的,你的那种人。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徐慧、徐慧回去世。也就在我和梁超见到你和你那女朋友之后没几天,刘燕来了我这里。”这句话让欧阳一鸣的心剧烈地狂蹦起来,瞪大着眼睛看着金玲没开口,金玲说:“我们不该没弄清楚,没弄清楚又和刘燕也说了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紧,愣愣地看着她。金玲说:“我误会了你们,也让刘燕误会了你。”欧阳一鸣心尖痛了下,看看她垂下了头,暗在心里埋怨。对于金玲误会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的,但让刘燕误会了自己,心里忽然涌出了极大的不安来。但此时欧阳一鸣也清楚,在这里是不可以说出半句埋怨的话语的。想了想抬头看着金玲说:“哦,没关系的。以后有机会在和刘燕解释一下就是了。”顿了下又急忙说:“哦,不解释也没关系的,都是、都在各人过各人的日子。”   金玲在这一阵悔恨和内疚时候心里也不免狂喜,不管怎么说,欧阳一鸣和刘燕现在应该说都是单身,虽然都有了男女朋友,但毕竟没结婚,那么说他们就还是有可能在一起的。有一刹那金铃想说出刘燕离婚了的事,话到嘴边停住,脑中想了想,暗自警告自己不可以再做鲁莽的事。前几日和刘燕通电话时,刘燕说她已经答应了谭启浩,愿意和他结婚了。当然她也是知道刘燕心里装着欧阳一鸣,刘燕肯定是会愿意丢下那个谭启浩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但关键的是,现在不知人家欧阳一鸣是不是心里还有刘燕,知道刘燕已经离了婚会不会还能愿意接受刘燕,关键是能不能接受张雷的孩子。这些都是未知数,怎么可以鲁莽呢!欧阳一鸣现在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了,他那个女朋友可也是长得很漂亮的,关键人家是个姑娘啊!“这件事不可以再一时冲动弄巧成拙了,再不能这样!”金玲在心里说着,就想,还是仔细打听下欧阳一鸣和那个姑娘的情况,透一透欧阳一鸣对刘燕的态度。看一看欧阳一鸣是不是真的对刘燕没有了丝毫的眷恋,或者说心里早没有了刘燕,然后再作打算。或者告诉刘燕目前欧阳一鸣的情况看怎么解决。现在就先和欧阳一鸣聊一聊。   于是说:“我真没想到徐慧会那么早的离开,她是个好女人,真的是很可惜。”欧阳一鸣心里一酸又想流泪,点点头没言语。金玲说:“你和你现在的未婚妻啥时认识的?”欧阳一鸣说:“好几个月了,哦,年前的时候吧。我有个大学同学,和我和徐慧的关系都挺好的,她在徐慧去世后给我介绍贾若蕊,见面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后来也就相处了。”金玲说:“看上去这个姑娘很不错的。”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她是很不错。”金玲问:“她也是你们蟠州的?”欧阳一鸣瞥眼看看她说:“她的家就是杭州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在金陵工作。哦,忘了和你说,我们研究院已经搬到了金陵。”金玲听后吃了一惊道:“你们研究院搬到金陵了啊!怪不得,我还以为你还在蟠州呢。”金玲在这时想到自己给了刘燕那电话,那地址的事。欧阳一鸣说:“去年就搬到了金陵,不过蟠州那边依然是我们的产业区。”金玲“哦”了声说:“她也在金陵工作,都在一个城市工作挺好的。”欧阳一鸣点点头。金玲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欧阳一鸣说:“现在还没考虑啥时候结婚,不过今明两年是要考虑的。”   金玲听后心里紧缩了下,很快镇定了自己说:“到时候我可要去喝你们的喜酒。”欧阳一鸣笑笑说:“那好啊。”金玲说:“就怕你到时候不通知我们。”欧阳一鸣便又笑笑说:“现在还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呢。”金玲看看他也就笑笑。心里想着刘燕的事,便想没必要扯得这么远,于是说:“欧阳,你也知道我和刘燕的关系,可你们俩好的时候我还真的不知道。”欧阳一鸣心里说:“那个时候刘燕也是说过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你当然会不知道。”金玲说:“我和梁超结婚的时候去了刘燕那里,刘燕才和我说的。其实、其实刘燕一直感觉对不起你。欧阳,你也不要怪她。”   欧阳一鸣想起刘燕与自己分手便又是心痛,苦笑笑说:“这么多年了,还怪人家干嘛!其实、其实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没有必要怪谁的。”金玲问:“欧阳,假如再让你和刘燕重来一次,我是说以你现在的思想,刘燕也不理会她家庭,你会和她在一起吗?”欧阳一鸣想了想说:“那个时候会,现在、现在要是重来的话,我想我是绝对不会的。”金玲问:“为什么?”欧阳一鸣便又苦笑笑,说:“本来就不是同路人,我那个时候也是不自量力,你说他们那样的家庭我怎么就要去高攀啊!”说话时心里愤愤地。   金玲说:“其实刘燕是很、很爱你的,还不是她的妈妈.......”欧阳一鸣轻摇了下头说:“恐怕、恐怕这也不能全怪她的妈妈,她要是真的在心里在乎我,如你说的爱我,谁又能阻止得了?还是她的心里想着要进高门,还是她从内心里没有看得上我那样的家庭。我这辈子不会再去接触那样的家庭,我也要告诉我的下辈子也不要去攀她那样的家庭的。”欧阳一鸣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激动,停住话又说:“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也不想再说,我也不怪她。干嘛要怪她啊?谁的心里都有一个生活的标准,她能过得幸福也是我期望的。”说着时心里很烦,顿了下说:“金玲,其实我也是在一直回避她,我也想过直接把这钱给刘燕寄去的,但我确实是不想再去干扰她的生活,也不想和她再有任何联系。她和我分手时,偷偷放在我口袋里的这两千块钱我一直都没有动,我不能动她的钱。本来我也是想在她和我分手后把这笔钱给她寄回去的,但看了她留给我的那封信,和我一个一起长大的好友就让我等一等,一直没有寄给她,我也是怕刘燕伤心。我知道刘燕留给我这笔钱是真心实意的,但我不会用,我不会用她的一分钱。这些年我也想过不知多少次,或许当年刘燕给我留下的这笔钱也是为了弥补我的感情,但是我接受不了。这笔钱放在我这里我也会一直心里不安的。金玲,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也确实是不好帮我代交的,毕竟你不了解情况。这样吧,我还是亲自给她寄去好了。还了她这笔钱我的心里也踏实了。金玲,你如果还有机会见到刘燕的话,就告诉她我是真心的祝福她过得幸福。这话是真心的。”说完话心里也是暗自吃惊,原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不怪刘燕的,心底还是没有原谅刘燕当年抛弃自己。兀自想着脸红了红,站起说:“我要回去了,单位还有很多事。”   金玲听了欧阳一鸣的话也是心里感叹,见欧阳一鸣站起也急忙站起说:“欧阳,你等等。”欧阳一鸣看她。金玲说:“欧阳,你再坐一会,我和你还有话说。”欧阳一鸣疑惑地看看她也就坐下。金玲坐下看看欧阳一鸣,低头想了阵说:“她是和你分手时留给你的这些钱?”欧阳一鸣说:“是啊。”金玲说:“是两千而不是五千。”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说:“是两千,可这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相处时,我也是用过她一些钱的。”金玲笑笑说:“你就是用也用不了她三千块钱。我明白你的心思。这样吧,你把你金陵的电话和地址告诉我,我先给刘燕联系下,她要是愿意收下这钱的话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欧阳一鸣听了金玲的话后,也就对金玲转交这笔钱失望了,说:“还是我自己给她汇去吧。”但金玲索要自己的电话和地址总不好不给人家的,于是拿出张名片递给金玲。   金玲也正是想得到欧阳一鸣的联系方式的,对于欧阳一鸣交给刘燕的那笔钱她是没有在意的,她相信刘燕既然给了他就不会愿意再收回去。接过名片看了,抬眼看着欧阳一鸣问:“你现在是研究院的第一把手了?”欧阳一鸣笑笑说:“领导们抬举我。”金玲说:“还是你有能力。”收起名片说:“其实钱还应该你亲自给刘燕汇去的。”欧阳一鸣点点头就想起身告辞,正欲开口就听金玲说:“欧阳,有件事我还是要问问你,你真的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怨刘燕?”欧阳一鸣急忙说:“我没有怪她什么。”金玲说:“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听得出,你是既怨她,又很在乎对她的那份感情。”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抬眼看着金玲有些心烦说:“我一直也没有怎么怨她,对于她,我也很理解的,她应该过属于她的生活,她那样的家庭看不上我这样的家庭也是正常的。至于我对刘燕的那份感情是不是很在乎,我想,每一个初恋的男女都是很在乎初恋的,但再在乎都是没有意义的,现在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我就只希望她过得好。”金玲脱口道:“假如她过得不好呢?”欧阳一鸣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金玲没言语。金玲还是想试探一下欧阳一鸣的态度,说:“我是说假如。”欧阳一鸣松了口气说:“我心里很清楚她过得肯定很好。”金玲说:“假设一下嘛,假如她现在也很一个人,假设她离婚了,你会和你现在的未婚妻分开和刘燕生活在一起吗?”金玲问后心里狂跳,眼睛直直的看他。欧阳一鸣愣了愣,心就狂跳起来,瞪眼看着金玲问:“你、你是说刘燕离婚了?”金玲笑笑说:“我是假设,假设你们俩现在都还没有、没有结婚,你还愿不愿意和刘燕在一起?”   欧阳一鸣心里说,哪有这样假设的啊,这样的问话也真是滑稽甚至有些无聊。心里不免有些厌烦,说:“我是下定了决心不与她那样的家庭再有联系的。我现在的未婚妻很好。就算是我和刘燕现在都是单身,恐怕也是走不到一起的,她有她的生活轨迹,我也有我的生活道路。以前的情都过去了,现在重拾起来也没多大的意义。”说着话站起说:“我要回去了,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呢。”   金玲还没有从欧阳一鸣令他吃惊的话意中反应过来,这会也就起身,送欧阳一鸣出门时便就感到心里有些发凉,毕竟欧阳一鸣说出了那些令金玲感觉心颤的话。有心还想和欧阳一鸣说一说,想了想,他们俩的事还是他们自己来处理,心结还要心来解。但现在知道了欧阳一鸣目前的状况还是令她极其兴奋的。她要马上将欧阳一鸣的情况告诉刘燕。   送走欧阳一鸣后返回家中,沙发坐了会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就想刘燕在知道了欧阳一鸣的情况后会有什么反应。准备出门去给刘燕打电话时又停住了脚步。回到沙发坐下,想着,假如欧阳一鸣能接受刘燕,刘燕与谭启浩分手还是感觉问题不大的。现在让她担心的是,欧阳一鸣有可能不会再接受刘燕和儒涵。假如欧阳一鸣不愿意接受刘燕和儒涵,那将会是对刘燕的又一次重大的打击。想起欧阳一鸣现在的地位和他刚才的话语又是心里发慌,欧阳一鸣的这个未婚妻条件很好的,他会放弃这个未婚的女子和刘燕这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结合吗?在这时她的心里又一阵阵忐忑不安起来想了阵还是感觉很悬,那个时候不管刘燕经受了家庭什么样的压力离开的欧阳一鸣,但毕竟是刘燕提出与人家欧阳一鸣分手的,也正如欧阳一鸣所想的,刘燕当时要真的就不理会她的家庭,也是不会离开欧阳一鸣的。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这样一个已经有很大成就的男人来说,不一定会接受可以说抛弃了他的女人,尽管刘燕一直爱着他。刚才他可是说了那样一些近似无情的话啊,他的身边现在有一位很美貌的年轻姑娘啊!   刘燕在几天前电话里是说过已经答应嫁给谭启浩的了,假如刘燕知道欧阳一鸣情况而放弃了谭启浩,这边欧阳一鸣再不能接受刘燕,那不是把刘燕往死路上逼啊!在这时金玲便又感觉非常的苦恼,思想了很多后一时却又拿不定主意。但这件事不管有没有希望,总不能不和刘燕说一说的。或许刘燕能够打动欧阳一鸣的心。这之后她便在心里想着怎样和刘燕说。   梁超下班回来,金玲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便就把欧阳一鸣来家的事马上和他说了,梁超显然很激动,说:“不管刘燕和欧阳以后会怎么样,这件事都是要和刘燕说的,真要是两个人都有想法在一起那是最好。假如欧阳一鸣不愿意也没办法。但不让刘燕知道的话,人家两个人要是都有想法在一起,那就会留下终生遗憾的。”金玲说:“我是真怕欧阳一鸣不接受刘燕,再一次的伤害刘燕,那样的话刘燕可就惨了。欧阳一鸣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让我担心。”梁超说:“现在顾不了这么多,还是往好处想吧。”金玲点点头。梁超想了想说:“和刘燕说的时候婉转一些,别太激动。”金玲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可我就怕……”梁超说:“怕什么,刘燕之所以现在接受了谭启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咱们和她说了欧阳和他的未婚妻的事。咱们原来的目的可以说达到了,但谁又能想到仅仅过了个把月的时间就会成这个样子?也是咱们上次见到欧阳没搞清楚就和人家刘燕说。这个欧阳也是啊,你说上次他怎么就不来呢?要是上次来见你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金玲有些不耐烦说:“这不是废话吗?好了,我看着说吧!现在想得太多也没多大意义。”   饭后金铃和梁超去宿舍区不远处的长途电话营业部给刘燕打电话,刘燕家的保姆告诉金铃,刘燕晚上出去和朋友吃饭了还没回家。金玲和梁超便猜刘燕是和谭启超在一起,两人商议过一阵在和刘燕通电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刘燕和谭启浩说了儒涵的身世后,过了两天谭启浩给刘燕打了电话说晚上出去吃饭。说实话刘燕对谭启浩的电话没有多少期盼,也没有担忧谭启浩会不会在意。刘燕接了谭启浩的电话后问:“你考虑清楚了?”谭启浩说:“我一直就没在意那些事,我没有在意的。”刘燕也清楚谭启浩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也没明说,心里也理解谭启浩是要考虑这件事的。   见面后刘燕也没急于问他,饭后两人在街上漫步,刘燕说:“我的事你还是要认真考虑的,毕竟我做了件在常人眼里很不平常的事,没有人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的。那是因为我太在意他,太反感和张雷结合了。但我始终没有后悔过,就是知道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后,我依然没有后悔当初我的选择。”谭启浩说:“我理解的。”刘燕说:“我清楚你会在意的,可能你还会害怕我这样的举动,可能会认为我很另类,但我既然做下了这样的事就不后悔。你还是要认真的考虑之后,再答复是不是能够接受我这样一个女人。”谭启浩说:“这两天我确实是想了很多你和那个人生下儒涵的事,我是认为你的行为有些违背常理,但后来想了想,你之所以那样做毕竟有你的道理,你也不会是在一时的冲动下做出的这件事,你肯定是考虑了很多次的。我也理解你当时的心情。这件事过去就不要再提了。你放心,我说过会把儒涵当作我的亲生孩子就一定会,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没有任何过错的。可我、可我想,你一定要是在心里真正的接受我,一定要是真心的。”   刘燕明白谭启浩的话意,沉默了很久才说:“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也放心,我既然在心里决定和你在一起,和你结婚后就一定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虽然在儒涵的事情上做了很大胆的事,但我并不是很胆大的人,不然当初我就不会那么顺从的嫁给张雷。现在也可以说我对儒涵的生父已经失去了我的期望了,我不再对他有任何的期盼,我对他已经完全失望。我嫁了人后就会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我也不希望任何时候会被我以后的伴侣提起我这件事,甚至侮辱我。我也更希望我的儒涵会过得幸福。”谭启浩说:“这件事我是决不会当作你的缺点说起的,绝对不会,其实我想了很久,这也不能算是你的缺点。不管怎样,这件事到今天为止我在不会提,也肯定是会把孩子当作我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之后过了几天,刘燕答应谭启浩去见了她的父母,刘燕的父母也对谭启浩比较满意。金玲打电话给她时,刘燕也是告诉她已经接受了谭启浩的,并且打算在今年的暑假,和谭启浩一起回西安见他的父母,也有打算在今年内选个日子就办了结婚的事。   刘燕与谭启浩在一起,总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兴奋的感觉,分手时依然也不会有那种难舍难分的情绪,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似的,这让刘燕有些时候心里就总是隐隐有些不安,但又确实感觉谭启浩还是挺适合自己的。倒是谭启浩的热情很高。那种在一起相恋的情绪和分手时的依依不舍刘燕是感觉到的。这晚他们俩吃了晚饭散了会步,刘燕也就提出回家。   回到家后保姆说杭州的金玲打了电话来。刘燕就问都说了什么。保姆说金玲没说什么话,就是问了你干吗去了,啥时回来,说她等一会再打来。刘燕也没想的太多,以为就是金玲和她闲聊,说着话便换下衣服去洗澡。洗了澡出来见儒涵依然没有睡觉,便把儒涵喊到自己的身边问:“告诉妈妈今晚为啥睡得这么晚?”儒涵说:“等妈妈。”刘燕抬手摸着儒涵的头,问:“等妈妈干吗?有事吗?”儒涵说:“当然有事。”刘燕和保姆都笑了。刘燕说:“那好,有事就说。”儒涵抬起小脸看着刘燕问:“妈妈,我想问问你,你怎么每次出去吃饭都不带上我啊?”刘燕听后一愣,转头看看保姆。保姆急忙说:“吃饭的时候就这样问我,我说你是办公事的。”儒涵说:“我才不信呢,就是去吃饭的。”刘燕看着儒涵笑道:“妈妈就是去办公事的。”儒涵说:“都下班了还办什么公事啊?骗人!”刘燕脸一红说:“儒涵,你要听话的,妈妈没有带你去就是不方便带你去,懂吗?”说着自己是办公事去的,刘燕的心里便又有些不安来。恰在这时电话铃响起,刘燕知道是金玲打来的,边站起身,边对儒涵说:“去睡觉吧,听话。”儒涵点点头跑向了保姆。刘燕拿起电话听了,就听金玲问:“刘燕,你是不是刚回来?”刘燕说:“是啊,是刚回来。”金玲问:“你现在客厅吗?”刘燕说:“是啊。”金玲说:“刘燕,我听到你家电视响,客厅要是有人的话,你就到你的卧室接电话行吗,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刘燕感觉诧异,想了想还是说:“那好吧。”说完话放下话筒,进了卧室拿起话筒说了句:“稍等我一下。”复身出门将客厅电话的话筒放好,进了卧室将门关上,坐在床沿拿起话筒问:“金玲,啥事这么神秘啊?”金玲问:“刘燕,你今晚是不是和谭启超一起吃饭,一起玩去了?”刘燕说:“是啊。”金玲说:“刘燕,我想问你个问题。”刘燕笑了笑说:“问吧,我听着呢。”金玲说:“你可一定要实话和我说。”刘燕问:“金玲,你搞什么名堂?我啥时候没有和你说实话啊!”金玲说:“我和你说认真的。刘燕,你告诉我你和谭启浩究竟发展到了什么阶段?”刘燕说:“说实话还是那样,但我是决定嫁给他了。”金玲问:“刘燕,你说实话,又没有和他发生那种关系?”刘燕听后一愣,问:“金玲,你今晚是怎么了,怎么问起这样的问题。”金玲说:“你实话和我说。”刘燕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没有,连手都没有拉过。我说的是真话,和他在一起好像也没这样的冲动,他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好像,好像他有些怵我。”金玲说:“这就好,这就好。”   刘燕听得有些茫然,心也狂跳起来。还没开口问又听金玲说:“刘燕,我做了件错事。”刘燕便又愣了愣,没开口就又听金玲说:“刘燕,上次我和你说欧阳一鸣的事是误会。”刘燕听到欧阳一鸣的名字心便剧烈的狂跳起来,问:“欧阳一鸣?他,他的什么事啊?”金玲说:“就是欧阳和那个女人的事,是误会。”刘燕听了有些狐疑,也没言语。金玲说:“那个女人是欧阳的女朋友,你明白吗?”刘燕说:“我不明白。”金玲说:“刘燕,欧阳现在也是单身,徐慧、徐慧在去年病逝了,这个女人是欧阳的女朋友。”   刘燕惊得“啊”了声,霎间脑中一片空白,金玲又说了两句什么话她也没听清楚,稍顷清醒了些就燥急地说:“徐慧、徐慧怎么会、怎么会、金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啊!徐慧那么好的女人怎么会病、病逝?”金玲说:“哎呀刘燕,这件事是可以瞎说的吗?这样的瞎话我可不敢说,是真的。”刘燕便又愣了愣,惶急地问:“金玲,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金玲说:“欧阳,欧阳今天下午来了我家。”刘燕疑问道:“欧阳,欧阳一鸣去了你家?”金玲说:“是啊,他来了我家。”刘燕说:“金玲,你快说,快说都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快说啊!”金玲说:“刘燕,你别激动。我对不起你。”刘燕说:“哎呀金玲,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啊!徐慧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怎么会……”金玲说:“刘燕,欧阳亲口和我说的,徐慧在去年他们俩就要举行婚礼前去世了。”刘燕哆嗦着嘴唇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啊?!”金玲说:“这是欧阳亲口和我说的。那天,那天我和梁超在灵隐寺见到的那个女人,和欧阳在一起的女人是欧阳现在的未婚妻,是他的未婚妻,欧阳现在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刘燕,你明白,你明白了吗?”   刘燕的那颗心就在嗓子眼跳动,在这时她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只是“嗯”着。金玲说:“下午我一听到时真的是很兴奋,可我还是没有说出你的情况来,刘燕,你知道为什么吗?”刘燕问:“为什么?”刘燕感觉到嗓子发涩。金玲说:“我本来也为我自己误会了他而惭愧,怕再做错了事,就想先了解他对你的想法。”刘燕慌忙问:“他怎么说?”金玲说:“刘燕,我也就和你说实话,他好像对你那个时候和他分手很反感的,我也就说了几句他就告辞走了。刘燕,现在我也了解清楚了他的情况,你们俩的事还是要你们俩具体解决。他现在的这个未婚妻和他接触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也是大学毕业生。哦,对了,欧阳现在已经在金陵工作了,他们的研究院已经搬到了金陵,欧阳现在已经是研究院的党委书记兼院长了。刘燕,我感觉你们是有希望的,尽管欧阳好像很在乎你那个时候和他分手,可我还是感觉到你们俩有希望。”刘燕在听着金玲说话时就开始浑身发颤,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哆嗦着。这会也就说不出话来。金玲问:“刘燕,你感觉呢,你感觉是不是这样?”   刘燕直点头,眼泪哗地流下。金玲当然是看不到的,就在电话里问:“刘燕,你在听吗?在听吗?”刘燕哽咽着说:“我在听,在听。”顿了顿又急切地问:“欧阳去你家干吗啊?”金玲嘴里“哦”了声说:“你看我,把这件事也忘了说。刘燕,你和他分手时是不是给了他两千块钱。”刘燕说:“是啊。”金玲说:“她拿了五千块钱给我,想让我转交给你,我没收。”刘燕说:“那两千块钱我是偷偷留给他的。”金玲说:“刘燕,现在我们不说钱的事。我考虑了一个下午才和你打这个电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其实我是担心欧阳那边接受不了你,事实上他也说了一些话。我担心他、担心他不能原谅你,担心他真的不能原谅你会令你更伤心。可刚才和你说话就都忘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刘燕你感觉欧阳还能接受你吗?这件事你是要认真考虑的,我可真的不愿你再受到一次伤害。”刘燕说:“金玲,我有信心,他会接受我,会接受孩子,一定会的。”金玲问:“你就这么自信?”刘燕说:“我肯定他会的,一定会的。”金玲说:“我相信你的直觉,相信你的自信。刘燕,你这次能和欧阳重新在一起就太完美了。”刘燕说:“会的,一定会的。”金玲说:“刘燕,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我是想,我是想你还是要认真的考虑考虑。现在咱们知道欧阳的情况,也知道他在哪里。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也不要急于和他联系,考虑成熟了再和他联系好吗?最好,我想最好是直接去见他,电话里说不太清楚的。”刘燕说:“这样也好。不过金玲,你放心,欧阳一定会接受我的。”金玲说:“刘燕,咱们现在要把问题考虑全面,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欧阳现在的未婚妻也是欧阳那所大学毕业的,人长得也很漂亮,人家可是个没结过婚的姑娘。欧阳本来就对你和他分手心里有疙瘩,况且,况且你带着个孩子,是不是就会接受你,咱们一定要认真的考虑的。这是实际情况,你是要考虑的。”刘燕听到这里心沉下来,但马上说:“金玲,我相信他会的。金玲,我也不再瞒你了,儒涵是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   金玲听后目瞪口呆,片刻醒过神来问:“你说什么?你说儒涵是他的孩子?”刘燕说:“金玲,这件事我是绝不会骗你的,确实是他的孩子,我可以保证是!这是、这是可以做亲子鉴定的。”金玲在那边惊呼道:“刘燕,天哪,你们俩活该这辈子就是夫妻。太好了,这样太好了。刘燕,这样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刘燕便又抽泣起来。金玲说:“刘燕,我现在也不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也说不太清楚的,但我现在已经清楚你至始至终对欧阳的感情了,这份感情是没有人可比的。越是这样,咱们去见欧阳这件事越是要认真的考虑,一定要考虑成熟了再去找他,煮熟的鸭子飞不掉的,你可千万别着急反而弄巧成拙了。咱们好好商议下再决定怎么办好不好?”刘燕点着头说:“好,我不着急,不着急的。”金玲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去打开欧阳的心结。还有一个问题是,你说儒涵是他的孩子,他是不知道的吧!怎么样能让他相信儒涵就是他的孩子。咱们一定要把这些都考虑好了。刘燕,不管怎么说欧阳是一直对你有成见的,咱们要是冷不丁的说出儒涵是他的孩子,恐怕欧阳也是会怀疑,这样就不好了,况且人家现在有一个未婚妻,也是很漂亮的。要让欧阳舍弃他的未婚妻接受你就一定要考虑成熟,不可以急在一时。我想这样,这两天咱们都认真地考虑下怎么可行,需要的话我和你一道去金陵找他,对了,带上儒涵一道去。过两天我给他先打个电话去,就说去金陵办事,然后咱们再都去金陵,直接去找他。你看好不好?”刘燕说:“好的。”金玲说:“刘燕,我的心现在也很乱,咱们都认真地想一想再决定。好好地想一想。”刘燕说:“好,我知道,这件事是要认真的考虑下。”又说了几句话两人挂了电话。   刘燕放下电话后站起,在房间不停地踱步。脑中就全是欧阳一鸣的影像。一阵后开门出了卧室,走到保姆的门前敲了门。保姆开门问是不是有事。刘燕瞥了眼床上闭着眼睛儒涵轻声说:“儒涵睡着了啊。”话音刚落,就见儒涵一骨碌坐起,咯咯笑着说:“妈妈,我还没睡着呢。”保姆笑了说:“不知为啥今晚儒涵特兴奋。”刘燕看看她没言语。走到床前看着儒涵问:“儒涵,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好吗?”儒涵腾地站起,嘴里叫着:“好啊好啊,我想和妈妈一道睡。”说着话便扑到了刘燕的怀里。   刘燕把儒涵抱到自己的床上放下,儒涵就咯咯笑着躺在了床上,翻了个身躺好。刘燕在儒涵身边躺下看着儒涵,问:“儒涵,想你爸爸吗?”儒涵脸上的笑慢慢消失,替换成一脸的茫然和期望,非常郑重地点点头说:“想。”马上又问:“妈妈,爸、爸爸在哪里啊?他怎么不回家啊?”刘燕说:“你爸爸很忙,他是科学家,你懂吗?你爸爸是科学家。过几天咱们去找他好吗?”儒涵点点头说好,问:“妈妈,爸爸什么样子啊?”刘燕心里一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将儒涵搂在怀里说:“你爸爸很高,很帅。”儒涵偎在刘燕怀里,问:“爸爸会认识儒涵吗?”刘燕的眼泪流下了,说:“会的,一定会的,你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嘛!”悄悄擦了泪,就听儒涵问:“妈妈,爸爸想你吗?”刘燕点头说:“爸爸想妈妈,爸爸想妈妈呢!”说着话眼泪直流。儒涵被刘燕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没注意到刘燕在流泪,又问:“妈妈,你想不想爸爸啊?”刘燕点了几下头说:“妈妈也想爸爸,也想你爸爸呢。”儒涵问:“可爸爸怎么就一次都不来啊?人家的爸爸都在家,就儒涵的爸爸不在家。”刘燕道:“很快咱们就在一起了,很快的。睡吧,听妈妈的话睡吧!”儒涵动了动,脸上带着笑,躺平了闭上眼睛。   刘燕拿手轻轻地拍着儒涵,眼睛看着儒涵的小脸心里想着:“儒涵啊,你就要见到你的爸爸了,我知道你想你爸爸,我也想他啊,快了,很快你就会见到你爸爸,见到你的亲爸爸了。”想着时,眼前就晃动着欧阳一鸣的影子,心里又说:“一鸣啊,你知道你的儿子也在想你吗?他想你,他问过我很多很多次他的爸爸,可我从前没办法回答他,没办法回答他啊!我只说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说你很忙很忙。一鸣啊,你的亲生儿子想你,我更想你啊!一鸣,你想我们娘俩吗?你也想我们是吗?”想着时眼泪直流。儒涵动了下睁开眼睛,看着刘燕流泪问:“妈妈,你怎么哭了?”刘燕心里一惊,急忙擦了泪说:“妈妈没哭,妈妈眯了眼了。睡吧,听话。”儒涵看着她,点点头。   刘燕转身把灯关了,想:“儒涵今晚也真是奇怪,之前在这个时候他可是早就睡了的,难道他会知道要见到他的生身父亲了?难道这么小的孩子会有预感吗?”想着时就在心里惊讶,暗自说:“一鸣啊,你能想到吗?你的儿子今晚也不知为了啥到现在也不愿意睡觉,在这之前他可是早就睡着了的。他也是很兴奋啊!一鸣啊,咱们一家三口就要团圆了,就要团圆了……”想着时心里既异常的兴奋,又有太多凄凄的酸楚,眼泪不知觉的长流。募然间眼前闪现出了徐慧的影子,心就瞬间沉了下来,心里哀叹道:“徐慧啊,你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早的就去世了呢?你的生命怎么会如此的短暂啊!上苍对你怎么也是如此不公啊!我只说我的命运是多舛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的命运也会是这样的短暂。你那么优秀,那么漂亮,上苍为啥也要对你这样的不公啊!”在这时就又想到徐慧的离去会对欧阳一鸣该有多大的打击,那个时候欧阳一鸣怎么会经受得了那样的打击啊!本以为欧阳一鸣和徐慧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定也是很恩爱的,怎么就都会这个样子呢!就又想起误会了欧阳一鸣和他现在未婚妻的事,暗怪自己不该那样想他。再就心理哀叹:“一鸣啊,咱们三个人怎么都会是这样的命运呢?我虽然天天盼望咱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但我真的不愿意徐慧这么早的离世,不愿意你们俩经历生死离别啊!”想着时就为欧阳一鸣而伤感,而流泪。   突忽想:“欧阳一鸣会不会就真心的愿意和那个女孩子分开,会不会真心愿意接受我们母子俩啊!欧阳一鸣又会不会相信儒涵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我生下儒涵的事,他可是一丁点都不知情的,这样冷不丁的说自己早就生了他的儿子,虽然在时间上是完全正确的,但他绝不会马上就在心里认可的,到了那时候自己肯定是要耐心的解释,或者、或者就去让他们爷俩去做亲子鉴定,相信最终欧阳一鸣会接受他的亲生骨肉。但是,欧阳一鸣真的会在心里接受我吗?毕竟是我在那个时候和他分的手,毕竟我是进了张雷的家门有一年多的时间,毕竟、毕竟我和张雷做了一年多夫妻的。而这个他现在的未婚妻却是一个姑娘,而且是一个很漂亮,很有学问的姑娘。而这个姑娘显然也是会很爱欧阳一鸣的,她会就那么大度地放弃她心中的所爱,而把欧阳一鸣还给我和儒涵娘俩吗?欧阳一鸣会不会早已就和这个姑娘发生过关系,如果那样的话就会更加麻烦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发颤,再想:“这些都有可能啊,他和我刚恋爱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和我发生了关系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呢就那么的胆大,何况现在他已经到了这么个岁数,这是完全有可能的。真要是他们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的男女关系,那么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愿意从他的身边离开啊!欧阳一鸣现在已经是有地位的男人了,更何况他又是那么有魅力,那么潇洒英俊的男人呢!换成了我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能是愿意就那么轻易的离开欧阳一鸣,而把奉献了自己身体给他的那个男人,把自己心里的所爱拱手送给别的女人吗?假如欧阳一鸣愿意接受我和儒涵,那么这个女人可能也会让欧阳一鸣很难摆脱的,到那时候欧阳一鸣也真的是很难,欧阳一鸣就又会被又一次煎熬。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要是真的很开通,就是愿意离开欧阳一鸣,也会是很痛苦的。天呐,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不在徐慧去世后,欧阳一鸣没有和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接触让我知道欧阳一鸣的情况呢?他们也就相处不到一年的时间,上苍为啥要推迟这几个月才让我知道徐慧去世的事呢?这不是有意在作弄我和欧阳一鸣吗?连带着还要作弄人家这个无辜的姑娘啊!”在这时刘燕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眼见就要到来的一切原来也并不是这样容易得到的,是要考虑很多,考虑全面的。怪不得金玲说要让我好好的思考一下呢!所谓当事者迷,看来所有的问题都是要认真的思考的。”   想到这里刘燕身上沁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后悔刚才和金玲说了欧阳一鸣肯定会接受自己的话,哪有那么绝对的啊!   刘燕在床上坐了起来,依在床头瞪大了双眼,木然地看着前方,心里打颤浑身发抖。这一切该怎么办,这些都是要考虑的,这些也都是有可能的。假如到了那个时候欧阳一鸣接受不了我这个离了婚的女人,或者欧阳一鸣舍不得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或者说欧阳一鸣已经和那个女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或者欧阳一鸣就是一心愿意接受我,而又面临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的压力而无力接受我、放弃我,这又该是如何处理的尴尬事啊!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考虑的,都是要仔细考虑的。现实的一切又一次让刘燕陷入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恐虑和苦闷中。   刘燕不禁在心里喊道:“上苍啊,求你可怜可怜我和儒涵这对母子吧,别再让我们经受太多的磨难,我们已经身心俱疲,让我和儒涵回到欧阳一鸣的身边吧!”   心里一遍遍的念着时,就又想到了谭启浩,心里说:“我和谭启浩的事倒是好处理的,我和他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止,我也不欠他任何东西,即使在一起吃饭也是我买单的次数多。谭启浩也是知道我和欧阳一鸣的关系的,把这些和他说了,想来他也会理解我们一家三口的团聚。但他肯定也是会痛苦的,他对我的情感我也是知道的。我只能说对不起你谭启浩。但我决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回到欧阳一鸣身边的。我爱欧阳一鸣,这个世界没有那个男人会让我如此的钟情。事实上,我的心里也从来就没真正的装下过除了欧阳一鸣外的任何男人。谭启浩,对不起!”   忽然听到儒涵睡梦中几声 “咯咯”地笑声。刘燕低头看着儒涵,心里想:“这孩子梦见了什么呢?梦见了和他的生身父亲相会了吗?”一种母爱的强烈的舔犊之情油然而生,暗自说:“欧阳一鸣,就是为了儒涵,为了咱们共同的儿子,也是要去见你的。即使你不能接受我,在这个时候也是要让你知道儒涵是你亲生儿子的。让你知道当年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离开的你。”   这一晚刘燕无眠,她在一阵兴奋,一阵担忧,一阵恐虑,一阵团聚的美好的遐想中迎来了曙光……      第一百七十八章   翌日上午,刘燕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坐着,偶尔处理了两件工作上的事也是心不在焉的。王晶晶来过刘燕的办公室两次,想和她说件工作上的事,看着刘燕的神情知道她心里有事,也没敢说,也没有问起她有什么事。出门后想着刘燕的婚事心里就一个劲地感叹。前些日,她和刘燕闲谈也是说到了谭启浩的事,刘燕只说谭启浩这个人不错,但从没说过与谭启浩有什么感情的话语,那语气那神情。让已经在热恋中的王晶晶清楚,刘燕是和这个男人没有多少感情而言的,刘燕和这个男人结合,也不过就是组成一个比较和谐的家庭而已。这让王晶晶感觉悲哀!虽然她也和刘燕说过两次,夫妻在一起生活还是要以感情为基础的,但刘燕每次都是浅浅地一笑说:“我的情况和你不同。”之后就不愿意再说什么。   刘燕在半晌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金玲病区的电话。金玲接了电话说:“刘燕,昨晚我想了将近一夜,也和梁超说了很久。有些事我还要详细问一问你,现在我在科室上班也不方便,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去,咱们俩再详细地说一说。”刘燕答应。   一个上午,刘燕在激动、盼望、担忧,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复杂的思绪中度过,她很想找个人说一说这件事。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和她说起。她也清楚,自己的妈妈在得知欧阳一鸣的情况后会很兴奋,会完全支持她去见欧阳一鸣,会巴不得她和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但现在她还是不愿意去和自己的妈妈说这件事,妈妈当年拆散她和欧阳一鸣的作为,已经在她的心里打上了极深的烙印,令她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害怕,不由自主地要拒绝妈妈的意见。她现在就只想和金玲商量这件事,也知道金玲上班的时间是说不了很详细的,她只盼望着晚上金玲打来电话后,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担忧、把当年什么心思怀上了欧阳一鸣的孩子的想法详细地和她说一说。她就感叹距离太远,假如相距的近一些,她就会立马去金玲那里的。现在她只有燥灼地等待。   王晶晶在下午上班后还是不放心刘燕,忍不住来到刘燕的办公室,坐下后问:“刘主任,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啊?”刘燕心里一惊,急忙说:“没事,没事啊。”王晶晶说:“咱们都是女人,我还能看不出你心里有事啊!刘主任,你要信得过我的话,有什么事你就说一说,就是我帮不了你多少忙,也可能会给你出一些主意的。我看你今天的心思很重,是不是因为那个、那个大学教师?”刘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有一部分是为了他。晶晶,我想在问一问你,你说我和他是不是很合适?”王晶晶看着她说:“刘主任,这人也来过俱乐部几次,虽然我对他不了解,但我可以看得出,你对他是没有那种恋人的感觉的。我想,我想你的心里并不是对他很在意。说实话,尽管你以前说过你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可能和我们的心思有些不同,但你也就大我两三岁,应该说咱们的思想是近似的。我就不能理解,虽然你是个离婚的女人,但也要在心里完全能接受一个男人,或者说要对这个男人有牵挂、有感觉吧?说实话,我见他来过两次,都是见你好像对他有一些……怎么说呢?好像你并不愿意他来这里,好像你还怕被别人看到他、说起什么话似的。我想,这样的话,还是你的心不能和他融在一起。不能心心交印,往后怎么可能有很好的生活质量啊!刘主任,我不隐瞒我的观点,我感觉你们俩不合适。”刘燕低头听着,这会说:“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就是……”王晶晶说:“就是你自己都感觉和他没有心的交融。”刘燕说:“你说的也对……”刘燕在这时就想和王晶晶说起欧阳一鸣的事,想了想还是留住了口。现在和欧阳一鸣尚不知最后的结果,和欧阳一鸣的事现在还是不要在单位这边被人知道。王晶晶说:“刘主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现在又遇到了什么人,让你在两个男人中间很矛盾呢?”   刘燕心里又惊了下,看了眼王晶晶,暗想,或许自己的话语让她有所察觉,也不想问王晶晶如何问起这话。心里就说:“对于欧阳一鸣和谭启浩,我绝不会有什么矛盾的思想,只要是欧阳一鸣能接受我,我就会义不容辞的到欧阳一鸣身边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她非常担心欧阳一鸣会不会就能够接受她,或者说怎么样才能稳妥的让欧阳一鸣接受她。这些刘燕现在确实不愿意和王晶晶说起,尽管她也很希望和别人说起此事,也知道王晶晶在听说了自己的这些事后,肯定会支持她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或者也能给她出些主意,或者说出一些话来给她一些勇气,但她还是不情愿和王晶晶说起。于是说:“晶晶,你别瞎猜,我和谭启浩的事也没最后定下来,今天我也不是为了他的事。过几天再说吧。”王晶晶看看她,知道刘燕心里的事是不愿意和自己说起的,也没再问,坐了会起身告辞。   晚饭刘燕也没有吃下去多少,眼睛不由自主地总是看着儒涵,脑中不由自主地想着欧阳一鸣。却没想,儒涵吃着饭时,就又冒出了这样一句问话:“妈妈,咱们啥时候去找我爸爸啊?”刘燕募地脸红,看了看保姆说不出话来。保姆笑笑说:“刘姐,儒涵今天说了几次去找他爸爸的话。”刘燕心里狂跳,满脸绯红,嘴里“哦”了声低下头。儒涵说:“我妈说我爸爸是科学家,我妈说这几天就带我去我爸爸那里。”刘燕急忙抬头看着儒涵说:“儒涵,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儒涵点点头答应。在这时,刘燕就非常后悔昨晚没有控制住自己,和儒涵说了去找他爸爸的事,假如欧阳一鸣真的不愿意接受自己,可怎么对孩子说啊!却也在片刻心里坚定了信念,就是为了儿子,也要去找欧阳一鸣,也要去争取一家三口的团聚。刘燕看看保姆说:“这件事到外面不要说。”保姆点点头。   这位保姆是原来的保姆去上班后另找的,也是一位很稳重的女孩子。刘燕见儒涵又停住了吃饭看着自己,说:“儒涵,妈妈这些天没有时间,过几天再说好不好?到了外面不要说这些事。”儒涵点了几次头说:“好,我听妈妈的话。”刘燕就感觉心里一酸。保姆却是感觉很疑惑,但她知道,在这样的家庭,不该问的事,不该说的话是不能够随便开口的,这也是她来刘燕这里时父母对她多次的叮咛。   刘燕晚饭后就呆在卧室,终于等来了金玲的电话,抓起电话就问:“金玲,你详细的说一说你的想法。”金玲说:“刘燕,昨晚我的心情也是很激动,没有详细地问你和欧阳的事,你能不能和我详细说一说你和欧阳的事呢?”刘燕心里说,自己考虑了一天,当年生下欧阳一鸣孩子的事,就是你不问,我也是要和你说的。于是就把当年的情况大致说起。说到和张雷那晚的事时,还是没勇气说出看了那黄色录像,自己在第一次看了那种镜头时确实是无法自制自己的事,只是说张雷和武敏策划了那场阴谋,事实上也确实是他们俩策划的。再就把以后所连续发生的事,和自己那时想生下欧阳一鸣的孩子的想法和金玲说了一遍。   金玲听着时就开始流泪,待刘燕说完已经泣不成声,说:“刘燕,我、我没想到你的经历会这样的苦,没想到你那时会经历那样的折磨。刘燕,我佩服你,佩服你的勇气,佩服你对欧阳的那片感情。说实话,昨晚我还为你生了欧阳的孩子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现在我对你的做法只有敬佩。刘燕,这件事欧阳一鸣知道也会感动的,一定会感动的。”刘燕流着泪说:“金玲,我也和你说心里话。以前我怕人家知道儒涵是我和欧阳一鸣的私生子,就是你我也不敢说,我怕以后对儒涵的成长有影响。但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当年那么坚定的要去生欧阳一鸣的孩子,真的不后悔。我也没想过生了欧阳一鸣的孩子还会有和他团圆的那天,那时想,往后和他再没可能生活在一起了,我爱他,就想留他的孩子在身边,留住我对他的寄托,也是想报复张雷,一定意义上说是张雷把我请留在他身边的。我那时想,你张雷拆散了我和欧阳一鸣,我也要给他生个孩子在身边。你张雷这辈子能得到我的人,但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永远是欧阳一鸣的。我也是想过,有朝一日会将儒涵是欧阳一鸣亲生儿子事让欧阳一鸣知道,但从就没想过要利用这孩子再次得到欧阳一鸣,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金玲说:“我理解,我完全理解的。刘燕,昨晚我想了差不多一夜,我想,你要是直接去见欧阳,或许有些话不是很好和他说。欧阳一鸣现在对你是有成见,也不一定会马上接受。我和梁超商量的意思是,我先过去找欧阳,把你的事情,前前后后的事情说给欧阳听,我想从我的嘴里说出你的事他会认真地听,我想欧阳听了你这些事也一定会感动,你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团聚的。”刘燕听后激动地说:“金玲,难得你和梁超想得这么周到,我谢谢你们,我和孩子都谢谢你们。”金玲怪道:“哎呀刘燕,你这样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你谢我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事。这样,这两天我处理好工作和家里的一些事尽快去金陵。我想,可能我要在那住几天的。我要是和欧阳说好后,你就马上就带孩子过去,我在金陵等你们。”刘燕连声说好。片刻说:“金玲,我现在确实是很担心,很害怕。我怕、我怕欧阳不愿意接受我,怕他嫌弃我。还怕、还怕伤害那个女人,还怕欧阳不愿意离开那个女人。现在也不知道欧阳和那个女人都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还有一点是,欧阳会不会在意和我结合人们对他的看法,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了解他。”金玲说:“其实你想到的这些我和梁超都考虑过了,说实话我们俩也是很担心。所以我要先去和欧阳认真地说一说你的事。刘燕,你放心,我想就只凭儒涵是他欧阳的儿子他也会考虑的,他一定会考虑的。”   刘燕在电话这边直点头,片刻又说:“金玲,欧阳要是接受我们娘俩。就肯定要伤害欧阳身边那位姑娘的。欧阳可能也会是很为难的。我就怕、就怕现在欧阳已经和那个姑娘发生了关系,真要是那样的话就有些难度了,也就更难为欧阳一鸣了。金玲,说实话我还怕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欧阳,欧阳究竟已经是什么思想了,他会不会对我这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已经不在意了,会不会已经很爱他身边的那个姑娘了。我也想了,如果欧阳真的很为难,很在意我是个接过婚的女人,或者很在意人们对他的看法,或者、或者已经对我无所谓,或者真的很在意他身边的那个姑娘,或者真的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金玲打断她说:“刘燕,你不要想那么多,现在想那么多也没必要。我想、我想真要把你的这些事说给他听了以后,欧阳一鸣如果依然不情愿接受你的话,那他也就不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那他也就不值得你爱。但我想,欧阳不会是那种人。”刘燕说:“也不能这么说,欧阳现在不是当年的欧阳,他要面对很多,会有很多事情他要面对的,他也会很为难的,我也确实不想他为了我太为难,那样我的心里也是会不安的。所有的一切他都是要认真的考虑的,单就那个姑娘……”金玲听得有些心虚,说:“必要的话我也可以找那个姑娘谈一谈的,现在不需要猜测的太多,所有的事都要在做了后才知道。我很有信心,我想不会有问题。”刘燕说:“你见了欧阳后一定不要给他施加压力,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是可以理解的。”金玲说:“你放心,我一定考虑好了再找他,我会把所有能想象到的都想一遍再找他。刘燕,这件事不能够太急,咱们一定要考虑成熟。你也不要太心急。”刘燕说:“我知道的。”刘燕嘴里说着,心里却想:“我怎么能不心急啊!儒涵在听说了要去找他爸爸时心里都已经着急了。但这绝不是着急的事,还会有一些波折的。欧阳一鸣是要考虑的。”   金玲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在你没有确切的知道欧阳一鸣那里的事前,不要和谭启超不要说这件事。我想以后谭启超那里你也会处理好的。”刘燕说:“他那里我想没有多少问题。但肯定是要伤害人家的。”金玲说:“你不要总是想伤害这个伤害那个的,不要考虑得太多。追求你和孩子幸福才是第一位的。”其实金玲从昨天到现在,倒没有考虑会伤害别人太多,只是担心欧阳会不会接受刘燕,真的不愿意接受刘燕,那刘燕这一次的打击会非常大。刘燕说:“说不考虑还是要考虑的。金玲,你说欧阳到底会不会嫌弃我?”金玲便又怪道:“你啊你,现在有必要考虑这些吗?欧阳要真的嫌弃你,那么你也没必要和他在一起,他也就不配和你在一起。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感情。如果他还因为你那个时候迫不得已,不,是为了他着想才离开的他,而且给他生了个儿子,是个有一点良心的男人也会感动的。他要真的是嫌弃你什么,不用你说,我会骂他个狗血喷头的。你相信我会做得到,你也就没有必要再为那样的男人付出你的感情了。”   刘燕听后有些慌张,急忙说:“金玲,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这样做,生下儒涵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知情的,怎么可以怪他啊!金玲,我想他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可能会不怪我当年离开了他,但是不是就能够接受我还不好说的。假如他已经和那个姑娘、和那个姑娘发生了关系,那个姑娘会不会缠住他不放又怎么好说?怎么说他也是研究院的院长,到了那时候真要弄得沸沸扬扬,欧阳的处境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我也不愿意他那样。如果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我绝不愿意欧阳去受那样的折磨。我宁愿放弃他也不愿意他去受那样的罪,你在欧阳面前也不要再说什么话了,千万不要难为欧阳。只要他能过得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尽管我非常非常希望我和儒涵能够和他生活在一起,但我决不愿意他受太大的委屈,我爱他就不能害他。这一次,儒涵是他的孩子肯定他是要知道的了,只要他能在心里接受儒涵,孩子长大后能认他为父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假如他太为难,不能够接受我,我会理解,我也不敢有太多所求。”刘燕说着时心里就很难过,所有的委屈她都也不愿意让欧阳一鸣承受,但她从心底又多么希望能够和欧阳一鸣生活在一起,又多么希望儒涵可以生活在他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啊!她最担心的还是儒涵以后的成长问题!   金玲听着刘燕的这番话眼泪直流,说:“刘燕,你不要再说了,我会尽力的。我想欧阳一定会被你的情所感动,欧阳本来也就是个重情的人嘛!”金玲和刘燕说话时心里就在说:“刘燕,就冲你对欧阳的这片情,我就是在欧阳面前磨破了嘴皮子,哭着求他,给他下跪,我也要把他从别的女人那里给你拉回来!”刘燕说:“金玲,尽量吧,怎么说都要是两厢情愿才可以的。”金玲说:“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就这样吧刘燕,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请了假就马上去。去的时候我给你电话,到了那里什么情况我会随时和你联系的。你在家一定不要急。”刘燕流泪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欧阳一鸣从杭州回到金陵的翌日上午,王副院长和蟠州研究院的几位主要领导来到金陵,办公室主任交给欧阳一鸣几封信,说是前一段陆续寄到蟠州的。欧阳一鸣简单的看了下装进了皮包里。会议室简单开了个会,欧阳一鸣便带领大家去了新建的科研大楼和正在建设的宿舍楼,各处巡看后,提出了一些具体需要完善的项目,指示基建办认真监督验收。中午在研究院食堂吃了饭,饭后众人在招待所休息。下午上班后继续开会,安排一些蟠州产业区研究室搬至金陵等一些具体的事务。会后,王副院长和欧阳一鸣说起引进德国塑钢莱梅特公司型材生产线的事。王副院长说,市委已经通过了提案,现在正在办理出国考察的一些具体手续。届时将有蟠州市的一位副市长和科委主任一同前往。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就可以把各项手续办理完毕。   这日晚饭后,欧阳一鸣回到宿舍想起了上午办公室主任交给他的来信,拿过皮包抽看了两封,就见一封信封面上的字迹好像很熟悉,看了寄信地址只是写了“江汉”二字,心便狂跳起来,江汉他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刘燕在那里,难道会是她写来的?匆忙打开信,尽管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刘燕的笔迹了,但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得出来是刘燕写来的。登时感觉头部发胀,这一刻欧阳一鸣疑惑,刘燕怎么会突然给我写信来呢?没容多想便急急地往下看去,信中写道:   一鸣:你好!   我实在忍不住要给你写去这封信!   作为一个时时刻刻希望你过得幸福的人,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成绩,珍惜你的幸福家庭,珍惜你和徐慧的感情!不久前,在杭州灵隐寺我看到你和你夫人之外的女人在一起,我很震惊,我想,这不应该是你欧阳一鸣应该有的作为。   一直以来,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是诚实的、稳重的、钟情的,我只希望,你不要随着地位的变化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做出那些让你的妻子伤心,伤害徐慧那么一个纯洁的女人的事情。作为一直关心着你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的堕落。是有一些人在事业稍有成功后为此堕落,但我不希望这部分人当中有你。   一鸣,想来你知道我是谁,也可能你想不起我是谁,但你也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事。说实话我对你的作为很失望。我永远都不希望你会是那种我看不起的人。我希望,真心地希望你能够为你幸福的家庭,为了你美丽的妻子徐慧,为了你自己的前程着想,再不可做那些傻事了。   一鸣,我给你写去这封信全是为了你好,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只希望你能够悬崖勒马,做一个令所有人尊敬的人。做一个多年前那样的诚实稳重的人。衷心地希望你能够幸福。   一鸣,我希望我的这封能够唤醒你的糊涂,能够让你觉悟。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理会我也没办法,但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心。   愿你家庭幸福!   一个希望你永远幸福的老朋友 于灯下   欧阳一鸣看后心里明白:“刘燕这是在听了金玲和她说起自己和贾若蕊在一起所产生的误会。不管刘燕是不是误会的我,她这是对我的关心,是善意的。这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欧阳一鸣感到特别的激动,甚至有些感动了。喃喃道:“她还没忘记我,她还在一直的关心我。”在这时欧阳一鸣也显得异常兴奋起来。那陈久的记忆瞬间涌到了脑际,心里说着:“刘燕,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谢谢你还能这样提醒我。虽然你是误会了我,但你写来了这封信我还是很感动的。刘燕,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认为的那种人,我永远也不会去做你误会了的那种人。你现在过得好吗?虽然你已为人妻,虽然这辈子咱们再也无缘在一起,但我不会从心底把你抹去,我也是经常会想到你的,我也会时时祝福你幸福的。”   欧阳一鸣在这时心情激荡,拿过纸笔就想给刘燕写了回信去,抬笔时却又想,算了,金玲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想来金玲是一定会告诉她的。信中刘燕没有留下她的地址甚至名字,想来刘燕是不希望自己给她写了回信去的。算了,不再去打搅她了,写了回信去也就只是解释一下,既然金玲会告诉她就没有必要再给她写了信去。刘燕,我谢谢你!   这日晚,欧阳一鸣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与刘燕在一起,拥抱在午朝门的那棵树下……   两日后的上午,金玲打来了电话。欧阳一鸣接到电话很诧异。金玲说:“欧阳院长,我今天到金陵去拜访你,担心你不招待哦!”欧阳一鸣说:“那怎么会的,肯定会热情招待的。”金玲说:“别嘴里这样想心里却情愿的。我不是没给你办那件事嘛!”欧阳一鸣知道金玲说得是刘燕那笔钱的事,笑了说:“你就把我想得这么小气啊!回来我也想了,你确实有你的道理。”金玲说:“我这次去就是到你那里拿钱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是要和你说。”欧阳一鸣以为她在开玩笑,说:“那可真的要谢谢你了。不过,不过我想,还是过一段时间我直接给刘燕寄过去。”金玲说:“看看,还是在生我的气。刘燕那里我问过了,确实有那两千块钱的事,不过刘燕可是说了,她不希望你还她这笔钱的。”欧阳一鸣说:“这笔钱我是怎么都不会留在我这里的。”金玲说:“等我见了你再说吧。”欧阳一鸣疑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到金陵来啊?是不是来办事?”金玲说:“我还骗你啊!真的要去,等一会出发,下午就可以到的。我去没有别的事,就是去找你办件事的,很重要的事。所以要先给你打个电话去,领导都很忙啊,怕你不在家白跑一趟。哎,这两天不到那里去吧?”欧阳一鸣虽然心里疑惑,也不相信她就会只为了来拿刘燕的留在这里的钱特地来金陵的。还是说:“不到哪里去。下了车给我打个电话来,我去接你。”金玲答应。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午三点多时,欧阳一鸣接到金玲的电话。金玲说在市长途汽车站的出口处等他。欧阳一鸣说很快过去。放下电话拿过车钥匙匆忙下了楼,心里想着,这样看来,金玲来这里肯定是找他有事的了。但也只是想,她也就是来这里办事顺便过来找他的,可能就是刘燕那两千块钱的事。金玲说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这是欧阳一鸣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   见了金玲的面后,欧阳一鸣满脸堆笑问:“想不到这么短的几天就见面了,早几天在你那里也没听说你要来的话音嘛!”金玲眼睛直视着欧阳一鸣说:“早几天根本就没打算过来,前两天才决定的。”欧阳一鸣问:“来办公事还是私事?”金玲笑道:“你还真以为我骗你啊,我就是专门来找你办事的。”欧阳一鸣狐疑地看着她,片刻摇摇头说:“不相信。”金玲说:“我骗你干吗?哎,我这趟来,吃住可都是要你安排的。”欧阳一鸣再看看她,笑了说:“真的假的啊?”金玲也笑了,说:“你爱信不信,不过都要是你安排的。”欧阳一鸣笑着说:“那好,这是绝没问题的。”   来到车旁打开车门,上车后金玲说:“欧阳,我真的是为你的事专门来的这里。”欧阳一鸣转头看她。金玲看着他点了下头说:“是真的。”欧阳一鸣看着她那脸上认真的表情不得不信,于是问:“为了我的事?”金玲说:“是的,是为了你的事。”欧阳一鸣蹙眉看看她,又笑了,问:“为了我什么事啊?”金玲说:“你先带我找个旅馆住下,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欧阳一鸣看看她,依然疑问,道:“你真的来这里没有其他的事?”金玲说:“我要真有其他的事就不会让你给我安排食宿了。是不是不方便啊?”欧阳一鸣说:“这倒没有,我就是……”金玲心道:想来你也会疑惑,也不说话。欧阳一鸣看看她,伸手捏住钥匙欲发动汽车时,说:“那这样吧,要不你就住在我们招待所。”金玲说:“随你安排。”   到了招待所,欧阳一鸣让服务员打开一套贵宾间,进门后欧阳一鸣招呼她坐下,金玲环顾了下房间说:“你们这条件挺好的。”欧阳一鸣边给金玲倒水边说:“还行吧,刚建好没多久。”将茶水放在金玲面前的茶几上,坐下,就听金玲问:“你住在那里啊?在这有宿舍吗?”欧阳一鸣说:“这楼上有我休息的房间,不过我不是经常在这里。太平门那边我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一般我都住在那。”金玲说:“是吗?还是有个自己的家好。”欧阳一鸣说:“是啊,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帮我买的,环境挺不错。准备以后结婚用的。”   金玲在听到欧阳一鸣说出“结婚”二字心颤了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欧阳一鸣说:“欧阳,你不会相信我这趟是专为你的事来的是吧,但确实是。”欧阳一鸣看着她说:“现在我相信了,可我就是想不出你会为我什么事。”金玲说:“我想先问问你,你和你现在的女朋友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欧阳一鸣又是一脸狐疑地看她,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金玲说:“我直白的说吧,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俩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   欧阳一鸣惊愕了,瞬间脸红,片刻心跳问:“你,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她?是不是要说她什么事?”金玲说:“我不认识她,我就是想问一问。”欧阳一鸣看着金玲的神色,兀自想:“我从来也就没和你开过什么玩笑的,要说我和你也不是太熟,你今天的这表情,这问话真的很奇怪啊!”想着时心里紧张起来,还是说:“没有,我们俩相处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她是个很规矩,很正统的女孩子。”停住话又拧着眉头问:“金玲,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啥要问这样的问题。”金玲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下来,问:“那你感觉这个女孩子咋样?”欧阳一鸣点头说:“很好的。金玲,你就直说吧,是不是你认识她?听说了她的什么事?”金玲说:“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会认识她啊?”欧阳一鸣蹙眉看着她问:“那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啊?我感觉很奇怪的。”金玲说:“这些你先别问我。上次我见到这个女孩子感觉她也是挺不错的。”停住话,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问:“欧阳,实话不瞒你,这趟来我是专门为你和刘燕的事来的。”欧阳一鸣心里一缩,直直地看着金玲,嚅动着嘴唇,问:“我、我和刘燕?我和刘燕还能有什么事啊?”金玲看着欧阳一鸣的眼睛问:“欧阳,你知道当年刘燕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你的吗?”   欧阳一鸣直视着金玲的眼睛,说:“知道,知道一些,是她的家庭不愿意接纳我。”说着这些话时感觉心烦。看看金玲又说:“唉,不管什么原因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现在还提这些干吗?”说着话时心里又想,金玲今天之所以这样问起,肯定不会就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的。看着金玲就又问:“难道还会有其他的原因?”金玲点头说:“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刘燕很苦的。”欧阳一鸣只感觉浑身颤抖了下,问:“你,你是说刘燕、刘燕她很苦?”金玲红了眼圈,点头说:“是啊,她很苦。”欧阳一鸣登时感觉心头打颤,惶急地问:“金玲,刘燕出了什么事?她,她在那样的家庭怎么会很苦?”金玲落下了泪。   欧阳一鸣没等金玲开口又急急地问:“是不是,是不是她的丈夫待她不好?是不是他虐待刘燕?是不是……”金玲从欧阳一鸣这急促的问话中已经清楚了刘燕在他心中的位置,暗自在心里高兴,说:“欧阳,你别急,我看得出,也听得出你在心底对刘燕的感情。”   欧阳一鸣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看看她没言语。在这时欧阳一鸣才真正知道,平日里一直是认为刘燕不可能过不好,不可能不幸福的,真的要是听说了她一点点的不好,也真如挖了他的心头肉一般。原来刘燕在自己的心里就是这样重要的。   金玲说:“你对刘燕的感情和刘燕对你的感情我现在都很清楚了。欧阳,现在咱们先不说你们俩各自对对方的感情。我先把刘燕的情况和你说一说。”欧阳一鸣点点头。金玲说:“欧阳,这么几年你一直没有和刘燕联系过,我想你是在生她的气,但又忘不了她。其实,其实刘燕的事情我也一直不知道,去年我和梁超结婚时去了她那里才知道,她已经离婚两年多了。她的婚姻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欧阳一鸣惊得“啊”了声,道:“你,你是说刘燕离婚了?早就离婚了?”欧阳一鸣的心怦怦狂跳着,眼睛瞪地溜圆看着金玲。   金玲说:“欧阳,你听我说。”欧阳一鸣点点头。金玲说:“刘燕和张雷没有任何的感情,那一年多的婚姻,他们俩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也很少,刘燕在生下孩子后不久张雷就调去了广州。”欧阳一鸣问:“他们,他们为了什么原因离婚?”金玲看了眼欧阳一鸣说:“他们俩离婚不是刘燕的错,是张雷有了另外的女人被刘燕知道了。欧阳,先不说这些。我现在就想问一问你,你现在也没有结婚,假如我这趟来就是为了再次撮合你和刘燕的事,你会不会愿意?”   金玲之所以没有现在就把刘燕生了欧阳孩子的话说出来,是认真考虑过的。她想,刘燕离婚和生了他孩子的事都是欧阳一鸣不知情的。或许欧阳一鸣可以一下接收刘燕离婚的现实,但不一定就会猛然接受刘燕生了他孩子的现实。   欧阳一鸣听了金玲这句话还是吃了一惊,低头想了阵,抬起头来,看着金玲说:“金玲,我不隐瞒我的观点,也没必要隐瞒,这一生,可以说我对刘燕的感情是最深的,尽管我怨过她,怪过她,但我始终是忘不了她,我在任何时候都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刘燕现在的情况我确实没有想到,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这样的。但现在你问我能不能再和她结合,我也说实话,我和她,我和她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金玲瞬间紧张起来,马上又镇定了自己问:“为什么?是因为她离过婚?还是因为她带着个孩子?”在这一刻,金玲就想把儒涵的事说出来,脑中转了下还是忍住,暗自告诉自己不可慌乱。有些事是要慢慢说的。   此时的欧阳一鸣已经清楚,金玲的这趟来,刘燕肯定是知道的,或者说是刘燕让金玲来这里的。这也说明刘燕是心里有他的。但是,尽管这么多年心里一直对刘燕很在意,也只是希望她过的幸福,从没有过再和刘燕一起生活的想法。金玲这一问让他猝不及防,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他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虑,他的心里依然是对刘燕那个家庭很反感的。   欧阳一鸣摇摇头说:“金玲,你说的这些事我也是要考虑的,但不是全部。实话和你说,我和她不合适,和她那个家庭不合适。刘燕就是离了婚,也是会再进一家高门的。”金玲故意激他道:“欧阳,我也听出来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对刘燕是有感情的,我看你就是嫌弃她是个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当然喽,你现在的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瑕疵。”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说:“金玲,并不是你所想的这样。这么多年,我也是想起我和刘燕的那段感情就不好受,我也清楚刘燕当年离开我是无奈的,但我确实也是伤透了心。我对她那样的家庭已经充满恐惧和厌恶,我不愿意再和这样家庭的任何人有任何联系。当然,你所说的我身边的这位女孩我也不能不考虑,贾若蕊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尽管说不上有当年和刘燕那般的情感,但我对她很满意。我和人家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不能伤害人家?我现在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我只想过个安安份份,平平安安的生活。至于刘燕,我想她在离婚了这么几年中也不可能不找的。她会找到门当户对的那一位,她应该过属于她们那高层社会的生活。我,不愿意再和她那样的家庭有任何的联系。”停住话又盯着金玲问:“你这趟来是刘燕的主意吗?”金玲看着他问:“你希望是刘燕的主意吗?”   欧阳一鸣看看她低下了头,脑中想,要真的是刘燕相托她来的,说明刘燕对自己确实是有情的。但是,现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尽管自己的心里依然是对刘燕在意的,难道就要离开贾若蕊马上接受刘燕吗?在这时他的脑中有些混乱了。   金玲听了欧阳一鸣的话有些失望,但她相信把刘燕为了爱生下他的儿子的话说出来后,欧阳一鸣肯定会改变态度的。但现在她偏要再激一下,或者说试探一下欧阳一鸣,于是说:“我看你还是嫌弃刘燕是个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你说你是为了她的家庭,那么,假如刘燕的家庭要是普通的家庭,刘燕现在的这个处境,你现在的这个地位,你会真心愿意放弃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接受刘燕吗?”欧阳一鸣说:“金玲,如果刘燕是平民家庭的孩子,我们也不会分开。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和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有对刘燕的那般感情。但我现在的身边已经有了贾若蕊,人家和我相处了这么久,我也不能就当儿戏与人家说分开就分开吧!实话说,我也确实不愿意再和她那样的家庭有丝毫的联系,自从刘燕和我分手后,我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下定过这个决心,就是我的下一辈出现我和刘燕这样的情况,我也会劝导他们不要和刘燕这样的家庭有瓜葛的,我们和刘燕那样的家庭根本就不是一路,只会最终出现悲剧。”金玲说:“欧阳,你不愿意接受刘燕就仅仅只是为了她的家庭?没有其他的原因?”   欧阳一鸣感觉到有些心烦,说:“金玲,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刘燕也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我会祝福她的。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么多年我已经灰心了,我现在只想成个家,只想有个安安稳稳的生活。说句心里话,我甚至都已经对爱情没有奢望了,我只想找一个老婆,找一个老婆过日子。”说着话流下了泪。   金玲在这时心里清楚,刘燕的那一次和他分手,是令他很难从那片痛苦中摆脱出来的。金玲想,看来现在是要把全部都说出来了,尽管她希望欧阳一鸣会如她所愿的很爽快地接受刘燕,现在看来并不能如愿。说:“欧阳,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才会知道刘燕对你是多么的爱。”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   于是金玲把刘燕为了什么和他分手,以及分手时去了金陵找他,怀上他孩子的事从头至尾的事说了一遍。   欧阳一鸣听着时忍不住流泪了。在说到刘燕那次来和他分手,就是为了怀上他的孩子时,欧阳一鸣目瞪口呆,片刻醒悟,瞪眼看着金玲问:“金玲,你是说,你是说我和刘燕有了个儿子?”金玲点头说:“是啊,你和刘燕的儿子叫儒涵,儒雅的儒,涵养的涵,这是刘燕给他起的名字,儒涵今年都三周多了,他是八五年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出生的,再过几个月他就四周岁了。欧阳,你不会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吧?”欧阳一鸣惶急地说:“这、这件事太突然,刘燕她…..我和她有了孩子?这……”金玲说:“这件事你咋一听来肯定是感觉很突然的,但这是真的。你总不至于怀疑刘燕为了和你在一起编排这么个故事吧?”欧阳一鸣急忙说:“不不,这、刘燕肯定不会。”金玲问:“那你是相信了?”欧阳一鸣看看她低下头,嘴里说:“这件事,这件事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金玲说:“不要说你没想到,我在听刘燕刚一说起时也是不相信。但你相信刘燕不会撒这个谎的。你再仔细想一想,刘燕之所以能够为你生出这个孩子,当时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是在心里把你放在什么位置的,你是她一生的爱啊!”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件事真的是太突然,你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金玲说:“但愿你能从心里相信。刘燕也真担心你不会相信,她说你见到孩子后可以先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接不接受她一起生活她不敢强求,她只希望你会认你的亲生儿子。”欧阳一鸣说:“我相信刘燕不会骗我,她不会的。”金玲说:“刘燕还说了,不管你信不信,都要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不然也不会心安的。但是欧阳,孩子是谁的,只有母亲最清楚,刘燕决不会弄错。我想,刘燕之所以那样说,也是心里想让你踏实的。”欧阳一鸣说:“刘燕既然这样说,我就相信,刘燕不会撒谎,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相认。可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金玲,我的脑子现在真的是很乱。”金玲点点头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欧阳一鸣问:“刘燕这么几年就没有再找过那朋友吗?”金玲一愣,马上说:“没有,刘燕已经对婚姻很失望。其实我清楚,她的心里还是装得你。”欧阳一鸣看看金玲没言语。   欧阳一鸣在这时真的是感觉不知所措了,这突然的消息也确实是让他脑中混乱。一直就没到想过刘燕会离婚,更没想过刘燕会生下他的孩子,而且,而且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在这时欧阳一鸣便想起刘燕最后一次来见他的情形。“那次是和刘燕做了很多次性事,但每一次都是用了那避孕膜的啊!好像就有那么一次没用,难道就是那一次?刘燕又怎么会那么肯定就是我的孩子呢?”瞬间又想:“刘燕决不会骗我的,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对于这一点是要完全相信她的。”片刻又想:“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要认真的考虑的,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可毕竟不是正常得来的孩子,一定意义上,还是我和刘燕在那个时候生下的私生子,人家要怎么看啊!”但马上心里就说:“欧阳一鸣,不管怎么说孩子是你的,刘燕当初是因为太爱你才那样做的,你这样想就是不对的,不管别人心里怎么说,但孩子总是你的啊!你能辜负刘燕对你的那片情,你能拒绝你的亲生骨肉吗?再说,你的心里也是很在乎刘燕对你的情,你也是在内心深处最爱她的啊!那么,那么现在要决定接受刘燕和孩子吗?”想着时就有想到金玲刚刚说了的刘燕当初离开他的原因,心里念道:“刘燕啊,你怎么就那么傻啊!当年、当年你来找我,怎么就不和我都说清楚呢?那些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你怎么就要担心那么多呢!刘燕啊刘燕,你真的是糊涂,真的是糊涂啊!”   金玲见欧阳一鸣一阵没说话,流泪说:“欧阳,我虽然和刘燕的关系不错,但这次我确实是为她对你的这片情而感动才来找你的。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主意,但我是和刘燕说了的。欧阳,你想过没有,有几个女人会如刘燕这样对爱情看得这么重?有几个女人会为了爱,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这样付出啊!没有,真的没有,我第一次听说,第一次遇到,而这个人就是刘燕。欧阳,可见刘燕对你爱得有多深,可见你在刘燕心中是放在什么位置的。”   欧阳一鸣点头,这些不用金玲说,他的心里当然也是明白刘燕当年对他的这片震撼人心的情。但现在的欧阳一鸣毕竟不是当年的欧阳一鸣,几年的领导生涯已经令他对一些事情的处理非常沉稳了,特别是一些重大的决定。他还是要认真思虑,不会马上就在别人面前说出一些收不回来的话的。欧阳一鸣暗自想:“这件事毕竟不是件小事,是一生的大事,也是会牵动很多人心、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最起码是要解决自己和贾若蕊的事情的……”   此时的欧阳一鸣在心里虽然已经认可了刘燕和他们共同的孩子,也接受了刘燕当年嫁人和与别人生活了一年的现实,但他也清楚,自己所面对的事情太多。首先他考虑的是贾若蕊,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先要面对的事情。虽然他和贾若蕊还没有发生男女间的性事,但心里是清楚贾若蕊对他的感情的。单就贾若蕊这里就已经让他很苦恼了。再就是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可以接受刘燕。欧阳一鸣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家人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肯定能够接受孩子,但是不是就能接受刘燕还是不一定的。再就想到社会舆论的压力,人们在知道自己早些年就已经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后会是什么反应。尽管也是可以隐瞒当年和刘燕生下这个可以说是私生子的话,但和刘燕结合,和那样高级干部家庭的离过婚的一个女人结合,而且是带着个孩子的女人结合,人们会怎么想?现在毕竟不比当年了,怎么说现在自己也已经是一家研究院的院长。一旦和刘燕结合,就会面对各种各样的议论,这之后所面临的一切都是很令人心烦的。“是要认真的思考一下的,是要思考……”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欧阳一鸣站起身说:“金玲,我想认真地想一想。”金玲抬头看他有些慌张,张了张嘴欲再说什么,欧阳一鸣说:“金玲,你现在什么话也不要说了,什么我都理解,什么我都懂,但现在我一定是要想一想的。你也清楚,这是要面对很对的。这件事太突然,我要想一想。”金玲站起,看看他点点头,说:“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那好,你仔细的考虑考虑。”欧阳一鸣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金玲送他到门口说:“欧阳,我一会到我原来的医院去一下,晚上我在她们那里吃饭,还回到这里休息。”欧阳一鸣说:“晚上还是我来安排吧。”金玲说:“不用,我到我们那些姐妹那里说说话,也挺想她们的。”欧阳一鸣说:“那也好,我派部车送你,你在这里等一下。”金玲答应。   金玲在医院附近下车后给刘燕打了个电话,说欧阳一鸣临时有急事去了蟠州,没有见到他。说她问过了,欧阳一鸣明天就会回来,他在这里等他。金玲清楚刘燕是想马上就知道欧阳一鸣的答复,但现在她不能和刘燕说欧阳一鸣正在考虑,那样刘燕又会很不安的。刘燕疑问道:“你不是打了电话去和他说好的吗?”金玲有些心慌说:“人家欧阳毕竟是一院之长,有些时候会很忙的,咱们也要理解。我现在在咱们医院这边,我先和她们聚一聚。”刘燕显然是心里怀疑,但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欧阳一鸣坐在桌前想了一阵,还是决定要将这件事和自己的家人说一说,不管怎么说,欧阳家这一下就是要进来两口人的。看了看表,清楚自己的父母现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想了想拨通了欧阳玫办公室的电话。欧阳玫的同事说欧阳玫现在正上课,一会下课告诉她。   十几分钟后,欧阳玫打来电话,问欧阳一鸣什么事。欧阳一鸣支吾了一阵,还是把刘燕和儒涵的事说了出来。欧阳玫在听到孩子的事时急切地说:“哥,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你怎么就能确认孩子就是你的呢?这件事简直就不可思议。”欧阳一鸣说:“对这孩子我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刘燕就是再傻,也不至于编排这样的故事,况且,她也会想到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欧阳玫听后一阵无语,开口后,问:“哥,这不是一件小事,就算那个孩子是你的,你还是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你现在是什么思想?”欧阳一鸣说:“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但是玫子,刘燕确实是因为对我有情才那样做的,我也心里一直有她,况且现在都有孩子了呢?可现在,可现在事情来得太突然,我真的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欧阳玫说:“这件事是要认真考虑的。我们现在先不说刘燕当年那样做是为了什么,也不评价她的对错,单就你假如同意和她在一起,你要想到的是,你所面临的各种压力。哥,你现在是研究院的院长,一个年轻的处级干部,各方面的影响你都是要考虑的。哥,现在我的心也很乱,这样,你现在千万不要答应人家什么,这件事你一定要仔细考虑。哥,你现在不是从前,我相信你的理智,我相信你不会冲动的。哥,这件事毕竟不同于你找了个对象的事,和家里人说一说也是有必要的,虽然是你自己的事,但这件事不同于别的事。”欧阳一鸣问:“玫子,你从心里说愿意我接受她们娘俩吗?”欧阳玫说:“你要让我说实话的话,我现在的思想很排斥。哥,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你也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千万不可以冲动的。这件事怎么说都不是件小事,一定要前前后后仔细思量的。哥,我也仔细想一想。”说完话挂断了电话。   欧阳一鸣放下电话后愣愣地坐在那里,脑中想着刘燕,想着他那没有见过面的儿子。这一切也正如欧阳玫所说的来得太突然,一时间能够决定得了吗?再就想到贾若蕊,又该怎么去面对她呢?还有自己所想和欧阳玫所说的,真要和刘燕结合,会面对很多事情,单就李璇那里就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是不知道自己和刘燕的事情的,现在不光一下子冒出了刘燕,还冒出了个孩子。贾若蕊可是李璇介绍给自己的啊。欧阳一鸣再一次思想混乱了。   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欧阳一鸣似乎没有意识。愣愣地坐了很久,助理敲开欧阳一鸣的门,告诉他该去吃饭了。欧阳一鸣这才站起。食堂吃了饭后回到宿舍,想了想还是要把这件事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说一说的。拿起电话就又想,不用问,自己的父母也是不会就很爽快的同意。但这件事怎么都是要说给他们听的。刘燕和孩子以后可是要进欧阳家的门的。   毛玉琴接了电话,令欧阳一鸣没想到的是,毛玉琴开口就说:“一鸣,欧阳玫已经来过了电话,我和你爸爸简单商量了这件事。孩子要是欧阳家的咱们一定会接受,但那个高干家的高干子女咱们欧阳家盛不下,你明白吗?一鸣,这件事虽说是你自己的事,但你是欧阳家的后代,是欧阳家的长孙,太离谱的事我们做父母的还是要问一问的。正常的婚姻我们做父母的也只是参考下意见,决不会干涉,但这事不同寻常,不是如你找了个未婚妻那样。这件事是一定要非常慎重的。”欧阳一鸣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毛玉琴说:“现在电话里我也不想多说,你今晚认真地考虑考虑这件事。我和你爸爸商议了,明天一早我去你那里。”欧阳一鸣听后一惊,急忙说:“妈,你来这里干嘛?”毛玉琴说:“电话里也说不太清楚,我就是去也只是和你说一下我们的意见。决定权还是你自己。但这件事我们不能不问的。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去你那里。”说完话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八十章   这一晚欧阳一鸣无法入睡,他翻来覆去的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对于刘燕对他的这片情,欧阳一鸣心里只有感动,他相信刘燕这一生是最爱他,他也清楚自己是最爱刘燕的。但是,现实的一切又不能不让他犹豫,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又都是令他胆怯和无情的。而今落到这般令他和刘燕都很痛苦的境地,他也怪刘燕当初来见他,相处了几天却不说出实情。欧阳一鸣在心里说,尽管那时在知道刘燕失身于别的男人会很难过,但决不会怪刘燕,肯定还是要接受她的。那样也没什么人会知道这件事。而现在却要面临更多的烦恼。但也为刘燕当初的选择唏嘘!难道我和刘燕这一生就非要经历这场的感情磨砺?   现在家人的意思似乎已经明了,尽管自己的妈妈还没有到来,他也知道妈妈明天到了这里会说些什么话,难道真的要拒绝刘燕进欧阳的家门?欧阳一鸣心里清楚,刘燕才是自己最牵挂、最倾情的女人,刘燕才是自己今生的最爱,况且已经和她生下了一个孩子呢?可也正是这个孩子会令很多人议论,假如没有这个孩子,完全可以说刘燕是没有结过婚的,和贾若蕊分手和刘燕在一起,也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和贾若蕊不合适才分手的。可现在的情况是,孩子是必须要和他们俩生活在一起,带着这个孩子就是要被人议论的。既然和刘燕在一起,又怎么能够不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那可是自己和刘燕的亲生骨肉啊!孩子是要得到自己的父母疼爱和培养的,孩子没有任何的过错。谁又有权利让自己的孩子和他的亲生父母分离?谁也没有这个权力!   可他也清楚,和刘燕在一起以后,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肯定是要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的。他依然知道,和刘燕这样一个高干子女结合,同样还会被人们认为他欧阳一鸣是另有所图,这也是他最不愿意被人误解的。有可能发生的都是那么的令欧阳一鸣心慌。   在这个难眠的寂静的夜晚,他想,是要仔细的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了……   “欧阳一鸣,难道你就会为了你的所谓前程,为了担心人们的议论而放弃自己的所爱和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弃了你的最爱、丢弃了你的爱情、放弃你的儿子?你的事业就是再成功,你的声誉就是再完美,你也只不过是一具毫无生活意义和质量的躯壳而已。你的心就会安宁?你这一生都会生活在自责和愧疚的阴影里。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有义务培养他、教育他,疼爱他,你没有任何可以犹豫的余地!地位、声名甚至金钱是什么,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你会对这些就那么在意?你是科研人员,你本来就是搞科研的,放弃你现在的地位你依然是可以做出一些科研课题,做出一些成绩的。你是凭你的实力坐上研究院院长的位置的,你没有因为刘燕的家庭得到过分毫,你以后依然不会去依靠刘燕家的什么?你怕什么议论?况且,这些都是你想象的,也就未必为了你接受刘燕和孩子就会影响你什么,就是人们在背后议论又能怎样?谁人背后不说人?说就让他们说去嘛,说够了自然就不会再说。刘燕这么几年带着孩子守着对你欧阳一鸣的这片情,她对你的爱你还不明了?刘燕和你有真爱,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应该是放弃一切也不应该放弃他们的。”欧阳一鸣的耳畔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说着。   在这一刻欧阳一鸣坚定了主意:“不管会经受什么样的压力,经历什么样的闲言碎语,也不能不和自己所爱的女人在一起,更不能丢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欧阳一鸣决定不再犹豫了……   但他也知道,要想让刘燕进欧阳家的门还是要经过自己努力的,不愿意舍弃刘燕,但也不能让生养自己的父母伤心的,那么就要和自己的家人做非常细致的思想工作的,就要想办法让他们接受刘燕,那么现在也就只能依靠自己。应该怎么样做才合适呢?   一切又很让欧阳一鸣胆怯,自己的家人和贾若蕊那里都是令他挺为难的。但最让欧阳一鸣心里发颤的还是贾若蕊,该怎么和她说?她又怎么能接受得了啊,该怎么面对她?“徐慧去世后为啥就又让我这么早的遇到贾若蕊?刘燕离婚的事怎么现在才让我知道啊!贾若蕊是个好姑娘,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还要让我去伤害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啊……”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起床后洗漱完毕去了金玲那里。金玲已经起床并洗漱完毕。欧阳一鸣先带她到食堂吃了早点,吃饭时也没说什么话,饭后回到招待所,坐下后欧阳一鸣说:“金玲,我也不瞒你,这一夜我基本没睡,但我也考虑清楚了,我要接受刘燕和我的儿子。”欧阳一鸣之所以要在没有见到母亲前就要在这时与金玲说起这样的话,也是在心里思虑了很多遍的。他要接受刘燕和孩子,可也怕母亲到来之后说起的一些话语和见到贾若蕊后会令他的思想动摇。甚至怕自己再过了一阵、想得太多也会动摇。他要断自己的后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坚定自己的信念。   金玲听后一脸狂喜,说:“欧阳,我就知道你会的,刘燕没有认错人,你也是非常令人敬佩的。”欧阳一鸣说:“现在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昨天我把这件事和我的家人说了,金玲,虽然说婚姻是我个人的问题,但也毕竟和我的家庭有关系,我不能瞒着他们,具体有什么问题都是要解决的,瞒着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老实说,我的家人不同意,当然有对刘燕家庭的排斥,但最重要的还是怕我和刘燕这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结婚,会让人家有猜疑,怕别人议论我,影响我的声誉,甚至会影响我的前程,谁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帆风顺,这是常理。我想你也能够理解。今天我妈妈要过来,昨天她在电话里说了,我不能阻止,其实也没有必要阻止,还是当面说的好,我来做她的工作。现在最让我为难的是,我该怎样去面对贾若蕊。她是一个好姑娘,我真的不忍心伤害她,可现在我又不能不伤害人家,说实话我真的不忍,但没办法,毕竟是要面对的。这件事你暂时也不要告诉刘燕,省得她烦心。现在的一切工作都是要我来做的,她就是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金玲说:“实际上刘燕也是想到这些的。刘燕还想到你会拒绝她,她也是为你考虑了很多的,我那天告诉她你肯定会接受她和孩子的。但也知道真是难为了你。我也不瞒你,尽管刘燕太希望她和孩子能够和你团聚,和你生活在一起,她还是一再地叮咛我,假如你很为难她就放弃,她宁愿自己去忍受着情感的折磨,也是不愿意让你很为难的。我也不瞒你,是我坚持来找你的,我相信你会为了刘燕的情而接受她,我不忍她一辈子心里装着对你的爱苦苦的生活。我心里也比谁都清楚,假如这次你不能和刘燕在一起,刘燕这一生有可能都不会振作起来。现在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俩对对方都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你们俩的情感可以说是天底下最纯真的,你们在一起也会更加的相爱。只是、只是会令你很为难的。”欧阳一鸣说:“金玲,我谢谢你,刘燕和孩子也都要谢谢你。现在啥话也不说了,尽管我知道和刘燕结合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要接受她和孩子。”金玲说:“我倒不希望你们谢我什么,只要你们能幸福我就满足了。你妈妈那边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至于那个贾若蕊,可能的话我和她谈一谈也行。”欧阳一鸣说:“等一等再说吧,她去杭州她妈妈家了,估计这两天就要回来,现在先处理家里的事情吧,一边边的来。”说着话站起说:“我要去办公室了,工作还是要做的。我妈可能上午也要到。要不你到我办公室去坐吧。”金玲说:“你去忙吧,我等一会过去。”   欧阳一鸣走后,金玲在房间坐着,兀自想:“怪不得刘燕这么死心蹋地想着欧阳一鸣,这样能够对工作对爱情都很负责的男人,也真的会令所有的女人欣赏的。现在欧阳一鸣是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他心里接受刘燕,那么他的家人就不成问题,想来那个贾若蕊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也不会就怎么样欧阳一鸣,毕竟才刚恋爱几个月的时间,恋爱期间分手也是很正常的。现在最难为的要是欧阳一鸣了,他现在就要面对他的家人和贾若蕊,以后还会面对很多事情的。欧阳一鸣为了刘燕也可以说付出了真情,付出了代价的。那么现在又能帮欧阳一鸣什么呢?”想了阵也是感觉最多可以做一下贾若蕊的工作,至于欧阳一鸣的妈妈那里,还是欧阳一鸣自己解决的好。   九点多时毛玉琴来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说是王副院长派了部车送她过来的。欧阳一鸣急忙倒了杯水递给毛玉琴。毛玉琴放下水杯看着欧阳一鸣问:“一鸣,你现在什么打算?”欧阳一鸣说:“妈,你别急。妈,我和刘燕的事你也很早就知道。她当初离开我的真实原因还不是为了我啊!”毛玉琴说:“这些我昨天在电话里听玫子说了些。现在我也不想说你们这些,我就想问问你,你考虑你和她结婚以后的后果没有?一鸣,你现在也不小了,应该说你的思想已经很成熟,不能意气用事的。你想过以后人们会用什么眼光看你吗?你又怎么面对徐慧的父母?怎么和他们解释?你难道对他们说,你在和徐慧恋爱时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徐慧的父母失去徐慧已经非常痛苦,你和刘燕的事被他们知道,他们也会对你寒心的。任何人知道你几年前就和一个女人有了孩子都会对你有看法的,你在人们心里形象就会一落千丈。再说,人们知道刘燕家是高干家庭,可能会说你是对刘燕另有所图,不然怎么会和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结婚呢?人们的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也能毁了一个人,你想过吗?按说,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你的事完全是要你自己作主的。但将要发生的一切,我和你爸爸却是担心。唉!刘燕这个女孩子真的是让我没想到,老实说,尽管我相信她当年对你的情,但我并不欣赏他偷偷生下你孩子的作为。这是很令人吃惊的。”   欧阳一鸣说:“可现在我知道了孩子的事,总是要对孩子负责的吧?毕竟他是咱们欧阳家的后代。”毛玉琴说:“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你又能保证这孩子是欧阳家的吗?她和别的男人结婚……”欧阳一鸣说:“妈,别的我可以不相信,但这件事我绝对相信刘燕,她不是那种撒谎的人,她也没必要撒这个谎。”毛玉琴说:“对于刘燕我不想做任何评价,毕竟我对她不了解。我只想说的是,你们结合后会对你的影响,这些是你要考虑的。”欧阳一鸣说:“这些我考虑过,昨晚将近一晚没睡吧。我考虑了很多。妈,你说刘燕这样对我为的啥?还不是她对我的感情?她不会稀罕我现在的什么地位,她也不会图我什么的,我感觉我不能辜负人家。再说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不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的。我如果那样做才会被人看不起。妈,我不想惹你生气,但你要理解我,理解刘燕。刘燕是个好女人,真的是很好。我这次要是不能接受她,有可能她的一生都会感觉没有希望的。况且,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很在意她,我从就没忘了她。至于你说的哪些可能会出现的议论我都想过,别人怎么议论我也没办法去堵人家的嘴。徐慧的父母那边我是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我想不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不说出孩子是咱们家的孩子也是可以的。”毛玉琴瞪眼看他问:“这样看来你是决定了?”欧阳一鸣说:“我昨晚什么都想过,我想我应该接受刘燕和孩子。刘燕既然生了咱家的后代,就应该被咱们家接受。”   毛玉琴看看他低下了头。其实昨晚毛玉琴和欧阳安平为了这件事也很晚才睡,说了很多,由他们最初思想中的坚决抵制,慢慢转变成了无奈或者说是接受。他们也都清楚,做了几年研究院领导的欧阳一鸣是有他自己的思想的。他的婚姻作为父母的也没有权力干涉。但是,他们也真的担心欧阳一鸣和刘燕的结合会弄得满城风雨,会让人们在心里对欧阳一鸣筑起的美好蒙上一层阴影,会因为欧阳一鸣娶了一个离了婚的高干子女,在人们的脑中装下一个大大的问号,会在人们知道欧阳一鸣早就和别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令欧阳一鸣诚实稳重的形象一落千丈。毕竟欧阳一鸣现在已经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研究院院长、党委书记,毕竟欧阳一鸣也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物。但他们夫妻俩也清楚,一旦欧阳一鸣决定了,就不太容易改变他的思想。不能改变欧阳一鸣的思想就要想一些办法,把可能的不良影响尽量消除,最好是能够让这议论和影响消失在萌芽状态。这一晚,他们夫妻也想了很多主意。但心底还是不愿意欧阳一鸣受到任何的伤害,还是希望能够说服欧阳一鸣改变和刘燕结合的主意,但又确实很在意那个孩子,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欧阳家的后代啊。当然他们依然也对刘燕所生的孩子是不是欧阳一鸣的产生怀疑。所以,毛玉琴和欧阳安平都想,这趟来不管什么结果,都是有必要和欧阳一鸣当面谈一谈的。   毛玉琴想了阵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一鸣,这个问题确实是很棘手的问题,孩子的问题也是我和你爸爸最大的心病,你以为我和你爸爸就不在意这个孩子?他是咱们欧阳家的孩子,我和你爸爸更在意。但即将发生的一切又让我和你爸爸确实担心。一鸣,想来你也是考虑过的,你也不能不在乎。”欧阳一鸣心里一痛,说:“我也在乎的,我是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一切确实也是令我害怕。但你想,刘燕当年和别人结婚是迫不得已的,一定程度上还是为了保护我。我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刘燕现在确实很苦,她自离婚后就再不愿意再找。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带着我们俩的孩子生活,而我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那样我的心里一生也不会安宁的。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我就应该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我也绝不希望刘燕和我的孩子那样生活一辈子的。”毛玉琴说:“也是,假如就是刘燕一个人,你无需考虑得太多,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关键还是孩子。”欧阳一鸣说:“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我想刘燕以后可能会。但这次我如不能接受她,有可能她就不会了。这是可以想象的,她的心里本来就全装的是我,现在我再这样伤她,我想她就又可能垮掉的。妈,刘燕是个非常好的女人,我不希望她过得不幸福,何况她现在是我的孩子的母亲呢?不管从哪个角度,我都是要负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的。”   毛玉琴点了下头,想了想说:“一鸣,你的话是有道理。你爸爸妈妈也都是开通的人,应该说我们是不应该阻止你们的,但我们作为父母的不能不说一说我们的意见。我和你爸昨晚也想了,我们给你些参考意见,决定权还是你自己。但是,这件事不是小事,你是要考虑清楚地。你爷爷我们没和他说,我和你爸爸还有欧阳玫本来都是不赞成你和刘燕结合的,但后来我们也考虑了很多。我这趟来其实也没有想给你有多少压力。我和你爸爸也说了,你现在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还可以说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你的思想应该很成熟。如果你决定了,我和你爸昨晚也说了,我们没有权力阻止你,但希望你能够前前后后仔细地想一想。”   欧阳一鸣说:“我虽然心里是这样决定了,但在没有和你们说之前也是没有和刘燕表态的。当然我也希望咱们的家人能认可刘燕和孩子,他们毕竟是要进咱们的家门的。”毛玉琴说:“对于这个孩子,我和你爸爸对这孩子可能比你还要在意。老辈说“隔辈亲”确实不错,我和你爸爸一听说这孩子心里就疼,就想抱到咱们家去,想着咱们欧阳家的孩子要是不能生活在欧阳家也是不好受。但是一鸣,你还是要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是欧阳家的后代,咱们当然有义务接纳他、疼他爱他、培养他,这些我们心里比你还清楚。其实我和你爸爸也是很矛盾,说心里话,咱们家的孩子我们不愿意他生活在任何别的家庭,就是在高级的家庭我们都不情愿,毕竟是咱们家的血脉。假如你不能和刘燕生活在一起,就是人家刘燕愿意把孩子交给咱们,咱们也不忍心孩子和自己的母亲分离,孩子是无辜的。那这样的话你就必须和刘燕生活在一起。其实我和你爸爸也真很苦恼。对于刘燕,我昨晚和你爸爸又看了你们的照片,应该说从照片上看,我对这个女孩子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假如不是她生在那个家庭,假如不是当年刘燕……不是说刘燕不好,我们听了她的事也挺感动,但你和她结合就肯定要招来很多的闲言碎语。我们就是非常担心你和她结婚以后被人们议论,作为父母,孩子再大还是孩子,还是不放心,你要理解。我这趟来有一个想法,我和你爸爸昨晚也商量了很久,我们想,是不是可以瞒住刘燕结过婚生了孩子的事实。这样的话就不会引起人们的什么议论了。”   欧阳一鸣沉思了下说:“这又怎么可能呢。我和刘燕既然结合,孩子肯定就要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毛玉琴说:“怎么又不可以呢?你们两个本来就分居两地,结婚的时候不带孩子来就是了。以后如果可以调到一起来,也可以说是替别人代养的,刘燕的事这里和老家又有谁知道?”欧阳一鸣说:“这样恐怕……哦,想想吧。”毛玉琴说:“这件事是要认真的考虑的,不然被人家背后议论,也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的。事实上我也很想见一见刘燕,见一见孩子。但看来这趟是见不到了。假如能见到刘燕,我还真想和她也认真的商议一下这件事。”欧阳一鸣说:“我也真想让你们见一见。”想了想说:“如果她能乘飞机过来的话也会很快的。”顿了下说:“还是以后吧,现在我还要做贾若蕊的工作。这边总要和贾若蕊断掉才可以让刘燕过来的。”毛玉琴说:“贾若蕊你一直也没带回家过,但我听玫子说那也是一位非常好的姑娘,你这次和刘燕结合就是要以伤害这个姑娘做代价的。”欧阳一鸣心里一颤,低头说:“我也不想,可现在……不过我和贾若蕊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想她也会理解的。”毛玉琴当然知道欧阳一鸣所说的话意,说:“那就好,其实我和你爸也是担心你和贾若蕊已经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会很伤人家的心的。”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痛,没言语。   就在这时金玲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给她们介绍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坐下,就说起了刘燕的话题。恰在这时有人敲门,欧阳一鸣说:“我看你们还是回招待所吧,这办公的地方说这些不合适。”毛玉琴就和金玲说:“那咱们就去招待所说话。”金玲答应。两人离去。   路上毛玉琴便迫不及待的问起儒涵的事情来,金玲说:“这孩子非常的聪明,非常的懂事,也非常的漂亮,谁见到谁都由不住地从心里疼爱。阿姨,说实话,我这趟来找一鸣,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这孩子。我想孩子是应该得到她亲生父母的疼爱的。我也实在是担心,刘燕真要是带着这孩子进了别人家会让孩子委屈。不管大人都做了什么,孩子是没有任何过错的。刘燕也是担心这孩子进了别人的家庭,孩子慢慢长大了会心里有变化,会委屈他,所以一直也不愿意找对象。”毛玉琴点点头,在这时,她那渴望见到这孩子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进了招待所的房间坐下后,毛玉琴看着金玲说:“其实早些年一鸣就和我们说起过刘燕,虽然我们没有见过她,但可以从一鸣的态度中看出他对刘燕是很欣赏的,我们对她的印象也挺好。只是她的家庭和我们是不相配,实际上这点也得到了验证。现在我们也不想说什么,一鸣是个很重情、很有责任心的孩子。本来我们也不应该管他的婚事,但我们毕竟是他的父母,孩子再大父母也是操心。现在我们所担心的是,一鸣和刘燕结合可能会对他的影响,会因此而产生的各种各样的议论。一鸣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干部,但他毕竟是一院之长,还是要顾及他的声誉的。说实话,我们很担心。”金玲说:“这些可以理解的。”毛玉琴说:“我们全家都没有嫌弃刘燕是离过婚的,只要一鸣愿意,我们做父母的也只是给他一些参考意见,决不会干涉。当然,现在他们都有了孩子,我们更不能说上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或者说已经有一些成就的男人,我们是不是也要为他的前途和声誉着想呢?”   金玲听了这话心里一沉,看看毛玉琴没有言语。毛玉琴说:“当然,我没有说反对他们结合的意思,毕竟有了孩子,一鸣也是对她很在意,但作为父母的考虑得更多,这些想来你也可以理解。”金玲点点头,暗自想,假如这番话欧阳一鸣的妈妈当面和刘燕说起,就凭刘燕那个性,说不定她就会为欧阳一鸣考虑,就会放弃与欧阳一鸣的团聚。这会也就暗自庆幸自己先来了这里是非常正确的。毛玉琴说:“刚才我和一鸣也谈了很多,一鸣说他要负起做父亲的责任,这也是一鸣的秉性,他是一个有很强责任心的男人。但我要说一下的是,当然我也是随便说一说,这些话你不必传到刘燕的耳朵里,你也要能够理解。我说的还是孩子,刘燕怎么就能确定是一鸣的呢?”   金玲说:“阿姨,孩子是欧阳的你不要有任何的怀疑,这一点我敢保证。就凭刘燕的性格,她是决不会做那些无耻之事的。刘燕自己早说过,这孩子一定是要先和欧阳做一个亲子鉴定的,是不是欧阳的孩子刘燕最清楚。阿姨你想,刘燕就是再傻也不至于编这个瞎话,她是想和欧阳在一起过一生的,她要不肯定孩子是欧阳的,敢说孩子是欧阳的吗?她要是编这瞎话,能不怕以后露陷她的日子难熬啊!刘燕和欧阳一样,都是很重感情的人,这么多年刘燕最爱的还是欧阳,这点我最清楚的。她和她那前夫结婚是迫不得已的,一直感情就不好,刘燕和我说她始终想着的是欧阳一鸣。她和她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婚姻也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她离婚与其说是因为她前夫和刘燕手下的一个兵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被刘燕发现,不如说刘燕就一直没有对她前夫有过感情,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刘燕的身边一直有欧阳的孩子在,刘燕的心里也一直是欧阳。只是原来刘燕一直以为欧阳和徐慧过得很幸福,怕影响他们的生活,一直不愿意和欧阳联系过,也就不知道欧阳的消息。”   毛玉琴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是想尽量的减少人们对一鸣的议论和影响。刚才我也和一鸣说了我的想法,我和你再说一下,你看是不是有道理,是不是可行。”于是毛玉琴又把瞒着刘燕生了孩子的话和金玲说了一遍。金玲说:“这样……”思索了下又说:“我想刘燕要是和欧阳结合的话,她的父母有可能会把她调到这里,调动的事她的父母办起来会很轻松的。我想一鸣和刘燕都不希望分居两地,到了那个时候,孩子总不能和他们俩分开吧!”顿了下说:“其实你们也是可以当面谈一下这个问题的。既然你们能够接受刘燕,我想,这个问题你们就可以当面谈一谈,你说是不是阿姨?”毛玉琴点点头说:“那也好,不过我这趟来是肯定见不到她的。”金玲想了想说:“阿姨,你可以在这几天?”毛玉琴说:“明天是星期天,但我明天下午肯定要赶回去,带了个毕业班。”金玲想了想说:“应该说来得及,假如我现在就和刘燕说的话,她乘飞机的话也会很快的。”毛玉琴说:“我还真想见一见她,但现在一鸣还没有和贾若蕊断掉关系,也是不好让刘燕和孩子过来的。再说班机也不一定今天就有,算了,过一段再说吧。”说到贾若蕊,毛玉琴叹口气又说:“其实一鸣也很为难的,不管怎么说和人家贾若蕊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次肯定要伤害人家,唉,我清楚,就这件事一鸣心里也会很痛苦的。”金玲点点头没言语。   快下班时欧阳玫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看到她一愣,问:“你怎么来了?”欧阳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眼说:“你逼着人家来,谁敢不来啊?妈妈呢?”欧阳一鸣说:“妈妈在招待所和金玲说话。”欧阳玫坐下说:“哥,你这次是一定要考虑清楚的。”欧阳一鸣说:“我已经决定了。”欧阳玫惊愕地瞪眼看他。欧阳一鸣看着欧阳玫问:“玫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知道刘燕有了我的孩子,知道她带着我的孩子生活,我这里还要去和别的女人去组成另一个家庭吧!那样的话我一辈子又能心安吗?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在知道刘燕为了我才不得不和别的男人结了婚,现在离了婚一个人生活,我也是要接纳刘燕的。玫子,就是咱们家的老人不能理解,你也要理解我的。我也和你说过刘燕的事,事实上,我的心底从就没放下过刘燕,我对刘燕才是最在意的。”欧阳玫说:“哥,我理解。可是你已经和她好多年不见了,人的思想会改变的,你就还那么认定刘燕还是当年的刘燕?”欧阳一鸣说:“就凭她离了婚这么几年一直就没结婚,我也清楚她的心里是只有我的。你想,刘燕生在那样的家庭,她就是个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只要她愿意,还怕找不到丈夫了?我相信刘燕是一直心里有我才这样的。再说,她的身边有我的孩子,她就会时刻想起我。对于孩子,我一旦知道就不能不管,我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来。”   欧阳玫怔怔地看了欧阳一鸣一会,说:“既然你决定了,我这个做妹妹的还能说上什么呢?就是再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你什么。其实我和爸爸妈妈全都是担心你以后的影响和前程。你想过没有,你和刘燕结合后,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版本的议论,你能一一去和别人解释吗?”欧阳一鸣有些心烦,说:“我想过,但我也没必要和什么人去解释。妈妈来到这里后也说到了这个问题。没有必要考虑的那么多,这件事我没有感觉就是很丢人,就是能让别人抓住辫子的事!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没有必要掩掩藏藏的,那样的话还不把人给累死啊!随人家怎么说去!我本来就是搞科研的,我也没有依靠过任何的关系,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至于别人怎么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吧。”欧阳玫看看他低下头,想了想说:“哥,你现在不光是研究院的院长,你还是党委书记,你和刘燕早几年就生下了这个孩子,也可以说是你们俩的私生子,是会对你有很大影响的。”欧阳一鸣有些激动道:“总不至于我和我所爱的人生了个孩子,而且我们现在要生活在一起就摘了我的乌纱帽,给我党纪处分吧。”欧阳玫说:“那也不好说的。”欧阳一鸣黑着脸说:“那要这样的话你宁愿自己摘了这顶乌纱帽。”   欧阳玫看看他说:“哥,你冷静点好不好?我是这样想,这孩子假如咱们不说是你和刘燕所生的,你现在就是娶了个离了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也是要比说了你早就和刘燕生了个私生子好听啊,也会减少对你的影响啊!你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党委书记,有些事还是要慎重的。孩子是咱们家的咱们自己知道就是了,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你现在毕竟不是一般的职工,是要考虑影响的。”欧阳一鸣心里一动,想了想说:“这样,这样对孩子也不公平吧!我再想想,再说吧。”欧阳玫看看她说:“唉!既然这样我也没啥好说的了,你的事情谁也干涉不了。我去找妈妈。”说着话站起。欧阳一鸣说:“我和你一道去。”   刚要出门电话铃响起,欧阳一鸣走回桌边拿起电话听了,竟然是贾若蕊打来的。欧阳一鸣一霎间愣在了那里,电话里贾若蕊说:“我已经回来了,坐客车回来的。刚下车,想你现在也不能下班,和你说一声。”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了。”贾若蕊说:“晚上我想见你。”欧阳一鸣的心里哆嗦了下,说:“好。哦,我现在有事。”贾若蕊说:“那好,下午我和你联系。”欧阳一鸣“哦”了声挂断了电话。愣了愣,转头对欧阳玫蹙眉说:“是,是贾若蕊打来的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欧阳玫叹了口气没言语,转身向门外走去。   到了招待所,欧阳一鸣介绍了金玲和欧阳玫。坐下后看着金玲说:“贾若蕊回来了,刚才打了电话来。” 毛玉琴叹了口气说:“唉,真不知你该怎么和人家说。”金玲说:“这件事我也考虑了,还是、还是我来处理这件事。”欧阳一鸣看着她疑问道:“你?”金玲说:“我想她会理解的。”欧阳一鸣点头说:“她是个好姑娘,真的是很好,我真的不忍心伤害她,可现在又必须伤害她。我只希望不要用言语让她更伤心。”金玲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好好说。咱们都不情愿伤害她,但也没办法。晚上我和你们一起见她,有些话还是我来说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很伤感地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要这样的去伤害别人,我谁也不愿意伤害的。”金玲说:“欧阳,我想她也会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她会理解的。我想好了该怎么说。”毛玉琴说:“我觉着还是应该让李璇一道去,她是一鸣和贾若蕊的介绍人。”金玲点点头说:“那也好。   欧阳玫说:“我和妈妈就不去见人家了,想想我们都不忍心。贾若蕊那么好的女孩子,这一下,会把人家伤得很重。”毛玉琴重重地叹了口气。欧阳一鸣便愈加不安起来……   沉默了阵,欧阳玫就又说起瞒着孩子是欧阳一鸣和刘燕私生子的话。毛玉琴听完后说:“这件事虽然对孩子来说是不公平,但是咱家的孩子咱们知道,咱们会从心里疼。孩子长大了后要是听说了什么,咱们也是可以解释的。我看这方法行,这样虽然还可能会有人议论你找了个结了婚带着孩子的话,但总比说你们早些年就生了孩子好听得多。不为别的,就为徐慧的父母知道你早些年就和别的女人生个孩子,人家也会受不了的。这件事还是要想全面的。”金玲说:“这样也好,我看也行,就说你们原来相爱过,现在得知刘燕带着个孩子生活挺苦的,现在你又接纳了刘燕和她的孩子,人们自然会减少很多的议论,也可能还会有人对你欧阳和刘燕之间感情而赞叹呢!能减少些影响就尽量减少。欧阳,到了啥时候你和孩子的血脉都是相通的,孩子大了要真有疑问,你还是可以和他做亲子鉴定的。我看对孩子也没什么影响,孩子生活在他的亲爸亲妈跟前会影响什么?”停住话笑了笑说:“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咱们国家对再婚的男女有这么一条法律规定,一方只生育过一个子女,另一方未生育过,允许再生一个的,你们可以钻法律的这个空子。欧阳,这样你和刘燕就还可以再要个孩子,一定意义上说,你们经历了这样的磨难也并不是件坏事,上苍还是要对你们有所补偿的。”毛玉琴有些激动,说:“是吗?我看就这样,你看行不行一鸣?”欧阳一鸣没言语。   在食堂的包厢吃了饭后,欧阳一鸣送毛玉琴和欧阳玫到了太平门的家里。金玲依然在招待所休息。三点多时,金玲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说:“欧阳,我看晚上和贾若蕊在一起吃饭说这件事也不太好。我想,干脆就今天下午你约她来招待所把这件事说开算了,总是要说的。”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一紧,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隐隐有些慌张亦有些心痛。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金玲说:“还有一件事,你现在已经决定了和刘燕在一起,既然决定了,我想现在就和刘燕说一下你的态度,好吗?我想、我想她现在肯定会很着急的。”   其实金玲午睡后就一直在思索,她想,既然欧阳一鸣已经答应,就当着欧阳一鸣的面对刘燕说欧阳一鸣已经同意了,等一会欧阳一鸣见了贾若蕊也不能再有反悔。这样也就断了欧阳一鸣的后路,省得夜长梦多。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也好。”说着话时心里就狂跳。颤抖着手抓起电话愣了愣说:“这么多年我也没打过她的电话了,电话号码……”金玲说:“我这里有的。”说着话拿过自己的包来,掏出电话本念给欧阳一鸣听。   在听到刘燕听到欧阳一鸣喊她的那一声“刘燕”后,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喊道:“一鸣,是你,是你吗一鸣?”欧阳一鸣哆嗦着嘴唇说了个“是”字,眼泪直流说不出下句来。金玲流着眼泪,依然听到了话筒里刘燕的哭声,拿过欧阳一鸣手中的话筒说:“刘燕,别哭,我和欧阳是在他办公室给你打的电话。”欧阳一鸣抢过话筒道:“刘燕,你来吧,带着孩子一起来吧。”刘燕在电话中哭着喊道:“一鸣,一鸣啊,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欧阳一鸣说:“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快来,快来吧!”刘燕说:“我会,很快的…….”片刻又说:“一鸣,金铃和你说了孩子的事吧,老实和你说,那次我去和你、和你在一起,就是去特意怀儒涵的,那、那避孕膜每次我都偷偷的丢掉了,儒涵真的是你的孩子。”欧阳一鸣恍悟。流泪说:“刘燕,你别说了,我信,我信的。”之后两个人就都哭,再也说不出话。   金玲流着眼泪接过电话,嘱咐了刘燕赶快去把所有的事结了,说晚上再给她打电话。刘燕自然明白金玲所说的包括谭启浩的事。一阵挂断了电话。金玲看着欧阳一鸣说:“你们俩现在都在办公室也不好说多少话,两个人都是哭,被单位里的人看到也不好,等你们俩见面再好好说说话吧,现在你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们俩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欧阳一鸣流泪点头,一阵后说:“我给贾若蕊和李璇打电话,让她现在就来。”   欧阳一鸣便给贾若蕊和李璇各自拨了电话,说让司机去接她们……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刘燕在挂断和金玲、欧阳一鸣的通话后,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会。一阵后抬起头,拿过电话要了谭启浩学校的电话。谭启浩恰好没课,接通后问谭启浩现在有没有时间。谭启浩就问刘燕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刘燕说:“现在就想和他说一件事。”谭启浩答应,于是约了地点,刘燕和王晶晶电话说了有件急事要出去,放下电话拿过包急匆匆地出了门。   两人在一座公园见了面。谭启浩见到刘燕就匆忙问:“什么事这么急,有啥急事?”刘燕点点头,说:“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地和你说。”谭启浩感觉心慌。找了块石凳坐下,刘燕看看他低头说:“有件事我要和你说,就是儒涵亲生父亲的事。”谭启浩心里狂跳起来,嘴里“哦”了声。刘燕说:“前一段我和你说的那件事,哦,就是我和你说了他变了的事,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是误会。他到现在根本就没结婚,她在结婚前徐慧突然病逝。我那战友见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其实是他刚接触几个月的女朋友,也是别人介绍的。”谭启浩看着她说不出话。刘燕说:“我和你说的意思是,我要带着儒涵和他团聚,我想,我想以你的为人是会答应的。”谭启浩在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的情况下,猛然间听到刘燕的这些话脑中发懵了。看着刘燕一阵没言语。刘燕在这时感觉有些愧意,说:“真的很对不起你。”   谭启浩的思绪慢慢清醒,想着,这件事虽然来得太突然,但刘燕对那个男人的在意是他心里早就知道的,既然现在刘燕清楚了原来怪那个人是场误会,他们又有了孩子,他们一家团圆是谁也阻挡不了的,现在看来是要失去刘燕了。但心里的那般难受又很强烈。思考了一阵还是说:“哦,是这样啊,我祝福你们。”刘燕没想到谭启浩会这样爽快地接受,看看他说:“实在对不起你,我们,我们会很感激你。”谭启浩说:“这是应该的,你的心里有他我也清楚,你的心里还是最爱他的,再说你们都有了孩子,我没权力说什么的。”谭启浩心里说:“就是说上什么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刘燕说:“耽误了你很长时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谭启浩说:“没关系的。”刘燕说:“希望以后还会是朋友。”谭启浩说:“我愿意的。”停了停话又说:“哦,我可能今年要调回西安去。本来以为会和你结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现在我看我还是应该回到我的老家去。”刘燕想了想点头说:“这样也好,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一位好伴侣。”谭启浩苦笑笑,说:“谢谢你。”站起身说:“我回去了。”刘燕也站起说:“那好,希望你能理解我。”说着话伸出了手,谭启浩就伸出手和刘燕的手握在了一起。刘燕就感觉谭启浩的那只手发凉,而且在剧烈的抖动。谭启浩故作镇定说:“我理解,理解的。”刘燕尽管为谭启浩的态度而欣慰,但还是在心里涌出了对谭启浩深深的内疚。   刘燕和谭启浩分手后,直接乘车去了后勤的父母家,按了几次门铃未见声音,看了看表才意识到离下班的时间尚早,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后在沙发坐下,拿起电话要了自己的家,保姆接了电话,刘燕告诉她等一阵幼儿园放学,接了孩子乘出租车来后勤的父母家。   刘燕放下电话就在房间踱起不来,那份急切想见到欧阳一鸣的心情令她难以自持,她想马上就带着儒涵飞到欧阳一鸣的身边去,让儒涵见到他不知思念过多少遍的爸爸,让欧阳一鸣见到他从未谋面的亲生儿子。想到儒涵,她是非常清楚绝对是欧阳一鸣儿子不会错的,但她还是想在某一天里要让欧阳一鸣和儒涵做一个亲子鉴定,那样才会令欧阳一鸣踏实。忽然又想起欧阳一鸣即将面对的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的事,心又一下沉了下来。欧阳一鸣电话中的哭声和那句“刘燕,你来吧,带着孩子一起来吧。”的声音,刘燕清楚欧阳一鸣已经原谅了她的一切,接受她的所有。但目前为止,刘燕尚不知欧阳一鸣有没有和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发生过两性关系。当然,在这时刘燕是不在乎他们发生过男女关系的,她所担心的是欧阳一鸣和那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就有可能很难从那个女人的身边脱开。真要那样的话,最难为的就要是欧阳一鸣了,真要那样的话欧阳一鸣该多难处理这件事,真要那样也是对那个女人不公平的啊!在这时刘燕的心里有狂跳起来。   愣愣地站了阵,退后几步在沙发坐下,怔怔地想:“我现在来妈妈家是干吗的?是来告诉爸爸妈妈欧阳一鸣的消息的吗?是要和爸爸妈妈说马上就要和欧阳一鸣团聚吗?可现在依然不知道欧阳一鸣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将如何处理,会不会很顺利的处理,现在就把这件事和爸爸妈妈说起吗?”想了想就在心里说:“不,现在还不能和爸爸妈妈说起这件事,以妈妈的性格,在得知欧阳一鸣身边那个女人时,出于对以前做错了事的愧疚,有可能会找一些关系去干涉那个女人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尽管相距的很远,但刘燕清楚,只要妈妈想做就会做到的,那样的话欧阳一鸣肯定就会再一次极度的反感妈妈,连带着就会反感我,就会更加反感我这样的家庭。不行,这件事不管发展到什么地步,都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父母参与的,那样的话可能又会伤害欧阳一鸣和那个无辜的女人,也有可能会再也得不到欧阳一鸣的原谅的。”想到此她异常惊慌起来,腾地站起走到电话边拿起电话要了家里,还好刚要出门去幼儿园接儒涵。刘燕就告诉她不要来了,说自己马上回家去。   欧阳一鸣在和贾若蕊和李璇打了电话后,一阵后司机将她们接来。接了电话后的李璇和贾若蕊就感觉疑惑,司机接了他们俩到车上后,更是狐疑欧阳一鸣这么着急将她们俩接来干吗,问了司机也被告知不知何事。在招待所见了金玲她们更是惊疑,暗自想这么急让她们来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和欧阳一鸣又是什么关系?再看欧阳一鸣一脸的不自然,贾若蕊和李璇就似乎意识到或者察觉出了很多不详。欧阳一鸣给他们介绍了后,几个人坐在沙发说话。   互相介绍后坐下,闲说了一阵话,金玲说:“今天咱们也都认识了,我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李璇和贾若蕊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欧阳一鸣看了眼金玲再瞟了眼贾若蕊垂下了头。金玲说:“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是发生在我最好的一个朋友身上的故事。”几人谁也没有言语,空气异常沉闷。   金玲喝了口水说:“刚才我也介绍了,我原来就在咱们这个城市的军区总医院工作,我有个同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父母都是部队的高级干部,可她那个时候和我们一样都是病区的普通护士。她叫刘燕,长得非常有气质,非常漂亮。”顿了顿转头看了贾若蕊和李璇眼继续说:“有一年,我们病区来了一个很重的病人,他是个大学生,人长得很帅。那个时候刘燕正好探家。这个病人来到医院后是由我特护的。谁知过了几天,刘燕假期没满却提前回来上班了。那时我问过她为啥回来这么早,她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想在家呆,就想回来上班。这以后她就和这个大学生病号认识了,很快相爱了。后来刘燕告诉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见面就感觉对那个大学生非常有好感,就心动,她说可能就是一见钟情。这我信,我更信他们俩前世就有缘。那以后他们俩就恋爱了,爱得非常深。需要说明的是,那个大学生很长时间不知道刘燕是高干子女,其实刘燕也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干子女的样子来。几个月后刘燕的父母想把刘燕调回他们身边去。两人商议后刘燕就调回到了她的父母身边,那个大学生还在这里继续读书,那年他大三,还有一年多才能毕业,之后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在了两地。分开在两地却也两心相牵,非常的思念。刘燕就数着日子盼,盼她心爱的人毕业的那一天。她已经为她心爱的人设计好了毕业后的生活,她想让她的父母为她心爱的人安排一个非常好的工作。可是,天又不测风云,真的是这样,今天不知明天事。就在刘燕满心想着她爱人,想着她的恋人,分手后的几个月后,她被暗算了,被他爸爸老战友的儿子,也是一个高干家的公子合着他的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暗算了。她被那个高干家的公子给强奸了。这之后刘燕真的是生不如死,她感到对不起她的恋人啊!她想过去告那个公子,但又怕她的恋人知道伤心。后来刘燕不正常的举止还是被她的妈妈发现了,刘燕和她妈妈说了。却没想她的妈妈反而觉得这就应该是缘分,刘燕就应该嫁给他。还是认为门第相当啊!她把这个想法和刘燕说了,刘燕也就把她那个恋人的事和她妈妈说了。刘燕没想到她的妈妈会非常看不起她恋人的家庭。没有在刘燕面前说上很多,却是在和那个强奸了她的公子一起合谋令刘燕就范。刘燕绝望了,在那时她心里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屈服。但刘燕始终想着她的那个恋人。再后来刘燕的那个丈夫和那个女人的事被刘燕撞到,刘燕没有再顾家人的反应,毅然地离了婚。直到现在一直带着她的那个孩子生活,再不愿意找对象。而她的恋人也因为误解刘燕,一直不知道刘燕的消息。直到前不久她才偶然知道她恋人现在还没有结婚,但她的恋人身边有个女孩子,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她说她不愿意去伤害那个女孩子,她说她只希望她的恋人和这个女孩子能过得幸福。但是,但是我的心不忍啊,我就想,刘燕一直爱着他的这个恋人,能不能再让这对有情人生活在一起呢。所以我来了这里,找到了刘燕原来的恋人,我就把刘燕的事情和他说了。他听了后也是很担心伤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但他确实一直爱着刘燕,也不忍心刘燕带着个孩子生活。我想,我想那个女孩子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们是一对有着真爱的恋人。毕竟他们俩当初是被刘燕的妈妈和那个可恶的张雷活生生的拆开的。我想你们现在也会为他们的感情而感动是吧?也会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吧?你们说是吗?”   欧阳一鸣将脸转过一边流泪,李璇和贾若蕊早已经听出来了个大概。令李璇怎么都不相信的是,金玲所说的那个男人会是欧阳一鸣,但又感觉分明就是在说欧阳一鸣。李璇看着金玲说:“是啊,是很感动人,但这件事是真的吗?”金玲说:“确实是真的。”李璇扳着脸说:“恕我直言,这一阵我也听出来了,你说的那个刘燕的恋人是谁?”转过头看着低头坐在那的欧阳一鸣问:“欧阳,你让我和若蕊这么急着来这里,该不是就让来我们听一个故事吧?”   贾若蕊在这时就瞪着双惊恐地眼睛,浑身颤抖着,看着低头的欧阳一鸣。金玲说:“我说的正是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贾若蕊听后“啊”地一声瘫在了沙发上。李璇转过身喊了几声贾若蕊。贾若蕊只顾低头嘤嘤地哭着。李璇转过身看着金玲道:“你、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啊!这、这怎么可能的嘛!欧阳一鸣和徐慧在学校就一直恋爱着,我们几个相处得就和亲兄妹一样的,欧阳一鸣和徐慧什么事我会不知道?你这人编排这样的故事是什么意思,什么目的嘛!那个刘燕你是什么人?”金玲一脸惊愕。欧阳一鸣抬起头,满脸流泪说:“李璇,这都是真的,是真的。她也没有编故事。我和刘燕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徐慧是知道的,徐慧知道我和刘燕的事。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刘燕的一点消息。若蕊,我对不起你,李璇,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们。”贾若蕊嘤嘤地哭着,忽然腾地站起跑向门去,李璇一把拉住她说:“若蕊,你给我在这呆住,今晚不管什么情况必须弄清楚,你这样走了算啥?”贾若蕊翻身抱住李璇,喊了声:“李姐”便哭个不停。   李璇拍着她的肩膀说:“若蕊,你要听话,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坐在那。”说着话将贾若蕊拖着在沙发坐下。李璇站在欧阳一鸣面前问:“欧阳,这件事就算是真的,你一定要想清楚了,你就真的愿意接受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女人,真的愿意和若蕊分开?假如你是真心的想和那个刘燕在一起,贾若蕊也不会留恋你的,就凭贾若蕊这条件,想来也不会找个很差的。”欧阳一鸣痛苦地摇了摇头说:“若蕊,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想伤害你,没想伤害任何人,可我……”说着话就低头流泪。李璇道:“欧阳,现在也不是你哭的时候,我只想问问你,现在事情摆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办?若蕊是我介绍给你的,我也要为若蕊负责的。”   李璇是何等的聪明,她已从欧阳一鸣的神情和话语中知道了欧阳一鸣心中的所向,虽然她现在不敢十分的确定,但至少也会知道个七八分的。在这时,她明白,在贾若蕊面前是需要自己有所表现的,就是不能挽回什么,话也是要说的,毕竟贾若蕊是她介绍给欧阳一鸣的。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安抚贾若蕊,是要做出样子来的。尽管她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也是不能当着贾若蕊的面追问欧阳一鸣。以后有的是时间弄清楚!   欧阳一鸣看了看李璇没有言语。李璇冲他挤了下眼睛,欧阳一鸣心里明白却非常难受。金玲没注意到这些,说:“欧阳和刘燕都感觉很愧对、愧对若蕊妹妹。”李璇说:“刚才听了那么多,其实,要说这件事我们也挺为他们俩的情感动。可这样冷不丁的,谁能受得了啊!”贾若蕊收住哭说:“李姐,你别说了,咱们,咱们回去。”说着话站起,李璇说:“你这么急干吗?总要欧阳有个说法的。”边就拉贾若蕊坐下。贾若蕊说:“算了李姐,我明白,我啥都明白的。欧阳,我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的照顾。我也祝福你和刘燕。欧阳,说心里话我对你、对你已经很在乎了,我在和你相处之前没有恋爱过,我以为我这次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我确实、确实很在意。但是,但是你和我无缘。我不会是那种不懂道理的人。你今天自所以来让我到这里,说了这些,我清楚你是下定决心的,现在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我祝你们幸福。”说着话便又站起。   欧阳一鸣站起羞愧地说:“若蕊,我对不起你。”贾若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说:“欧阳,尽管我不否认你和刘燕的感情,但我也不得不怀疑你内心深处的思想,恐怕、恐怕你内心里还是有攀爬高门的思想吧!真要这样,我没什么好说的。”   欧阳一鸣脑袋懵一下,瞬间涨红了脸,这是欧阳一鸣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是他最害怕听到的话,是他感觉到最受侮辱的话。可也就是这句话,欧阳一鸣清楚,这之后,就是人们不当面说,背地也是要议论的。一霎间欧阳一鸣浑身发抖,心尖发痛,哆嗦着嘴唇看着贾若蕊说不出话来。金玲悄声对欧阳一鸣说:“你现在一定要冷静。”李璇见状急忙拉了下贾若蕊说:“若蕊,一鸣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的为人我也最清楚。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他也从来就没想得到过别人的什么。欧阳是最重感情的人,我知道。”   贾若蕊看着欧阳一鸣傻了一般的神情,心里涌出了一阵愧意,说:“对不起,我理解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但是,我是,我也是很在意你啊。”说着话上前抱住了欧阳一鸣痛哭道:“欧阳,欧阳啊,为啥会这样?为啥会这样啊?”欧阳一鸣抱着她哭着说不出话来。一阵后贾若蕊止住哭,松开欧阳一鸣,流着眼泪平静地说:“欧阳,我衷心地祝你们幸福。”欧阳一鸣缓过了神流泪说:“若蕊,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绝对不是,我欧阳一鸣永远也不会是那种人。可我,可我现在只能说对不起你。如果、如果你能原谅我,就让咱们做个兄妹吧,我会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的。”贾若蕊说:“我谢谢你。”贾若蕊真的希望欧阳一鸣也能说出句“我也很在乎你”,但没有,她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失望,转头对李璇说:“李姐,我想回去。”欧阳一鸣急忙说:“若蕊,再坐一会,咱们再说说话。”贾若蕊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欧阳一鸣说:“若蕊,我想、我想那套房子是你看着装修的,就留给你吧。”贾若蕊瞪眼看他说:“欧阳,你也太小瞧了我,既然咱们已经没有了这层关系,我怎么会接受你的房子呢?那我还算个啥?欧阳,我理解你的好意,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放心,我绝不会恨你。”欧阳一鸣低着头说:“我对不起你。”贾若蕊说:“啥也不要说了。我现在的脑子很乱,我想回去休息。”欧阳一鸣就说送她回去。贾若蕊说:“我和李姐坐出租车回去,你们说话吧。”李璇就冲欧阳一鸣又挤了下眼睛,说:“欧阳,我们自己回去吧。这样,晚上若蕊就住在我那里,一会我和她姑妈打个电话。”说着话,就搀过贾若蕊的胳膊出了门。欧阳一鸣在贾若蕊和李璇出门后,愣了一会,退后两步瘫坐在沙发上。   金玲在沙发坐下,看着愣愣坐在那里的欧阳一鸣,心里虽然为贾若蕊那般伤心得离开欧阳一鸣而感慨,但也为心里的一块石头最终落地而舒心。她相信,刘燕和谭启浩的事会更好处理的。在这时,她似乎感觉完成了人生中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她在心里是想笑的。看着欧阳一鸣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暗自想,欧阳一鸣心里可能也是很在乎他和贾若蕊的感情。想想也是,虽然欧阳一鸣和贾若蕊的情感不可能和与刘燕的感情同日而语,但相处相恋了几个月,这样突然的分离,肯定会让贾若蕊很难接受,也是会令欧阳一鸣感觉心痛的。金玲叹口气说:“我没想到贾若蕊会这样开通,这个姑娘真的是很不错。”   欧阳一鸣在听完金玲的这句话后,眼泪又哗地流下,抬起头看着金玲悲怨道:“金玲,你说我是什么人,我一直认为,男人生来就是保护女人的,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疼的,可我却总是要伤害女人,我哪里是个男人,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金玲一愣,想着欧阳一鸣不知觉地说出的这些话,心里一热,暗自说:“这是个可以令女人倾注全部的爱、也是可以疼女人一生的男人。”愣愣地看着欧阳一鸣没言语。   欧阳一鸣流泪伤感道:“和刘燕分手后,徐慧知道了我和刘燕的事,那次也算是伤害了她,她的心里就一直有疙瘩,我清楚的。刘燕还不是为了我受了这么几年的苦?徐慧去世后,我本不想这么早的就接受哪个姑娘,但贾若蕊还是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是个好姑娘,她有很多女人没有的宽容、大度和豁达。我从没想过伤害她,可现在还是伤害了她,而且把人家伤得那么重,她虽然今天离开了我,但我知道她会伤心很久,这份痛会在她的心底印上一辈子,我真的不忍。这份伤害我是体验过的,我清楚,这是件会令一个人一生都刻骨铭心的痛。这一次,我不知道贾若蕊会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片苦痛中恢复过来。我真的是很不情愿这样的,可我却不得不伤害她。”   金玲在这时忽然生出了一丝内疚来,就好像贾若蕊被伤害就是她金玲直接伤害的,想了想也就是自己所引起的,但很快就在心里说,不,我是在做一件积德行善的事,欧阳一鸣是应该和刘燕、和他们的儿子团聚的,说:“这是谁也不愿意发生的事。但是欧阳,你能否认你心里非常爱刘燕,刘燕才是你的最爱吗?我相信贾若蕊会慢慢的想通,她也会为你和刘燕,为你们一家三口祝福的。”欧阳一鸣低头想了阵,说:“或许也是天意,不然怎么会在徐慧去世后,很快就让若蕊来到我的身边?又在我和若蕊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不得不和她离开呢!唉,我现在就只祝福若蕊以后能够幸福了。我想弥补她什么,但不知用什么方法弥补,她是个好姑娘,她也不该经受这样的打击的。”话毕又在心里说:“若蕊,原谅我吧!我对不起你,这一生都对不起你!若蕊,我不能否认这一生我的最爱还是刘燕,只有她才那么让我牵肠挂肚。何况我和她已经有了孩子呢!如果我能补偿你什么我一定会尽力的,但愿你能一生幸福,我和刘燕,和孩子都会感激你,我们会永远祝福你的。”   金玲说:“欧阳,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以前我不是很了解你,现在我对你基本有些了解了,刘燕的这一生会过得非常幸福。我相信!只是,只是现在委屈了你。”欧阳一鸣看着金玲说:“金玲,我和刘燕在一起从就没想过得到她家庭的什么东西,可也挡不住别人要去那么想。”金玲说:“你和刘燕的事我还不知道,你的思想我是最清楚的,千人千口,谁能挡住别人说啊!”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随他们去吧,”金玲叹口气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相爱的男女都要经受一些磨砺,但我和梁超是经历过的,你也应该知道。你和刘燕经历的曲折更多。或许,上苍是在故意考验相爱的男女,只要经历了磨砺才会更懂得珍惜。”欧阳一鸣心里想,或许就是这样,不然怎么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呢!   欧阳一鸣说:“金玲,我和刘燕真心的谢谢你,我们俩,还有孩子都会感恩你一辈子的。”金玲笑了笑说:“你们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欧阳一鸣低着头没言语。好一阵抬起头说:“都过去了,这一辈子我都欠人家的。”金玲也不知怎么安慰。欧阳一鸣说:“我想现在回家,和妈妈、我妹妹说一说,晚饭就在那附近的饭店吃吧。”金玲答应。   欧阳一鸣带着金玲去了他在太平门的家,进门后坐下,欧阳一鸣看了毛玉琴低着头说:“已经和贾若蕊说开了。”毛玉琴问:“刚才的事?”欧阳一鸣点点头。欧阳玫问:“她什么反映?她肯定很难过的。”欧阳一鸣眼圈一红,轻摇了摇头。金玲说:“这个姑娘很好的,她理解。不过也是可以想象到的,她很痛苦。”毛玉琴叹口气说:“伤了人家……”停住话又看着金玲问:“没有说到这孩子是……”金玲说:“没有,这件事既然咱们决定这样办,就是要对她们隐瞒的。”毛玉琴说:“是啊,这也是没办法。一鸣,李璇那里你还是要慢慢的解释的,但一定要按咱们的计划说。那个姑娘让李璇多劝劝。我没见过这个姑娘,她能理解就好,这也是个很开通的姑娘。按说我也应该去安慰人家一些话,但我和玫子都觉得不合适。”欧阳玫说:“咱们又能和人家说什么啊!”顿了下看着欧阳一鸣说:“哥,现在你可以打电话让孩子和、和刘燕姐过来了。刚才我和妈妈也说了,她要是能乘飞机过来的话,我和妈妈就在这里等一等,我们也真想见见她和孩子。”金玲说:“已经和刘燕说过了。哦,刚才和欧阳在他办公室给刘燕打的电话。她说很快就来,今明两天定下来的时间她会打电话过来的。估计她肯定要乘飞机过来,她还不是更想见到欧阳啊。”毛玉琴说:“那就好,我们等一等吧。”   在附近的饭店吃了饭,欧阳一鸣一直一言不发。金玲想,欧阳一鸣肯定还是在为离开贾若蕊而伤心,心里也可以理解,毕竟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吃了晚饭后欧阳一鸣把金玲送回招待所,下了车金玲说:“欧阳,刚才我也忘了,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招待所有没有电话?”欧阳一鸣便把她带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说:“你打了电话把门给我关上就行了,我去办公室有点事。”   金玲送欧阳一鸣出了门,拨通了刘燕的电话,她还要避着欧阳一鸣问一问谭启浩的事……   自来到金陵后,欧阳一鸣在晚上没有应酬时,总习惯在外面的马路上散散步,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一些白天没有处理完的事务,想一想这一天所做的事,记上他的日志。但这日晚他没有心情散步,也没有去处理什么事务和记日志。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着。对于刘燕和孩子很快到来,对于即将开始的、全新的三口之家的小家庭生活,欧阳一鸣总还是感觉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这份情绪里有兴奋、有新奇、有憧憬、有期待……也有对即将到来的各种各样议论的恐惧……   刘燕和孩子当然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让自己和最爱的女人、自己的亲生骨肉与自己生活在一起。这种决心是他在心里下定了的,绝没有动摇的思想。   但研究院可以说是他人生事业的起点,是他事业发展的摇篮。他对研究院的感情可以说要比研究院其他所有人感情都要深厚的。一定意义上,他是将自己的心血凝聚在这座研究院的。在这里,他的人生价值和自身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也得到了很多的荣誉和人们对他的肯定和尊敬,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人们在心底承认的。可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破坏他在人们心底的形象。说不在乎或者不去想这些那是自欺欺人的。想起的贾若蕊的那句,“恐怕你内心里还是有攀爬高门的思想吧”的话,更是令他心头滴血,令他难过和恐慌。   他依然也是想到了徐慧的。对于徐慧,他对自己说可以算尽了心了,但总还是感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最让他揪心和不安的依然是贾若蕊,他想,贾若蕊现在会怎么样?李璇能够安慰得了她吗?她肯定会很痛苦?她能够想通吗?“可现在我又怎么能做到不伤害你呢?贾若蕊,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也希望能够补偿你什么,我对你的伤害我也会时时不安的。原谅我!”   这一夜他没有回到宿舍去,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办公室……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刘燕从妈妈家回到自己的家一阵后,接到秦处长从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问刘燕今天是礼拜六来不来她的家里。刘燕有些忍不住想和妈妈说起欧阳一鸣的事,想了想还是没说。就说今天有点事,明天再说。秦处长以为刘燕又是要和谭启浩一起出去,也没说什么。   这日的晚饭刘燕没有吃下去几口饭,保姆看到就问刘燕是不是不舒服。刘燕说没啥事,就是不想吃。放下碗筷到沙发坐下,一阵地兴奋,一阵地伤心,一阵地心神不宁。看着儒涵就非常想抱起高喊:“儒涵,很快就要去见到你爸爸了。”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绪。有一阵她就呆呆地看着儒涵出神,脑中闪现着欧阳一鸣的影子。保姆是察觉到刘燕的神情的,知道刘燕这两日必然有事,而且会是很重大的事。但也不敢多问。刘燕看着儒涵和保姆 吃了饭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电话机,不时的按一按话筒,担心会挂不好漏接了电话。此时她在“跷足而待”电话时,心情也是“劳身焦思”、“心慌意急”的。   电话铃响起,刘燕一把抓过,果然是金玲打来的。金玲说:“我终于完成了任务,我没想到会这样顺利的。”刘燕听了这句话眼泪哗地流下,连声说:“金玲,谢谢你,谢谢你。”金玲说:“别谢我,我现在就感觉我做了我这一生最大的一件事,我很激动。”刘燕说:“金玲,我和儒涵都会感谢你一辈子的。”金玲说:“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我还不是应该的?”刘燕说:“好好,不说了。金玲,没有、没有伤害、没有伤害那个姑娘吧?”说完话暗怪自己傻,怎么会不伤害人家?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又能怎样?但愿那个姑娘能够理解。金玲说:“那个故娘很开通,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她很理解,但要说人家不难受也是假话。刘燕,我刚到这里就问了欧阳这个问题,欧阳没有和那个女孩子发生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所以才没有很大的麻烦。不然,不然我想一个姑娘家也不会就这样答应的。”金玲再说这些话时,也是想让刘燕宽心,毕竟刘燕她说过这样的话。   刘燕在这一刻便又流下了泪,说:“我还是感觉心里不安,这一下人家肯定是很难受的,真感觉对不起人家。她也算是我和儒涵的恩人了,真不知怎么感谢人家。”金玲说:“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这里都处理好了。你和谭启浩的事处理好了吗?”   刘燕就把和谭启浩的事说了一遍。金玲说:“刘燕,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你和谭启浩的事我没和欧阳说,我怕他多心,一直就说你没找,你来到这里后也不要提,没有必要提起的,反正你和谭启浩什么事也没有。”刘燕说:“干吗要瞒着他这件事啊,我也没有和谭启浩有任何的事。”金玲说:“这件事你听我的,没有必要说的事嘛!干吗要说这些让欧阳心里不舒服?男人还是不喜欢知道这些的,你说了又起什么作用?你能保证欧阳一鸣不想其他的?说你一直没找欧阳的心里才更感动呢!好了,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刘燕,你和儒涵快来吧。欧阳把房子也买好装修好了。刘燕,现在欧阳的妈妈和他妹妹都在金陵,你这趟来正好见到她们,她们也想见一见你、见一见孩子。见了她们也就等于他的家人都接受了你,快来吧!”刘燕有些惶急地说:“她们,她们都在啊!”停住话又急忙说:“那好,我很快就会去,明天,明天我准备搭飞机过去。”金玲说:“那就好。你尽快吧。不过刘燕,今晚你不要再和欧阳打电话,不管怎样,欧阳和人家那个姑娘分手,心里还是不很好受,毕竟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你也应该可以理解的。这样,明天你买好机票或者来的时候直接给欧阳打电话就行了,他这里的电话我都告诉你的。”刘燕答应。金玲说:“刘燕,现在也可以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明天一早我想回杭州去。”刘燕说:“你那么急干吗?我到了后咱们也好好说说话。”金玲说:“你这趟来也算是你们一家团聚了,在这里的都是你们欧阳家的人,我也就不掺合了。再说,我一个小护士,哪有多少时间呆在这里啊!往后咱们也离得近了,欧阳有车,你们一家三口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当天就可以来回的。”刘燕又说了几句挽留的话,金玲坚持回去。   刘燕放下电话后心里狂跳着,想了想,又拿起电话要了妈妈家的电话,接通后和妈妈说马上派部车来她这里。秦处长就问是不是出了啥事?刘燕说:“我现在要去家里和你和爸爸说一件事,我和儒涵都去。”秦处长便问什么事这么急,刘燕说:“见了面再说吧。”放下电话出了卧室,见儒涵还在客厅玩耍,走过去抱起儒涵说:“儒涵,你爸爸,你爸爸让咱们明天到他那里,去不去啊?”儒涵点了两下头说:“去。”刘燕的眼中便就闪出了泪。保姆看着刘燕问:“刘姐,你们明天要出门?”刘燕点头说:“是啊,是要出门。对了,你收拾下东西,马上我妈来这里,咱们,咱们去我妈家有事。”保姆答应。   一阵后秦处长带车来到刘燕家,进了家门,儒涵便嘴里喊着奶奶扑到秦处长怀里,秦处长一边应着儒涵一边抱起他,转头问:“刘燕,是不是有啥事啊?”刘燕点头说:“有事。爸爸在家吗?”秦处长说:“在家的。”刘燕说:“我去和你们商量一件事。”秦处长说:“什么事啊?”儒涵接话道:“奶奶,妈妈说明天到我爸爸那里去?”秦处长心里一惊,瞬间也没理解透儒涵的话意,转头看刘燕,就见刘燕落下了泪。儒涵就又问:“奶奶,你也和我们一起到爸爸那里去好不好?”秦处长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瞪眼看着儒涵疑问道:“你爸爸?哦,好好。”再就转头看刘燕。刘燕说:“儒涵,下来,我和你奶奶说句话。”秦处长放下儒涵,随刘燕进了卧室便匆忙问:“燕子,怎么回事?”刘燕脸上挂着笑,眼泪却不知觉得流下,看着秦处长说:“妈,我要到一鸣那里去,我要带儒涵去见他爸爸。”秦处长心里格登了下,瞪眼看着刘燕,惶急地问:“燕子,你去找他?去……。”刘燕抽泣道:“妈妈,一鸣给我打电话了,一鸣让我们娘俩去,一鸣要我们……妈妈,一鸣到现在还没结婚,没结婚你知道吗?我和儒涵、我和儒涵要到他那里去,我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了……。妈妈……”说着、笑着、流着泪,一头扑进了秦处长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秦处长在片刻的紧张和茫然后终于明白,心便剧烈的狂跳起来,板过刘燕的头看着她的脸,激动颤抖着声音问:“燕子。这是真的?是真的吗?”刘燕直点头,说:“妈妈,是真的,是真的,一鸣和我说的,一鸣说要我们娘俩去呢,一鸣不嫌弃我,一鸣让我和孩子去……。一鸣、一鸣让我和孩子去啊……”秦处长在这一刻浑身哆嗦起来,两行眼泪哗地流下,噏动着嘴唇喃喃道:“这太好了,太好了……”刘燕激动地说:“妈妈,一鸣现在在金陵工作,他已经是一家研究院的党委书记和院长了。妈妈,一鸣是最棒的,是最有能力的男人……妈妈,一鸣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他有能力,他有能力呢!”秦处长募地脸红了,点着头说:“这就好,这就好。燕子,这下、这下我就放心了。”就在这时儒涵在门外拍着门喊:“奶奶、妈妈,走啊!”刘燕抬手擦了泪说:“妈,到家我再慢慢和你说。”秦处长急忙说:“好好,咱们先回家。”   路上有司机和保姆在,刘燕母子也没说起这个话题。进了刘燕父母的家,儒涵嘴里喊着:“爷爷、爷爷”扑到了刘政委的怀里。刘政委笑着应着抱起他,再就看着刘燕问:“怎么现在来啊?”刘燕说:“有事。”儒涵就嚷着:“妈妈说明天到我爸爸那里去。”刘燕脸红了下,转头对保姆说:“带儒涵睡觉去吧,我和爸爸妈妈说些事。”保姆抱着儒涵走开。三人坐下。刘燕说:“爸爸,我明天要到金陵去,我和儒涵到一鸣那里去。”刘政委就疑惑地看刘燕,问:“一鸣,一鸣是谁?”秦处长急忙接过话说:“一直没给你说,一鸣是燕子在医院时谈的男朋友?”刘政委狐疑道:“男朋友?怎么从没听说过?为啥那时候没有结果?”秦处长有些慌张起来说:“哎呀,现在你别问这么多,以后我慢慢和你说。”转过头悄声对刘燕说:“我慢慢和你爸爸说。”刘燕点点头“嗯”了声。刘政委问:“你现在和那个小谭怎么处理了?”刘燕说:“我已经和他分手了。”秦处长心里焦躁恐急,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刘政委说:“我和燕子上楼说话,有时间我在和你慢慢说。”说着话拉刘燕站起。刘燕也清楚,此时在爸爸的面前说上一些话肯定要解释很多的,也可能会令爸爸发怒,看了眼爸爸转头迈步。刘政委嘴里嘟囔了句:“搞什么名堂嘛!”话毕也就将眼睛转向电视。   进了刘燕的房间坐下,刘燕就详细的把情况可妈妈说了一遍。秦处长眼含热泪说:“燕子,我现在才算把心放下来。燕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一鸣,见了一鸣你替我给他赔个不是。以前的事我也很后悔的。”说着话眼泪直流,说:“现在,现在我放心了,你和孩子的事我都放心了。”刘燕说:“现在也不要再说这些了,一鸣那里我和他说。妈,我这次要到一鸣哪里过一段。”秦处长点了点头,想了想说:“燕子,我看这样,你就留在金陵吧。我马上想办法把你调到金陵去,对,就这样办,你这趟去就不要回来了。调动的事不用你管,你们单位的事你也不用超心,我来办,我会给你办好的。一鸣在那里上班,你们也只能在那里安家,不要再分开了。”刘燕点点头说:“那以后你和爸爸……”秦处长说:“我们俩不用你操心,哦,保姆就留在我们这里照顾我们,你到金陵后再找,哦,我和你姑妈打个电话,让她帮你找。过些年我和你爸爸离休,我们也过去和你们在一起。”刘燕说:“我们经常回来。”秦处长说:“好,好,常回来。明天一早我就让人给你买机票,没问题。”   这日晚,刘燕母子说了很久的话。秦处长道出了很多愧疚的话语,她说她以后会当面向欧阳一鸣致歉的。刘燕说没有必要,所有的一切她会向欧阳一鸣说清楚。她说,现在也不再怪妈妈什么了,往更深了想妈妈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秦处长愧疚地低头流泪了很久……   翌日上午刘燕来到她的办公室,环顾着这间呆过好多年的办公室心里感慨,在这间房子里,她和张雷逐渐熟悉,正常相处时说过很多开心的话语。后来也在这间房子里骂过张雷,张雷也是说出了那一些令她恐惧的话让她最终决定离开欧阳一鸣的。在这间房子里,她和张雷提起武敏进教导队学习的事,也正是因为张雷办成了武敏进教导队的事一起去吃饭,饭后就发生了那件令她痛苦一生、刻骨铭心,再也无法挽回的事。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张雷从广州回来约武敏鬼混,武敏在她的面前演戏被她察觉,追过去抓住了张雷和武敏在床上的事……   现在要离开这里了,尽管现在还没办理一切手续,但刘燕相信妈妈一旦操作就不会有问题,就会很快的。想一想那个时候为了能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调回了这里,就会发生了这些年本不应该经历的事,刘燕心里哀伤。   “现在又要重回认识欧阳一鸣并相爱的地方,也是与欧阳一鸣的痛不欲生分手那个地方了,这么几年,这么几年为了啥来的这里?为啥来了这里要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再回到原地?难道来了这里就是经历磨难的?是命中注定就要来这里经历这些苦楚的?经历完了再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去。难道是上苍对我和欧阳一鸣的惩罚?难道命中注定就要如此?”   “要离开这里了,永远的离开,再不想回来。假如父母不在这个城市,我是决不会再来这个城市。这一生,我再也不会离开欧阳一鸣,再也不会和他分开,再也不会做傻事……”刘燕心里想着,流着眼泪……   她要收拾东西了,收拾在这里的东西,收拾属于她的东西,带走她带过来的东西……   她不会要这里的其它东西,不要这里发给她所用的东西,不要那些令她看起来就会想起这里的东西。要带走的东西很少,很少的……   刘燕打了电话让王晶晶过来,招呼她坐下,然后坐在她的身边说:“晶晶,我要到金陵去一段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王晶晶说:“你放心,我会看好这个家的。”刘燕想了想还是不愿意说出去金陵的真相。看了看王晶晶说:“那就好。”王晶晶说:“我和你说两件工作上的事。”刘燕急忙说:“还是你自己处理吧,我马上就要回家去。”王晶晶点点头说:“那好,那我就做主处理了。”   刘燕回到家后,保姆已经收拾了一些东西。刘燕对保姆说:“我和儒涵走了以后,你就到我妈妈家去照顾他们。我不在家,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保姆说:“我会的。”刘燕说:“我和儒涵去金陵的事你也不要和什么人说起。”保姆说:“我知道的。”接着又问:“刘姐,你和儒涵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吗?”刘燕说:“有时间会回来的。”保姆的眼圈就红了,说:“我会很想儒涵,很想你的。”刘燕说:“能带你去真想带你去。可你的家在这里,往后我的爸爸妈妈也好给你安排的。”保姆点点头。   刘燕同样也不想带多少东西到金陵去,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秦处长打来电话说,飞机票已经买好,下午两点二十分的班机。问刘燕收拾好东西没有,收拾好就派车去接他们回家。再就告诉刘燕,飞机上也带不多少东西的,带些常用的就行了,其余的东西以后她派辆车专门给送到金陵去。   金玲在翌日早饭后就和欧阳一鸣说回去,欧阳一鸣同样挽留。金玲说:“我可比不了你们,我也就是个最基层的护士,是要干活的。你和刘燕的事情我也不再担心了,我回去还要干我工作。以后有的是时间,有时间再聚吧!”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谢谢你金玲,我和刘燕以及孩子都要感谢你,这样吧,我送你回去。”金玲说:“算了,你就在家等刘燕的电话吧,她说不定啥时来电话。昨晚我和刘燕也通了电话,她说乘飞机过来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想见到刘燕,更想见到你的孩子呢。”欧阳一鸣红了红脸,马上又说:“这样,我派部车送你回去,总不能让你坐公交车回去的。”金玲想了想问:“方便吗?”欧阳一鸣笑笑说:“没什么问题。”金玲笑了说:“那好,就享受享受你们这个级别的特权。”话毕,想了想说:“欧阳,关于孩子的事,我看还是你见了刘燕的面和她说,婉转一些。刘燕要是再从你们家人口中听到会影响你前程的话,就凭她对你的感情,我想她会做到牺牲她自己而不愿意你受到伤害的,你们俩都对对方那么痴情,我确实感动,我只希望你们俩永远幸福。”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我会亲口和她说的。”金玲点点头说:“你和刘燕都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你们肯定会更珍惜。”   这日上午欧阳一鸣给李璇打了电话,询问贾若蕊的情况。李璇叹口气说:“欧阳,若蕊确实是对你付出了真感情的,你想也想得到她会多痛苦。但你放心,她这里有我呢。昨晚她在我这里哭了半夜,她也说了很多的话,她说她这么多年好像就是等你这样一个男人的,却没想还是要离开你。她确实也很开通,说你和刘燕是有真感情的,也说你这样的男人很值得尊敬。不然不会放弃一个未婚的女孩子而去接受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欧阳,说实话我也很佩服你,但我有很多的疑问,现在我也不想问你,以后再说吧。若蕊说她不会恨你,但伤心肯定还是要伤心一阵的。我这些天多陪陪她,你不要担心。”欧阳一鸣说:“谢谢你李璇。”李璇说:“我还要你谢什么?不过以后你是肯定要给我解释清楚的。但我希望你这次不是感情用事,不是为了可怜他们娘俩才决定接收他们的,真要仅仅只是为了可怜他们而接受的他们,以后你肯定会后悔,这你要想清楚。至于昨天贾若蕊在那样的心情中说出那句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还能不知道你的为人啊,昨晚我和贾若蕊说了,贾若蕊也说不该说那句话。好了,只要你和刘燕是为真感情而结合的,谁都会祝福你们的。”欧阳一鸣说:“以后我慢慢和你解释吧,但你相信,我是真心的爱刘燕,是真心的。”   十点多时,欧阳一鸣在办公室接到刘燕的电话,告诉了他飞机的架次和到达金陵的时间。欧阳一鸣说到时他和妈妈、妹妹一起去机场接她娘俩。刘燕说着话便又流泪。也没说上多少话便挂断了电话。他们俩都知道,很快就要见面的,电话里又能说上什么呢。刘燕在和欧阳一鸣打电话时,秦处长就悄悄附耳对刘燕说想和欧阳一鸣说几句话,刘燕摇摇头没答应。挂上电话刘燕说:“现在也没必要和他说什么,我见了他会说的。”秦处长也就点点头。   下午三点半时,刘燕乘坐的飞机抵达金陵。欧阳一鸣和毛玉琴、欧阳玫在两点半时,也就是在刘燕乘坐的飞机刚起飞不一会就来到了机场。他们在激动和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看到了一手拎着只皮箱,一手牵着的孩子的刘燕。欧阳一鸣在那一刻感觉有些晕眩,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毛玉琴和欧阳玫也已经从那些人群中,看到了身着军装的牵着个孩子的刘燕,兴奋地拉了下欧阳一鸣问:“那个女军人是不是、是不是刘燕?”欧阳一鸣的眼中闪动着泪,用力的点点头。毛玉琴眼睛直直的盯着刘燕抱着的儒涵,嘴里喃喃道:“那就是我孙子,是我孙子……”欧阳玫兴奋地说:“是啊,是啊。”几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燕和儒涵。   刘燕刚出安检门,也就在人群中看到欧阳一鸣,那一刻她停了下脚步,继而弯下身一只胳膊抱起儒涵说:“儒涵,你爸爸、你爸爸来接咱们了。”说着话欧阳一鸣疾走过来。两人面对面地站住,一时间没有话语,两人的眼睛就在对方的脸上搜寻,两人的眼中闪动着泪花…。。刘燕手中的皮箱“啪”地掉在了地上,在这一刻,刘燕颤着声音喊了声:“一鸣……”欧阳一鸣哆嗦着嘴唇喊了声:“刘燕……”一家三口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毛玉琴和欧阳玫的眼泪流下了……   松开后,刘燕看着有些恐悸的儒涵说:“儒涵,这就是你爸爸,喊爸爸。”儒涵看看欧阳一鸣没言语,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刘燕的脖子。刘燕流着泪笑着说:“整天说要找爸爸,这一见面倒害羞了,喊啊,喊爸爸啊。”欧阳一鸣伸过双手去抱儒涵,儒涵挣了挣也就让欧阳一鸣抱住,眼睛却不敢看欧阳一鸣。刘燕说:“儒涵,他是你爸爸,是你爸爸,听话,喊爸爸啊。”儒涵转过头看着欧阳一鸣,动了几次嘴,看了几次刘燕,终于怯怯地喊出了“爸爸”二字。这两个字对于儒涵来说可真难出口啊!这也是自儒涵出生后,第一次从口中对着别人喊出“爸爸”二字。在这一刻欧阳一鸣哽咽了起来。刘燕的眼泪直流,嘤嘤地哭了几声便又止住。   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暗在心里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和我爱的女人和孩子在一起,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随人们怎么想,背后怎么去说吧,一切我都不会在乎,不在乎了。”刘燕眼睛盯着欧阳一鸣和儒涵,那颗心似乎终于有了归属,抬手摸着欧阳一鸣腮上的眼泪说:“儒涵、儒涵也想你,不知道多少次要找他爸爸。”欧阳一鸣便又泪如雨下,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的。”看着儒涵说:“咱们再不分开,再不分开了……”   毛玉琴和欧阳玫眼中含泪凑近前去,毛玉琴看着刘燕问:“这就是刘燕吧?”欧阳一鸣对刘燕说:“刘燕,这是咱妈。”刘燕脸红了,看着毛玉琴怯怯地喊了声:“阿姨。”欧阳玫接话道:“姐,你应该喊妈的。”刘燕红着脸看了眼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冲她点了下头。刘燕就羞羞地喊了声:“妈妈。”这一声“妈妈”把毛玉琴的眼泪又喊了出来。毛玉琴流着泪,笑着应着抓住刘燕的手说:“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刘燕心里一颤,毛玉琴这一声“回家就好”瞬间又勾起了刘燕心里极大的委屈,在这一刻,她仿佛感觉到了多年飘泊在外的游子,终于见到了家人的情愫。刘燕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扑到毛玉琴的怀里,凄凄地喊了声:“妈妈。”便呜呜地哭了起来。毛玉琴流着眼泪拿手拍着刘燕的背哽咽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咱们回家,回家……”刘燕一个劲地点头,抬起头毛玉琴指着嘤嘤哭泣地欧阳玫说:“刘燕,这是你妹妹。”刘燕又看着欧阳玫喊了声“妹妹”,欧阳玫流着眼泪嘴里应着,喊了声:“姐姐”便抱住了刘燕。   毛玉琴眼睛看着欧阳一鸣怀里有些惊慌的儒涵说:“儒涵,让奶奶抱抱。”伸手抱过儒涵。刘燕松开欧阳玫,看着儒涵说:“儒涵,喊奶奶,这你是奶奶。”儒涵看着毛玉琴,轻声地喊了声:“奶奶。”毛玉琴“哎”了声,便就凄楚地喊了声:“我的孩子,我的乖孩子。”就将自己那张流泪的脸贴在了儒涵的脸上。欧阳玫看着儒涵说:“儒涵,我是你姑姑,喊我姑姑啊!”儒涵看了刘燕眼,转回头看着欧阳玫喊了声:“姑姑。”欧阳玫应着,流着眼泪在儒涵的脸上亲了一口。   儒涵不明白,这几位被他喊为“爸爸”、“奶奶”、“姑姑”的人和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见了面会哭,会老是流眼泪。。。。。。   欧阳一鸣弯身拎起刘燕的皮箱,转头看着刘燕,抓起她的一只手,哽咽道:“咱们、咱们回家,回家,回家!”刘燕含泪点着头。。。。。。   *****************************************************   从开始打腹稿就准备写成悲剧的。或许正如一位书友所说,写到后来时心软了。当然,书友的留言确实对我的感触很大,太多的朋友都是善良的,都希望结局是美满的。但这个结局与前面所铺垫的章节差距很大,实在是难让我自己满意。   写到这里我不知还要不要写下去,是不是还有必要?好像也真没必要再写刘燕的幸福生活,那样会成为“裹脚布”的。之后我将简单交待一下以后事,不知这样书友们是否满意。改变了结局,前面种下的一些伏笔也只能想办法圆一下,可能会有些牵强的,这也是我很烦恼的。见谅!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和鼓励!   博爱鞠躬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回家的路上,毛玉琴就一直抱着儒涵看着,问着一些话儿。半道上毛玉琴兴奋地悄声对欧阳玫说:“玫子,这孩子和你哥小时候真像,铁壳地像,你哥哥小时候就是这样的脸盘,这样的举止,像极了。”欧阳玫点着头,看着儒涵小声说:“也像冬冬小的时候呢。”毛玉琴点头小声说:“是啊,这孩子是咱家的没错,是咱家的孩子,绝不会错的,像,真像。”儒涵虽然听得到毛玉琴和欧阳玫的话语,但不明白他们的话意,更不知她们所说的都像谁是啥意思。倒是毛玉琴和欧阳玫一直地看着他,令他有些不自在了。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刘燕没有听到毛玉琴和欧阳玫的对话,她时不时地瞥眼看着欧阳一鸣,却不敢和正在开着车的欧阳一鸣说话。她怕影响他的注意力。在此时,刘燕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五味俱全的情绪。她有很多话想对欧阳一鸣说,但也清楚在这时是不能和欧阳一鸣说上什么的。看着欧阳一鸣娴熟地驾驶着汽车,看着他那张从未在自己脑中忘却的面颊,刘燕的就在心里说:“我终于又回到我的爱人身边了,终于可以和我的男人在一起了,终于可以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在我和他身边了……”她在这种兴奋和激动地情绪中,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出的难受。她真想扑在欧阳一鸣的怀里大哭一场,说尽所有的思念,说尽所有的委屈,说尽所有的苦楚……似乎,一个单薄无助的受尽了思恋和委屈的女人,终于回到了自己倾心爱慕的强壮的男人的身边,见面了,团聚了,就只想被这个男人抱着、搂着、亲着……   欧阳一鸣也不时地转头看着旁边的刘燕,他的心情似乎也和刘燕无异。身边这个他今生最爱的女人,这个他在内心深处渴望一生拥有的女人,这个也同样深爱着他而且已经为他生下了个儿子的女人……他也只想紧紧地把这个女人紧紧地拥在怀里,抱着她、疼她、亲她……他想,这一生,自己将会用全部的爱来呵护身边的这个女人,不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路过午朝门公园,刘燕的心狂跳起来,扭头看了几眼,就想起自己和欧阳一鸣不知多少次约会的那棵大树,想起在那棵大树下做过的不知多少次性事,想着时脸红了,心里说,过几天一定要和欧阳一鸣来这里看看,思想深处,对那棵大树也是有着极深感情的。欧阳一鸣瞥眼见刘燕往公园张望,自然也是想到了那棵大树,想起在那棵大树下所做的事。脸红了红,转头和刘燕的目光相遇时,相视一笑,心便又是一跳……   回家的路上也是要经过刘燕工作生活多年的那所医院东围墙的,在这时刘燕心里隐隐升腾起一股酸楚,心里哀叹:“假如当年自己不离开这里,就会没有这么多年与欧阳一鸣的分离,就不会发生那件和张雷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事。”在此时,她除了对自己的悲哀外,心里又升腾起一股对欧阳一鸣的深深愧意,暗在心里说:“欧阳一鸣,我对不起你,这一生我都会为我做错了的事心里对不起你,但我今后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会做你的好妻子,做孩子的好母亲。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一鸣,我会忠诚的爱你一生……”   车进小区在一幢楼下停了,欧阳一鸣转头对刘燕说:“到家了。”刘燕的眼中就闪出了泪花来。下了车毛玉琴便对儒涵道:“孙子,到家了。”儒涵也没言语。欧阳一鸣牵住了刘燕的手,抬手指着楼上说:“你看,三楼、三楼那里就是咱的家。到家了……”刘燕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哗地流下。欧阳一鸣看到刘燕流泪心里一酸,不知觉地伸出手臂揽住了刘燕的肩膀,抬步往楼道走去。毛玉琴和欧阳玫在他们俩的身后看着,心里也涌出了几多感动和感慨……   欧阳一鸣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在这一刻,刘燕没有迈步,眼睛望着房内,眼泪又流下了,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咱们的家?”欧阳一鸣用力点了下头说:“咱们的家,咱们和孩子的家……”刘燕哆嗦着嘴唇流泪喃喃道:“我终于、终于来到咱们的家……”欧阳一鸣嘴里“嗯”了声,却是止不住心里的哀鸣。刘燕旁若无人地将头靠在了欧阳一鸣的肩上。在这时,她的意识里已经没有的任何人的存在,只有她和她爱的男人。欧阳一鸣相拥着她进了门……   进门后刘燕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募然清醒现在身处这套房内的还有他们的儿子和欧阳一鸣的家人。红了下脸,急忙挣开欧阳一鸣的怀抱,摸了眼泪,不好意思地瞥了毛玉琴和欧阳玫两眼低下头,马上又抬起头看着毛玉琴说:“妈妈,快把儒涵放下,抱他上楼挺累的。”欧阳玫说:“刚才上楼我要抱儒涵,妈妈怎么都不让,舍不得给我抱呢。”毛玉琴笑了说:“不累,不累的,赶快坐吧。”几人坐下,欧阳一鸣走到冰箱前,开门拿过几罐饮料说:“我一个人在这也没烧过水,这里有饮料和矿泉水。”几人接过,欧阳玫说:“燕子姐来了,往后这就像个家样子了。”毛玉琴打开饮料递给儒涵,叮嘱他喝慢些,再就抬起头说:“该添的东西就赶快置办,以后要过日子了,啥都不能缺的。”欧阳一鸣说:“改天我和刘燕一起去置办。”刘燕点点头。欧阳一鸣站起拉过刘燕的手说:“来,我带你看看,你都看看需要什么?”刘燕站起,瞬间脸又红了,看了看毛玉琴和欧阳玫,对欧阳一鸣说:“等一等再看吧。”毛玉琴仰头看着他们俩说:“你们去看吧。”刘燕这才随欧阳一鸣移动脚步。   欧阳玫看着他们俩进了卧室,探头对毛玉琴说:“妈,你看没看得出,我哥和燕子姐感情真是太深厚了,要我说,我哥对她的感情好像要比对慧姐的感情有过之而无不及。”毛玉琴点点头。欧阳玫说:“你从我哥和燕子姐的眼神和神态就能看清楚了,这会我才明白,我哥真正爱的人还是燕子姐,假如我哥和燕子姐感情稍差一点的话,他不会放弃贾若蕊的。我以前听我哥说过他们的事,但没想他们俩会这样相爱。”毛玉琴说:“关键还有孩子。”欧阳玫说:“不,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这是真感情,我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看得出。”毛玉琴点点头说:“我也看得到,你哥和刘燕确实是有真正的感情的,他们俩能走到一起,咱们也应该为他们祝福。可是……”停住话轻叹一口气,看了看儒涵附耳对欧阳玫说:“我就感觉遗憾的是,刘燕和别的男人结过婚。”欧阳玫点了下头说:“唉,真要是没有这些就完美了。其实,只要两个人相爱,也算不了什么。”毛玉琴:“我是怕别人要议论你哥的。”长叹口气说:“真是造孽哦,你说她的父母就怎么忍心拆散这一对?要说除了家庭地位的悬殊,这两个孩子真是非常般配的。”欧阳玫没言语,脑中便就想到了徐慧,假如那个时候刘燕的父母同意欧阳一鸣和刘燕结合,那么徐慧该怎么伤心啊!在这时欧阳玫的脑中有些糊涂。少顷就想,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徐慧不离世,想来就是欧阳一鸣和刘燕就是再恩爱,这一生也是走不到一起的。   卧室里摆着张宽大的时髦的双人床。欧阳一鸣说:“我也没添置其它的东西,衣柜什么的都由你来决定了。”刘燕点点头,问:“你就每天住在这里?”欧阳一鸣说:“这里我也不是常住,单位招待所有一间我休息的宿舍,大多的时候住在哪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刘燕,我在这里住也就是我一个人,从来是没有别人的。”刘燕瞥了眼他怪道:“傻样,我也没那意思。”欧阳一鸣瞟了眼门外,走过去步,一把将刘燕拉到了背影里,抱住刘燕,嘴巴便压了上去。刘燕瞬间愣了愣,再就惊惶地挣开,红着脸说:“妈妈和妹妹都在客厅,晚上……”欧阳一鸣便感觉心里一阵的麻酥,轻声说:“我真想你。”刘燕眼圈一红道:“我更想你。”话毕又赶忙说:“忍一忍,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   转了所有的房间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欧阳一鸣说:“我也不会布置,都靠刘燕了。”刘燕睨眼看了看毛玉琴说:“我也不会布置的。”欧阳玫说:“你们俩就商议着来就是了,这个家是你们和儒涵三个人的,儒涵也要参考意见的。”抬手摸了下儒涵的脸说:“是不是小儒涵?”儒涵不知所以,但也从嘴里说出来个“是。”这一声把众人逗笑了。儒涵有些茫然,但也笑了。欧阳一鸣伸手抱过儒涵,心里就涌出了一股为人之父的快乐和喜悦。此时,他真的是很想让儒涵再喊他几声令他身心振颤,也颇感新奇和陌生的“爸爸”,瞥了眼毛玉琴和欧阳玫还是没好意思对儒涵说出口。在这时,他还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已经成为了这个孩子的父亲?自己现在真的是已经做了爸爸的人?”此时他又感觉很狂喜、很兴奋……   说了阵话,刘燕问了欧阳玫的工作单位和毛玉琴忙不忙之类的。毛玉琴便又问了刘燕的工作问题,刘燕就说:“我的父母正在给我办理调动,我就想有个轻松些的工作,也好照顾孩子和一鸣。”毛玉琴和欧阳玫听后有些感动。欧阳一鸣却说:“我有什么要你照顾的啊,孩子咱们请个保姆,你还是要为你的事业考虑的。”刘燕笑笑说:“我没有很大的抱负,我就想能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你们俩就行了。我也没什么学历,没有多少能力的,我要有妹妹这样的学历,这样的本事我就会考虑事业了。但我不管做那行,都会认真做的。”欧阳玫说:“你还是为了我哥和儒涵。”毛玉琴说:“这件事你们俩今后好好想一想,认真地商议一下。”顿了下问:“刘燕,这趟来还回去吗?”刘燕说:“不准备回去了,有些东西飞机也带不了,妈妈说等一段看这里需要什么东西,她派车把东西送过来。”毛玉琴点点头。刘燕说:“妈妈,一鸣,妹妹,我妈妈在我来的时候要我给你们赔个不是,她说他对不起你们,特别是对不起一鸣。”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酸。毛玉琴说:“其实要说父母也都是为了儿女着想,不会想着害自己的孩子的。算了,也不用赔什么不是,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就好。”   毛玉琴说这些话时,心里却是不能不怪刘燕的妈妈,心里说:“现在想起后悔了,现在想起赔什么不是了。当初,不说你没考虑一鸣心里的感受,刘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又考虑过吗?就凭现在看到刘燕对一鸣的感情,也是可以想像当初刘燕是多么痛苦的。假如当初不是你死逼着刘燕,想来刘燕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就范的。而今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折腾成这个样子,结了婚,又离了婚你才后悔,你才知道后悔,你还算是个母亲吗?你还配做母亲吗?做母亲的是要关心自己的儿女,但怎么可以强行拆散一对有情人呢?假如一鸣配不上你家女儿也就罢了,你是为了家庭地位去拆散他们的,你的这种行为又是怎么可以原谅的!”但毛玉琴心里不管怎么想,怎么生气,也是知道不能在刘燕面前说上什么的。   刘燕还想说几句自己也对不起欧阳一鸣的话,想了想还是在欧阳一鸣个人面前说,于是收住了口。   这日的晚饭就在小区附近的饭店吃的。吃饭前点菜,欧阳玫就让刘燕点。刘燕说:“我就点一道糖醋鱼就行了。”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热,心里知道,这道菜是刘燕给他点的。想了想,竟然没有想出刘燕喜欢吃的东西,暗在心里骂自己是混蛋,人家刘燕可是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糖醋鱼的。再就想,和刘燕在一起时吃饭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倒是有一次和刘燕闲谈时说过自己喜欢吃糖醋鱼的,真也难得刘燕这么几年还记得仔细,心里就又升腾起刘燕对自己这片深情的感激。毛玉琴看着刘燕问:“你也喜欢吃糖醋鱼啊?小鸣可是最喜欢吃的。”刘燕脸红了红,说:“儒涵和我都喜欢吃的。”欧阳玫笑道:“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三个都喜欢,这才是一家人啊!那你会不会做啊?”刘燕说:“我会的,我做得还可以。”欧阳玫说:“这下我哥可有口福了。”   吃饭时毛玉琴就小心的给儒涵挑着鱼刺,一边对刘燕说:“小孩子吃鱼时一定要仔细的。”刘燕点着头。也时不时地给欧阳一鸣加上几筷菜,感觉有些失态再就给毛玉琴和欧阳玫不时地夹一些。欧阳一鸣低头吃饭,话语不多,就不时地睨看刘燕。   饭后回到家里,毛玉琴问儒涵:“儒涵,和奶奶、姑姑一起睡好不好?”毛玉琴毕竟是过来人,自然理解刘燕和欧阳一鸣相见后的那份激情,当然不想让孩子影响到他们。但也不好直说,也不知儒涵愿不愿意,或者就是愿意了半夜里是不是会闹人。儒涵听了毛玉琴的问话没回答,转头去看刘燕。刘燕心里一跳,当然明白毛玉琴的意思,脸红了问儒涵:“愿不愿意和奶奶一起睡啊?”儒涵自小由保姆带着,对于晚上和刘燕在一起也不是很在意,就点了点头。欧阳玫虽然还是个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女孩子,也是明白哥哥和刘燕见面后的那种心情和可能发生的行为的。兀自红了脸,低头对儒涵说:“儒涵真乖,晚上和姑姑和奶奶一起睡,姑姑会讲很多故事呢。”儒涵一脸兴奋说:“姑姑,我喜欢听故事。姑姑,你会讲‘野天鹅’,你会讲‘老房子’,你会讲‘青蛙王子’你会讲‘皇帝的新装’,你会讲‘小红帽’和‘白雪公主’吗?”欧阳玫一脸惊愕,她当然知道儒涵所说的是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里的故事,瞪眼看他道:“这家伙,知道得还真多,我当然会讲了,你奶奶也会讲。都是谁讲给你听的啊?”儒涵说:“阿姨给我讲的,妈妈给我讲的。”刘燕说:“儒涵喜欢听故事,我就买了本书,看了后再讲给他听。我家那保姆也是,还是保姆给他讲得多。”毛玉琴高兴地说:“喜欢就好,孩子的求知欲也是从小培养的。”顿了下看着儒涵说:“儒涵,咱们过去,让姑姑给你讲你没听过的。”儒涵兴奋地连声说:“好啊好啊。”毛玉琴转头悄声问刘燕:“孩子晚上能离开你吧?”刘燕脸又一红,说:“离得开的,自小都是和保姆一起睡,他不恋我。”毛玉琴说:“这就好。”转头对欧阳一鸣说:“送我们去招待所吧。”欧阳一鸣心里当然也是明白毛玉琴地意思的,于是红脸答应。刘燕就说一起去,说想去看一看欧阳一鸣的单位。   路上欧阳一鸣对毛玉琴说:“妈,你们就在我的宿舍休息吧,我那房间有电话,有啥事你也好及时和我们说。”刘燕心里清楚欧阳一鸣是怕儒涵半夜里闹人,就说:“儒涵不会闹人的。”儒涵接着道:“我是乖孩子。”所有人笑。毛玉琴说:“儒涵就是乖孩子,是好孩子。”再问欧阳一鸣:“你那床睡得下吗?”欧阳一鸣说:“睡得下,本来就给我配的是双人床。”   到了欧阳一鸣宿舍说了几句话,毛玉琴就对欧阳一鸣和刘燕说:“你们回去吧。”刘燕便就嘱咐儒涵听奶奶、姑姑的话,儒涵点头说:“儒涵听话。”欧阳一鸣悄悄拉了下刘燕,刘燕心里明白。出了门毛玉琴喊了声欧阳一鸣,走近跟前拉了下欧阳一鸣,往旁边走了两步小声说:“一鸣,你和刘燕的感情我也看到了,只要你们俩这一辈子能过得幸福,我也没什么话再说,作为你的母亲,我当然也要祝福你们。既然决定在一起,我相信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应该对人家好,往后有些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我的意思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拿话伤人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看得出,刘燕是个个性很强的孩子,万万不可伤人家的自尊。刘燕对你是铁了心的,不然不能给你生下这孩子,虽然说我并不很欣赏刘燕当初的做法,但她对你的这片情我还是非常清楚的。要互相尊重,这样才能过好日子。当然,我和玫子从你们见面后,也是看得出你对她的情感的。但我希望你对她的这份情感是发自内心,而不是一时冲动的。既然接受了人家,就要好好待人家。好了,我也不说多少了,你们最近赶快把结婚证办了,不然你们住在一起被别人知道也是犯错误的事。去吧。”欧阳一鸣红着脸点头说:“我知道了。”话毕走开。下了楼欧阳一鸣对刘燕说:“你知道妈妈给我说什么话?”刘燕转头看他。欧阳一鸣说:“妈妈和我说让咱们最近赶快把结婚证领了,怕咱们这样住在一起犯错误呢。”刘燕点点头说:“我想到了这些,带了张介绍信呢。”欧阳一鸣说:“那太好了,明后天咱们就去办。”刘燕心里一热,便又想流泪。她当然清楚领过结婚证的意义,这么多年,自己不就是盼着和欧阳一鸣领取结婚证成为真正的夫妻吗?关键是现在欧阳一鸣的妈妈说出了让他们领结婚证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她是被欧阳的家庭所接受的了。心里就有很多种酸甜苦辣的情绪,眼泪不知觉地流下了。   进了办公室的门,欧阳一鸣将门关上,牵着刘燕的往里走着。刘燕四处看着,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一鸣,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进步得这么快。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就是最棒的男人,可你能在这么几年就发展到了这一步还是我绝没想到的。”欧阳一鸣说:“还是领导器重我。”说着话时心里也特得意。悠忽想。假如当年毕业后随刘燕去了她那里,现在会分在什么单位?但可以想象的是,决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难道这所有的一切也是定数?人常说有一失必有一得,或许真的是这样。想着时心里竟然有一股很舒心的释然。便就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好事不会都眷顾到一个人的身上,坏事也不会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现在上苍将自己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儿子重又交给了我,一切都是应该满足的了……”想着时心情澎湃,看着刘燕,一把揽在了怀里,两双眼睛对望了片刻,两张嘴唇印在了一起。在这一刻,这对相爱的男女谁也控制不住了,近似于疯狂地亲吻令他们忘却了身处何地……好一阵分开后刘燕喘着粗气说:“咱们回家。”欧阳一鸣脸红红的点着头。在这时,这对男女的渴望是那么的迫切……   进了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欧阳一鸣弯身抱起了刘燕。刘燕双臂紧紧勾住欧阳一鸣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胸脯剧烈的跳动,喘着粗中的鼻息。进了卧室床前站住,两人四目对望,没有任何言语,四只手便颤抖着去解对方的衣扣。终于,终于两具光滑的肉体呈现在了对方的眼球里。没有仔细的欣赏,没有说上一句话语。欧阳一鸣将刘燕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慌急地压了上去……   插入的那一刻刘燕紧紧地抱住欧阳一鸣的脖子,剧烈的喘着粗气。在欧阳一鸣急不可耐的抽动中,刘燕的嘴里喃喃地念着:“一鸣,我爱你,爱你……”好几年未曾沐浴甘露的这对男女现在却只有原始的欲念,只有发泄的快感。在刘燕一声声地呼唤和快意的呻吟中,两人竟会那么快的同时达到了高潮……   两人如抽了骨头似的趴在一起。刘燕紧紧地抱住欧阳一鸣的腰,喘了阵粗气后,刘燕忽然心里一酸,顷刻泪如雨下,嘤嘤地哭了起来。欧阳一鸣惊慌地抬起头看她,问:“你怎么了?”说着话就想起身,刘燕紧紧地抱住他哭着说:“一鸣,我终于回到了你的身边,终于是你的女人了。这些年我天天想,天天盼,今天、今天我终于盼来了。一鸣,这辈子我再不会离开你,再不会了。我爱你,我爱你啊一鸣,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还会像你这样让我在乎。一鸣啊,你能知道我这几年是多么想你吗?我几乎是要崩溃了,一鸣,我实在是太想、太想你……”欧阳一鸣的眼泪流了下来,用力点了下头说:“刘燕,我知道,我知道的。刘燕,这么几年我也从来就没忘记过你,你时时都在我的心里啊!刘燕,这一生,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不会……”刘燕说:“一鸣, 这一生,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的,没有你,没有你我的生活会没有任何的意义。我要一生一世的侍候你。”欧阳一鸣说:“刘燕,这一生,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是最幸福的,我会好好地疼你、爱你……”刘燕嘤嘤地哭着点着头。   欧阳一鸣还是挣了挣滑下刘燕的身体,在此时,他才担心自己高大的身躯压坏了刘燕。两人擦了后,欧阳一鸣坐在床头将刘燕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刘燕说:“一鸣,前几天,我好担心你不能再接受我,我真的是好害怕的。”欧阳一鸣说:“你也是,离婚了这么几年,干嘛就不让我知道呢?”刘燕说:“我一直以为你和徐慧过得很好,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尽管我爱你,可我还是不忍心打扰呢。我怎么会想到徐慧……”欧阳一鸣说:“你也真是傻,那一次你来见我,为啥不和我说明了所有的事情?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商议呢?就是你打定了主意,知道咱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为啥还要怀上咱们的孩子?你就没想,假如这辈子咱们不能在一起,你以后会遇到多少事啊?”刘燕说:“我那个时候啥也不想,就想着我爱你,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也是要生一个咱们俩的孩子留在我身边。我也没考虑那么多的。我也从来就没有后悔过,真的不后悔。我也想过,孩子大了我会将这个孩子是你的告诉你,也想过会影响你的生活犹豫过。现在,现在我再也不用为这件事心烦了,我也再不为儒涵担心了。”顿了下又说:“一鸣,金玲和你说这几年我没有考虑个人问题是骗你的,我不能隐瞒。几个月前我处了一个,是大学教授,和他相处也是那你做标准的,可谁也不能进我的心里。我那时之所以想找,担心儒涵很快就要长大,怕单亲家庭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其实就是想给儒涵找个父亲的。可我对他没感觉。一鸣,我和他没有发生任何事,绝没有发生过,甚至连握一下手也是在分手的那天。你相信吗?”欧阳一鸣说:“我相信的。”刘燕说:“其实在我的内心里,还是感觉和任何人在一起都对不起你,总感觉我结过婚就对不起你了。其实,其实我也明白,在我的内心里还是一直就把你当作我的丈夫的。”欧阳一鸣说:“刘燕,我和徐慧尽管相处了那么几年,但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参加工作不久徐慧就去国外学习了两年,尽管在她出去前我和她就领了结婚证。但我们俩一次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刘燕听后心里一惊,仰头看着欧阳一鸣问:“你们、你们俩一直没有?”欧阳一鸣说:“我没骗你,徐慧直到去世都是处女,她是一个我也弄不太明白的女人,但我欣赏她的自尊,她太纯洁了。”刘燕心里惊呼:“怎么会这样啊,难道徐慧会不想这样的事?”看了看欧阳一鸣说:“这真是不可理解的事。”想了想叹口气说:“这几年,这几年也真是委屈了你。”欧阳一鸣心里想着徐慧,也不知没有和徐慧发生过那样的关系是安慰还是悲哀,但徐慧的这份纯洁确实又是他欣赏的。刘燕便就在心里想:“欧阳一鸣不会骗我的。但徐慧的这份纯洁固然令人敬佩,可也枉来人世一趟啊,这样的女子真是少见。欧阳一鸣在这几年也真是受尽了这方面的委屈。”   欧阳一鸣说:“刘燕,关于孩子的事金玲没有和你说。我家人的意思是不公开儒涵是咱们俩的孩子。这是因为我是研究院的党委书记,怕早几年就和你有了个孩子会受影响我……”正说着停住话,又马上说:“刘燕,我现在突然想,你到了新的单位,也不好让别人议论你婚前就怀了我的孩子,和别人结婚却是生了我的孩子,你是女军官,也是要注意影响的,那样对你的声誉也是不好的,往后你带兵也会有影响。咱们都不能让别人议论这件事。我也不愿意别人议论你什么。结了婚又离了婚是正常的,要比这件事被人们议论得少些,影响会小得多。”说着话时有些兴奋,顿了下又说:“只是这样好像有些对不起孩子。”刘燕想了想说:“孩子在咱们俩身边,其实公不公开也没关系。咱们的孩子还能不疼了?是啊,你说得对,既然咱们生活在了一起,我也没必要让别人背后议论这件事,我更不想因为这孩子影响你的事业。这样处理是对的。”欧阳一鸣脸红道:“原来我所想的都是怕影响我的事业,竟然没有考虑过你,现在才想到你,我真是混蛋。”刘燕说:“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也真没想到会对我的影响。是要考虑这些的,这样对咱们俩都有好处的。”欧阳一鸣说:“金玲还怕我和你说了会影响你的情绪呢,我就想,和你说开了你会理解的。金玲还说,不公开是咱们俩的孩子,按政策的话,咱们俩往后还可以再生一个。其实,再不再生我也不是很在意。”刘燕说:“我在意的,我想再生一个,不管男女都可以。儒涵我没有堂堂正正的为你们家生下来,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为你们欧阳家再生一个孩子,我愿意的。”欧阳一鸣说:“过两年吧,过两年儒涵大了些再生。现在我就只想享受下咱们失去的时光。”说着话双手就在刘燕的乳房上抚摸。刘燕仰起头将嘴巴伸了过去,一阵后欧阳一鸣说:“我想了。”刘燕就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躺在了那里。欧阳一鸣便就压了上去……   这日晚,这对男女做了很多次……哭了很多次,说了这几年藏在心里的很多话语……   第二日醒来早已日头高挂,刘燕红了脸说:“妈妈他们该要讲我们的话了。”欧阳一鸣便就感觉不好意思,急忙说:“我去安排他们吃饭的事,等一会接他们来,你先睡着吧。”刘燕说:“我哪里还能睡的。你洗了脸赶紧去吧,我就不去了,在家等你们。”欧阳一鸣想了想,慌忙拿过眼镜戴上,看了看手表说:“食堂已经开过饭了。”说话时伸手拿过电话打到了自己的宿舍,就对接电话毛玉琴说:“妈妈,你们还没吃饭吧?”毛玉琴说:“还没有,也是刚起一会。”欧阳一鸣急忙说:“那好,你们在那等一下,我马上去接你们到这边吃饭。”放下电话对刘燕说:“这大门口就有卖吃的,我把他们接来一起在这里吃。”刘燕红着脸点点头。欧阳一鸣嘿嘿憨笑了两声道:“从没起这么晚过。”边说话边穿衣。匆匆洗了脸开车去了单位。   欧阳一鸣接来毛玉琴等,刘燕已经洗漱完毕。一家人在小区门口的小吃店吃了早点,回到家毛玉琴说:“你们这几天有时间就赶快买些家里用的东西,孩子和你们都不可以整天在外面吃饭的,还是家里卫生。”刘燕说:“这两天我们就买。”毛玉琴说:“找保姆的事也抓紧,你也轻松些,孩子也照顾得好些。你们都很年轻,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不能按你原来的思想就只是照顾他们爷俩,女人也是要有些抱负的。”刘燕红脸点点头。毛玉琴拉住刘燕的手说:“孩子,你和一鸣的感情我们都看得到,作为母亲,我祝你们幸福。”刘燕瞬间心里一酸,眼泪落下,喊了声:“谢谢妈妈。”便眼泪直流。毛玉琴眼圈含泪说:“孩子,要说你们俩结合也实在是不容易,我就想你们俩都会珍惜,你们两个能过好一辈子才是我们做父母的愿望。好了,我和你妹妹的工作都很忙,都带着课,马上都要回去,你和一鸣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家里还有你们的爷爷呢,他才是咱们家一家之主。”刘燕含泪点点头。   毛玉琴说:“昨晚我和一鸣说了你们领结婚证的事,你们俩都是国家干部,这样住在一起不合法,影响也不好,也是犯错误的,尽快办了。”欧阳一鸣说:“我们尽快办。”刘燕点着头。欧阳玫走近一步看了眼欧阳一鸣,转头对刘燕说:“燕子姐,哥哥,我祝你们俩一生幸福。”刘燕谢了后便与欧阳玫抱了抱。松开后看着毛玉琴和欧阳玫说:“妈妈,妹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一鸣和孩子的。一鸣和你们能接受我,这一生我都感激。”毛玉琴急忙说:“孩子,往后可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也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好了,一家人不要再说两家话。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们多少忙,该置办的东西也赶快置办。”说完话抱过欧阳一鸣怀了的儒涵,说:“儒涵,奶奶和姑姑要回去了,要上班,过些天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回老家,家里还有你太爷爷、爷爷和小叔想你呢。”儒涵点点头。毛玉琴在儒涵的脸上亲了口,欧阳玫又接过抱在了怀里说:“过些天回老家,姑姑也就放假了,到时候姑姑还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儒涵便又点头答应。   这日上午,毛玉琴坐送她来的的车回了蟠州。欧阳一鸣另派一部车送欧阳玫回了上海。也在这日上午,欧阳一鸣让助理拿了张盖了公章的空白信笺,开了张结婚证明,下午时和刘燕去了区民政办理了结婚证。手拿大红结婚证出来,刘燕和欧阳一鸣的眼泪便又流下了,上了车坐下,刘燕流泪说:“一鸣,今天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日子,最欢喜的日子,我,我终于属于了你。”欧阳一鸣流泪说:“这是咱们一家三口的大喜日子。刘燕,这一生,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珍惜你。”刘燕便嘤嘤地哭。儒涵便胆怯地轻声喊妈妈。刘燕看着儒涵笑着说:“儒涵,妈妈没事,妈妈和爸爸都是高兴的,是高兴的。”儒涵便用不解的眼光看着刘燕和欧阳一鸣,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高兴也会哭。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咱们去商场。”刘燕问:“去那干吗?”欧阳一鸣说:“去买些东西。”刘燕也没多想。谁知到了商场欧阳一鸣便抱着儒涵直奔首饰柜,站住后对刘燕说:“刘燕,这里面的东西你挑吧。”刘燕拉了他把往旁边走了两步悄声说:“我还以为你来这里买家用的东西呢。我一个军人,也不能戴这些东西的。”欧阳一鸣说:“戴不戴我都要给你买。应该结婚前就该给你买的,可咱们的情况特殊,现在结了婚就更应该给你买,一定要买。”刘燕心里感动,嘴里说:“你这是何必?”欧阳一鸣一脸郑重地说:“听我的,一定要的。”刘燕看看他,知道改变不了,便就看了几款比较便宜点的项链和戒指。欧阳一鸣看了阵,却是挑了比较贵重的项链和戒指买下。刘燕就感动得直想流泪。   这之后的几天里,欧阳一鸣和刘燕商议了婚礼的事,打算过一段回了老家再征求家人的意见。但也商定无论如何也是要在徐慧去世周年以后才可以举行婚礼的。至于很快就在研究院传开的各种各样的议论,欧阳一鸣也只当不知,所幸没人当面问起,也就没必要主动解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刘燕来金陵的第五天,欧阳一鸣帅团去了德国莱梅特公司考察,代表研究院签署购置五条塑钢异型材生产线和相关技术引进合同;两条塑钢门窗制造生产设备和相关技术合同。   七月四号晚上七点多时欧阳一鸣回到了金陵。敲了家门,刘燕把门打开满脸带笑问:“来之前咋没来个电话说一声?”欧阳一鸣微笑着看着刘燕关上房门,放下行李箱说了声:“想死我了。”便一把抱住刘燕便就去吻。刘燕一愣,红着脸急忙推开他,羞涩一笑悄声说:“家里有人。”欧阳一鸣抬眼去看,就见儒涵怯生生站在了刘燕身后几步。慌忙走过去一下抱起问:“儒涵,想爸爸没有?”儒涵脸上挂着笑说:“想爸爸。”就在这时从一间房内走出来一个脸红红的十八九岁的姑娘。欧阳一鸣便又是一愣,刘燕瞥了欧阳一鸣一眼说:“这是咱们家请来照顾儒涵的芸芸。”欧阳一鸣恍悟,这才明白刘燕为啥急急地推开自己不是为了儒涵,而是这个姑娘在家里。想来刚才进门抱住刘燕亲吻可能是被这姑娘看到,便就脸红。看着姑娘道:“你好,以后可就麻烦你了。”姑娘羞羞地说:“不麻烦的。”刘燕对那姑娘说:“这就是儒涵的爸爸,你喊他欧阳哥就可以了。”姑娘羞羞地喊了声“欧阳哥”,走过去两步拎过欧阳一鸣的皮箱。刘燕告诉她送进他们的卧室。   欧阳一鸣抱着儒涵在沙发坐下,刘燕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问:“吃饭了没有?”欧阳一鸣说:“还没呢,我们在上海下的飞机,他们直接转机去了蟠州,上海的关系单位派车送我过来的。”刘燕说:“我这去给你做。”转头对保姆说:“芸芸,赶快去外面买些菜来,让你欧阳哥先喝几杯。”说着话拿了钱递给她,告诉她买些什么菜。保姆答应出了门。刘燕返过身走到欧阳一鸣身边说:“儒涵,快下来,让你爸爸洗洗脸去。”儒涵答应。欧阳一鸣却说:“等一会儿,等一等再洗。”停下话便就抱着儒涵站起说:“儒涵,你看爸爸给你带什么来了。”转头又问刘燕:“我的皮箱呢?”刘燕说:“在咱们房间里。看你,先洗洗脸再说就是了。”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抱着儒涵进了卧室。   放下儒涵打开皮箱拿出几件玩具放在床上说:“这些都是爸爸给你买的,喜欢吗?”儒涵说:“喜欢。”刘燕这时进来,看见床上摆着的玩具说:“你给他带这么多干吗?家里有这么多了。”欧阳一鸣说:“这些可都是德国的知名品牌,你看这,迪奇车模;这是爱松木质益智玩具;这是BIG公司的塑料积木玩具;这是仙宝……”刘燕拿起看了,说:“人家国外的玩具就是精美。”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这要多少钱啊?”欧阳一鸣说:“给儿子的管多少钱干吗?”刘燕笑说:“赶明孩子也要被你惯坏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刘燕便问儒涵:“谢谢爸爸没有?”儒涵就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谢谢爸爸。”说完话便继续看着那些玩具。欧阳一鸣对刘燕说:“我也给你带件了东西。”刘燕看看他。   欧阳一鸣弯身从皮箱里拿出一件精美的盒子,说:“情侣手表,格拉苏蒂,德国老牌,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就开始生产钟表了。”说着话递给刘燕。刘燕看着问:“这要多少钱啊?”欧阳一鸣说:“不是很贵的,也就折合人民币五千多元。”刘燕抬头瞥了他一眼怪道:“你啊,买这么贵重的手表干吗?”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情侣表,装在一起的,你我戴上心也在一起,看着表就会想到对方的。”刘燕心里一动,暗自想,也真难为欧阳一鸣的这份心。打开看了,一大一小两块精美绝伦的手表耀入眼帘,惊叹道:“真的是很漂亮,还真不舍得带。”欧阳一鸣说:“买来就是戴的,留着它干吗?从今天起,咱们就都带着。”说着话拿过那只女表说:“来,我带你带上。”刘燕说:“我给你做饭,晚上吧。”儒涵在这时就嚷着要看。刘燕说:“这是爸爸妈妈的东西,不可以玩的。”欧阳一鸣说:“给他看一看。”刘燕嗔怪道:“你啊,啥都惯着他。”转头对儒涵说:“只能看,不可以玩的。”儒涵答应。看了看也没什么兴趣,便又去玩他的玩具。刘燕说:“我去给你做饭。哎,你注意了没有,咱们家新添的东西?”欧阳一鸣说:“是吗,我还没注意呢,进了家就想看你和儿子。”刘燕咯咯地笑,说:“这些天添了一些小东西。橱柜我也去看过了,可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过两天你有空咱们一起去买。”欧阳一鸣说:“好的,我去客厅看一看。”弯身去抱儒涵。儒涵就去拿他的玩具,双手拿着还是拿不完的,欧阳一鸣和刘燕就笑了。刘燕说:“没人要你的。你和爸爸先出去,我来给你拿。”儒涵就说:“给我拿阿姨房间里。”刘燕说:“知道了。”儒涵就笑得一脸灿烂,被欧阳一鸣抱着双手摆弄着玩具。   出门时欧阳一鸣问儒涵:“妈妈都买了什么东西啊?”儒涵说:“妈妈买了很多花呢。”欧阳一鸣便看到了墙角处的一只花架,上面摆了盆吊兰,枝条直垂花架的半腰,给这房间增添了些许绿意。儒涵说:“凉台还有好多呢。”欧阳一鸣说:“是吗?”转头看到墙也是挂了几块画匾,尽管美女图画有些平庸,但还是要比原来光秃秃的墙面增添了家的气氛。进了凉台果然看到几盆草本和木本的花卉,有两盆开着鲜艳的花。心里就一热想,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像个家的样子了……   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儒涵挣了挣下地,他的心思当然是在那些玩具上。欧阳一鸣看着心里便又涌出一股为人之父的甜蜜。在这时保姆进了门。儒涵跑着过去喊着“阿姨”,扬着手里的玩具说:“爸爸给我买的,还有好多呢。”保姆说:“是吗?”儒涵就拉着她的手说:“过来,过来看爸爸给我买的玩具。”保姆就笑,说:“我把给你爸爸买的菜放下好不好?你爸爸还没吃饭呢。”欧阳一鸣走过去接过来,说:“你陪儒涵吧。”保姆说:“我去给你做饭。”欧阳一鸣说:“不用,你刘姐正在做呢。”儒涵就拉着保姆的手蹦跳着进了房间。   欧阳一鸣拎着保姆买来的菜进了厨房,见刘燕切着肉就问:“你还切肉干吗?”刘燕说:“给你下肉丝面。”欧阳一鸣放下菜说:“别麻烦的,我随便吃一些就行。”刘燕说:“已经弄了,你别管的。”欧阳一鸣笑笑说:“买了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多少。”说着话从身后抱住刘燕,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说:“不饿,就是想你。”刘燕转头仰脸看他,说:“我不也是啊。”话毕就说:“快松开,家里有人呢。”欧阳一鸣说:“他们在房间里,来亲一口。”刘燕便伸过嘴去在欧阳一鸣的脸上亲了口,说:“快去洗脸,我把菜弄一弄,马上就好。”欧阳一鸣伸头过去在刘燕的脸上亲了口,松开去了洗漱间。   洗完出来,刘燕已经将买来的菜装盘端到了餐桌上,见欧阳一鸣过来问:“喝啥酒?”欧阳一鸣说:“随便的。”刘燕说:“天气这么热,喝点啤酒吧。”欧阳一鸣答应。刘燕便从冰箱拿来两罐青岛啤酒。打开斟满杯子放在欧阳一鸣面前,自己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欧阳一鸣看着她说:“陪我喝一杯。”刘燕说:“我都吃过饭了,你赶快吃。”欧阳一鸣便端起杯子道:“那你就喝一口,陪陪我嘛。”刘燕便笑了说:“好好,喝一口。”说着话接过杯子喝了口。递给欧阳一鸣说:“你先喝着,等会我再给你下面。”欧阳一鸣点点头。在这时刘燕就想和欧阳一鸣说几件事,想了想收住口。于是说:“这两天没啥事上街买了些花,不知你喜不喜欢。”欧阳一鸣说:“喜欢呢,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很温馨。画不要买的,我有一些蟠州知名书画家的字画,有空裱上挂在客厅里。”停住话又说:“你喜欢什么花我让单位的花工帮忙弄一些,天气这么热别出去。”刘燕说:“我倒忘了你单位有花工的,就想能弄些花来,屋里的空气也好些。你的书房我也没怎么弄,怕弄不好你不喜欢,想等你来再说。”欧阳一鸣说:“还是我来弄,也不着急。”顿了下问:“这保姆是哪里的?你姑妈给找的?”刘燕说:“是我表姐给找的,她叫周芸芸,马鞍山农村的,原来就在我表姐的一个同事家做保姆,前一段他那同事的妹妹中学毕业,成绩不好自己也感觉不是上学的材料,就来给他哥带孩子,正好,我表姐就把芸芸介绍给咱家。你刚去德国两天她就来了,这些天我看还不错,挺老实的一个孩子,也挺勤快的,带孩子做饭也行。她有一个亲戚就在政治部工作,在那家做保姆就是他那亲戚介绍来的,知根知底。”欧阳一鸣点点头。闲说了一会话,欧阳一鸣也将两罐啤酒喝了。刘燕就问她还喝不喝,欧阳一鸣诡秘地一笑说:“不喝了,晚上还有工作呢。”刘燕疑问道:“刚回到家晚上有啥工作啊?”欧阳一鸣笑了,伸头过去悄声说:“咱俩的工作。”刘燕霎间明白,笑着抬手打了他一下说:“我还真以为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呢。”欧阳一鸣就笑。刘燕笑着站起说:“我去给你下面。”   饭后在客厅说着去德国的一些事,看着电视逗着儒涵,一阵后儒涵就说睡觉,保姆带儒涵洗了澡回房,欧阳一鸣和刘燕先后洗了澡后回到卧室。欧阳一鸣早已拿出那对情侣手表带上了一只。见刘燕进来就将她揽在怀里坐在腿上,说:“来,带上看看。”刘燕笑笑将左手腕擦了干净伸过去,欧阳一鸣帮她带上,伸出自己的左腕靠在一起看着,说:“人是一对,表也是一对。从今天起咱们都不可以拿下来。”刘燕笑了说:“洗澡也不拿下啊!”欧阳一鸣说:“这手表防水防震,也可以不拿下。”刘燕便又笑了,说:“那好,就一直戴着。”眼睛看着腕上的手表又说:“就是挺贵的。”欧阳一鸣说:“别想什么贵不贵的。”说着话伸手扳过刘燕的头,嘴巴伸过去亲吻了阵,说:“想死我了。”刘燕红脸笑了笑说:“我也想。”欧阳一鸣便把她抱起放在床上,急急地脱了刘燕衣服压了上去……   休息了阵两人坐在床头,刘燕说:“我的工作做最近就可以落实了,基本确定在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工作,现在还没有最后定下,跨军区调动需要点时间。”欧阳一鸣问:“是吗?谁告诉你的?”刘燕说:“妈妈前几天打了电话来。”欧阳一鸣嘴里“哦”了声。刘燕说:“前天我姑妈和我表姐也来了咱们家。”欧阳一鸣心里又一惊,问:“是吗?”刘燕瞥了眼他说:“姑妈说,让咱们有时间去她的家的认认门去。” 刘燕之所以吃饭的时候没和欧阳一鸣说这些,是怕影响欧阳一鸣的情绪,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家人对欧阳一鸣的伤害还是要在他心里留下疤痕的。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却兀自脸红了。尽管他从心里不想与刘燕家的这些高级干部接触,但他依然是想过很多次的,既然和刘燕结了婚,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都是要和刘燕的家人接触,都是要接受刘燕的家人的。于是说:“自你来后就很忙,这又接着去了德国一趟。其实,其实离得这么近,说没时间也不是理由,咱们早应该去你姑妈家拜访一趟的,现在你姑妈先来了咱家,我还真的感觉不好意思。”刘燕说:“这几天我去过姑妈家几趟了,我也和他们说了你现在确实是没时间,你放心,他们不会怪你的。”   刘燕心里清楚欧阳一鸣心里的真实想法,但也不想明说,毕竟是自己的家人没对得起欧阳一鸣,尽管姑妈和这件事没关系,但也清楚欧阳一鸣是不情愿见他们的。欧阳一鸣说:“这样,过两天买些东西,咱们带儒涵一起去。”说着话时心里还是不情愿,但也知道是不能不去的,毕竟自己是个男人,不能为以前的事让人家认为一个已经做了研究院领导的男人是小肚鸡肠的。事实上也不应该这样。   刘燕听了欧阳一鸣这话心里当然高兴,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在心里认可自己的丈夫是优秀和大度的?于是说:“那这样,我明天去买些东西,明晚就去一趟好了。”欧阳一鸣答应,说:“我明天要去单位,你买东西不可以让你姑妈说我们寒酸的,买一些贵重点的东西,毕竟我第一次上门。”刘燕心里明白欧阳一鸣是不愿意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掉价,就说:“行,我知道买什么。”   翌日晚上一家三口去了刘燕的姑妈家。欧阳一鸣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对于见到刘燕姑妈和姑父这样的高级干部倒也没感觉怎样拘谨。谈吐自如,举止得体。说了好一阵闲话,刘燕姑妈家的所有人也是对欧阳一鸣相当的满意,但谁也没有提及刘燕当初和张雷结婚以及刘燕妈妈干涉他们结合的事。他们也都知现在说起这些会令气氛尴尬,倒是说了不少祝他们幸福,嘱咐刘燕好好珍惜他们结合之类的话语。告辞时刘燕的姑妈对欧阳一鸣说:“咱们离得这么近,往后有空就在家里。你和刘燕结了婚就都是我们的孩子,下次来的时候可不要再吃过饭来了,也和你姑父喝几杯。”欧阳一鸣微笑着答应。   第二日上午欧阳一鸣刚上班一会,已任省林业厅副厅长的原蟠州市的唐副市长来到他办公室。欧阳一鸣一见唐副厅长进门,急忙站起走过来,说:“唐厅长,正说找个时间去你那里汇报呢。这趟去德国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去。”唐副厅长坐下,接过欧阳一鸣递过来的茶水说:“既然离开了研究院,我在省里管的这摊子事也和你们这事情不对路,也没理由随你们出去的。可我还是放心不了研究院呐。这趟出去都顺利吧?”欧阳一鸣就把这趟去德国的情况详细给唐副厅长讲了一遍。   唐副厅长听完后,说了一些这个项目应该说是个很有前景的项目,他坚信会有很大的发展,很好的市场之类的话。再就说:“一鸣,我今天来不光是为了研究院的事,还有一件私事。”停住话盯着欧阳一鸣说:“你的事。”欧阳一鸣心里一紧,片刻红了脸问:“是不是我和刘燕的事?”唐副厅长说:“叫什么我不知道,你和一个女军人的事。”欧阳一鸣说:“唐厅长,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了,我也正想找个机会和你说一说。”唐副厅长问:“听说她是带着个孩子军人?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欧阳一鸣脸一红,说:“是啊,是带着个孩子,也住在了一起。可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唐副厅长颇感惊讶,问:“领过结婚证了?”欧阳一鸣说:“是啊,去德国前就领过了。”唐副市长紧盯着欧阳一鸣问:“这个女军人什么来历?你怎么会和一个结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结婚,说一说怎么回事?”   欧阳一鸣说:“这件事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问过我,但我知道人们是会在背后议论的。唐厅长,我也不瞒你,刘燕是我的的第一位恋人,比徐慧早。”接着就详细的把自己和刘燕的事,以及刘燕父母因为门第观念拆散他们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出儒涵是刘燕早先偷偷怀上的他的孩子。假如之前是因为考虑自己受影响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是将刘燕的声誉放在第一位的。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对刘燕产生任何的反感。   唐副厅长听完后说:“我一直以为徐慧是你的第一个,没想到你在徐慧之前还有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恋情。”欧阳一鸣募然脸红,说:“我和刘燕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不过徐慧是知道的。”唐副厅长说:“既然你们已经领过结婚证,我相信你们是有真感情的,不然你欧阳一鸣不会这么快的就和人家领了结婚证。你的这件事现在已经传到了蟠州市委的耳朵里,昨天下午有人给我打了电话来说了这件事,我就想,你欧阳一鸣还不至于糊涂到没有任何手续就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的,当时我就说肯定有原因。现在你们领过结婚证就是合法的。好了,我来给他们解释。”欧阳一鸣说:“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人问起我,有人问起我也会解释的。”唐副厅长说:“我怕你犯错误啊。蟠州市的有些领导认为是我一手把你扶起来的,所以人家先和我说了说。领过结婚证了就是合法夫妻,我祝你们幸福。考虑没考虑啥时候举行婚了啊?”欧阳一鸣说:“现在还没定,我和刘燕商议了,举行婚礼也会很简单的。也要等到徐慧周年以后。”唐副厅长点点头说:“那好,到时候我来给你们做证婚人。找个时间,我和你们三口子聚一聚。”欧阳一鸣感谢。又说了阵话唐副厅长回去。   这日晚上,欧阳一鸣和刘燕说,七月七号是欧阳冬冬大考的日子,想在他考试这几天回家。刘燕答应。于是欧阳一鸣给家里打了电话,毛玉琴接了电话。欧阳一鸣就询问欧阳冬冬临考前的状况。毛玉琴说:“冬冬现在的状况很好、很稳定,现在依然是不紧不忙的,每天都到咱这附近的九中去打一阵篮球。”欧阳一鸣说:“后天就考试了,怎么好要去参加这样剧烈的运动?”毛玉琴说:“我也是很担心,可管不了他。这样,我把他喊过来,你和他说一说。”欧阳一鸣答应。毛玉琴把欧阳冬冬喊过来。欧阳一鸣说:“冬冬,不是怕你这两天复习不好考不好,我对你是绝对有信心的。你就是不愿意休息我们也不同意。但现在你马上就要考试,打篮球那样的剧烈运动我还是不赞成。你说万一摔着那里还不耽误考试啊。我建议,你这几天想运动的话就打打乒乓球、羽毛球之类的。”欧阳冬冬说:“没事,我对那些运动没有兴趣。哎,哥哥,啥时候回来,我想见一见我那小侄子呢。”欧阳一鸣说:“我正打算这两天回去,你考试我是一定要过去给你打气的。这样,我明天安排一下工作。明天回不到家的话后天准到家。”欧阳冬冬说:“我只要见到我那大侄子,考北大清华就绝没问题。”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那要这样的话我是非带他去的。”   毛玉琴接过电话和欧阳一鸣说了两句,就让刘燕听电话。刘燕接过话筒喊了声妈妈。毛玉琴说:“刘燕,你爷爷想你和孩子呢。”刘燕说:“妈妈,我和一鸣商议了明天带孩子回去。”说了几句话,毛玉琴就问儒涵在不在?刘燕说:“在的。”便就把儒涵喊过来,说:“你奶奶和你说话。” 儒涵问:“那个奶奶啊?”刘燕说:“你这边的奶奶。”说着话将话筒贴在儒涵的耳朵上,儒涵怯生生地喊了声奶奶。毛玉琴“哎哎”答应了两声说:“儒涵啊,想不想奶奶?”儒涵说:“想奶奶。”毛玉琴问:“这两天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好不好?”儒涵说:“好。”接着欧阳冬冬又接过电话,对儒涵说是他叔叔,儒涵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啥好。欧阳一鸣接过电话说:“儒涵还都没见过你呢,让他怎么喊你?”再就和毛玉琴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刘燕便又拨了姑妈家的电话,说这两天回蟠州,假如这两天手续办好需要报到的话让她姑妈给招呼下。刘燕姑妈说没问题。   翌日上午,刘燕上街买了些东西,中午饭后,欧阳一鸣带着刘燕和儒涵回了蟠州。上路没多久儒涵就已睡去。刘燕说:“一鸣,我这第一趟去家里,心里还真有些慌慌的。”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笑了,说:“人家说丑媳妇怕见公婆,我媳妇长得如花似玉还怕啥?况且,我这俊媳妇虽然没见过公公,倒也是见过婆婆的。”刘燕浅笑了笑,说:“有件事我还是要说一说,这趟到了蟠州,我想你能够和儒涵做个亲子鉴定。”欧阳一鸣一听蹙起了眉,转头看了看她没言语。刘燕说:“你听我说,这个亲子鉴定不做我不安心,不光为了你,也是为了你们的家人,对你家老人要有个交代的。我不想老人们心里是有疙瘩,这样对儒涵不公平。”   欧阳一鸣说:“刘燕,上次妈妈和玫子来你也可以看到的,她们对儒涵……”刘燕抢过话说:“我知道,可不做我的心里就不会安,毕竟没有任何的证据,我就想有个证据才心安。”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总感觉没必要。”刘燕说:“这也是对儒涵负责,我就想,就想让你们的家人完全能够在心里接受儒涵,心里没有任何的怀疑。”   欧阳一鸣心里想:“本来我是在心里完全接受了儒涵,认定儒涵就是我儿子的,没有过怀疑。刘燕越是让我和儒涵做亲子鉴定,就更说明刘燕肯定儒涵是我的儿子。但家人是不是会怀疑,是不是就能在心里完全认可儒涵是欧阳家的孩子也不一定的。刘燕是想让欧阳家的人完全相信儒涵肯定是欧阳家的孩子,不想让儒涵受任何的委屈,看来也是非要做这个亲子鉴定才安心的。但是,这种鉴定是不是会有误差?假如鉴定有什么差错,到了那个时候该咋办!那不是适得其反了?”想着时心烦,就说:“回到家再说吧。”   五点多时到了蟠州。欧阳一鸣将车停在“秀才巷宾馆”。刘燕抱着儒涵,欧阳一鸣拎着东西走进秀才巷,立马就有街坊和欧阳一鸣打招呼,然后就用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刘燕母子。俞往前走,俞有人和欧阳一鸣打招呼,却没有人问起他刘燕母子是谁。欧阳一鸣心里清楚人们疑惑的眼光和心思。起初还有些紧张和忐忑,渐渐心里恢复了平静,暗自说:“随你们怎么想吧,往后的日子长了,总要面对的。”这样想着时心里坦然了很多。刘燕却显得极不自在了,瞥了眼欧阳一鸣悄声问:“这条巷子的人都认识你啊?”欧阳一鸣说:“自小在这长大的,都是街坊。”看着刘燕的神情,知道她心里的顾虑。停下了脚步说:“来,我来抱孩子,你拿着东西。”刘燕清楚欧阳一鸣的思想,霎间心里非常感动,眼圈红了,说:“还,还是……”欧阳一鸣说:“听我的。”说着话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刘燕,双手接过孩子抱住。   往前走着,欧阳一鸣面对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微笑着招呼,不时地对儒涵说:“马上就到家喽,马上……”刘燕在欧阳一鸣情绪的感染下心绪渐平,虽未与任何人招呼,但也能够直视人们的眼睛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欧阳家老宅的大门开着,西厢房前那颗茂密石榴树的阴影处摆一茶桌。一家人都坐在茶桌的四周,喝着茶说着话儿。见欧阳一鸣带着刘燕抱着孩子出现在大门口,众人全都站起向门口迎来。欧阳玫跑在前面,到了刘燕跟前甜甜地喊了声:“燕子姐。”刘燕应着。欧阳玫就看着儒涵喊道:“儒涵,想姑姑了没有?”儒涵笑着点点头。欧阳玫就嘻嘻笑着伸出双手抱过儒涵。   毛玉琴等人随后迎到了跟前,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欧阳冬冬脸上带着笑,眼睛就在刘燕和儒涵的脸上来回看着。欧阳一鸣给刘燕介绍了老爷子和欧阳安平。刘燕脸红红地喊了“爷爷”和“爸爸”。欧阳冬冬没等介绍就喊了声:“姐姐。”刘燕看着欧阳冬冬笑着问:“这就是冬冬吧?”欧阳冬冬脸红红地点头说:“是”,慌忙接过刘燕手里的东西。毛玉琴脸上挂着笑对刘燕说:“赶快过去坐着,这一路上挺累的。”说着话拉住刘燕的手往院内走,眼睛看着欧阳玫抱着的儒涵问:“儒涵,想奶奶没有?”儒涵点了点头。众人的眼光就全都投在儒涵的脸上。毛玉琴笑着说:“最想你的还是你太爷爷。”老爷子眼睛眯成了缝的笑,欧阳玫看看老爷子,转回头说:“儒涵,让太爷爷抱抱。”儒涵没言语。欧阳玫将儒涵递给老爷子。老爷子伸手抱住,看着儒涵便乐得嘿嘿笑。毛玉琴说:“爸,我说这孩子和一鸣小的时候特别象,你看是吧。”老爷子看着点了几下头说:“像,像,就和一鸣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众人便笑。刘燕在这一刻就感觉到特别的安慰,但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狂乱。   欧阳一鸣在这时转头瞥了眼西厢房,心里募然一紧,慌忙转过头,暗在心里说:“徐慧,刘燕和孩子都来家里了,想来你在天之灵早也知道,你不会怪我,不会怪我是吧……”暗自说着时,心里就感觉慌慌地。   众人围着石榴树荫下的方桌坐下,老爷子抱着儒涵看着,脸上挂着特别幸福的笑。毛玉琴看着刘燕问:“累了吧?”刘燕说:“不累。”毛玉琴就说:“歇一下,先喝杯茶”顿了下又马上说:“要不你们就先去洗了脸,回来吃西瓜。”欧阳一鸣便带着刘燕去了洗漱间。洗脸时刘燕对欧阳一鸣说:“不知为啥,见了爸爸和爷爷,我的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有些慌。”欧阳一鸣说:“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有些拘谨吧。”刘燕想了想说:“好像不是。好像就是、就是我还担心他们在心里不承认儒涵。”欧阳一鸣就蹙眉怪道:“你啊,你没看到爷爷和爸爸看到孩子多开心啊。别想那么多。”话毕便想,刘燕把这件事想得太重,看来不和和儒涵做亲子鉴定,刘燕会是永远的心病。   刘燕口里“嗯”了声便没言语。不知为何,刘燕自进了欧阳家的老宅,见到老爷子,总有感觉心里忐忑,感觉心里发慌,好像欠了这个家什么似的。这感觉在金陵见到毛玉琴和欧阳玫倒不是很强烈。现在就愈发有些心里不安了。   回到桌前,西瓜已经摆上桌。两人坐下,毛玉琴说:“中午就给你们在冰箱凉着了。”刘燕说:“谢谢妈妈。”老爷子看着儒涵说:“乖乖,吃西瓜,吃西瓜喽。”说着话拿过一块递给儒涵,刘燕看着儒涵说:“儒涵,下来吃,别弄太爷爷身上。”儒涵应着下来。欧阳玫拿过块西瓜递给刘燕。   吃完西瓜,欧阳冬冬端了盆水洗了手,众人坐下,毛玉琴把儒涵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看着儒涵问:“喜不喜欢咱这家里?”儒涵点点头说:“喜欢。”挣了挣下来,跑到树下仰头往上看着,嘴里喊着:“这上面是什么啊?”欧阳冬冬起身过去说:“这是石榴,来,叔叔抱着你看。”说着话将儒涵抱起,伸手摘了一个递给儒涵说:“只能玩,不能吃。”儒涵问他:“为啥啊?”欧阳冬冬说:“现在还没熟呢,不好吃。”儒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欧阳一鸣喊了声欧阳冬冬,说:“过来我问问你。”欧阳冬冬说:“又是考试的事。”欧阳一鸣笑了说:“明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了,准备得咋样?”欧阳冬冬说:“没事。”转脸对儒涵说:“咱们去看鸟好不好?”儒涵说:“好啊。”欧阳冬冬嘴里说着:“走。”一掐腰将儒涵举起,说:“来,骑叔叔的脖子上。”儒涵骑在欧阳冬冬的脖子上咯咯地笑。毛玉琴喊了声“冬冬”慌忙站起,紧走几步过去抱下了儒涵,抬手打了欧阳冬冬说:“就冒冒失失的,你这么高的个子……”欧阳冬冬嘿嘿地笑说:“没事的,我抓得牢呢。”毛玉琴说:“那也不行,好好抱着。”欧阳冬冬便就接过儒涵抱在怀里说:“看把你奶奶给吓的。”说着话走开。   毛玉琴回身坐下,看着一脸笑的刘燕说:“冬冬这孩子到底还是个孩子。”刘燕说:“冬冬的个头真不矮。”毛玉琴说:“和一鸣差不多了,一米七七。”刘燕说:“听一鸣说冬冬的成绩很好的。”毛玉琴说:“不错的。要说,我这三个孩子也是很让我自豪的,学习成绩自小都不错。冬冬考上本科重点没问题。”欧阳玫说:“人家可是非清华北大不上的。”刘燕脸上笑着,心里想:“儒涵是他们欧阳家的后代,儒涵长大后也一定会和他们一样,肯定也会成为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毛玉琴看着刘燕问:“现在还没开始上班?”刘燕说:“还没有,手续还没办好,也快了。”毛玉琴点了点,问:“保姆找好了?”刘燕说:“找好了,挺不错的。”毛玉琴说:“这就好,往后你也轻松了。一鸣可是帮不上家里什么忙。”刘燕转头看了欧阳一鸣眼说:“家里也没多少事,不用他操心的。”抬头看着老爷子说:“爷爷的身体挺好的。”老爷子爽朗地笑了两声说:“我的身体好,饭量比小鸣都要大呢。”刘燕说:“老年人多活动活动。”老爷子说:“我是整天闲不住,天天去遛这些鸟,心情也好。”刘燕说:“心情好最重要的。爷爷,有时间你就到金陵去住一段时间。”老爷子说:“好,天气凉快些我去。”   闲说了阵话儿,刘燕说:“这老宅子挺大的,以前只是听一鸣说过。”欧阳玫说:“姐,我带你转一转。”说着话站起,刘燕就和众人招呼了,起身随欧阳玫过去。   毛玉琴看着离去的刘燕,转回头看着老爷子问:“爸,你看小鸣这媳妇还不错吧?”老爷子说:“挺好,不错。”欧阳安平看着欧阳一鸣说:“只要你们俩能过得好,做老人的就心满意足了。”毛玉琴说:“是啊,现在看着孩子,再看着刘燕,我们也是从心里疼。”欧阳一鸣说:“爷爷,刘燕这个人非常好,慢慢你们就会了解她的。”老爷子说:“小鸣啊,别看你爷爷老了,可心里明白着呢。就凭人家给咱家生了个小子,咱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人家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毛玉琴说:“这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这两个孩子感情。行,你们只要能过得好,我们就巴不得啊!一鸣,你们俩还能生一个,你爷爷就盼你们俩还能给欧阳家再生个小子呢。”欧阳一鸣笑笑说:“过两年再考虑吧,儒涵现在还小。我们想等儒涵大一些再说。”毛玉琴说:“这件事当然是要你们俩做主的。”   其实,欧阳家的所有人对刘燕个人相貌和气质是相当满意的。但欧阳家的老人心里总还是有一些遗憾。在老人们的眼里,欧阳一鸣毕竟已经是很优秀的孩子了,自己家这样的孩子是应该找一个没有任何缺陷的女人做妻子的。刘燕尽管生下了欧阳家的后代,终还是和别的男人结过婚。但他们都也清楚欧阳一鸣对刘燕的感情,现在住在了一起而且已经领过了结婚证,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所以说虽然心存遗憾,谁也不会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上一些什么话来的。但欧阳家的这些人如果拿刘燕和徐慧相比,内心里的情感还是侧重于徐慧很多。   这日晚,一家人就在院内摆了八仙桌,弄了一桌子的菜,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刘燕端起了面前的啤酒杯,站起说:“爷爷,爸爸妈妈,妹妹弟弟,刘燕这趟来,也就算是正式进了欧阳家的门。说实话,我进咱这个家门心里有些不安,毕竟我做了对不起欧阳家的事。可我那个时候结婚真的是不情愿,真的是没办法。我对一鸣的感情是没有人可比的,我自己清楚。你们就原谅一些刘燕,原谅刘燕家人做错了的事,我的妈妈现在也是非常后悔,可现在也没有办法挽回。我感谢一鸣不嫌弃我,感谢咱这个家的所有人接受我……”欧阳一鸣拉了下刘燕。老爷子就说:“孩子,你可千万别说这些话,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欧阳家的,只要你们能过得好,我们还不欢喜啊!”毛玉琴说:“刘燕,以后不要这样说也不要这样想,进了欧阳家的门就是欧阳家的人,你和一鸣的感情我们心里最清楚的。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说这样的话,往后可不能再说了。”欧阳玫说:“姐,你的心里要是总这样想,那我们也会心里不安的。难得今天咱们家的人到的这样齐,来,为了咱们家的所有人今日团圆干杯!”众人喝了酒后坐下,吃了菜后,毛玉琴拉住了刘燕的手说:“刘燕,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尽管我是你婆婆,比你大上很多,但我还是理解你的心情的。你这么几年也过得不容易,往后可千万不再说这类的话。”刘燕流泪点点头。   晚饭后,一家人就坐在八仙桌边说话。欧阳冬冬就在院内的空地上带着儒涵玩耍,儒涵咯咯地笑声在这个院落内回荡。一阵后欧阳一鸣喊了声欧阳冬冬说:“冬冬,你现在要休息了,明天还要考试呢。”欧阳冬冬说:“没事的。”欧阳玫跑过去说:“儒涵老是和你玩,也该和我玩一会了。”抱起儒涵说:“叔叔明天要考试呢,和姑姑玩好不好?”儒涵说:“好。”欧阳玫便抱着儒涵进了她的房间,欧阳冬冬在八仙桌边站了下,对刘燕说:“姐姐,我去休息了。”刘燕微笑着应了声。欧阳一鸣却说:“坐下来我和你说说话。”欧阳冬冬说:“老生常谈。”欧阳一鸣笑了说:“那也要谈一谈啊!”欧阳冬冬说:“你们谈吧,我去睡觉喽。”说着话转身走开,欧阳一鸣起身跟了过去。   毛玉琴笑着对刘燕说:“你看,还是个孩子。”刘燕笑着说:“本来就不大的。”顿了下说:“一家人在一起真开心。”老爷子说:“我可就盼着你们都来家里的时候。”毛玉琴说:“现在要是想经常聚在家里也不容易,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老爷子点头说:“这些我还能不明白啊,想归想,我可不能让你们整天陪着我这个老头子。”闲说着话,刘燕心里有事,悄声和毛玉琴说:“妈妈,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毛玉琴应着站起。   两人走开在东厢房前站住,刘燕说:“妈妈,我说这件事你别怨我,来的路上我和一鸣说了,他不太情愿,但我想是一定要办的。”毛玉琴看着她问:“是不是你们举行婚礼的事啊?这件事我和你爷爷、你爸爸都说了,我们也正说要和你们俩商议呢,你们的婚礼是一定要办的。我们都明白,仅仅领了结婚证也太简单了。”刘燕急忙说:“妈妈,你理解错了,我和一鸣是不是举行婚礼完全听你们的,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办。我要说的是儒涵的事。”   毛玉琴本来以为刘燕是说婚礼的事,这件事他们一家人是说过这件事的,不从刘燕考虑,单就欧阳一鸣没有举行过婚礼,也不能让欧阳一鸣有这样的遗憾。尽管刘燕是离了婚的,既然进了欧阳家的门,总还是要举行一个仪式的,不管婚礼大小,人家刘燕心里也安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毛玉琴认为婚礼的举行还是很重要的。当然他们也是考虑过欧阳一鸣在这里举行婚礼,街坊邻居看到刘燕带着个孩子嫁过来会有很多的议论,也是商议过让欧阳一鸣和刘燕的婚礼最好在金陵举行,到时候一家人过去就是了,最后还是定下来要尊重欧阳一鸣和刘燕的意见,他们俩要愿意在老宅举行婚礼的话,任何人不持反对意见。欧阳一鸣和刘燕这趟来,毛玉琴也正想和他们商议下这件事。   现在听刘燕说是儒涵的事,心跳了下,问:“儒涵?儒涵什么事啊?”刘燕说:“我和欧阳一鸣已经领取了结婚证,我想过几天我的工作安排好了后,就把儒涵的姓改过来,他现在还是随我姓刘的。”毛玉琴说:“其实孩子姓什么也不是很重要的,反正是欧阳家的孩子。当然,只要你愿意改过来姓欧阳,我们家老人当然是乐意了。”刘燕说:“这件事还是要征求家人意见的。”毛玉琴说:“这样的事你当然有权利办,我们知道也当然会更欢喜。哎,这件事一鸣也不会不情愿啊!” 说着话时心里狐疑,按说将儒涵的姓改过来是很正常的,完全没有必要单独说起这件事。就想,可能她还有什么话要说。果然就听刘燕说:“现在儒涵和一鸣还没有做亲子鉴定……”   毛玉琴恍悟,急忙说:“刘燕,我看这件事没有必要,单从儒涵的相貌看,我们就都确认这孩子是我们欧阳家的了。这样,等一等你看看一鸣小时候的照片,简直就一模一样。我说儒涵和一鸣小时候长得非常像,就是像。对这点我们没有怀疑的。”刘燕心里稍稍轻松了些,但还是说:“妈妈,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亲子鉴定是一定要做的,尽管我非常明白这孩子是一鸣的也是要做,不然我的心里不安。”毛玉琴说:“刘燕,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家的人心里有疑虑啊?”刘燕点了下头没言语。毛玉琴说:“你和一鸣的感情我们都清楚,不要说我们现在坚信儒涵是我们欧阳家的孩子,就真的不是,我们也会把儒涵当欧阳家后代的。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毛玉琴的话本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刘燕的心里却咯噔了下。虽然她明白毛玉琴的话是为了表白她的观点,但刘燕是确实不想让欧阳家的人对儒涵有一丝疑虑的。于是说:“妈妈,我想还是做一下吧,我是真的想给一鸣和儒涵做一下。”毛玉琴从刘燕的态度里,也是清楚刘燕胸有成竹,清楚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的。当然也是明白,刘燕之所以这样坚持,也是为了欧阳家的人心里踏实,虽然毛玉琴也感觉没有这个必要,但既然刘燕这样坚持,也只好说:“那这样吧,我和一鸣说一说。”刘燕说:“那好,你劝一劝他。”   在这时欧阳玫抱着儒涵走过来,还有几步路就听儒涵喊:“妈妈,我想睡觉。”毛玉琴迎过去抱过儒涵问:“欧阳儒涵,今晚和奶奶一起睡好不好?”儒涵点点头。毛玉琴一下兴奋起来,说:“我的乖乖,和奶奶睡,和奶奶睡。”刘燕说:“我去带他洗个澡。”毛玉琴说:“我来吧,我带他去洗。”转头问儒涵:“好不好儒涵?”儒涵点头答应。毛玉琴高兴地在儒涵的脸上亲了口,笑着说:“洗澡去了,咱们的儒涵洗澡去了。”走了两步站住,转回头对刘燕说:“明天我和一鸣说一下。”刘燕点点头。   刘燕和欧阳玫回到桌边坐下,欧阳一鸣已经坐在了那里,正说和老爷子和欧阳安平说着欧阳冬冬明天考试的事。欧阳一鸣看着刚刚坐下的刘燕和欧阳玫说:“我们考试时,还真没有冬冬的这份自信,那时候说不紧张还是有一些的。冬冬的心态很好。”欧阳玫说:“人家冬冬的心可大了,你知道人家以后想干啥?”欧阳一鸣说:“不知道,这件事他没和我说过。”欧阳玫说悄声说:“他谁也没和你们说,就和我说过,还让我保密呢。”刘燕问:“他以后想干啥?”欧阳玫说:“人家以后想当数学家。” 欧阳一鸣惊道:“这家伙,心性挺高的。”欧阳安平说:“冬冬最感兴趣的还是数学。”欧阳玫说:“冬冬和我说数学里有一种非常美妙的东西,他说数学就是美学。我那时候也是对数学感些兴趣,要说美我还真没感觉到。人家冬冬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能做数学家吴文俊的学生,他说他对吴文俊‘拓扑学’的研究非常敬佩,更敬佩他对中国古代数学在数论、代数、几何的研究,他的愿望也是能成为吴文俊这样的大数学家呢。”欧阳一鸣笑了,说:“只要有这志向就好,真要能往这方面发展,当是我们全家的荣耀。以后他求学的费用我来办。”转头看着刘燕问:“是不是刘燕。”刘燕笑着说:“当然要这样了。你这个做长兄的当然是一定要尽到义务的。”老爷子笑道:“你们几个以后能相互照顾就好,有这份心就是老人最大的安慰。血脉亲血脉亲,到了啥时候都是一个血脉的最亲啊。”   老爷子的话本无意,但刘燕听了这话脑中便想到儒涵,暗自想,怎么也要让欧阳一鸣和儒涵做一个亲子鉴定的,尽管自己心里清楚儒涵是欧阳一鸣的孩子,欧阳家的人也是那么说,但没有经过验证,也是会让欧阳家的人有一些疑虑的。她当然希望儒涵能像欧阳一鸣兄妹三个这样有出息,更想让欧阳家所有人都在心里没有一丝疑虑。儒涵的这份血脉一定要完全被这个家的所有人认可。   这晚睡觉前,刘燕又和欧阳一鸣说到这个问题,欧阳一鸣说:“你也看到现在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把儒涵当作最亲的,还有那个必要吗?”刘燕说:“我看到的。可是一鸣,我毕竟和别人接过婚,你就答应我,做一下吧,结果出来了我的心也安了,你们的家人就再不会有任何的疑虑了。”欧阳一鸣叹口气说:“你也把这件事看得太重。其实我也是明白你的心思,作为你,是想完全的证明儒涵是这个家的后代,我也想过,也想能够拿出一个有力的证明来让家里人没有一丝的怀疑。但是刘燕,我也说实话,咱们俩经历了那么多重新在一起不容易。我真怕,真怕假如有什么偏差,岂不是又会很烦恼。”刘燕急忙说:“一鸣,你不要为我考虑得太多,我的心里全是孩子。你也放心,不管怎么鉴定,这孩子是你欧阳一鸣的绝不会错,我的心里最清楚呢。但咱们俩清楚不行啊,儒涵过些天改姓欧阳,就要让所有人都在心里认可他是你们欧阳家的血脉。”欧阳一鸣有些无奈地说:“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做吧,不做的话,我看家里所有人完全相信,你也会心里有疙瘩的。好了,明天我和妈妈说一说。”刘燕说:“刚才我已经和妈妈说了这件事,你明天再和爷爷、爸爸妈妈商议下。你别生气。”欧阳一鸣笑笑说:“你啊,就是犟。”心里却是为刘燕如此较真这件事有些不舒服。   刘燕看着他,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欧阳一鸣答应了下来还是很高兴,便笑着抱住了他撒娇道:“就算是你爱我,疼我喽。”说着话伸过嘴去,两张口印在了一起。欧阳一鸣在刘燕抱住他亲吻后一阵后,心里所有的不快荡然无存。缠绵舒缓的亲吻中,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就在刘燕那对鼓蓬蓬地乳房上揉摩。刘燕的手臂就在欧阳一鸣的背部移动。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已经坚硬地胀起,刘燕感觉到了,移过抚摸欧阳一鸣背部的手,移到身前来,一把抓住那根滚烫的阳物。在这时她的裆下已经湿漉漉地一片了……   半夜里,欧阳一鸣做了个梦。梦中,欧阳一鸣来到一处山坡,这里山青水秀,花香沁鼻,蝴蝶成群,鸟鸣悦耳……这里有好大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丛间开着很多五颜六色的花朵。欧阳一鸣在这片草地上漫步,享受着大自然的神韵。   猛然间,他看到了一朵花,一朵如碟盘大小的白色的花。这花生得奇异,一根花茎托着这朵硕大的白花,竟然没有一片绿叶相衬。这朵花是那么的耀眼,犹如这片绿地全为了这朵花而生的。洁白的花瓣显得那么纯洁和高贵。欧阳一鸣跑近前去弯腰仔细地看着,就嗅到一股让人飘飘欲仙奇异的花香。这香味欧阳一鸣隐约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闻到的。   在这时,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对这朵花极大的崇敬和敬畏。他想,这或许就是一朵仙花,是人间所没有的。忽然就有一种念头,一种冲动,他担心会有人来这里掐走这枝花,担心会有人不小心踩到了这枝花,担心会有暴风骤雨摧残了这朵花……总之,在那一瞬间,欧阳一鸣就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这朵花,好像他就应该有义务保护这朵花似的,好像也只有他才可以保护得了这朵花似的。想了很久却不知怎么才能完全的保护她。就想,现在也就只有守在这里,不让任何的人和动物靠近她,毁坏她,摘走她……暴风骤雨来了就用自己的身躯来为它遮风搪雨,烈日当头就为她搪晒遮阳……于是他坐在了这朵花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朵令他着迷的花……   募然间,他听到有人在喊“一鸣”二字,声音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转头看时惊呆了,是徐慧!徐慧身着洁白婚纱,脸上挂着笑正向他缓缓走来。欧阳一鸣愣住了,稍顷醒悟,腾地站起嘴里喊着徐慧的名字迎了过去。两人面对面地站住,相望了几眼便抱在了一起。两人都流泪了,流了很久,拥抱了很久……两人分开,欧阳一鸣含泪问:“徐慧,我好想你,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就一次都不会看我?你过得好吗?”徐慧眼中含泪,脸上笑盈盈地说:“一鸣,我去了我该去的地方,属于我的地方。我现在很好,很好的。我可以经常看到你的。”欧阳一鸣就说:“那你怎么不来见我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在那里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我就担心你一个人被人欺负了,我好担心……”徐慧笑笑说:“不会的,没有人会欺负我,我身边的姐妹都疼我、爱我,我的主人特别的喜欢我。”欧阳一鸣便疑问道:“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谁啊?”徐慧说:“一鸣,咱们本来就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我本不属于凡间,我是大梵天王的使者,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和别人说起,当然包括刘燕。至于我先前怎么会到凡间你的身边,当为玄机,不可示人。我这趟下来,是为天王办几件事,也来和你说一说刘燕和你们那个孩子的事。”欧阳一鸣听后有些惊慌,问:“你知道、你知道我和刘燕结婚的事了?你知道孩子的事了?你生气吗?”徐慧笑了说:“我都知道的,我不会生气,不会怪你,你们俩这辈子就应该是夫妻,你们做夫妻是很多世修来的。”欧阳一鸣说:“你不生气就好,我就怕你生气呢。徐慧,你、你也知道,我、我爱刘燕的。”徐慧说:“我知道呢,我知道你最爱的还是她。”说着时眼圈发红,顿了下说:“一鸣,这个孩子确实是你的,是刘燕为你生的,是欧阳家的后代,千真万确的,你不要有丝毫的怀疑。”欧阳一鸣惊讶道:“你都知道啊?”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我没怀疑,咱们家的人也是相信的,就是刘燕老是不放心咱家里人,怕他们会不相信,怕他们会怀疑。”徐慧说:“我都知道。我这趟来也和家里人都说一说。刘燕是个好女人,她会很好的照顾你一辈子,会爱你一辈子的,你和她在一起我放心呢。”欧阳一鸣点着头。徐慧笑笑说:“好了,我该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来看你的。”欧阳一鸣就死死地抱住她,流泪说:“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徐慧笑了说:“我不属于凡间的。听话,我还要办几件事,你要记住,这一生你都要珍惜你身边的刘燕,要爱她、疼她。”欧阳一鸣含泪说:“我会的,会的……”徐慧舒心地笑着,眼中忽然落下了几颗豆大的泪,就在欧阳一鸣紧紧拥抱的怀中消失了。欧阳一鸣流泪愣了好久,转头去看那朵花时,却已不见了踪影……   翌日清早醒来时,欧阳一鸣竟然把梦中见到徐慧的情景记得相当清晰,甚至连每一句对话都记得相当清楚。转头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刘燕,心里疑惑:怎么会在徐慧去世这么长时间才梦见她呢?怎么梦中两人的对话,包括一举一止都会记得这般清晰?徐慧说她是大梵天王身边的使者,难道徐慧现在真的已经是天上的神仙?想了阵,却还是对梦中的一切心生狐疑。   刘燕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身边的欧阳一鸣,眼中一片茫然,瞬间又变得有些恐慌,伸手抱住欧阳一鸣道:“一鸣,我做了个梦。”欧阳一鸣心里一紧,问:“梦?什么梦?”刘燕惊慌地说:“我、我梦见了徐慧。”欧阳一鸣惊得微张着嘴看着刘燕发愣。刘燕惶急地说:“徐慧给我说,不要再和你说要给儒涵做亲子鉴定的事,她说你会不高兴。”欧阳一鸣慢慢醒悟,心里开始剧烈的狂跳,暗自想:“这梦中的一切看来都是真的,是真的徐慧托了梦来。”刘燕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做这个梦,以前做了梦醒来就想不起,可这个梦特别的清晰。”欧阳一鸣说:“刘燕,你别怕。这好像就是徐慧给咱们托梦呢。我也做了个梦,也梦见了她,她说儒涵就是我的亲生骨肉,让我不要有任何的怀疑。她说你是个好女人,会疼我爱我一辈子,让我也要珍惜你,爱你……”正想说出徐慧梦中所说的她是大梵天王身边使者的话,募然想起徐慧的交待,霎间止住。刘燕瞪眼看他说:“看来这就是真的,就是真的。”欧阳一鸣说:“是啊,是啊。”刘燕流下了泪,喃喃道:“徐慧真是个好姑娘,真的是。徐慧,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一鸣和孩子的。”说了一阵,感慨了一阵,两人起床。刚出门看到东厢房门口欧阳玫在和毛玉琴说话。欧阳一鸣拉了下刘燕走过去。   未走近,欧阳玫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见他们俩,急忙招手道:“哥哥、姐姐,你们快来。”欧阳一鸣和刘燕紧走几步到了她们跟前,站住后就听欧阳玫说:“慧姐昨晚给我和妈妈托了梦,说儒涵就是咱们家的孩子,是你欧阳一鸣的亲骨肉。”欧阳一鸣和刘燕对望了眼,转回头又听毛玉琴说:“是啊,是徐慧托来了梦,是来告诉我们儒涵就是咱欧阳家的后代。”刘燕便又流下了泪,嘴里喃喃道:“徐慧,刘燕谢谢你,谢谢你。”欧阳一鸣问:“徐慧是不是那身婚纱?”毛玉琴和欧阳玫说:“是啊。”欧阳一鸣问:“徐慧是不是说特来告诉咱们这件事的?”毛玉琴和欧阳玫对望了眼,转回头眼睛便直直地看着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徐慧昨晚也给我和刘燕都托了梦,就是来说这这件事的。”毛玉琴和欧阳玫惊地“啊”了声。刘燕流泪说:“是啊,是也托了梦给了我。徐慧,徐慧,我谢谢你,谢谢你。”毛玉琴缓了缓神对刘燕说:“刘燕,以后再不要提儒涵鉴定的事了,徐慧是不放心,怕我们不相信才来告诉我们的。刘燕,其实我们早就在心里相信的。等会你来看看一鸣小时候的照片,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我们都是相信的。”刘燕哽咽道:“我以后再不说了。”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一鸣,我想到西厢房看看徐慧,给她上柱香。”毛玉琴说:“你们等会洗了脸一道去吧。我也经常去看西厢房看徐慧的。”停了下话对刘燕说:“刘燕,我,我也是拿她当自己的亲闺女一般的。徐慧是个好孩子,你看她都走了,还在关心着咱们家,还要给咱们家这几个人都托了梦来,我……”说着话流下了泪,心里就念着:“徐慧啊,我的孩子,妈妈可真的想你,真的是想你啊,你怎么会就走得那么早……”心里念着时便控制不住,眼泪流着,转回身走开了。   刘燕是看到的毛玉琴的神情和眼泪的,心里依然清楚,这个家的所有人是对徐慧是充满了无可言喻的亲情的。   洗漱完毕,欧阳一鸣和刘燕、欧阳玫一道进了西厢房,在外间桌上摆着的徐慧遗像前上了香。刘燕看着遗像说:“好妹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一鸣,会爱她一生一世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毛玉琴从街上买来了早点。吃了饭后,欧阳一鸣就问欧阳冬冬:“准备好了?”欧阳冬冬说:“准备好了。”毛玉琴就说:“准考证什么的千万要带好。”欧阳冬冬说知道。欧阳一鸣说:“我看还是我开车送你吧。”欧阳冬冬说:“还是算了吧,我一个学生去考试让你车接车送,还不被别人说啊。”欧阳一鸣说:“那我们等一会也要去啊!”欧阳冬冬说:“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去,是我考试又不是你们考试,去那么多人干吗。”弯腰伸手摸了下儒涵的脸说:“欧阳儒涵,叔叔去考试,在家等我啊,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冬冬转身推过自行车,对众人笑道:“我去战斗,大家为我祝福吧!”众人笑。欧阳冬冬笑着冲儒涵摆手说:“欧阳儒涵,在家等我啊,和叔叔再见。”儒涵咯咯笑着和欧阳冬冬摆着手。欧阳冬冬出了大门,一跨腿上了自行车扬长而去。毛玉琴就在后面喊:“小心骑,慢着点……”欧阳冬冬“哎哎”地应着,却没减慢车速。   进了门欧阳一鸣说:“等一下我要去单位产业区看一看。”刘燕说:“你去吧,我们在家,这么热的天我们也不出去了。”欧阳一鸣答应。欧阳玫说:“要不是天气这么热,咱们就去蟠龙山玩玩了。”刘燕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就怕儒涵受不了的。”   欧阳一鸣开车到了单位,上了楼先去了王副院长办公室,说了一些事情后,王副院长便又说起刘燕的事,欧阳一鸣笑笑问:“是不是有很多版本啊?”王副院长说:“下面的议论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市委和科委的一些领导前些天倒是问过我,我确实是不知道,你去德国考察这段时间我也不好问你,我就不好回答他们了。不过昨天我去科委,倒是听说唐市长已经来了电话说了你的事情。你们已经领取了结婚证?”欧阳一鸣说:“是啊,领了结婚证,也就算结了婚的,随人家怎么说怎么想去吧。”王副院长点点头说:“是啊,谁想说什么也堵不上人家的嘴。确定举行婚礼的时间没有?”欧阳一鸣说:“现在还没定,那也就是个形式,等一等再说吧。”说了阵话,欧阳一鸣就说到后面的产业区看看。王副院长说:“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欧阳一鸣说:“我也就是随便转转,你忙你的事。”   机械生产车间和天门冬生产车间等看了看后,转到了梗糖公司生产车间,进了一楼的离交工段,看到两个人蹲在一处角落下棋,欧阳一鸣走了过去问:“你们这里上班的时间可以下棋啊?”这两人一个是今年新招的操作工,一个是今年分配进院正在车间实习的大学毕业生,没有一个认识欧阳一鸣的。两人抬头看看他,操作工问:“哎,你咋进来了?生产车间外人不可以进来的。”欧阳一鸣笑笑问:“生产车间可以下棋吗?”操作工显得不耐烦,板起脸问:“你是干嘛的,找谁啊?”欧阳一鸣说:“我随便看看。”在这时一个女子慌忙跑过来,冲着欧阳一鸣毕恭毕敬地喊了:“欧阳院长。”这两个下棋人听说是欧阳院长慌忙站起,满脸通红低头不言语。欧阳一鸣问那大学生:“你是哪个工段的。”那大学生说:“我是今年刚分来的大学生,在水解工段实习。”欧阳一鸣问:“你水解工段跑到离交工段,就是来下棋的?”那大学生说:“水解正在保压,就……我错了。”欧阳一鸣问:“问你个问题,假如蒸气阀门内漏,气压逐渐升高而无人看守,水解罐会可能发生什么情况?”大学生不作声。欧阳一鸣说:“不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气压升高到罐内压力承受极限时可能就会发生罐喷,严重了就会爆炸,有可能整个梗糖车间全部报废,关键的问题是还会伤及车间内很多工人,你明不明白你擅离岗位有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真要有了那样情况那你就是犯罪?”大学生浑身发抖了,颤抖着声音说:“欧阳院长,我错了。”欧阳一鸣说:“到你的岗位上去。”大学生慌忙快步走开。欧阳一鸣转头看着另一位说:“你也去你的工作岗位。”这位走开,欧阳一鸣便问后来赶过来的那位女子问:“你是什么职务?”女子说:“我是离交工段工段长。”欧阳一鸣问:“在你的工段有人下棋你不知道?”女子说:“我,我没注意……”欧阳一鸣说:“不是没注意吧?你就没想问,你这个工段长做得不称职。”女子满脸绯红低头不言语,欧阳一鸣问:“你们经理在不在?”女子说:“在、在办公室吧。”欧阳一鸣说:“去工作吧。”   经理谢亮见欧阳一鸣进来慌忙站起,满脸堆笑说:“哎呀,欧阳院长啥时回来的?”欧阳一鸣没言语坐下,谢亮便去给他倒水。欧阳一鸣说:“你不要忙,坐下我有话说。”谢亮坐下,见欧阳一鸣神色不对有些紧张,欧阳一鸣说:“谢经理,坐在屋里空调开着,挺舒服吧!”谢亮有些不知所措,脸红了红,看了看欧阳一鸣没言语。欧阳一鸣说:“我刚从车间过来,看到有两个操作工在车间下棋,我想问问你,是工人的错误还是你工作的失误啊?”谢亮瞬间满脸绯红,惶急地问:“哪个工段的?我……”欧阳一鸣看着他道:“先不要管哪个工段的,你先想一想你这个经理当得称不称职?我转了产业区所有的车间,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如果你干不了这个工作,我可以马上就可以给你换一个更舒服的地方。好了,不要考虑去怎么处理车间工人,关键还是你自己,你这个经理是怎么当的,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这件事你考虑好了直接去找王院长吧。”说着话站起出了门去。   回到办公大楼,欧阳一鸣和王副院长说了这件事。王副院长说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欧阳一鸣说:“咱们的有些部门领导和工人对安全这块的意识淡薄,对工作的负责性太差。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就晚了。”王副院长点头说:“这个谢亮平常工作挺不错的,这段时间怎么了?我这段时间也忙,对这块的关注不够,这样,我抽个时间抓一下这件事。”欧阳一鸣清楚这个谢亮是王副院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也就不想再为这件事多说什么。便又说了阵科研室全部搬迁金陵以及一些工作上的事。   欧阳一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便又想到昨晚梦见徐慧的梦来。   徐慧分别给家里的四个人托了梦来,也真是难为了徐慧对欧阳的家这份情。但令他疑惑的是,徐慧在梦中说她是大梵天王的信使,难道就会是真的?募然想到徐慧所说的大梵天王正是茂山寺所供奉的四面佛,心便剧烈的狂跳起来。难道徐慧的前世就应是四面佛的信使?徐慧所说的主人便是四面佛?那么徐慧难道本来就不是人间的凡人?在这时他想到徐慧第一次去茂山寺的情景,那次徐慧的突然晕眩想来肯定是四面佛有关系的。想着时有些胆怯。便就想到与徐慧相处时的一幕幕,暗自说:这样纯洁的女孩子那里又是凡间所有……   这日下午欧阳一鸣开车去了茂山寺。又是好一阵没来这个地方了。欧阳一鸣在庙门口的空地停了车,站在庙门口看了阵,这才缓步进入庙门。这里的一切如故,清脆的木鱼敲击声依然充满着迷人的韵律。欧阳一鸣轻步迈到门口,木鱼声嘎然而止。欧阳一鸣怔了怔,在门口停了下脚步,就听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进。”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抬步进了门去,看到和尚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双手合十道了声:“师傅您好。”和尚回礼,伸手指了下身边一米处的一只蒲团道:“施主请坐。”欧阳一鸣说:“谢谢师傅,我先上了香。”说着话时从口袋了拿出几张十元的钞票放进那只筐里,拿了香去了四面佛跟前点上拜着,心里却就想起徐慧梦中所说的她是这四面佛的使者的话来……   和尚看着上香拜佛的欧阳一鸣,闭上了眼睛,感叹师傅所说的这个拜着大梵天王的男人,原来竟会是大梵天王醉酒赌气,送来院内井中修炼,投胎人世的天庭瑶池的鲫鱼……   欧阳一鸣上香后回到和尚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微笑道:“师傅身体还是如此康健,这些时日在外地工作也没来看您。”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说:“难得施主挂念着,身体尚好。”欧阳一鸣说:“您老年岁已迈,一定要注意身体。说实话,您一个老人独自在这里还是很令人担心的。”和尚微微一笑道:“有佛爷和天王时时保佑着我呢。”欧阳一鸣点头称是。望见和尚面前之木鱼,心里一动,问:“师傅,僧舍师傅为何都要敲击木鱼?为何都要刻成木鱼敲击?”和尚答:“鱼昼夜未尝合目,亦欲修行者昼夜忘寐,以至于道。”欧阳一鸣点点头,心里暗思,想来还是鱼儿做过弥天大错才至于此,世间昼夜不曾合目之动物还有很多的,却偏偏就是鱼儿被和尚们昼夜敲击。想了想不好深究,便就笑笑说:“我还以为是鱼儿犯了错误呢。”和尚一笑没有言语。(注:其实和尚敲击木鱼尚有别论,而是以《列子。汤问》中一钩钓六鳌之故而得,绝无警戒修行者之意。仿鱼雕木,请和尚不停敲击,只是警醒鳌鱼的失职和禺强的管束不严。此话题不在本文探讨之列。)   欧阳一鸣此次来庙,自然是为徐慧托梦之事,便问道:“师傅,有件事想请教于您,大梵天王的信使是谁啊?”和尚道:“大梵天王的信使是七只天鹅,最小的那只是大梵天王的最爱。”已经得道的和尚自然是知道天鹅与欧阳一鸣之事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暗自想,昨日之梦确切为徐慧托梦无疑,徐慧就是大梵天王身边的天鹅。但究竟是那一只天鹅,欧阳一鸣无法得知,也只好猜测,难道就是最小的那只?于是说:“昨晚我做了个梦……”和尚打断了他的话,道:“梦中之事虚虚实实,你愿意相信就为真事,不愿意相信就是虚的。”   欧阳一鸣看看和尚,不明白他为何会打断自己的话语,想了想,就认为可能和尚不愿意听自己的梦中之事,点点头没有言语。和尚道:“施主也和天王是有缘之人,有句话恕老纳多言。”欧阳一鸣的心一下狂跳起来,问:“师傅请讲。”和尚微微一笑道:“施主屡屡前来探望与我,老僧自当感激,也是你和天王有缘哪。有几句话送与施主。你乃性情中人,之后行事当要果断乃为大幸。老僧推断,你在不惑之前的人生还有重大变故。记住,适时而退,会有更光明前景,万万不可依恋不舍,依情感用事。当断则断,之后自当大顺。”欧阳一鸣心里疑惑便问:“师傅,您说的是生活还是事业?可否明示?”和尚一笑道:“至时自知,不可外传。”欧阳一鸣点点头,既然和尚如此说,想来不惑之前肯定要有事发生,凡人又怎么知道未来之事?这和尚也就肯定不是凡人了。又思想着昨晚徐慧的托梦之事,自知同为不可泄露之秘。想着时,心里便对这和尚油然而生出崇敬之意,便就说:“谢谢师傅警示,我会记住的。”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便不再言语。欧阳一鸣道:“师傅,您保重身体。”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欧阳一鸣起身出门。院中站了站,就有一股吸引力让他非要去那口老井看一看,于是抬步前去,看了阵,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微妙情绪,一阵后离开。   这日晚饭后,一家人在院内说了阵闲话,毛玉琴把刘燕和欧阳一鸣喊进了东厢房,坐下后毛玉琴说:“刘燕、一鸣,现在你们俩已经领过结婚证,也住在了一起,你们也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一鸣,你原来交给我的所有工资我都给你存着的,你在单位的提成,存在单位的单据什么的,现在我都要应该交给你们了。”刘燕看看欧阳一鸣,转回头看着毛玉琴说:“妈妈,还是留在你这里吧。”毛玉琴说:“孩子大了成了家,和你结了婚,就应该完全把儿子交给你。他的东西就应该完全交给你们。不要说我还有玫子和冬冬,就是没有他们,我也不能在你们结了婚后还把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欧阳一鸣说:“往后假如玫子和冬冬要用……”毛玉琴说:“你是老大,往后他们就是需要用,也要看你这个做哥哥的心意,你要愿意帮他们,也是要你们两个人商议的,做父母的决不干涉这样的事。当然,你们俩如果帮他们,也等于帮我和你爸爸,但你们俩绝对要商议好才行,只是心意而不是义务,你们毕竟有一个你们的完整的家庭。”欧阳一鸣说:“妈,对于我这个长子来说,也是我的义务。好了,妈,那些单据什么的我们收下,以前的什么工资就放在你这里吧,这么几年我也经常吃住在家里,总不能我参加了工作还靠你们养活的。”刘燕说:“妈妈,一鸣说的是,就将他那些工资留在你这里吧。“毛玉琴笑笑说:“别说这些话了,工资和这些东西我一件也不会留下,这是应该交给你保管的。好了,不要再说啥。”   说着话站起,打开橱柜拿出一只红绸布包着的盒子,解开红绸布拿出一只大信封说:“刘燕,这里面是一鸣交给我的所有东西,包括你们的照片。”刘燕接过。毛玉琴打开那只木盒拿出那对传家金镯子说:“刘燕,这是欧阳家祖上传下来的。”说着话递给刘燕,刘燕看着,毛玉琴继续说:“这对金镯子应该是你奶奶直接传给你的,你奶奶走得早,现在也就只有我交给你了。咱们祖上传下来两对金镯子,按祖上的规矩是隔辈传。我这里还有一对,儒涵结婚时我会亲手传给他媳妇。这对金镯子虽不算太贵重,却是老辈对欧阳家兴旺的期盼,咱们欧阳家几辈单传,这对金镯子的用意是欧阳家族兴旺,你一定要保管好了。”   刘燕郑重地点点头,自然心里也明白毛玉琴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含义,特别是那对传家的金镯子的意义更是不同寻常,在这时她的内心里便异常的激动,暗自说:“现在才算是正式成为了欧阳家的人,才算是终于被欧阳家所接受。”心里说着时,就又想到这几年的委屈。有一种酸甜苦辣的情绪涌上心头,就直想哭,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欧阳一鸣却在这时想到奶奶去世时将这对金镯子亲手交给徐慧的情景。想着奶奶和徐慧都不在了人世,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伤感。毛玉琴笑着说:“刘燕,把这些交给你我就心安了。好好地过日子,你们过得幸福也是欧阳家祖辈的愿望。过两年就再给咱欧阳家生一个小子或者是闺女,老人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更加宽心的。”刘燕点着头。   毛玉琴看着刘燕包着那只盒子颤动的手,心里自然也是明白刘燕此时的心情。就也在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婆婆交给徐慧这对金镯子的情景。再就看到刘燕的眼泪啪啪地落在红绸布上,心里一酸就想流泪。不由地轻轻喊了声:“燕子。”刘燕摇起头来,噏动着嘴唇看了声妈妈便一下抱住了毛玉琴,轻轻地啜泣起来……   毛玉琴流泪轻拍着刘燕的头说:“孩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再不要去想。听话孩子。”刘燕点着头却止不住泪。好一阵娘俩分开,就看到欧阳一鸣背对着她们俩流泪。   毛玉琴说:“好了,今天不应该伤心的。一鸣,刘燕,咱们说一说你们婚礼的事。”欧阳一鸣悄悄擦了泪转过身来。毛玉琴说:“我和你爷爷,你爸爸和玫子都商议过你们婚礼的事,我们的意见是,你们俩的婚礼不管大小都要举行的,不然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意见。”欧阳一鸣说:“我和刘燕也商议过,但举行婚礼要在徐慧的周年以后,不然也对不起徐慧。还有,我们不想在老宅举行婚礼,就在金陵简单的举行一个婚礼行了。不知道你们和爷爷什么意见。”毛玉琴说:“我们也正是这个意思。刘燕,你现在也是咱们欧阳家的人了,有些想法我们不能瞒你。欧阳家在这条街上生活了几辈子,从老到小没有不认得的,这里也可以说就是一个小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街坊邻居的话语往往要比单位里人的言语刻薄的多。尽管咱们可以不在乎,但到了结婚的那天的大喜日子,我们确实不想让别人背后议论什么。我们也商议了,你们在金陵举行婚礼最好,我们全家都过去是了。刘燕,我们就担心你心里不舒服。”刘燕说:“不会的妈妈,我理解这些,在哪里举行婚礼都是形式。按说,我举不举行婚礼不太在意,但我不想让欧阳一鸣有遗憾。就在金陵举行婚礼吧。”   欧阳冬冬高考完毕,自感答题非常满意。七月十日上午欧阳一鸣和刘燕、儒涵回了金陵。过了两日刘燕去了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宣传处报到,任副营职干事。又过了几日,儒涵的户口由江汉转来,刘燕在部队驻地派出所为儒涵登记了户口,并更名为欧阳儒涵。   七月十八日的这天下午,李璇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自欧阳一鸣和贾若蕊分手后,李璇见过欧阳一鸣两次,第一次是在欧阳一鸣去德国前的两日,那次李璇来欧阳一鸣的办公室谈了好一阵,欧阳一鸣详细地把自己和刘燕的恋情讲了一遍,自然也是没说明孩子的事。那次欧阳一鸣告诉李璇,在刘燕到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领取了结婚证。再就问起贾若蕊的情况。李璇告诉他,贾若蕊不用你操心,一切她都会处理好的。欧阳一鸣就说,贾若蕊确实是一个好姑娘,假如不是和刘燕的感情太深,怎么也不会伤害贾若蕊的。再就说,有机会我真想亲自再给她赔一次礼,如果以后贾若蕊有什么地方他可以帮助的一定会尽力。李璇也没有说得太多。第二次是前两日李璇正好路过这里,就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说了一阵闲话。自刘燕来后,这两位老同学再没一起吃过饭。   今日李璇到来后坐下。欧阳一鸣问:“是路过?”李璇说:“今天是特来找你的。”欧阳一鸣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有些心虚地问:“是,什么事?”对于李璇的到来,欧阳一鸣总会和贾若蕊联系在一起,但现在他胆怯说出口。李璇说:“是吴莹莹的事。”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吴莹莹?吴莹莹什么事?”李璇叹口气说:“吴莹莹也不知什么命,他那未婚夫前几天出车祸死了。”欧阳一鸣惊地“啊”了声,急忙问:“咋回事?”李璇说:“昨天吴莹莹给我打来电话,她的未婚夫前几天晚上交通局夜查车辆费用,追一辆逃查的车辆,与另一辆行驶的车辆相撞,当场死亡,同车的几名稽查人员就死了他一个,其余的人也都伤得很重。”欧阳一鸣感叹道:“这吴莹莹的命运也真是……”李璇说:“以前我问过吴莹莹,要说她对她未婚夫也谈不上太深的感情,但她感觉这人很好,这人也对吴莹莹家帮助很大,这一次,对吴莹莹的打击也是很大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李璇说:“她妹妹前年考上了大学,今年她那小弟弟参加了高考,前些天估分也不错,估计考上个大专没问题。吴莹莹回了老家上班也是为了她的弟妹,现在弟妹供出来了,她却又一次要接受命运的选择。欧阳,你不知道,吴莹莹所在的那家工厂也面临破产,现在吴莹莹还将面临再次的就业。”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道:“是吗?真的是祸不单行。”李璇说:“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她工作的问题。欧阳,我想问问你,你这里是不是可以接受她啊?”   欧阳一鸣沉思了一会说:“我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她那个单位愿意放她就行。”李璇说:“她那里问题也不大,快倒闭的单位了还能留住人啊。这样,只要你这里愿意要她,她那里如果有什么阻力,我托些关系给她解决。”欧阳一鸣说:“这样就好,我这里那就没问题了,咱们这几个就和亲兄妹一样的,当然是要帮的。”李璇说:“我就知道和你说你就会很爽快。昨天吴莹莹还和我说,要是你和徐慧结了婚她就直接和你或者徐慧说了,可你现在和刘燕结了婚她还是感觉有些拿不准。”欧阳一鸣瞪眼看她问:“李璇,是不是你们几个都有这样的想法啊?”李璇笑笑说:“欧阳,说实话,你和刘燕结婚后,我也感觉咱们没有先前那么贴心了,这是真心话。”欧阳一鸣感觉一阵心慌,说:“李璇,尽管徐慧没有和我生活一辈子,可咱们几个同学的情感在我的心里是一样的。你们没有接触过刘燕,她是个非常好的女人,我倒希望你们几个在心里能真正地接受她。”李璇急忙说:“欧阳,其实我们对你从心里说还是和先前一样,对刘燕我们也是不熟悉不是?往后你也让她多和我们接触下。当然,我们对她的情感绝对不可以和徐慧相比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说:“是啊,我心里明白,但愿咱们几个的感情不会因为我和刘燕结了婚而改变。我对咱们几个的感情确实是非常在乎,非常珍惜的。”李璇说:“欧阳,还是我们对刘燕不了解,不熟悉,对于她那样的高干子女我们总有感觉……当然,怎么也不会赶上我们对徐慧的情感的。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也清楚你的思想。这样,办好了吴莹莹的事,带上刘燕和你们的孩子咱们多聚聚,熟识了也就完全在心里接受了,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李璇,我心里明白你们会对我和刘燕结合产生疑问,但我还是要强调,我和刘燕结合没有任何的企图,我和她的情感是真挚的。”李璇说:“欧阳,这些话你要说,我还不了解你啊!”欧阳一鸣轻摇了下头说:“你可能会理解,但咱们这几个同学不一定会完全理解。我心里明白他们也会对我当年和徐慧的情感产生怀疑,对此我不想解释,我对徐慧的情感和对刘燕的情感好像不是一样的,但我同样是对徐慧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情的。”   在这一刻,李璇想问一问,假如徐慧还活着,欧阳一鸣知道刘燕离婚的事后会怎么样处理。脑中转了下没有问出口,就说:“唉,欧阳,你一定不要想得很多,到了啥时候咱们几个同学的情感都不会因任何问题淡薄的。说实话,对于你接受刘燕和孩子,我丝毫没有认为你另有企图,倒是很欣赏你的胸怀,女人能得到你这样的男人是福气,是前世修来的福。好了,但愿我们几个也会和刘燕成为好朋友。”欧阳一鸣说:“会的,刘燕这个人你们接触一段时间就会了解的,她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李璇笑了,说:“看得出你们俩的感情,说实话,很羡慕。”   欧阳一鸣笑笑,便就想到了贾若蕊,心里又是一沉,问:“贾若蕊最近咋样?”李璇说:“好多了,这些天我经常和她在一起,也经常说起这些事,她理解的。前两天我想和她介绍一个的,想了想还是等一等,现在她好像不会接受别人的。”欧阳一鸣说:“你一定要给她选好了再介绍。若蕊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现在我也不好和她见面,但我想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和她好好说说的,这一生我都对不起她。我只希望她会过得幸福,也希望能够帮她一些什么。怎么说相处了一段时间就是缘分,我也是很在乎那段感情的。”李璇轻摇了下头,说:“她要从心里忘记你恐怕不很容易,但现在也不能不接受现实,好了,不再提这件事,提起来你的心里也会不好受。”又说了阵吴莹莹的事,李璇回去。   几日后的上午毛玉琴打来电话,说欧阳冬冬的成绩已经下来,全市理科第二名。欧阳一鸣兴奋地说:“这是应该庆祝的喜事啊!全市理科第二名很不容易了。”毛玉琴说:“冬冬可不这样想,哭了,仅仅比第一名差一分,也挺可惜。”欧阳一鸣说:“是有些可惜。但这点差距并不说明他比状元的成绩差。”毛玉琴说:“我也是这样说他。录取通知要过一阵才能下来,清华和北大没什么问题。这样,玫子这几天想到苏州徐慧家,我想让冬冬随玫子到你那里去玩几天,你也和他好好说一说。”欧阳一鸣答应。   翌日下午,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乘火车来到金陵,欧阳一鸣自然是开导欧阳冬冬一番,但怎么说欧阳冬冬还是有些遗憾。两天的时间里,欧阳一鸣派了部车让这兄妹俩游玩了主要的景点,欧阳一鸣和刘燕都要上班也无法相陪。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去苏州的头天晚上,欧阳一鸣送他们兄妹到招待所,说了阵闲话,欧阳一鸣对欧阳玫说:“玫子,到了苏州,我想让你先和徐慧的爸爸妈妈说一说我和刘燕的事。”欧阳玫说:“来之前妈妈也和我说了这件事,说先和他们夫妻透一透话。哥,这件事真难开口,可又不得不说。我也知道过一阵慧姐周年时你也是要和他们说的,我现在和他们先说一说到时候不至于令他们感觉太突然,可我真不忍心和他们说你在和慧姐恋爱前,就和燕子姐好上了。当然我也清楚不能和他们说起孩子的事,那样他们可能会在心理承受不了。”   欧阳一鸣的心里有些沉,对于将要面对的徐慧的父母,他在想起时就会感觉心慌,他甚至希望这件事完全不用自己去和徐慧的父母解释,他感觉难以面对那两位已经失去了唯一女儿的夫妻,他真的是不愿意再有任何事情伤害他们,但自己和刘燕的事有可能还是要伤害他们,自己还是要伤害他们。但他也知道,不管谁去说,自己都是要亲口和他们再说一次的,即使欧阳玫把事情处理得很圆满,他依然要去当面和他们说。   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玫子,我清楚,我清楚是很难开口,可必须要说的。往后,我想我们也只能用咱们的真心去孝敬这两位老人,没有别的办法。但愿他们会理解。你这趟到了那里先和他们说一说,我见了他们肯定也是要说的,这件事必须面对。”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情,自然是知道欧阳一鸣心里很为难,很不舒服的。于是说:“哥,你也不要为难,我会尽力和他们说说的,我想他们也能够理解。”欧阳一鸣知道欧阳玫是在安慰他,但现在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们两夫妻就是不能理解又能说上什么?徐慧去了,他们不会再说任何怪罪的话语,但内心里不可能不去怪的,不可能不伤心的。这也正是欧阳一鸣心痛的地方。此时的欧阳一鸣只有在心里祈求:但愿他们夫妻俩能够理解,但愿他们少一些心痛。   第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派了部车送欧阳玫兄妹去了苏州。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这日晚饭后,欧阳一鸣在书房写着一份材料。刘燕在客厅和保姆看着电视说着话,看着儒涵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玩着益智玩具。秦处长打来了电话,刘燕接了,说了几句话秦处长便要儒涵接电话。刘燕便把儒涵喊过来,儒涵接了电话,秦处长就问:“儒涵,想奶奶没有?”儒涵便说:“奶奶,儒涵想奶奶也想爷爷。奶奶,你和爷爷来我们家好不好?爸爸从德国给我买了好多玩具呢。”秦处长就流下了泪,说:“儒涵,奶奶和爷爷都想你呢,可奶奶和爷爷要上班,过一段奶奶和爷爷一定去看儒涵,在家听爸爸和妈妈的话,好不好?”儒涵说:“奶奶,我听话。”刘燕就对儒涵说:“和你奶奶说,让你爷爷接电话。”儒涵就说:“奶奶,妈妈说让爷爷接电话。”秦处长说:“你爷爷不在家,等天让他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儒涵就说好。说了一些话后,秦处长就让儒涵把电话交给妈妈。刘燕接了后,秦处长问:“燕子,你爸爸去北京开会去了。一鸣也不在家啊?”刘燕说:“一鸣在书房写材料,等一会我喊他。”于是秦处长问了刘燕的工作,问了儒涵的情况,自然也是问到欧阳一鸣的一些情况。未了说:“刘燕,你看现在一鸣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刘燕迟疑了下便说:“那好,我去喊他。”   秦处长在欧阳一鸣上次去德国时打来几次电话。那几次电话秦处长是哭着打来的。自从刘燕来金陵后,秦处长还是不得不把刘燕和欧阳一鸣的事和刘政委全部说了出来。虽然秦处长是婉转的,小心翼翼的。刘政委还是大发了雷霆,指着秦处长的鼻子说她是混蛋,是犯罪,是犯了不可以饶恕的罪。有好多日不和秦处长说一句话,有时候秦处长偶尔间听到刘政委一个人喃喃自语:“燕子,你的父母对不起你。”秦处长就会泪流满面。刘燕在那些时日里,也就是打了电话去安慰自己的爸爸,对他说一鸣对她对孩子非常好,说欧阳一鸣的家人也对她非常好,没有计较她,也没有计较他们。刘政委就说:“燕子,我和你妈妈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欧阳一鸣,也对不起孩子。有机会我和你妈妈会当面向欧阳一鸣赔礼道歉。”刘燕只是说不用,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   这之后,刘燕总是在欧阳一鸣不在家的时候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过去,她怕欧阳一鸣接了妈妈的电话心里不舒服,不自觉地有意回避,但也清楚欧阳一鸣迟早是要面对自己的父母的。倒是有几次欧阳一鸣和刘燕说,现在生活在一起了,也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和刘燕的父母说一说话的,但刘燕还是不想破坏这刚刚得到的与欧阳一鸣团聚的温情。有时她就想,假如当初要不是妈妈拆散自己和欧阳一鸣,现在和自己的父母该是多融洽多温馨的情景啊!但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欧阳一鸣想起来不会不心痛,他的心里会一辈子都有伤疤的。她也明白自己就是在拖延欧阳一鸣与自己的父母的接触。她从心底真的不想让欧阳一鸣心里不舒服。   但今晚欧阳一鸣在家,妈妈电话里说要和欧阳一鸣说几句话,自然要去喊欧阳一鸣过来的。于是放下电话,心里忐忑着推开书房进去,轻声对欧阳一鸣说:“一鸣,我妈妈来的电话,她想和你说几句话。”欧阳一鸣怔了怔,看看她也就站起出了书房。刘燕看看保姆和孩子对欧阳一鸣说:“去卧室里接吧。”欧阳一鸣明白刘燕的心思,点点头走进卧室,坐在床沿拿过电话,心里狂跳着,口气有些僵硬地地喊了声:“妈妈。”   秦处长听见欧阳一鸣喊她“妈妈”后,心里一热眼泪落下,动情地说:“一鸣啊,妈妈早想和你说说话,一直没机会。一鸣,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刘燕和孩子。”欧阳一鸣心里一紧,片刻说:“妈妈,你别这样说。”秦处长说:“一鸣,我只希望你别一直忌恨妈妈,妈妈现在也是很后悔的。”欧阳一鸣听着秦处长的话语,心里涌出了几多酸楚,稳了稳情绪,说:“妈,往后别再说这样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和刘燕在一起,领了结婚证,也算是结了婚,我们在一起很幸福,也会很珍惜我们的感情的。”顿了下说:“妈,我现在的工作很忙,过一段有时间,我和刘燕、儒涵一起去看你和爸爸。”秦处长连说了几个好,便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欧阳一鸣手持话筒也不知道说啥好。   刘燕一直紧贴着话机听着,这会轻轻地拍了欧阳一鸣下,拿过话机说:“妈,一鸣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气,他给我说过很多次不再怪你的。也和我说了好几次有时间我们就一起回去看你和爸爸,可他现在的工作实在是忙,就是抽不出时间来。”秦处长说:“燕子,啥时有时间啥时候来,不能耽误一鸣的工作。”顿了下又说:“燕子,我的心里清楚的,一鸣嘴里说不怪,心里不会不怪的,可我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吃。燕子,你和一鸣说,有时间我去你们那里当面给一鸣道歉。”刘燕说:“好了,妈,你不要想得太多,你和爸爸都要注意身体,你们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和一鸣才安心。”说了阵话。欧阳一鸣又接过电话问候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   刘燕看着低头坐在那沉思的欧阳一鸣说:“一鸣,我心里清楚,妈妈心里也清楚你不会不怪她的,但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确实没办法弥补。毕竟,毕竟她是我的妈妈。”欧阳一鸣的心里确实是不舒服,虽然他也在心里不知想过多少次不再去怪刘燕的妈妈,就是再怪也没有用处,但是,此时的他再和刘燕的妈妈通了电话后,心绪还是无法平静。当年刘燕的妈妈那般无情地拆开自己和刘燕,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着孩子和别的男人结了婚,在一起生活一年多,让刘燕遭受了本不应该的苦楚,让自己想起来就心寒,就心痛的事,怎么会一下子从心里抹去?这份心里的痛和对刘燕妈妈的怪是不由自主地。但他也在这时脑中回想着刘燕妈妈的语气和话语,心里竟然有些颤抖,不管怎样现在和刘燕生活在了一起,那么刘燕的妈妈也就是自己的老人了,老人用那样的语气和自己说出了那些话语,还有什么能够计较的?   欧阳一鸣看着刘燕,脸上挂着笑说:“刘燕,以后不要再说这个问题,我就是再怪又能咋样?不是也什么都弥补不了?算了,别再提这件事,现在咱们在一起了比什么都珍贵。”刘燕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想了想,就是再说上什么,依然是不能弥补任何事的。   过了两日的下午,欧阳玫打来电话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说是已经将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和徐振明和杨萍说了。欧阳一鸣便急急地问他们夫妻什么反应。欧阳玫说:“可以看得出,他们心里是不好受的。但我强调说你和刘燕是在很早的时候谈了一段时间恋爱,这件事慧姐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说过,和慧姐接触后就再没有过燕子姐的消息。前一阵知道了燕子姐离婚,又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你才又走到一起的。唉呀哥哥,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夫妻俩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但他们也清楚你对慧姐的感情。你和慧姐相处时他们都是看到的。所以他们心里不管怎么想,也只是说你是个太重感情的人,说希望你和燕子姐幸福之类的话。其实他们夫妻俩又能说什么?好了,现在总算让他们知道了,等段时间你和他们见面时也就好说了些,怎么说他们也是有心理准备了。”欧阳一鸣说:“是啊,现在也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往后咱们多孝敬他们一些就是了。玫子,你就在那过一段时间吧,陪陪他们。”欧阳玫说:“我知道的。冬冬说过几天回去,他是掂记着录取通知书呢,我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要不让他先去你那里?”欧阳一鸣说:“最近这一段我们研究院的研究室全部搬至金陵,我有些忙,我派车过去接他吧。”欧阳玫说:“也不用,我送他上车,你去车站接他就是了。”欧阳一鸣答应。   放下电话,助理进了他的办公室,给他汇报蟠州研究室全部搬迁金陵的事。说蟠州那边基本准备就绪,这里的科研大楼也整理完毕,员工宿舍等全部准备就绪。欧阳一鸣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这块一定要安排妥当。这一下就要增加很多人,宿舍、食堂方面当是重点。”助理说:“都安排了。”欧阳一鸣点点头,想了想说:“这样,你通知后勤的几位负责人,咱们一起去看一看,需要完善的地方及时处理。”助理答应。   欧阳一鸣带着一行人各处转了阵,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接到了吴莹莹的电话,欧阳一鸣安慰了她几句便说:“只要你们那里可以放你,这里的一切手续我来办,你不用操心的。”吴莹莹谢了后说:“我们这里没问题。我就是想问一问你,假如你有什么难度的话,我也不能难为你。”欧阳一鸣说:“咱们之间不要说这样的话,只要我有这个能力的就会尽力,你的事我已经专门安排了人给你办,就等你那边的信了。”吴莹莹再次感谢,欧阳一鸣说:“我们研究院也需要人才的嘛,以后不要再说谢谢什么的,你能来这里,往后除了姜玉其,咱们可又都在一起了,很难得的。”吴莹莹说:“是啊,我真盼着和你们在一起。欧阳,我这里尽快办,差不多我就和你说。”欧阳一鸣说:“那好,这里的一切由我来安排。你不要担心。”   下了班回到家一阵,刘燕进了家门,看到欧阳一鸣就兴奋地说:“刚才下班的路上见了我医院时的两个同事,有一个是我护校的同学,说了会话,亲得不行。”欧阳一鸣说:“是吗?你咋不让她们来家吃饭啊?”刘燕说:“我说了的,她们说有时间过来,我把咱家的地址和电话给了她们。哎,有一个你也认识的,就是原来我们病区的,我说了你,人家还能想起你呢。”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吗?我当年在你们病区也算是名人了。你也是啊,来了这么一段时间也没有和她们联系,有时间的话就走一走,经常联系下,同学之间还是感觉很亲的。”刘燕说:“当年的事我总是感觉无脸见人,来了这里还是一直不想见她们。其实,我也就感觉这里原来的同事和护校的这些同学亲,毕竟十几岁就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江汉那边的同学联系得很少,基本上都不认识了,就是认识接触的也很少,毕竟那个时候在一起上学还小。”欧阳一鸣点点头,想了想,就把吴莹莹的情况和刘燕说了一遍。刘燕感叹,道:“你有这能力就应该帮一把,好心必有好报的。别的不说,就说金玲,当年要是不帮人家,人家这次也不能对咱们这么尽力。朋友有难处时还是要帮一帮的。”   没想到晚饭后,欧阳一鸣却接到了刘燕护校同学的电话,说找刘燕。刘燕拿过电话,问了句“谁啊”,立马便大叫:“哎呀,我的天,你们在那里啊?”再就说:“你们在哪等我,我马上下去。”放下电话兴奋地对欧阳一鸣说:“我下午见到的护校同学和病区同事来了七八个,在小区门口等着呢。”欧阳一鸣说:“是吗。”刘燕脸上笑着点点头,喊了声“芸芸”就说:“赶快泡些茶。”欧阳一鸣说:“冰箱有饮料。我和你一道下去吧,不然人家还不要说我?”刘燕说:“那也好。”话毕两人出了门。   一帮人在小区门口等着,刘燕看到她们就跑了过去,见了面便抱着跳着笑着。众人便冲着刘燕“老刘,老刘”的叫着。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刘燕激动地流下了泪。这么多年,她有太多的时候想和她们这帮同学同事聚一聚,无奈之前总没有那份心情,而今终于聚在了一起,那份喜悦是无法形容的。刘燕便问下班时见到的那两位同事,见面时为啥就不愿意来,那两位同学说,来你家也要准备下啊,有小侄子在家总不好空手的,再说,我们不回去也带不来这一帮姐妹嘛。说着话时眼瞟着欧阳一鸣,再说到小侄子后似乎有些顾忌。   刘燕只顾着高兴,也没注意他们手里拎着的东西,欧阳一鸣可是早看到的。刘燕便开心地笑,再就给众人介绍了欧阳一鸣,问好后,有两位也是原来刘燕那个病区的护士,自然也是认识欧阳一鸣的,便笑着对欧阳一鸣说:“你现在可是和那个时候变了很多,有气派多了。还认不认识我们啊?”欧阳一鸣笑着说:“认识的。”那护士撇了撇嘴说:“那你知道我们姓啥?”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一下还真想不起。”护士便笑了,说:“还说认识呢,怕早忘干净了,脑子里全都是我们医院的这位美女,哪里会把我们放在脑中的。”欧阳一鸣也就憨笑。护士说:“喂,欧阳,你别忘了,当初我们也是给你端过盘吊过水的,不要说你把我们刘燕弄进了家来就应该请我们,就冲着当初我们侍候了你一阵子。你也该请我们撮一顿的,可别太抠门。”众人笑,刘燕笑着打了她一把说:“你这嘴还是那样不饶人。”护士看着刘燕说:“哈哈,心疼了。”转脸又问欧阳一鸣:“你说应不应该请客啊?”欧阳一鸣红脸笑着点着头说:“应该应该,改天你们选饭店,我和刘燕请客。”说笑着进了小区,进了家门,保姆还是泡好了茶,欧阳一鸣从冰箱拿出饮料分给各位。   刘燕便和那帮姐妹高兴地说笑。这帮人大都结了婚,有些也已经有了孩子。但此时依旧还是如没结婚前在一起那样开心的嬉闹,仿佛一下都年轻了很多,好像又回到了那清纯的少女年代。各自拉着抱着儒涵逗了阵,儒涵便和保姆一起回了房间。欧阳一鸣在一边坐着也插不上多少话,一阵后也去了书房,听着刘燕和那帮同学同事的嘻嘻哈哈的笑声,欧阳一鸣也是感到很欣慰。这晚她们玩了很久才回去。这也是这么多年刘燕最欢闹的一晚。   七月底,欧阳冬冬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他以数学满分和超过北京大学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被北京大学数学系录取。欧阳一鸣在欧阳冬冬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异常激动,颤抖着声音说:“冬冬,好样的。”欧阳冬冬说:“哥,考上了数学系是我最喜欢的。”欧阳一鸣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冬冬,我早些天也打听了下,北大数学系的学生可都有希望出国深造的,我只希望你能够珍惜。往后,经济的问题有我,你不要和爸爸妈妈提这样的问题。有哥哥在,就不要让父母为这些问题操心。”欧阳冬冬显然很感动,嘴里一个劲的“嗯”着。欧阳一鸣说:“最近我也回不去,要不你就来这里,我和你燕子姐好好为你庆祝。”欧阳冬冬答应,就说他也想和小侄子儒涵好好玩玩呢。   毛玉琴接过电话,说了阵欧阳冬冬的事,再就说:“一鸣,还有十来天就到徐慧去世的周年了,我和你爸爸都是要去的。”欧阳一鸣听到徐慧的名字心里一沉,马上说:“到时候我让王院长头天派车送你们来这里,咱们一起去。”毛玉琴说:“那也好。可我要说的是刘燕和孩子,你和刘燕有没有说过这件事?”欧阳一鸣说:“我们俩倒是说过一次,那次她说要去的。当时我们也没细说很多这件事。”毛玉琴说:“一鸣,我感觉这趟刘燕去不是很合适,咱们要考虑徐慧父母的感受,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说:“我知道。”毛玉琴说:“这样,你回去后和刘燕好好说一下,婉转些。千万不能让刘燕误会。一鸣,你想啊,徐慧的周年徐慧家的亲戚也可能去,徐慧的父母那天会很伤心,咱们不能再让人家心里不舒服,你说是不是?我想刘燕会理解的。”欧阳一鸣说:“我知道,回去我和刘燕好好说说。”   回家后欧阳一鸣和刘燕说了这件事,刘燕说:“我理解,你考虑的是对的。本来我以为我是应该去,说实话自从上次徐慧托梦与咱们,我对徐慧真的是非常感激。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去了,徐慧的父母真的很不幸,既然你也是把人家当做父母的,咱们以后尽量照顾一下这两位老人就是了,我也不忍心让他们心里不舒服。”欧阳一鸣说:“我就怕你不理解,怕你生气。”刘燕笑了说:“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气,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啊。”   八月上旬,吴莹莹调入研究院。正式上班前的这日下午,吴莹莹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便招呼她坐下,而后问:“生活各方面都安排好了吧?”吴莹莹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单身,也好安排的。欧阳,我这一生可真亏了你和徐慧。”欧阳一鸣说:“咱们虽然是同学,但在我心里就是亲兄妹,别说这些话。我和你们生化研发部的经理打了招呼,有新项目的话先安排你,这一段你就给别人当一当助手吧,慢慢熟悉了再单独搞课题。”吴莹莹说:“能在这么好的环境搞研究我心满意足了,单独搞课题的话,我也是对自己的能力怀疑。”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有什么问题以后我会尽量帮你的。”顿了下说:“莹莹,我就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是真想看到刚进校门时的那个吴莹莹。”吴莹莹眼圈红了,说:“欧阳,我真不知道我是什么命。我的情况你都知道,本来我就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本来我们也打算今年年底结婚的,就没想又会出了这样的事。尽管我和他谈不上有什么轰烈的爱情,但我还是很在乎的。他是个老实人,心地很善良。”欧阳一鸣心里感慨,嘴里说:“莹莹,谁的一生能一帆风顺的,有很多事都是难以预料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人的精神不能垮,精神垮了人也废了。往后会有好日子的。”说着话时又想到了徐慧,又想到了自己和刘燕的事。   吴莹莹点点头,抬起头来笑笑说:“欧阳,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带上你的夫人和孩子,咱们也认识下。”欧阳一鸣说:“好啊,但不要你请我们,我来,李璇作陪,你们也和刘燕认识下。”吴莹莹急忙说:“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请我们?我是应该感谢你……”欧阳一鸣笑笑说:“莹莹,往后不要说这些话,我还要你感谢啥?这样吧,今晚去家里,咱们在家吃,你也认识了家门,李璇也没见过刘燕和孩子的。”吴莹莹想了想说:“去你家好是好,就是,方不方便?”欧阳一鸣问:“到我家吃饭有啥不方便的?”吴莹莹说:“去你们家认一认门是应该的,但在你们家吃饭……”顿了下又说:“欧阳,咱们是同学,我也不能不说实话,毕竟我和李璇都是女的,我们和刘燕不熟识……”欧阳一鸣一听笑了,抬手指了下吴莹莹说:“你啊,想那么多,刘燕可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好了。”吴莹莹笑笑,脸红了红说:“还是不熟悉嘛,假如是你和……”说着话急忙留住口说:“对不起欧阳。”   欧阳一鸣知道吴莹莹是想说徐慧的,心里格登了下,说:“吴莹莹,不管我和谁结了婚,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小妹妹的,咱们这几个同学的感情也是我最珍惜的。不要再考虑别的。还有一点我要强调,你去我家,最多给孩子买点东西,要是买其它的东西再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你可别怪我生气。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和李璇说,晚上就在我家吃。”停住话笑了笑说:“但你们俩是一定要给我儿子买点东西的,不然我可不管饭。”话毕嘿嘿笑了两声,拿过电话拨了号码,李璇听了电话后,欧阳一鸣说:“莹莹在我办公室,晚上在我家吃饭,记着给我儿子买些好吃的,换我那四十多年的老酒喝。”李璇笑了说:“好好,我马上就去买,不冲那酒也冲咱们家的儿子。”欧阳一鸣哈哈笑,说:“是啊,这话说得对。”李璇说:“下班时我去你办公室,咱们一块去。”放下电话欧阳一鸣对吴莹莹说:“就让李璇买去,你不要再上街去。”吴莹莹急忙说:“那怎么行。”欧阳一鸣说:“有啥不行?李璇现在也不是以前的李璇了。好了,其实家里孩子的东西也不缺,你们拿一些孩子的东西也就是让刘燕高兴一下,咱们几个有必要破费啊。”吴莹莹听欧阳一鸣说到李璇也不是以前的李璇时,心里隐隐还是有一些不如人的感觉,也没言语。欧阳一鸣说:“今天先认了门,往后的时间多了,你要想买就下次,但记住只能给孩子买点东西,买别的我会给你扔出来。”吴莹莹知道欧阳一鸣是真心的,心里也异常感动。想了想便就说:“欧阳,我看你对这孩子是真心的疼。”   欧阳一鸣听后一愣。一般没人问起这个问题,尽管没有公开欧阳儒涵的事,欧阳一鸣也一直在潜意识里就当人们也是认为儒涵是他欧阳一鸣孩子的,这会被吴莹莹一问,才猛然醒悟,脸就有些红了,说:“是啊,就是真心的疼。”吴莹莹说:“咱们也没说起过这个问题,欧阳,起初我真的是不理解,在我心里你是非常优秀的,你想找个啥样的找不到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找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说实话我真的为你惋惜过。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从你的话语里,我看到了你对刘燕的爱慕,也对你的作为非常敬佩。你是个大丈夫,真男人。”欧阳一鸣笑笑说:“莹莹,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会怪我。其实我和刘燕的事也只有徐慧知道,没有别人知道的。我清楚你们咋一听说肯定会很惊讶,但你们相信,我不是感情用事,我对徐慧的情感也一直不会变,但徐慧也只能装在我的心里。好了,别再说这个问题了,我就只希望你会很快找到位如意郎君。”吴莹莹轻摇了摇头说:“我真担心还会不会。”欧阳一鸣笑笑说:“会的,肯定会,咱们研究院的研究员可是男多女少啊,不过你可要给我仔细挑这个妹夫。”吴莹莹笑笑说:“但愿吧。”   这日晚饭就是在欧阳一鸣家吃的,刘燕热情接待了李璇和吴莹莹。但李璇和吴莹莹怎么说都还是抹不开多少面子,她们俩和欧阳一鸣心里自然也都想到,假如徐慧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那气氛就会改变得太多太多……      第一百八十八章   徐慧的忌日转眼将至。之前的两天,姜玉其打来电话,说那天他将从老家直接到苏州去,不再走金陵。欧阳一鸣说:“你要没时间就不用去了,我们这几个都在金陵也方便的。”姜玉其说:“欧阳,不要和我说这话,徐慧的第一个周年就是再没时间我也得去。也算咱们几个聚一聚吧。”顿了下有些伤感地说:“只是,这样的相聚……”欧阳一鸣便心里一酸,说:“那好,你路上一定当心。”姜玉其就说没事的,说那天他带个司机去。   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在头天下午由王副院长派车送到了金陵。翌日一早,欧阳一鸣带着李璇、吴莹莹和葛广成,另一部车坐着毛玉琴、欧阳安平和欧阳冬冬,九点多时到了苏州。进了家门,杨萍和欧阳玫招呼了众人坐下喝着茶水。欧阳一鸣注意到杨萍的眼圈红肿,知道她之前肯定是哭过了的。心里就想着刘燕的事,就感觉心里慌慌地,不敢与杨萍的目光对视。就好像自己做了很大的一件对不起徐慧父母的事,感觉难以面对。   欧阳一鸣和欧阳安平、毛玉琴、徐振明说着话儿,谁也没有提及刘燕的事。杨萍和李璇她们说了一阵话走过来,悄悄拉了下欧阳一鸣走过去几步,问:“她和孩子都没来?”欧阳一鸣便刷地脸红了,说:“没,没有。”杨萍见欧阳一鸣的脸色急忙说:“一鸣,玫子都跟我和你爸爸说了,我们也理解的。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我们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只要你能过得幸福,我们还能不情愿了?”欧阳一鸣点着头无语。杨萍说:“我还以为你会带他们娘俩来呢,我和你爸爸也真想见一见,她能把我们当作老人那是更好。”欧阳一鸣还是有些慌张,瞥了眼房内的人说:“妈妈,有时间我和你们详细解释。”杨萍说:“也不要再解释什么了,我和你爸爸都相信你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好了,招呼你们的同学吧,你舅舅还没到,到了后咱们就去,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欧阳一鸣点点头。杨萍也是看出欧阳一鸣慌乱的,看了看他说:“赶快去坐着歇一歇,这一路也够累的。”   十点左右时姜玉其和司机到了徐慧家,说了会话,徐慧舅舅的一家人到来。简单说了几句话,一帮人下楼,各自上了车去了徐慧的墓地。   进了公墓的门毛玉琴和杨萍就止不住的抽泣,欧阳玫和吴莹莹一边一个扶着杨萍也是泪流满面,李璇扶着毛玉琴眼中含泪小声相劝着。其余人心里沉沉地,默默地往山上走着,谁也没有一句言语。到了徐慧的墓前,几个女人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口里喊着徐慧的名字哭嚎着。一阵后徐慧的舅舅喊住了众人,摆了供,摆了花,欧阳冬冬和姜玉其拿出鞭炮放了。全都聚到徐慧的墓前,徐慧的舅舅流着眼泪说:“徐慧,我们都来看你了,你的公公婆婆,你的同学也来看你了。徐慧啊,所有的人都想你,都是很想你的……”几个女人便又是一阵伤心欲绝哭泣。欧阳一鸣默默地流泪,心里却又想到了那个梦,暗自说:“徐慧,你在天堂看得到吧,看得到这些关心你,为你哭泣的亲人,就保佑他们吧……”   在这酷热的天气里,伤心欲绝的哭泣令人担忧,姜玉其对泣涕如雨的欧阳一鸣说:“欧阳,不可以在这样哭下去。“欧阳一鸣流泪点点头,便就对姜玉其和葛广成说:“你们各自把徐慧的爸爸和徐慧的舅舅拉过去,我去和欧阳玫和李璇说一说。”话毕便走到李璇和毛玉琴身边悄声说:“妈妈,你和李璇都别这样哭了,天气很热的,不然徐慧的父母更是受不了。”毛玉琴和李璇哽咽着答应。欧阳一鸣又和欧阳安平说了两句,便就走到扬萍身边说:“妈妈,你要注意身体,这么热的天气,徐慧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伤心的。”说着话便就拉了下欧阳玫和吴莹莹。两人止住了哭便就拉着杨萍站起。徐慧的舅舅说:“好了,都不要再哭,回去吧。”一行人一步一回头的离去。欧阳一鸣和姜玉其最后离开,下山时也没什么话语。   中午饭后,所有人就在饭店说着话儿。一阵后徐慧舅舅一家人首先离去,姜玉其就对欧阳一鸣说:“这一段时间确实特别忙,有时间我到金陵在和你们几个好好叙叙。”接着又和李璇等几位同学说了阵话便和众人告辞回去。剩下的人就都回了家,说了阵话欧阳一鸣走到杨萍面前说:“妈妈,我和你说点事。”进了欧阳玫的房间,欧阳一鸣说:“妈,我和刘燕……”杨萍急忙打断他的话,说:“一鸣,这件事你不要说,我和你爸爸都理解。你是该让刘燕和孩子一起过来让我们见见的,你是我们的孩子,那刘燕也就是我们的孩子。有没有说啥时候举行婚礼啊?”   其实杨萍和徐振明在听了欧阳玫说了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时,心里自然是非常惊愕的。他们夫妻俩一直以为在徐慧去世前,欧阳一鸣只有徐慧这一个恋人。当然,徐慧去世后欧阳一鸣又和贾若蕊有了恋爱关系,虽然时间上短了些,他们夫妻也是完全可以在心里接受的。但对于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怎么说这对夫妻心里都不是很舒服。但这对夫妻不管怎么想,也是清楚不可以在欧阳玫面前说上什么话的。   那日晚,这对夫妻坐在床头,杨萍流泪说:“真没想到一鸣在徐慧之前还和另一个女孩子有过这么一段恋情。”徐振明瞟了杨萍一眼说:“怎么说那也是在徐慧之前的事,人家一鸣和徐慧在一起时也再没和这个女孩子有过联系。再说徐慧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杨萍说:“怎么就没有听徐慧说起过呢?我那次去金陵,徐慧第一次和我说起一鸣时,可是说一鸣没有和别人恋爱过的,想来还是在那之前发生的事。”徐振明说:“不管啥时发生的,反正人家一鸣和徐慧在一起时没有和这个女孩子再有联系,算了,还说这些事干嘛。”杨萍沉思了会说:“振明,你说一鸣是不是图人家那女孩子家的地位啊,不然怎么会还接受人家的孩子,怎么说一鸣现在都是他这个年龄中的佼佼者,他想找个啥样的找不到啊!”徐振明说:“一鸣这孩子心地善良,我看一鸣不会图人家家里什么,就一鸣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再图人家什么。我看还是一鸣的心地太善,也可能是真有感情,本来就是那女孩子家里不同意才分开的嘛。”杨萍点点头,一会说:“你说要是徐慧没走,一鸣要是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情况会咋样?”徐振明说:“这你放心,真要是徐慧没走,一鸣怎么都不会再和这个女孩子有什么联系,他对徐慧的感情咱们也都是看到的。杨萍,这件事不要再提,就是一鸣往后和咱们说起咱们也不要说什么。徐慧走了后,一鸣对咱们咋样咱们心里也清楚。儿子又咋样?一鸣和一鸣的家人对咱们俩也可以说仁至义尽了。现在玫子又给咱们做女儿,她对咱们俩和咱们的亲闺女有什么两样?咱这街坊邻居谁不夸玫子?现在徐慧不在了,一鸣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事,都不是咱们要过问的,问那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好了,就当咱们不知道他们以前的事,只要是一鸣能和这个女孩子过得好,咱们也应该开心的。”杨萍点点头。   这会杨萍问到举行婚礼的事,欧阳一鸣说:“现在也没定,过一阵再说吧,到时候我来接你们。”杨萍说:“既然已经领过了结婚证,婚礼也就尽快办了吧,不然等到什么时候?徐慧既然走了,就不要再考虑她太多,再怎么想她也不在人世了,有你和玫子这样孝顺,我和你爸爸养了徐慧也值了。”   十月中旬的时候,欧阳一鸣被评为全省有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也就在这个月的二十七日,农历九月二十八,欧阳一鸣和刘燕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没有穿婚纱礼服,没有迎亲的程序。两人胸前各自带上新郎和新娘的红花,在单位的食堂大厅里举行了结婚仪式。   欧阳一家,刘燕的妈妈,刘燕姑妈的家人,徐振明和杨萍,李璇、姜玉其等几位同学,省科委和蟠州市也来了几位领导,刘燕原来在医院的一些战友和研究院几乎所有的职工等参加了婚礼。唐副厅长做了证婚人并主持了婚礼。   拜完天地、父母,夫妻对拜后,唐副市长说:“我说几句。关于欧阳一鸣和刘燕的结合,恐怕直到现在还会有一些人在背后议论。但我今天要说的是,咱们在坐的所有人,包括知道他们结合的所有人,都是应该为这对有情人的结合而感动,而颂扬的。这对恋人在分别多年后的结合,不能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牢固的。欧阳一鸣大家都熟悉了,他是咱们这个研究院的院长和党委书记,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科技干部,一个可以说在全省乃至全国科技界都很有名气的人物。有些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俩结合会有什么目的,也有人说欧阳一鸣另外的言语,甚至有些人在背后说一些非常尖刻的话语,当然也有人说欧阳一鸣傻,为他惋惜。同志们,说一些闲言碎语的同志我不能说就是有恶意,但我要说的是,他们还很不了解欧阳一鸣啊!我不否认我对欧阳一鸣的情感,他是我从学校里要到咱们蟠州市的,他在学校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到了咱们研究院大家也看得到他的不凡成绩,也可以说咱们这个研究院就是在他的科研项目中发展壮大起来的。这是个有着强烈责任心和事业心的年轻人,也是一位称职的年轻干部。至于刘燕,大家可能不熟悉,但你们这段时间也会知道她是位高干子女。这件事我本不应该说,但刚才刘燕的妈妈要我说出来,她为她做错了的事至今后悔不已。所以我现在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欧阳一鸣和刘燕早几年的时候就相爱了,那个时候因为刘燕家庭的反对,刘燕嫁给了同样是高级干部的家庭。但刘燕过的不幸福,因为她一直爱的是欧阳一鸣。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刘燕离了婚,自那以后再不愿意嫁。你们也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关系,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刘燕在那时尽管心里一直爱着欧阳一鸣,但她不愿意去影响欧阳一鸣和徐慧的生活。直到徐慧去世后,刘燕的一个战友才告诉欧阳一鸣,刘燕现在是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生活。而欧阳一鸣也在知道刘燕的情况后,没有顾及任何议论,非常坚决地接受了刘燕和孩子。你们是清楚的,尽管刘燕离了婚,要想找个优秀的对象不是难事。而欧阳一鸣你们更清楚,依他的条件,想找一个优秀的姑娘也很容易。是什么让这对年轻人走到了一起?是爱,是非常纯洁和真挚的爱令他们走到的一起。你们说这样一对相爱的人结合在一起会有其他的目的吗?我说不会,你们也要说不会,只会是真挚的爱才有可能把他们结合在一起。所以,我请那些对他们的结合有异议的同志自己好好的思考下,是否还应该背后议论他们为了什么目的才结合的呢?要说目的也有,那就是爱!难道咱们不应该颂扬他们这种真挚的爱吗?”唐副厅长话音刚落,台下便想起雷鸣的掌声。   在这时秦处长站起身来,走到台前行了个军礼说:“我是刘燕的妈妈,刘燕的爸爸去总后开会不能前来,我谨代表刘燕的爸爸,在这里向欧阳一鸣和刘燕,向欧阳一鸣的家人道歉。我不能隐瞒,刘燕和欧阳一鸣当初是我瞒着刘燕的爸爸一手拆散的,是我虚伪的门第思想造成的,这是令我后悔一生的事,也是我这辈子做错的最不可饶恕的一件事。我不求欧阳一鸣、刘燕、欧阳一鸣的家人原谅我,我所做的事是无法得到原谅的。我只希望天下的父母不要像我这样所谓的为了孩子,所谓的爱孩子。这样只会害他们的。我现在后悔晚矣。我现在最欣慰的是,欧阳一鸣还能接受我的燕子,还能接受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和刘燕的爸爸从心底感谢欧阳一鸣和欧阳一鸣的家人。他们俩生活在了一起,我只希望欧阳一鸣和刘燕能过得幸福,我也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成眷属。我祝福他们!”   话毕含着眼泪面对欧阳一鸣的家人躬身道了声“对不起”,再就冲着欧阳一鸣和刘燕躬身道了声“对不起”,刘燕便哽咽着和秦处长抱在了一起。台下便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有谁还能怪罪这位当着众多相识和不相识人,给自己的女儿和女婿道歉的母亲呢?谁又能不在心里原谅这位敢于承认错误母亲呢?婚礼过后,秦处长在金陵过了几日,自然也是和欧阳一鸣说了很多道歉的话。欧阳一鸣又怎么能不从心里接受秦处长那份真诚的歉意呢?   这年的“大雪”过后,欧阳一鸣回了趟蟠州。   “大雪”前后都没有降雪,天气却出奇的冷,西北风不紧不忙得刮着,如刀子般的划割着世上万物。人们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出门的人们大多数戴着口罩,只从那口罩上方露出对滴溜溜的眼睛。没有戴口罩的人们便从那对冻红了的鼻头下,有节奏的喷出两股白白的烟雾。街道旁,但凡有点水的地方都被冻成了冰块,街上的行人稀少了很多。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这样寒冷的天气了。   这日上午,欧阳一鸣参加了王副院长主持的产业区年度先进个人,先进生产者表彰发奖大会,并在会议上讲了话。下午,在早已供气的暖融融的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事务,间歇时眼睛落在镶嵌在墙内暖气片的隔栏上,脑中募然想起茂山寺的那个和尚,心里一紧,想:“这么冷的天气,一个老人在那孤僻的破庙里,还是坐在那里敲击着木鱼吗?他是否有过冬的棉衣和铺盖?是否储存了过冬的食物?”想着时心里有些慌张。想了想打了电话让产业区的办公室主任过来,问:“你知道哪里有卖棉被和棉衣的吗?”办公室主任说:“知道的,前年我们慰问敬老院时买过的,鼓楼那边就有一家商店专卖军用品,有棉衣的。不过我没去过,听说在一条巷子里,不是很好找。”欧阳一鸣一鸣问:“去年谁去买的?”办公室主任说:“小张去年采购的,他在办公室。”欧阳一鸣说:“那好,你另派部车让小张带我去。等会我就不回来了。”办公室主任答应。一阵后办公室主任地打了电话来说小张和车已经在楼下等候。   欧阳一鸣让小张上了他的车,另一部车随后。在鼓楼附近的商店买了两床军用棉被,一套棉衣和两双棉鞋,小张付钱时,欧阳一鸣拦住说:“这是我的私人行为,费用不发生在单位。”说着话拿出钱来付了。小张和司机将这些东西放在了欧阳一鸣的车内。欧阳一鸣说:“你们回去吧。”说完话上了车,发动后直奔茂山寺。   车停庙门口,欧阳一鸣匆匆进了庙门。院内的那颗槐树光秃秃的,平添了些许悲凉。欧阳一鸣在院内站了站,没有听到那富有韵律的木鱼敲击声心里徒然慌张起来。急步走进那间供着四面佛的屋子,却没见到和尚的身影。和尚坐着的那个位置也没有了蒲团和那只盛着香手编的框子。看了四面佛的像前尚有未燃尽的香,知道不久前是有人来此上过香的。欧阳一鸣想,这天气和尚怎么可能在这里坐得住?或许他在休息的房间取暖呢。想着时转身出来,募然看见一位六十余岁,浑身穿得厚实笨重,鼻孔中流着两行清水鼻涕,喷着两行白雾的老人,双手操在袄袖里,站在院内看着他。欧阳一鸣愣了愣。老者掏出手来摸了摸鼻涕,脸上挂着僵硬地笑问:“你是来烧香的吗?这边屋里有香卖。”欧阳一鸣看着他问:“这庙里的师傅呢?”老者道:“你问的是和尚啊,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说着话又抬手摸了下鼻涕。   欧阳一鸣心里一紧,慌忙问:“你说什么?谁、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老者摇了下头说:“不知道。”欧阳一鸣的心便剧烈的狂跳起来,问:“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谁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者看看他,跺了几下脚说:“这天真能把人冻死。哎,我说,进屋来,进屋来说。”说着话转身走向原来和尚休息的屋子。欧阳一鸣抬步跟上。进了屋,老者掩了一扇门对欧阳一鸣说:“赶紧烤烤火。”欧阳一鸣就看到在这间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只瓦盆,盆内生着火。老者让欧阳一鸣在火盆旁的一只木凳上坐下,自己拉过一根树墩坐在上面,看了看欧阳一鸣说:“你是城里的干部吗?你找这和尚是不是有事啊?”欧阳一鸣问:“这师傅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你会说不知道?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老者说:“和尚去了那里真的没人知道。这话要说是今年八月十五前没几天的事,大概是八月初十前后,俺那村子有人来这里烧香就没见到和尚,具体是哪天和尚不见的谁也说不清。”欧阳一鸣心里慌慌的,问:“这么说,师傅就没有任何的迹象一下就不见了?”老者说:“是啊,自那以后和尚再没来过,他那木鱼和袈裟什么的都不见了。我们估计和尚是走了?”欧阳一鸣瞬间心里又狂跳起来,看着老者问:“你的意思是……”老者说:“我说得走了不是他死了,是到别处去了。你想,和尚就是死了也要有个尸首啊,这附近谁也没见过和尚的尸首,还不就是去了别处啊!”欧阳一鸣蹙眉问:“那他会去那里?”老者说:“这谁又能知道?他没和任何人说过,谁也没见过他去了哪里。听说这和尚老家是陕西的,有人说他去了陕西,具体去没去谁了拿不准。”   欧阳一鸣低头沉思,这样一个老人,自小在这座庙修行,虽是破庙,但在那么困苦的年代,讨着饭都能一个人守在这里,而今这么大年岁了,总不至于还会一个人回老家吧!但却又想不出和尚还会去什么地方。老者说的对,就是真的去世了,总也要有个尸首啊。现在唯一可以解释的也就是和尚去了别处。脑中便就想到上次来这里,离和尚失踪也就两个月余的时间,暗在心里说:“怪不得和尚那次要说起我多年以后的事呢,原来是他早有打算离开这里,在最后一次的见面时才说出的那些警示话语。”想着时心里便很感激,就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和尚不管到了哪里都会健健康康的。   欧阳一鸣抬头问:“大爷,那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你也是佛弟子?”老者笑了说:“我是这山北董家洼的,五保户。和尚在的时候我隔三差五的也来这里逛逛。和尚走了后,我想这庙虽破,总还是有个人看一下的好,不然不就废了啊,房子没人住塌得可快了。再说,这庙上香的人虽不多,也是常有人来的,我就寻思弄些香在这买,也换几个零花钱用。我就给俺们村的村长说了,村长也支持,这不就来了。”顿了下强调说:“主要是想看着这座庙。”欧阳一鸣点点头。老者说:“我一个孤老头子用不得什么钱的,我卖这些香也是随施主的心意,有钱的多拿几个,我也不会用别的,就想着房子那天破了漏了,也拿这些香钱修一修,总不能看着它塌了。”欧阳一鸣说:“是啊,还是有人看一下的好,你的想法也不错。”老者有些得意,说:“怎么说这里供的也是天上的神仙,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做什么?”欧阳一鸣点点头,想了想说:“大爷,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一定要小心火。这庙既然你在这里看着了,可也一定要看好了。”老者说:“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就把这当家了,自己的家还能不看好?这庙也没人敢在这住,也就是我这么个老头子。”欧阳一鸣点点头。   想了想也没什么要说的了,站起说:“大爷,我带来了两床棉被和棉衣,本来是怕师傅在这冻着特意给他买的,既然他不在了,你在这里看着这庙就留给你吧,你一个老人在这里也是要注意身体的。”老者一听堆起了满脸的笑,慌忙说:“哎呀,你可真是大善人,大善人。”欧阳一鸣说:“你随我来拿吧。”老者急忙点头,随着欧阳一鸣出了门。走着时便问:“善人,你是市里的?”欧阳一鸣说:“我在外地工作,前些年来过这里,这次回来看天这么冷,就想起要给师傅添些盖的、穿的。”老者便一个劲地“大善人,大善人……”的念叨着。   从车上拿下棉被和棉衣等,老者抱在怀里笑着。欧阳一鸣便就叮嘱,一定要看好这座庙,一定要小心火烛之类的话。老者直点头答应。欧阳一鸣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钱塞到老者的怀里说:“拿着零花吧。”老者便流下了泪,嘴里还是一个劲地说着:“你是大善人,会有好报、会有好报的……”之类的话。欧阳一鸣也没言语,上车发动下了山。   一路上,欧阳一鸣依旧想着和尚的去向。虽然脑中还是想到和尚可能不在人世,但很快就否定了。上次见他时也是看到他的身体很好的,不可能就会生了什么病去世,况且没任何人见过和尚的尸首嘛。和尚清苦一人,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会令人见财生歹意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也就是和尚去了别处,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和尚会去什么地方。在此守了一辈子,这到了老年怎么还要离开这个地方。想着时感觉无法思议。但现实却又不得不让所有的人相信这和尚就是去了别处,不然怎么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脑中想着和尚那飘逸欲仙的神态,暗自想,这和尚也不会是凡间之普通和尚,一辈子守在这座破庙里就已经很不普通了……   那么,和尚上次暗示自己在不惑之年前的时间里又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是生活还是事业上的呢?既然这和尚在离去前专门提到了这件事,想来到时就一定会发生一件改变自己生活或者是命运的事。谁又能阻挡人之一生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想着和尚的那几句话语,暗在心里说,和尚的提示也算是金玉良言了,也是对自己命运的几句提示,到那个时候肯定会体会到和尚这几句话的涵义的。   但这位老人究竟会去了哪里?怎么在那次见面时他就没有一点的暗示呢?令欧阳一鸣感觉奇怪的是,自己其实早就对这座庙有了说不上的情感,自从和尚说出大梵天王身边的使者是七只天鹅,由徐慧的梦知道徐慧就是这七只天鹅中的一只时,就更加对这座庙有了说不出的情感,亦是对这位和尚有很多的崇敬和亲切感的,一定意义上,还把他当作了自己生命中的某一位老人的。可现在不清楚这位老人的去向,竟然没有丝毫的担忧和恐惧,好像这位老人去的地方也正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一切都用不着为他担心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千九百九十年,欧阳一鸣被省科委系统评为先进工作者。被国家科委授予国家级中青年有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全国技术市场金桥奖获得者。这年的春天,李璇和钟志刚结婚;范旭瑞和他相恋几年的那位医生结婚。夏天,姜玉其和那位派出所户籍员结婚。   一千九百九十一年,五月,欧阳一鸣被评为省劳动模范。八月,被蟠城大学聘任为兼职教授。十月,被省研究员职称评委会评定为研究员职称。十一月,被国务院定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也在这年的秋天,吴莹莹和研究院的一名科研人员结了婚。   一千九百九十二年的春天,刘燕生下了她和欧阳一鸣的女儿。   三月六日前后是孩子的预产期,三月一日天刘燕住进了医院。刘燕的姑妈给她安排好了一切,刘燕住进了一个单间里。刘燕的妈妈在三月二日乘飞机来了金陵。毛玉琴也在那天下午来到了金陵。   三月五日那天一早,欧阳一鸣去单位转一下便到医院陪刘燕,拉着刘燕的手问:“害怕吗?疼吗?”刘燕便对他笑,说:“不害怕的,有你在我就不怕。真的很奇怪,到现在好像没有啥动静似的,一点也没感觉到痛。”秦处长就说:“可能现在还没到疼的时候呢。等一等有你痛的时候。”欧阳一鸣有些慌张问:“会非常疼吗?”毛玉琴笑了说:“生孩子还能不疼啊?”看了看刘燕说:“女人生孩子的过程就是一个炼狱的过程。燕子,你也别怕,第二胎会好很多的。”刘燕笑了说:“我不怕的,也有思想准备。”秦处长说:“儒涵出生的时候燕子可是受了罪了。”看着欧阳一鸣一脸的慌张,秦处长便笑了说:“一鸣,你别怕,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样,你妈妈生你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女人天生就该受这份痛苦的,可也是最幸福的时刻。”毛玉琴说:“是啊,女人在听到自己生下的孩子那第一声哭时最幸福。”秦处长点点头,问欧阳一鸣:“你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欧阳一鸣显得不好意思,说:“这咱们也做不了主,按我想生个女儿最好。”刘燕说:“我还是想要个儿子。”毛玉琴当然是希望生个男孩子,就凭欧阳家上几代单传,也是想在这一辈多有个男孩的,但还是说:“男女都好,都稀罕的。”秦处长说:“最好是个女孩子,一男一女才完美。”刘燕便笑说:“要能是对龙凤胎就更好了,可惜检查了很多次都是一个。”拉着欧阳一鸣的手调皮地说:“对不起啊一鸣,我实在是没那本事。”众人便都笑。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却就在这时想到了徐慧所说的生对龙凤胎的话,心里便是一颤。   就在这时刘燕“哎呀”了一声,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急忙拉住刘燕的手问:“怎么了?”刘燕蹙着眉头笑笑说:“才刚说没动静呢,这动静就来了。”欧阳一鸣慌张地问:“疼得厉害吗?”刘燕笑笑说:“不是很厉害,这才刚刚开始呢。”说着话蹙着眉,便对欧阳一鸣说:“扶我去卫生间。”欧阳一鸣扶着她去了卫生间,出来后就感觉不疼了。这之后便开始了间隔的阵疼,再就老是想去卫生间,小便过后就感觉阵痛好了一些。   这日下午阵痛的频率没有增加,但刘燕已经明显感觉阵痛的强度很厉害了。阵痛的时候只能喘气了。欧阳一鸣开始显得焦躁起来,嘴里喃喃道:“怎么还不生,还不生呢……”再就不时地给刘燕擦着额头的汗水,胆怯地问她是不是疼得很厉害,是不是能受得了等。秦处长便说:“一鸣,你别担心,生孩子都是这样。”欧阳一鸣便在心里说:“早知道刘燕会这样痛苦,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生的。”刘燕就在阵痛的间隔脸上挂着笑对欧阳一鸣说:“我没事的,你别怕。”喘了口粗气说:“一鸣,你还是别在这里。”尽管刘燕非常想在这个时候欧阳一鸣在身边,可她实在是看不下欧阳一鸣那份为她担忧和焦虑的神态。欧阳一鸣慌忙说:“那怎么行?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刘燕便说:“生孩子就是这样,要不怎么会说‘痛苦分娩’呢,你别担心,没事的。”欧阳一鸣点着头。秦处长和毛玉琴看着这对夫妻,心里也是感叹着他们的恩爱。秦处长也就不时地安慰着欧阳一鸣不要着急,不要担心。   晚上十点多时,刘燕的腹痛更加厉害。医生护士进来检查。拿出了很多仪器。检查后便说宫口基本全开了,于是推刘燕产房。上了产床,展开两个手柄和两个撑脚的架子,让刘燕的腿和手都放在上面。刘燕就感觉自己的腿象抽风似的不停地抖。然后就是人工破羊水,刚刚感觉到热乎乎的水下来,医生就喊道:“用力!用力!”刘燕便拼命往下用力,然后就感觉到下身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慢慢地挤出来……医生和护士继续喊着:“就这样,用力,再用力……”如此四五次后,刘燕就感觉有一股深入骨髓的痛,然后感觉肚子一松,一个小东西滑了出来……   刘燕感觉到了一股彻底的轻松,仿佛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使命……   一个嘹亮的哭声随之传来,欧阳一鸣和刘燕的女儿出世了……   欧阳一鸣在产房外听护士出来说生的是女儿后,激动地流下了泪说:“刘燕,你真伟大。”毛玉琴看了他一眼笑了。秦处长笑了说:“这下一鸣可是满足了。”此时的欧阳一鸣倒不是为了生男生女而流泪的,他是为了刘燕遭受了这般苦痛剩下了他们的孩子而感动,为女人会这样痛苦地生下孩子而感觉到了母亲的伟大。   刘燕被推出产房,推进病房。欧阳一鸣抱起她上了病床,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抓住刘燕的手,看着疲惫的刘燕,心里满是愧疚,眼中含泪道:“燕子,你真了不起,了不起!谢谢,谢谢你。”刘燕满足地笑了。欧阳一鸣说:“我没想到会这么辛苦的,你太辛苦了,咱们再不生了……”刘燕笑着,说:“傻样,你看这病区那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这样啊!”刘燕和秦处长、毛玉琴都忍不住笑了。刘燕继续说:“我倒是想再生呢,可再不会让咱们生了。我满足了你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但我却是有些失望的,我想要的是儿子呢。”欧阳一鸣笑了,伸出一只手盖了盖被子说:“谢谢,谢谢你,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好好休息吧,我就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刘燕点点头,带着幸福地笑闭上了眼睛。   翌日上午,来了刘燕的很多战友过来道喜。半晌时刘燕感觉下了奶,护士将孩子抱过来,孩子被刘燕搂在怀里,那张小嘴刚一触到乳头变饥不择食似的吮吸起来。欧阳一鸣看着笑着,惊讶道:“这小家伙真聪明哎,她怎么就知道吃呢?”所有人都笑。秦处长说:“孩子生下来就知道奶水好吃。”几个人站在床的两侧看着,秦处长忽然问:“一鸣,想过给孩子起啥名没有?”欧阳一鸣笑着说:“想过,我想给孩子取名叫雪柔,意思是既有雪一样的纯洁,又有女孩子的柔丽。”在欧阳一鸣的内心里,他还是非常的欣赏徐慧那般的纯洁。   毛玉琴想了想说:“叫茹雪好听一些。‘茹古涵今’的茹,也就是如果的如加一草字头。茹也可作形容词,意为柔之意。”欧阳一鸣点点头笑道:“茹雪,欧阳如雪,不错的。”转头问刘燕:“你看好不好?”刘燕笑着说:“好啊。”欧阳一鸣又转头问秦处长:“妈,你看呢?”秦处长笑了说:“好,很好,很好听的,你和你妈都是有文化的人,名字起得挺有意义。”欧阳一鸣便开心地说:“那就叫欧阳茹雪了。”   刘燕生下欧阳茹雪的第四天,毛玉琴和秦处长因为工作的关系相继回去。那几天,尽管有刘燕姑妈让医院安排专门的护士对刘燕看守,保姆也一再说留下陪刘燕过夜,欧阳一鸣却是天天晚上住在病房里。白天里,刘燕的那些原来着医院的同事也是不停的来人探望。李璇和吴莹莹也来多次。   第六天一早,刘燕吃了医院营养室配备的早餐后,护士把孩子抱来,欧阳一鸣脸上挂着笑看着欧阳茹雪躺在刘燕的怀里贪婪地吃奶。八点半左右时,保姆送了儒涵去学校后来到医院,欧阳一鸣交代了保姆一些话。与刘燕说了几句,再就看看欧阳茹雪,依依不舍的出了病房去单位上班。   缓缓地开着车刚出医院的大门,瞥眼看见贾若蕊从不远处的公交车上下来。霎间愣了下,不知觉的点了下刹车,继而将车开到了一处空地停下,车上怔了几秒还是下了车。自从那次和贾若蕊分手后,欧阳一鸣在这几年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贾若蕊。下了车欧阳一鸣有些茫然,自己是要干吗?是要和贾若蕊说话吗?又能说上什么呢?自己是愧对她的。想着时又赶忙转回身去,走了几步到车前,刚想拉开车门,就听贾若蕊喊他。欧阳一鸣转过身来,满脸通红,看着走过来的贾若蕊一脸尴尬。贾若蕊走近问:“怎么?是不是不想见我啊?”欧阳一鸣绯红着脸,说:“那里,没、没注意。”贾若蕊看看他问:“不是没注意吧?分手了也不至于见了面也不愿意打个招呼吧?我就那么令你讨厌?”欧阳一鸣看看她低下头,说:“我,我确实……”贾若蕊笑笑,说:“你这人,不会撒谎的。到你车上坐一坐行吗?”欧阳一鸣慌忙拉开车门,两人在后排坐下。贾若蕊转头看着他问:“有两三年没见到你了。”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是有……”贾若蕊问:“来这里干吗?”欧阳一鸣抬眼看看她,说:“刘燕,刘燕生了个女儿。”   贾若蕊的脸上瞬间闪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继而便笑道:“是吗,那是要恭喜你们的。”欧阳一鸣笑笑,说:“谢谢你。你到这干吗?”贾若蕊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到这医院找个熟人看看。”欧阳一鸣问:“身体那里不舒服?”贾若蕊看看他说:“哦,妇科病。”欧阳一鸣心跳了下,便又问:“不会是什么大毛病吧?”话毕又很后悔这样问。贾若蕊说:“不是,稍微有些不舒服。”顿了下问:“咋样?过得挺幸福吧?”欧阳一鸣再次脸红,点点头说:“若蕊,我一直想单独和你道个歉,一直,一直也没勇气,你现在都好吧?”贾若蕊心里一荡,眼圈有些发涩,笑了笑说:“没必要的,都过去了。我在你的生活里也就是一朵不起眼的昙花。哦,我现在很好,很好的。”欧阳一鸣怔了怔,说:“若蕊,我清楚你会怪我的,我伤害了你,对不起。若蕊,你不明白我和刘燕的感情,我那时,我那时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决定,因为我的生命中不可能没有她。”贾若蕊看看他,点点头,说:“我清楚的,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但是,但是我也是很在乎和你的那段感情。我也不能不在心里说,你的心够狠,你对我太无情。”说着话眼眶中蓄起了泪。   欧阳一鸣刷地脸红,惊愕地看着她说:“对不起,对不起。”贾若蕊的泪流了下来,说:“一鸣,尽管我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想再怪你,可我还是在见到你时想说一说。一鸣,你那次把我伤得很深,真的很深,我不能指责你的决定,对于你和刘燕的感情我确实不能指责。但是一鸣,你也清楚我那个时候对你的感情,你不该不给我一点点思想准备,就在我从杭州回来,一个心思要见到你的的时候那么匆急地和我分手,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之所以当时会那样做,有你对刘燕太深的感情促使,难道你就没考虑过我的一点感受吗?我在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丁点的位置?我那个时候可是真心对你的,是将心都交给你的。我所难过的不是你和刘燕接了婚,没有和我生活在一起,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你和我相处时都是虚情假意的,我从来就没有进入到你的心里,这才是我的悲哀。我想问一问你,假如你晚两年知道刘燕的消息,和我接了婚,你也会毅然地离开我和刘燕在一起吗?”   欧阳一鸣心里一颤,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但在此时贾若蕊问起,心里还是快速地思量了下,迅即也就在脑中肯定,假如那时和贾若蕊结了婚,就不太可能和刘燕再续前缘了。就想到刘燕和自己所说的,以为和徐慧过得很幸福而一直没有和自己联系的话,心里说:“假如那个时候和贾若蕊结了婚,刘燕在知道了我和贾若蕊结了婚后,同样也不会忍心拆散我和她的。或许这就是命,这就是注定的姻缘,就应该在没有和贾若蕊结婚前刘燕知道一切,就应该让刘燕和儒涵与自己团聚。”   于是说:“若蕊,假若我和你结了婚,刘燕知道后不会和我联系的,我也就不会再知道刘燕的情况。我们一直都以为对方过得很好的,所以,所以她就没打听过我的事。当然,假如我和你结了婚,也不可能和你分开。毕竟,毕竟结了婚就有很大的责任……”贾若蕊点点头,伤感道:“这就是命,就是命……我也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我也不知道多少次想问过你,今天我能从你嘴里得到这样的结果,我还是很满意的。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想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很害怕和你结了婚之后,你在知道了刘燕的消息后还会和我分开,还会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呢。这想法我心里一直有,但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包括李姐。我相信婚姻是有缘份的,是强求不得的。我和你本来就没有夫妻的缘份。一鸣,你放心,我不会怪你,我祝福你们。”欧阳一鸣说:“谢谢!”贾若蕊问:“孩子很可爱是吧?”欧阳一鸣点点头。贾若蕊说:“其实我应该去看看的。算了,我也不想干扰你们的生活。我想刘燕也肯定是知道我的,没必要再让刘燕见到我心里有想法,祝你们幸福吧。”   欧阳一鸣心里有些酸楚的感动,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再就问:“若蕊,听李璇说给你介绍了很多,你都没有见过面,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尽快拥有一个优秀的……”贾若蕊便又红了眼圈,点了下头说:“就看有没有缘份了,这种事是求不得的。我也不愿意谁再给我介绍,我现在认为介绍的婚姻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欧阳一鸣心里一颤,当然也是明白贾若蕊的话意的。贾若蕊笑了笑说:“城市很大也很小啊,没想到咱们还是见面了,说了这些话。也算是咱们还有些缘份。无缘的话,城市这么大,也不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遇到这一回。好了,你去忙吧。”说着话拉开车门。欧阳一鸣喊了声她。贾若蕊转回头,欧阳一鸣说:“若蕊,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你的年龄……”贾若蕊心里明白欧阳一鸣想说她的年龄也不小了,苦笑笑说:“我也在等,在等那份真正属于我的……缘份……”说着话流下了泪。欧阳一鸣心里便又是一颤。贾若蕊说:“谢谢你的关心,去忙吧!”话毕看了欧阳一鸣几眼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中。欧阳一鸣透过玻璃看着离去的贾若蕊愣了许久,心里满是愧意……   一千九百九十三年的夏日的一天,李璇告诉欧阳一鸣,贾若蕊与加拿大的一名男子结婚,已经随夫迁居到了加拿大。欧阳一鸣疑惑道:“贾若蕊嫁给一个外国人?是自己谈的还是经人介绍的?”李璇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一两年贾若蕊和我接触的也不多。听说是介绍的,这个外国人是石化公司的外籍技术员,他们是在这里办理的结婚证,在杭州举行了婚礼,之后就去了加拿大。”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不管嫁给了哪国人,只要她能过得幸福就好,衷心地祝福他们。”   一千九百九十五年二月,研究院成立蟠州市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欧阳一鸣为研究院院长和鲲鹏集团公司总经理,这年,公司以职工参股形式发行职工股,以每股一元的的价格出售给鲲鹏集团职工,欧阳一鸣将这些年存在单位提成款的80%购买集团职工股份。   一千九百九十七年二月高新科技研究院改制,除了国有股权占72%以外,其余的都是鲲鹏集团职工的自然人股,当然包括欧阳一鸣和高层管理所购股份。几年间,王副院长已经退休,欧阳一鸣根据业绩和能力提拔了四名高级主管,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这中间就有原梗糖公司的那位经理谢亮,王副院长在退休时专门提议重用的人选。这四人被研究院和外界俗称为欧阳一鸣的“四大金刚”。   一千九百九十七年六月,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三次股东会决定,高新科技研究院将其持有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6%的股权,分别向欧阳一鸣转让2%、向其余四名副总各转让1%。至此欧阳一鸣所持股近六百万。同年八月十八日,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经由省人民政府批准,整体变更为股份公司,全称为:鲲鹏高新科技开发(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一千九百九十八年五月,集团股东大会在一次例行大会上,副总经理谢亮提出融资上市的议案,并列举了一些集团目前所产生的科研项目所具备的上市条件,以及上市募集巨额资金对集团今后发展的益处。立刻便得到几位副总和董事会的多数股东响应。欧阳一鸣则认为时机不成熟,持反对的意见。他认为集团正在稳步中发展,以不成熟的科研项目募集资金对于研究院的发展没有任何益处。此次会议没有落实上市的议案。   半个月后,蟠州市的夏市长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热情招呼夏市长坐下,倒了杯茶放在夏市长面前问:“夏市长来检查工作也没事先通知一下嘛。”夏市长笑笑说:“这次是来省委开会的,顺便到这里和你谈点事。”欧阳一鸣点点头。   夏市长是去年从省粮食系统到蟠州市任职的,欧阳一鸣作为蟠州市知名单位的领导自然和他很熟悉,但除了工作关系是没有其它联系的。此次这位市长亲自前来要和他说点事,欧阳一鸣心里知道不会是小事。夏市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拿出包香烟抽出支递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急忙说不用烟。夏市长笑笑说:“不抽烟很难得的,我就不行喽,每天至少一包多。”欧阳一鸣笑笑。夏市长点了烟抽了口,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院长,有一件事我想还是当面和你谈谈得好。融资上市的事。”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这件事我们研究院已经有报告交给了市委,想来你也是看到的。”夏市长说:“我看到了,但据我了解,董事会还是有大多数支持的。我不隐瞒我的观点,我很赞同融资上市,虽然说你们研究院是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现在改了制更要以董事会的决议来发展的鲲鹏集团,但这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国有股权的,我只说一说我的看法,纯属个人看法。”欧阳一鸣点点头。夏市长说:“你也清楚,目前研究院的盈利不像多年前了,现在的年利润也就五六百万。形势你也看得到,目前政策对研究院所这一块进入股市还是非常支持的。我不隐瞒,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国家证券委工作,前不久我专门和他谈了咱们研究院这块的事情,他是非常支持的,也是可以帮忙的。成功上市就意味着咱们鲲鹏集团将募集到很大的一笔资金,几个亿的资金,欧阳院长,那是几个亿的资金啊,就咱们研究院目前的情况,要多少年才能有这样的盈利?现在的企业又有哪一家不希望能够上市?有了钱才能更好的发展鲲鹏集团嘛。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会不动心?”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动心,我当然会对这几个亿的资金动心。但是夏市长,不是我不想,是现在我认为时机不成熟。谢副总经理上次在股东会议上提议这件事,我已经在会议上说明了我的观点。咱们研究院一直是在稳步中发展的,虽然这两年由于国际市场的化工行情变化,研究院的盈利不是很大,但每年总还有几百万的纯赢利,研究院到现在不欠一分钱的外债,不欠一分钱的银行贷款。一旦国际行情回升,我们还是很有前景的。谢副总经理在会议上说到的那些准备拟定的招股书中提到的项目,我想咱们研究院都清楚,很多项目是不成熟的项目,有些还在实验中没有结果,咱们将这些项目上报给证券委那是欺骗。欺骗成功了,我们是要具体来实施这些项目的,而这些项目本来就不成熟,到头来难为的是咱们自己。有些项目是研究成功的,可没有市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盈利可言,或者说生产了就是要亏本的。那么以后我们就可能是搬起石头在砸自己的脚,既然承诺了投资项目,你不去建这些项目又是不行的,用募集到的这些资金来建那样一些烂摊子咱们以后将如何收拾?我的意见还是现在时机不成熟,或者说咱们目前还达不到上市的要求,我希望市委市政府也能够慎重考虑。”   夏市长说:“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关于项目不成熟的问题,咱们的科研人员就是干科研的嘛,我就不相信攻不下这个关。上市从开始申请到被批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也或许就不能够被批准。但争取上市也是对咱们的研究有一个促进的动力嘛。在咱们申请上市的同时可以全力攻关,我敢说到了上市成功的那一日就会完全成熟。欧阳院长,上市不是搞科研,这中间是有很多猫腻,很大关系的。不是哪个企业想上就上得了的。现在咱们的关系有一些,又适逢国家对研究院所的优惠政策,我想咱们不应该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机会一旦失去,就有可能不会再来。对于鲲鹏集团的上市工作我决心很大,我也希望你不要优柔寡断,固步自封,瞻前顾后。机会有时候往往只有一次,我还是希望你也能够支持。”顿了下又说:“欧阳院长,这里的国有股权还是占很大比例的,市政府的意见你们还是要考虑。”哈哈笑了两声说:“你也还是蟠州市的行政干部嘛!”   欧阳一鸣当然明白这位夏市长言语所包含的意思,在这一刻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但他还是知道有些事情要慢慢解释的。正想再说一些,夏市长站起说:“好了,我还有事要回去,欧阳,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对于任何一个集团来说,成功上市都是梦寐以求的。”欧阳一鸣愣了愣,看看夏市长也就站起。   送走夏市长回到办公室坐下,欧阳一鸣陷入了沉思。他太清楚夏市长那软中带硬的话语了,他也明白这位夏市长已经拿定了主意,此次前来谈话,也就是警告他一下而已。欧阳一鸣在这时便又感觉到了羞辱。   但心里依然清楚,这家研究院和集团公司都还是政府掌控的,包括他欧阳一鸣本人。虽然说这是一家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市政府也在建院之日起明确规定不干涉研究院的事务,但作为拥有大部分国有股份的单位,市政府,或者说市政府的某些领导要想参与,单就股份这块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参与意见,参与表决的。而一旦市政府的领导参与,必将会有可以想象的结局。欧阳一鸣在这时感觉到了无奈。   对于集团融资上市,欧阳一鸣当然也是希望有那么一天的,但他现在确实是感觉时机不成熟,以欺骗或者关系得到上市机会,募集到的巨额资金拿到手也会不踏实。研究院在这么多年的发展中,已经不欠任何外债,虽然现在的整体盈利较前几年落有下降,但每年的纯赢利还是很可观。集团的人均工资较蟠州市乃至金陵市的各大企业来说还是很上档次的。欧阳一鸣只想在稳步中发展,不愿意得到那些投机取巧的事。但听了夏市长的话后,现在他也要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有所思虑了。虽然他现在不赞成这样着急的上市,但夏市长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是啊,有些机会往往只会有一次,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欧阳一鸣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所领导的集团能够早日上市?可现在的情况他又感觉确实是不适宜的。      第一百九十章   一千九百九十八年八月,集团董事会再一次召开董事会议,夏市长的助理作为国有股权持有代表参加了会议。会前,夏市长助理和谢亮以及另一名副总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谢亮将草拟的《招股说明书》拿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看后笑了几声,便就板起脸来责问谢亮:“你草拟的这份集团《招股说明书》中说,募集资金将投入牛磺酸、叶酸等十二个自主开发的高新技术产品项目,我想问问你,有几个项目是成熟的?你的这份《招股说明书》仅仅是为了能够达到上市的目的而采取的包装措施,既缺乏深入细致的可行性研究,更没有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法和步骤。这份《招股说明书》说列入国家级及省级火炬计划、星火计划的高科技项目,市场前景良好全为谎言。说白了,这份《招股说明书》上的承诺全是‘空头支票’嘛。谢亮,这样的欺骗你认为对集团的发展有利吗?”顿了下说:“谢亮,这样的欺骗肯定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咱们要慎重的对待这件事。”   谢亮红着脸听完没言语,却在脸上流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夏市长助理微笑着说:“这份说明书夏市长是仔细审阅过的。欧阳院长,我带来了夏市长的话,夏市长说你可以不赞同,但不希望你强烈反对,更不希望你制造一些阻力。夏市长说,鲲鹏集团上市这件事,市委市政府都很重视,也是为了鲲鹏集团更好的发展,成功上市也是蟠州市的形象嘛,夏市长是没有个人目的的,鲲鹏集团有政府的大部分股份,他只请你也能慎重考虑。这是夏市长的原话。欧阳院长,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支持鲲鹏集团的这一重大的举措。”欧阳一鸣听完这些话心便凉了,他明白这些分量不轻的话,也清楚夏市长所谓的没有任何目的。他清楚,或许现在夏市长没有个人敛财的目的,但鲲鹏集团的成功上市是可以增加他的政绩的,他得到的是政治资本嘛。他的目的正在于此。想了想感觉无奈,说:“那好吧,还是由董事会议决定吧。”   董事会议上,欧阳一鸣依旧阐述自己的观点,认为时机不成熟持反对意见。但董事会议还是在董事表决后,最终还是通过了融资上市的议案。欧阳一鸣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沮丧,他当然不会知道,谢亮在夏市长的授意下已经做了大部分董事的工作。会议后,夏市长助理又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说:“现在是董事会议已经通过。夏市长还让我在会议后再和你说几句话,他请你在董事会议通过表决后,不要再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董事会议通过了这项决定是合理合法的。”顿了下说:“欧阳院长,其实夏市长还是非常赞赏你的性格和能力,他也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欧阳院长,现在确实是个机会,失去了以后就不一定会再来。夏市长也是为了鲲鹏集团,你也要相信夏市长是没有个人目的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认为的就正确。我想,你还是要认真的想一想。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就是不能够想通也不希望你有情绪,还是要积极工作的。夏市长也希望你不要担心什么。欧阳院长,有夏市长在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欧阳一鸣想了一阵说:“既然董事会议已经决定,我就是担心得再多也是枉然的,但我还要保留我意见。要说我抵触什么的话,恐怕,我也没这份能力。”夏市长助理的嘴角便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得意。   欧阳一鸣在夏市长助理走后,暗自问自己:“上市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呢?难道他们真的是正确的?”瞬间又在心里说:“不,这是步险棋,有可能毁灭鲲鹏集团的……”想着时心里打颤。但不管怎么想,他再清楚不过的是,自己无力阻止这件事……   这之后,上市的工作在夏市长的幕后操作和谢亮的具体操作下开始实施。两千年五月,鲲鹏集团顺利地向社会公众发行A股股票5000万股,每股发行价11。20元。鲲鹏集团除去上市所扣除的费用,实际募集近5亿元资金。作为谢亮,自然也是想在上市成功后坐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但夏市长告诉他,在鲲鹏集团,谢亮的分量要比欧阳一鸣的分量小得太多。任何人取代欧阳一鸣都是不能够服众的。所以欧阳一鸣仍为鲲鹏高新科技开发(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省高新科技研究院院长。   两千年六月,鲲鹏集团股票在深交所上市,欧阳一鸣和夏市长一起敲响了“鲲鹏股票”开市的钟声。另欧阳一鸣绝没想到的是,上市首日收盘价竟上涨到29。98元。然而,欧阳一鸣却为即将到来的具体实施招股中的承诺而心慌。隐隐中,他感觉自己多年经营,付出过太多心血和精力研究院会因此衰落,自己也将在之后的某一日离开研究院。   鲲鹏集团按照《招股说明书》的承诺,分别在金陵和蟠州两地购置四百余亩土地,进行了旋风式的大规模的建设。鲲鹏集团在蟠州和金陵掀起了很大的影响。至两千零一年底八个项目已经完成。但可悲的是,多数项目因为技术不成熟建成后无法投产。尚有投产的三个项目也因国际市场价格低迷没有任何营利。建设了这些项目和征地所发生费用已经花去了2。3亿,尚有四个项目没有动工。而这四个未建项目,就有包括《招股说明书》的承诺的国家级星火计划项目在内的三个项目。对此,夏市长和谢亮授意,集团给证券委的报告是,因市场发生重大变化、技术竞争优势减弱等原因所致,这四个项目无法履行承诺,要求缓建或调整项目改建。夏市长和谢亮他们自然知道建设这些项目只会花去巨额资金而无效益。欧阳一鸣再清楚不过的是,这份谎言报告是夏市长和谢亮他们不能不做的。尽管有夏市长通过关系进行调停,这些谎言会在不久的将来,挡不住要成为鲲鹏集团难以遮掩的丑闻。   八月六号,集团董事会议上,谢亮提议成立上海蟠龙经济发展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为:金属制品,机械产品,塑钢型材销售;投资咨询,企业管理咨询;建筑材料,装饰材料,机械电子产品,日用百货,食品饮料批兼零等。以求走捷径挽回和弥补建设项目的损失。尽管欧阳一鸣对此更强烈的反对,最终还是以多数票通过,而这一切依然是在蟠州市夏市长的授意下进行的。此时,已经被架空了的欧阳一鸣无回天之力,在这时他也已经感觉到了研究院的末日,他也已经预感到继续坐在董事长这个位置可能会招致后患。他在这时才彻底醒悟和尚早些年嘱托,脑中不时闪现和尚所说的“适时而退”的话。   这些年,刘燕很少问起欧阳一鸣单位的事,欧阳一鸣也很少和刘燕说起工作上的事,但这晚欧阳一鸣要和刘燕说一说了。董事会决定成立上海蟠龙经济发展有限公司的那天晚上,欧阳一鸣把刘燕喊到了书房,说:“刘燕,我有个比较重要的决定要和你说。”刘燕有些慌张地看着他,问:“啥事啊?”欧阳一鸣语气沉重地说:“我打算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刘燕一惊,瞪眼看着他问:“出了什么事?”欧阳一鸣说:“这件事我实际上已经考虑了很久,现在到了决断的时候了,再不辞去董事长职位的话,我担心日后有可能会招来牢狱之祸。”   刘燕紧张起来,心里狂跳着问:“到底是怎么了?”欧阳一鸣叹口气说:“鲲鹏集团现在已经掌控在某些人手中了,我已经无法左右,上市所募集的资金被他们毫无意义的浪费了两个多亿,现在的情况更是每日愈下。今天,这些人又要在上海成立蟠龙经济发展有限公司,董事会已经通过了。我心里明白,这个公司的成立,就是想投机取巧,想通过捷径挽回建设这些没有任何营利的项目的损失。上市募集来的剩余资金,有可能会被转移到这个公司。我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们成立这个公司不是进行正常的买卖,而主要是为了买卖股票及期货,这是很冒险的,鲲鹏集团有可能会因此垮掉。而流失掉这几个亿的募集资金是犯罪的。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可能会成为他们替死鬼。”   刘燕惊得浑身哆嗦,问:“那你为啥不阻止?”欧阳一鸣说:“从开始计划上市到现在我没有一次同意过,我一直是反对的,可蟠州市的夏市长一直在幕后操纵,这两年,实际上我已经在慢慢失去权力,而之后所要承担的责任却还是我这个董事长。所以,现在我不得不辞去这个董事长的职务了。”刘燕惶急地问:“那你现在辞去了职位就能摆脱得了吗?”欧阳一鸣说:“成立上海这个公司,我还拿不准听到的那些风声是不是可靠,但我是极力反对的,凭感觉不会有好。从开始到现在,我历次在董事会议上持反对意见,但最终还是改变不了。现在我辞去董事长职务,以后上海的这个公司不管咋样作为都和我没有了关系。”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在董事长的位置上,重大的决定实际上我是无法左右的。既然我无法改变任何事,也只有适时而退了。”刘燕蹙眉想了想说:“那要这样的话就当机立断。”顿了下问:“你们历次董事会议有没有会议纪要?”欧阳一鸣点头说:“有的。”刘燕说:“趁现在你还没有辞职,赶快将会议纪要复印下来保存,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证据。”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也好,明天我就办这件事。”   刘燕沉思了一会问:“一鸣,院长的职位你还想做下去吗?”欧阳一鸣说:“我想先静观下事态,过一段时间再说。”刘燕说:“一鸣,你现在也是厅局级干部了,换个地方也可以的。”欧阳一鸣摇了下头说:“刘燕,你不理解我对研究院的感情,研究院是我一点点看着发展到今天的,我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其实,要想换的地方也不是很难,但我怎么都不忍心离开研究院。你也知道,我对政治是不感兴趣的,政府机关我不会去。一些研究院所倒是可以考虑,但这个研究院真就和我的孩子是一样的。”说着话心里发酸,叹口气说:“再等一等吧,我现在只想先放弃董事长的权力,等他们折腾够了,我还是希望能够重整研究院,我也放不下这里的职工啊!他们中有很多是在建院之初就跟着我的,我真的不忍心他们在以后的某一天也不得不离开研究院。”说着话欧阳一鸣的眼圈发红:“我没想到的是,研究院现在会被政府的官员的参与弄成了这样,真的是寒心。”重重地叹口气说:“没想到,没想到我这多年苦心经营的研究院有可能毁予一旦,有可能会因此而一阕不振而我却没有能力阻止,真没想到啊!”说着话眼泪流下。   刘燕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一鸣,这不是你的错误,你想开些。”欧阳一鸣流泪点点头。刘燕心里也清楚,真要是到了他们折腾够了的那一天,欧阳一鸣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太可能起死回生了。但现在她也不能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上什么话了,她明白欧阳一鸣对研究院的感情,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刚上班就把董秘办主任电话喊进办公室。董秘办主任是欧阳一鸣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对欧阳一鸣非常衷心。这点欧阳一鸣心里有数。   欧阳一鸣问:“从开始筹划上市到现在的会议纪要都在吧?”董秘办主任说:“都在的。”欧阳一鸣说:“你把从开始上市到昨天的会议纪要全部复印一份给我。”董秘办主任看着他怔了片刻,起身走到欧阳一鸣身边说:“院长,你是不是要这些材料往上面反映啊?”欧阳一鸣看看他。董秘办主任说:“院长,这件事你一定要管的,不然咱们研究院就败在谢亮这帮人的手中了。院长,咱们研究院发展到今天不容易啊!”说着话眼含着泪。欧阳一鸣心里一紧,看看他说:“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你这样,把会议纪要拿出后到街上去复印,不要让单位的人知道。我要这些东西有别的用处。”董秘办主任连连点头说:“院长,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董秘办主任刚出门,早几年就是生化研发部主任的吴莹莹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坐下后叹了口气说:“欧阳,想来你也知道了,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议论在上海开办的那个公司,人家说办那个公司就是为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的,是不是这样?”欧阳一鸣有一会没言语,开口说:“董事会没有说这样。”吴莹莹燥灼道:“欧阳,你心里应该也清楚,真要那样的话,那么多钱再砸在那些冒险的投资里,研究院就完了。”欧阳一鸣看看她转回头,低头想了想说:“莹莹,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力阻止了。现在有政府官员依仗大股东的身份来参与,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吴莹莹瞪眼看他问:“欧阳,那就任他们这样胡作下去?”欧阳一鸣叹口气说:“莹莹,现在的情况不是几年前了,现在是董事制,我虽然是董事长,可有些决定是要董事会决定的。莹莹,你所说的成立上海蟠龙公司的事我也想过。我也考虑过他们会挪用着这些募集款搞别的,可现在咱们只是怀疑。不要说咱们现在只是怀疑,就是到时候真的蟠龙公司要用,也是可以按正常的拆借手续来操作的。莹莹,你现在不要和别人议论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吧。”   吴莹莹低头想了阵说:“欧阳,我可真担心咱们的研究院垮掉,咱们的研究院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不容易,六七百人的的单位,真要垮了可怎么办?这些职工该怎么生活?欧阳,我实在是担心啊!”顿了下说:“下面还有议论,咱们单位职工的住房现在还都是半产,真要垮掉,这帮人不一定不去打职工住房的主意,那么,到时候这么多职工有可能会无安身之所,这可是关系到每个职工生活的事啊。”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紧,想了想说:“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上市企业不会就这样垮掉的。好了,回去吧,现在不要过多地想这些问题,更不要和人家说这些问题。我的心里也是很乱。”欧阳一鸣心里知道,现在对谁也不能说出辞职的事。不然会发生轩然大波的。   吴莹莹走后,欧阳一鸣思考着吴莹莹的话,一阵后暗自决定,必须在辞职前办理好职工住房的产权问题,这可是关系着研究院和产业区太多职工切身利益的问题。之后的鲲鹏集团究竟会成什么样子,他的心里真的是没有底。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吧……   快十一点时,董秘办主任拎着一只皮包进了欧阳一鸣办公室,进门口急步走到欧阳一鸣的桌前说:“都弄好了。”说着话从皮包里拿出几本复印件。欧阳一鸣接过看了看说:“谢谢你。”说着话将那些复印件放进了皮包。董秘办主任说:“院长,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欧阳一鸣说:“复印这些资料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董秘办主任说:“我明白。”便又说:“那我回去了。”欧阳一鸣点点头,看着转身离去的董秘办主任,欧阳一鸣拿起电话接通了办公室主任,说:“谢亮还没回去吧。”谢亮为集团副总经理兼任研究院副院长,执管蟠州产业区事务。欧阳一鸣说:“你通知下他,也通知研究院中层以上干部,下午开个会。”再就强调:“只是研究院的会议。”   下午开会后,欧阳一鸣说:“今天这个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咱们研究院职工的住房问题,当然包括咱们研究院和产业区的职工住房。这个问题和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咱们研究院在集团参股中是没有这部分职工购房股份的,所以没有必要拿到董事会讨论,咱们研究院有权决定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职工的住房问题牵扯到大多数职工的利益,当然也包括咱们在座的。所以,今天专门召开这个会议,研究并解决这个问题。从咱们研究院开始售房给我们的职工开始,大家也都清楚,咱们研究院给职工办理的房产全是半产,或者说叫不完全产,也就是说,职工有一部分的产权,咱们研究院有一部分的产权。现在,咱们研究院应该说有钱了,成了上市企业的一部分嘛。所以,我今天提议,研究院把全部房产交还给购房职工和奖励住房的职工,也就是说,我们研究院放弃原来拥有的部分房产权,将产权全部交还给住房职工。”话音刚落,会议室便低声一片,继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多数的干部再清楚不过欧阳一鸣的思想了,这关系到几乎所有职工切身利益的事不能不受到支持。吴莹莹看看他低下了头。   谢亮伸过头来小声问欧阳一鸣:“这件事没听你说起过。”欧阳一鸣看了他一眼说:“现在不就在说吗?把咱们的中层以上的干部喊过来开会,就是征求大家的意见嘛!”谢亮有些尴尬。欧阳一鸣便看着台下的众人说:“现在有不同意见的可以说出来。”谢亮尽管心里不舒服,但他不会这么傻,就是有不同意见,也不敢在这里说出来,反对这样的事,会让研究院和产业区几乎所有的人骂的。   欧阳一鸣看看台下说:“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举手表决吧。”说着话举起手。于是到会的干部全都举起了手。谢亮也举起了手。欧阳一鸣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全部通过!梁主任,这件事还是由你们物业管理办公室具体办理,要快!办理这件事应该不会很麻烦,也就是个手续问题。现在咱们是统一办理的房产,再将它具体办给每一家户主就是了。我希望物业办公室组织人员全力以赴,人员不够可以协调,办公室马主任那里可以派人帮忙。另外要提议一点的是,这次办理房产所发生的一切费用全部由研究院承担,哈哈,对于咱们研究院来说是九牛一毛啊,为了咱们的职工,研究院不会计较这点费用的。梁主任,马主任,有什么困难吗?”梁主任说:“没问题。”马主任说:“我一定全力配合。”欧阳一鸣微笑着点点头,转头问另一位副院长:“你们有没有什么指示?”那位副院长摇摇头。欧阳一鸣说:“那好,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梁主任,马主任,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内你们要把房产证全部办好交给住房户。”梁主任笑着说:“你放心院长,我保证完成任务。”马主任也说没问题。于是欧阳一鸣宣布散会。   这件事这天下午在研究院成了爆炸性的新闻。没有谁不明白欧阳一鸣为啥要这样做,他们在议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更多的是感谢这位年轻的老院长。   这天晚上,吴莹莹和李璇去了欧阳一鸣家里,刘燕招呼他们坐下,欧阳茹雪亲热地喊了她们,李璇和吴莹莹便和欧阳茹雪说了一些学习之类的话。刘燕看着她们俩的脸色知道不是来闲玩的,于是让欧阳茹雪去了房间。李璇说:“欧阳,今天下午的这件事你是不是有些冲动了?”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是经过考虑的。你们想,我假如和几位副总先商量这件事,第一个不赞成的当时谢亮。这个谢亮现在仗着夏市长,已经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还有两位副总现在也是看风行船啊,我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我之所以要不合他们通气就在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提议,也正是要断他们的后路。李璇,研究院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能不为研究院的发展付出过辛勤汗水的这些职工考虑。我目前能为职工所做的也只有这些,你们也是知道我目前的情况的。”李璇点点头,说:“可这样你们的夏市长……”欧阳一鸣说:“我心里清楚。不过,这件事他们还是抓不住我的什么把柄的,我们的物业这块不在集团股份之内。我当然知道谢亮回到蟠州会向夏市长添油加醋的说一番,我不会在乎的。我现在也已经对董事长这个职位不在乎。”吴莹莹说:“尽管是我在你面前提到的房产问题,但下午开会你说到房产问题我还是感到很惊愕,我太理解你的意思了。这件事在研究院职工中反响很大,你在职工的形象又高大了很多。但是欧阳,我们确实是为你个人担心。”欧阳一鸣哈哈笑了几声说:“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自有我的打算。咱们几个可是最好的朋友,你们除了担心我之外,只要在心里支持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璇想了想,看着欧阳一鸣问:“欧阳,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可以和咱们几个说一说?欧阳,你的事也是咱们几个的事,说出来大家商议下,大家都出些主意。”欧阳一鸣沉思了会说:“目前鲲鹏集团的情况你们心里都清楚的,有政府领导参与,我在集团实际上已经被架空。”吴莹莹问:“欧阳,你说你已经不对董事长的位置很在乎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欧阳一鸣没有回答,李璇说:“欧阳考虑的是对的。”吴莹莹转头看她,李璇说:“欧阳,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找途径呢?”欧阳一鸣明白李璇的意思,说:“没必要,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你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你说的另一个途径我明白,没有证据是不能够服人的。现在上海的蟠龙公司已经在董事会通过,那么以后集团通过拆借款转入蟠龙公司是合法的。一旦资金转入蟠龙公司,那么款项用作其它用途就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被他们套在其中。到了那个时候我可是想出来也出不来了。所以,我打算在这次职工住房更改产权后,辞掉董事长一职。我和你们俩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我这个决定在没有实施前,我不希望你们俩和任何人说起,当然包括你们俩的老公。”   刘燕说:“李璇,莹莹,一鸣和你们俩从上学到现在就和亲兄妹一样,对于他的这个决定你们心里也明白,研究院毕竟是他的心血,他的心里不好受,但又不能不这样做。一鸣的为人和性格你们也都清楚,他不愿意与任何人去做勾心斗角的事。可现在集团的事情他阻止不了,还去废那些心神干吗?我们就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你们地方上的事情我不了解,尽管一鸣从不和我说,但这一两年我是可以看到一鸣的心里不舒服的。作为他的妻子,我不想让他这样的过日子。怎么来说他都是一个搞科研的,退出来安安分分地搞科研,他的心里也会好受些。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开心。我们都不在乎什么董事长职务的。”李璇和吴莹莹点着头。   李璇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与其在这个位置被架空坐着,还要为他们承担可能会发生的责任,及时退出来是完全正确的。”欧阳一鸣说:“我想,在我辞去董事长的职位后,还能最大限度的在研究院院长的职位上抓一抓科研。我也希望集团成立的上海这个公司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希望能够做正常的经营,但愿他们不要做一些无法收回的蠢事。”在欧阳一鸣思想里,还是想能够从科研着一块尽量的产生一些效益。或者,这样还有可能挽回些研究院的命运。   吴莹莹叹口气说:“你也已经尽力了,谁造的孽谁去承受吧。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我们的期盼。”欧阳一鸣重重地叹口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十日后,职工房产办理完毕,欧阳一鸣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的申请。董事会议通过了欧阳一鸣的辞职申请。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欧阳一鸣之后便以集团董事和研究院院长的身份留在研究院。事实上,欧阳一鸣的主动辞职,也正是谢亮和夏市长所希望的。   两千零二年五月二日上午,谢亮召开董事会议。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上海蟠龙公司。除欧阳一鸣感到惊愕没有表决外,其余几位董事全部赞同,董事会顺利通过。   六月十二日下午,谢亮突然再次召开董事会议,宣布上海蟠龙公司所持鲲鹏集团26%的股权,已经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同时宣布他和其余几位董事及两位所持研究院股份较大的中层干部,也已经将手中所持研究院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两项相加,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已经拥鲲鹏集团43。16%的股权。而研究院国有股权和鲲鹏集团此时所持的股权仅为39。97%,其余不到20%的股权均为鲲鹏集团职工所持,这中间当数欧阳一鸣手中所持的股权最大。谢亮继续宣布,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份,收购价为每股9。90元,并要求集团办公室张榜公布。北京昌隆在拥有鲲鹏集团43。16%的股权后,即使不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权,也已经成为了鲲鹏集团最大的控股股东了。   原来,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后,正如欧阳一鸣和一些职工所料,鲲鹏集团在夏市长的幕后操作和谢亮的具体操作下,很快将募集资金以账外方式转出,交由上海蟠龙管理和控制,鲲鹏集团财务总监坐镇掌管,通过上海蟠龙进行证券和期货投资,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合约。最初的几个月赢利不到两百万,之后股市一路低迷,连连被套,到两千零二年四月,其沉淀在证券市场中的约2。2亿元已经亏损殆尽。在股市中损失惨重的谢亮和夏市长等人,在清楚因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无法交待后惶惶不安,商定后再私下做几位董事的工作,由谢亮在集团董事会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了上海蟠龙公司,再由上海蟠龙公司将刚刚得手一个月余的鲲鹏集团26%的股权,协议转让给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之所以要先将鲲鹏集团的股份先转让到上海蟠龙公司,是因为上海蟠龙公司在成立时就是独立的单位,蟠龙的法人有权不通过董事会便可以对外转让股份。这当然是谢亮和夏市长等精心策划的转走股权的阴谋,上海蟠龙转让给北京昌隆的股份和协议也全为暗中操作的。宣布之前,谢亮也已经被夏市长悄悄安排到蟠州市白云区做科委副主任,只等交接完毕上任了。   欧阳一鸣在听完谢亮的宣布后足足愣了有两分钟之余,他清楚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至此已经算易主,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主宰鲲鹏集团和研究院之后的命运了。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近二十年的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已经失去。此时他没有言语,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定局的事再说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这倒令谢亮等感觉意外,他们本以为欧阳一鸣会大发雷霆的。本也想好了应对的措辞,没有用上倒有些失望。   欧阳一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会议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忍不住流泪了……   这天下午,研究院的两位中层干部来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眼含热泪看着欧阳一鸣说,研究院这下是真正的败在谢亮这帮人手里了。欧阳一鸣心情沉重,忍住心里的难受,还是劝慰道:“现在再说任何话都没有作用的。或许昌隆公司接手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们放心,集团重组对中层以下的干部影响不会大,只会在高层有很大的变动。”有一人便说到昌隆公司收购职工股票的事。欧阳一鸣说:“实际上现在北京昌隆已经是鲲鹏集团的最大股东,卖不卖你手中的股权给他们,都不影响他控制鲲鹏集团。我个人的意见是转让,昌隆公司出的价格不低,就个人利益而言,我建议还是出售给他们,以后……”他们知道,欧阳一鸣没继续说下去的话意是以后还不知昌隆公司会将集团弄成什么样子。心里也只有无奈。   吴莹莹在下班前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默默坐了会,就问欧阳一鸣是不是有打算调到其他单位去。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在这时却募然想到自己家那祖传做醋秘方的事,心里一跳,想了想暂时也不好说这件事,就说:“现在我还没有考虑好,不过,我倒真有打算自己做些事,过一段再说吧。”吴莹莹一下兴奋起来,问:“打算搞什么?”欧阳一鸣摇了摇头说:“莹莹,过两天我考虑成熟再详细和你说一说。”吴莹莹说:“一鸣,不管你干什么,我和我丈夫都随你去,我想,很多人在知道后也都会随你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我要真的决定自己做事的话,还真的希望你和研究院的一部分人帮忙。”吴莹莹说:“只要你做,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你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现在不要说起。明天我准备把手里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昌隆公司。这次昌隆收购职工股出了这样高的价格我没想到,我也不明白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花这么大的价钱接手鲲鹏。你也卖掉吧,我感觉昌隆公司的来者不善,先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些。”吴莹莹点点头说:“我们购买的股权也不多,我们夫妻两个一共加起来也就三万多股。算起来也是可以换三十多万的。我们两人也商议了,准备卖掉。”说着时便就想问一问欧阳一鸣有多少股权,想了想,还是没有问起欧阳一鸣手中拥有多少股权,但她清楚欧阳一鸣手中的股权会比他们多得多,但绝想不到欧阳一鸣会拥有六百多万股权的。实际上欧阳一鸣个人所购的股权也是整个鲲鹏集团最多的。   九五年发行职工内部股份时,集团的宗旨集是人人参股以促进员工的责任意识,同时增加集团的建设资金,也可让集团职工分得集团利润。但当时有很大一部分职工不理解,购买股份热情低落。欧阳一鸣却在那时根据研究院建院时规定,十多年研发项目利润提成和各项奖励已经达五百余万元,而这些钱一直存在研究院财务科,等于借给研究院所用。所以也就在发行职工股时拿出了80%购买了集团股份。九七年六月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三次股东会决定,高新科技研究院将其持有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6%的股权转让2%给欧阳一鸣,转让了1%的股权给其余几位副总。欧阳一鸣至此拥有鲲鹏集团六百余万元的股权。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年手中拥有研究院业绩提成和各项奖励的几百万资金已经是天文数字,他认为那已经是上帝对他的非常恩赐了。欧阳一鸣绝没想到有朝一日要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其它单位的,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用这些股份获取很大的利润。更没想到如今要把手中的这些股权转让给昌隆公司,将拥有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巨额资金。   吴莹莹走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开车去了中山陵。停车处停了车,便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一步步地沿着台阶往上爬着,脑中便是自己毕业时进研究院,和研究院在蟠州和搬到金陵的一幕幕场景,他感觉到了一阵阵绞心的痛。   一眨眼,到这个研究院十八年了,十八年,慢慢壮大起来的研究院,无异于他慢慢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此时,他的脑中一阵恍惚地感觉这个孩子还是属于他的,又一阵感觉已经失去,再不属于他。在感觉已经失去了研究院时心里就一阵痉挛的痛。   自己倾心养育的孩子丢了。被卖了。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而卖了他孩子这些人竟然也是这个家的家人,还有这个家人主事的上司在幕后操纵。心痛!怎么会不心痛!   在这六月的天气里,他竟然感觉到了寒冷,慢慢爬着台阶时就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也一阵阵地颤抖着。   往上爬着台阶时天色渐暗,下台阶的游客好奇的看他。他没注意。上了台阶的顶端天已全黑。他在一处台阶坐下,俯瞰着下方已经朦胧的阶梯。突然有一种思想,他本来就是费着力气踏着台阶来这顶端寻宝的。带着希望,带着梦想,带着激情爬上来,寻到了宝石,收获到了希望,捧在掌中,揣在怀里得意着,笑着。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宝石丢了,希望没了,他也从这高高地顶端滚了下去。在这时他的身上打了个寒颤,就好像身后真又那个暗算他的人似的,下意识的转回头,又怎么可能看到任何影子。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去……   费尽了力气爬上来,还是要一步步地走下去,回到起点……   到了车内坐下却没发动车,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脑中还是念着:研究院和集团都是人家的了,都是人家的了……   募然想到自己家的祖业,想到那做醋的秘方。心里一震,想,只有拥有自己的产业,才会真正属于自己的……   决定回家时已经八点多。进入市区却又鬼使神差地拐上了去研究院的道路。在研究院不远处一处阴影里停了车,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研究院的大门,看着那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待了很多年的办公大楼,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哀伤,眼泪不知觉的流着……   一对年轻的夫妻,各牵着一个小女孩的两只手在车前停住,看着他的车说着什么,欧阳一鸣心里打了个激灵,募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刘燕和孩子。以往,只要是有应酬不能及时回家总是要打个电话给刘燕说一声的。或者有时因为自己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家,刘燕也总是要打他的手机问一问的,今天为啥刘燕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呢?想着时掏出手机,才又恍悟,自己在离开办公室就关了手机的。急忙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就带着哭腔问:“一鸣啊,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啊?打你的手机老是关机,我都快急死了!李璇和吴莹莹也打了几次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啊?”欧阳一鸣心里便生出了极大的愧意,说:“你别急,我没事的,我马上就到家。”说着时就发动了车子。   进了家门刘燕便眼含眼泪看着他。欧阳一鸣心里一酸。欧阳茹雪从房间跑出,看着欧阳一鸣喊着:“爸爸,你去了哪里?妈妈和我就急死了。”欧阳一鸣抬手摸了下女儿的头说:“爸爸有些事。”刘燕便对欧阳茹雪说:“回房间做作业去。”欧阳茹雪看看欧阳一鸣转身去了房间。刘燕待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在他面前站了站,便在他身边坐下,问:“一鸣,你去了哪里?”欧阳一鸣说:“有事。”刘燕看了他片刻问:“吃饭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吃过了。”刘燕盯着他的眼睛问:“在哪吃的?”欧阳一鸣看看她没有言语。刘燕说:“事情我都都知道了,一鸣,你想开些。”欧阳一鸣转头看看他没言语。刘燕说:“李璇和吴莹莹打了几次电话来,说了你们单位的事。一鸣,她们也很担心你,我和茹雪在小区门口等了你到八点半,一鸣,我真快急死了。”说着话眼泪流下。欧阳一鸣说:“对不起。”刘燕问:“你和谁一起吃的饭?”欧阳一鸣没言语。刘燕说:“你肯定没吃的,我去给你做。”欧阳一鸣说:“我实在是不饿,就想喝口酒。”刘燕看看他说:“我去给你弄,家里有菜的。”说着话站起,走了两步又站住,倒了杯水递给欧阳一鸣,说:“你先喝口水,马上就好。”欧阳一鸣点点头。   很快刘燕端来一盘酱牛肉和一盘黄瓜过来,放倒桌上说:“一鸣,就喝点啤酒吧。”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想喝口白酒。”刘燕看看他也没言语,转身过去将那半瓶欧阳家的陈年老酒拿过来,在饭桌前坐下,拿过酒杯倒了些放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一鸣,答应我,少喝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喝了口酒吃了菜,刘燕问:“去了哪里?”欧阳一鸣说:“我的心里闷,去了中山陵。”刘燕瞪眼看他问:“就一直在哪?”欧阳一鸣深呼一口气,喝了口酒说:“我心里闷啊,我去爬台阶了。”刘燕看着他那神态心里一酸,说:“一鸣,想开些。咱现在不说这事,你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站起说:“我去给你下碗面。”欧阳一鸣说:“不用。”刘燕说:“不吃饭怎么行?天塌下来也是要吃饭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说:“你就是做我也吃不下的,坐下吧。”刘燕看看他也就坐下。欧阳一鸣问:“李璇和吴莹莹来电话了?”刘燕点点头说:“来了几次电话。你们单位还有两个人打来了电话。”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再有人来电话,就说我已经回了家睡了。”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喝了口酒,手中拿着筷,心里酸楚,哀伤道:“集团是人家的了,被谢亮和夏市长他们给我卖了……”说着话流着泪。刘燕心里一酸,说:“我都知道了。”说话时拿过纸巾递给欧阳一鸣,再说:“一鸣,我清楚你的心里不好受,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自己一定要想开。”欧阳一鸣说:“我怎么能想开啊!这研究院,这集团是我十八年的心血,我就眼看着他被谢亮着帮东西给卖了,你应该知道我对研究院的感情。研究院就像我的家,就像我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样的,就,就这样给丢了,没了……”说着话泪如雨下。   刘燕便流又下了泪来,伸手过去拿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手说:“一鸣,我理解,我理解的,一鸣,你一定要想开些……”欧阳一鸣的一只肘支在桌上,手扶额头,眼睛闭着只是流泪。刘燕就感觉被他握着的手颤抖着。刘燕感到心慌,说:“一鸣,你一定要冷静的,一定要……一鸣,不管你对研究院是什么样的感情,终归不是咱们家的,一鸣,你一点更要想开的……”欧阳一鸣猛地抬起头,看着刘燕说:“对,你说的对,怎么说都不是咱们家的。”刘燕吓了一跳,急忙说:“一鸣,我、我不是……”欧阳一鸣说:“刘燕,你说的是对的,是对的,我要自己做,做属于咱们家的,只属于咱们家的!”刘燕又是一惊,瞪眼看他问:“一鸣,你想……”欧阳一鸣说:“我要自己干,自己干……”正想说出祖传的秘方时,猛然想到欧阳家的家规和爷爷的嘱托,急忙收住口。刘燕问:“你想干什么?办一个自己的研究院?”欧阳一鸣说:“等我想好了再说吧。”说完话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就在心里暗暗说:“我要自己干,干自己的事业,再不受政府官员的管束和控制,只是我们欧阳家的。”   想着时心情澎湃,说:“刘燕,你去给我下碗面,我想吃了。”刘燕有些恐慌地看看他,也就起身去了厨房。欧阳一鸣挟了块牛肉饭进嘴里用力的嚼着,依就在心里说:“做自己的,做属于自己的……”   一阵后,刘燕端出来青菜荷包面放在桌上,看着那半瓶酒所剩无几,便说:“一鸣,别喝了,吃饭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在这时吴莹莹打来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告诉吴莹莹,欧阳一鸣已经回家睡觉了。放下电话又拨了李璇家的电话,说了同样的话。回到桌前坐下,看着欧阳一鸣吃着面条也没言语……   这日晚,欧阳一鸣躺在床上想着研究院,一阵的难过;想着自己家的醋业,又一阵的充满着憧憬。刘燕也知道不能和他多说些什么话,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一直也是无法入睡,默默的陪着他……   董事会后的第三日,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派员进驻鲲鹏集团,除四名高管和一些工作人员外,北京昌隆公司的总裁也一并前来。欧阳一鸣注意到他所乘做的日本本田高档轿车竟然会是部队牌照。这天下午,北京昌隆公司的高管及总裁和原鲲鹏集团的高管见了面。谢亮和原鲲鹏集团的几位董事辞职。欧阳一鸣辞职时,北京昌隆集团总裁微笑着看着他说:“欧阳院长,请你暂时等一等再辞。”欧阳一鸣看看他也没言语。   翌日一早,院内的公告栏公布了鲲鹏集团高管的名单,所公布的高管基本都是北京的。欧阳一鸣的职位依然是研究院院长。北京昌隆也在这日上午开始收购职工股份,欧阳一鸣将手中所持股份的六百余万股尽数转让。之后又回到财务科将存在那里二百余万提成和奖励款转入自己的账户。办理完手续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总裁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热情地招呼了他。总裁坐下后满脸挂笑说:“欧阳院长,欧阳董事长,我们是早闻你大名啊。”欧阳一鸣说:“柳总,我欧阳一鸣也是浪得虚名,不然怎么会把我将近二十年苦心经营的研究院给丢了?”柳总笑笑说:“这不是你的失责,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你也是很无奈的。”   欧阳一鸣苦笑笑,定了下情绪问:“柳总,我只有一事不明,你们昌隆公司为什么要花三个多亿的资金来接管鲲鹏?据我了解,你们昌隆公司本来是搞国内国际贸易的,搞科研和实体不是你们的本行,难道你们对鲲鹏集团的发展有妙招?还是感觉鲲鹏集团是块肥肉?”   柳总爽朗地笑了几声,说:“花费巨资承接鲲鹏集团,我们当然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在接管鲲鹏前也经过了仔细的论证。你也清楚,股市大盘已连跌两年,据我们分析很快就会回升。我们有信心将鲲鹏集团所丢掉的损失在股票价格处于高位时,通过股价回涨增发股票,筹措资金补回前任丢掉的损失。产业方面,毕竟鲲鹏集团上市才两年的时间,不会损失很大的元气。这些只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我们还想通过这些和研究院本来的优势重振鲲鹏,当然是为了我们可以获取更大的利益。我还不妨告诉你,我们昌隆公司不光是搞国内国际贸易的,我们还搞资本运作。搞资本运作需要大的战略思路,需要魄力和眼光,还需要决策者和操作者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需要智慧,需要勇气,需要敢为人先、勇往直前。还需要一定的赌性。说白了,资本运作也可以看成是赌博,但我们是靠智慧来赌的。它也是一门艺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对于资本运作这一块,我们前年收购了内蒙古的那家上市企业,我们花了一个多亿本钱,一年多的时间换来三个多亿的利润,这应该说是运作的成功吧,所以,我们当然对收购鲲鹏集团后非常有信心。”柳总在说这些话时,语气和神色中充满了得意,充满着胜利者的忘形。   欧阳一鸣对资本运作虽不是太了解,但也听说过一些。不管怎么说他不敢苟同,他认为资本运作不是正道,就是在搞投机。对于柳总所说的“赌博”更不敢恭维,但也不好反驳。想了想说:“你所说的这些我是外行。但我却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把鲲鹏集团振兴起来,研究院发展到今天不容易。我还希望你们能尊重这里的研究人才和普通职工,他们才是研究院的功臣。”柳总笑道:“你放心,我们会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人品,佩服你的才能。搞研究我们不在行,所以,我想你还能留下来,共同发展。”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和我接触的也不多,了解的也不一定深刻。我想,你们还是留用谢亮他们比较好。”柳总问:“欧阳院长是不是已经有了去处?”欧阳一鸣说:“目前还正在考虑。”柳总说:“谢亮等那几位我们是一个也不会用的。我不隐瞒我的观点,他们这几个可以利用一下,但我们是不会用这样的人到我们公司做事的。说得难听点,他们是一帮败家子,没有可用的价值。欧阳院长,我来见你,就是来亲自邀请你留任的。”见欧阳一鸣蹙了眉,柳总说:“我们有意聘用你做集团的副董事长,年薪五十万,另配干股,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商量。另外我们还可在北京为你购买一栋别墅。当然你也可以说一说你的条件。”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片刻轻摇了下头说:“我不明白,你们花这样的大价聘用我……我好像也没这么值钱的。”柳总说:“我们在准备接管鲲鹏时,也对鲲鹏的高管进行了摸底的,你对我们来说是不陌生的,也是我们非常欣赏和敬佩的。以你的人品和你在科研上的成就,我们真诚希望能聘用、重用到你这个人才,我们希望研究院能再现以前的辉煌,而这些只有你可以。”   欧阳一鸣在听到柳总说到希望再现研究院辉煌,许诺自己的职位和待遇还是有些心动。沉思了一阵说:“我考虑下吧。”柳总说:“那好,我们等你。”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有一事不知道我当问不当问?”柳总说:“你尽管问。”欧阳一鸣问:“你们重组鲲鹏集团,有没有考虑对前任和募集款项流向的审计?”柳总看看他说:“欧阳院长,我清楚很多事你都是蒙在鼓里的,其实有些事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这件事我不方便和你说,望你谅解。”欧阳一鸣点点头。   事实上,在成立上海蟠龙公司后不久,夏市长和谢亮通过关系就已经和北京昌隆公司上海办事处建立了联系。谢亮在转让其所持研究院股权过程中,北京昌隆公司签订确认了上海蟠龙公司经营状况确认书,上海蟠龙公司单方面将相关证券资产交与北京昌隆公司,在此时北京昌隆公司已经实际占用了该项资产。另外,鲲鹏集团还几次为北京昌隆公司提供违规担保,向银行贷款,而北京昌隆公司正是用很大一部分这些贷款收购的鲲鹏集团股份。拿鲲鹏担保的贷款收购鲲鹏,这正是北京昌隆的高明所在,也正是鲲鹏集团的悲哀啊!   此外,谢亮他们还和北京昌隆公司特别签署了一个秘密的协议,在这份协议里约定,北京昌隆公司重组鲲鹏集团后,不得对前任进行审计,不得追究前任经营者的责任。谢亮等人在拿到巨额转让金和以上承诺后放心的退出。当然这些柳总是不会透露给欧阳一鸣的。   欧阳一鸣自然知道深究下去,柳总也不会透露秘密内容的。于是说:“柳总,请你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我会答复你是不是接受你们的聘用。”柳总欣然答应,说:“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尽管提出,你也可以多考虑几日,这件事不是多着急的事。”欧阳一鸣谢了。送走柳总在办公室坐了阵,欧阳一鸣接到几个研究院中层领导的电话,有些询问具体转股事宜的,有些则直接说不能就这样轻饶了谢亮等人的话语,欧阳一鸣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他清楚现在再说上什么都是没用的,站起身打算回家去。   开车出大门时看到谢亮的车停在紧闭的大门外,保卫科长正和站在车旁的谢亮说着什么。门卫见欧阳一鸣的车过来急忙开了门。欧阳一鸣缓缓将车开出大门时,保卫科长伸了下手示意欧阳一鸣停下,大门随即关上。欧阳一鸣停下车从车窗看了眼满脸通红的谢亮,厌恶地将头转回看着保卫科长问:“什么事?”保卫科长气哄哄地说:“院长,这个人要进咱们的大院,我按规定让他将车停到外面,让他登记后进去他还不愿意。院长,我可是按规定办事的。”欧阳一鸣知道他是故意的,看了看谢亮又转回头轻声说:“让他进去吧。”保卫科长说:“那不行,我得按制度办事,以前有个姓谢的败家子是这样规定的。这个人和那个败家子有点像,但我不认识,谁知他是干嘛的,现在的贼太多,我们也不得不防,你说是不是院长。”谢亮红着脸说:“你,你说谁是贼,我,我来拿东西……”保卫科长说:“你那额头又没写着你是什么东西我咋知道?拿什么东西?就是抢嘛!有些人看着像个人,就是不干人事……”欧阳一鸣说:“算了。”保卫科长说:“那不行。院长,你说啥事我都听,就是不能放这个看着像人但又不是人的东西进去。”谢亮涨红着脸哆嗦着嘴唇说:“你,你怎么骂人……”保卫科长瞪眼看他低声说:“你他妈的再敢给我犟一句我敢弄死你,你这种人就他妈的不得好死……”欧阳一鸣急忙说:“别太过分。”保卫科长说:“他今天不登这个记我就是不让他进,这大门我现在还说了算。院长,你赶快忙你的,这事你别管。”欧阳一鸣知道这位部队退伍的保卫科长性情耿直,看了看谢亮感觉恶心,也没言语,一踩油门走了。   路上想着,谢亮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境地也是他咎由自取。想着研究院被他给弄成今天这个境地又在心里发痛。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不被对研究院充满了感情的职工恨之入骨呢?正想着手机响起,吴莹莹打来的,说还有几个人要晚上和他一起吃顿饭。欧阳一鸣说:“我今天有些事,你告诉他们,改天我会和他们聚一聚的,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我只想休息休息。”吴莹莹答应,便就嘱咐他不要想得太多。   接了吴莹莹的电话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到家坐了阵刘燕回了家,欧阳一鸣便和刘燕说,任何人打电话来家都不要说他在家。晚饭后欧阳一鸣和刘燕喊到书房,说了已经卖掉手中的集团股份和昌隆公司聘任他留任做副董事长的事。刘燕在昨晚已经知道欧阳一鸣手持的股票可以换到巨额资金的事,现在又听到聘请欧阳一鸣做副董事长和优厚的待遇便问:“你打算留任吗?”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还没考虑好,但从心里说,我虽然依恋研究院,但我又确实不愿意给收购了我们研究院的公司打工。”刘燕点点头说:“一鸣,咱们现在也不要为钱考虑什么了,儒涵和茹雪以后不管到哪里上学咱们也供得起了,你要不想留任的话,我想,干脆就找个单位安安稳稳上班算了。咱们找找关系,你就去政府机关或者一些研究院所做点事。你说要自己干点事我总有些担心。确切的说是不想让你操心,咱们没必要再这么操心了。你看你在研究院这么多年,哪里有闲下来的时候啊,往后要自己干的话就会更忙。”欧阳一鸣说:“这么多年忙惯了,你让我闲下来我也不会习惯的。刘燕,我就是不去集团留任,也不会闲下来的。我再想想吧。”刘燕心里看看他也没再说。   欧阳一鸣知道现在还是不能和刘燕说起做醋的事,爷爷是有交待的,那也是欧阳佳祖上的规矩,尽管刘燕是自己的爱妻,但在没有自己家老人的同意时,还是不能和刘燕说起这件事,还是不能破坏这规矩的。他决定还是先回趟老家和老爷子、欧阳安平商议后在和刘燕说这件事,于是说:“过几天再说吧。”顿了下说:“我想回老家一趟,把这些事也和咱们家的老人说一说。”刘燕点点头说:“那也好。不过一鸣,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太累,你要想自己干的话我不会拦你,可那样你就会更操心了。”欧阳一鸣说:“再说吧。”说着话站起说:“走,出去,和女儿聊聊去。”说完话想到昌隆公司许诺给一套别墅的话,看着刘燕说:“对了,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两人又坐下。欧阳一鸣说:“蟠州那边有我一套奖励房,一直也没人住。这边研究院也有一套房,也是闲在那里,我想连这套都给卖掉,咱们买套别墅住。现在儒涵还和茹雪住一个屋里,都长大了。”刘燕笑笑说:“儒涵现在食宿在学校里,明年就考大学了,也不在家住。住别墅还不显眼啊。”   贵族学校是刘燕在一次与同事的闲聊中得知的。欧阳儒涵初中成绩很好。初中毕业后,刘燕也看到欧阳一鸣忙于工作管不了欧阳儒涵太多的事,自己又没能力辅导他,考虑高中三年更是关键,便和欧阳一鸣商议送他进贵族学校。欧阳一鸣虽不是完全赞同,也是和刘燕一起去了金陵的一家贵族寄宿制学校“考察”了一番。在那里他们得知该校完全是聘用重点学校的优秀退休教师和大学教师,与省重点高中的师资配置几乎一样,甚至水平略高。这样的师资队伍让他们很满意。参观校舍时,也看到这里的住宿及伙食条件非常好。虽然每学期的学费昂贵,但综合师资队伍、教学环境、住宿条件等,他们夫妻最终选择了让欧阳儒涵在贵族学校就读。   欧阳一鸣说:“怕啥?咱们的钱都是光明正大得来的,住得宽敞点有啥不好?”说这话时脑中想着谢亮那些人,心里愤愤地想:“我往后就办自己的产业,我要让你们这帮东西看看,我欧阳一鸣离开了研究院还是能做一番成就的,我自己的产业再不会受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的摆弄了。”看着刘燕又说:“两边的爸爸妈妈也都离休退休了,他们要是过来,也能在一起住些日子。另外我还想找个保姆,你一个人要上班还要做家务也挺忙的。”刘燕说:“我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保姆倒无所谓的。不过你说老人的事也是真要考虑考虑。这三套房子卖了买套别墅也差不多少钱。也好,住得宽敞些我还不乐意?”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开车回了蟠州。半晌时进了家门,见毛玉琴不在家便问,欧阳安平说毛玉琴去街上给老爷子买汗衫去了。欧阳一鸣就在正房和老爷子、欧阳安平说了鲲鹏集团发生的事和昌隆公司留任他的事。两位老人为集团易主的事感叹了一番,再就说起欧阳一鸣是不是留在集团的事。欧阳安平说:“既然他们那么器重你,我看留在那里也可以,怎么说待遇是很不错的。”老爷子也就附和。欧阳一鸣看看欧阳安平有看着老爷子说:“其实我这趟回来主要是想和你们俩商议咱家祖传的那件事的。”欧阳安平很快理会,问:“一鸣,你是不是想发展咱们家的醋业?”老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爷爷、爸爸,我考虑现在也正合适。欧阳冬冬去了法国深造,他可能也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儒涵现在还小,就是他大学毕业也干不了什么事。我好歹在研究院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对管理企业也有些经验了。其实我们现在倒不是为了什么钱,关键是想完成祖上的心愿,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准备做这件事。资金没有任何问题,祖上留下的那些黄金也用不上,我现在手中的钱就够用了。”老爷子听完后激动地流下了泪,说:“小鸣啊,我就知道,咱们家的这门手艺就该在你手里整起来,不然怎么会被你找到秘方啊!好好,这下我也能安心的去见咱们家的祖宗了。”欧阳安平说:“既然你想做就做吧。反正也不是为了钱,能够将咱家的手艺传下去就成。只是,你也没接触过做醋这块,我就担心……”欧阳一鸣说:“那秘方上有详细的配料,有详细的作业流程,难不住我的。还有,我打算先做得小一些,慢慢地扩大,我是不会一口就想吃个胖子的。”老爷子和欧阳安平点着头。老爷子说:“我相信小鸣能干好的,这几辈人也就小鸣有这样的本事。好好,就这样定下来。”欧阳安平问:“要做的话你想在那里做?刘燕和孩子都在金陵……”   欧阳一鸣说:“我也正想和你们商议下这件事。我的意思先在金陵做,规模扩大了再在这里办一个分厂。做企业不是一个人的事,研究院的人我还是想用一些。爷爷、爸爸,说实话我做这个醋厂也为他们这些人想了很多,我总感觉鲲鹏集团以后很难支撑下去,虽然我在这个集团作副董事长也可以照顾下他们,但昌隆公司究竟要怎么经营鲲鹏集团,我还是无法摸透。再怎么说集团现在已经是人家了,我在集团不管做什么也就是个打工的。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担心这些人在之后的某一天会失业,这些人基本上都对事业很执着,也是很有能力的科研人员,我也真是放不下他们。建这个醋厂虽说不一定就能完全解决这些人的后顾之忧,但也是可以照顾很大一部分的。再说,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到了咱们自家办的产业也会很勤恳的,但他们的家都在金陵,也不好让他们都回到这里。不知你们怎么想。”   老爷子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你考虑得也对。干什么事开头都不容易,有你原来的那些人帮你就好多了,也不在乎在那里办厂,能传下去咱家的手艺就成。”欧阳一鸣说:“要做就一定要做好。我还要把咱们家的醋卖到国外去。”欧阳安平点点头。在这时毛玉琴进了门。欧阳安平看着老爷子说:“既然这样决定了,就没有必要瞒着玉琴了。”老爷子答应。   毛玉琴进门后便问欧阳一鸣啥时候回来的,说了几句话后,欧阳一鸣就把研究院和集团已经易主的事和毛玉琴说了。毛玉琴就焦躁起来,连连说这可怎么好。欧阳安平就把做醋的事和祖上的规矩和毛玉琴说了遍。说以前没有和她说起家里的这件事是祖上的立下的规矩。毛玉琴点头说理解,便就问欧阳一鸣:“你真的考虑好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来的时候还没有打定主意,现在定下来了。但有一点。这个秘方是老辈传下来的,玫子和冬冬就都有份,我简单思考了下,冬冬现在也不好和他联系,我想过两天去玫子那里一趟,把这件事和她说一说,他们俩都不会做这件事的。我想就给他们分些股份,到时候他们拿利润就行了。办厂资金,生产什么的都不要他们管。”毛玉琴说:“其实你弟弟妹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你对他们怎么样他们能不知道啊。冬冬上学都是你供的。玫子刚结婚你就给她买了套房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已经仁至义尽了。”欧阳一鸣说:“办醋厂这件事不一样。有可能会是以后几代人的事。”老爷子说:“这话对,亲兄弟明算账,还是都说一说得好。”欧阳安平说:“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和他们说明白。”欧阳一鸣答应。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中午饭时,刘燕打来电话对欧阳一鸣说“蟠州的王副院长打你的手机没打通,说关机,电话打到了家里。我也没和他说你回了老家,他让你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欧阳一鸣心里清楚,王副院长肯定是问鲲鹏集团易主的事,想一想和他说这些又有何用。饭后休息了会,思虑了阵,既然来了蟠州,还是应该和王副院长说一说,于是打了他的电话。听说欧阳一鸣回到了蟠州,王副院长就说马上来见他。   半个小时后王副院长来到欧阳家老宅,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招呼了王副院长后出去。王副院长蹙着眉头问:“一鸣,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的研究院怎么会一下子就换了主人?这是咱们的心血啊!”欧阳一鸣心里发紧,说:“这件事我事先一直没听到一点风声,前几天召开董事会,谢亮就宣布蟠龙公司的股份和他们几个人所持的股份已经转让给了昌隆公司,我也清楚开这个董事会只是想让我知道一下罢了。当然他们也是想在集团正式公开宣布这件事。实际上他们已经操作完成了股份的转让了。”王副院长涨红着脸说:“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瞒着你做的?”欧阳一鸣苦笑笑说:“你也清楚我早就不是董事长,这一年多我也就只管一下研究院的事,集团有什么大动作他们能和我商量吗?躲我都来不及。”   王副院长说:“这是阴谋嘛。他们将上市得来的钱弄哪去了?他们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是不是那些钱全都被这些人给瓜分了?难道就没有说明那些钱的去向?”欧阳一鸣说:“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全清楚。但这些钱被他们应在炒股上肯定损失不少的。至于他们是不是得到了好处我不敢妄言,但现在接手鲲鹏集团的昌隆公司总裁在我面前说过,有些是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我想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但咱们没有什么证据。”王副院长喊道:“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谢亮这几个东西肯定是瓜分了很多钱,不然能这样就轻易的把集团给卖了?”欧阳一鸣说:“他们也可能是在股市上损失了很多,眼看不能收场而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这件事夏市长是幕后的主谋啊!我清楚他最初也可能是为了政绩才参与集团上市事务的,后来也可能看无法收拾才不得不掩盖他们的作为,卖了股份由昌隆集团主事,只要昌隆集团不追究前任的责任,或者说他们也在有意掩盖前任的作为,谁又能查出来什么?北京昌隆要是真能搞好集团,谢亮他们就永远也没事。等到北京昌隆也确实不能维持了,集团也就垮了,到了那时自会有人过问的。”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也希望弄清所有的真相,但从心里说我还是希望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能在北京昌隆的操作下发展得更好。不然,就是扳倒了他们这几个人,研究院可是有几百个职工的,结果是找不回损失,却坑苦了那么多的职工。我是真不愿意看到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垮下的那一天。但愿不会有那一天,但愿吧!”   王副院长愤愤地说:“谢亮这几个东西怎么就不考虑那么多职工的死活呢?这就是一群败类嘛!我们那么有前景的单位,我们辛辛苦苦打拼出的单位就这样给了别人,这个姓夏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了所谓的政绩就将一个这么好的单位给毁了。谁又能说这个姓夏的没有从这里面得到相当大的实惠?这他妈的就是犯罪,是犯罪啊!这个谢亮也是我瞎了眼,我当初怎么就能相信他而重用他啊!研究院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真不如我死了好受,那是咱们一点点打拼起来的,是咱们的孩子啊!”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王院长,对研究院的感情不光咱们两个,那些老职工谁不心疼?你也知道我这两年的处境,有夏市长幕后操作,我是任何事也改变不了的。现在咱们又能怎么样?他是一市之长,是政府官员,咱们能怎么样?”王副院长喊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要去反映,到市政府,到省委反映,我要让上级查一查这些人究竟是怎样卖了我们研究院的,这些人究竟得了多少好处!”   欧阳一鸣说:“王院长,你先消消气,你想,既然他们操作了这件事,能不做得天衣无缝?北京昌隆公司的来头不小,那个柳总坐的车都是部队的牌照,我考虑就是往上反映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王副院长说:“难道就这样算了?这些败类就任他们胡作非为下去?”欧阳一鸣心里说:“又能怎么样啊,我也是做过抗争的,可最终还不是要败在他们手里。”嘴里说:“王院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假如北京昌隆不提出对上任的审计,谁也无权去管这些事的。股东转让股份是正常的作为。况且,现在还有夏市长牵扯在里面呢,我想,夏市长和这个北京的昌隆公司不是一般的关系,谢亮还不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的。”王副院长说:“研究院被不明不白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卖了,我总不能不问一问,反映一下,我一个退了休的老头的又怕他们什么。”顿了下说:“要是唐市长在,怎么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有时候我真想和唐市长说一说,可他现在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前一段时间我和他通电话,他也清楚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咱们不能再和他说这件事,他知道了有可能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好在他在长沙不会知道这件事,还是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的这些日子吧。再说,就是让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已经离休的病人又能做得了什么?王院长,我的心里不好受,可我也不想和谁说。”说着话时眼中含泪。   王副院长流泪了。默默坐了好一阵,王副院长问:“一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欧阳一鸣说:“刚接手的这家公司总裁要我留任做副董事长,我不打算留在那里。总不是自家的了,心里不舒服。”王副院长说:“那也要有打算啊。”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再说吧。”王副院长点点头,沉默了阵起身说:“我回去了。夏市长和谢亮他们的事我是一定要往上面反映的。”欧阳一鸣知道也是劝不住他,就说送他回去。王副院长说:“不用,我还有其它事。”   这日晚饭后,毛玉琴问欧阳一鸣:“冬冬找那对象的事你知道吧?”欧阳一鸣笑笑说:“知道啊,冬冬前一阵打电话和我说了的。”毛玉琴探口气说:“你爷爷不乐意,我和你爸爸也不乐意。你说咱们一个中国人找了个法国姑娘做媳妇算怎么回事啊!不要说你爷爷接受不了,我也是很难接受的。”欧阳一鸣笑了说:“妈,其实这也是观念问题,只要他们相爱,也并不就在乎国籍的。”毛玉琴说:“我也这样想过,他要真是找个中国姑娘,不管啥样的咱们都不会说什么,可我们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一个不同种族的女孩子,你说他们以后生下个混血的孩子……唉,冬冬也快三十的人了,不知道他找对象时心里着急,知道了心里……算了,只要他们能过的幸福就好。”欧阳一鸣说:“就是嘛,只要他们过的幸福,咱们就乐意。我爷爷也会慢慢接受的。”毛玉琴说:“可能也是我们都年龄大了吧,接受这些事物还是不能那么痛快。你爷爷都八十多的老人了,就更不能接受,他那次听说了后就说,冬冬找个啥样的也不该找了个‘老毛子’,有几天都生着气。老辈人对外国女孩子进自己的家门做媳妇还是很难接受的。你爷爷也就说过两次,我是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也没必要老是在我爷爷面前提,冬冬也是有他的思想的。”毛玉琴说:“我知道的。”   欧阳冬冬北大毕业后,便去了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继续攻读数学专业。他这个法国对象是在读硕士时认识并相爱的,两人同为数学专业。获得博士学位后,两人又一起被巴黎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邀请工作。欧阳冬冬在电话里和欧阳一鸣说过回国的问题,他的意思是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集聚着世界著名的数学家,他打算能在那里学到更多知识后再回国。   欧阳一鸣和毛玉琴说了阵话后,脑中便又想到了徐慧,便就说:“妈,你把西厢房的钥匙给我,我想去看看。”毛玉琴看看他,转身过去拿过西厢房的钥匙交给了欧阳一鸣。这么多年,西厢房虽然没人住,毛玉琴却是三天两头收拾的。在欧阳家人的心里,始终也是没有在心里淡忘过徐慧。   欧阳一鸣开门进了西厢房,里外屋看了好一阵,这里的一切依然和徐慧从这房间走时一个样,站在徐慧遗像前看着,掂了香点上,说:“徐慧,我的事情想来你也都知道,我现在不得不重新选择我的事业了。我往后就要光大咱们家的醋业了,我没有做过这个行业,心里虽然有些虚,但我很有信心的,这是我事业的又一个起点,你感觉我能行吗?徐慧,你要认为不行就给我托个梦来,你要认为行就保佑我吧……”   翌日中午欧阳一鸣回到了金陵,吃饭时便把办醋厂的事和刘燕说了,当然也解释了前天没有和她说明的原因。刘燕听后好一会没言语。欧阳一鸣说:“刘燕,咱们家作醋秘方的事,咱妈妈也是昨天才知道,这是咱们家祖辈交待的规矩。”刘燕说:“一鸣,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是想,其实,咱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这样费力的,生活问题咱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你也完全可以找个非常舒服的单位。我不想让你太费心。”欧阳一鸣说:“我这个岁数是不可能不继续努力的。当然也是为了完成祖辈的心愿。”刘燕说:“做自己的企业就会更加操心了,我是心疼你。”欧阳一鸣笑了说:“没关系,这么多年也习惯忙事业了,真要我闲下来弄不好会生病的。”刘燕说:“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你,你说,咱们做自己的事业我又帮不上……”欧阳一鸣说:“你放心,研究院的很多人会愿意跟我创业的。他们都是我的老员工,会对我尽力的。”刘燕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你决定了的事我清楚也不容易改变的。”欧阳一鸣说:“咱们家的事自然要和你说,既然你不反对那我还是做。”刘燕摇摇头说:“我就是在心疼你,我就是反对又也改变了你的主意?”欧阳一鸣笑笑说:“好了,我么多年也没好好玩一玩,等两个孩子放假,咱们到全国各地去旅游。醋厂搞起来,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刘燕说:“那也好。”   下午上班时欧阳一鸣来到研究院,找到昌隆公司的柳总,说了自己无意在此就职的意思。柳总显然非常失望,问:“不会是因为待遇的问题吧?”欧阳一鸣说:“不是,很多年也没带老婆孩子出去转一转,现在总算卸了担子,想轻松一段。”柳总笑笑说:“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想来有更好的去处。”欧阳一鸣说:“现在还没具体的去处,等一等再说吧。”柳总说:“你要是真想休息一阵的话,就职后也是可以的,我们会给你休息的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你真不愿意在此屈就的话,我只有感到遗憾了。”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有本事,实际上我应该是个很无能的人。”说着话是心里伤悲。柳总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一手办起来的研究院就这样易手你的心里不舒服,换了我也会的。”欧阳一鸣强忍住情绪说:“但愿你们能把鲲鹏集团经营的更好。就这样吧,今明两天我给你们办交接手续。”告辞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了门在房间中央站了好一阵,眼睛扫着这间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办公室心里哀伤,这一离去,今生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犹如就要失去自己的亲人一般感觉难过,心里一酸流下了泪。走到桌前坐下,眼睛茫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在这时办公室马主任进了他的办公室,走到欧阳一鸣跟前问:“院长,听说昌隆要聘用你做集团副董事长?”欧阳一鸣说:“有这么回事,我没接受,院长的职位我也辞了。”马主任瞪大眼看着他,问:“为啥?院长,你是不是要到别的单位任职?”欧阳一鸣说:“没有,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马主任说:“我们很多人听说你能在这任职别提多高兴了,你这一走,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命运呢。”欧阳一鸣说:“想来你们这些人不会动的,他们也需要你们为他们工作嘛,就是我在,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在这里还不是给他们打工的?恐怕我也没多少能力保住谁。好了,他们没说动你们就继续干下去吧,现在,不比以前了……”说着话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马主任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啊,现在……”说着话眼圈红了。欧阳一鸣看看他,说:“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再说什么都没用的。”顿了下说:“马主任,明天上午我差不多就可以交接完毕,明天下午麻烦你派个人,找两个纸箱,我收拾下我的东西。”马主任点头答应。欧阳一鸣站起,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有任何言语,眼泪哗地流下。马主任重重地叹口气出了门去……   翌日下午,办公室马主任先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见欧阳一鸣正在收拾东西急忙说:“院长,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人,还是让他来给你收拾。”欧阳一鸣说:“你就让他来帮我装一下就行了。”马主任答应出门。一阵后一位小伙子手拎两个空纸箱进来,欧阳一鸣就让他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放进纸箱里。装完后告诉那小伙子车门没锁,让他先抱到他的车里去,自己又在办公室怔怔地站了足足有十五分钟之久,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出了门去。   下楼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无力,似乎,还在微微地发抖。走到一楼大厅时他愣住了,停下了脚步。透过大厅的那两扇感应玻璃门,他看到大厅外的院中站了许多的职工,而且还有人在急匆匆走过来。欧阳一鸣心里狂跳起来,急步走出了门去,台阶站住,面对着一双双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院内的人中依然没有任何的话语,静得出奇。欧阳一鸣流泪了,注视着他的人众流泪了。人众中发出了女人的哭泣声,继而哽咽声愈来愈多,欧阳一鸣的心里便如刀割般的难受。终于,人众中发出了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声:“院长,你就这样走了,我们可咋办啊!”欧阳一鸣的心如被猛刺了一刀似的一痛。人众里的哭声更多了,夹杂着一声声“院长”的呼唤。欧阳一鸣感觉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在这时他想大哭一场,流泪看着人众弯身鞠了个三个躬,抬起头眼泪直流,颤抖着声音说:“谢谢大家,谢谢……”说完话再鞠一躬,抬步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进去,趴在方向盘上片刻,抬起头发动了车,心里念着:“研究院,保重,兄弟姐妹们,你们保重,欧阳一鸣从心底祝愿你们都好……”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车道,欧阳一鸣按响了喇叭致谢,缓缓地驶出了研究院的大门……   北京昌隆公司的柳总和几位高管在楼上的窗口无语地看着,心里发出一阵阵的感慨。柳总喃喃道:“这样的干部确实难得,有了这样的高管,什么样的单位会没有凝聚力?!可惜啊,可惜……可惜我们也留不住他……”   进了家门,欧阳一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前些天虽然清楚研究院和集团已经易主,心底总还是在朦胧中感觉研究院依然还是他所执管的。虽然每次来到研究院心里也是很沉重,但总还是能够来到集团内他的办公室坐着。到了现在他才彻底的清楚,自己苦心经营的研究院再不属于他,研究院也在不会有他欧阳一鸣这个人了,以后再也不会到视为孩子,视为家的研究院上班了。隐约中就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他感觉到了彻骨的痛……   这之后,他有三天基本没怎么说话。手机关了,研究院的部下打了电话到家里,刘燕也只告诉他们欧阳一鸣不在家。吴莹莹和李璇夫妻来了欧阳一鸣家,见欧阳一鸣那副神态也没说上什么话,默默地坐了一阵便就回去。第五天的下午,吴莹莹打来电话,欧阳一鸣接了。吴莹莹只说了一句:“一鸣,你要注意身体。”就哭了起来。一阵后欧阳一鸣说:“莹莹,我现在好多了,晚上你们一家和李璇一家,咱们聚一聚吧。”吴莹莹急忙答应。   这日晚,三家人在欧阳一鸣家不远处的饭店吃了饭,李璇和吴莹莹他们先是安慰了欧阳一鸣一番,再就说了阵研究院的事。欧阳一鸣就把自己办醋厂的话说了出来。吴莹莹听后立刻说:“欧阳,你要真决定了,我们两口子都随你一起去。我敢说,咱们研究院的很多人都会随你过来的。”李璇说:“钟志刚也跟你过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们,不过,现在我依然不知发展的前景,但我有信心的。”吴莹莹说:“我们相信你。说实话,我们现在在研究院也是心里不安,以后究竟研究院会成什么样子谁又敢说,前两天院里的人还说呢,就是你办个研究院所也是可以的,以你在工作魄力没有办不好的。”欧阳一鸣说:“我也真的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忙,不过莹莹,我现在还不希望你们两口子都过来,研究院现在不管咋样还很正常的,万一我这里……。”吴莹莹说:“你别考虑这么多,就凭你不愿意接受他们昌隆公司副董事长的职位和每年五十万的年薪,我们也都清楚,你肯定是胸有成竹,肯定会干好的。”李璇说:“一鸣考虑的正确,毕竟是创业阶段。你们俩的情况和我们不同,我和志刚不在一个单位。我看,你们俩还是先出来一个随欧阳干。”吴莹莹说:“那就我先出来吧。”李璇说:“你们俩回去商议好了再定。”   欧阳一鸣说:“李璇,现在还是要你先请你这个城建局长帮忙,帮我买二百亩左右的地。我考虑要靠公路边的,在市郊就可以,但不可以太远,做这个产业在市内是不行的。”李璇说:“这件事没问题,由我来办。其余的事项我都可以协调的。”欧阳一鸣说:“有你们给我做后盾我就更有信心了。”李璇说:“别说这些话,这是咱们自己的事。”顿了下说:“买地这件事不能够很急的,我尽快帮你选,也要你看着合适才好。”欧阳一鸣说:“也不是很急,这个暑假我们一家也想出去玩一玩,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以后可能就更没时间了。”李璇说:“那好,这些事就交给我先办了。”   欧阳一鸣说:“我还想聘请一个做醋的酿造师傅,退休的最好。我家那做醋的方子上,配料和所有的制作程序都写得相当仔细,但毕竟我们没做过。我想,要做就要比较上规模的,我祖上那样的作坊式生产现在是绝不能生存的。”吴莹莹说:“咱们研究院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咱们就是搞研究的嘛,何况有你们家传下来的那些资料呢。技术攻关这块咱们一起来,绝没问题。”欧阳一鸣说:“我对此也是有信心的。找酿造师傅也只是想用他在具体的生产操作中经验。我的打算是,征了地后先建一个实验室进行攻关,不是很着急就打算投产的。还打算去几个醋厂考察考察。要做就要做好,要做就要做得有规模。不过咱们在初建厂时,还是能请到一到几位酿造师傅最好。”李璇想了想说:“我给你到相关的部门打听下。你说得有道理。”欧阳一鸣说:“也不是太着急,我们出去准备个把月的时间。志刚和莹莹你们还是要认真地考虑下再说辞职的事。”吴莹莹说:“欧阳,我在这的工作是你给我的。不要说现在鲲鹏集团成了这个样子,就是很好,只要你需要我们夫妻,我们也不能说什么话的。”刘燕说:“一鸣想做成这件事还是必须依靠你们的。一鸣也说了,决不会在待遇上比你们在研究院差的,只会比在那里好。”吴莹莹急忙说:“刘姐,咱们可不能说这种话,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创业的时候我们还能讲这些啊!”欧阳一鸣说:“就是再亲,也都有家庭的,我心里有数。”   饭后出门时,欧阳一鸣喊了声李璇说:“你帮我也打听下哪里有别墅卖,我打算买一套,孩子都大了,我们两边的父母也都退休了,以后来这里也有个地方住。”李璇问:“打算买高档的还是一般的?是这样,现在市内有些比较高档的小区也是建一部分别墅的。当然还是城外专门建设的别墅区环境好,高档。”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最好城内的。刘燕要上班,孩子要上学,我往后也没时间天天接他们送他们。就买城里的,最好能离刘燕的单位近一些。城外的环境固然好,但是太不方便,总不好再买部车专门雇个司机送他们上班上学吧,那样也太显眼,首先刘燕就不会同意,她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李璇说:“那好,我心里有数了。”   欧阳儒涵放假的那天,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刘燕和欧阳茹雪去了学校。校门口等了阵,欧阳儒涵和一帮同学说笑着走来。欧阳茹雪看见后挣开欧阳一鸣拉着的手,嘴里喊着“哥哥、哥哥……”跑过去。欧阳儒涵便也跑着迎过来。见了面兄妹俩便拉住了手,欧阳儒涵笑着问她:“想哥哥没有?”欧阳茹雪头一扭说:“不想。”话毕就咯咯地笑。欧阳儒涵笑着说:“不想那么快跑过来啊。”欧阳茹雪笑着睁开他的手,转到了欧阳儒涵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襟,说:“我累,走不动了。”欧阳儒涵笑着说:“都三年级的学生了,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欧阳茹雪厥着嘴说:“我累了嘛!我不走了。”说着话蹲了下来。欧阳儒涵笑着蹲下,欧阳茹雪便咯咯笑着爬上他的背。欧阳儒涵背着她,兄妹俩说着笑着向欧阳一鸣和刘燕走去。   一直远远看着的欧阳一鸣和刘燕脸上挂着开心幸福地笑。欧阳儒涵走到他们前不远放下欧阳茹雪,拉着她的手急走过去,喊了声“妈妈”却是抱住了欧阳一鸣,说:“爸爸,我特想你。”欧阳一鸣笑着问:“不想你妈妈啊?”欧阳儒涵说:“更想妈妈。”刘燕便笑着说:“那还不让妈妈抱抱?”欧阳一鸣红了红脸,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小声说:“人家要笑话的。”刘燕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妈,人家笑话啥?”欧阳儒涵嘿嘿笑着不言语。   欧阳儒涵已经长成一米七零的个头了,生得和欧阳一鸣年轻时很相似。可惜的是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都随欧阳一鸣,小学时就都戴上了近视眼镜。   欧阳一鸣冲刘燕挤了下眼睛说:“儿子还是和爸爸亲。”刘燕笑道:“去你的,儿女最亲的还是妈妈。”看着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问:“你们俩说是不是?”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便笑。   上了车欧阳茹雪说道:“哥哥,爸爸和妈妈说放假了咱们去旅游呢。”欧阳儒涵惊讶道:“是吗?”转头问刘燕:“妈,是不是真的?”刘燕看着他笑道:“不知道,你和你爸爸亲,你问他嘛!”欧阳儒涵笑了,伸出手臂搭在刘燕的肩上说:“妈妈小气。”刘燕和欧阳一鸣哈哈地笑。欧阳一鸣说:“是真的,儿子。”欧阳儒涵问:“去哪儿啊?”欧阳一鸣说:“这次你们说去哪就去哪,玩够了再回来。”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就高兴地直叫。刘燕说:“别这么高兴,玩是玩,你们俩都要带着作业,白天玩,晚上做功课。”欧阳茹雪“哎”了声说:“去玩还要做功课啊。”刘燕说:“怎么?去玩就不做暑假作业了?要不就不去玩。”欧阳茹雪急忙说:“好好,我带我带。”说着话瞥了刘燕一眼小声嘀咕:“天天就是学习学习,作业作业。”刘燕没听清楚看着她问:“说啥?”欧阳茹雪咯咯地笑,说:“我说你和爸爸都好。”说着话一下站起搂住了欧阳一鸣的脖子对着耳朵说:“还是爸爸好。”刘燕急忙拉了下她说:“小丫头,你爸爸开车呢。”欧阳儒涵笑了几声,问:“爸爸,今年怎么有时间带我们出去玩啊?”欧阳一鸣心颤了下,说:“也该出去玩玩了。”欧阳茹雪附耳对欧阳儒涵说:“哥哥,我对你说,爸爸辞职了。”欧阳儒涵惊地“啊”了声,急忙问欧阳一鸣:“爸爸,你辞职了?不是董事长了?”刘燕急忙说:“儒涵,这件事回家再说。”欧阳儒涵看看刘燕再看看欧阳一鸣,转回头小声问刘燕:“爸爸为啥辞职啊?”刘燕说:“回家再说这件事。”顿了下又说:“儒涵,你爸爸决定做自己的产业,有些事回家再慢慢说。”欧阳儒涵点点头。   这日晚,欧阳一鸣把欧阳儒涵单独喊到书房,说:“儒涵,你今年都十六了,也算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是要让你知道的。”欧阳儒涵看着欧阳一鸣一脸的郑重,看着他也没言语。于是欧阳一鸣把集团和研究院的事情和欧阳儒涵详细地说了一遍。欧阳儒涵听完后说:“爸爸,那为啥不告他们?”欧阳一鸣说:“儒涵,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你要知道,什么事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他们既然能这样做,必然就会设计得很巧妙,掩盖得很严实。有句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作恶的人早晚是要得到报应的。你现在不要过多地思考我和你所说的集团的事,以后你就会明白。儒涵,我小的时候你太爷爷、爷爷奶奶经常和我说,做任何事都要认真地做,做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昧着良心,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能伸手的。做任何事都要想一想可不可以做,有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我现在也说给你,要在心里记一辈子的。还有很多话我以后会慢慢说给你。”儒涵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今天我主要是要和你说一说咱们家的事。”欧阳儒涵疑问:“咱们家的事?”欧阳一鸣说:“儒涵,咱们家祖上是商人,是做醋的。”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一鸣继续说:“一百多年前,咱们家的醋在蟠州没有人不知道。”于是就把祖上从山西清徐讨饭来到蟠州,祖上做醋的事说了一遍。未了说:“儒涵,重振咱们欧阳家的祖业是你太爷爷最大的心愿,现在我要把它办起来,发展它壮大它。以后,我打算交给你,我相信,咱们是能够不负祖先的期望,做得更加出色的。爸爸辞了集团的职是不得已。对研究院的感情你可能无法理解,以后就会明白的。所以我现在想做咱们家自己的事业,即使是咱们家自己的,同样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事实上,人的一生不管做什么,只要能做出成绩就不枉来人世一生,做什么都能体现人生的价值。”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一鸣说:“你爸爸现在还不算老,现在倒不要你操任何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学好了知识才能更好的做事。”欧阳儒涵郑重地点点头。   正说着话刘燕领着欧阳茹雪进来,欧阳一鸣说笑了说:“正好,咱们计划一下去哪里玩,都可以参与意见,咱们家可是民主的。”欧阳儒涵问:“爸爸,咱们是不是开车出去啊?开车出去方便。”刘燕说:“不开车,一路开车你爸爸不累啊,那他还要不要玩了。”欧阳一鸣摇摇头说:“其实开车出去还是很方便。”刘燕说:“不行,长时间开车我不放心。”欧阳一鸣便笑,说:“你妈妈做主,咱不当家。”嘿嘿笑了几声,拿过一张地图,一家人看着地图议论着,商议了好一阵后他们确定了详细的旅游路线……   七月底,一家人游玩了泰山、黄山、北京、西安、海南,桂林等各大景点后回到了家。第二天,欧阳一鸣给李璇打了电话,寒暄了几句后李璇说:“一鸣,这个把月我按你的指示为你看了几处厂址,全都是靠公路边的。买别墅的事我也给你问了,玄武湖南岸东边建了一处高档小区,里面有二十多幢高档别墅楼,我已经打了招呼,有时间我带你和刘燕一起去看看。”欧阳一鸣便就谢了。   接着又和吴莹莹说他们旅游回来了。吴莹莹说:“欧阳,现在咱们研究院有好多人知道你要办厂,好多人和我说要到你那里去,这样吧,晚上我们去你家里说一说。”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莹莹,这样吧,你晚上先来我家一趟再说。”吴莹莹答应。   晚饭后李璇和吴莹莹来到欧阳一鸣家,李璇便把办厂征地和别墅的事和欧阳一鸣、刘燕说了,欧阳一鸣说明天就去看一看。吴莹莹说:“听说你要办厂,咱们研究院很多人想跟你过来。目前研究院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有些人就肯定地说昌隆公司根本就不是来发展鲲鹏的,说他们就是来圈钱的。你听说过他们收购内蒙古那家上市企业吧,哪个企业也被他们给弄垮了,说是收购建设的,其实就是拿哪个企业的股权向银行质押,拿企业的固定资产抵押向银行猎取贷款的。听说内蒙古那块他们就弄到三四个亿。研究院的人就议论,鲲鹏集团以后也会和他们收购的哪个内蒙古的企业一样的命运。他们接手这个把月,集团和研究院没有一点发展的迹象,倒是把我们研究院的研究经费给停下来了,现在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基本没事做,还听说他们最近要减员。现在是人心惶惶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里直跳,说:“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要整垮鲲鹏吧?”吴莹莹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一项投资,一个搞贸易的单位接收一个做实体的集团和搞科研的研究院,会好好地经营吗?我敢说,要不两年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肯定要垮掉,他们就是来圈钱的。”欧阳一鸣想了想喃喃道:“那他们挽留我干吗呢?”吴莹莹说:“研究院的人也是议论的很多,有些说他们对研究院也不懂,挽留你就是想依靠你从研究项目上搞些利润。你不愿意留在那,他们可能也就灰心了。产业方面,除了塑胶、梗糖、天门冬几个盈利的公司还正常生产,其余的几个没什么盈利的车间都停下来了,说是整顿。车间的职工都放假了,就留几个管理人员。欧阳,种种迹象看他们不会把鲲鹏集团整好的。现在研究院和集团的很多人已经开始在活动路子调出去。有些人就希望你能赶快将醋厂办起来,很多的人还是想随你过来,他们说只有跟着你才会有保障的。”   欧阳一鸣心情异常沉重,也在此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沉思了片刻说:“这样,明天我和李璇先看看厂址,尽量快的办起来吧。现在我这里还没有起步,研究院和鲲鹏的人就是来我这里也没地方安排。明天看看再说吧。”李璇说:“欧阳,我看这样,明天看完场地后,你就可以接受过来一部分人,搞基建的最先要过来。另外一些科研人员也是可以先过来几个的,你们家的醋虽然有制作的方子,但也是要做实验的。这些都要先考虑。”欧阳一鸣点点头。吴莹莹说:“这样吧,明天去看厂址我也去,研究院那里早晚要辞,我想最近就辞掉,实验的一些琐事都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完的。”李璇说:“我和志刚也商议了,你这边打算开始他就过来,明天他也一道去,看完后咱们再仔细的商议。既然决心办这件事,就要各方面都考虑到,也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才的。比如试验,采购,基建,财会等等。当然现在需要的人不能很多,这是你自己的企业,各项开资都要省。我和志刚也商议了,开始筹建的时候我们不拿你欧阳一鸣的工资。”吴莹莹说:“我们两口子也是这样说的。研究院要过来的一些人也是这样说,厂子建成了再说工资的事。”欧阳一鸣一鸣急忙说:“这不行,只要过来我就要发工资,都是有家庭的,都要生活嘛。”   刘燕一直静静地听,这会说:“一鸣说的是,都有家庭,你们能过来帮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了,你们过来还不和做自己的事一样啊,一鸣也会省心放心得多。工资肯定要付的,你们也知道一鸣的。”欧阳一鸣说:“这样,从开始来我这里起,工资和你们在原单位一样,暂时不给你们涨,但绝不能少。”李璇说:“那这样吧,明天确定了厂址,先计划下,需要什么人才就过来什么人,暂时用不到的不要过来。”欧阳一鸣点点头。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刘燕、李璇、吴莹莹和钟志刚去看了三处厂址,最后确定了城东一处占地一百八十余亩的废置的废旧车辆交易场。李璇介绍说:“这里原来是区环境卫生管理处的洗车场,后来区政府打算在这里办一个废旧车辆交易市场又扩大了一百多亩,开业后入住的业户很少,办了两年就办不下去了,一直闲置在这里,前一阵打算出售,有几家也有意购买,我看这里比较合适,院墙整修一下就可以,而且又紧邻国道,还有这栋三层楼房是原洗车场办公楼,虽说很破,但整体框架是好的,修一修要比盖起来要省多了,可以先这里做实验室,做办公室,会节约很多时间。”欧阳一鸣笑了说:“不错,你考虑得很全面。”转头问吴莹莹、钟志刚、刘燕:“你们看呢。”吴莹莹点头说:“很好。”刘燕说:“就是他们上班不方便。”欧阳一鸣说:“这我早有考虑,先买台面包车,上下班接送。在这里简单开个食堂,中午不回去。你们看咋样?”吴莹莹说:“无所谓的,最初就是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欧阳一鸣笑了说:“那肯定不行,你家孩子和老公也不会同意,志刚要是整天不回家李璇还不问我要人啊!”李璇笑了说:“得了吧你,他就是卖给你我也同意。”众人笑。欧阳一鸣说:“那好,尽快落实购买事宜,准备办建厂手续。咱们回去后计划下招一些现在就继续用的人过来。”众人点头。   回城后又去看了别墅楼,复式两层,三百余平米,六室四厅三卫一厨四阳台,欧阳一鸣和刘燕也是相当的满意。欧阳一鸣对刘燕说:“不错的,这里离你的单位也不算太远。不过,这里的事可就是你的了,装修什么的我可帮不了忙。”李璇笑笑说:“装修设计和工程队我来给你们找,他们不敢和我玩花样的。刘姐经常来看一下就成。”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十日后,职工房产办理完毕,欧阳一鸣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的申请。董事会议通过了欧阳一鸣的辞职申请。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欧阳一鸣之后便以集团董事和研究院院长的身份留在研究院。事实上,欧阳一鸣的主动辞职,也正是谢亮和夏市长所希望的。   两千零二年五月二日上午,谢亮召开董事会议。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上海蟠龙公司。除欧阳一鸣感到惊愕没有表决外,其余几位董事全部赞同,董事会顺利通过。   六月十二日下午,谢亮突然再次召开董事会议,宣布上海蟠龙公司所持鲲鹏集团26%的股权,已经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同时宣布他和其余几位董事及两位所持研究院股份较大的中层干部,也已经将手中所持研究院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两项相加,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已经拥鲲鹏集团43。16%的股权。而研究院国有股权和鲲鹏集团此时所持的股权仅为39。97%,其余不到20%的股权均为鲲鹏集团职工所持,这中间当数欧阳一鸣手中所持的股权最大。谢亮继续宣布,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份,收购价为每股9。90元,并要求集团办公室张榜公布。北京昌隆在拥有鲲鹏集团43。16%的股权后,即使不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权,也已经成为了鲲鹏集团最大的控股股东了。   原来,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后,正如欧阳一鸣和一些职工所料,鲲鹏集团在夏市长的幕后操作和谢亮的具体操作下,很快将募集资金以账外方式转出,交由上海蟠龙管理和控制,鲲鹏集团财务总监坐镇掌管,通过上海蟠龙进行证券和期货投资,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合约。最初的几个月赢利不到两百万,之后股市一路低迷,连连被套,到两千零二年四月,其沉淀在证券市场中的约2。2亿元已经亏损殆尽。在股市中损失惨重的谢亮和夏市长等人,在清楚因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无法交待后惶惶不安,商定后再私下做几位董事的工作,由谢亮在集团董事会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了上海蟠龙公司,再由上海蟠龙公司将刚刚得手一个月余的鲲鹏集团26%的股权,协议转让给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之所以要先将鲲鹏集团的股份先转让到上海蟠龙公司,是因为上海蟠龙公司在成立时就是独立的单位,蟠龙的法人有权不通过董事会便可以对外转让股份。这当然是谢亮和夏市长等精心策划的转走股权的阴谋,上海蟠龙转让给北京昌隆的股份和协议也全为暗中操作的。宣布之前,谢亮也已经被夏市长悄悄安排到蟠州市白云区做科委副主任,只等交接完毕上任了。   欧阳一鸣在听完谢亮的宣布后足足愣了有两分钟之余,他清楚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至此已经算易主,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主宰鲲鹏集团和研究院之后的命运了。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近二十年的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已经失去。此时他没有言语,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定局的事再说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这倒令谢亮等感觉意外,他们本以为欧阳一鸣会大发雷霆的。本也想好了应对的措辞,没有用上倒有些失望。   欧阳一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会议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忍不住流泪了……   这天下午,研究院的两位中层干部来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眼含热泪看着欧阳一鸣说,研究院这下是真正的败在谢亮这帮人手里了。欧阳一鸣心情沉重,忍住心里的难受,还是劝慰道:“现在再说任何话都没有作用的。或许昌隆公司接手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们放心,集团重组对中层以下的干部影响不会大,只会在高层有很大的变动。”有一人便说到昌隆公司收购职工股票的事。欧阳一鸣说:“实际上现在北京昌隆已经是鲲鹏集团的最大股东,卖不卖你手中的股权给他们,都不影响他控制鲲鹏集团。我个人的意见是转让,昌隆公司出的价格不低,就个人利益而言,我建议还是出售给他们,以后……”他们知道,欧阳一鸣没继续说下去的话意是以后还不知昌隆公司会将集团弄成什么样子。心里也只有无奈。   吴莹莹在下班前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默默坐了会,就问欧阳一鸣是不是有打算调到其他单位去。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在这时却募然想到自己家那祖传做醋秘方的事,心里一跳,想了想暂时也不好说这件事,就说:“现在我还没有考虑好,不过,我倒真有打算自己做些事,过一段再说吧。”吴莹莹一下兴奋起来,问:“打算搞什么?”欧阳一鸣摇了摇头说:“莹莹,过两天我考虑成熟再详细和你说一说。”吴莹莹说:“一鸣,不管你干什么,我和我丈夫都随你去,我想,很多人在知道后也都会随你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我要真的决定自己做事的话,还真的希望你和研究院的一部分人帮忙。”吴莹莹说:“只要你做,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你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现在不要说起。明天我准备把手里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昌隆公司。这次昌隆收购职工股出了这样高的价格我没想到,我也不明白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花这么大的价钱接手鲲鹏。你也卖掉吧,我感觉昌隆公司的来者不善,先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些。”吴莹莹点点头说:“我们购买的股权也不多,我们夫妻两个一共加起来也就三万多股。算起来也是可以换三十多万的。我们两人也商议了,准备卖掉。”说着时便就想问一问欧阳一鸣有多少股权,想了想,还是没有问起欧阳一鸣手中拥有多少股权,但她清楚欧阳一鸣手中的股权会比他们多得多,但绝想不到欧阳一鸣会拥有六百多万股权的。实际上欧阳一鸣个人所购的股权也是整个鲲鹏集团最多的。   九五年发行职工内部股份时,集团的宗旨集是人人参股以促进员工的责任意识,同时增加集团的建设资金,也可让集团职工分得集团利润。但当时有很大一部分职工不理解,购买股份热情低落。欧阳一鸣却在那时根据研究院建院时规定,十多年研发项目利润提成和各项奖励已经达五百余万元,而这些钱一直存在研究院财务科,等于借给研究院所用。所以也就在发行职工股时拿出了80%购买了集团股份。九七年六月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三次股东会决定,高新科技研究院将其持有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6%的股权转让2%给欧阳一鸣,转让了1%的股权给其余几位副总。欧阳一鸣至此拥有鲲鹏集团六百余万元的股权。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年手中拥有研究院业绩提成和各项奖励的几百万资金已经是天文数字,他认为那已经是上帝对他的非常恩赐了。欧阳一鸣绝没想到有朝一日要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其它单位的,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用这些股份获取很大的利润。更没想到如今要把手中的这些股权转让给昌隆公司,将拥有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巨额资金。   吴莹莹走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开车去了中山陵。停车处停了车,便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一步步地沿着台阶往上爬着,脑中便是自己毕业时进研究院,和研究院在蟠州和搬到金陵的一幕幕场景,他感觉到了一阵阵绞心的痛。   一眨眼,到这个研究院十八年了,十八年,慢慢壮大起来的研究院,无异于他慢慢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此时,他的脑中一阵恍惚地感觉这个孩子还是属于他的,又一阵感觉已经失去,再不属于他。在感觉已经失去了研究院时心里就一阵痉挛的痛。   自己倾心养育的孩子丢了。被卖了。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而卖了他孩子这些人竟然也是这个家的家人,还有这个家人主事的上司在幕后操纵。心痛!怎么会不心痛!   在这六月的天气里,他竟然感觉到了寒冷,慢慢爬着台阶时就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也一阵阵地颤抖着。   往上爬着台阶时天色渐暗,下台阶的游客好奇的看他。他没去注意他们。上了台阶的顶端天已全黑。他在一处台阶坐下,俯瞰着下方已经朦胧的阶梯。突然有一种思想,他本来就是费着力气踏着台阶来这顶端寻宝的。带着希望,带着梦想,带着激情爬上来,寻到了宝石,收获到了希望,捧在掌中看着,揣在怀里得意着,笑着,憧憬着将这块宝石被打磨得更见璀璨,更加耀眼。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他也从这高高地顶端滚了下去,宝石丢了,希望破灭了。在这时他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好像那个暗算他的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似的,令他头皮发麻,下意识的转回头,又怎么可能看到任何影子。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去……   费尽了力气爬上来,还是要一步步地走下去,回到起点……   到了车内坐下却没发动车,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脑中还是念着:研究院和集团都是人家的了,都是人家的了……   募然又想到自己家的祖业,想到那做醋的秘方。不由得心里一震,想,是啊,只有拥有自己的产业,才会真正属于自己的,才不会被就那么轻易得给丢了……   决定回家时已经八点多。进入市区却又鬼使神差地拐上了去研究院的道路。在研究院不远处一处阴影里停了车,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研究院的大门,看着那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呆了很多年的办公大楼,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哀伤,眼泪不知觉的流着……   一对年轻的夫妻,各牵着一个小女孩的两只手在车前停住,看着他的车说着什么,欧阳一鸣心里打了个激灵,募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刘燕和孩子。以往,只要是有应酬不能及时回家总是要打个电话给刘燕说一声的。或者有时因为自己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家,刘燕也总是要打他的手机问一问的,今天为啥刘燕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呢?想着时掏出手机,才又恍悟,自己在离开办公室就关了手机的。急忙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就带着哭腔问:“一鸣啊,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啊?打你的手机老是关机,我都快急死了!李璇和吴莹莹也打了几次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啊?”欧阳一鸣心里便生出了极大的愧意,说:“你别急,我没事的,我马上就到家。”说着时就发动了车子。   进了家门刘燕便眼含眼泪看着他。欧阳一鸣心里一酸。欧阳茹雪从房间跑出,看着欧阳一鸣喊着:“爸爸,你去了哪里?妈妈和我就急死了。”欧阳一鸣抬手摸了下女儿的头说:“爸爸有些事。”刘燕便对欧阳茹雪说:“回房间做作业去。”欧阳茹雪看看欧阳一鸣转身去了房间。刘燕待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在他面前看着他站了站,便在他身边坐下,问:“一鸣,你去了哪里?”欧阳一鸣说:“有事。”刘燕直直地看着他,片刻问:“吃饭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吃过了。”刘燕盯着他问:“在哪吃的?”欧阳一鸣看看她没有言语。刘燕说:“事情我都都知道了,一鸣,你想开些。”欧阳一鸣转头看看他没言语。刘燕轻叹一口气说:“李璇和吴莹莹打了几次电话来,说了你们单位的事。一鸣,她们也很担心你,我和茹雪在小区门口等了你到八点半,一鸣,我真快急死了。”说着话眼泪流下。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一阵愧疚,说:“对不起。”刘燕摸了泪,问:“你和谁一起吃的饭?”欧阳一鸣没言语。刘燕说:“你肯定没吃的,我去给你做。”欧阳一鸣说:“我实在是不饿,就想喝口酒。”刘燕看看他说:“我去给你弄,家里有菜的。”说着话站起,走了两步又站住,倒了杯水递给欧阳一鸣,说:“你先喝口水,马上就好。”欧阳一鸣点点头。   很快刘燕端来一盘五香牛肉和一盘调黄瓜过来,放倒桌上说:“一鸣,就喝点啤酒吧。”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想喝口白酒。”刘燕看看他也没言语,转身过去将那半瓶欧阳家的陈年老酒拿过来,在饭桌前坐下,拿过酒杯倒了些放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一鸣,答应我,少喝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喝了口酒吃了菜,刘燕问:“去了哪里?”欧阳一鸣心里发颤,说:“我的心里憋闷,去了中山陵。”刘燕瞪眼看他问:“就一直在哪?”欧阳一鸣深呼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喝了口酒说:“我去爬台阶了,我心里闷啊,实在是憋闷。”刘燕看着他那神态心里一酸,说:“一鸣,想开些。咱现在不说这事,你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站起说:“我去给你下碗面。”欧阳一鸣说:“不用。”刘燕说:“不吃饭怎么行?天塌下来也是要吃饭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说:“你就是做我也吃不下的,坐下吧。”刘燕看看他也就坐下。欧阳一鸣问:“李璇和吴莹莹来电话了?”刘燕点点头说:“来了几次电话。你们单位还有两个人打来了电话。”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再有人来电话,就说我已经回了家睡了。”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喝了口酒,手中拿着筷,心里酸楚,哀伤道:“集团和研究院都由人家摆布了,被谢亮和夏市长他们给我弄没了……”说着话流着泪。刘燕心里一酸,说:“我都知道了。”说话时拿过纸巾递给欧阳一鸣,再说:“一鸣,我清楚你的心里不好受,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自己一定要想开。”欧阳一鸣说:“我怎么能想开啊!这研究院,这集团是我将近十八年的心血,我就眼看着他被谢亮着帮东西给卖了,你应该知道我对研究院的感情。研究院就像我的家,就像我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样的,就,就这样给丢了,没了……”说着话泪如雨下。   刘燕便流又下了泪来,伸手过去拿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手说:“一鸣,我理解,我理解的,一鸣,你一定要想开些……”欧阳一鸣的一只肘支在桌上,拿筷的手扶着额头,眼睛微闭着只是流泪。刘燕就感觉被他握着的手发凉且颤抖着。刘燕感到心慌,说:“一鸣,你一定要冷静的,一定要……一鸣,不管你对研究院是什么样的感情,终归不是咱们家的,一鸣,你一点更要想开的……”欧阳一鸣猛地抬起头,看着刘燕说:“对,你说的对,怎么说都不是咱们家的。”刘燕吓了一跳,急忙说:“一鸣,我、我不是……”欧阳一鸣说:“刘燕,你说的是对的,是对的,我要自己做,做属于咱们家的,只属于咱们家的!”刘燕又是一惊,瞪眼看他问:“一鸣,你想……”欧阳一鸣说:“我要自己干,自己干……”正想说出祖传的秘方时,猛然想到欧阳家的家规和爷爷的嘱托,急忙收住口。刘燕问:“你想干什么?办一个自己的研究院?”欧阳一鸣说:“等我想好了再说吧。”说完话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就在心里暗暗说:“我要自己干,干自己的事业,再不受政府官员的管束和控制,只是我们欧阳家的。”   想着时心情澎湃,说:“刘燕,你去给我下碗面,我想吃了。”刘燕有些恐慌地看看他,也就起身去了厨房。欧阳一鸣挟了块牛肉饭进嘴里用力的嚼着,依就在心里说:“做自己的,做属于自己的……”   一阵后,刘燕端出来青菜荷包面放在桌上,看着那半瓶酒所剩无几,便说:“一鸣,别喝了,吃饭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在这时吴莹莹打来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告诉吴莹莹,欧阳一鸣已经回家睡觉了。放下电话又拨了李璇家的电话,说了同样的话。回到桌前坐下,看着欧阳一鸣吃着面条也没言语……   这日晚,欧阳一鸣躺在床上想着研究院,一阵的难过;想着自己家的醋业,又一阵的充满着憧憬。刘燕也知道不能和他多说些什么话,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一直也是无法入睡,默默的陪着他……      第一百九十四章   董事会后的第三日,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派员进驻鲲鹏集团,除四名高管和一些工作人员外,北京昌隆公司的总裁也一并前来。欧阳一鸣注意到他所乘做的日本本田高档轿车竟然会是部队牌照。这天下午,北京昌隆公司的高管及总裁和原鲲鹏集团的高管见了面。谢亮和原鲲鹏集团的几位董事辞职。欧阳一鸣辞职时,北京昌隆集团总裁微笑着看着他说:“欧阳院长,请你暂时等一等再辞。”欧阳一鸣看看他也没言语。   翌日一早,院内的公告栏公布了鲲鹏集团高管的名单,所公布的高管基本都是北京的。欧阳一鸣的职位依然是研究院院长。北京昌隆也在这日上午开始收购职工股份,欧阳一鸣将手中所持股份的六百余万股尽数转让。之后又回到财务科将存在那里二百余万提成和奖励款转入自己的账户。办理完手续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总裁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热情地招呼了他。总裁坐下后满脸挂笑说:“欧阳院长,欧阳董事长,我们是早闻你大名啊。”欧阳一鸣笑笑摇了摇头说:“柳总,我欧阳一鸣也是浪得虚名,不然怎么会把我将近一二十年苦心经营的研究院给丢了?”柳总笑笑说:“这不是你的失责,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你也是很无奈的。”   欧阳一鸣苦笑笑,定了下情绪问:“柳总,我只有一事不明,你们昌隆公司为什么要花三个多亿的资金来接收鲲鹏?据我了解,你们昌隆公司本来是搞国内国际贸易的,搞科研和实体不是你们的本行,难道你们对鲲鹏集团的发展有妙招?还是感觉鲲鹏集团是块肥肉?”   柳总爽朗地笑了几声,说:“花费巨资承接鲲鹏集团,我们当然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在接管鲲鹏前也经过了仔细的论证。你也清楚,股市大盘已连跌两年,据我们分析很快就会回升。我们有信心将鲲鹏集团所丢掉的损失在股票价格处于高位时,通过股价回涨增发股票,筹措资金补回前任丢掉的损失。产业方面,毕竟鲲鹏集团上市才两年的时间,不会损失很大的元气。这些只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我们还想通过这些和研究院本来的优势重振鲲鹏,当然是为了我们可以获取更大的利益。我还不妨告诉你,我们昌隆公司不光是搞国内国际贸易的,我们还搞资本运作。搞资本运作需要大的战略思路,需要魄力和眼光,还需要决策者和操作者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需要智慧,需要勇气,需要敢为人先、勇往直前。还需要一定的赌性。说白了,资本运作也可以看成是赌博,但我们是靠智慧来赌的。它也是一门艺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对于资本运作这一块,我们前年收购了内蒙古的那家上市企业,我们花了一个多亿本钱,一年多的时间换来三个多亿的利润,这应该说是运作的成功吧,所以,我们当然对收购鲲鹏集团后非常有信心。”柳总在说这些话时,语气和神色中充满了得意,充满着胜利者的忘形。   欧阳一鸣对资本运作虽不是太了解,但也听说过一些。不管怎么说他不敢苟同,他认为资本运作不是正道,就是在搞投机。对于柳总所说的“赌博”更不敢恭维,但也不好反驳。想了想说:“你所说的这些我是外行。但我却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把鲲鹏集团振兴起来,研究院发展到今天不容易。我还希望你们能尊重这里的研究人才和普通职工,他们才是研究院的功臣。”柳总笑道:“你放心,我们会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人品,佩服你的才能。搞研究我们不在行,所以,我想你还能留下来,共同发展。”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和我接触的也不多,了解的也不一定深刻。我想,你们还是留用谢亮他们比较好。”柳总问:“欧阳院长是不是已经有了去处?”欧阳一鸣说:“目前还正在考虑。”柳总说:“谢亮等那几位我们是一个也不会用的。我不隐瞒我的观点,他们这几个可以利用一下,但我们是不会用这样的人到我们公司做事的。说得难听点,他们是一帮败家子,没有可用的价值。欧阳院长,我来见你,就是来亲自邀请你留任的。”见欧阳一鸣蹙了眉,柳总说:“我们有意聘用你做集团的副董事长,年薪五十万,另配干股,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商量。另外我们还可在金陵为你购买一栋别墅。当然你也可以说一说你的条件。”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片刻轻摇了下头说:“我不明白,你们花这样的大价聘用我……我好像也没这么值钱的。”柳总说:“我们在准备接管鲲鹏时,也对鲲鹏的高管进行了摸底的,你对我们来说是不陌生的,也是我们非常欣赏和敬佩的。以你的人品和你在科研上的成就,我们真诚希望能聘用、重用到你这个人才,我们希望研究院能再现以前的辉煌,而这些只有你可以。”   欧阳一鸣在听到柳总说到希望再现研究院辉煌,许诺自己的职位和待遇还是有些心动。沉思了一阵说:“我考虑下吧。”柳总颇为自信地说:“我们等你。”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有一事不知道我当问不当问?”柳总说:“你尽管问。”欧阳一鸣问:“你们重组鲲鹏集团,有没有考虑对前任和募集款项流向的审计?”柳总看看他说:“欧阳院长,我清楚很多事你都是蒙在鼓里的,其实有些事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这件事我不方便和你说,望你谅解。”欧阳一鸣点点头。   事实上,在成立上海蟠龙公司后不久,夏市长和谢亮通过关系就已经和北京昌隆公司上海办事处建立了联系。谢亮在转让其所持研究院股权过程中,北京昌隆公司就签订了上海蟠龙公司经营状况确认书,上海蟠龙公司便单方面将相关证券资产交与北京昌隆公司,在此时北京昌隆公司已经实际占用了该项资产。另外,鲲鹏集团还几次为北京昌隆公司提供违规担保,向银行贷款,而北京昌隆公司正是用很大一部分这些贷款收购的鲲鹏集团股份。拿鲲鹏担保的贷款收购鲲鹏,这正是北京昌隆的高明所在,也正是鲲鹏集团的悲哀啊!   此外,谢亮他们还和北京昌隆公司特别签署了一个秘密的协议,在这份协议里约定,北京昌隆公司重组鲲鹏集团后,不得对前任进行审计,不得追究前任经营者的责任。谢亮等人在拿到巨额转让金和以上承诺后放心的退出。当然这些柳总是不会透露给欧阳一鸣的。   欧阳一鸣自然知道深究下去,柳总也不会透露秘密内容的。于是说:“柳总,请你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我会答复你是不是接受你们的聘用。”柳总欣然答应,说:“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尽管提出,你也可以多考虑几日,这件事不是多着急的事。”欧阳一鸣谢了。送走柳总在办公室坐了阵,欧阳一鸣接到几个研究院中层领导的电话,有些询问具体转股事宜的,有些则直接说不能就这样轻饶了谢亮等人的话语,欧阳一鸣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他清楚现在再说上什么都是没用的,站起身打算回家去。   开车出大门时看到谢亮的车停在紧闭的大门外,保卫科长正和站在车旁的谢亮说着什么。门卫见欧阳一鸣的车过来急忙开了门。欧阳一鸣缓缓将车开出大门时,保卫科长伸了下手示意欧阳一鸣停下,大门随即关上。欧阳一鸣停下车从车窗看了眼满脸通红的谢亮,厌恶地将头转回看着保卫科长问:“什么事?”保卫科长气哄哄地说:“院长,这个人要进咱们的大院,我按规定让他将车停到外面,让他登记后进去他还不愿意。院长,我可是按规定办事的。”欧阳一鸣知道他是故意的,看了看谢亮又转回头轻声说:“让他进去吧。”保卫科长说:“那不行,我得按制度办事,以前有个姓谢的败家子是这样规定的。这个人和那个败家子有点像,但我不认识,谁知他是干嘛的,现在的贼太多,我们也不得不防,你说是不是院长。”谢亮红着脸说:“你,你说谁是贼,我,我来拿东西……”保卫科长说:“你那额头又没写着你是什么东西我咋知道?拿什么东西?就是抢嘛!有些人看着像个人,就是不干人事……”欧阳一鸣说:“算了。”保卫科长说:“那不行。院长,你说啥事我都听,就是不能放这个看着像人但又不是人的东西进去。”谢亮涨红着脸哆嗦着嘴唇说:“你,你怎么骂人……”保卫科长瞪眼看他低声说:“你他妈的再敢给我犟一句我敢弄死你,你这种人就他妈的不得好死……”欧阳一鸣急忙伸手拉了下他。保卫科长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说:“院长,他今天不登这个记我就是不让他进,这大门我现在还说了算。院长,你赶快忙你的,这事你别管。”欧阳一鸣知道这位部队退伍的保卫科长性情耿直,看了看谢亮感觉恶心,也没言语,一踩油门走了。   路上想着,谢亮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境地也是他咎由自取。想着研究院被他给弄成今天这个境地又在心里发恨、发痛。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不被对研究院充满了感情的职工恨之入骨呢?正想着手机响起,吴莹莹打来的,说还有几个人要晚上和他一起吃顿饭。欧阳一鸣说:“我今天有些事,你告诉他们,改天我会和他们聚一聚的,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我只想休息休息。”吴莹莹答应,便就嘱咐他不要想得太多。   接了吴莹莹的电话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到家坐了阵刘燕回了家,欧阳一鸣便和刘燕说,任何人打电话来家都不要说他在家。晚饭后欧阳一鸣和刘燕喊到书房,说了已经卖掉手中的集团股份和昌隆公司聘任他留任做副董事长的事。刘燕在昨晚已经知道欧阳一鸣手持的股票可以换到巨额资金的事,现在又听到聘请欧阳一鸣做副董事长和优厚的待遇便问:“你打算留任吗?”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还没考虑好,但从心里说,我虽然依恋研究院,但我又确实不愿意给收购了我们研究院的公司打工。”刘燕点点头说:“一鸣,咱们现在也不要为钱考虑什么了,儒涵和茹雪以后不管到哪里上学咱们也供得起了,你要不想留任的话,我想,干脆就找个单位安安稳稳上班算了。咱们找找关系,你就去政府机关或者一些研究院所做点事。你说要自己干点事我总有些担心。确切的说是不想让你操心,咱们没必要再这么操心了。你看你在研究院这么多年,哪里有闲下来的时候啊,往后要自己干的话就会更忙。”欧阳一鸣说:“这么多年忙惯了,你让我闲下来我也不会习惯的。刘燕,我就是不去集团留任,也不会闲下来的。我再想想吧。”刘燕心里看看他也没再说。   欧阳一鸣知道现在还是不能和刘燕说起做醋的事,爷爷是有交待的,那也是欧阳佳祖上的规矩,尽管刘燕是自己的爱妻,但在没有自己家老人的同意时,还是不能和刘燕说起这件事,还是不能破坏这规矩的。他决定还是先回趟老家和老爷子、欧阳安平商议后在和刘燕说这件事,于是说:“过几天再说吧。”顿了下说:“我想回老家一趟,把这些事也和咱们家的老人说一说。”刘燕点点头说:“那也好。不过一鸣,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太累,你要想自己干的话我不会拦你,可那样你就会更操心了。”欧阳一鸣说:“再说吧。”说着话站起说:“走,出去,和女儿聊聊去。”说完话想到昌隆公司许诺给一套别墅的话,看着刘燕说:“对了,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两人又坐下。欧阳一鸣说:“蟠州那边有我一套奖励房,一直也没人住。这边研究院也有一套房,也是闲在那里,我想连这套都给卖掉,咱们买套别墅住。现在儒涵还和茹雪住一个屋里,都长大了。”刘燕笑笑说:“儒涵现在食宿在学校里,后年就考大学了,也不在家住。住别墅还不显眼啊。”   贵族学校是刘燕在一次与同事的闲聊中得知的。欧阳儒涵初中成绩很好。初中毕业后,刘燕也看到欧阳一鸣忙于工作管不了欧阳儒涵太多的事,自己又没能力辅导他,考虑高中三年更是关键,便和欧阳一鸣商议送他进贵族学校。欧阳一鸣虽不是完全赞同,也是和刘燕一起去了金陵的一家贵族寄宿制学校“考察”了一番。在那里他们得知该校完全是聘用重点学校的优秀退休教师和大学教师,与省重点高中的师资配置几乎一样,甚至水平略高。这样的师资队伍让他们很满意。参观校舍时,也看到这里的住宿及伙食条件非常好。虽然每学期的学费昂贵,但综合师资队伍、教学环境、住宿条件等,他们夫妻最终选择了让欧阳儒涵在贵族学校就读。   欧阳一鸣说:“怕啥?咱们的钱都是光明正大得来的,住得宽敞点有啥不好?”说这话时脑中想着谢亮那些人,心里愤愤地想:“我往后就办自己的产业,我要让你们这帮东西看看,我欧阳一鸣离开了研究院还是能做一番成就的,我自己的产业再不会受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的摆弄了。”看着刘燕又说:“两边的爸爸妈妈也都离休退休了,他们要是过来,也能在一起住些日子。另外我还想找个保姆,你一个人要上班还要做家务也挺忙的。”刘燕说:“我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保姆倒无所谓的。不过你说老人的事也是真要考虑考虑。这三套房子卖了买套别墅也差不多少钱。也好,住得宽敞些我还不乐意?”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开车回了蟠州。半晌时进了家门,见毛玉琴不在家便问,欧阳安平说毛玉琴去街上给老爷子买汗衫去了。欧阳一鸣就在正房和老爷子、欧阳安平说了鲲鹏集团发生的事和昌隆公司留任他的事。两位老人为集团易主的事感叹了一番,再就说起欧阳一鸣是不是留在集团的事。欧阳安平说:“既然他们那么器重你,我看留在那里也可以,怎么说待遇是很不错的。”老爷子也就附和。欧阳一鸣看看欧阳安平有看着老爷子说:“其实我这趟回来主要是想和你们俩商议咱家祖传的那件事的。”欧阳安平很快理会,问:“一鸣,你是不是想发展咱们家的醋业?”老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爷爷、爸爸,我考虑现在也正合适。欧阳冬冬去了法国深造,他可能也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儒涵现在还小,就是他大学毕业也干不了什么事。我好歹在研究院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对管理企业也有些经验了。其实我们现在倒不是为了什么钱,关键是想完成祖上的心愿,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准备做这件事。资金没有任何问题,祖上留下的那些黄金也用不上,我现在手中的钱就够用了。”老爷子听完后激动地流下了泪,说:“小鸣啊,我就知道,咱们家的这门手艺就该在你手里整起来,不然怎么会被你找到秘方啊!好好,这下我也能安心的去见咱们家的祖宗了。”欧阳安平说:“既然你想做就做吧。反正也不是为了钱,能够将咱家的手艺传下去就成。只是,你也没接触过做醋这块,我就担心……”欧阳一鸣说:“那秘方上有详细的配料,有详细的作业流程,难不住我的。还有,我打算先做得小一些,慢慢地扩大,我是不会一口就想吃个胖子的。”老爷子和欧阳安平点着头。老爷子说:“我相信小鸣能干好的,这几辈人也就小鸣有这样的本事。好好,就这样定下来。”欧阳安平问:“要做的话你想在那里做?刘燕和孩子都在金陵……”   欧阳一鸣说:“我也正想和你们商议下这件事。我的意思先在金陵做,规模扩大了再在这里办一个分厂。做企业不是一个人的事,研究院的人我还是想用一些。爷爷、爸爸,说实话我做这个醋厂也为他们这些人想了很多,我总感觉鲲鹏集团以后很难支撑下去,虽然我在这个集团作副董事长也可以照顾下他们,但昌隆公司究竟要怎么经营鲲鹏集团,我还是无法摸透。再怎么说集团现在已经是人家了,我在集团不管做什么也就是个打工的。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担心这些人在之后的某一天会失业,这些人基本上都对事业很执着,也是很有能力的科研人员,我也真是放不下他们。建这个醋厂虽说不一定就能完全解决这些人的后顾之忧,但也是可以照顾很大一部分的。再说,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到了咱们自家办的产业也会很勤恳的,但他们的家都在金陵,也不好让他们都回到这里。不知你们怎么想。”   老爷子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你考虑得也对。干什么事开头都不容易,有你原来的那些人帮你就好多了,也不在乎在那里办厂,能传下去咱家的手艺就成。”欧阳一鸣说:“要做就一定要做好。我还要把咱们家的醋卖到国外去。”欧阳安平点点头。在这时毛玉琴进了门。欧阳安平看着老爷子说:“既然这样决定了,就没有必要瞒着玉琴了。”老爷子答应。   毛玉琴进门后便问欧阳一鸣啥时候回来的,说了几句话后,欧阳一鸣就把研究院和集团已经易主的事和毛玉琴说了。毛玉琴就焦躁起来,连连说这可怎么好。欧阳安平就把做醋的事和祖上的规矩和毛玉琴说了遍。说以前没有和她说起家里的这件事是祖上的立下的规矩。毛玉琴点头说理解,便就问欧阳一鸣:“你真的考虑好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来的时候还没有打定主意,现在定下来了。但有一点。这个秘方是老辈传下来的,玫子和冬冬就都有份,我简单思考了下,冬冬现在也不好和他联系,我想过两天去玫子那里一趟,把这件事和她说一说,他们俩都不会做这件事的。我想就给他们分些股份,到时候他们拿利润就行了。办厂资金,生产什么的都不要他们管。”毛玉琴说:“其实你弟弟妹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你对他们怎么样他们能不知道啊。冬冬上学都是你供的。玫子刚结婚你就给她买了套房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已经仁至义尽了。”欧阳一鸣说:“办醋厂这件事不一样。有可能会是以后几代人的事。”老爷子说:“这话对,亲兄弟明算账,还是都说一说得好。”欧阳安平说:“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和他们说明白。”欧阳一鸣答应。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午饭时,刘燕打来电话对欧阳一鸣说“蟠州的王副院长打你的手机没打通,说关机,电话打到了家里。我也没和他说你回了老家,他让你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欧阳一鸣心里清楚,王副院长肯定是问鲲鹏集团易主的事,想一想和他说这些又有何用。饭后休息了会,思虑了阵,既然来了蟠州,还是应该和王副院长说一说,于是打了他的电话。听说欧阳一鸣回到了蟠州,王副院长就说马上来见他。   半个小时后王副院长来到欧阳家老宅,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招呼了王副院长后出去。王副院长蹙着眉头问:“一鸣,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的研究院怎么会一下子就换了主人?这是咱们的心血啊!”欧阳一鸣心里发紧,说:“这件事我事先一直没听到一点风声,前几天召开董事会,谢亮就宣布蟠龙公司的股份和他们几个人所持的股份已经转让给了昌隆公司,我也清楚开这个董事会只是想让我知道一下罢了。当然他们也是想在集团正式公开宣布这件事。实际上他们已经操作完成了股份的转让了。”王副院长涨红着脸说:“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瞒着你做的?”欧阳一鸣苦笑笑说:“你也清楚我早就不是董事长,这一年多我也就只管一下研究院的事,集团有什么大动作他们能和我商量吗?躲我都来不及。”   王副院长说:“这是阴谋嘛。他们将上市得来的钱弄哪去了?他们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是不是那些钱全都被这些人给瓜分了?难道就没有说明那些钱的去向?”欧阳一鸣说:“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全清楚。但这些钱被他们应在炒股上肯定损失不少的。至于他们是不是得到了好处我不敢妄言,但现在接手鲲鹏集团的昌隆公司总裁在我面前说过,有些是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我想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但咱们没有什么证据。”王副院长喊道:“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谢亮这几个东西肯定是瓜分了很多钱,不然能这样就轻易的把集团给卖了?”欧阳一鸣说:“他们也可能是在股市上损失了很多,眼看不能收场而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这件事夏市长是幕后的主谋啊!我清楚他最初也可能是为了政绩才参与集团上市事务的,后来也可能看无法收拾才不得不掩盖他们的作为,卖了股份由昌隆集团主事,只要昌隆集团不追究前任的责任,或者说他们也在有意掩盖前任的作为,谁又能查出来什么?北京昌隆要是真能搞好集团,谢亮他们就永远也没事。等到北京昌隆也确实不能维持了,集团也就垮了,到了那时自会有人过问的。”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也希望弄清所有的真相,但从心里说我还是希望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能在北京昌隆的操作下发展得更好。不然,就是扳倒了他们这几个人,研究院可是有几百个职工的,结果是找不回损失,却坑苦了那么多的职工。我是真不愿意看到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垮下的那一天。但愿不会有那一天,但愿吧!”   王副院长愤愤地说:“谢亮这几个东西怎么就不考虑那么多职工的死活呢?这就是一群败类嘛!我们那么有前景的单位,我们辛辛苦苦打拼出的单位就这样给了别人,这个姓夏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了所谓的政绩就将一个这么好的单位给毁了。谁又能说这个姓夏的没有从这里面得到相当大的实惠?这他妈的就是犯罪,是犯罪啊!这个谢亮也是我瞎了眼,我当初怎么就能相信他而重用他啊!研究院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真不如我死了好受,那是咱们一点点打拼起来的,是咱们的孩子啊!”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王院长,对研究院的感情不光咱们两个,那些老职工谁不心疼?你也知道我这两年的处境,有夏市长幕后操作,我是任何事也改变不了的。现在咱们又能怎么样?他是一市之长,是政府官员,咱们能怎么样?”王副院长喊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要去反映,到市政府,到省委反映,我要让上级查一查这些人究竟是怎样卖了我们研究院的,这些人究竟得了多少好处!”   欧阳一鸣说:“王院长,你先消消气,你想,既然他们操作了这件事,能不做得天衣无缝?北京昌隆公司的来头不小,那个柳总坐的车都是部队的牌照,我考虑就是往上反映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王副院长说:“难道就这样算了?这些败类就任他们胡作非为下去?”欧阳一鸣心里说:“又能怎么样啊,我也是做过抗争的,可最终还不是要败在他们手里。”嘴里说:“王院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假如北京昌隆不提出对上任的审计,谁也无权去管这些事的。股东转让股份是正常的作为。况且,现在还有夏市长牵扯在里面呢,我想,夏市长和这个北京的昌隆公司不是一般的关系,谢亮还不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的。”王副院长说:“研究院被不明不白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卖了,我总不能不问一问,反映一下,我一个退了休的老头的又怕他们什么。”顿了下说:“要是唐市长在,怎么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有时候我真想和唐市长说一说,可他现在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前一段时间我和他通电话,他也清楚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咱们不能再和他说这件事,他知道了有可能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好在他在长沙不会知道这件事,还是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的这些日子吧。再说,就是让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已经离休的病人又能做得了什么?王院长,我的心里不好受,可我也不想和谁说。”说着话时眼中含泪。   王副院长流泪了。默默坐了好一阵,王副院长问:“一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欧阳一鸣说:“刚接手的这家公司总裁要我留任做副董事长,我不打算留在那里。总不是自家的了,心里不舒服。”王副院长说:“那也要有打算啊。”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再说吧。”王副院长点点头,沉默了阵起身说:“我回去了。夏市长和谢亮他们的事我是一定要往上面反映的。”欧阳一鸣知道也是劝不住他,就说送他回去。王副院长说:“不用,我还有其它事。”   这日晚饭后,毛玉琴问欧阳一鸣:“冬冬找那对象的事你知道吧?”欧阳一鸣笑笑说:“知道啊,冬冬前一阵打电话和我说了的。”毛玉琴探口气说:“你爷爷不乐意,我和你爸爸也不乐意。你说咱们一个中国人找了个法国姑娘做媳妇算怎么回事啊!不要说你爷爷接受不了,我也是很难接受的。”欧阳一鸣笑了说:“妈,其实这也是观念问题,只要他们相爱,也并不就在乎国籍的。”毛玉琴说:“我也这样想过,他要真是找个中国姑娘,不管啥样的咱们都不会说什么,可我们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一个不同种族的女孩子,你说他们以后生下个混血的孩子……唉,冬冬也快三十的人了,不知道他找对象时心里着急,知道了心里……算了,只要他们能过的幸福就好。”欧阳一鸣说:“就是嘛,只要他们过的幸福,咱们就乐意。我爷爷也会慢慢接受的。”毛玉琴说:“可能也是我们都年龄大了吧,接受这些事物还是不能那么痛快。你爷爷都八十多的老人了,就更不能接受,他那次听说了后就说,冬冬找个啥样的也不该找了个‘老毛子’,有几天都生着气。老辈人对外国女孩子进自己的家门做媳妇还是很难接受的。你爷爷也就说过两次,我是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也没必要老是在我爷爷面前提,冬冬也是有他的思想的。”毛玉琴说:“我知道的。”   欧阳冬冬北大毕业后,便去了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继续攻读数学专业。他这个法国对象是在读硕士时认识并相爱的,两人同为数学专业。获得博士学位后,两人又一起被巴黎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邀请工作。欧阳冬冬在电话里和欧阳一鸣说过回国的问题,他的意思是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集聚着世界著名的数学家,他打算能在那里学到更多知识后再回国。   欧阳一鸣和毛玉琴说了阵话后,脑中便又想到了徐慧,便就说:“妈,你把西厢房的钥匙给我,我想去看看。”毛玉琴看看他,转身过去拿过西厢房的钥匙交给了欧阳一鸣。这么多年,西厢房虽然没人住,毛玉琴却是三天两头收拾的。在欧阳家人的心里,始终也是没有在心里淡忘过徐慧。   欧阳一鸣开门进了西厢房,里外屋看了好一阵,这里的一切依然和徐慧从这房间走时一个样,站在徐慧遗像前看着,掂了香点上,说:“徐慧,我的事情想来你也都知道,我现在不得不重新选择我的事业了。我往后就要光大咱们家的醋业了,我没有做过这个行业,心里虽然有些虚,但我很有信心的,这是我事业的又一个起点,你感觉我能行吗?徐慧,你要认为不行就给我托个梦来,你要认为行就保佑我吧……”   翌日中午欧阳一鸣回到了金陵,吃饭时便把办醋厂的事和刘燕说了,当然也解释了前天没有和她说明的原因。刘燕听后好一会没言语。欧阳一鸣说:“刘燕,咱们家作醋秘方的事,咱妈妈也是昨天才知道,这是咱们家祖辈交待的规矩。”刘燕说:“一鸣,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是想,其实,咱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这样费力的,生活问题咱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你也完全可以找个非常舒服的单位。我不想让你太费心。”欧阳一鸣说:“我这个岁数是不可能不继续努力的。当然也是为了完成祖辈的心愿。”刘燕说:“做自己的企业就会更加操心了,我是心疼你。”欧阳一鸣笑了说:“没关系,这么多年也习惯忙事业了,真要我闲下来弄不好会生病的。”刘燕说:“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你,你说,咱们做自己的事业我又帮不上……”欧阳一鸣说:“你放心,研究院的很多人会愿意跟我创业的。他们都是我的老员工,会对我尽力的。”刘燕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你决定了的事我清楚也不容易改变的。”欧阳一鸣说:“咱们家的事自然要和你说,既然你不反对那我还是做。”刘燕摇摇头说:“我就是在心疼你,我就是反对又也改变了你的主意?”欧阳一鸣笑笑说:“好了,我么多年也没好好玩一玩,等两个孩子放假,咱们到全国各地去旅游。醋厂搞起来,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刘燕说:“那也好。”   下午上班时欧阳一鸣来到研究院,找到昌隆公司的柳总,说了自己无意在此就职的意思。柳总显然非常失望,问:“不会是因为待遇的问题吧?”欧阳一鸣说:“不是,很多年也没带老婆孩子出去转一转,现在总算卸了担子,想轻松一段。”柳总笑笑说:“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想来有更好的去处。”欧阳一鸣说:“现在还没具体的去处,等一等再说吧。”柳总说:“你要是真想休息一阵的话,就职后也是可以的,我们会给你休息的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你真不愿意在此屈就的话,我只有感到遗憾了。”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有本事,实际上我应该是个很无能的人。”说着话是心里伤悲。柳总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一手办起来的研究院就这样易手你的心里不舒服,换了我也会的。”欧阳一鸣强忍住情绪说:“但愿你们能把鲲鹏集团经营的更好。就这样吧,今明两天我给你们办交接手续。”告辞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了门在房间中央站了好一阵,眼睛扫着这间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办公室心里哀伤,这一离去,今生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犹如就要失去自己的亲人一般感觉难过,心里一酸流下了泪。走到桌前坐下,眼睛茫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在这时办公室马主任进了他的办公室,走到欧阳一鸣跟前问:“院长,听说昌隆要聘用你做集团副董事长?”欧阳一鸣说:“有这么回事,但我没接受,院长的职位我也辞了。”马主任瞪大眼看着他,问:“为啥?院长,你是不是要到别的单位任职?”欧阳一鸣说:“没有,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马主任说:“我们很多人听说你能在这任职别提多高兴了,你这一走,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命运呢。”欧阳一鸣说:“想来你们这些人不会动的,他们也需要你们为他们工作嘛,就是我在,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在这里还不是给他们打工的?恐怕我也没多少能力保住谁。好了,他们没说动你们就继续干下去吧,现在,不比以前了……”说着话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马主任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啊,现在……”说着话眼圈红了。欧阳一鸣看看他,说:“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再说什么都没用的。”顿了下说:“马主任,明天上午我差不多就可以交接完毕,明天下午麻烦你派个人,找两个纸箱,我收拾下我的东西。”马主任点头答应。欧阳一鸣站起,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有任何言语,眼泪哗地流下……马主任重重地叹口气出了门去……   翌日下午,办公室马主任先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见欧阳一鸣正在收拾东西急忙说:“院长,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人,还是让他来给你收拾。”欧阳一鸣说:“你就让他来帮我装一下就行了。”马主任答应出门。一阵后一位小伙子手拎两个空纸箱进来,欧阳一鸣就让他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放进纸箱里。装完后告诉那小伙子车门没锁,让他先抱到他的车里去,自己又在办公室站了足足有十五分钟之久,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出了门去。   下楼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无力,似乎,还在微微地发抖。走到一楼大厅时他愣住了,停下了脚步。透过大厅的那两扇感应玻璃门,他看到大厅外的院中站了许多的职工,而且还有人在急匆匆走过来。欧阳一鸣心里狂跳起来,急步走出了门去,台阶站住,面对着一双双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院内的人中依然没有任何的话语,静得出奇。欧阳一鸣流泪了,注视着他的人众流泪了。人众中发出了女人的哭泣声,继而哽咽声愈来愈多,欧阳一鸣的心里便如刀割般的难受。终于,人众中发出了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声:“院长,你就这样走了,我们可咋办啊!”欧阳一鸣的心如被猛刺了一刀似的一痛。人众里的哭声更多了,夹杂着一声声“院长”的呼唤。欧阳一鸣感觉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在这时他想大哭一场,流泪看着人众弯身鞠了个三个躬,抬起头眼泪直流,颤抖着声音说:“谢谢大家,谢谢……”说完话再鞠一躬,抬步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进去,趴在方向盘上片刻,抬起头发动了车,心里念着:“研究院,保重,兄弟姐妹们,你们保重,欧阳一鸣从心底祝愿你们都好……”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车道,欧阳一鸣按响了喇叭致谢,缓缓地驶出了研究院的大门……   北京昌隆公司的柳总和几位高管在楼上的窗口无语地看着,心里发出一阵阵的感慨。柳总喃喃道:“这样的干部确实难得,有了这样的高管,什么样的单位会没有凝聚力?!可惜啊,可惜……可惜我们也留不住他……”   进了家门,欧阳一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前些天虽然清楚研究院和集团已经易主,心底总还是在朦胧中感觉研究院依然还是他所执管的。虽然每次来到研究院心里也是很沉重,但总还是能够来到集团内他的办公室坐着。到了现在他才彻底的清楚,自己苦心经营的研究院再不属于他,研究院也在不会有他欧阳一鸣这个人了,以后再也不会到视为孩子,视为家的研究院上班了。隐约中就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他感觉到了彻骨的痛……   这之后,他有三天基本没怎么说话。手机关了,研究院的部下打了电话到家里,刘燕也只告诉他们欧阳一鸣不在家。吴莹莹和李璇夫妻来了欧阳一鸣家,见欧阳一鸣那副神态也没说上什么话,默默地坐了一阵便就回去。第五天的下午,吴莹莹打来电话,欧阳一鸣接了。吴莹莹只说了一句:“一鸣,你要注意身体。”就哭了起来。一阵后欧阳一鸣说:“莹莹,我现在好多了,晚上你们一家和李璇一家,咱们聚一聚吧。”吴莹莹急忙答应。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日晚,三家人在欧阳一鸣家不远处的饭店吃了饭,李璇和吴莹莹他们先是安慰了欧阳一鸣一番,再就说了阵研究院的事。欧阳一鸣就把自己办醋厂的话说了出来。吴莹莹听后立刻说:“欧阳,你要真决定了,我们两口子都随你一起去。我敢说,咱们研究院的很多人都会随你过来的。”李璇说:“钟志刚也跟你过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们,不过,现在我依然不知发展的前景,但我有信心的。”吴莹莹说:“我们相信你。说实话,我们现在在研究院也是心里不安,以后究竟研究院会成什么样子谁又敢说,前两天院里的人还说呢,就是你办个研究院所也是可以的,以你在工作魄力没有办不好的。”欧阳一鸣说:“我也真的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忙,不过莹莹,我现在还不希望你们两口子都过来,研究院现在不管咋样还很正常的,万一我这里……。”吴莹莹说:“你别考虑这么多,就凭你不愿意接受他们昌隆公司副董事长的职位和每年五十万的年薪,我们也都清楚,你肯定是胸有成竹,肯定会干好的。”李璇说:“一鸣考虑的正确,毕竟是创业阶段。你们俩的情况和我们不同,我和志刚不在一个单位。我看,你们俩还是先出来一个随欧阳干。”吴莹莹说:“那就我先出来吧。”李璇说:“你们俩回去商议好了再定。”   欧阳一鸣说:“李璇,现在还是要你先请你这个城建局长帮忙,帮我买二百亩左右的地。我考虑要靠公路边的,在市郊就可以,但不可以太远,做这个产业在市内是不行的。”李璇说:“这件事没问题,由我来办。其余的事项我都可以协调的。”欧阳一鸣说:“有你们给我做后盾我就更有信心了。”李璇说:“别说这些话,这是咱们自己的事。”顿了下说:“买地这件事不能够很急的,我尽快帮你选,也要你看着合适才好。”欧阳一鸣说:“也不是很急,这个暑假我们一家也想出去玩一玩,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以后可能就更没时间了。”李璇说:“那好,这些事就交给我先办了。”   欧阳一鸣说:“我还想聘请一个做醋的酿造师傅,退休的最好。我家那做醋的方子上,配料和所有的制作程序都写得相当仔细,但毕竟我们没做过。我想,要做就要比较上规模的,我祖上那样的作坊式生产现在是绝不能生存的。”吴莹莹说:“咱们研究院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咱们就是搞研究的嘛,何况有你们家传下来的那些资料呢。技术攻关这块咱们一起来,绝没问题。”欧阳一鸣说:“我对此也是有信心的。找酿造师傅也只是想用他在具体的生产操作中经验。我的打算是,征了地后先建一个实验室进行攻关,不是很着急就打算投产的。还打算去几个醋厂考察考察。要做就要做好,要做就要做得有规模。不过咱们在初建厂时,还是能请到一到几位酿造师傅最好。”李璇想了想说:“我给你到相关的部门打听下。你说得有道理。”欧阳一鸣说:“也不是太着急,我们出去准备个把月的时间。志刚和莹莹你们还是要认真地考虑下再说辞职的事。”吴莹莹说:“欧阳,我在这的工作是你给我的。不要说现在鲲鹏集团成了这个样子,就是很好,只要你需要我们夫妻,我们也不能说什么话的。”刘燕说:“一鸣想做成这件事还是必须依靠你们的。一鸣也说了,决不会在待遇上比你们在研究院差的,只会比在那里好。”吴莹莹急忙说:“刘姐,咱们可不能说这种话,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创业的时候我们还能讲这些啊!”欧阳一鸣说:“就是再亲,也都有家庭的,我心里有数。”   饭后出门时,欧阳一鸣喊了声李璇说:“你帮我也打听下哪里有别墅卖,我打算买一套,孩子都大了,我们两边的父母也都退休了,以后来这里也有个地方住。”李璇问:“打算买高档的还是一般的?是这样,现在市内有些比较高档的小区也是建一部分别墅的。当然还是城外专门建设的别墅区环境好,高档。”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最好城内的。刘燕要上班,孩子要上学,我往后也没时间天天接他们送他们。就买城里的,最好能离刘燕的单位近一些。城外的环境固然好,但是太不方便,总不好再买部车专门雇个司机送他们上班上学吧,那样也太显眼,首先刘燕就不会同意,她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李璇说:“那好,我心里有数了。”   欧阳儒涵放假的那天,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刘燕和欧阳茹雪去了学校。校门口等了阵,欧阳儒涵和一帮同学说笑着走来。欧阳茹雪看见后挣开欧阳一鸣拉着的手,嘴里喊着“哥哥、哥哥……”跑过去。欧阳儒涵便也跑着迎过来。见了面兄妹俩便拉住了手,欧阳儒涵笑着问她:“想哥哥没有?”欧阳茹雪头一扭说:“不想。”话毕就咯咯地笑。欧阳儒涵笑着说:“不想那么快跑过来啊。”欧阳茹雪笑着睁开他的手,转到了欧阳儒涵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襟,说:“我累,走不动了。”欧阳儒涵笑着说:“都三年级的学生了,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欧阳茹雪厥着嘴说:“我累了嘛!我不走了。”说着话蹲了下来。欧阳儒涵笑着蹲下,欧阳茹雪便咯咯笑着爬上他的背。欧阳儒涵背着她,兄妹俩说着笑着向欧阳一鸣和刘燕走去。   一直远远看着的欧阳一鸣和刘燕脸上挂着开心幸福地笑。欧阳儒涵走到他们前不远放下欧阳茹雪,拉着她的手急走过去,喊了声“妈妈”却是抱住了欧阳一鸣,说:“爸爸,我特想你。”欧阳一鸣笑着问:“不想你妈妈啊?”欧阳儒涵说:“更想妈妈。”刘燕便笑着说:“那还不让妈妈抱抱?”欧阳一鸣红了红脸,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小声说:“人家要笑话的。”刘燕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妈,人家笑话啥?”欧阳儒涵嘿嘿笑着不言语。   欧阳儒涵已经长成一米七零的个头了,生得和欧阳一鸣年轻时很相似。可惜的是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都随欧阳一鸣,小学时就都戴上了近视眼镜。   欧阳一鸣冲刘燕挤了下眼睛说:“儿子还是和爸爸亲。”刘燕笑道:“去你的,儿女最亲的还是妈妈。”看着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问:“你们俩说是不是?”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便笑。   上了车欧阳茹雪说道:“哥哥,爸爸和妈妈说放假了咱们去旅游呢。”欧阳儒涵惊讶道:“是吗?”转头问刘燕:“妈,是不是真的?”刘燕看着他笑道:“不知道,你和你爸爸亲,你问他嘛!”欧阳儒涵笑了,伸出手臂搭在刘燕的肩上说:“妈妈小气。”刘燕和欧阳一鸣哈哈地笑。欧阳一鸣说:“是真的,儿子。”欧阳儒涵问:“去哪儿啊?”欧阳一鸣说:“这次你们说去哪就去哪,玩够了再回来。”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就高兴地直叫。刘燕说:“别这么高兴,玩是玩,你们俩都要带着作业,白天玩,晚上做功课。”欧阳茹雪“哎”了声说:“去玩还要做功课啊。”刘燕说:“怎么?去玩就不做暑假作业了?要不就不去玩。”欧阳茹雪急忙说:“好好,我带我带。”说着话瞥了刘燕一眼小声嘀咕:“天天就是学习学习,作业作业。”刘燕没听清楚看着她问:“说啥?”欧阳茹雪咯咯地笑,说:“我说你和爸爸都好。”说着话一下站起搂住了欧阳一鸣的脖子对着耳朵说:“还是爸爸好。”刘燕急忙拉了下她说:“小丫头,你爸爸开车呢。”欧阳儒涵笑了几声,问:“爸爸,今年怎么有时间带我们出去玩啊?”欧阳一鸣心颤了下,说:“也该出去玩玩了。”欧阳茹雪附耳对欧阳儒涵说:“哥哥,我对你说,爸爸辞职了。”欧阳儒涵惊地“啊”了声,急忙问欧阳一鸣:“爸爸,你辞职了?不是董事长了?”刘燕急忙说:“儒涵,这件事回家再说。”欧阳儒涵看看刘燕再看看欧阳一鸣,转回头小声问刘燕:“爸爸为啥辞职啊?”刘燕说:“回家再说这件事。”顿了下又说:“儒涵,你爸爸决定做自己的产业,有些事回家再慢慢说。”欧阳儒涵点点头。   这日晚,欧阳一鸣把欧阳儒涵单独喊到书房,说:“儒涵,你今年都十六了,也算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是要让你知道的。”欧阳儒涵看着欧阳一鸣一脸的郑重,看着他也没言语。于是欧阳一鸣把集团和研究院的事情和欧阳儒涵详细地说了一遍。欧阳儒涵听完后说:“爸爸,那为啥不告他们?”欧阳一鸣说:“儒涵,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你要知道,什么事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他们既然能这样做,必然就会设计得很巧妙,掩盖得很严实。有句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作恶的人早晚是要得到报应的。你现在不要过多地思考我和你所说的集团的事,以后你就会明白。儒涵,我小的时候你太爷爷、爷爷奶奶经常和我说,做任何事都要认真地做,做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昧着良心,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能伸手的。做任何事都要想一想可不可以做,有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我现在也说给你,要在心里记一辈子的。还有很多话我以后会慢慢说给你。”儒涵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今天我主要是要和你说一说咱们家的事。”欧阳儒涵疑问:“咱们家的事?”欧阳一鸣说:“儒涵,咱们家祖上是商人,是做醋的。”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一鸣继续说:“一百多年前,咱们家的醋在蟠州没有人不知道。”于是就把祖上从山西清徐讨饭来到蟠州,祖上做醋的事说了一遍。未了说:“儒涵,重振咱们欧阳家的祖业是你太爷爷最大的心愿,现在我要把它办起来,发展它壮大它。以后,我打算交给你,我相信,咱们是能够不负祖先的期望,做得更加出色的。爸爸辞了集团的职是不得已。对研究院的感情你可能无法理解,以后就会明白的。所以我现在想做咱们家自己的事业,即使是咱们家自己的,同样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事实上,人的一生不管做什么,只要能做出成绩就不枉来人世一生,做什么都能体现人生的价值。”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一鸣说:“你爸爸现在还不算老,现在倒不要你操任何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学好了知识才能更好的做事。”欧阳儒涵郑重地点点头。   正说着话刘燕领着欧阳茹雪进来,欧阳一鸣说笑了说:“正好,咱们计划一下去哪里玩,都可以参与意见,咱们家可是民主的。”欧阳儒涵问:“爸爸,咱们是不是开车出去啊?开车出去方便。”刘燕说:“不开车,一路开车你爸爸不累啊,那他还要不要玩了。”欧阳一鸣摇摇头说:“其实开车出去还是很方便。”刘燕说:“不行,长时间开车我不放心。”欧阳一鸣便笑,说:“你妈妈做主,咱不当家。”嘿嘿笑了几声,拿过一张地图,一家人看着地图议论着,商议了好一阵后他们确定了详细的旅游路线……   七月底,一家人游玩了泰山、黄山、北京、西安、海南,桂林等各大景点后回到了家。第二天,欧阳一鸣给李璇打了电话,寒暄了几句后李璇说:“一鸣,这个把月我按你的指示为你看了几处厂址,全都是靠公路边的。买别墅的事我也给你问了,玄武湖南岸东边建了一处高档小区,里面有二十多幢高档别墅楼,我已经打了招呼,有时间我带你和刘燕一起去看看。”欧阳一鸣便就谢了。   接着又和吴莹莹说他们旅游回来了。吴莹莹说:“欧阳,现在咱们研究院有好多人知道你要办厂,好多人和我说要到你那里去,这样吧,晚上我们去你家里说一说。”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莹莹,这样吧,你晚上先来我家一趟再说。”吴莹莹答应。   晚饭后李璇和吴莹莹来到欧阳一鸣家,李璇便把办厂征地和别墅的事和欧阳一鸣、刘燕说了,欧阳一鸣说明天就去看一看。吴莹莹说:“听说你要办厂,咱们研究院很多人想跟你过来。目前研究院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有些人就肯定地说昌隆公司根本就不是来发展鲲鹏的,说他们就是来圈钱的。你听说过他们收购内蒙古那家上市企业吧,哪个企业也被他们给弄垮了,说是收购建设的,其实就是拿哪个企业的股权向银行质押,拿企业的固定资产抵押向银行猎取贷款的。听说内蒙古那块他们就弄到三四个亿。研究院的人就议论,鲲鹏集团以后也会和他们收购的哪个内蒙古的企业一样的命运。他们接手这个把月,集团和研究院没有一点发展的迹象,倒是把我们研究院的研究经费给停下来了,现在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基本没事做,还听说他们最近要减员。现在是人心惶惶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里直跳,说:“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要整垮鲲鹏吧?”吴莹莹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一项投资,一个搞贸易的单位接收一个做实体的集团和搞科研的研究院,会好好地经营吗?我敢说,要不两年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肯定要垮掉,他们就是来圈钱的。”欧阳一鸣想了想喃喃道:“那他们挽留我干吗呢?”吴莹莹说:“研究院的人也是议论的很多,有些说他们对研究院也不懂,挽留你就是想依靠你从研究项目上搞些利润。你不愿意留在那,他们可能也就灰心了。产业方面,除了塑胶、梗糖、天门冬几个盈利的公司还正常生产,其余的几个没什么盈利的车间都停下来了,说是整顿。车间的职工都放假了,就留几个管理人员。欧阳,种种迹象看他们不会把鲲鹏集团整好的。现在研究院和集团的很多人已经开始在活动路子调出去。有些人就希望你能赶快将醋厂办起来,很多的人还是想随你过来,他们说只有跟着你才会有保障的。”   欧阳一鸣心情异常沉重,也在此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沉思了片刻说:“这样,明天我和李璇先看看厂址,尽量快的办起来吧。现在我这里还没有起步,研究院和鲲鹏的人就是来我这里也没地方安排。明天看看再说吧。”李璇说:“欧阳,我看这样,明天看完场地后,你就可以接受过来一部分人,搞基建的最先要过来。另外一些科研人员也是可以先过来几个的,你们家的醋虽然有制作的方子,但也是要做实验的。这些都要先考虑。”欧阳一鸣点点头。吴莹莹说:“这样吧,明天去看厂址我也去,研究院那里早晚要辞,我想最近就辞掉,实验的一些琐事都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完的。”李璇说:“我和志刚也商议了,你这边打算开始他就过来,明天他也一道去,看完后咱们再仔细的商议。既然决心办这件事,就要各方面都考虑到,也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才的。比如试验,采购,基建,财会等等。当然现在需要的人不能很多,这是你自己的企业,各项开资都要省。我和志刚也商议了,开始筹建的时候我们不拿你欧阳一鸣的工资。”吴莹莹说:“我们两口子也是这样说的。研究院要过来的一些人也是这样说,厂子建成了再说工资的事。”欧阳一鸣一鸣急忙说:“这不行,只要过来我就要发工资,都是有家庭的,都要生活嘛。”   刘燕一直静静地听,这会说:“一鸣说的是,都有家庭,你们能过来帮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了,你们过来还不和做自己的事一样啊,一鸣也会省心放心得多。工资肯定要付的,你们也知道一鸣的。”欧阳一鸣说:“这样,从开始来我这里起,工资和你们在原单位一样,暂时不给你们涨,但绝不能少。”李璇说:“那这样吧,明天确定了厂址,先计划下,需要什么人才就过来什么人,暂时用不到的不要过来。”欧阳一鸣点点头。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刘燕、李璇、吴莹莹和钟志刚去看了三处厂址,最后确定了城东一处占地一百八十余亩的废置的废旧车辆交易场。李璇介绍说:“这里原来是区环境卫生管理处的洗车场,后来区政府打算在这里办一个废旧车辆交易市场又扩大了一百多亩,开业后入住的业户很少,办了两年就办不下去了,一直闲置在这里,前一阵打算出售,有几家也有意购买,我看这里比较合适,院墙整修一下就可以,而且又紧邻国道,还有这栋三层楼房是原洗车场办公楼,虽说很破,但整体框架是好的,修一修要比盖起来要省多了,可以先这里做实验室,做办公室,会节约很多时间。”欧阳一鸣笑了说:“不错,你考虑得很全面。”转头问吴莹莹、钟志刚、刘燕:“你们看呢。”吴莹莹点头说:“很好。”刘燕说:“就是他们上班不方便。”欧阳一鸣说:“这我早有考虑,先买台面包车,上下班接送。在这里简单开个食堂,中午不回去。你们看咋样?”吴莹莹说:“无所谓的,最初就是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欧阳一鸣笑了说:“那肯定不行,你家孩子和老公也不会同意,志刚要是整天不回家李璇还不问我要人啊!”李璇笑了说:“得了吧你,他就是卖给你我也同意。”众人笑。欧阳一鸣说:“那好,尽快落实购买事宜,准备办建厂手续。咱们回去后计划下招一些现在就继续用的人过来。”众人点头。   回城后又去看了别墅楼,复式两层,三百余平米,六室四厅三卫一厨四阳台,欧阳一鸣和刘燕也是相当的满意。欧阳一鸣对刘燕说:“不错的,这里离你的单位也不算太远。不过,这里的事可就是你的了,装修什么的我可帮不了忙。”李璇笑笑说:“装修设计和工程队我来给你们找,他们不敢和我玩花样的。刘姐经常来看一下就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欧阳一鸣将即将投产的香醋商标定名为“天鹅”。开始人们想了很多响亮的名字,自然也有人想到沿用欧阳一鸣为鲲鹏集团所起“鲲鹏”二字,说是大气。但欧阳一鸣坚持用“天鹅”,没有人明白欧阳一鸣为啥要坚持用“天鹅”做醋的商标,都感觉“天鹅”用在醋上似乎不太合适,只有欧阳一鸣心里清楚。面对人们的询问,欧阳一鸣微笑着说:“我喜欢天鹅的高雅和纯美,我相信天鹅会给我带了好运的。”之后不久,干净整洁的厂区院门内广场上,汉白玉石雕围栏中,鲜花丛簇拥着一尊两米多高矗立的汉白玉白天鹅石雕。   两千零三年六月六日,欧阳家醋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天鹅”牌香醋正式投产。   投产前几天,吴莹莹和几位办公室人员的意思是能邀请到市政府官员过来剪彩,说肯定影响力比较大。欧阳一鸣轻摇了摇头说:“我对政府官员过来剪彩倒是无所谓的。”吴莹莹心里明白欧阳一鸣的想法,还是说:“这是咱们自己搞企业,是为了咱们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总要销出去。政府官员参加剪彩会产生很大影响的。”欧阳一鸣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只是在心底反感罢了。   于是吴莹莹把李璇喊来商议剪彩事宜。李璇说:“现在市政府规定,非慈善性质的剪彩,市区政府官员是不可以被邀请剪彩的。”转头问欧阳一鸣:“你们现在有没有具体的销售计划?”欧阳一鸣说:“销售部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广告的效应还是很大的,我们打算在省台、市台做一段时间的广告。业务员到各大商场推销。”李璇想了想看着他问:“何不用一用你原来的在研究院的名气产生影响呢?”欧阳一鸣疑问道:“我原来的名气与我这醋能扯上多少关系。”李璇说:“有时候可能会比你在电视台做纯广告的效应还要大。以你原来的名气,离开鲲鹏集团建这个醋厂,会有媒体对你有兴趣的。这也可以说是名人效应。”   欧阳一鸣想了想,李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离开鲲鹏集团后的这些时日,也是有一些媒体过来要采访他的。但欧阳一鸣一概拒绝,他明白,这些记者只是想深究他离开鲲鹏的原因。对于离开鲲鹏集团和研究院,他现在不想发表任何话语。说:“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愿意在报上发表我离开研究院的一些言辞。”李璇说:“你可以不说这些,他们肯定会对你办这个醋厂感兴趣。”顿了顿说:“这样,我托一些关系办这些事。我想办法让金陵早报等一些报刊,省电视台和市电视台对你的醋厂做一些报道。影响肯定很大。”吴莹莹说:“欧阳,你现在不要考虑得这么多,记者采访你完全可以不说你离开研究院的原因。但你要考虑的是咱们醋厂的发展。就是你现在说出来又咋样,他们那些人的作为就不该曝光啊?!”欧阳一鸣摇摇头说:“离开了研究院就不想再说,我不想为了这些事烦心,改变不了什么说了有何用?况且,我也确实不了解他们的内幕。他们的作为迟早有一天会被曝光的。”李璇说:“一个研究院的院长,一个上市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做自己的企业本身就是新闻,好了,这事听我的,就这样办,有记者采访你可以明确地说不提研究院的事。”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也好,但我还是感觉利用我以前在研究院的名气宣传咱们的醋有些不合适。”李璇说:“你又没造假,你的产品是名副其实的。现在好酒也怕巷子深,只要对你的产业发展有利又怎么不行。再说,你以前的名气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这样,你先拿一些钱给我,我来具体操作这件事。关于邀请的单位和个人咱们商议下,还是要请一些用得着的。”   剪彩的那日,区工商部门、税务部门,质检部门,卫生部门等部分部门的领导参加了剪彩仪式,李璇自然到场。金陵早报的记者到场拍照。副总经理吴莹莹主持剪彩仪式。   剪彩完毕后,欧阳一鸣接受金陵早报记者的采访,两日后报上刊出一篇题为“再创辉煌——记原鲲鹏集团董事长、省高新科技研究院院长欧阳一鸣再度创业”的报道。报上将欧阳家祖传香醋一百多年前就已经享誉蟠州,和欧阳一鸣在离开鲲鹏集团利用祖传秘方酿造香醋的事大肆渲染了一番。几日后,市电视台采访了欧阳一鸣,拍摄了车间,播出了专题报道,也是着重宣扬了香醋为一百多年祖上留下的秘方所造。又过了十来日,省电视台对欧阳一鸣的醋厂进行了更详细的报道。之后,一些大小报纸纷纷采访,互联网上也出现了此类的帖子。欧阳一鸣又一次成为金陵和省内外的新闻人物。报纸和电视台的作用是巨大的,效果要比做广告还有显著。之后,欧阳一鸣又在酒瓶标签上印上了欧阳家祖辈做醋的简落旧事。欧阳家香醋有限责任公司的“天鹅”牌香醋在金陵各大商场试销后反映非常好,之后便风靡金陵及周边地区。上市后短短的几个月间已经供不应求。   十月,欧阳一鸣和副总经理吴莹莹等人带着几箱“天鹅”牌香醋参加了广交会。获得中外到会者的好评,争取到部分出口订单。十一月,“天鹅”牌香醋被区工商部门评为质量信得过产品。之后欧阳一鸣将香醋在蟠州进行了试销,获得了非常的好评。   欧阳一鸣和副总经理吴莹莹,研发部长钟志刚及公司高层干部在会议上确定,继续研究开发新品种,建设二期工程,并计划在蟠州建成一个分厂,扩大“天鹅”牌香醋在国内外的销售渠道。   十一月五日的这天上午,欧阳一鸣刚上班就接到欧阳玫的电话,说杨萍昨晚肚子痛得很厉害,现在已经住了院,诊断为急性阑尾炎,是一定要手术的,问欧阳一鸣有没有时间来一下。欧阳一鸣当即和刘燕打了电话说了这事,刘燕就让他赶快去。再就给吴莹莹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之后便开车去了上海。   欧阳一鸣快到中午时到了医院,杨萍已经动过了手术,徐振明和欧阳玫都在。徐振明看到欧阳一鸣便怪道:“我都和玫子说了不要你来,阑尾开刀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你工作那么忙还来干嘛?”转头看着玫子说:“这肯定是你和你哥说的。”欧阳一鸣说:“大小都是手术,怎么能不来,又不是很远的。”再就看着杨萍问:“妈妈,现在感觉咋样?”杨萍说:“没事,你看你那么忙还来。”这时护士过来,说:“不能老在床上坐,走一走,啥时放屁说一声。”欧阳玫和徐振明答应。欧阳一鸣有些疑惑,但也不好问。欧阳玫悄悄告诉他:“放了屁就没事了,不然有可能会肠粘连。”欧阳一鸣就有些担心了。坐在床沿拉着杨萍的手问了些啥时候感觉到的,啥时候动的手术等等。临床的病友就一脸地羡慕问杨萍:“这是你儿子吧?”杨萍一脸幸福地说:“这是我儿子,那个是我女儿。”   中午饭后,徐振明和杨萍就催欧阳一鸣回去,欧阳一鸣说:“不急,我看着妈妈一天。”欧阳玫说:“你要是厂里很忙就回去,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徐振明说:“有我在,你们都不要呆在这,没关系的。”欧阳一鸣坚持留下,这日晚和徐振明看了杨萍一夜。杨萍也放了几个屁,欧阳一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徐振明和杨萍坚持要欧阳一鸣回去,欧阳一鸣拿出了些钱交给欧阳玫,嘱咐她买些补品。叮嘱杨萍好好休息便就告辞回去。半晌时到了金陵,到了厂内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吴莹莹进来,看着欧阳一鸣微笑着问:“徐慧妈妈咋样了?”欧阳一鸣说:“没事了,我到后已经动过了手术。”吴莹莹说:“其实阑尾手术很普通的,电话里听你急成那个样我也有些心虚了,也真难为你对他们这么孝顺。”欧阳一鸣笑笑说:“是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   吴莹莹点点头,说:“刚才销售部主任找我,咱们的产品实在是无法满足需求,现在的客户打过来钱也要等上几日才能发货。”欧阳一鸣说:“这是好事,但不管销售单位大小,都要按比例供应的,不可以忽落小的销售单位。”吴莹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安排的,生产部门现在也是加班加点。可没办法,春节前是一个销售高潮,肯定是无法满足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也没办法,但一定和销售部门说,不要以为咱们的产品现在好卖就‘耍大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顾客都是上帝。供应不上就好好解释。二期工程至少要到明年四五月份才能投产。”顿了下笑了两声说:“没想到会销售得这么好。”吴莹莹也笑了说:“是啊,这样发展下去前景光明啊。”停了下话,又笑了几声说:“姜玉其昨天打了电话来,他说想让你在他那办个分厂呢。”欧阳一鸣哈哈笑了说:“这个姜玉其,昨天路上打了我电话还说没事,我就想他不会没事的。他也是想捞政绩啊。”说话时想到了夏市长,心里一沉。   吴莹莹说:“姜玉其也没隐瞒,他这个副县长就是主管工业和投资引进的,引进的企业多了他自然政绩就大了。”欧阳一鸣说:“只要他们政府部门不参与就没问题。”吴莹莹说:“咱们是民营企业,关他政府什么事?你在他的地面上办厂,每年的税收就是一笔可观的财政收入,也解决了他们的很多生产力嘛!”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不过莹莹,咱们现在到他那个地方办分厂还不是时候,现在咱们还在起步期,各方面的经验都不成熟,尽管咱们现在的产品供不应求,但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的。你看,咱们这里的二期工程还没有建好,蟠州那边是一定要建一个分厂的,这也是我家老人的心愿,再说这醋本来出自蟠州,办事处的销售也非常好。现在要是再考虑到姜玉其那边办厂有些难以应付。我的意思是缓一缓。你的意思呢?”吴莹莹说:“你一向做事踏踏实实,你的考虑自然是正确的,我同意。”笑了声说:“不过姜玉其可是很着急的。”欧阳一鸣笑笑说:“他还是那个脾性,改不了的。这样,我有时间给他联系下。”吴莹莹说:“他昨天打你的手机听说你是去看徐慧妈妈的也没好意思和你说这件事,接着就打到了我这里,他就巴不得马上就去他们那建厂。你不用给他打,他还会打电话过来的。”   果然这天下午姜玉其打来了电话,开口就说:“欧阳,徐慧的妈妈没事了吧?吴莹莹给你说了没有?”欧阳一鸣笑了说:“徐慧妈妈没事。姜县长,你的指示人家吴莹莹敢不传达啊。”姜玉其说:“别给我来这虚的,欧阳,我可是说正经的。”欧阳一鸣说:“玉其,既然你有这想法,我还是一定照办的。”姜玉其便哈哈笑了几声说:“欧阳,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愿意,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来帮你操办,你放心好了。也不和你来虚的,你赚钱,我得到了成绩,咱们俩各有所得。”欧阳一鸣说:“玉其,这件事不是很急的事,办一个厂要大笔的投资,还要有一些管理人员。现在我们这里正在建二期工程,年后才可能使用,蟠州那边已经开始征地,年后计划动工。恐怕暂时还不能到你那里去办厂,但这件事我是一定会考虑的,当然还要作必要的市场调查,究竟我们的醋在你们那个地区的销售会不会好,如果没有很好的市场我也不可能去投资的。玉其,咱们是兄弟,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现在可是私营企业,没有可观的前景我是不会盲目作为的。”   姜玉其说:“是啊,你考虑得有道理,有时间就快些来考察吧。”欧阳一鸣说:“玉其,我和你可是实打实的,咱们兄弟没有必要玩虚的,现在我们确实也没精力和能力建那么多的厂,希望你能理解。我想这样,抽时间我和莹莹一起去你们那里看一看,见了面咱们在细说这件事。”姜玉其说:“没问题。欧阳,我还不了解你?不要说咱们这样的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你也不会给人家玩虚的。好了,我等你们的到来。老婆孩子都好吧?”欧阳一鸣说:“都好,你家儿子现在个头也不矮了吧?”姜玉其说:“那家伙噌噌地长,十一岁的孩子他妈的整到一米六了,还是现在的生活好啊。”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是啊,比起我们小时候那可是一天一地。哎,玉其,咱们几个就你不在金陵,抽个时间你也带着老婆孩子过来聚一聚。”姜玉其说:“行,回家请示,不不,应该是回家指示她和孩子 ,抽个时间去。”欧阳一鸣便又笑,说:“请示好了再说吧。”   姜玉其笑了几声说:“欧阳,说实在话,徐慧虽然没有和你接成婚,可她的在天之灵也是满足的,你是把她的父母当作自己的父母的。听说徐慧的父母退休后一直住在你妹妹家里?”欧阳一鸣说:“我妹妹认他们做父母的事你也知道,我们也确实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他们夫妻俩上海、苏州两边过,也挺好。”姜玉其说:“真也难为了你们兄妹俩。”欧阳一鸣说:“不能这样说,人家也麻烦不了我们什么,倒是帮我妹妹不少忙的,我妹妹的孩子从小就是他们夫妻给带的,一定意义上是要感激呢。”姜玉其说:“我心里明白,谁也都会明白,还是你们家对徐慧的感情太深。这样对俩位老人来说也是精神寄托,没有你们他们的老年不会过的这样幸福的。”欧阳一鸣说:“也是应该的。”两人说了一阵闲话挂了电话。   这日下午,欧阳一鸣办公室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自报家门后,欧阳一鸣得知这两位是省纪委的干部。坐下后一位自称姓赵的干部说:“潘州市的夏市长因涉嫌经济犯罪已经被双规,谢亮等几位也已经被潘州市纪委双规。我们来你这里主要是了解核实下他们在鲲鹏集团的一些情况的。”   欧阳一鸣瞬间心里有些慌乱,不管纪委的这两位同志是来干嘛的,纪委的人来到他的办公室还是有些不情愿。片刻就在心里说:“自己在研究院的所有作为都是坦坦荡荡的,没有心虚的必要。”就又为夏市长、谢亮他们终于落到了这步田地有些欣慰,说:“我想,他们既然已经被双规,想来你们也会了解大多情况。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至今不清楚。”赵同志笑笑说:“欧阳一鸣同志,你不要紧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很清楚,北京昌隆的总裁柳总和研究院的一些同志已经作了很有力和详细的证明。我们来你这里主要是核实一下情况,从最初上市到后来你被迫辞职的事。我们也不瞒你,他们几个销毁了很多证据,包括一些会议纪要,我们在原集团董秘办主任那里得知你有一份复印的材料,我们想看一看。”欧阳一鸣暗自庆幸复印了那些资料,于是说:“是啊,我这里是有。”赵同志说:“请拿给我们看一看。”欧阳一鸣说:“那些材料我放在家里,这样吧,你们要是方便的话随我去家里拿。”两位纪检委干部答应。   欧阳一鸣十月份已经搬到了新买的别墅,之后不久刘燕的爸爸妈妈来这里一起居住。这会他们夫妻俩都在家,客厅里坐着两位客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少将,一位身着便服的五十左右干部模样的人,刘政委正和他们喜笑颜开的说着话。姓赵的那位干部进了门,眼睛一亮,便冲那位身着便服的干部喊道:“李省长,你也在这里啊。”李省长看看他点点头。刘政委便喊过欧阳一鸣介绍:“这位是军区后勤的钱副部长,这位是李副省长。”欧阳一鸣喊了:“钱叔叔、李叔叔。”刘政委再就介绍:“这是我的女婿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李叔叔我前些年也就熟识的。”李副省长哈哈大笑,说:“欧阳一鸣我不陌生,原省高新科技研究院院长,鲲鹏集团董事长嘛。听说干自己的事业了?”欧阳一鸣说:“家传的醋业。”钱部长说:“挺好,干自己的事业也挺好。我和李省长都是你爸爸的老部下,今天碰到了一起过来看看老首长。”   寒暄了几句,刘政委对欧阳一鸣说:“你有客人忙去吧。”欧阳一鸣便与李副省长和钱副部长告辞,带着纪检的两位同志进了另一客厅,保姆过来倒了茶,欧阳一鸣让他们俩稍等去了书房,一阵后拿来那些复印件,说:“这些是从开始计划上市到谢亮他们在会上提出成立蟠龙公司的会议纪要,有疑问的话可以向原鲲鹏集团董秘办主任了解,这些是我要求他给我复印的。”赵同志翻看了看说:“欧阳厂长,我们要把这些资料带回去。”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可以,不过要请你们给我写个收据。”赵同志和那位干部对看了眼,转回头说:“可以。”说完话打开包写了张收据递给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收下后看着他们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不过说实话,鲲鹏集团在夏市长参与后,有很多事情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另一位姓陈的干部说:“这些我们清楚,你当时的境况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的。”接着赵同志便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欧阳一鸣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未了欧阳一鸣问:“有些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问,你们说夏市长是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轨的,究竟他们从鲲鹏集团贪污了多少。”赵同志说:“现在具体的数目还正在调查,恕我们不便透露,不过可以和你说的事,谢亮他们几个只是牵扯到鲲鹏集团的事,夏市长牵扯的事情就多了。关于你们鲲鹏集团的事情,我们省纪委接受过一些检举信和一些同志的上门检举,我想问一问的是,作为原鹏集团董事长,研究院院长的你怎么就没有过举报呢?”   欧阳一鸣笑笑说:“倒不是我不想举报,也不是我的原则性很差,可我确实是不了解他们的内幕,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是不好说的。你们也很请我也是很无奈的。你们也应该很清楚,研究院是我一手看着成长起来的,落到这样一个地步我很痛心,是非常痛心的。不然我不会离开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说句实在话,现在的国有企业掺乎进去不懂企业的政府官员,肯定是要落到这种结局的。我非常失望,我又非常无奈。所以,我只好做我自己的企业。”赵同志说:“我们分析你也是这样。关于你的情况,北京昌隆公司总裁为你做了相当有分量的证明。我们也了解到了关于蟠龙公司在上海的经营内幕。北京昌隆提供了这方面的资料,事实证明你和这些事情是没有关联的,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和你了解一些你知道的情况,你提供的这份会议纪要应该是很有分量的。”欧阳一鸣说:“这上面有我关于对上市问题的态度和成立上海蟠龙公司在会议上的观点。也有他们在会议上的言辞。可惜的是原件被他们销毁,我现在也只能提供给你们这些复印资料。”赵同志说:“这就相当珍贵了,复印件的笔迹也是可以核对的。”欧阳一鸣点点头。陈同志说:“那就这样,有什么情况我们还会找你了解。”欧阳一鸣便把名片奉上。赵同志接过名片小声问:“欧阳厂长,你岳父原来是什么职务?”欧阳一鸣笑笑说:“他已经离休了,离休前是总后基地政委,中将军衔。”两位纪检干部点点头。   送走两位纪检干部,欧阳一鸣在客厅坐下,李副省长问:“一鸣,你们蟠州市的夏市长已经被双轨的事你知道了吧?”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不,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这两位同志就是省纪检委的干部。”秦处长一听紧张起来,瞪着欧阳一鸣问:“纪检委的同志找你干嘛?”欧阳一鸣笑笑说:“妈,你放心,我在研究院和鲲鹏集团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他们来是向我了解夏市长在鲲鹏集团的一些作为。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因为他们在鲲鹏集团,从筹划上市时就已经把我架空了,这些研究院的同志都是有目共睹的。成立上海的蟠龙公司我极力反对,但还是不起作用,那之后我就辞去了董事长职位,以后他们的作为我就一点也不清楚了。”欧阳一鸣讲这些话一是安慰刘燕的父母,重要的是想说给李副省长听。秦处长说:“我就担心这些人栽赃你。”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关系,没有我的事栽也栽不上去。”   李副省长点头说:“是啊,一鸣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个姓夏的胆子也忒大。他的案子纪检委已经暗中调查有一段时间了,中纪委,省纪委已经把他的案子列为大案、重案。他是前天被省委以开会的名义招回省委被双轨的,昨天的省委会议上,纪检委的同志已经初步认定他接受各项贿赂达八百多万,这还不包括他收受的一些高档礼品。自寻死路啊。”几个人说了一阵这件事,钱副部长和李副省长告辞,出门的时候秦处长拉了下李副省长悄声说:“你回去给我们打听下,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诬陷我们家一鸣,我们家一鸣一向规规矩矩,诚实稳重,有什么情况你和我们说一下。”李副省长说:“你放心把老嫂子,一鸣要是有什么事,今天纪检委的同志就会和他谈了,没事。”   送走他们回到房内,秦处长便急急地问:“一鸣,纪检委的同志和你谈了啥?”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决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他们来就是了解些情况。还有,他们这些人销毁了一些证据。我在前些年辞去董事长职务时,刘燕提醒我保存一些会议纪要,我让原来的董秘办主任复印了一些,今天他们也是来取这些资料的。”秦处长问:“没有说别的什么事吧?”欧阳一鸣说:“没有,研究院的很多人可以为我证明,现在最重要的是接手鲲鹏集团的北京昌隆公司的柳总,证实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任何事。爸爸妈妈,我的那些提成款时研究院在建院之初规定的,这些在市政府是有文件规定的,我和所有的研究人员的提成一样,没有半点特殊。我买集团的股权是按规定买的,转让这些股权也没和他们那几个高管一起转让,我是按北京昌隆公司的告示和集团职工一样转让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清楚我没有做过任何违纪违法的事。”秦处长点着头说:“这就好。我就怕他们狗急咬人诬陷你。”刘政委不肖一顾地说:“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直,还怕这些毛贼诬陷了?!”   这日晚,欧阳一鸣接到王副院长的电话:“一鸣啊,现在我的心情终于轻松了。我跑了一年多啊,一年多的时间我不停的找。和你说实话,省纪委我也去过几次了,到金陵我也没去找你,怕影响你的事业,你和我不同,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啥也不怕,可你要干事业的。现在终于有了结果,姓夏的和谢亮那几个败类被逮了。”王副院长显得异常激动。   欧阳一鸣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省纪检委的同志来我这里了解了情况。”王副院长说:“把你知道的一点不剩的全给他们说出来,这帮小人也太坏了。”欧阳一鸣说:“王院长,我知道的都和他们说了,你也清楚,我知道的内幕也不是太多。”王副院长说:“这我知道,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他们把咱们辛辛苦苦弄起来的研究院搞得太惨了。一鸣,不知你听说了没有,现在鲲鹏集团已经欠银行贷款和外债四个多亿,研究院和集团实际上已经算垮了。这次要不是证券委立案调查,纪检委也不会查得这么快,恐怕只我跑还是作用不大,也正如你说的,他们这几个有人找他们了,集团也垮了,真是心痛啊!”   欧阳一鸣便就感觉心被猛地刺了一下,很痛。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十二月二日(农历十一月九日,大梵天王诞辰日),茂山寺发生了一件惊动蟠州的事,庙内的那颗槐树在这日上午的九点多时,最高处的那枝树杈处冒起了白烟。第四日晚,欧阳一鸣在电视里看到省电视台这一新闻录影时心里狂跳起来。募然想起那次和徐慧一起在茂山寺,那和尚说过的“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建茂山寺之日”的话,当即打了电话回了蟠州,欧阳安平接的电话,告诉他确有其事,蟠州市电视台连续直播了两天,第三日不知什么原因停止了直播。但听说现在仍在继续冒烟。欧阳一鸣在这瞬间决定回蟠州。接着就给吴莹莹打了电话说明天一早有事回蟠州。对于那座庙,他总感觉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结。   翌日,欧阳一鸣快中午时开车到了蟠州,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茂山寺。又快是一年的“大雪”节气,但今年却没感觉特别的寒冷。这些年,欧阳一鸣每次过年的时候回蟠州,都要来茂山寺一趟,对于这座已经没有和尚看守的破庙他依然是有些不放心。每次来都要给那位住在庙里的老者一些过节的钱,叮嘱他好好的看着这座庙。   茂山寺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这会庙门口多了几位老年男女,依着庙门一侧的院墙蹲在那里晒着太阳说着话儿。见欧阳一鸣的车过来,几位老人便停住了话语,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这些人之中有那位看庙的老者。欧阳一鸣从车上下来,老者抬手遮在眼眶上方迎着太阳看了他几秒,立马站起满脸堆起笑迎了过来,惊喜道:“哎呀,哎呀,是你啊。你这是从哪里来?”欧阳一鸣点头笑着说:“我从金陵过来的。”说完话便又冲着蹲在墙边的几位老人微笑着点了头。老者问:“今年咋来这么早?哦,你是不是专门来这里看槐树冒烟的?金陵那么远的地方都知道了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省台也有报道了。”老者说:“这事真希奇。走,进院看看。”欧阳一鸣便随他进了庙门。老者边走边说:“你说奇不奇?初九那天我刚吃了饭,就看到这棵槐树上面的树叉冒烟,当时就把我给吓得……你说,你每次来都交代我看好这庙,这槐树冒烟还不是要起火啊,当时就把我给吓得不知咋好。这地方就是喊人也喊不到。我就围着树看,树下没有一点的火星子,那烟就是从上面树杈上冒的,开始冒的烟挺大,我就想,准是神仙显灵了。我跪在树下求着可别烧了咱这庙。你说奇不奇?这树杈上就是光冒烟,没有一点火星子。不是神仙显灵又是啥?后来这附近村子的人就看到了,就过来好多人看。”欧阳一鸣问:“啥时候停下来的?”老者说:“前天下午,前天下午一下子就不冒了。这不是电视台也来照了两天嘛,烟不冒了他们也就不来照了。今个半晌来了几部小车,看样子都是领导,还有两个老和尚,庙了庙外看了好一阵子,给这里照了很多像,刚走一会,就是刚才一会的事。”欧阳一鸣点点头,暗自想,这下总算惊动了相关的人员。再就暗思,和尚原来说的话可真灵,原来他也是早就知道啊!可那和尚究竟会去了哪里?   院内看了阵,槐树上下看了阵,水井边看了阵,听着老者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欧阳一鸣拿出二百元钱递给老者,轻声道:“茂山寺就要重现往日之辉煌了。”老者没有听清欧阳一鸣的话语,却是躬身施礼感谢着欧阳一鸣送与他的钱,嘴里连呼着“恩人”。欧阳一鸣笑笑,便就告辞回去。   九重云端的一片祥云上,端坐着两位老人,一位是慧明,一位是慧明的师傅。两位老人俯看着进了庙门的欧阳一鸣哈哈大笑,慧明道:“师傅,鲫鱼果然到了,这条鱼真是难舍咱这庙啊!”慧明的师傅点点头说:“这一世他是无法根除慧根的,尽管投胎成了凡人,仙根还是无法从骨子里去除。”   原来,这两位已经功德圆满的和尚一直在看着茂山寺,说着……   欧阳秀才六十五岁上猝死,质问前来锁他的黑白无常:“我为何要这般匆匆离世,为啥就不能容我交代了身后事?”黑白无常道:“你气死亲生父母早该来此,念你那可怜生父的醋业才留你在世多活这么些年,今日你阳寿已尽自当来此。”欧阳秀才道:“我那也是可怜我那早死的妻子和父母治气,哪又想气死亲生父母啊?求求你们放我回去,我家那做醋的秘方还没来得及交代唻。”黑白无常道:“别废话,你的阳寿已尽,我们只管奉命锁人。”于是欧阳秀才被黑白无常给戴上镣铐押着过了鬼门关,上了黄泉路,踏着彼岸花走向幽冥之狱。他看到了黄泉路上数不清的孤魂野鬼,黑白无常道:“他们这些才是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上不了天,投不了胎,也不能到阴间,只有等待寿阳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道,听侯阎罗王的发落。这会他们就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你还是满足吧。”   欧阳秀才在这时就感到自己是幸运的了,投胎转世怎么也要比做这些孤魂野鬼幸运的多。嗅着彼岸花香,欧阳秀才依旧在心里念叨:我家的醋业秘方可怎么办呢?   到了忘川河,河上有座桥叫奈何桥,桥边立着块鲜红如血,刻着“早登彼岸”四个字的“三生石”,石上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黑白无常卸下他身上的镣铐说:“过去吧,过去吧,走过这座桥,就脱离与阳界的一切纠葛。”这时就从河的对岸传过来呼唤他的声音。他走上了那座桥。血黄色的忘川河水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腥风扑面。河水里有饿死的、冤死的孤魂;有人类互戮,残腿断臂的沦为战场炮灰的野鬼;有作恶多端的人渣败类;有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这些人阳寿未尽而不得不亡。不能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可灵魂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意欲涉水渡河,但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的河水却没有浮力,那些下水的孤魂将永远也没有上岸的机会了。此时欧阳秀才就看到河里的孤魂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神,听着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心惊胆颤着走过桥去……   他站在奈何桥上,尚还拥有今世记忆。虽然他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还是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于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遥望着阳界,心有不甘,无限悔恨地自语道:“我真是混蛋啊,怎么就不把那秘方早些传给儿子?”   孟婆早以舀好了汤等着他。孟婆乃为幽冥之神,掌管鬼魂投生,凡被送到这里投生的鬼魂,都会先到由孟婆神所掌管的醧忘台下灌饮迷汤,让鬼魂们忘却前生。却说这孟婆生于西汉,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之事,一生劝人吃素,不要杀生。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的孟婆后来入深山修行,后汉时终被玉帝封为幽冥之神。   这孟婆就每日里熬着忘却前世的药汤,但这药汤怎么会每次都熬得相同?火候大小,汤汁厚薄怎能尽然无异?所以,火候不到、汤汁稀薄时,便也会让那些喝了汤的鬼魂无法完全忘净前世,这就有了投胎人世之人总会在梦里梦见一个很熟悉的地方,总是在见到某一陌生人时感觉似曾相识,总会到了一处陌生地方好像来过的恍惚感觉。   欧阳秀才颤抖的双手端着那碗孟婆汤,就看到孟婆一脸善意的笑,听着她轻轻柔柔地说“喝吧,喝吧,喝了它就了却了三生,忘却尘世间所有的恩怨情愁,忘却今世所有的牵挂了。今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忘了吧,忘了吧……”欧阳秀才依旧在脑中想着他家的祖业,想着他所藏起的那做醋的秘方,凝眉看着孟婆突然大喊:“不,我不能就这么投胎而去,我家醋的秘方我还没有传给后人呢?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喊着时将那碗药汤泼与地上。孟婆看着早被两个小鬼按住的欧阳秀才,任凭他大喊大叫,微笑不语。却就在那片刻,欧阳秀才的脚被钩刀绊住,尖锐铜管刺穿喉咙,紧接着就被两个小鬼强迫灌下那“甘、苦、辛、酸、咸”掺合着采自俗世药材的药汤。欧阳秀才的记忆逐渐逝去时还是念着他家的醋业,嘴里却忍不住喊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我的后人,你们找到了我藏的那秘方可一定要重整咱家的祖业……”脑中渐渐变得空白了……孟婆依旧一脸慈祥的笑,看着他道:“去吧,去吧…… ”   慧明和尚哈哈大笑,道:“这也是欧阳家醋业的宿命啊!”慧明的师傅微笑道:“正是。”慧明和尚问:“在世时只是听您老说过只言片语,这鲫鱼究竟是怎么和这秀才的家扯上的关系?又怎么会和天鹅发生那段渊源?”慧明的师傅哈哈大笑了几声道:“鲫鱼投胎人世,乃为大梵天王酒后做的一件错事。”于是讲起……   三百多年前,大梵天王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回去,路过瑶池,七只天鹅停在瑶池边饮水。她们每次路过这里都是要停下来歇一歇,喝口水,吃几粒池内的莲子,嬉戏一阵。却没想这日发生了一件事,吓得众天鹅失色。一条大白鲫鱼突忽间耀出水面,霎间变为一位身着白衣俊美的男子立于大梵天王面前,躬身施礼道:“大王,天上人间都说您是有求必应佛,可否了却我一桩薄事?”大梵天微微一笑道:“受凡间香客鲜花、舞蹈、香火,自当了却凡间香客心愿。可你乃为王母娘娘瑶池之物,求我何事?”鲫鱼道:“我虽为瑶池之鱼,但仰慕大王已久,见大王受尽人间鲜花、香火,圆满人间凡人愿望,更是钦佩大王好善,只是不知大王能否满足我这未曾供奉您鲜花和香火之鱼的心愿。”   大梵天王本已喝得半醉,听到鲫鱼当面赞誉甚喜,哈哈笑了几声问道:“鲫鱼,你有何心愿求我?”鲫鱼道:“我想到凡间投胎成人,不知大王您能否满足我这愿望。”大王便又哈哈大笑道:“想你鲫鱼在此瑶池自由自在,享尽天庭快乐,为啥要去凡间投胎受苦受罪?是不是与我玩笑?”鲫鱼道:“我是认真的,绝非玩笑。我羡慕人间美好生活,甘愿去人间受苦受难。”大梵天王笑了几声说:“冲动之举,冲动之举啊。鲫鱼,你乃王母之物,恐我无力。”鲫鱼便也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大王并不是有求必应,不是有求就能应啊!”   大梵天王听了这话有些温怒,没待开口,就听一只天鹅怒斥道:“你这条鱼好生无理,我家主人别说你这样的一件小事,就是再大些的事也能办到。”鲫鱼摇摇头说:“未必,未必,也就是虚有其名罢了。”大王一听来了气,借着酒力道:“你这鲫鱼不识好歹,不是我办不到你的事,而是你为王母之物,我不愿办罢了。”鲫鱼轻蔑一笑道:“办不成的事总有说词。”大王果然被激怒,道:“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这鲫鱼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好,我就满足你。不过,天上之物下凡投胎都是要经受修炼的,你如愿意修炼三十年,我自当让你投胎。”鲫鱼心中暗喜,说:“我愿意。”大梵天王抬手一指道:“下面那座寺庙叫茂山寺,看见那口井了吗?你就在那井中修炼三十年吧,期满我自当送你投胎。”鲫鱼道:“此话当真?”大梵天王道:“难道我堂堂天王还有谎言不成?”鲫鱼道:“我愿意,那您就送我去吧。”大梵天王道:“天上三十年可就是人间的三百年,你要想好,呆在这口井里可是又冷又饿。你如真愿意的话就呆在这里三十年,期满后我自当帮你脱胎成人。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鲫鱼道:“我不后悔的。”   大梵天王本以为这条鱼不会愿意呆在那又狭小又冰冷的井中三十年,送他去那井中也是有意难为他,不去修炼也可直接送他投胎的,虽有饮酒,但也知这也是触犯天条之事。没成想这条鱼如此的爽快,话一说出也无挽回的余地,于是便仗着酒力,一扬佛尘将这条鲫鱼送入了茂山寺的那口井中。自此这条鱼就在这口井中修炼,受尽了冰冷和寂寞之苦……   众天鹅都在心里暗笑这条鲫鱼的痴傻,只有最小的那只天鹅没笑,倒是心里暗自钦佩这条诚心转世的鲫鱼,也为大梵天王将他放进那冰凉狭小的水井里而伤感。那之后她便思想鱼儿为了啥就会那么诚心的向往人间。每次路过此处都是要看一看这条修炼的鱼,带一些可吃的食物给他。渐渐熟悉。鲫鱼对这只天鹅充满了感激,亦是对这只高贵的天鹅充满着虔诚的敬意。有一次天鹅问他:“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在此修炼,就为了到凡间投胎成人?做凡人就那么好吗?”鲫鱼道:“天上虽好,却是孤清,人世间夫妻恩爱,儿女满堂,家庭温馨才是快乐。”天鹅问:“你是不是已经在凡间有了意中人?”鲫鱼虽感激天鹅常来陪他说说话儿,送些吃的,但也不愿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意图,毕竟她是大梵天王的信使。   却没想天鹅在与这条鲫鱼逐渐接触中对他渐起了爱意。有一日,她思想着每次鲫鱼和她说起的凡间生活,心里一动一颤,想:“何不在鲫鱼投胎于人世时自己也随之而去,与他做一世的凡间夫妻?也好体会下鲫鱼所说的人家温情。”想着时心跳不已,可也暗暗拿定了主意。但在之后的相见中,他们俩却都保留着心中的秘密。   鲫鱼投胎自有它的主意,你道鲫鱼为啥这般痴心的下凡投胎?原来,整天闲游于瑶池的这条鲫鱼有一日俯瞰人间,无意间看到的一只孤单燕子,这燕子独自在一清苦人家的毛草房的梁上衔草筑窝,引起了它的好奇。鲫鱼奇怪,燕子本来为成双成对之物,这只燕子为何孤单一只。后才知这只燕子在受精于一只雄燕后,雄燕便与另一只母燕相处并成了家,可怜这只燕子便独自衔草筑窝,不久便孵出了五只雏燕。独自养育着这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鲫鱼便每日里在燕子觅食的地方施法,集中些虫子暗暗帮它养育那几只燕子。很快这只燕子的儿女长大各自飞离,燕子便又成了孤独的一只。   又过了一些时日,这只燕子在一场骤然而至的暴雨中丧命,脱胎为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如此几世,这姑娘结婚、生儿育女,但每世都摆脱不了清苦人世。但这姑娘的刚强却让这条鲫鱼由衷地感叹,渐生爱慕。终于有一日,这个姑娘在上山砍材回来的路上饿昏时,鲫鱼化作人形出现在姑娘身边,唤醒她后点石为金送与姑娘,随后离去。   自此贫困的姑娘家好运及至。但这一次的会面,却是在这位姑娘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涟漪。这一世,这姑娘每日里思念着这个见过一面斯文的的彬彬有礼的美男子,心里再盛不下任何男人,任凭爹娘打骂,以死相抵拒绝出嫁,带着思恋终老一世。如此又过了数世,尽管世世都要到孟婆处去喝那晚孟婆汤,但那个赠金与她的俊美男子始终也未在孟婆汤的作用下完全失去,隐约里,在她那少女的情怀里还是一直闪映着那个男人的影子。而这鲫鱼却再也无法忍受相思凡间这位女子之苦。于是在这日大梵天王蟠桃会赴宴路过瑶池时,设计用言语激怒他,求得了在茂山寺井中的修炼投胎的机遇。   话说这条鲫鱼在这口井中苦苦修炼了天庭的三十年期满,看到燕子在一个时辰前投了人胎心里焦虑,没等大梵天王前来,便急急地去找大梵天王。这日天王正在“天使之都”享受人间还愿美女的舞蹈和鲜花眼福,见鲫鱼到了跟前有些不悦。鲫鱼便说,我已修满人间三百年,该是投胎之时。大梵天王闭眼掐指算了算,便一甩拂尘将鲫鱼送入早就计划好了的欧阳府第。鲫鱼心里暗自得意狂喜,落地时看见院中那两棵石榴树,忍不住令石榴树开起了花来。   原来,欧阳秀才在孟婆处大喊他家醋的秘方还没有传给后人,不愿喝那孟婆汤泼与地上时已经被阎王爷知道。欧阳秀才被押进阎王殿受审后,阎罗王道:“本应判你下地狱的,忤逆不孝气死父母当为恶首。念你为了死去的妻子与父母治气也是无意,在世一生尚能心慈周济穷人才没判你下地狱的。你还不愿投胎转世,着实无理!”欧阳秀才此时脑中空空便不言语。阎王便判他投胎人世,随后欧阳秀才便投胎去了一家书香门第。几日前阎王爷在大梵天王面前,当作笑语说起欧阳秀才不愿喝孟婆汤一事。大梵天王便就想到那条在茂山寺井中修炼的鲫鱼,心里霎时有了主意,待这条鲫鱼修炼期满,就让他投胎去欧阳家,捡个时日得到那秘方,让他和他的后代去继承和发扬欧阳家的醋业吧!   却说天鹅看到鲫鱼投了人胎,便就在稍后偷偷下了凡间,投胎于姑苏城内,亦是算得清楚,不管这条鲫鱼到了那里,长大成人后都是可以找到他的。之后大梵天王发现天鹅私自下凡投了人胎,想着天鹅乃是在他成神之时佛祖送与他的信使,不敢不让佛祖知道,于是报与佛祖。佛祖掐指算来,得知天鹅为了那条鲫鱼而去。再就算出那条鲫鱼乃瑶池之物,鲫鱼修炼投胎正是为了那只燕子,而鲫鱼修炼投胎正是天王所为。便就责怪大梵天王酒后乱意送鲫鱼修炼,这才酿成天鹅的私自下凡,说他是咎由自取。想着这只天鹅私自下凡投了人胎实在可气,意欲收回天鹅时,却看见天鹅在凡间吃斋念佛一辈子的老奶奶,冒雨进庙跪地求药,登时心生怜意。于是授意大梵天王待老太太升天后再收回天鹅。   大梵天王思想着鲫鱼的修炼投胎和天鹅私自下凡均为那只燕子引起。想着这条鲫鱼设计在自己酒后被激才送他去修炼投胎的。犯了天条被佛祖责怪不说,连带着自己的爱鹅也因他而去投胎凡世,更是心里有气。暗自想,你这条鲫鱼想着法儿投胎人世为了那只燕子,我偏偏就要让你这条鱼今世得不到那只燕子。于是大梵天王便让那只燕子离开鲫鱼,匆匆嫁与凡间一男子。后忽然算到燕子与那位男子结了婚,所生的孩子却为鲫鱼之后,心里暗惊这只燕子的痴情,与鲫鱼分手还要怀上鲫鱼的孩子,也是异常感动。既然他们都生了孩子,不让他们结合不是有违于佛之仁爱大礼。所以在收回天鹅后,还是让这对有情男女团了聚。   慧明和尚便有呵呵大笑道:“这条鱼也真是个情种啊!他和燕子这一世的姻缘却是无数世缘份,历经磨砺修来的。”慧明和尚点头道:“可不正是!要不多久,这个情种还会在茂山寺弄出点动静来的……”于是说了,慧明和尚便哈哈大笑。   欧阳一鸣回到家后没有提起去茂山寺一事,只是说回来看看这里的销售情况,也和家人商议了在蟠州建厂的事。老爷子便乐得哈哈大笑,说:“咱欧阳家的香醋这下在蟠州又有了名气,我现在是只要上街,就没人不问起咱家醋的。在这建个厂好,好啊!咱家的祖宗会保佑的。”欧阳一鸣说:“现在开端非常好,厂里生产出的产品已经供不应求,扩大生产势在必行。”欧阳安平说:“没想到咱家的醋会销得这么好,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要过两年才能打开很好的销路呢,毕竟现在有太多的生产厂家。”老爷子便笑道:“他们那醋咋能和咱们家的醋相比?只要是弄出来就不愁卖。”毛玉琴说:“你爸爸老是和我说,等你在这办了厂,他也要去你们厂里做点事呢,整天说在家闷得慌。”欧阳一鸣笑了说:“你们就在家享享清福吧,厂子里还要你们做事啊。”顿了顿说:“哎,这样,你们也出去逛一逛,全国各地,想去那去那。只是,我实在是没时间陪你们。”欧阳安平说:“一鸣,我是真想做点事,这样整天闲逛下棋,真闷。”欧阳一鸣想了想笑着说:“也好,这里建了厂后就给你弄点事做,不过说好了,普通职工,不会给你安排管理职位的。”欧阳安平便笑了说:“成,只要能做点事就成,我不会参与你们管理工作的,我也不懂那些。”   下午欧阳一鸣去了蟠州办事处,说了一些工作和销售的事,再就安排这里的办事处经理物色建厂地皮的事。回家后便又到了西厢房,上了香,看着徐慧的遗像说:“徐慧,真应了那和尚的话了,茂山寺内那棵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建茂山寺之日。徐慧,我一定要把你供在茂山寺里,让天下来此的人众欣赏和拜奉你的纯洁。”   在家住了一晚,说了醋厂的事,说了茂山寺槐树冒烟的事,欧阳一鸣说:“看来这次茂山寺要重建了。”欧阳安平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想来是要重建的。”老爷子说:“这是佛爷显灵呢。”欧阳一鸣说:“啥时候看到新闻说要重建茂山寺给我说一下。”欧阳安平答应。毛玉琴便就问起两个孩子的事。再就说起今年过节的话题。欧阳一鸣说:“刘燕的父母住在我那里,要不这样,我回去和他们说一说,干脆都来这里过年好了。”毛玉琴忙说:“这可要征求人家刘燕家老人的意见,他们要有什么不乐意的就不要说。当然愿意更好。玫子他们三口子都在徐慧妈妈家过年,前几天来电话就说过了。”欧阳一鸣想了想说:“那我们就更要回来了,怎么可以让你们你位老人单独过年的,回去我和他们说。”毛玉琴说:“冬冬还是前些年回来过一趟,也没带他的媳妇,前一段时间他不是对咱们说已经在教堂结婚了吗,可咱们是中国人,总是要回家举行一个婚礼的,我就想过几天再和他说一说,看看这个节他能不能带他的媳妇回家一趟,回来了咱们就给他办个婚礼,不然也不是那么回事。唉,我可也是真想冬冬啊。”说着话便就流下泪。欧阳一鸣说:“这样吧,我回去和他联系,如果他能脱得开身,就让他回来。”毛玉琴点头。欧阳一鸣这日晚便就在正房陪几位老人说了半宿的话。翌日一早回了金陵。   这个年关,欧阳一鸣带着刘燕和两个孩子和刘燕的父母,欧阳玫也做了徐慧父母的工作带着孩子和丈夫及徐慧的父母,欧阳冬冬带着他的洋媳妇回了欧阳家的老宅过了年。这么多人聚在欧阳家老宅过年还是第一次,这个年关可说是欧阳家百年来最热闹的。最高兴的当是老爷子。在那些时日里,老人仿佛年轻了很多。   年初六这日,欧阳冬冬和蒙娜。波伏娃在老宅举行了中国礼节的婚礼,恰逢假期,欧阳家老宅人山人海,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络绎不绝。欧阳家又再次成了秀才街议论的焦点。   年后不久,欧阳一鸣在蟠州开发区置地二百二十亩,很快便在此建起了分厂。   这年的三月,欧阳一鸣在蟠州检查建设的厂区,晚上回到老宅,在电视看到蟠州市政府和蟠州市佛教协会决定重建茂山寺的新闻,蟠州市佛教协会会长智悟法师在新闻中说,将投资一百万人民币重建茂山寺。不知为啥,欧阳一鸣心跳加剧,异常激动。这日晚,欧阳一鸣半宿没有合眼,翌日上午去了蟠龙山,找到了佛教协会会长智悟法师。   见面后互相至礼后,智悟法师看了片刻说:“看施主相貌很眼熟。”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见过吧。”智悟法师问:“可否明说?”欧阳一鸣说:“以前的事不需再提,我现在是欧阳家醋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总厂在金陵,分厂正在咱们这的开发区建设中。”智悟法师恍悟,道:“我说眼熟嘛,研究院院长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笑笑说:“以前是,早就不是了。”停了下话说:“法师,我今天来,是作为一个施主找你的,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以前的欧阳一鸣,我只是个施主。”智悟法师点点头说:“施主何事登门?”欧阳一鸣说:“昨晚看了电视,看到你们要修茂山寺我很激动。上学时我和我的女朋友就去过茂山寺,以后去了很多次,慧明师傅我很熟悉的,前些年听说他突然失踪我很遗憾,他确实是为高僧啊,我不是佛教徒,但我很欣赏他。我那女朋友信佛,她的奶奶更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可惜的是我的女朋友在我们将要结婚时去世了,去世前交待我一件事,就是在以后的某一天重修茂山寺时要尽一些微薄之力,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还我女朋友心愿的。”智悟法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感谢施主。”   欧阳一鸣说:“我做这件事请不要和欧阳一鸣连在一起,我也希望你不要说起我。我打算捐款二十万用于茂山寺的重修,但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是我欧阳一鸣捐献的。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希望能够在庙里或者庙门口立一座汉白玉大梵天王和一只天鹅的塑像,当然是由我出资。我那女朋友说,天鹅是大梵天王的信使,我非常崇拜天鹅,希望你们能考虑。如果可以这样做,我会很快将塑像样片拿给您看的。如果不行,也请您尽快给我答复。”智悟法师点点头说:“设计图纸正在绘制,你所说的塑像也合情理,这样,我们研究下给你答复。”欧阳一鸣说:“谢谢法师。但请你在说起这件事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如果非要说名字的话,那就说是一个叫徐慧的施主好了。最好也不要提。”智悟法师说:“我明白,我尽量不提。”欧阳一鸣便送上名片。谢了后告辞,智悟法师念着“阿弥陀佛”送他出门。   五日后欧阳一鸣在金陵接到智悟法师的电话,说他的请求已经通过,并且说大殿供奉大梵天王,还将专门建造一个偏殿供奉大梵天王和那只天鹅。欧阳一鸣非常兴奋,他本以为能在室外就很满足了,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我就再捐十万吧。”智悟法师感谢。欧阳一鸣便又说过几天回蟠州专门送款。   放下电话后,欧阳一鸣当即拿出电话本,找出西安的一家汉白玉雕塑厂的电话,详细说了所要的塑像造型,厂方答应图纸绘制出来后立刻将效果图由电脑上传过来,具体造型待欧阳一鸣审核后定稿。   四月中旬,茂山寺重建正式动工,民工在挖地基时发现一个地下室,约两间屋大小,依山石凿就。地下室的进口在慧明和尚原来睡的床下,为一块可以活动的青石板,推开青石板下有石阶,通向屋外。地下室昏暗,几个兴奋不已的民工以为找到了地下宝藏,打着火机沿着台阶下去,首先看到的是放在地下室正中间立着的约两米多高的镀金大梵天王像,再就看到北墙和东墙并排放着十几只六角雕花缸。这十几口缸均为挂釉粗瓷缸,缸体绘有祥龙彩云,佛祖、菩萨像和天鹅、山水、花草等精美图案。上有盖子,高一米多,直径七十多公分。几位民工断言这十几口缸内一定有大量财宝,打开最后一只六角的缸盖就着打火机的光亮,募然看到一具和尚坐在缸内的尸体,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跑出地下室。施工队长赶到现场立刻拨打110报警电话。   智悟法师在很快得知消息后很快赶到了茂山寺。进了地下室看到大梵天王镀金塑像急忙参拜。再就看了那只被打开的缸,确认为缸内的和尚为慧明和尚,急忙命人盖好缸盖。紧接着就又发现一较大出口,智悟法师说,这尊佛像也只有这处出口才能运进运出,量了位置应在屋外,于是让民工在室外挖开厚约一米的土层,打开三米见方的石板盖,请出这尊约两米的大梵天王铜制镀金坐像。智悟法师看着塑像眼中含泪道:“这尊镀金塑像乃元朝所制,一九零六年突然不知去向,之后大殿毁于战火,后历经多次战乱此庙仅剩这几座破房。”这时人们才明白,慧明师徒一直苦守在这座破庙,最终的目的是保护这尊塑像。智悟法师道:“地下室几口缸为坐化缸,缸内为历代功德圆满坐化的高僧。”再就嘱咐不可动此地下室,看着民工原样整好,这才随着运大梵天王塑像的车回了蟠龙山。   这年的七月初,欧阳儒涵被复旦大学企业管理系录取。   这年的十二月二日(农历十一月九日,大梵天王诞辰日)上午,重修一新的茂山寺举行了盛大的对外开放仪式。欧阳一鸣在开放仪式前十多日接到了智悟法师的电话,尽管智悟法师诚言相邀他能够参加开放仪式,欧阳一鸣还是婉言谢拒。但他却于对外开放的下午到了茂山寺。院内西面的一座偏殿内,供奉着他捐赠的大梵天王身边立着的一只高贵的天鹅雕塑,像前已经供奉了很多香客的鲜花和香火,络绎不绝的香客依旧接踵而至,上香奉花,跪地参拜。欧阳一鸣站在一角久久凝视着那只天鹅,眼中噙着泪,心里默默地念着:“徐慧,我会常常来看你……”   几位打扮入时前卫年轻的姑娘走过他的身边,悄悄议论:“佛像的身边怎么会有只天鹅呢?”欧阳一鸣接话道:“她是纯洁、圣洁之神。”几位姑娘有些惊异地看看他,就有一位姑娘小声疑问道:“纯洁之神?”继而笑了几声,转头问身边的几位女孩:“你们谁纯洁?”拿手指挨次点着几位女孩,咯咯笑着戏耍道:“你纯洁吗?你纯洁吗?”于是一阵低声窃笑走开。欧阳一鸣登时感觉一阵失望,一阵心痛……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九日(农历七月初七)晚 草稿毕。      后记   初稿写得匆匆,甚不如意。十多年没有动笔写过小说之类的文章了,十多年间也没有看过几本小说。开始写这个故事时也没有想到会写这么久的。   故事讲完了,没有按我原来的思路讲述这个故事,但依旧是讲完了。有读者的赞誉,也有读者的骂语,更有我自己的无奈。让我欣慰的是有太多朋友的支持。不管是赞语也好,骂语也罢,我都要感谢,毕竟你们很长时间都在关注着这个故事。   算一算写完这部小说用了近八个月的时间。写文章时,我随着故事情节中人物的境遇或酸、或悲、或泣;或笑、或喜…… 一切都是不自觉的。   读者亦是,能解者,方有酸;能解者,方有泪;能解者,方觉喜……   依我近日之思想,真事也好,小说也好,故事也罢,似乎早有天成,只是由我来记述一下罢了,所以写起来时就会得心应手,随故事中情节的发展或悲或喜。就会和故事中的这些人物连在一起,就会在眼前总是晃动着他们的影子。而一旦你去着意改变她的结局,写起来就会感到很痛苦,就会心烦意乱,就会无法继续……   我还是要按我最初的脑中有的来改写这个故事的。慢慢地写,静心地写。   有朋友邮件问我:“你作品中的人物和故事感觉特别真实,是不是你的亲身经历啊?”故事写完了不妨说一说,欧阳一鸣和刘燕的故事有相当一部分是真实的。故事中的其他人物也大多是有原型的。但每一位写小说的作者,都不会完全真实地去记录生活的。   关于故事中人物,我似乎无权评说,由读者们去随着自己的思维笑骂评说吧!   关于性描写,我要说的是,性从来不是生活或者文学创作的佐料,它也是人类生活的重要主题,当然也就是文学的主题之一。好的性描写与好的风景描写一样陶冶阅读者的性情。   言情、生活类的小说,性描写应是常规,不写反而是奇怪的和令人生疑的。真挚情感中迸发出来性爱是不应该列入道德范畴而对其谴责和辱骂的,那只是一种爱的升华。性本来就是人的本性,是从基因里携带来的。   有几位朋友邮件问我:“故事中的那些性描述是你的亲身体验吗?”颇有好奇和讥讽之意。对一个作者来说,并不是自己所经历过的才可以写出的。写自己对性事的想象,反倒会令作品更感性。想象中的描述远远大于经验。真实的经历,远不如想象的那么生动迷人。   关于神话描写,有些人对此严辞斥责。神话描写不敢说是我独具匠心的艺术构思,对揭示作品意蕴具有重要意义,会收到神秘莫测、虚实相生的奇妙艺术效果。但你们不妨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这些神话描写。一晃荡已经不惑,半生的人世的经历让我感觉疲惫,太多经历过的事是无奈的,某些事让你不得不从另一个层次去思考,一切都是缘吗?一切又都是命中注定吗?我不知道,我也无法知道,我只有无奈,只有叹息……   至今我依然无法清楚爱情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有固定的定义吗?恐怕这个世界是没有人可以来定义爱情的。但有过心灵相碰的火花,有过互相的心灵牵挂,有过心连心的默契,有过心灵的寄托,就是情感的升华,就是异常珍贵的。   人生几十年,弹指一挥间。爱情也好,婚姻也好,家庭也好,事业也好,金钱也好,包括你所拥有的任何一个物件,都是因缘而得的。你不珍惜就会很快失去,会很快的……   本来还是要写一些的,但最后这几章写得很烦躁,实在是没心情再写下去。这中间或许有我对文字布置的不满意,亦有我对没有按自己的意图而写感觉心乱。   感谢“小说阅读网”给我提供的这个平台。需要声明的是,这部暂定名为《情缘欲海》的长篇小说,我只在“小说阅读网”发布过,其余数十家网站的均由“小说阅读网”转载。因为是初稿,没有经过认真的整理和润色,还要进行很大篇幅的增删和修改。没有定稿的文章在网上发布就是对读者和自己都不负责任的。   本来也是第一次在小说网站上发布小说,发过一些章节后,在读者的催促下无法不继续匆匆地写下去,匆匆发布了。所以,现在的初稿还是不希望被一些网站转载的。   写完最后一章时,朋友在QQ上发来祝福,祝我情人节快乐,说,今天是农历的零七年七月七日星期七,是千年一遇的日子。在这日写完《情缘欲海》的初稿不是我刻意的。这也应该是缘分吧……   博爱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九日(农历七月初七)晚。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org/